火车站上,南来北往上车下车的人山人海,加上三轮车夫挤来挤去招呼顾客的叫喊声,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从京城开来的火车刚一停下,上车的人都向前挤,下车的人从出口处拥出来,拉脚的三轮车夫蜂踊而上,大声呼喊为自己招揽顾客,“谁坐我的车,又便宜,又安全、又快当。”
有一个三轮车夫却不然,不喊不叫,只是挤在人群中东瞧西看。他戴一顶太阳帽,一副墨晶眼镜,在人流中寻儿自己合适的客人。他叫刘坤,外号蚱眼,是外地人在本市落户,光棍一根棒。
一个胖老太太要搭他的画,多少钱也行,他黑白不拉。一个中年客商提三个大包要坐他的车,他说行李多,不拉。
他仍东张西望恨不得长出三只眼,寻找自己合适的顾客。他瞄见一个时髦的女郎,十八九岁,穿一件红连衣裙,新兴的发卷,还挂着两个银耳环,只提一只红皮箱。蚂蚱眼刘坤挤过去忙说:“小姐,坐我的车吧,上哪,我保准送到。”说着他忙接过红皮箱放在车上,这个女郎笑了笑,上车后坐好问:
“上市体校,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蚂蚱眼刘坤得意地挤出车站东拐西窜进了一个小巷。
“到体校多元?”女郎问。
“不远,小姐,刚来这个城市吧?”
“嗯。”
拉到一个偏僻去处,刘坤在一个无人的小门口停下来。
“小姐,到了,下来吧。”蚂蚱眼作了个请的姿式。
“体校哪能这样?”女郎吃惊地问。
“那能有错,一进去就知道了。”这是蚂蚱眼的双关语。
女郎跟着他心怀疑惑地走进去,一眼看穿了大声喊:“这那是体校?”
“这是咱俩的别墅,陪我玩两天。”
“你想干什么?”女郎警惕起来。
“进了这个门,就成了我的人。”蚂蚱眼刘坤把红皮箱提下来,
“咱俩有缘吗!”
放下红皮箱他嬉皮笑脸的来拉女郎,女郎杏眼圆瞪,柳眉飞起,扬起右手,拍!打了他个耳光,尖叫:“流氓!”
“好厉害的妞,够味。”接着虎步向前想把她抱进屋中,还没走近,说时迟,那时快,女郎来了一个扫堂腿,把蚂蚱眼刘坤扫了个后仰。他也算有两下,不顾疼痛,来了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还没等他站稳,女郎又给了他两拳,又叫蚂蚱眼贴了饼子,贴在墙上又瘫在地上:女郎拍了拍双手,提起自己的红皮箱,轻快地跑出来,尖叫:
“这里有坏人,快来捉坏人呀!”
这里虽然偏僻,终究是城市,到处都有住户和做工的人。听到喊声,不一会儿,人聚了满巷。大家都问这个女郎是怎么回事,坏人在哪。女郎简单明了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又说:“我叫李玉倩,是刚从体育学校毕业的学生,上级分配到本市体校任教练的,想不到这个三轮车夫把我拉到这个地方,还要耍流氓。”
想不到蚂蚱眼刘坤提着裤腰带走出来说:“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坐车不给钱,还打人。”
一个老翁走过来气愤地说:“体校,从火车站往北只有三四里,你为什么把人家姑娘拉到这里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乱说:“你的底子谁不知道,别耍无赖了。”
大家拥着李玉倩把蚂蚱眼押送到街道派出所。
198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