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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封魔狼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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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0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七章 分头上路
 
  “你这种封印的方法是什么,怎么这么神奇?不但可以封印我的魔法竟然还能封印河水这种实物!”鹭鸶惊叹的道。
  “封印?”牙倒是被鹭鸶弄糊涂了。心中寻思:“只不过是河水被寒气冻结了,和封印什么的,好像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好美,亮晶晶的好像水晶一样。”鹭鸶将还没干的莲足塞进靴子里,几步跳到河边凝视着冻结的河水一脸着迷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冰而已,你是怎么了?”牙奇怪的问。
  “冰?什么是冰?这东西么?原来这东西叫冰啊。好美呢。”鹭鸶还是那个兴奋的表情。
  “你没见过冰么?”看鹭鸶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牙简以置信的问道。“只要水的温度低过一个程度就会结冰的。”
  “是么?要低到什么程度?”鹭鸶依旧兴致盎然,手伸向冻结的河面想要摸摸那光滑又隐隐蒸腾着白色雾气的美丽晶体却又有些害怕。“这东西可以碰么。”
  “这个应该没问题。有些冰温度太低,普通人最好还是不碰的好。”牙道,起身来到鹭鸶的身边。
  “凉丝丝的,好滑!”鹭鸶抚摸着冰面兴奋的叫道。
  “你没见过冰么?没见过冬天?”牙奇怪的问道。
  “冬天?有啊,每年都有冬天。虽然我一点也不明白它存在的意义。”鹭鸶耸了下肩膀。“一年一定要分成四个季节是为什么?”
  “因为气候不同。”牙道。
  “气候?不同?不会啊,一年都是这个样子。如果说真的不同也就是不同的地区会有些许的差距而已。”鹭鸶摇头道。
  “你们这里一年四季都是这样的气候?”牙一皱眉头。这气候明显是夏天,如果一年都是炎热的夏天对牙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是啊,怎么了?”鹭鸶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把脸贴在冰上。“哇,好舒服。嗯,对了,你那天封印我‘晴空霹雳’的也是用冰么?没想到冰竟然可以冻结魔法!除了水之外还有东西温度降低就会结冰的么?”
  “有很多东西都会结冰,只要温度足够低。我不知道都有什么东西,我只会尽量让温度降低而已。到时就算那东西本身不结冰,它附近空气中的水分也一定会被冻结的。”牙道,抬头正看到之前被自己的寒气冻成雾松一般的那棵小树,联想起那跑进树林就消失的女孩,不禁问道:“这附近有什么村子么?”
  “有,这里!”鹭鸶调皮的回头指指自己的村子。
  “你们村子里有一个七八岁模样,喜欢玩球的小女孩么。”牙有些气节的瞪了鹭鸶一眼,又问。
  “七八岁的女孩倒是有不少,不过喜欢玩球的就没了。一般都是男孩子才喜欢玩那种东西的。”鹭鸶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说道。
  “我早上看到一个小女孩抱着球来找我玩,后来说是回家吃饭,跑进树林中就不见了。林子里有什么人家么?”牙低声沉吟道。
  “她是不是头上眉心中间有一颗志,眼睛两边各有一道皱纹?”听了牙的话鹭鸶先是一愣,随后呼吸有些急促的问道。
  “是啊。你认识?”牙惊讶的看着鹭鸶,刚刚还听她说没有这样的人,怎么突然间又能形容出那女孩的特征了。
  “天啊,你竟然遇到了妖精!你知道自己有多幸运么。”鹭鸶看着牙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妖精是什么?”牙不明所以的问道。
  “那是所有魔法师的梦想。”鹭鸶羡慕万分的道。“他们是大自然的精灵,比精灵族还要少见。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何而来,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具有非凡的力量。如果魔法师得到他们的青睐力量至少可以提升三成。”
  “哦,你想见她么?她说明天还来。”牙漫不经心的道。
  “真的么?”鹭鸶惊喜的欢叫一声,可没多久又面色一缓,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样不好,我还是不见了。妖精族是非常高贵的,她既然是想见你,我这个不速之客在场的话她会生气的。”
  “我看她和普通的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牙摇头说道。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她睁开眼睛。”鹭鸶叹息道。“妖精和人类不同,他们有五只眼睛。除了和人类一样的两个眼睛之外还有三只象征着力量的眼睛。前额眉心处的痣是天目,即便是妖精中的天才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张开的,所以里面隐藏的力量也是极强。眼睛两侧至耳边还有一对眼睛,虽然不如天目那般强大,不过里面的力量也不容忽视。任何一个寻常的妖精,只要能够张开三只眼睛中的一只,力量就会超过我这个苦练了十年的可怜魔法师。”
  “对了,我们的比赛。那条鱼现在还在河里呢。你怎么让它自己跳出来?”牙似乎对妖精的话题不感兴趣,突然说道。
  “这个啊,很简单。”没想到牙会突然转移话题,鹭鸶有些不适应的愣了一会才缓慢的掏出魔杖。十几年来在她和同龄人交谈的经历中,尤其是男生,向来只有她不理人,还从来没有人对她所感兴趣的或者正在说的事情表现出一丝的不耐呢。
  “跳跃之光!”鹭鸶用魔杖朝着那条冻僵的鱼轻点了一下。如果是正常情况类似“跳跃之光”这样很普通的魔法由她使出来自然是十拿九稳,可是因为她不了解冰的属性,所以对那条鱼会不会跃冰而出跳到岸上也有些惴惴不安。
  突然间她心中涌起一丝紧张感,宁愿在敌人的剑刺向自己胸膛的时候魔法失误也不愿意现在出丑。可惜事与愿违,在她魔杖点出后好一会冰层底下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我的魔法还不到家,偶,偶尔会这样的。”鹭鸶垂着头红脸轻道,她害怕看牙的脸,心中一阵难明的委屈,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啪的一声,河面上冰层迸裂出一条裂缝,紧接着又是一道。裂缝相互交叉着,渐渐有一大片地方出现一块好像蜘蛛网一样的纹理。又是啪的一声,几点碎冰被震飞起来,那条冻僵的鱼从冰中跳出来,僵硬的掉在地上,弹在鹭鸶脚边。
  “看,出来了!”鹭鸶精神一震,破涕为笑的欢喜着回头对牙叫道,看到牙正望着自己,芳心突地撞了一下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心窝,俏脸挂上一抹驮红。
  “很有趣的方法,没想到魔法竟然还能做到这样。”牙淡淡的道,对鹭鸶表情的变化全没在意。
  “魔法能做的事情还多着呢……”鹭鸶献宝一样的说道,却被牙打断了。“可以脚下突然冒出黑烟,然后整个身子在风中化作飞灰么?”
  “你在说什么?”鹭鸶整个人愣住了。
  “死亡骑士!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一个看不见面孔,一身黑色骑士盔甲,腰间佩带着两把弯刀的,嗯,应该叫做人,或者他也是一个妖精?”牙续道。鹭鸶只是凝视着牙而不答话,不过从胸口的起伏来看,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显然是牙的话深深的影响着她的思想。
  “特比家族是很有名望的么?什么家族是有两个家徽的?十字枫叶!”牙也不理会鹭鸶的表情,继续缓缓道来。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鹭鸶的脸色沉了下来,压低声音问道。右手抽搐了几下,有几次手指几乎碰到了刚放回口袋中不久的魔杖。
  “昨晚看到的。”牙轻描淡写的道,却把鹭鸶吓了一跳。
  “昨晚?你说昨晚?在什么地方?天啊,你竟然看到死亡骑士了?他攻击你了么?你有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那些,嗯,一些佩戴着印有枫叶斜插火焰双刀标志的人?”鹭鸶有些焦急的问道。
  “看到了。他们是很了不起的大人物?”牙点头道。
  “他们在什么地方,往什么方向去了?”鹭鸶不答又问。
  “他们哪也去不了了。”牙看着鹭鸶,再次问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哪也去不了了?死了?”鹭鸶依旧没有回答牙的话,翻身坐在大石上陷入了沉思。牙也不打扰,在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他们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良久,鹭鸶突然站起来面色肃然的说道。
  牙对鹭鸶近乎命令的语气略感不适,也不说话,在前面带路向树林深处走去。直到中午二人才来到目的地。尸体还陈列在那里,没有人动过也没有野兽撕咬过的痕迹。
  “果然是特西家族的家徽。”鹭鸶提起那把印刻着图案的宝剑端详了许久,轻叹一声说道。
  “特西和特比家族是什么关系?”牙问道。
  “特比家族世代侍奉特西家族,那个所谓的死亡骑士曾经是特比家族最勇敢的战士,后来战死但是对于特西家族的忠心不变,亡灵被人用强大的巫力固定住,成为守护特西和特比家族的强大卫士,被人称为死亡骑士。”鹭鸶一边说着一边在几个尸体上粗略的检查了一下,又穿梭在人群中将尸体逐一看过。“你昨天来的时候就是这些人么?”
  “嗯,那个矮胖子是来盗尸的时候被死亡骑士杀死的,还有一个瘦高挑逃掉了。”牙冷冰冰的说道。
  “没有莉莉小姐。这些应该是她的近卫,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没有了人保护自己是走不远的。除非……”鹭鸶一边思索一边好像自语又像讲给牙听般的嘀咕着:“莉莉·特西,特西家族的次女。老特西在北部有相当的势力。他是一个王,拥有二十六座城,其中有十八城的人口超过百万。他一共有六个孩子,四儿二女。长女莎曼纱·特西在六年前嫁给了斯波兹家族的次子汤姆森·斯波兹。斯波兹家族在特西家族的东面,拥有二十二座城,规模仅次于特西家族,是整个博伊提亚五大最有权势的家族之一。而就我们律景院得知的情况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老特西正在试图将他的二女儿介绍给特比家族现任家主的长子安托·特比以安抚这个几千年来一直忠心守护着自己家族的老臣子。这也许就是死亡骑士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为什么死亡骑士不救莉莉却只是找一个小盗贼的麻烦呢?”
  “令人厌恶的政治事件,所以我才不愿意管。”牙轻轻摇头,见鹭鸶疑惑的望来,简略的将昨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向你求援,而你却铁石心肠的不予过问,即便自己拥有那分能力?”鹭鸶大有愠意的说道。
  “是的。”牙冷道,轻瞥了鹭鸶一眼,一股寒意不自觉的渗透了出去。“我又不是神殿的人,没有义务救那些和我无关的人类。”
  “你……”鹭鸶有些激动的指着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一甩手向村子走去。“计划变了,我必须尽快回律景院报告这件事情。”
  “听过堂普洛·夫朗斯这个名字么?”牙寻思了良久,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问他干吗?”鹭鸶身子一颤,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
  “有人托我找他。”牙淡淡道。
  “世界上没有这个人。”鹭鸶冷哼一句,迈步向前走去。
  牙静静的看着鹭鸶的背影,他知道她认识或者至少听过那个名字,不过因为某种原因并不想说出来。牙不想打听别人的隐私,而且只看鹭鸶的表情他已经得到够多的情报了。首先可以证明那人确实在博伊提亚,而且看情形还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
  回到村子已经是傍晚了,鹭鸶和妇人说了几句便进屋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妇人不满的数落鹭鸶,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晚餐对于一个村庄小屋来说本就已经相当的丰盛,在得知鹭鸶明早就走之后妇人又去多添了两道小菜。牙也一起吃了些,还在饭后被两个小姑娘缠住东问西问了一番,直到夜幕降临之时才脱出纠缠回到那河边的小山上。
  第二天一早,鹭鸶整装出门,到村口看到牙仰躺在山坡上看着仍旧灰蒙蒙的天空没有一丝行动的意思,芳心不免一跳。
  “你,嗯,和我一起走么?”鹭鸶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
  “去律景院么?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牙淡淡的问。
  “是一个戒律组织,很久以前从有魔法师的时候就有了。魔法师有好有坏,而要对付坏的魔法师就只要靠那些好的魔法师了。所以为了维护魔法师的尊严和人们的安全,很久以前伟大的先驱们建立了律景院。到现在已经不单单是针对魔法师犯罪了,所有坏人在做坏事的时候都必须衡量一下是否能够逃出我们戒律使的制裁。”鹭鸶语气平淡,却掩不住那分由心底涌出的激动和骄傲之情。
  “好人?坏人?”牙轻哼了一声。
  鹭鸶俏脸一红,觉得刚刚自己口吻的确有些幼稚,不过还是争辩道:“好人和坏人虽然并不易区分,不过有我们律景院的戒律使在还是让很多罪恶的人受到了惩罚,保护了相当善良的百姓的。从我们的地位仅次于神殿这点就可以看出人们对我们的爱戴。”
  “神殿啊!”听到这两个字牙眉头禁不住一挑。沉吟了一会,道:“我答应过那个妖精今天在这里等她。你先走吧。告诉我律景院的位置,我晚些赶上。”
  “也是,和妖精的承诺是不能爽约的。”鹭鸶点头说道。“我从这片林子向南直走,如果你脚程快的话应该可以很快追上我的。如果我们错过了你可以直接去律严城,那是由律景院管理的城市,在大陆中部位置,很容易找的。”
  “律严城?不怎么好听的名字。”牙喃喃嘀咕了一句,缓缓阖上眼睛躲避正在远方地平线下升起的阳光。
  “好吧。嗯,那,我走了。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又见面了,你的脚程应该比我快。嗯,是啊,你看,我得走了,这个消息对律景院来说也许会很重要。”鹭鸶道,迟疑了好一会,见牙始终没有反应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了。
  行出老远,看看天色应该过了早饭时间,想到牙此时应该正和那个妖精族的小姑娘欢快的玩耍,鹭鸶忍不住寻思:“其实,也许时间上不差那么多。也许我可以等一天再走的。”随即又猛晃了阵脑袋。“天啊,鹭鸶,你在干吗!你脑袋在想什么。十七年平静如水的心难道为了一个才认识两天的人……天啊!”
  心中慌乱,鹭鸶向前没头没脑的跑了一阵,觉得心中仍然不能平静,索性用“跳跃转移”的魔法向前快速的移动,可是一颗芳心仍旧澎湃不已。
  太阳越升越高,牙躺在昨天那颗小树下静静的等着,可是直到正午十分仍旧没有看到那小女孩的踪影。牙也不移动,继续等着,直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那女孩仍然没有出现。
  “看来不会来了。”牙起身轻轻弹了一下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尘土的衣服,刚要转入树林,却听到从村子里传来脚步声。那脚步声牙很熟悉,是鹭鸶婶婶两个女儿中年纪较大的那个。
  “哇,你果然在这里!”那女孩看到牙装作一副吃惊的模样,其实牙知道她今天一白天有八成的时间躲在村口的小树后面看着自己。她一蹦一跳的来到牙面前,将手中一个包裹递给牙,道:“这是妈妈特地给你缝的衣服,她让我给你送来。”
  “我已经有衣服了。”牙道,并不去接女孩手中的包裹。
  “那怎么一样。你身上这件是别人定做的,自然不能完全适合你本人。而这件可以妈妈特意给你做的,只希望以后有人问起你衣服在哪做的时候给我们家多说些好话。”女孩笑眯眯的道,一张小脸红丹丹的甚是可爱。
  “好的。”牙接过包裹掂了一下,沉甸甸的压手。看来里面绝对不只一件衣服,恐怕还有些钱,应该是那妇人知道鹭鸶先走,怕牙身上没钱赶路便给他一些备用。
  “谢谢,再见。”牙硬邦邦的说。像这种客客气气又隐含温情的和人道别的感觉他还是不能适应。
  “对了。”见牙要走,女孩突然叫了一声。
  “什么?”牙转身问道。
  “嗯,没什么!”女孩犹豫了一下,红着脸问道:“你以后还会来么?”
  “不知道。”牙望了那女孩一会,轻轻的应了一句,转身钻入树林之中。
  “哎,走了!我好像成了坏孩子!”女孩叹了口气。其实她妈妈交代她告诉牙,要他以后好好对待鹭鸶,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怎地也说不出口。
  牙没入树林后没多久便跃上树冠,在月光中踏绿而行。他直朝正南而行,遇到高山悬崖也都是直跃过去,却不知道这样和鹭鸶的路线渐渐偏离了开来。
  牙的速度很快,急速向前奔去,不到两日已经穿出了这片林子。面前是一条白色的宽阔官道,说明附近就有一座城市。在官道上面一匹马从地平线下面出现,缓慢的跑来。马背上没有人,马镫上却挂着一只脚。
  那匹马越跑越近,很快来到的牙的面前。牙早认出这是几天前的夜里那个瘦高挑骑着逃走的马,而被马镫缠住脚拖在地上的人正是那个瘦高挑,此时已经面色灰白绝了气息,胸口处一个“十”字形的伤口血迹已经干了很久了。
  “死亡骑士?”牙看着那伤口自语道。伤口很深,好像连带内脏都切开了一般,感觉和那日看到的矮胖子身上的伤口有些不同。矮胖子胸口上也是一个“十”字形的伤痕,不过却并不深,好像只是割破了一层皮肤般。
  嘈杂的马蹄声带着人声从远处传来,那是一队超过百人的骑兵队伍。牙躲进一边的树林中,看着那队人马来到那死掉的瘦高挑身边,粗略的查看了一下便用一块黑布包起尸体走了。那队骑兵身上穿着整齐的服装,胸口上带着一块护心牌,上面都印着相同的图案,想来应该是附近城市的官军。
  一路上没有发现鹭鸶的足迹,牙已经意识到二人路线有所偏差。与其现在回去重新来过还不如直接去鹭鸶曾经提到过的律严城找她。而牙对于博伊提亚的地理并不熟悉,需要找人询问或者弄一张地图之类的,于是他跟在那群官军的后面向着附近的城市行去。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官道的另一端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堡。整个城堡依山而建,确切的说是将半个山头打造成城堡的模样。山势阶梯递增,街道盘旋向上,城墙笔直陡峭,手工粗旷却又精准,就好像是一件神的工艺品。
  这是牙见到的第一座博伊提亚的城市,和洛亚大陆比较起来相差甚多。博伊提亚的城市相对来说规模比较小,居民大多居住在城外,城内的多是一些官员或者商人的居所。只有在有敌人攻城的时候居民们才会被紧急收容进城堡中,食住由城主负责分发。不过那种攻城战争自从五大家族势力巩固以来,已经有两千三百年没有发生过了。偶尔发生的小战斗也都是在野外,城市异主的事情只有内乱时才可能发生。
  也许是因为和平时期太长又或者对自己这依山而建,比寻常城墙高出一倍有多的高墙有绝对的信心,这座城市守备相当松懈。牙等那群官兵进城之后在城门口徘徊了两圈,挑了一个人少的地方一纵身沿着垂直的城墙直攀上去。躲过一队一边打哈切一边说笑话的巡逻队潜入这座山城。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城中一片漆黑。只有那队进城不久的官兵发出些嘈杂的声音。街道只够两辆马车并肩而行,但是却雪白无尘,非常整洁。街道两边是各种店铺,房屋林立,鳞次栉比,虽然街道并不蜿蜒复杂,但如果不熟悉同样容易迷路。
  店铺门口都有一个涂着图案的木牌下方写着店名。文字和洛亚大陆的很像,只是字体和个别词有所区别。牙找了几圈,终于在一见杂物店门口停了下来。刚要潜入,却听到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只看该作者 121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八章 相遇贵族
 
  “没有啊,会不会是被那家伙偷走了?妈的,那死瘦子,如果不是马快一定抓到他将他挖骨抽筋。”一人轻声道,语气遮遮掩掩显然不像失主在查点物品。
  “不会的。我刚刚看到他跑得匆匆忙忙,还中了那家伙两刀,应该没有时间偷东西。”另一个声音响起,同样压得很低。
  “难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前一人又道。
  “不会,我想应该是那老不死的将东西藏起来了。妈的,死都死了竟然还给我添麻烦,世界上有没有这么混帐的老爸!”后者叫道,语气显得异常生气。之后是一阵翻找东西的声音。
  “夺家产?”牙心中寻思。一纵身跃上房檐。人家的家事和他无关,他只需要等这两人离开之后拿一张地图而已。牙在房檐上躺下看了一会天空,发现身下有些不适,低头一看,原来博伊提亚的房瓦和洛亚大陆的不同,在边缘处有些细小的突起,虽然不影响外观但躺在上面也不舒服。牙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跃下房去却听到房间中再次传来那个儿子的声音。“妈的,竟然真的没有。如果不把那东西交给特比家族我们会被他们杀掉的。”
  “特比家族?”牙一愣,想起那个死亡骑士,当下有了些兴趣。
  “这里这么多东西,一个普通的盒子找起来是很费事的。我们耐心点总会找到的。”同伴劝道。
  “我们已经整个翻了一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但还是没有。天啊,我看我们是找不到了。”那儿子无力的呻吟一声。
  “也许是我们露掉了什么地方,又或者看到了却没注意。不如这样我们从头再重找一遍。”同伴又道。
  “哎,如果真的找不到我们两个都有大麻烦。特比家族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那儿子哀叹一声,起身又翻找了起来。
  “特比家族想要的小东西?杀人灭口?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那东西会牵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牙无奈的摇头。他最不喜欢这些钩心斗角的事情了,每次想起都会头痛。
  牙正在考虑是否放弃等待的时候,忽听里面那同伴问道:“会不会是老头子藏在暗隔里面了。你想想你们家有没有什么地方是隐蔽不许去或者有些东西是不许碰的?”
  “没有啊。我们家不大,住人都勉强,哪还会有不能去的地方。等等,要说不能碰的东西,那老家伙好像有一件早期的工艺雕刻从来不让人动。那个雕刻虽然精美却过于细腻,和老家活一贯的风格截然不同。”那儿子回忆道。
  “这就对了!”同伴惊喜一声。“那工艺也许是个契机,带我去看看那东西。”
  “在这边。其实我刚刚也想过,可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那儿子摇头叹道。
  “也许这次就能发现些东西。有一丝希望总比坐以待毙的等死来的好。”那同伴信心十足的道。
  两人说着走入里屋。牙一闪身来到那二人刚刚翻找东西的地方,大致了看了几眼,在地上拿起两张博伊提亚地图。一张上面标示着地理坐标,高度等等,另一张上面标注着各地相对应的城主和势力,有些比较著名的还附带有小字的历史叙述。
  牙将地图放入怀中,轻飘到通往里屋的房门口,正看到里面二人捧起一尊精美的金刚尊看个不停。整个尊高不到半米,通体金亮,雕琢精细,精美非常。
  “就是这个?怎么会没有机关的呢?”那同伴有些恼火,用力在那金刚尊上面敲打了几下,丧气的颓然坐在地上。
  “你小点声,会被人发现的。昨天就已经有几个老邻居怀疑我了。”那儿子轻声叫道。
  “哼,怀疑?如果后天之前我们还找不到那东西我俩的命谁也保不住。命都没了还怕被别人怀疑?”同伴大叫一声,那儿子急忙跑过来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你疯了我还没有。我们还有机会。也许这尊金刚尊有什么玄机,或者,或者我们可以直接将这东西拿去给他们。特比家有得是比我们聪明的人,也许他们能够看出些什么来。”那儿子不确定的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哎,我真不应该贪小便宜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了。”那同伴叹息一声。
  牙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从小店中出来,绕过山崖边跃下城墙,几个闪动潜入到树林中。行出一小时左右跃上一棵大树,从怀中取出那两张地图借着月光观看。地图描绘得相当精细,可见制作者的工艺非常了得。在地图的一角写着一个名字,字体比较潦草,牙看了半天才认出是“诺瓦·唐布罗诺”,想来此人就是制作这地图的人,那家杂货店的老板了。
  牙首先取出来的是那张势力分布的地图,上面分列了很多名称,属于不同势力的城市被用统一一种颜色标识。牙发现博伊提亚国家的概念和洛亚大陆不同。他们只要几个城市属于同一人,这个人就可以称作是王,而他的领土自然就是他的国家。
  换了另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比较地质性,标出的都是城市的位置,四周的环境,山高,水深,河流的长度,森林的宽度,不过显然很有局限性,越靠近大陆边缘,数据的标述就越模糊。
  单看一个地图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不过两个地图对照来看就好多了。鹭鸶所说的那座律严城被用白色标识出来,位于大陆的中部,非常醒目,而且城市的规模也相当大。
  被牙注意的是在地图上有六处树林中被标识了“精灵之地(疑似)”的字样,在旁边还有小字的注解,说在这六处地方都曾经有人见到过精灵出没,不过是否其中某一处或者几处就是精灵隐居的地方却无法证实。毕竟精灵是超乎寻常的存在,所有魔法师都曾经得到过精灵的认可,但是能够真正见到精灵的却少之又少。
  “精灵之地啊!”牙看着用深绿色标识出来的六处树林,任意一块都要超过普通包含五、六个城的国家的面积。
  牙又将地图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编写地图的人非常有经验,简显易懂,就是牙这样第一次看地图的人也可以很直观的了解博伊提亚地理的大致情况。不过牙很快发现了一个新问题,就是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身在何处。
  “之前怎么没想到,不然在城里找个人问一下就好了。”牙摇头叹了一声。将地图放到怀里思索着是跟着感觉朝大概的方向走,边走边找还是回去城里找人问一下位置。寻思了好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城里找人问问。
  等牙再次来到城下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城外的农田已经有人开始耕种了。城门大开着,有士兵在门前守卫,不过并不严密,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这里是什么城?”牙来到一个哼着小曲往旁边稻田走去的人问道。那人轻瞥了牙一眼,揉了揉还没睡醒的眼睛,声音含糊的道:“啊?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外地人么?什么地方的人啊,口音这么古怪!这里是靠山城,是特西家族的领地。”
  “特西家族?”牙心里嘀咕:“特比家族好像是特西家族的臣子,那么在特西家族的领地上为什么还鬼鬼祟祟的找东西?”又和那农人问了几句,牙从包袱中掏出一枚三鲁尔的硬币递给那个人,也不进城,转身离开了
  在树林中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牙再次翻出地图来看。靠山城位于大陆北部,距离律严城至少还有月余路程。牙仰躺在树杈上闭目养神,计划入夜之后再赶路。
  阳光西斜,天空渐渐昏暗了下来。闷热的天气在夜风徐徐中渐渐的多了一丝清凉。牙疲劳的伸了下胳膊,在如此闷热的天气中睡觉使牙全身不舒服。在他看来这里还不如洛亚大陆西部的百慕平原,起码沙漠的夜晚还有令他驰往的寒风。
  “大,大,大人?大,大人?”入夜没多久,就有一个声音传入牙的耳中,竟然是那个昨晚潜入杂货店中偷自己刚死不久的老爸东西的混帐儿子。
  “不会是没来吧!”另一个声音响起,自然是那儿子的同伴。
  “不会的,说好太阳下山的时候见面的,特比家族的人不会不守信用的。”那儿子说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明显的颤抖。
  “好,凭你这一句话,我饶你一会。”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清澈洪亮,应该属于一个年轻的男子。
  “大,大人!”听到那声音,两人同时跪倒在地。
  “起来吧,你们有胆子叫我来这里,想必是东西拿到了吧。”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子缓步走到二人面前,说道。
  牙本来想离开,不过由于死亡骑士的关系使他对特比家族很是好奇,想到他们处心积虑要找的东西,不免想看个究竟。轻轻一跃,从这根树枝跃到那根树枝,轻飘飘的好似一阵轻风。
  “大人,我……”那儿子颤声说道。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的。东西找到没有?如果没有,哼,欺骗我可是重罪,希望你们心中已经有所觉悟了。”那青年说着,将腰间的宝剑缓缓抽了出来。
  牙在三人头顶上的树冠中向下看去。那个青年一身华丽武士服,手中握着一把比起自己这把还要珠光宝气名贵几分的长剑,看来绝对不是特比家族一个普通属下。
  “不,不,不是的。”那儿子看到青年抽出了宝剑,吓得魂都没了,嘴里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
  “东西,把东西拿出来。”旁边同伴急忙叫道。
  “啊?哦,对,对。东西,这个,这个就是。”那儿子突然惊醒,慌忙从背后一个包袱里将那尊金光闪闪的金刚尊掏了出来。
  “就是这东西?”那青年皱起了眉头。
  “应,应该就是它了。就算不在这东西里面,也一定和这东西有关。我看老头子活着的时候看得它很严,就连我妈妈和老头子最疼的我那个贱货妹妹都没让碰过一指头。”那儿子慌忙的说道。
  “是啊,我们在他家找了好多遍了,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东西了。我想我们两个智慧有限才会看不懂。不过特比家族能人辈出,自然可以从中找出线索。”旁边同伴马上接道。
  “嗯,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青年微微点头,接过那尊金刚尊凝视了一会,问道:“你们肯定其他东西再没什么可找的了?”
  “是的,绝对没有其他东西了。”两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吧,那么你们应该可以安心的去了。”那青年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条白布将那金刚尊包好,不缓不急的道。
  “什么?你,你答应过我们只要找到东西就放过我们的!”两人同时大叫起来,身不由己的向后倒退了几步,手握上腰后插的匕首。
  “我说谎了。”那青年奸笑一声,突然发力向着二人扑来。那二人同时拔出匕首向那青年刺去,不过实力相差太远,二人的匕首还没等嗅到那青年的味道一把长剑就已经没过了他们二人的脖子。
  “金刚尊,嗯,不知道是开启哪个的寓意呢?是水精灵王的灵魂幻化的蜿蜒长矛,还是风精灵王的灵魂幻化的呼啸神弓,又或者是土精灵王的灵魂幻化的千钧重锤。不管是哪一个,只要得到其中之一在手,我们特比家族便立于不败之地了。”那青年从尸体上撕下一条布抹净长剑上的血迹,解开白布又摆弄了一会里面那个金刚尊,却怎么也看不透有什么东西暗藏在里面,无奈重新包好背在肩上。“厚重,应该和土精灵王有关西吧。也许是什么魔法机关,看来只好带回去慢慢研究了。”说着,转身进入树林中。
  牙并没有跟去,他心中盘算着那青年刚刚说的话。“精灵王的灵魂所化的武器?苏的那把焚天宝剑不就是火精灵王的灵魂幻化的么。其他的武器也应该都在同一个等级吧。那些武器中藏着什么?如果说锋利,确实那些都是不可多得的次神兵。不过要说它们还蕴藏着什么只得让一个势力宏大的家族寻找的力量,还真是看不出来呢!至少苏的焚天和马克的盘龙锁,之间的差距不问可知。如果要找,还是寻访神器才有价值。”
  牙向树林中横跃而出,朝着南方直跃出去,没走几步身体突然一颤,一股磅礴的杀气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味从远处飘来。那血腥当中似乎还隐藏着一丝熟悉的气息,一种似曾相识又从未见过的古怪感觉。
  牙心神剧震,几个起落急速向着那杀气传来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是一种震撼,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撼。
  “谁?你是谁?”一人大叫,原来是刚刚杀死两人,抢夺金刚尊的那个特比家族的青年。
  “哦!你问我么?你凭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一个带着戏谑的男声响起,吐字浑圆清晰,给人一种盲目追求发音标准至做作的感觉。
  “我是特比家族的鲍勃·特比,阁下是什么人,做事藏头露尾鬼鬼祟祟,难道不觉得羞耻嘛。”那青年叫道,一只手护好背在肩头的金刚尊,另一只手将长剑紧紧的攥着,压得手指苍白。
  “特比家族算个什么东西。如果是特西家族还能拿来唬唬人。”那声音又道,一个黑影在鲍勃面前不足十米的大树上出现,一身黑色礼服混在绿色的树叶当中,在月光下很难察觉,面孔则干脆掩藏在黑暗中。
  “你是贵族?”听到对方侮辱自己家族本来暴怒非常的鲍勃见到对方的身形不禁心头一凛,面色阴沉了下来。“我们特比家族历代都是战士出身,就算是出生在现在这个相对和平时代的我也经历过大小五十余次战斗,和贵族之间也不是没有打过交道。你想这样就吓倒我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要吓你,吓一个死人对我来说没有一点意义。”那贵族嘿嘿一笑,缓缓从黑暗中走出。他原本立在树枝之上,此时向前迈步竟然踏步虚空如旅平地,悬浮半空徐徐向前。脸被一顶压得很低的礼帽挡住,一只手扣在礼帽前面另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礼服后面燕尾装的后摆在地下画出两条细长的黑影,诡异的从刚刚站立的大树影中延伸到脚下。
  “你是什么爵位?”鲍勃问道。在贵族当中,爵位越高代表他的年龄越大,力量越强。
  “这个有必要告诉你么?”那贵族嘿嘿一笑,缓缓仰起头,面孔依旧掩藏在帽檐下的黑暗中,却有两道红光从中间射出。
  “好狂妄!你以为特比家族的男人都是不堪一击的么?”鲍勃低沉的道,将金刚尊缓慢的放在旁边的草丛中。
  “我没空去了解那些死掉的男人是不是堪抵挡一击。”贵族冷笑一声,在鲍勃手中的金刚尊落地的同时,身体化作一道黑线向着鲍勃直飞过来。
  “呀!”鲍勃怒吼一声,手指在宝剑上划了几下,一道红光附在剑上。他挺剑直刺,然后迅捷转身平斩。技巧简单却是战场上非常实用的招术,他用来自然流水,一气呵成,显示刚刚所言不假,特比家族确实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雕虫小技!”贵族冷哼一声,身形在空中稍稍停留片刻,闪过鲍勃连续的两剑,双手在空中一张,两对利爪在月光下闪现着寒光。他向后小退了半步,绕过一条弧线向着鲍勃身边袭来。
  “哼,原来如此。”鲍勃见到那贵族在他两连击下停步躲闪,便已经暗笑在心了。其实刚刚那两招在战场上很实用,但是在与高手对战的时候有很大的破绽。因为第二剑要转身,就是说会有一段不可避免的时间后背是交给对手的。如果对方趁此时攻击,必然使自己重伤。不过那贵族并没有攻击,可见他的能力有限,不是没发现这弱点,就是实力不足以趁虚而上。无论是哪个,无疑都为鲍勃多增了一线生机。
  鲍勃将身形旋转,手中宝剑横斩过去,用的也是一招在战场上常见的平平无奇的招术。这次那贵族再次停下了脚步向后退出四步静静的凝视着鲍勃。
  “怎么?不打算要我的命了?”两次阻击了对方的攻击,鲍勃雄心大胜,信心十足,轻蔑的看着那贵族讥笑道。
  “真是不知死的东西,以为用那样丑陋的招术就可以战胜我如撒男爵么?”那贵族怒叫一声,伸手在腰间抽出一把细剑朝着鲍勃再度冲了过来。
  “男爵么?原来只是爵位最低的男爵,那就好办多了。”鲍勃心中暗喜,手中长剑上红光更胜了几分。他向前一剑斩去,却被贵族一剑点在剑身上弹了回来。自己强悍的一击竟然在对方轻轻一点之下瓦解了,心头顿时被泼了一盆凉水,刚刚火热的激情被熄灭,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对方即便是贵族中最低等的爵位,但毕竟也是一个贵族。
  “当当……”又是几下交手,鲍勃连续的强力斩击全被对方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而对方好像也结束了试探,开始全力攻了上来。
  “贵族果然不是好对付的。”鲍勃心头苦道。平时遇到贵族都是一队人对一个,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自然是凶多吉少。想到此处不免哀叹:“哎!如果不是我贪功心切,单独前来,也不至如此。”
  “游戏时间结束了,你,该去了。”如撒男爵嘿嘿冷笑,猛的向天空跃起,手中细剑在空中化作几道黑线向着地面直刺过来。
  鲍勃匆忙间仓惶躲闪,险险躲过致命部位,不过身上却有十余处被刺伤,尤其双脚,几处刺中肌肉,使得他一阵麻痹,不能移动。
  “糟了!”鲍勃心中绝望的哀嚎一声。双脚不能移动,那就是连逃跑都不可能了。
  “哦?不错嘛,竟然闪过了致命部位。我还以为刚刚那一下已经可以要你的命了呢。不过,嘿嘿,好运是不会重复出现两次的。现在,去死吧!”如撒男爵在月光下第一次露出他那张阴沉的脸,咧嘴冷笑一声,手中宝剑由天空中直刺而来,一道道剑光好像雨点一样向着无法移动的鲍勃狂击而至。
  “借用一下。”一道白光出现在鲍勃身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鲍勃耳边轻响,然后他手臂一麻,宝剑不翼而飞。
  “穿月千闪!”随着一个糅合在风中的声音飘出,无数银光向天空射出,和黑光相对,竟然将那黑光一道道击碎。
  “天啊!”鲍勃难以置信的看着站立在眼前的白发男子,那并不高大的身形此时在他眼中竟然是如此的高不可攀令人敬畏。
  “吸血族?”牙冷冷的凝视着如撒男爵。
  “哦?已经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族了。神殿叫我们遗族,博伊提亚人叫我们贵族。那么,你,又是什么人呢?在你身上似乎流淌着和我们相同的东西。嗯,又好像不一样。”如斯男爵平端细剑遥指着牙,一只手摘下礼帽朝牙轻轻施礼。
  “是你的感觉特别敏锐还是所有吸血族都这么敏感?”牙问道。
  “我族对血液有天生的敏感。你的血液,哼,其中虽然隐藏着很多东西,不过并不难从中找寻出少许特征。”如撒男爵优雅一笑,重新将帽子戴在头上。
  “别用这个姿势指着我,它会让我想起另一个人。”牙淡淡的道,在他眼中,如撒男爵的姿势和多年前站在角斗场上的天人重合在一起。
  “什么人?你害怕的人?”如斯男爵哈哈大笑。
  “令你断魂的人!”牙冷冷的道,身形在空中一飘而过,在如撒男爵反应不及的时候脸已经贴到了他的面前。
 
 
 
 
只看该作者 122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九章 特比家族
 
  “好快!”如斯男爵瞠目结舌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苍白的面孔,心头连恐惧的念头都来不及产生就已经脖子一凉,死了。
  “华而不实。”牙看了看手中的剑,微微摇头。将长剑向身后一扔,剑尖刺入鲍勃身旁的土中。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剑身断为两端,下面一段还插在地面上,带着剑柄的一端则刚好掉落在鲍勃的手掌心中。
  鲍勃全身一颤,冷汗沿着脊背流下。见牙转身要走,连忙站起身来上前叫道:“恩,恩人,恩人且慢!”至于那把精贵的断剑,连看上一眼都欠奉。
  “怎么?”牙冷冷的转身,目光中隐隐传出杀气。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鲍勃不敢触及牙的眼神,一礼到地,恭敬的说道。
  “不用多礼,我只是和吸血族有些过节而已。不过看这家伙力量有限,应该不是我要找的人。”牙冷漠的道。
  “啊?哦!”鲍勃尴尬一笑。一个可以轻易杀掉自己的贵族在对方眼中竟然还是“力量有限”,这还可能只是保守的谦逊说法。面对这样一个人,鲍勃不免有些挫败感觉。
  “回去换把剑。那把只能看的剑杀那两个人也许可以,但是遇到真正的战斗就完全发挥不出作用了。”牙见鲍勃面色变换,不愿浪费时间,轻道一句转身就走。
  “等等!”鲍勃突然惊醒,高声叫了一句,情急中伸手过来抓牙的胳膊。
  “你在找死!”牙闪身躲过鲍勃抓来的手绕到鲍勃身侧,一只手按住鲍勃的背心,另一只手伸出长长的指甲抵在他的喉咙上。
  “对,对不起。我刚刚,太着急了。”鲍勃全身一麻,惊恐的说道。
  “下次最好注意些,因为没有第三次机会。”牙冷冷的凝视着鲍勃,看得他全身不住颤抖。用力将他向旁边一推,转身继续向前走。
  “恩人,你手中的剑……”鲍勃看到牙手中那把剑和自己的一样华而不实,甚至还纤细异常显示女款,不免叫道。
  “怎么?”牙不等鲍勃说完便冷喝一声,脚下不停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想我们特比家族很愿意奉上一把附和恩人身份和力量的宝剑以做为对在下救命之恩的谢礼。”鲍勃定了定神后才道。
  “好吧!”牙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在危机四伏的陌生地方行走,武器是十分重要的。
  “好的,请恩人等我一下。”鲍勃大喜,过去拾起金刚尊和那把断剑,来到牙身边和他并肩而行。
  “在下鲍勃·特比,不知道恩人怎么称呼。”鲍勃试探的问道。他身上大小十几处伤口,其中还有不少在流血,可是他却表情自然好像那些伤根本不在他身上一般。
  “牙!”牙淡淡的道。
  “牙?”鲍勃一愣,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想到像牙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不可能默默无闻,也许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要隐藏身份,当下不再多问。
  向前行走一日,两人终于走出树林,前面出现一个小村子。鲍勃带牙到马行租了一辆马车,请了位车夫向附近的城市行去。
  “恩人总是独自一人旅行的么?您的武力真强啊,恐怕已经行遍大陆了吧。”坐在马车上,望着街道两边单调的风光,鲍勃忍不住朝牙笑问道。
  “叫我‘牙’或者‘你’就好了。”牙冷道。“我并不喜欢到处跑,只是有些时候不走又不行。”
  鲍勃微微点头,心里寻思:“也许他有很多仇家,被仇家追杀所以才不得不跑。以他这样的实力都必须得逃,看来他的仇家一定不一般。”脸上轻笑一下,又道:“前面就是福理安托尔了,那是我们特比家族管辖的城市。在下不才,是特比家族现代家族纲夫·特比的侄子。等我回去和伯父说了你的事情之后他定会予以重谢的。”
  “我只需要一把能用的剑而已。”牙淡淡的道,将剑抱在怀中,习惯性的缩在马车一角闭目养神。
  鲍勃见牙如此也不再说话,望着窗外不断晃过的树木,心中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到两日,马车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壮观的城堡面前。这座城堡比起靠山城来大了至少四倍,城墙虽然不如前者那依山而建的悬峭走势,却也雄厚高耸。护城河上吊桥慢慢放下,一队人马从里面冲出来。队容整齐,军纪森严,和靠山城的懒散更是大相径庭。
  “鲍勃少爷,您回来了。”在那出城迎接的一队人中,为首的一个骑士带马来到马车前恭敬的说道。
  “嗯,伯父他老人家在么?”鲍勃轻轻摆手免去那人下马施礼,淡淡道。
  “城主大人和几位大人在商量事情,此时应该都在府中。”那人回道。
  “很好,我们回府。”鲍勃点头轻道。一挥手,马车隆隆启动。鲍勃又回头对牙道:“家伯是整个家族的家主。家大业大就是有这点不好,人丁兴旺,事情也就对应的很多,日理万机,不单要解决城里的大事小情,还要料理家事,十分繁忙。”
  牙对于鲍勃的说话只是轻轻张了一下眼睛,并未答话。他从鲍勃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感觉。一种似乎没有杀气,却又十分危险的感觉。
  特比家族在城市中心处有一座巨大的城堡式住宅。整个住宅共分五层,四角有尖塔,西东各有一门。西门少用,较小,门口有横链挂锁和八个卫兵把守。东门较大,门口有三级阶梯,两旁各有八根美女石柱,由十六个精装护卫守护着。
  马车来到大门前,鲍勃抢先下车,在他想要回身给牙开车门时却发现牙已经飘身到他的前面了。他心头微震,面上含笑,带着牙让步到里面。其他那几个守护在门口的护卫也都是全身一颤。他们都是特比家族训练出来的精英好手,面对着二人,对刚刚牙的一举一动应该算是看得十分清楚了,可是要让他们说出牙是如何超到鲍勃身前的却没有一个能够说得清楚。
  住宅从外面看就已经相当的规整,有种军事化的简介味道,进到里面之后那种庄严肃穆的感觉更甚。笔直的走廊中间用红漆涂着直线,四周的装饰不是武器就是地图,不然就是一些历史名将的画像。偶尔有人行过,也是腰体整板,面色严肃,来到鲍勃面前有的点头施礼,有的双脚立正,打一个古怪的军礼。牙一路上一言不发,眼睛不断的留意着四周的路线。住宅整个就是一座要塞,别说外面的人打不进去,就是里面有什么人想要逃走也是万分困难。
  拐过几个走廊,又上了两层楼,鲍勃带着牙在一面巨大的红漆大门前停了下来,示意牙稍等片刻,独自向前和门口的四个守卫嘀咕了几句。那几句话十分轻,就是牙也无法听清。
  守卫点头施礼,将大门旁边的一扇小门打开了个勉强够一个人侧身走过的缝隙将鲍勃让了进去。
  “哦?鲍勃?”房间中一人问道。此人年约六十,面色坚毅,身着华服。
  整个房间十分宽敞,摆设却很简单。四面墙上一面是八扇巨大的落地窗,使得诺大的房间采光充足。落地窗对面的墙中间是那扇巨大的双开红漆大门,大门的两旁各有十六张画像,那是特比家族历代的家主。另外两面墙较小,贴墙放着长条的木柜,柜子上面零散的放着一些书本文件之类的东西。墙体上是几张可以活动的黑板和一些地图、指针之类的东西。
  在房间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沙盘周围是一圈精美的棕色桃木桌,桌上放着一些茶水和笔记,外围放着数十把宽大舒适的靠背椅。围着那座子正有十几个年纪超过四十的汉子坐在那里。
  “伯父,父亲!”鲍勃上前先朝和他说话之人躬身一礼,随后向那老者身边一个和前者年纪相仿,面色更加庄严的人施礼,最后向在座各位一揖到地。
  “嗯,怎么样?东西找到了么?”鲍勃的伯父,特比这个号称博伊提亚最善战的家族的家主,纲夫·特比请问道。
  “哼,无论东西拿到没有,此次你擅自行动,难道还想逃脱罪责么?”在纲夫身边,他的弟弟纲索·特比,鲍勃的父亲沉声说道。
  “孩子才刚回来,你何必如此吓他。”纲夫笑呵呵的说道。
  “哼,吓他?一会打断他的两条狗腿,看他以后还敢不听命令擅自行动。”纲索一向以严苛无私出名,此时面对自己的儿子犯错也是毫不留情。
  “二叔消消火,我想鲍勃也不是一时冲动会违反军纪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不如我们先听听他如何说法再做定夺。”安托·特比说道。他是纲夫的长子,家主的下任继承者。他说的话即便是纲索也不好不理。
  “可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次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如果让他养成这样的习惯,以后在战场上很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纲索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下,还是坚持说道。
  “好啦,那些都一会再谈。”纲夫摆手打断还要说话的安托和纲索两人,笑呵呵的对着鲍勃道:“都有什么收获?”
  “这个!”鲍勃偷眼看了一眼父亲,心中狠吞了一口唾沫,知道就算一会不受军法处治,回家也会受到家法惩罚了。知道躲不过去,他心情反倒平静了很多,将肩头上绑着的金刚尊解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这东西是在诺瓦·唐布罗诺那里找到的,我想应该和精灵族的圣器有所联系。”看到众人的眼神都落在金刚尊上面,续道:“精灵族的圣器和开启咒语有着绝对的支撑作用,只要我们找到其中的一个就可以阻止开启。而我相信这个金刚尊当中就藏着找寻精灵族圣器中,由土精灵王的灵魂所幻化的千钧重锤的线索。”
  “你凭什么认为这东西能够找到千钧重锤?”纲夫将金刚尊托起放在手心中仔细端详着。“这看起来和普通的金刚尊没有什么分别,只是做工更精巧,雕琢更细腻了一些而已。”
  “听诺瓦的儿子说这件东西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在诺瓦的手中,而且从来都不让别人碰,甚至包括他最爱的妻子和女儿。再看这工艺,和诺瓦以磅礴大气著称的工艺截然不同却又相得益彰,绝不比诺瓦的作品少逊。然而,天底下有几人能够将一件工艺品雕琢到如此的精巧,又有几人能够在制作工艺上的造诣与诺瓦大师项背呢?”鲍勃垂首说道。
  “嗯,可是为什么这就不能是诺瓦大师早期的作品呢?也许那时候诺瓦专攻轻柔细腻,后来才改为浩大磅礴的。”纲夫又道,目光却是一直在那金刚尊上打转。
  “这不可能。”鲍勃断然道。意识到自己语气生硬,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纲夫一眼,见他并没有恼怒的神色,续道:“像诺瓦大师那样的造诣,穷其一生又有几人能够达到。要想让风格变化,首先得心变,心境一变,自然所有的雕琢技巧都要全部改变,那样半路出家的工艺绝对达不到诺瓦大师后期的造诣。更何况如果他一开始轻柔细腻已经攀登极至又何必再去寻求另一方面的境界。”
  “那依你之间这东西是什么来头呢。”纲夫笑眯眯的问道。
  “三十年前,三位青年铸造师受到精灵族的赏识,分别赠送了一样物品,其中一人未收,其他两人收了。他们就是如今大陆上的四大铸造师中的三人,擅长制作魔法道具的卡迪罗门·修一斯,擅长制作小工艺品的诺瓦·唐布罗诺,以及擅长锻造武器的默摩托里里亚·桀录鲁桑托思。其中默摩托里里亚未接受礼物。”鲍勃道。
  “你是说这东西是精灵族交给诺瓦的,所以里面应该藏着有关精灵族圣器的启事?”纲夫道。
  “是的。”鲍勃回道,心中却是一直的打鼓。自己的父亲虽然严肃,却也个性鲜明有迹可寻,可是这位伯父就完全捉摸不透了。脸上时常挂着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谈笑间杀人于无形。
  “嗯,虽然你的解释并不令人信服,不过结果应该有些价值。”纲夫将金刚尊突地抛向空中,在那金尊落到面前时双臂起动,四周人只觉得呼呼风起,而纲夫的手臂却全然消失了。
  砰砰声不断,连续闷响中伴随着清脆的爆裂声。金刚尊表面列出一道道裂纹,以腰为中心,上下半身中间出现了一块真空地带。虽然如此,整个尊却并未断开,依旧不知受到什么力量接连在一起。
  “看来这东西需得进一步研究。”纲夫将金刚尊接住轻放在桌上,转身对鲍勃点点头。“这次算是一功,抵过你私自离开的过。”
  “谢伯父。”鲍勃心中大喜,躬身施礼。纲夫当众宣布抵了他的过失,这样就算是纲索也不能过后再以此事惩罚他了。
  “退下吧。”纲夫摆手道,目光从金刚尊上移动到面前那巨大的沙盘上。
  “小侄还有事情禀报。”鲍勃壮了壮胆子,道。
  “哦?什么事情?”纲夫有些意外的道。
  “小侄在刚刚取得了这座金刚尊的时候遇到了想象不到的敌人。”鲍勃道。
  “想象不到的敌人?和我们是同样的目的?哪个势力的人?不会是特西家的人吧!”纲夫轻皱了下眉头。
  “不,是贵族。”鲍勃深吸一口气后大声说道。
  “什么?”房间中所有人都是一阵窒息。
  “贵族为什么搅进这件事情中来?”纲索沉声道。“难道他们沉寂了千年的野心终于也爆发了?”
  “现在做这样的定论还为时过早。”纲夫摇头道。转目望向鲍勃,一双淡蓝色的眼睛中仿佛透出两团灰蒙蒙的死亡光芒。“一个贵族,和你一个人,单对单的遇到了?”
  “是的。”看到纲夫那双眼睛,鲍勃禁不住全身一颤,脑子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嘴就已经对纲夫的问题做出了回答。
  “一个什么样的贵族?”纲夫又问,声音轻缓悠长。
  “一个男爵!”鲍勃一如刚才般不受控制的回道。
  “一个男爵?虽然是贵族中等级最低的,不过也不是你一个小子能够独立应付得了的。你是逃回来的?”纲夫又问。
  “不,那个男爵死了。”鲍勃道。
  “死了?你杀的?”纲夫眉头挑了一下,在座几位年纪较轻的甚至跳了一下。尤其安托,更是大惊。如果鲍勃的实力强大到可以独立击杀一个男爵,将来对他担当家主将是巨大的阻碍。有能者居之,为了整个家族的发展,长老们废了他这个立定的太子另立他人这在他们特比家族史上并不少见。
  “不是,是另一个人杀的。”鲍勃答道,房间中同时有几处发出长叹声。
  “什么人?”纲夫又问,脸上不单没有半分释然的表情,反到更加凝重了几分。在他身后,纲索甚至起身站了起来。
  “您好,请问阁下是牙先生么?”那扇大门打开了一个缝隙,有人对站在门前的一个护卫嘀咕了几句,在大门关上之后,那个护卫来到牙的面前躬身施礼,道。
  “是。”牙靠座在墙角轻声应道,眼皮都没抬一下。
  “家主传令,让小人带阁下去兵房取武器。请阁下随小人这边走。”那护卫并不介意牙冷漠的态度,依旧恭敬的说道。
  牙缓缓起身,双目却依然低垂着。双手抱着盘着蛇骨的细剑,跟在那护卫身后好像幽灵一样缓缓的飘着。那护卫用眼角余光扫了牙一眼,心头突地砰砰跳了两下,面色不变,在前面带路走去。
  牙轻轻抬头,露出一条缝隙的眼帘中透出一丝冰冷的目光。目光射到那护卫脊背上,顿时使他全身冷寒如置冰窟。那护卫手臂习惯性的抓上腰间佩戴着的军刀刀柄,几乎就要将刀抽出来。他很想转身,却强制压抑住。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转身,不单自己的脑袋不保,还会影响整个计划。
  “这边请!”走到一个转角处,那护卫定立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他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不知道他是在说话还是只哼了一声。他想要向里走,却发现身体竟然无法移动。不是身体麻痹,而是心理麻痹。恐惧,极度的恐惧在他心底涌现,他觉得自己身后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从地狱杀回来的幽灵。
  “这边?”牙轻道,声音飘过那护卫耳朵的同时身子也随着飘了过去。在拐角处一扇巨大的金刚大门耸立在那里,好像一面不可逾越的墙。
  “我该怎么进去?”牙在门前停了下来,凝视着那金刚大门良久才缓缓的问道。那扇本不只是看起来坚固,实际上就是牙也没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洞穿它。
  “啊?哦,我,我这有钥匙。”那护卫颤抖着道。他不敢看牙的脸,只是从牙身边匆匆走过,到门前一个巨大的盾牌图案前按了一下,在盾牌旁边露出一个十字枫叶形状的凹槽。他掏出一个形状古怪的钥匙插入凹槽中,拧动一下,向里推动一些,再拧动一下,再向里推动一些。如此这般反复了六次,最后提起钥匙在口处将那个凹槽拧回原位才将钥匙拔出。
  “请!”那护卫侧身让开。那个巨大的盾牌突然跳动了一下,缓缓的向外开启,竟是一扇小门。
  “我一个人进去?”牙向那护卫轻声问道。
  “兵库,重,重地。我们,这些下,下人是,是不允许,随,便进入,的。”在牙的目光中,那护卫艰难的说道。在他看来那并不是两道目光,而是两把抵在脖颈上的利剑。
  “哦,那好吧。你走吧。”牙淡淡的道,一纵身从小门飘了进去。待牙的身影从门口消失,那巨大的盾牌再次回到原位,只听咯啷啷一阵响动,大门重新锁好。
  那护卫长出一口气,正要回到自己的岗位却发现双脚行动不了。他奇怪的向下望去,却发现随着他这个动作,他的视线距离双脚越来越近,最后竟然贴在地面上。
  “好大的排场啊!”牙自语一声,缓步先前走去。
  兵库高有五米,分两层,在两侧有一圈带着护栏的平台。宽七米以上,中间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一间间大门相通的房间,好像是蛇的身躯,一节一节的。在两边贴墙放着数不清的武器,银光闪闪。
  牙走到一把搭放得老高的剑架前抽了一把长剑出来,在手中掂了掂,摇了摇头,不过还是提着长剑向前走去。在牙离开五六步之后,那堆剑架轰的一声倒塌了下来,撞在对面的枪架上又将枪架冲倒,紧接着两边斧架、刀架,各种武器的架子一排排倒塌,直到那整个房间散乱成一团。
  “哎,大户人家,工作就是这么不认真,放东西都不仔细放好。”牙回头瞥了一眼倒落一地的各种武器,轻叹一声。“这也许就是他们为什么要弄这么多房间的原因吧。”牙轻轻耸肩,迈步走入对面的房间。
  “你就是那个凭一人之力便瞬间杀死了一个男爵的人吧!”一人缓步走出,轻声说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牙冷道,将细剑在腰间挂好,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
  “你觉得这里的武器如何?”那人又问道。
  “很多,不过要造反还差点!还有,以后要注意摆放!”牙一边向那人走去一边冷冷的道,一双目光透出说不出的寒气。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让我亲自出马来对付你。你果然不一般。”那人凝视着牙的双目,沉声说道,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刀。
  PS:考试,复习也就不说什么了,没想到还生病,一烧就是几天,郁闷ing~还好猫咪不是禽鸟类,不然估计我已经被隔离消灭,就见不到大家了!呼~
 
 
 
 
只看该作者 123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十章 兵库激战
 
  火光在空中闪现,二人顷刻间已经碰了两下。那人显然对牙剑上的力道大感意外,不过马上更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牙的身影在空中分做五条一条从正面击来,另外四条绕过几个方向袭向他两侧及背。
  “没有魔法波动?这是武技么?”没想到牙能突然分身多个,那人心头一震,暗自思量。不过他对迂回冲向自己的四条身影并不担心。
  寒光在兵库中闪烁,数十把匕首样的亮光穿过牙的四条身影射在地上又消失不见。牙心头剧震,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四周有埋伏,这是极不合理的。手中长剑加力,和那人硬拼一下将那人整个撞飞了起来,身形向后飘动,闪过十几把激射而来的匕首。
  “很好,非常好。我福朗博·特比承认你这个对手。报上名来,我刀下不杀无名之人。”那人借力向后退出十几米,几乎贴到通向下一个房间的大门,手中军刀横在胸前。
  “牙!”牙声音传来人影也随之跟上,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笼罩在他身上,仿佛是神为他涂上了一层神光。
  “这个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成了名的大魔法师也不可能拥有如此浓度的魔力波动,更何况还是精纯的笼罩在身体四周!他,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拥有如此的魔力招式上却又偏偏不带一丝魔法的气息?”福朗博心中剧震,向后退了小半步使脚跟靠在门上,一手提刀护住胸口,另一只手举到空中,脸上露出一个狠毒的微笑。“看看你有没有能力躲过这次攻击!”
  “藏头露尾的技术还挺高明!”牙目光扫过四周,双脚在地上一踏,刚刚还俯冲向福朗博的身体已经从地面上纵至空中。眼看着四周数百闪亮的匕首向着自己射来,却完全感觉不到对方的杀气,这令牙非常疑惑。身影在空中轻荡了一下,身形仿佛变得模糊了起来,匕首从牙的身影上穿射过去刺入地面中消失不见。
  “伯父!”鲍勃躬身立在纲夫身边,每次想到牙那双苍白的眼眸他都不禁一阵心绪不宁。
  “不必担心,我相信福朗博可以处理好一切。他是我们训练出来的最优秀的战士,单纯个人实力已经超过普通的贵族男爵接近子爵了,更何况还有那些训练有素的助手。在兵房那样四周狭窄的地方他们占据绝对的地理,而且他们相互配合天衣无缝,又是伏击,就算是贵族的伯爵也要吃些苦头的。”安托看到鲍勃脸上担忧的表情,轻笑一下说道。
  “是。”鲍勃不敢多言,只是心中还是一阵阵的不安。如果凭实力来讲,即便是低于伯爵的力量,只需比普通的子爵高上两筹的武力就可以趁对方轻敌大意,采用突然狙击的方法瞬间抹杀一个男爵,不过他怎么也无法将牙当时的行动看作是趁对方大意而突击。不只是如此,只是牙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气就证明他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也许鲍勃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不过我想就算是福朗博对付不了那个家伙也应该可以牵制住他一会。我已经派人去熊院了,我们一定不能让他逃出这里。他太危险了!知道太多事情,武力也太过高强。”纲夫闭起眼睛轻道。伸手指了一下面前的沙盘。“鲍勃,你对这个怎么看?”
  “这个……”鲍勃被问得一愣。沙盘上的是特比家族准备运筹的军事行动,以鲍勃的身份本来是不够资格参与讨论的,如今家主如此问他显然是对他重视了很多。这不免使鲍勃有些受宠若惊,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危险了,因为安托不会轻易放任一个有成为敌人潜质的人出现在眼前的。
  “说吧,不用顾及什么,只要是你自己的想法就好。”纲夫又道。
  几个衣着比寻常人华丽很多的卫兵绕过后院向着一个好像监狱般的地方走去,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并不像已往执行任务那样自信。
  在那监狱式的建筑前面停下,卫兵将一块腰牌拿给守卫在那里的几个护卫看了一下。那几个护卫仔细查看后微微点头,由一人将几歌卫兵领了进去。
  里面是一条黝黑又冗长的走廊,两侧距离很远才有一个火把,使得整个走廊显得鬼域森森使人毛骨悚然。
  几人向里走去,好一会才有一个转弯。过了转弯是一个巨大的铁门,上面有十六把锁。单是要打开这些锁头就很费了一翻时间。等到进去之后,里面有一个小型的魔法阵。几人踏上魔法阵玄光一闪,人影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地下室中了。
  走出地下室的传送间,外面又是一条黝黑的走廊,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条长廊没有一个火把,四周也并不是墙壁,而是无数牢房的囚门。从囚室中不时会传出一声声喘息或者低吼声,还有些铁镣之类的东西哗啷啷的拖拉着。
  走到尽头又是一扇铁门。门不大,正常成年人要通过都得躬着身子才行。可是偏偏是这样一座小小的铁门,却给人一种厚重得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护卫首先来到那铁门前,伸手掏出一个火折点亮,在铁门上扣弄了一会打开一个小窗口。从那个窗口可以知道这铁门至少有一米厚。护卫将点亮的火折从窗口扔进去,将里面那个不大的小房间点上些许亮光。
  “吼——”一声咆哮传出,同时是一阵铁链绷紧的声音。
  “我们是受到家主的命令来找你的,你想不想出去?”卫兵绕过护卫来到铁门的窗口处说道。
  “出去?废话,当然想了。可是你们会让老子出去么?特比老东西会让我出去么?”里面响起一个粗壮的声音,配合着一声声沉重的喘息,根本就和野兽一样。
  “当然可以,只要你答应了这个!”说着,那卫兵将手中的一块金牌扔了进去。
  牙的身影从空中飘下,再次向着福朗博冲来,手中长剑上覆盖着一层寒霜。“找不到痕迹,声音、气息、温度,所有都被掩盖住了。又是魔法么?只可惜你们还不到家。”牙目光越来越冰冷,手臂上一丝丝寒气在不住上涌。
  “不好,他,他要干什么?”感受到牙身上能量的聚集,福朗博惊呼一声,军刀在身前护住,口中暴喝一声,一股红光在他身前闪动。四周又出现无数闪亮的匕首,好像细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着牙激射过去。
  “你们给我统统去死!”牙双目闪烁,杀气大胜。“穿月千闪!”
  银光向四周闪动,击穿一把把匕首射中二楼上方每一寸地方。两个人突然显形,从空中栽倒下来。福朗博见势不好,大喝一声向牙冲来,手中军刀上一层红光炎炎如刀,仿佛增加了刀的长度。
  牙身形猛的一沉闪过福朗博一刀,目光还在四周不停的寻找着。埋伏的人绝对不可能只有那么两个,在牙那样无差别的猛烈攻击下竟然只有两个人被击中,看来对方十分擅长隐匿之术。
  牙心头冷笑。说到潜行,牙从会呼吸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了。他身影在空中一晃再晃,转眼间整个房间都被牙那飘忽不定的身影填满了。
  “这是什么?幻术?”福朗博越来越觉得牙不可思议了,他总是能用出一些在自己看来只有魔法才能完成的事情,却偏偏又没有一丝的魔法痕迹。
  数百条身影在整个房间中穿梭,这巨大的兵库房间仿佛被鬼魂填满了一般。匕首在天空中晃动,穿过一个又一个身影,却始终摸不到牙真身的半点衣角。
  “特比家的死士狙击可不是那么容易躲避的!”福朗博冷喝一声,手中长剑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向着牙猛冲了过去,火焰脱离剑身,好像一条炽烈的火龙放射出纷飞的火花布满整个空间。飘忽不定的身影被一个个贯穿,火光将昏暗的兵库映红成一片。
  牙的身影在空中凝汇成一个,翩翩白装无风自动,无视那张牙舞爪的火龙,仿佛天神降世,君临天下,高贵威严,睥睨众生。望着此时的牙,福朗博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害怕的念头。多少年来,他为了特比家族服务,无数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完成一项又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心中从来不曾有过一次退缩的念头。可是此刻,他却胆寒了。他在颤抖,不是身体,而是心灵。他想逃走,无论后果是什么他都想逃走。面前这个白发白眼的男人,那根本就不是人类能够面对的敌人。可惜,他不能走。
  多年来非人的经历使他练就了非人的毅力。虽然他是那么的希望逃避可是他必须振奋。他将军刀刃口向内,伸手抓了上去。鲜血顺着手腕流到手臂上,尽湿了他的袖子。痛楚和血腥刺激着他的大脑,虽然仍然称不上清醒,但却使他大脑陷入了另一种摆脱恐惧的环境,狂暴。
  福朗博朝着牙疯狂的冲了过来,四周那些埋伏的人们也受到福朗博刚刚释放的那些火光干扰,一时间无法再次发起进攻。此时是福朗博单独面对牙的时候。他必须如此,只有这样才能使他冲破对牙的恐惧,就好像当年彩虹组中的沙之异能立者托伊一样。
  对于福朗博的攻击,牙先是向后连闪几下泄了他的锐气,在他身边绕了几个圈,长剑突然斩出一道剑气。福朗博眼见剑气逼近,非但不躲,手中的军刀反而迎了上去,红色的光芒再次暴起。剑气冲撞上福朗博的军刀在红光中破碎消散,一点点冰冷的寒气扬起,随着冲击带起的风流过他的颈边,使得他禁不住一阵哆嗦,头脑也同时冷静了下来。
  “这里太拥挤了,不适合我。”牙冷声说道,眼角轻瞥了一下福朗博,神情中尽是轻蔑。手中长剑在空中一摆,一股强大的寒气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凝集,兵库中渐渐凝结上一层寒霜,牙手中的长剑更是整个被晶莹的冰覆盖住。
  “这是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好像水晶一样,却又这么的……这么的冷!那小子还有这样的怪招?”从来没见过冰的福朗博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冷寒的刺痛,心中不免一阵惊疑。不过此时生死战斗,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他再次猛冲而上,手中军刀引着红光破空而至,直斩牙的胸膛。
  “不自量力!”牙冷喝一声。身形在空中一顿一沉,挥剑向着福朗博劈来,在空中和他十成实的硬拼了一击,将福朗博整个人撞飞到兵库的一角,身形未止,俯冲而下,长剑直刺入地面,寒气好像白蛇一样钻入地中,以剑为中心迅速扩展到四周。“冰笋丛生!”
  哗啦啦一阵巨响,巨大的冰笋如春雨过后般勃发而起,冰尖冲天而起装在兵库的顶棚上,随着冰屑被震碎散落在地面,整个兵库也被巨大的冰锥刺穿出无数的裂口。牙闪身从其中一个钻出跃上棚顶,看着外面已经入夜的天空,月光无论在哪个大陆都是同样的皎洁照人。
  “呦?你竟然没死?”牙有些意外的看着从不远处的另一个裂口中爬出来的福朗博,摆弄了一下手中半截的剑柄。“我来你们特比家不是因为那个什么鲍勃不怀好意的邀请,也没心情和你这样的小角色纠缠不休。我要找的是那个家伙,死亡骑士!他在哪里?”牙的目光越来越阴冷,虽然已经减少了不少杀性,但这并不意味着牙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杀神永远只是杀神。
  “什么?”福朗博心头剧震,没想到眼前这个出乎意料强大的人竟然妄想挑战他们特比家族传说中的传说的守护战士。虽然牙确实很强大,不过他仍然不认为那个生前就拥有近乎侯爵实力,死后更是实力倍增的死亡骑士会是任何一个人类敢于挑战的,就好像几乎没有哪个人类敢于单独面对贵族一般。他先是一阵愕然,随即突地仰天大笑了起来。“你,你,就凭你?你要挑战我们特比家族的伟大战士,死亡骑士?啊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可笑,太可笑了。”
  “你们特比家真是没落呢,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找不到。”牙不理福朗博的嘲笑,轻声说道。手中断剑猛的向旁边斩去,几道冰花在空中抹过,四人凭空出现仰躺在地上,咽喉处带着一道冰封的血红细线。“不要放出那么多杀气,你们不到家的魔法还不足以在近距离瞒过我的感觉。”
  “哼,你以为战胜了我,战胜了这些死士就可以在我们特比家族飞扬跋扈了么?告诉你,在家族中比我强大的战士数不胜数!”福朗博大叫道。
  “哼,是么。我对你这样小角色的话不感兴趣,我只对死亡骑士感兴趣。我不想多做杀疟,只找死亡骑士。你们最好懂得适可而止,因为我一向没有太好的耐性。”牙冷冷的道。
  “好狂妄!”一声暴喝突地响起,一个巨大的身影导弹般由天而降,撞击在兵库顶端引来一声轰然巨响。厚实的兵库房顶被砸下一个大凹坑,一个巨大的人影只有半个身子露在外面却偏偏依旧比牙高上少许。巨大的脑袋被凌乱的头发和胡子遮住,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从额前的发间透漏出金光四射的神光。
  “熊人?怎,怎么会这样的?”福朗博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巨大汉子,嘴唇一阵颤抖,竞是说不出话来。心头抽搐,不由得一边喘息一边暗自寻思:“难道,难道家主是要连我一起除掉么?为什么,为什么将这个战斗机器也释放了出来?”
  “哦?看来你很有自信的样子。”牙看着眼前这拥有如同野兽一般目光的熊人,杀意从心底涌起。“你身上有些不应该有的东西在流动。”
  “吼——”仿佛巨熊在山林中咆哮,熊人仰天一声怒吼。“小子,今天我就让你看看爷爷的厉害,捏碎了你,以后老子就可以获得自由啦!”熊人两只大手激动得不住挥舞着,上面还斑斑点点的残留着血迹和白色脑浆。指甲上挂着一块碎布,上面绣着一个特比家族侍卫特有的徽章。
  “块头大并不能说明武力强,当年你师傅没有教过你么?”牙轻声说道,人却已经出现在了熊人的背后。
  “好快!”熊人一惊,条件反射的将粗壮的胳膊向身后抡去,一阵劲风在空中卷起却又哪里还有牙的踪影。一击不中,熊人仰头长啸,双手在房顶上一撑将下半身猛的拔出来,回手从背后取下两把巨斧,野兽一样的目光向四周扫视,寻找着牙那雪白的身影。
  “你在找我么?”声音就在那熊人的耳边响起,却又给人一种距离很远的古怪感觉。熊人心头警兆突生,向天空猛然跃去。脚下咔的一声巨响,牙手中提着一把新的长剑从兵库中直穿出来。
  “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熊人居高临下,看到牙的身形飘在空中无处躲闪,大笑说道,两把巨斧在空中挥摆,向下力劈而下。
  “我需要跑么?”牙不屑的道,长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剑花归到左边身侧,一股寒气幻做一个斡旋凝聚于手腕。“玄罡冰潮!”
  庞大的力量带着无与伦比的寒气冲天而起,好像是一道冰制的桥梁,从大地直通向那遥不可及的月亮。特比家的战斗机器,人见人畏的强悍熊人,如今也只不过是一座悬立在空中的冰雕而已。
  “我并没想过要大开杀界。告诉我,死亡骑士如何才能出来?”牙转目望向福朗博,杀气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使他无法动弹分毫。
  “你,你真的以为,可,可以挑战我们,伟大的战士么?你先击败了熊人再说吧。”福朗博声音颤抖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的坚定。
  “他还没死么?”牙疑惑的向空中的冰层望去,在月光的投射下,熊人面前的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裂缝。
  “啊哈哈,那可是我们特比家族引以为傲的战斗机器,不是任谁说杀就能杀死的。”福朗博仰天狂笑了起来,引动内伤,胸口突地一痛,喷了一口血出来。
  “不错。力量惊人,生命力也很强,不愧是混合了野熊族和嚎山族这两大战兽族的力量和修复力,配合僵尸族和吸血族的速度和生命力,再融入到人类身上的怪物,竟然拥有这样强悍的武力。”随着牙的话音落下,天空中悬浮的巨大冰雕从中间裂开一道冰缝,里面的熊人狂吼一声,双臂用力竟然硬生生从冰中冲破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凉。奶奶的,我的手脚都有些僵硬了。”熊人咆哮一声,两只巨斧随着手腕的翻转在空中画出一道道寒光。“嘿,小子。没想到你还有些的能耐。嗯,不错,不错。啊哈哈哈,你是除了那个怪物死亡骑士之外,另一个能够被我熊人瞧得上的对手。你该值得骄傲了。”
  “是不是我的力量又增大了?”牙不理活动着身体的熊人,暗自寻思着。刚刚在牙凝聚力量的瞬间长剑就已经崩碎了,使得那一剑连原有的十分之一威力都没有施展出来。如果是以前的牙,至少也能支持到剑招发出一半才崩碎长剑。
  “喂,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发现牙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受到了侮辱,熊人暴喝起来,还没有完全消除麻木的双手抡起斧头向着牙猛冲了过去。
  “你和死亡骑士打过?”牙向后轻退了小步闪过熊人的斧头,身形猛的先前贴近熊人的身边,指甲带着寒光抹向熊人的脖子。
  “是啊,啊哈哈哈,那家伙很厉害,无论我怎样也别想砍到他一下。”熊人狂笑道,面对牙的攻击也不躲闪,另一只手抡起斧头朝牙拦腰斩来。
  “是么。他的身法很厉害?和我比起来呢?”牙本来想向上跃起闪过熊人这一击,听到那熊人的话却又改变了注意。
  牙的指甲继续向着熊人的脖子抹来,熊人手中的斧头也朝着牙的腰斩去。两人全没有收手躲闪的意思,仿佛是两个策马狂奔向悬崖的人,绝地考验着两人的眼力、技巧和胆量。如果停得早了,那么就输了,结果是重伤,然后将面对对方狂风暴雨般的追击。如果停得晚了,那么结果将是死,被对手彻底剖开。
  熊人本就是混合了众多血统专门为了战斗,更确切的说是为了杀戮而生的,心中根本没有胆怯。相比较来说,恐怕疯狂的战斗欲望比卡也毫不逊色。巨斧斩去,带着寒光,他脸上出现了一丝在人类脸上见不到的痴狂。
  噗的一溜血光,熊人的巨斧直斩过牙的细腰,而牙的指甲也抹过了熊人的脖子。两败俱伤?当然不是。牙在熊人的背后缓慢转身,轻甩了一下指甲上的血迹。熊人也颤抖着转身,难以置信的看着牙。伸手摸了下脖子,一道深深的伤口被冰霜覆盖,如果不是他天生生命力强横,现在已经是个无头的死人了。
  “怎么样?”牙淡淡的道。
  “你,你不是人,你,你难道是幽灵?”熊人死命的晃着头,刚刚他明明看到斧头斩过牙的身体。他还在暗自庆幸,因为自己的生命力远超过普通人类,即便是想要两败俱伤,最终的结果也一定是对方死掉而自己不过受点伤而已。却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牙这样一个无法用视觉,无法用精神来衡量的幽灵。
  “幽灵么?好久没有听到人们这么叫我了。”牙微微偏了一下头,缓步向着熊人走去,在腰后一条飘带被撕了一条口子。
  PS:总算赶在06年跑回来了。提前一点点对大家说一句“祝大家新年快乐!”。这次拖的时间很长,其实在这期间小猫并不是没有时间写作,也并不是没有构思好后续情节,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坐在电脑前开始写的时候总会有种心烦意乱的恶心感觉,好像写的每一个字都不顺心。真的好像休息一两个月,每天睡觉、吃饭、打打游戏、看看小说什么的。好像太任性了点!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大家的时间,小猫在此对一直以来支持小猫的兄弟姐妹们说一句“对不起”。看来小猫果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网络写手。想成为作家的梦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么?总之,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生活、学习、工作,家庭、事业、身体,所有的一切统统如意顺心!
 
 
 
 
只看该作者 124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十一章 飘然离去
 
  牙的动作缓慢非常,但是在熊人的眼中看来却比起刚刚迅捷无比的身法还要令人恐惧。牙缓慢靠近,步履间似乎踏着奇怪的韵律,使人的心脏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不断的砰砰跳动。
  “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熊人咆哮着大叫,自出生起他一向都是欣赏着别人在他面前露出恐惧的神情,享受着那份快感。自己亲身体味那种战栗得令心脏爆碎的痉挛滋味,这还是第一次。此时他方才晓得原来那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无法忍受,难怪人们惊恐之时脸上露出的往往都是痛苦的表情。
  “我只是一个制裁你的人!”牙的声音由远及近,手指拢成个锥形,锋利的指甲并成一个尖锐的凶器,丝丝轻雾从上面腾起在月光下更为那双手增添了几分冷酷的寒意。
  “要制裁我?啊哈哈哈!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熊人狂吼一声,向着空中跃起小半步,身子倾斜,手中两把巨斧在空中两下飞舞,在空气中荡起一阵异样的波纹。他手腕再次翻转,巨斧好像两把勺子舀住空气中那波动,向着牙猛甩过来。波动在空中奔涌,好像滚雪球一样振荡的幅度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两个浓缩的巨大气团朝牙砸来。
  牙微一转身,向后平跃出两米,眼看着那些气团从身边飘过,却突然心中一阵不安。双脚踢地猛的向前跃起,浓缩的气团突然爆炸开来带起一阵热浪从后向着牙的背心袭来。
  “跳梁小丑还想现眼!”牙低沉说道,猛的向前一个俯冲仿佛是被那滚滚的热浪推涌着疾驰向前一般。手指间一道道光芒四射的冰柱汇成一把冰剑带着一溜白线闪电般击中熊人手中的巨斧。熊人感觉斧头上传来的力道大得惊人,他实在不敢相信那澎湃的劲力就是眼前这个还没有自己胳膊粗的白发男子发出的。不过实事如此,不由得他不信。
  强大的力量逼得他向后倒退了几步,同时也激起了他心底的凶性。他狂喝一声好像山林中野兽在示威一般挺起胸部,用斧面狠狠的在上面拍打了两下,目光中透出闪闪的红光,凝望着牙粗重的喘息了起来。
  牙向前移动了两步,突然心头一跳,迅速向空中跃起。脚下刚刚站立的地方一阵诡异的烟冒出,之后是一声巨大的爆炸。
  浓烟滚滚,爆炸将四周十米以内轰成了焦土。熊人被爆炸猛烈的余波震飞出去,撞开了一面墙跌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好意会才哼哼唧唧的站起来,肩膀上带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带动肩头的肌肉移动,时不时露出几许白骨森森。而牙则高高的悬浮在空中,虽然衣角被烧掉了一块,不过人却安然无恙。
  “魔,魔动炮?这是还在研制中的魔动炮?天啊,真是威力惊人!”看着那焦黑的一片地方,福朗博感慨的叹息,连自己也受到了波及,使得内伤更加严重也顾不上考虑。
  “果然啊!看来鲍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小子确实厉害,竟然连熊人都对付不了他。不过这也正好是我们试验一下魔动炮真正威力的好机会。”纲夫说道,在他身后跟着近百名特比家族的好手。
  原来见久久没有消息传回,纲夫终于忍不住派人去打听了一下,结果听到的回报却令他心惊。经过一番讨论,最终众人决定一起来到距离牙他们战斗的地方不远处的一处平台上观战,同时调动起还在研制中的魔动炮助阵狙击。
  魔动炮是一种依靠魔法力量发动的威力强劲的远程攻击武器,爆炸时的余波可以将相当范围之内的人吹飞甚至烧伤。显然,他们启用了这种大面积杀伤武器说明他们根本不在乎熊人的死活,甚至连福朗博他们也完全不放在心上。
  牙的目光扫过四周,魔法的波动浓缩成像魔动炮那样的程度,就算是对魔法再白痴,牙也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庞大的充满毁灭的力量。不过魔动炮毕竟还只是为了战争而研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算再厉害也毕竟还是由人操纵的。只要人眼和手的反应还存在着极限牙就并不担心那恐怖的人间凶器,无论它在战场上拥有多么令人夜不能寐的威力。
  牙担心的是趁着魔动炮的波动而隐藏起来的伏击者。刚刚他感受到有至少三十道杀气逼近自己,可是在魔动炮响起的一瞬间却全部消失了。这总是能让牙想起第一次受到魔法师狙击时的情景,那种无法判定方位的感觉使他只是想起就忍不住胸膛一阵抑郁。
  牙在空中的身影缓慢下落,熊人却已经等不及咆哮一声跳跃了起来。斧头在空中再次挥动,又是两个强大的气团向着牙身前轰来。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牙已经知道这气团的诡异之处在于可以延时爆炸。对于此时手中没有应手兵器的他来说不宜硬碰,更何况还有一樽强有力的魔动炮窥伺在远方。
  牙强提一口气,身形向空中跃起稍许,猛的向下俯冲,就如同一只翱翔于天际的苍鹰在空中盘旋俯击一般。牙的突然加速使熊人措手不及,不过毕竟他也是善战之人,双手斧头向上撩起,迎向俯冲而至的白色身影。
  牙手拢成锥,向着熊人直刺过去,却在即将和熊人手中巨斧相碰的时候骤然收势。身躯以腰为支点扭曲了一下,轻轻闪过熊人手中的斧头绕到他粗大的肩膀之下,伸指刺向熊人的肋下弱点。
  熊人咆哮一声,两臂一夹将软肋护住,双目圆睁扭脸向牙望去。牙手掌后退,冷冷一笑。那冷俊的脸庞蒙上一层死亡的气息。
  熊人知道牙速度超绝,不过他狂暴之后的速度也远非之前所能比拟。粗壮的手臂在空中挥过,带起一阵撕裂火焰的焦糊味。熊人手中的巨斧上竟然覆盖上了一层好像福朗博军刀上那样的红色光芒。
  牙不以为意,伸手扯下缠绕在宝剑上的蛇骨向空中一抛。蛇骨缠上熊人的斧头,蛇头上的那只独角竟然刺穿了斧面。牙借力一纵跃上熊人的肩头,目光轻蔑的瞥了熊人一眼,一抖蛇骨将其从斧头上脱落下来,双脚踏上熊人的肩头奋力一蹬,长身朝着空中直飞上去。
  熊人胸中郁闷,想要吼叫一声。可就在他声音未起,牙的身影刚刚纵离他肩头之时,一道火光带着强大的灼热袭向熊人。魔动炮巨大的威力不可想象,就连号称是战斗机器的熊人面对这毁灭性的打击也不由得一阵惊惶。
  只有惊惶而已,他已经再没有任何躲闪的余地了。轰然一声巨响,熊人被魔动炮轰了个正着,整个人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火球被轰飞出去,撞毁了几面墙,直摔到特比家族住宅之外的街道上。
  牙身形跃起闪过魔动炮的轰击却并舒心,一甩蛇骨,凝气将其鼓直。冰冷的剑气以不可想象的迅捷速度四散而射,耳边只有牙的那句“穿月千闪”的冰冷声音!
  三十几条尸体仰躺在地面上,全部是心脏处带着一个窟窿,伤口被冰封,没有一滴血流出。
  “哦?没想到他还满机警的嘛!”看着牙没入云端的身影,纲夫淡淡一笑。可是那笑容却完全没有一丝喜悦的神色,相反的,其中蕴藏着浓浓的杀机。“想逃出我们特比家族的手心?小鬼,不要太小看人!”
  纲夫缓缓回头,朝着站在身后的弟弟望了一眼。纲索皱了一下眉头,再次确认了一下才在纲夫点头之后转身离开了。
  牙在云端飘浮,随风而动向着城外飘去。死亡骑士一直没有出现,这使得牙多少有些遗憾。不过面对魔动炮那强大的杀伤力,他不认为自己继续留在这里是明智的选择,尤其在他没有屠城想法的时候。不过同时他也清楚特比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要杀自己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自己逃走,恐怕之后的追杀会源源不断。不过这恐怕也是牙最不担心的东西了,在他的生活中出现的最多的日子就是被追杀的日子。
  “没想到你还挺结实的。”看了看手中的毫无损伤的蛇骨,牙轻声自语。重新将那蛇骨缠在宝剑上,沿着城外的树林向着南方行去。根据地图显示,从这里到律严城还有至少两个月的路程。面对魔动炮的威力,使得他越来越想要了解魔法了。那种力量绝对不是一个外行人能够轻易破除的。
  “大哥,您确定要这么办么?”半小时后纲索回来,面对纲夫竟然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我们必须这样,我的弟弟。”纲夫看着纲索,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这是纲索第一次在自己当上家主之后,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候称呼自己为大哥。这其中的含义纲夫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既然您如此决定了。”纲索无奈的摇头叹息了一声,回头朝身后黑影处望了一眼。“随时准备出发。”
  “好,现在就出发。记住,无论如何,这次任务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纲夫面色沉重的道。
  “兽山公爵那边……”纲索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
  “好了!”纲夫冷喝一声打断了纲索的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是!”纲索不敢多言,转身带着人出去了。
  “安托!”在纲索离开之后,纲夫挥手唤来自己的儿子。
  “父亲,有何吩咐?”安托上前见礼。
  “时间不早了,你也是时候回去了。记住,好好安抚住那丫头。”纲夫道。
  “这个请父亲放心,她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安抚嘿嘿一笑。
  纲夫微微点头,轻轻挥手示意安抚离开。安抚再次施礼,才转身恭敬的缓缓退了出去。
  在穿过几个小院之后,安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门口正有一个美丽的女子等在那里。
  “安托,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刚刚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大响声?”那女子几步走到安托的身边,一只手轻轻搂住安托的胳膊,另一只手伏在安托的胸口。
  “没事的莉莉,只不过个别小毛贼而已。”安托轻轻一笑。没想到他面前的这个美丽女子就是特西家族失踪的次女,莉莉·特西。照理说她和安托早有婚约,在这里出现不足为奇,不过此时对于一个应该被绑走的人却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这就不能不使人惊奇了。
  “只是小毛贼么?天啊,刚刚那声音那么大,轰隆轰隆的,究竟是什么啊?”莉莉按住胸口,一副小女子心有余悸的模样,再配合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显得楚楚可怜。
  “没什么,只不过是熊人被放出来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安托嘿嘿一笑。
  “熊人啊?那是什么东西啊?”莉莉问道,目光在安托无法看见的时候闪烁了一下。
  “没什么,一个野人。因为放纵而无法驯服,后来被关在笼子里面。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了出来。不过没事的莉莉,你可以放一百个心。有我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损伤到你。”安托轻轻的搂住莉莉的纤腰,深情款款的道。
  “安托!”莉莉也回以一个无比深情的凝视。然后两片嘴唇交叠在一起,只是不知柔情蜜意又有多少被传达了过去。
  牙飘忽在树林之中,所过之处只有一阵淡淡的风。前面出现一座村庄,看起来相当的繁荣。这是三天内牙看到的第一座村庄。虽然以牙的野外生存能力是不需要进入村庄补给的,他进村是为了了解一些大陆上的消息。
  牙在一间小旅馆找了一个房间住下来,换上鹭鸶的婶婶为他专门缝制的衣服。这件衣服和之前那件明显不同,笔直的线条流线型向下延伸有种舒展自由的感觉,将牙修长的身材以一种超乎美感的形式体现了出来。衣服通体雪白没有多少修饰,领口和袖口都只有简单的勾边而已。领子并不大,短小而直立,配合上牙独特的气质,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对着镜子照了一会,牙略微有些犹豫。如此穿戴招摇,出门想要不被人注意都不行,这并不符合牙的本意。寻思了一会,牙最终还是没有将穿好的衣服换下来。
  看看天色,已经接近黄昏了。牙推门出去,在柜台要了一些食物,简单的吃了几口便走出旅馆沿着外面的主街道向村中央的广场走去。
  村子的中央广场面积相当大,上面放着一些木桩和草人,远处的树木上还有一些木靶,十几个小伙子正一边嬉笑一边练习着。在广场靠近村长家的地方有一个小木牌,上面贴着一些消息。牙走过去看了看,上面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特西家女儿失踪的事件还没有被报道出来,是鹭鸶还没有回到律严城报告还是律严城上面决定压下这件事情再暗中解决。”牙心中寻思,无意间瞥了旁边正在练习的小伙子手中的一把钢剑,心中顿时一震。那把钢剑看起来平平无奇,其实却是精巧非常。无论是材质,薄厚,造型,统统恰到好处,堪称一流。
  “这把剑是你的?”牙走向那小伙子问道。
  “是我的,怎么?”那小伙子见牙是个生面孔,略有芥蒂的向后退出两步。他的几个朋友也都各持武器围了上来。
  “不错,很不错的剑。”牙对对方的敌意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盯着那小伙子手中的钢剑。“在哪卖的?”
  “打的!”小伙子道。看着牙缓缓逼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泛起一阵阵毛骨悚然的恐怖感觉。虽然眼前的是如此一个英俊的男子,虽然他的身材显得十分纤细,个子比起自己要矮了半个头,虽然自己身后还有十几个从小玩到大,可是为自己拼命的真正朋友。
  “哦?是你自己打的?”牙有些意外的问。
  “是的。”那小伙子回道,声音随着牙的接近发出越来越多的颤抖。
  “不错的手艺。”牙微微点头,突然目光一脸,藏在雪白头发中的耳朵仿佛抽动了两下。
  牙突然抢身贴近那小伙子身边,在他和他的朋友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抢过那小伙子手中的剑,猛的向后跃起,钢剑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冰痕斩向广场中央放着的三个稻草人。
  剑气纵横,三个稻草人顷刻间变成冰雕。啪啪几声,冰雕迸裂,稻草人碎裂成一块块落在地面上,其中除了稻草之外竟然还有一些血淋淋的碎肉。
  “又来了?我不想多做杀疟,你们还是走吧!”牙轻轻摇头,向着一棵格外高大的树说道。
  没有回话,只有十几条身影从巨树后面窜射出来,以八个不同的方向向牙围击过来。
  “你们几个,如果不想死的话最好离远点。”牙轻道,向前缓缓迈出一步。就是区区的一步,却好像翻天覆地了一般。牙身上的寒气春潮般宣泄,四周的空间中凝结出点点晶体,使得一层白雾浮现在牙身边,视线在空中模糊,渐渐失去了牙的踪影。
  “这个是……”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了好意会,才在一人惊呼之后,连滚带爬的跑到一边躲了起来。
  “你们是在逼我杀人嘛?”牙的声音传出,剑气也跟着放射出去。这把钢剑质地远超过特比家族兵库内存放的那些长剑,被牙的气覆盖,浮起一丝薄薄的冰层。
  面对牙恐怖的杀气,对方仍然没有丝毫动摇,仿佛机器一般精准的按照各自的弧线迂回过来,如果没有任何阻挡的话他们将同时逼近牙的身边。
  “哼,杀人,我最在行了!”牙冷哼一声,手中钢剑轻轻旋出一个剑花。“冰原草长!”
  随着牙的剑气袭入地中,地面上顷刻间覆盖了一层冰层。不用那数不清的冰锥飞射向天,单是这层光滑无比的冰面就足以减缓这些从来没有见过冰的死士杀手了。
  这十几个杀手也确实不俗,脚下打滑,身体却依旧保持平稳。在他们看来这只不过是一种类似牵制性的魔法的武技,却不知道危机的暴发就在眼前了。
  没有丝毫的征兆,刚刚平滑的冰面突然变成了满是荆棘的钉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这些杀手措手不及,不过这还只是一个开始。数不清的冰锥从地面狂射而出,一道道白光在这黄昏的红日下绽出血一般的光芒。
  “你们准备好了么?”牙在如密雨般的冰锥中穿行,声音平淡又悠远。“看那昏黄的红日,那是死亡即将来临的残阳!”
 
 
 
 
只看该作者 125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十二章 铸剑大师
 
  银色光芒刺破苍穹,夕阳仿佛在哭泣,点点悲凉尽洒心伤,血滂沱,尸横遍地。
  “他,他究竟是什么人?”那几个躲在远处的青年们心中不约而同的颤抖想道。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竟然能够强悍到如此地步。
  “难道是……”一人惊呼一声,望向其他人的眼睛,嘴巴开阖了几下却无法发出声音。在同伴们的眼中都看到了两个字,贵族!
  “应该不是吧,你们看他一身的白衣。”其中一个干笑两声道。如果对方真的是贵族,那他们的生命也都危险了。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生命能够如此强大又冷酷?”另一人语气坚持的道,声音中却带着更多的颤抖。
  “喂,你!”牙转身对造剑的那个青年唤道。
  “你,你想干什么?”那青年吓了一跳,若不是旁边有棵树恐怕就跌倒在地上了。
  “你怕什么?”牙有些古怪的看着那青年,随即又释然的耸了下肩膀。害怕他的人太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管他是什么原因。
  牙抬了抬手中的剑,剑的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冰霜。“这把剑很不错,只是材质一般。你造剑是跟谁学的?”
  “我,我……”那青年说不出话来。
  “不管跟谁学的也不会告诉你的,无论是谁,只要是人类就不会给你造剑的。”旁边一个同伴鼓起勇气大声叫道。
  “是吗!”牙有些意外的看着那说话的青年,那人双腿还在不断的颤抖,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一样,却偏偏眼神异常的坚定。轻轻点了下头,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们,你们贵族杀我族人,还妄想我们帮你铸剑?想都别想!”那人继续叫道。
  “对,想都别想。”造剑的那个青年也站了起来大叫。“我绝对不会让我打造的剑成为你们这些家伙残杀我同类的工具,更加不会告诉你师傅的下落。”
  “贵族啊!啊,可是我并不是贵族。”牙轻轻摇头。
  “不是?你少骗人。除了贵族哪还会有人拥有那样诡异的身法。还有你刚刚的那股杀气,还有那些诡异的晶体,不是贵族还能是什么?”这次几个青年一同站了起来,气势比起先前更盛了几分。
  “那只不过是你们孤陋寡闻而已,并不证明我就是贵族。”牙轻轻摇头。“相反的,我还有个朋友是律严城的戒律使。”
  “什么?”几个青年都是一惊。再次由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冷酷少年,脸上的疑惑仍旧浓厚。
  “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解释来解释去的。我问你是谁教你铸剑的?告诉我,你们就可以滚了!”牙一向没有耐心,此时见对方久久没有回音,脸色一沉,杀气不受控制的向外奔涌而去。
  “我……”那些青年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在牙这样浓烈的杀气面前,别说说话,就是站立都难。扑通通几声,几人都跌坐在地上。
  “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牙冷哼道。不过还是从怀中掏出一块小腰牌。那是鹭鸶交给他的信物,免得到了律严城再被人拒之门外。
  “那个是……”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不过戒律使的腰牌恐怕整个大陆上还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几个青年看了那腰牌才算真的相信牙的话,却也只是咕噜的吞了几口口水全无其他动作。冷汗已经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根本没有丝毫支撑他们站起来的力量。
  “我不想再问同样的问题。”牙缓步走到那造剑青年面前,将钢剑往那青年身边一插。剑上的冰碰触地面,呲的一声腾气一阵白雾。
  “我,我师傅是,是默摩托里里亚·桀录鲁桑托思。”那青年艰难的说道,剑身上释放出来的寒气已经在他脸上盖了一层白霜,他的面部肌肉早已经僵硬了。
  “默摩托里里亚·桀录鲁桑托思?好像听过这个名字。”牙喃喃自语,掏出怀中的地图,果然在地图角落上写着的当世四大铸将大师中有这个名字,打造武器的大师,默摩托里里亚。
  “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我需要让我帮我铸一把剑。”牙道。
  “铸剑?没,没用的。我师傅已经不再铸剑了。”那青年摇头说道。
  “什么?为什么?”牙问道。一个铸剑师竟然不铸剑了,这真是天下奇闻。
  “师傅他老人家有个古怪的毛病,如果不是能够超越前一次的作品就绝对不会做,不论对方是什么来头,付多少酬金。三年前,师傅打造了一把绝世无双的宝剑,自问已经是其造诣的极至,所以以后都不会再铸剑了。”那青年叹声说道,语气中可以体会出那种对恩师的崇拜和从此不能再看到恩师铸剑的惋惜之情。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需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就好了。”牙轻道。
  “你是认真的?”那青年看着牙,他第一次和牙对视,却只是一瞬间就别开了。但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就让他看见了无法言表的情景,那是绝地的景色。
  “在,这里不远的,光城!”青年缓慢的道。
  “很好!”牙淡淡应了一声,掏出地图看了几眼,从这里到光城,以他的脚程只要三天。掏出两鲁索扔在那青年怀里,转身回到旅店。
  “喂,你真的告诉他了。万一他是一个危险的人怎么办?”在牙离开之后,同伴几人围过来道。
  “是么?可是我却觉得没准他会让师傅再次铸剑也说不定。”那青年摇头道。“师傅曾经说过,所有武器中最令他神往的就是剑。笔直的锋,不屈不挠,刚正不阿,和他是同一个脾气。而师傅他老人家也是铸剑的技艺最高,决定不再铸剑几乎等于放弃了铸造。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初离开了师傅回到家乡的缘故,我不想看到他老人家丧失了自我时的模样。如果能够再次看到他老人家操动铁锤在炉火边挥汗股风,即便是担些风险我也甘愿。”
  “你说的也有道理。”同伴们点头说道。“那么你还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去光城?”
  “啊?我去干嘛?”那青年奇怪的问道。
  “难道你不想亲眼看到你师傅锻造那人的剑么?”同伴们道。
  “对,对,我不能错过。我必须去,我,我先走了!”说着,那青年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不分方向就跑,没跑几步又停了下来,转向另一个方向。原来是太过激动,搞错了地方。
  普通行马,从这个小村子到光城要一周的时间,那青年回家拿了些干粮就上路。一路上纵马飞奔,马不停蹄,一周之后终于来到了光城城外。
  他才离开光城不到一年,又是锻造武器的,守城的官兵大都认识他。他进城之后直接向着默摩托里里亚的铁匠铺走去,来到近前正看到一个白衣白发的人站在门口。
  “他,他怎么这么快!”那青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牙。又晃了晃头,用手啪啪打了脸两下,暗讨:“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青年兴冲冲走到牙的身边问道:“你已经让师傅给你铸剑了么?”
  “没有!”牙轻轻摇头。
  “是么!”青年一听僵了一会,头缓缓垂下,脸上掩不住失望的神色。“看来让师傅再次挥动铁锤果然没那么容易。”
  “我认为找到他的人更难一些。”牙叹道。
  “啊?什么?”那青年一愣。
  “你叫什么?”牙问道。
  “乔森,乔森·拓鲁。”青年木讷的回道。
  “那么,乔森,能告诉我你师傅在哪里么?我到这已经三天了,可是却从来没见他来过自己的店铺。”牙摇头说道。
  “啊?哦,原来是这样啊!”听到牙的话,乔森眼中又燃起了希望。“师傅说过不再铸剑了,而其他的武器又很难激起师傅的兴趣,所以不在这里也很正常。嗯,我想想。虽然师傅不再铸剑,不过对于选铁挑矿一定还是割舍不了。他一定在矿山,走,我带你去。”乔森兴致勃勃的道。
  “咦?这不是小六嘛?你不是回家了么,怎么又回来了?”在乔森和牙说话的时候,从铁匠铺的炉火边走出一个人,一手提着铁钳,铁钳口上夹着一柄长剑,正朝水槽走去,看到乔森便打招呼道。
  “啊,二师兄,你现在的手艺又提高了。”看到那人铁钳上夹着的长剑,乔森笑呵呵的说道。
  “哎,师傅不干了,可是这天下第一剑的招牌不能倒,所以只好更加严格的要求一下自己,充充门面。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那二师兄道。
  “师兄弟还有几人在城里?”乔森问道。
  “都在城里,大家都舍不得师傅。只有你的家比较近,一个来回还不到半月。其他人要想回趟家恐怕没个大半年的别想回来。”二师兄摇头说道,顺手将长剑浸在水中。
  “想不想看看师傅他老人家再次执锤?”乔森兴奋的道。
  “废话,当然想了。不过谁能找到上好的材料让师傅锻造啊。枪、矛、刀、斧,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看到师傅亲自动手。不过有谁能够找到让师傅看得上眼的材料啊!”二师兄叹息一声。
  “不是,不是那些。”乔森脸上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是剑,不是别的武器,是剑。想不想看师傅再次铸剑!”
  “什么?”二师兄惊叫一声,在店铺里面的其他三个汉子也都惊呼一声,放下手中的工作走了出来。
  “小六,你可别开我们玩笑,师傅说过以后不再铸剑的。”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说道,声音洪亮震得地面都嗡嗡的响。
  “大师兄,我怎么敢拿你开玩笑呢。”乔森笑道。
  “你有把握?你找到什么材料了?”大师兄急迫的问道。
  “不是我,是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材料,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让师傅再次回到这火炉旁边。”乔森说道,目光投向牙,不知为何,其中竟然透出一丝崇拜。
  “小六,你不是开玩笑吧。”其他人看着牙,实在看不出牙有什么奇特之处。
  “我坚信,他,一定可以做到。”其实就连乔森自己也说不出他是哪来的信心,只是从他和牙对视之后就莫名的觉得天下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牙所做不到的。
  “哦?真的。”二师兄和大师兄对望一眼,都是嘿嘿一笑。能够看到师傅再次铸剑,他们都是兴奋不已。
  “师傅就在矿山,你去吧,记住,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把师傅拉回来。”大师兄高声叫道,恐怕整条街都听得到。
  “我一定会的。”乔森点头,转身带着牙朝矿山走去。
  “等等!”在乔森和牙走出没几步,大师兄带头,三个汉子从店铺中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我叫小五去通知其他人了,我们跟你一起去。”
  “这样好啊,师兄弟们都在的话也更容易说服师傅。”乔森大喜道。
  矿山在北部城外,那是一座相当大的山坳,里面蕴藏着丰富的矿藏。这也是为什么默摩托里里亚会在这里开一间兵器铺的原因。矿物是兵武之源,自然也会受到严格的管制。矿山门口有几个看守,寻常人是不允许进入的。不过好在乔森他们卫兵们都很数落,只是带着牙一个生人,自然不会受到阻拦。
  向里走了一小时左右,在一个矿洞前面出现一个人。大约五十岁年纪,赤裸着上身,一身坚实的肌肉好像身边的巨石一般坚硬。白黑交加的短发散乱在头顶,短短的落腮胡子衬托出一张菱角分明的坚毅面庞。
  “师傅!”乔森高叫一声三蹦两跳的来到那个老者的身边。
  “这人就是默摩托里里亚啊!”牙心中暗想,跟在其他人的后面也来到老者的身边。
  老者并没理会乔森,依旧在专心的挑拣着在牙看来都一样的石块。“不对,不对,这个也不对。没有,根本就没有一个合适的。现在的矿山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么?已经没有什么可采的矿了么!”
  “师傅!”乔森又叫了一声。
  “叫,叫,鬼叫个屁。我又不聋,叫一声还不够么。”默摩托里里亚狠声说道,用力踢了一下脚边的一块铁矿,找了一块光秃的石头坐了下来。“走了一年了,你这小兔崽子怎么突然跑回来了?还有你们几个,不好好的看着店铺的生意,跑这来干嘛?偷懒啊!”
  “师傅,我是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你老人家。”乔森嘻嘻一笑,一副长不大的大孩子模样。
  “切,你个小东西会这么好心?说吧,又什么事?是不是闯了什么祸在老家待不下去了?我可不会收留你,免得坏了自己的招牌。”默摩托里里亚瞪眼道。
  “不是啦师傅,我带了个人来。”乔森嘿笑一下,指了指身后的牙。
  “我又不瞎,这人我早看到了。说吧,什么事?”默摩托里里亚转头望向牙。乔森和其他师兄弟们也都同时将目光望向牙,紧张得很吞了一口口水期待牙拿出点惊人的东西。
  “铸剑!”牙轻道。
  “不铸!”默摩托里里亚转头毫无转换余地的道。吓得乔森一缩脖子,其他人也都是心里凉了一半。
  “我需要把这把剑改造一下。”牙不理默摩托里里亚的态度,将那把尤丽亚送的剑放在他的面前。
  “嗯?这东西?”默摩托里里亚瞥了一眼牙手中拿的剑。“别说我已经不铸剑了,就算我铸剑也不会改你这个。”
  其他人,包括乔森在内看到牙拿出来的宝剑都是一愣。以大师兄为首,师兄弟们都向乔森投来埋怨的目光。虽然那把剑很华贵,但是就凭钱是绝对不可能打动师傅的心的。乔森如此坚定,害得他们还以为牙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这下好了,不单看不到师傅再次铸剑,回头还得被狠训一顿。
  “为什么?”牙淡淡的道。
  “我想你找错人了。”默摩托里里亚不缓不急的道。“我是打造武器的,并不是做装饰品的。像这种工艺品你应该去找诺瓦。”
  “第一,诺瓦已经死了。第二,我要铸的是一把剑而不是装饰品,这也是为什么我虽然身边带着这东西却要使用别人的剑的缘故。”牙轻道,语气依旧平淡。
  “诺瓦死了?嗯,年纪也一大把了,是时候了。那你就去店铺随便挑一把剑,嗯,三儿配的那把就不错。”默摩托里里亚看也不看牙一眼,顾自的说着。
  “就这个?”牙轻哼一声,手臂一展,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站在乔森身边的那人腰间的长剑就飞到了牙的掌中。
  “隔空取物?”默摩托里里亚可不是傻子,一流的武器铸造师对于武者的审视目光也必须是同样一流才行。
  被取走剑的三徒弟一脸震惊,在他身边的其他师兄弟也是木讷在场。就算是已经见识过牙的伸手的乔森也不禁一阵失神。强者,无论在哪里都是如此令人注目。
  “材质不错,火候也很好,比起乔森的那把钢剑还要更为出色几分。”牙点头赞道,就在众人面色稍缓的时候,话锋一转。“可惜啊,可惜,依旧配不上我。”说着,手中内劲一探,整个宝剑被一股强劲的寒气覆盖,不多时,喀的一声断裂开来。
  顿时,所有人震惊当场!
  “这,这是寒气!你,你不是这个大陆上的人。终年生活在盛夏之中的人是不可能体会到这种寒气的!”默摩托里里亚惊呼一声从石块上跳了起来。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的?”牙望向默摩托里里亚,语气依旧平淡。
  “我为了追求锻造的极至曾经游历各地,自然也去过其他大陆。”喘息了好一会,默摩托里里亚平静了下来,缓缓的坐了回去,轻道:“你的力量的确不俗。单就武力来讲,恐怕我们这大陆上无人能及。”
  听到默摩托里里亚的话,他的徒弟们都是一惊。师傅的眼光他们是相信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对牙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评价如此之高。
  默摩托里里亚不理徒弟们的表情,续道:“不过既然你有那样的武力,就应该知道能够完全承受你力量的武器除了次神兵一级的别无他物。而你手中的那把剑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改造成次神兵的。”
  “如果加上它呢。”牙从袖子里掏出那条蛇骨。他之前特意将缠在宝剑上的蛇骨解下来藏在袖中就是为了试探一下默摩托里里亚这个铸剑大师的眼光和性格。
  “这个是……”看到那条完整的蛇骨,默摩托里里亚再也坐不住了。他惊呼一声从石头上翻倒在地,来不及考虑被尖石撞到的脑袋,翻身爬起冲到牙的面前,双手将牙手中的蛇骨捧起在阳光下,看了牙几眼才最终将目光凝在蛇骨上。“天啊,天啊。完全被圣母琼浆浸透过了。风,是风属性的。这条蛇是风属性的,整个蛇骨都仿佛是风凝集成的一样。太,太美了。这样的宝贝,你,你是怎么得到的?”
  “没什么。睡了一觉,醒来它就在身边了。”牙耸耸肩膀,淡淡的道,默摩托里里亚却气得差点吐血。
  “怎么回事?那条蛇骨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师傅竟然兴奋成这样?”乔森对身边的大师兄问道。
  “不知道,不过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宝贝。看来这次真的有机会看到师傅铸剑了。”大师兄激动的道,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样的宝贝,这样的宝贝只要有一个模子就可以锻造出次神兵。天啊,这条独角岚蟒至少也有两千年的寿命。两千年啊,吸收了多少圣母琼浆的力量啊!”默摩托里里亚感叹道。
  “那么,现在可以帮我把这把剑改一下么?我不喜欢太宽的剑,剑鞘也不用了,我想要一把盘腰剑。我想以这蛇骨的柔软程度完全可以做到。至于报酬,剑鞘上的这些宝石,锻造之后剩余的都归你。”牙缓缓说道。
  “你确定?你确定要我帮你铸这把剑?”默摩托里里亚兴奋过头的道。
  “这个大陆上还有比你更好的铸剑师了么?”牙轻哼一声,道。
  “好!为了这把惊世之剑,我拼了。我一定会锻造出一把配得上你那一身力量的次神兵。”默摩托里里亚豪情大发。旁边他的弟子们都是欣慰的一笑。上次看到他这样的笑容,那已经是三年之前了。
  “你需要多长时间?”牙问。
  “一个月。我铸剑都是一个月,不能长,也不能短。”默摩托里里亚道。
  “好,就等你一个月。”牙点头道。将手中的宝剑递给了默摩托里里亚。
 
 
 
 
只看该作者 126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十三章 神殿神官
 
  城中的一间规模不大的铁匠铺里面温度比往日高了很多。有一个精壮魁梧的汉子正在炉火前挥动着铁锤。他先是将一柄小剑小心翼翼的用火烤热,然后奋力的敲打。虽然他每一下敲打都似乎没有在剑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却显得格外费力。
  在他身边放着一条通体碧绿,好像玉石一般的蛇骨,此时那条蛇骨正浸泡在一盆药水中。
  “这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砸进剑中?”牙看着药水中浸泡着的蛇骨略有好奇的问道。
  “喂喂,师傅在工作的时候不喜欢别人和他说话。”乔森紧跑几步来到牙的身边拉住牙的胳膊。虽然他也很好奇,不知道师傅要如何处理那段蛇骨,但是他能再看到师傅回到炉火边挥动铁锤的精神模样就已经十分安慰了,其他再不敢奢求什么。
  “啊哈哈,我就知道你会问的!”出乎意料的,默摩托里里亚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笑了起来。“这段蛇骨虽然坚硬,但是毕竟不是金属,不可能好像金属那样打进剑身。而他浑然一体才是最完美,力量最强的形态,自然也不可能敲碎了再融入铁水中。那样虽然也能铸出一把不错的剑,却是大大浪费了这宝贝的功用,可谓暴殄天物。”
  “那你打算怎么让它融入到这把剑中呢?”牙轻轻一推便将抓着自己衣袖的乔森从铁匠铺中直接扔到了外面大街上,对着默摩托里里亚好奇的又问。
  “将它融入剑中?不,不不,那绝对不行。”默摩托里里亚一个头摇成了三个。“那样绝对是一种罪过,我怎么能那么做呢。小哥,你以前见过次神兵么?”
  “我以前的剑应该算是次神兵等级的。”牙淡淡的道。想起陪伴自己渡过无数个危机时刻的月影伏麟剑,在牙的胸中隐约感觉到什么。那是怀念么?
  “哦?你用过次神兵?倒是令我有点意外啊。不过也对,凭小哥你这身武力拥有次神兵一级的武器也在情理之中。那么那把武器现在在哪?怎么不用了?”一听到牙曾经使用过次神兵,默摩托里里亚马上来了精神,将比起先前只是略微扁平的细剑用火钳叼起走到水槽边浸了进去。
  “坏了!”牙轻快的道,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坏了?”默摩托里里亚惊呼一声跳起来,手中拿着的火钳险些掉在脚上。“小哥,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我说的是次神兵啊!”
  “对,是次神兵。”牙点头道。
  “次神兵竟然会坏掉?你用他去干嘛了?劈天还是裂海?”默摩托里里亚大吼道。“小哥,我可是很欣赏你才和你说这么多的。你可不要和我耍着玩啊!”
  “我当然也是说真的。”牙轻耸了一下肩头,仿佛是轻笑了下般,别过头去望向铁匠铺的门口,乔森刚刚从外面走进来,面带惊恐的老远躲着牙。
  “小子,别和我开这种玩笑。你知道么,一点都不好笑,一点头不。”默摩托里里亚的脸色沉了下来。“听着,也许你还不清楚,能够称为次神兵的武器都是超乎寻常的。如果他能够承认你,那么你就可以召唤出相应的守护剑灵。剑灵是神器的标准,那些比起真正的神器虽然还有稍许逊色,但是也拥有可以称为神器的资格,那才叫做次神兵。但是次神兵并不像神器那般拥有那么多的种类、能力相差许多、力量等级有高有低。次神兵的能力都相差无几,即便是面对同样的次神兵也不可能损坏。你说,你是如何将那把次神兵的武器弄坏的?”
  “看起来你对武器果然很有研究。”牙转回头看着激动过头的默摩托里里亚,轻叹了口气。“你说的那些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如果你去过洛亚大陆的话,像你这么了解武器的人也许听说过我用过的那把剑的名字。”
  “叫什么?”默摩托里里亚急道。
  “月影伏麟剑!”牙轻道,似乎有些不愿意提起这个略带哀伤的名字。不过即便是如此轻言带过,那绝世神兵的名字依旧拥有无法遮挡的光芒。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单从默摩托里里亚的面色就可以看出这一点。
  “这,这,天啊,天啊。那是,那是不可能的。”默摩托里里亚向后紧退了几步,险些撞到后面放着的铁锨架,一脸难以置信的道:“那是,那是神殿著名的铸剑大师,神匠滹沱的最后作品,据说是可以和他早期所铸的号称最杰出次神兵的‘金炎落凤刀’相匹敌的强大神兵,可是神殿内却始终没有人能够使用得了,最终不知什么原因而被封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你使用过的。”
  “那是一个人送给我的。”牙轻瞥了默摩托里里亚一眼,再次轻叹一声。“我不可能将过去的事情一一和你讲起。我就简短的说吧。那把剑是神殿的一个使用金炎落凤刀的人给我的,而我拿着那把剑纵横洛亚大陆,经历无数次的战斗,直到最终,在一次战斗中被毁掉。”
  “不可能,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滹沱大师的作品会在战斗中被毁掉,无论你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的。”默摩托里里亚突然大叫了起来。其他弟子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围了上来,就连街道上也聚集了很多人围观。
  “毁掉它的东西我想你也一定不陌生。”牙的声音转冷,顿时铁匠铺里的温度降低了许多。不少炉火不安的跳动着,仿佛随时都可能熄灭一般。一批放置在炉火中烧烤的钢剑因为温度降低而成了废铁,不过此时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关心那些。
  “是,什么!”默摩托里里亚似乎也在这丝寒流中冷静了下来,微微喘息着问道。一颗心不安的跳动,好像胸膛里有面宏鼓在不停的敲打。他突然有一种预感,他会听到此生都无法忘记的答案。
  “黄金……”牙将声音拉长,环目望向四周。“……长矛!”
  “砰——”旁边一个炉火中的火团仿佛是在配合牙的声音般爆破了一下,默摩托里里亚受惊般向后连退几步撞到身后的铁钳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铁钳哗啷啷散落一地。
  “师傅!”师兄弟们惊呼一声,抢步上前将默摩托里里亚搀扶起来。
  神器的名字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众弟子们根本就不明白牙吐出的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他们只是关心的查看师傅的情况,同时心中疑惑师傅的反应。
  “诶,黄金长矛是什么东西啊?”街道上有人问道。
  “不知道,名字好俗气,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另一个人道。
  “笨蛋,如果是寻常的东西会把堂堂铸剑大师震惊成这副模样么?”一人插嘴教训道。
  其他人轻声议论了一下就不再出声了。大家都想继续看里面发生的事情,期待在其中可以得到答案。
  “你,说的是,真的?”默摩托里里亚狠吞了口口水,深吸了两口气才鼓起勇气问道。
  “当然。”牙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背对着默摩托里里亚,一只手不自觉的按住胸口。思忆当初,黄金长矛贯穿胸膛的情景如今依旧历历在目,仿佛这个已经痊愈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
  “好,我相信你。我会努力打造出一把不逊于你以前那把剑的绝世之剑,不过能不能和,和那件……相比,我想你还是不要抱那样的幻想,无论如何,世上没有几样东西可以在那件……面前留存的。”默摩托里里亚挣脱弟子的搀扶站了起来,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水槽前,将里面的剑用铁钳叼起,在火炉边挑了几下火,再次将剑扔了进去。此时的默摩托里里亚的表情和之前全然不同。之前是兴奋中带着狂热,而此时则是严肃中带着燃烧生命般的激情。
  “很好!”牙轻道,转身朝向因为他们二人的对话结束,得不到答案而一脸失望的众人缓步走去,寒气所过,分开人群离开。“一个月之后我再来找你。”
  “喂,你,你要走了?”乔森忍不住追上来。
  “是的。我讨厌火。怎么,你还有事么?”牙冷冷的道。
  “不,不是的。只是,嗯,你和师傅,你们刚刚说的话都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完全弄不懂?为什么师傅只因为你的一句话就剧变成这副模样?”乔森悄声问道。
  “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你师傅身边专心的看他铸剑吧。你不是很希望看到他铸剑的么?恐怕这次之后就真的不会再拿起铁锤了。”牙冷道,丢下木讷当场的乔森沿着街道向远方走去。
  这座光城是以铸造武器著称的,其中自然以默摩托里里亚的天下第一剑为最著名,但是其他知名的铸剑师也有不少,登过记的就过百。街道边过不多远就是一个铁匠铺,有些还干脆和武器店面连接在一起,一边打造一边出售。
  牙虽然已经来了几天了,不过他一心想着寻找默摩托里里亚,附近又没有什么威胁他的人物,所以对城里的环境并没有太留心。此时他左右观望了一下,城市的街道非常平整,格局也很简单,无论是军队通过或者是有人逃走都十分的便利。像这样富含武器和铸将的城市在如今这个世界的战略意义是很高的,但是这里的防备却并不严密,可见特西家族在整个大陆上的地位。这里处于特西家族十八座领地的腹地,他们有敌人绝对攻不进来的信心。
  牙对这些并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特比家的人没有再派来杀手。在特比家的时候他们不惜动用还没有研制成功的秘密武器魔动炮来狙击牙就是决心势必要除掉牙的最好证明。可是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天了,却只在一个小村装里面有过一次暗杀行动,这实在太少了。难道他们不怕牙泄漏出什么情报,还是说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惜冒着被特西家族发现暗藏兵器的危险也一定要动用所有人手去做。
  牙并不擅长考虑这些问题,也没心情考虑。他只是突然间觉得没有一些闹哄哄的人在背后跟着有些无聊而已。
  他刚刚转过一个街口,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从背后传来。一道目光、两道。那不像杀手的目光要么冰冷要么满含杀气。那目光中更多的是一种难言之情,好像既害怕又义不容辞的感觉。
  牙心头轻笑,再次转过一个拐角后一闪身跃上房去。他肯定以他的身法对方无法看到他飞身上房。他并没有狙击对方的意思,只不过想要看看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事与愿违,不但没有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随他之后从拐角处过来,还有一种监视没有被甩掉的难受感觉。
  “这不会又是什么魔法吧。我现在有些对魔法厌烦了。”牙冷冷的自语。“不要让我得知魔法的破绽和破解方法,不然我没准会覆灭这种能力也说不定,到时只好和芙蓉娜还有她的精灵们说声抱歉了。”
  一层淡淡的绿色荧光从牙的身上腾起,空气中寒气突然凝聚,牙猛的甩头望去。视线相平的二十几米外有一家酒楼,二楼有凸出的竹台。从竹台可以看到三桌客人正在吃饭,再向里就看不清了。可是牙却清楚的感觉到里面,视野无法触及的死角中有两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这是什么?捉迷藏?”牙淡淡自语,从房檐上飘身下来,缓步向着那酒楼走去。
  “好像被发现了。”酒楼二楼的包间中一个六十岁上下的老者缓缓睁开眼睛,在他旁边坐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老师,那我们怎么办?”青年有些担心的问道。
  “怎么办?哼,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那老者一瞪眼,狠声道。
  “我只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怕我们的。”青年轻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老者怒斥。
  “没,没什么!”被老者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那青年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了。
  “我还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暗中窥伺我的行动。原来是你们这些不怕死的家伙。”不知何时,牙已经出现在他们二人的身边,轻靠在墙角,怀中抱着一把从铁匠铺出来时顺手取来的一把长剑。
  “哇,妈呀!”青年听到牙的声音,全身一颤,猛回头去却对上牙那双雪白的目光,吓得惊叫一声躲进桌子底下。
  “哼,邪魔歪道。”那老者显然不像青年那般怕事,看也不朝牙看上一眼,冷哼一声,道。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捡起刀叉吃饭,好像牙根本就不在一样。
  “很不错。你是什么职位?”牙轻声问道。那一老一少身上都是标准的神官服,加上对他的态度,显然都是神殿的神官。
  “这个你不需知道。”老者冷哼道。
  “好!”牙目光转寒,不见手臂有何动作,只有一道光芒从房间中闪了一下。那老者正端起酒杯要喝上一口却突然愣住了。杯中的葡萄酒凝结成鲜红的晶体,好像红宝石一样反射着老人的面容。整个房间中的空气也好像在一瞬间被凝结了,寂静无声,只有微弱的呼吸和轻微却又急促的心跳证明里面还有生机。人类的精神在顷刻被绷紧,脑海中回荡着一声声令人心尖忍不住痉挛的声音,好像橡胶快要崩断时垂死挣扎的声音。
  突然,酒杯的中央异样的震动了一下,好像是琴弦崩断的感觉,又好像是将人的神经崩断了。酒杯上半部分轻轻滑动,沿着滑动的路线流出稍许的红色液体,好像伤口流出的血液一般令人心寒。
  当的一声,酒杯上半部分掉落在地上,玻璃摔成碎片,里面冻结的红色冰块翻滚出来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停下。在老者手中还端着半截酒杯,里面的酒有几滴顺着断口流下,除此之外只有汪汪一片,随着老者手臂的抖动不住的荡起波纹。
  “你,就,就不能,让一个,快死的人,吃,吃完这顿,饭么!”老者强作镇定的道,脊背的冷汗已经将那件雪白高贵的神官服紧贴在了身上。
  耳闻不如一见。虽然从圣域传来的消息知道了牙的事情,可是亲眼目睹和听说完全是两种感觉。上半边被斩的酒冻结了,下半边却未受影响,这样的武力恐怕银徽斗将也做不到。
  “快死了?你?”牙有些古怪的道。“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们。”
  “哼。大丈夫明人不说暗话。要杀就杀,耍些花招岂不让世人笑掉大牙,也灭了你已往的名声。”老者哼道,手臂还在颤抖,不知应该如何处理手中这半截酒杯。
  “喝喝看!”牙对老者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轻轻耸肩,看着那半截酒杯,点头道。
  老者疑惑的凝视着牙,不明白他让自己喝这酒的意思。“里面有毒?不对啊,如果他要杀我完全没有下毒的必要。”寻思良久,老者缓慢将酒杯端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酒杯被斩断,切口十分整齐,这也使得原本平滑的玻璃变得锋利。虽然老者只是轻抿了一下,却也在嘴唇上刮出了几道口子,不过这和此时包间中紧张的气氛相比就微不足道了。
  “怎么样?”牙问道。
  “略微有些清凉。”老者的目光始终凝视着牙,期望在他脸上寻找到什么。
  “有些清凉?”牙微皱了下眉头。“看来还是不能完全控制好啊。”
  “你,你你,真,真的,不杀我们?”在桌子底下那个年轻人探出头来颤声问道。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牙反问道。
  “我们,我们可是神殿的神官啊!”那青年紧张的道。
  “那又怎样?”牙轻哼一声。
  “没,没什么。”感觉牙的脸色似乎微沉,那青年不敢多话的把头又缩了回去。不管怎么说能保住命总是好的。
  “你们刚刚监视我用的是什么方法?又是魔法?”牙突然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老者狠了狠心,脖子一仰将那半杯酒倒进肚子里。
  “没什么,只不过对那种感觉很不舒服。下次不要再使用那种小把戏了。虽然有些困难,但是我还是会发现的。”牙道,顿了一下,续道:“下次如果再让我发现有人对我搞那种把戏我会杀了他。”说完,绕过餐桌从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老,老师。”看到牙离开了,那青年从桌子底下转出来。
  “闭嘴,你这个没用的东西。神殿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们回去如何向圣女交代!”老者骂道。
  “可是,可是那个人确实很危险。我们只是普通的神官,又不是护教武士。更何况那个人是曾经闯上圣域的男人。圣域里那么多圣斗士都拦不住他杀人,我们,我们两个文品的神官又能做些什么啊。”青年辩解道。
  老者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学生说的并没有错。别说是他们两个,就凭牙刚刚露那一手,就算到了博伊提亚大陆神殿分殿的总堂,恐怕也没有哪个护教武士能够挡他三招。
  “太恐怖了。那个男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老者心中不安的想着。端起那半截酒杯看了看,又倒了酒进去,一口饮了。“完全没有,整个动作完全没有魔力的波动。这就是勇闯圣域的男人的力量么?这就是恫吓整个洛亚大陆,让百多圣斗士无可奈何的男人的力量么。和我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只看该作者 127楼 发表于: 2009-01-10
第三部 心悸挽歌 第十四章 战火四起
 
  牙出了酒楼,又在城中绕了几圈,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注意的地方,索性直接出城。出城行出五个小时,前面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牙缓步走入林中,挑了一棵大树迅速的挥剑而出。长剑轻巧的划过树干,仿佛只是一阵轻风般。
  大树没有丝毫动静,仿佛根本就没有被砍到一般,直到一阵大风吹过。巨大的上半段树冠吱呀呀悲鸣着倒下,从切口看去,树中心被完全冻结。而下半截则完好无损,只是年轮的缝隙中微微参杂着些白霜。
  “这就是圣母琼浆的力量么?”牙来到大树的断桩前面,伸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理,微微有些凉气。“看来那棵圣树上消失的圣母琼浆果然是被我吸收了,难怪感觉身体里面有些怪异的能力不时的在波动。”牙喃喃自语。
  他是从默摩托里里亚看到那条蛇骨后所说的话中推测的。他说那条蛇骨中被圣母琼浆浸透,充满了力量。牙回想起他苏醒过来之后去看了那颗圣树,里面的圣母琼浆已经全部消失了,而且圣树野枯死了。而在那之后他身上偶尔提起的时候就会产生一层淡绿色的光晕围绕着自己。于是他猜想那些光晕应该就是圣母琼浆中的能量。刚刚在那个神官面前他只不过是测试了一下,虽然结果并不完美,不过也足够让牙正视那股强大的力量了。那股力量可以压制、区分、收拢他释放出去的寒气,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用途。
  “我记得,是这样的吧!”牙阖上双眼,回想着和那条巨蟒战斗的时候,那巨蟒甩动独角发射风刀时的姿势。手腕一翻,长剑在空中轻轻划过,飘逸的剑影带起一道绿色的光芒,一错一推,剑在空中一个不规则的折回。牙感到手腕抖动了一下,好像用重锤锤打上了橡胶,无法很畅快的破开,却又并非全无希望的古怪感觉。
  牙心一横,手腕猛的用力,一股寒气顺着手臂传到剑上。长剑在空中一个直转留下一道雷霆般的痕迹。一道绿光和着白光向外激射而出,击中一棵大树后又击向另一棵,好像暴走的雷光不停的毁灭着,直到最后方圆二十米以内出了牙没有什么站立的生物。
  牙被自己的杰作惊叹了。看着眼前残破的四周,心中说不出是何感想。那是完全脱离控制的力量,好像剑气,却又有魔法可以迂回转弯的性质。完全就像是一头脱离了控制的野兽,肆意的肆虐、奔驰。
  牙轻挥手中细剑,精钢剑身在振荡中化作飞灰散在地上。牙轻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铁屑,性情似乎有些浮热的躁动。
  “难道这就是兴奋?”牙扪心自问,却也得不出结果。有生以来第一次的感触,如何能够判断出其内容。
  牙轻轻摇头,闭幕沉思了片刻,突地身子一沉,盘膝坐在地上。
  这一坐过了多久牙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天空中繁星闪亮,透过浓密的树叶几束轻盈的月光铺洒在他的面颊上。
  “时间,该差不多了吧。”牙轻弹了一下身上的尘土,环目在四周扫过。地面上的落叶已经聚集了不少,那是已经经过了相当时日的证明。另外还有些许足迹,想来都是野兽所留。
  牙轻仰了一下头,让已经留至肩头的头发向背后顺去,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舒服笑容。虽然静坐许多时日,不过牙也不能说他就已经融会贯通了那新力量的使用方法,不过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仿佛灵魂的体悟上又增添了些许什么。
  牙翻身穿出树林,向着光城返回。准备去取那把默摩托里里亚答应过的新宝剑。他并不着急,所以行路的速度也不算快。行出7、8个小时,前面才隐隐出现树林的边缘。再向前是一个小山丘,过了那小山丘就可以看到光城的城墙了。
  牙突然凝立住身子,心头砰砰撞了几下,耳朵耸动,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飘来,虽然很轻,却逃不过牙的感官。
  “血腥味?怎么好好的会有血腥味?”牙心中暗自寻思,脚步放缓,朝四周轻瞥了一下,轻一提气向着最近的一棵树上飘去。牙本来身法超群,如今在领悟了那圣母琼浆中风元素的要诀,此时便如同轻风一样,任谁也无法察觉。
  牙从一棵树飘逸到另一棵树,渐渐的来到了小山丘的附近。他躲在暗处向外观瞧,眉头不禁又是一皱。在山丘之下驻扎着一只军队,人数超过五千,军容整齐,武装齐备。而在他们的对面,光城的城墙已经被轰开了一个大缺口,里面是不是传出一阵阵悲鸣和呼喝声,显然是已经有人攻克了进去。
  “这是特西家族的领地,位处于特西家族十八座城的中心位置,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受到攻击呢?看着样子攻势应该不是今天才开始的,恐怕也持续了三四天了,怎地不见特西家族的援兵?”牙心中疑窦,但是担心的却并不是光城和特西家族,而是默摩托里里亚和他那把剑。“在这样的战乱中,也不知道他把剑铸成了没有。”
  牙轻轻飘起身形,毫无估计的从五千士兵的头顶掠过。在空中划出一道淡淡的天蓝色痕迹,灵鬼般飘向光城城门。
  “他是谁?”那军队的首领看到突然出现的牙,不免大叫一声,缺并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那头领也并不期待有人能够回答,他一挥手中长剑指向牙的背后,大声骂道:“给,给我上,给我拦住他。妈的,给我杀了他。”
  “是!”五千士兵一同令名,声音同一,可见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精锐。
  五千人的声势确实不小,不过在牙这个曾经面对过数万高原战士的人来说,实在微不足道。牙全然不顾身后五千的追兵,头也不回的向着光城飘去。
  牙的身影在空中虚幻飘浮,速度却并不算快。那五千人马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转眼间已经来到了牙的身后。最前面的二十人提起挂在马身旁边的长矛向着牙的背心直刺过来,二十只长矛前面带着闪闪的寒光逼近牙背后要害,而另一方面,左右各有十人提起长矛绕到牙的背后,显然是一个演练已久的围杀阵形。
  牙轻哼一声,依旧不看那些人一眼。只听当当几响,几名士兵“诶呦”一声惨叫从战马上跌落下来,大腿上各有一个伤口血流如注。一时间士兵们屏住呼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那个一如先前般缓步先前的白发男子。
  刺伤那几个士兵的并不是牙,而是他们自己。长矛在士兵熟练的操持下纷纷刺穿了牙的脊背,不过却并没有刺中实物的感觉。其中几名士兵一晃,整个的阵形微微扭曲,从两侧绕上来的士兵也已经赶到,递出矛去,同样的刺穿了牙的身躯,却也同样的毫无实质的感觉。不过有几人是例外的,他们的长矛刺中了几个慌乱中站错了位置的同伴大腿。
  “难,难,难……”有个士兵想要张口说话,却连说了几个“难”字也没有吐出后面的“道”字,不过众人还是都明白他的意思。“难道这人是贵族?”众人心中也都有同样的想法。“就算真是贵族,恐怕也不会是普通的等级,搞不好职位要在公爵甚至以上。”
  不理士兵们的迟疑,牙的身形继续向着城门飘去,没多久便穿过了大门。
  城市里面已经面目全非了。整齐的街道和标准的房屋格局使得敌人的军队长驱直入,全无可挡。硝烟弥漫,呼号声四起。
  牙轻瞥了一眼旁边房檐下一个正在哭闹的婴儿,而在那婴儿身边躺着三具尸体。这种情景是战乱中最难避免的。
  牙没时间,也全然不会为那婴孩感伤。他跃上房顶向着默摩托里里亚的铁匠铺奔去。他有些担心,不知道默摩托里里亚是否会因为这战乱而被杀,或者逃走。就算他继续在铸剑,有敌人侵入,这等巨大的影响恐怕也会影响他的心情,以至影响他的手艺。铸造次神兵可是不能有丝毫马虎的。
  出奇的,铁匠铺的外面很安静,却围拢了很多人。一队士兵模样的家伙包围着铁匠铺,看身上的制服和城外那五千军士应该是同一个部署的。人数在千人左右,为首的几人气定神闲,颇有点武力修为。至于魔法修为,那就不是牙能够看出来的了。不过凭牙现在对风元素的感觉,也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几个人体内都流动着魔法元素,显然都会使用魔法。
  在那群人对面是默摩托里里亚的一众学徒子弟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提着一把精钢长剑和那些军士相对而已,气势竟然也不比对方差,只是其中有几人身上带了伤,显然是曾经历过搏杀。
  乔森在师徒几人的最后面,和其他师兄弟们不同,目光游走在四周房檐治伤,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在弟子们的背后,三个大火炉同时迸发着难以想象的朱红火焰,而正中的那个更是火光中渗透着隐隐白芒。在三个火炉前面,默摩托里里亚赤裸着上身,小心翼翼的将一个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金属炼成液体,灌注在一个泛红的凹槽上。
  “我们已经在这里等候三天了。还请大师给一个答复。”军士之中,为首一个大汉轻轻撩了一下胡子,语气强横,颇为不善。
  “我师傅正在铸剑,就算是特西城主大人亲临,也得在铺外等候。”默摩托里里亚的大徒弟晃动了一下身上如金刚般的肌肉,以完全不逊于对方的口吻喝道。
  “嗯,我关你什么特西不特西的,如今就是天神降世也救不了你们。放聪明的就赶快给我投降,双手奉上我们要的东西,不然的话……”在那军士身边,一个尖嘴男子冷声说道,手紧紧的握着长剑,目光中寒光闪烁,杀机四射。
  “哼!”见到那说话之人,大徒弟只是冷哼一声,握着长剑的手臂微微颤抖,眼角朝着左肩的一道长长的伤口瞥了一下,显然在之前的战斗中曾经吃过那人的苦头。
  “桀录鲁桑托思大师,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想我们的来意你也应该很清楚的。还是把东西交给我们吧。”在那些兵士之中派众走出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岁,英俊挺拔,身上穿着一件相当考究的魔法师专用长袍。虽然没有魔法师都穿着这个独特的职业所特有的袍子,但是毕竟袍子的款式还是有很多种类,而那个年轻人身上所穿的是其中最最华贵的一种,就算是很多成名已旧的大魔法师也都不会奢侈的穿戴此种款式。
  “哼!”对于那个年轻人的说话,默摩托里里亚这是冷哼一声,不过对于之前的毫不理睬已经是进步了不少。
  那个年轻人对于默摩托里里亚的冷漠态度不以为意,轻笑一下,伸手在袍子旁边绣着金线的口袋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根轻巧的魔杖。这个魔杖差不多三十公分,通体晶莹剔透,竟然是用整块宝石锻造的。尖端上镶嵌着一块七彩斑斓的菱形尖石,只是随着手腕而轻轻的滑过空气就可以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着的魔法力量在发生一阵阵不和谐的波动。
  “武器者,制敌之工具。这件魔杖虽然说力量强大,但是如果说道真正的实用性却并不怎样。卡迪罗门•修一斯,终究也只是一个锻造魔法玩具的老头子,名师之能,不过尔尔。哼。”默摩托里里亚轻斜眼角瞥了一眼那年轻人手中的魔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随后轻扬了一下脖子,将手中灌注好的模具加紧,放入中央那燃烧得最旺盛的火炉中。“如果卡迪罗门那老家活现在在这里的话,我保管可以马上将他气死,因为他终其一生也无法做出任何一件超越我现在这件的作品。无论是从武器的角度还是从魔具的角度。哇哈,哇哈,哇哈哈哈哈……”
  看着默摩托里里亚的狂笑,那年轻人脸上还是那个满不在乎的悠闲模样。他轻轻扭动了一下脖颈,露出一个可以用赏心悦目来形容的温和微笑,轻道:“不管你这件东西做的再怎么好,可是此时毕竟还是没有完成的。如果我现在用一个魔法炸了你这件铁匠铺,不,只需炸掉你其中一个火炉,嗯,嗯,让我想想,其实远没有那么麻烦。我只需要用一个降温魔法,使你火炉的温度降低片刻,那么你所深深自豪的宝贝恐怕就要变成一条废铁了。”
  “嗯,不错。”默摩托里里亚嘿笑一声。“如果是往常,听到你这话我一定会大怒,不过今天却是不同。”
  “有何不同。”那年轻人道。
  “这件即将诞生的次神兵是绝对阻止不了的。就好像没有人能够阻止他的主人一样。”默摩托里里亚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沉迷感情说道。
  “这件是次神兵?”那年轻人轻皱了一下眉头。只是他第一次脸上出现了不和谐的表情变化。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好了,好了。我承认你的才能和实力。既然你这么希望锻造出这件举世无双的武器,我们也没有必要妨碍你老人家。东西可以留到你锻造好这件兵器,不过你最终还是得将它交给我们,连同你这即将出炉的次神兵。”
  “哦?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不错啊。”默摩托里里亚哂道。“这件兵器是我帮一个人锻造的,其中的所有材料均取自对方。你们要拿走也无所谓,如果能够从那人手中取得的话。”说着他轻耸了一下肩膀。
  这个耸肩的动作甚是平平无奇,但是看到这个动作的人却全都是神情一变。包括那个年轻人,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对于一个铸匠来说,锻造武器,平稳的手劲是至关重要的,也是基本中的基本。所以一名优秀的铸匠早已经形成即便是大力挥动铁锤也可以保持肩头不动的习惯。而像默摩托里里亚这样一名举世无双的武器锻造大师竟然会有这样的耸肩动作,原因只有一个,他要取出一件藏在他肩头中的东西,一件这批人十分想要的东西。
  一团朱红的东西从默摩托里里亚的肩头跃出,沿着他的手臂滑到他的手掌中。他轻轻托起那团朱红,脸上露出一个难以名状的慈祥笑容。那团朱红突然一颤,随即好像爆裂了开来般碰的一声响,小小的圆球变做了一团熊熊的烈火。
  “这就,就是这个,天啊,竟然真的是天华朱炎。”那年轻人看着默摩托里里亚手中那团火焰喃喃自语道。
  “好了,火儿,去完成你的最后一次的锻造使命吧。从次之后,何去何从恐怕都不是你我所能控制得了的了。”默摩托里里亚轻道,将那天华朱炎投掷中央那个火炉中。在天华朱炎进入火炉之后,火炉突然一滞,随后原本还旺盛的火炉渐渐的漆黑了下去,烟尘减少,火光减弱,一个巨大的火炉转眼只剩下零星几点火星还在闪耀,而旁边的两个火炉更是渐渐偃旗息鼓消失了动静。刚刚还轰响不停的铁匠铺一瞬间变得仿佛凝固一般,有些森然的寂静。
  放在中央火炉中被夹好的模具被平方在悬锁框架之上,其下面一堆黑糊糊好似焦碳中只有零星的火星还隐隐的散发着光芒。突然,好像是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一颗火星从炉中溅出,掉落在炉外一个半成品的框架上。那框架上散乱的平放着一些兵器,厚足有半米。可是当那点小小的火星溅到上面的时候,却如同金针穿越疏绵一般,直坠而过,落在地面,在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黑点,钻入土中不见了。
  那存放着半成品的框架从中间被穿过的地方开始扩散,滚烫的温度散发开来,钢铁被融为铁水化满一地。
  “这,这就是天华朱炎的威力么?天啊,真是,真是太神奇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心中同时印出同样的话。
  霎时间,天华朱炎,这号称是人间所能得到的最强火焰,孕育了火焰精灵的天火的火种,在炉中从火星中爆发出来,只是一瞬间便已经从一堆灰炭变成了嘶嚎间仿若要高飞的朱鸟神雀。
  “压熄了炉中的火焰,那是天火的高傲啊。堂堂天火怎能与那些凡间之火同炉。”那年轻人轻轻道。“也只有这样的火焰才能够代替那由火精灵王的生命为代价所幻化而成的神器。”那年轻人用袍袖掩着嘴唇,轻音也是轻声低语的压到最低,但是还是无法阻挡声音飘入牙的耳中。
  “火精灵王的生命为代价幻化的……难道是,焚天?”牙心头一震,想起那在苏手中火光四射迸发着光芒的剑锋,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阵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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