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生活在(辛集市)束鹿县农村的人们,每年的麦收都是要参加的。那时还是生产队,队里决定第二天要开镰割麦,头天晚上社员们就会把自己用的镰刀找出来,在磨刀石上磨得锋利无比。第二天一大早4点多钟,天刚蒙蒙亮,队长就敲响了上工的钟声,我那时候十几岁,正是睡不够的时候,但也是一听见钟声,就赶紧起床,迅速穿上长衣长褂(防止被麦芒扎住),和大家一起走到地头,队长一声令下,每个人一垄,就争先恐后的割起来,这时的麦田里基本听不见人的声音,只听到擦擦的割麦子的声音,作为一个农民,大概没有什么音乐能比这种声音更美妙的了,没有多大功夫,互相就拉开了距离,因为割麦子看似简单,实际上也是有技术的,比如看你一把能把麦子揽到手里有多少,一镰下去能不能把你揽到手里的麦子全部割倒,动作连贯不连贯,用不用经常性的直一下腰等等因素,都决定着你割的快与慢,但不管快与慢。每个人的后面都留下整齐的一溜麦秸,就像铺着的一挂金色的长地毯。 ~G6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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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早晨凉快,就赶紧把麦子割倒,一般要割到八九点钟,不统一休息,谁实在累了就自己坐一会,也不会受到批评,然后大家回家吃饭,不到一个小时大家又会来到地头,这时队长就会分派一些老弱妇幼去捆麦子,我也经常被分配到。捆麦子就是用两股比较青一些的麦秸,把麦穗那一头打一个结先铺在地上,然后把麦秸抱上去,再把两头接住打结,麦捆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以便于用扁担挑起来。 B e0ND2oo
如果天气不捣乱,最多也就是一星期左右就把麦子全部收割完毕运到打麦场里,这时候就得抓紧时间“碾场”。碾场就是把暴晒干透的麦子铺在麦场上,最早是用队里的驴或马或者骡子,蒙住眼,拉上一个碌碡,在上面转圈(后来就用拖拉机拉碌碡),再有一个人跟着不停地翻着麦秸,等到麦粒基本上都掉出来,就把麦秸堆到一起,把麦粒也堆起来,等到有风的时候找几个人“扬场”。“扬场”就是用大木锨把麦子顺风向扬成一个扇面,让麦皮和秕子顺风飞出去,而把麦粒留下,有时候风小,需要扬二三次才行。等把麦子装进麻袋,最终的事情来了,那就是要把最好的麦子去交了公粮,我们那个村距离粮站有十几华里,需要用马车或者拖拉机送,因为每年上面催得紧,都是连夜送到粮站。交完公粮,生产队就可以把麦子分一部分到各家各户了。麦子分到家里,磨成面粉,社员们也总算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起码要吃“五大顿”:一顿饺子,一顿面条,一顿烙饼,一顿馒头,一顿包子,全是白面不掺假。那时候,白面还是不能随便吃的。别说白面,就是把其他粮食都算上,有的户一年下来也不够吃。 _dhgAx-H)h
现在的农民虽然生活好了,不用扁担担麦,也不用扬场了,但一个麦季,不流几身汗,不晒一层皮恐怕还是不行的。城市里的人尤其是一些年轻人一到夏天想的多是炸鸡、烤肉,龙虾、啤酒什么的,哪里能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和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