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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的少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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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四章 杰伦大捷
 
  几乎在星狂准备进攻彼洛维城的同时,杰伦的大军也在部署着进攻阿玛兰塔城。
  “兵团长,战士们都已经集合完毕,随时可以出发了,将军还有什么指示吗?”马尼罗汇报说。
  “嗯!”杰伦站在临时搭起的阅兵台上,向马尼罗轻轻点了一下头,接着转向台下的士兵朗声说道,“各位‘前进军’的勇士,连日来,我们的军队在这里受困,如蛟龙陷入泥潭,英雄无用武之地,竟然攻不下这个小小的阿玛兰塔城。战士们着急,我杰伦也很着急,虽然我人在帐篷里,可那是坐立不安啊!我发梦都想把阿玛兰塔一口气拿下,但苦思良久,并无良策,兄弟们,我愧为‘前进军’西部团长啊!”
  “然而,就在昨天,天意见怜,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让我终于想到了用投冰机来攻城,再加上,你们也都知道,总统领依维斯昨天来信,鼓励我们英勇杀敌,现在,我们可以说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了。”杰伦提高语调说道。
  “但取得胜利不是光嘴上说说就可以的。最终,必须通过我们大家的努力,无所畏惧,奋勇前进,才能把胜利揽入怀中。”接着,杰伦补充说。
  “兄弟们,我本来也是基欧人,奈何那基欧二殿下沃尔根凶残无道,公报私仇,杀我全家,抢我土地。完全不念梅里安家族旧日对国家的贡献,不念我曾祖父在大部分贵族们怂恿之下,没有发动叛乱,将王位据为己有,对他们仍然忠心耿耿之情。可恨!”杰伦两眼含泪,声音哽咽地说道。“今天是‘前进军’攻下阿玛兰塔城的日子,也将是大家帮我杰伦报仇雪恨的第一步。谢谢大家!”
  杰伦不愧是出自豪门世家,讲话有张有弛。恰到好处地挑起士兵们同仇敌忾之情,跟星狂讲演的一味挑起士兵们的激烈反应自是不同,但却能起到同样好的效果。听了这些话之后,士兵们几乎把杰伦的家仇当成自己的家仇了,有的甚至竟然激动得有点泣不成声。
  “将军放心,我们一定齐心尽力把阿玛兰塔拿下。”
  “替将军报仇!”
  “杀!”
  阅兵场上响起了各种各样或愤怒或激动的声音,纷纷表示要攻下阿玛兰塔城,一洗近日来的颓气,并为杰伦家死去的人报仇雪恨。
  “各位兄弟……”杰伦见时机差不多了,便示意众士兵肃静,然后大声说道。“时不我待,现在我们就出发杀敌。”
  杰伦跨身上马,拔刀出鞘,直指阿玛兰塔城方向。
  当天上午十一时二十五分,杰伦的军队拖着临时赶做的几百部投冰机,正气昂昂地向前挺进,派出去前方侦察的探子突然来报:“报告兵团长,前方大约一万米处,发现有一大队人马打着基欧的旗号向我军挺进过来。”
  “噢!”杰伦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只要他们不死守在城上面,出城应战,便成功在望了。“你可看得真切?”
  “属下敢以性命担保!”探子答道。
  “人数大概多少?”杰伦问道 “报告兵团长,由于距离太远,而且军队绵延面积过广,属下无法估计其确切人数。”探子答道。
  “好!你去后面休息吧!”接着,杰伦又对身边的亲信木可亚说道:“你去前面打探打探,务必全身而退,速去速回。切记,切记!”
  “是。”木可亚应声而去。
  “就地布阵,摆好投冰机,掘冰,随时准备发射。”杰伦知道自己的军队由于前一段时间的无功而返,凭空损失了很多箭,箭源已经没那么充足了。灵机一动,想到投冰机可以先在平地上试一试威力,同时也顺便让士兵们更熟悉投冰机的操作方法,一举两得。
  “洛尔多,你带领五万士兵,携带弓箭,如果对方士兵在我们投冰之后继续逼近,进入射程之后,就可以命令士兵们射箭;如果对方溃退,则乘胜追击,箭射完之后,就向两边散去,好让其他的士兵们进攻。”
  “得令。”洛尔多答道。他跟杰伦一样,也是基欧人,因受仇家追杀,流亡到了“永久中立之地”。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被杰伦收入军中,在几个小战役中,作风勇猛,迅速窜红,并成为杰伦的得力助手。出于篇幅所限,本处也只能一笔带过了。
  “马尼罗,等一下投冰完,如果敌兵继续前进,你就等箭发射完之后,带领十万轻骑兵先从右翼进攻,尽量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敌军防线,然后再兜转过来,跟其余的士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要是敌兵溃败,在弓箭手先行之后,看我手势一挥,一起开始追杀。”
  “遵命,兵团长。”马尼罗大声答道。
  “报告兵团长,属下已经侦探清楚,对方大概有二十五万兵马,由阿玛兰塔城守将乌木汉亲自统率。”杰伦发出命令之后,过了一会,木可亚就飞马回来报告说。
  “哈哈哈,真是不自量力,天助我也!假如他们坚守在城里,我们要攻下阿玛兰塔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我敢说,阿玛兰塔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我们‘前进军’的士兵几乎个个都至少能以一敌二,现在竟然用人数比我们还少的人,就敢来挑战我们!哈哈哈,沃尔根,合该你灭亡。”杰伦放声大笑道。
  原来乌木汉见杰伦屡攻不下阿玛兰塔,而且每次都是铩羽而归,所以已经不像开头那样忌惮杰伦,畏惧“前进军”了。并且根据上级来的通知,自己的探子也确认,二殿下沃尔根闻讯之后已经派蒙瑞塔团长带领五十万兵马前来支援乌木汉了。并且不出意外的话,将在傍晚时分赶到阿玛兰塔。综合以上的因素,乌木汉觉得有恃无恐,决心在蒙瑞塔大军来到之前,打一个漂亮的胜仗,可以向二殿下邀功。
  “将军,那杰伦不是易与之辈,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冒险进攻为好。”乌木汉的副将军莫多瑞说道。
  “放心,连日大战,杰伦有多少斤两,‘前进军’有多少本事我们都一清二楚了,我乌木汉决计不打无必胜把握的仗。”乌木汉大声说道。
  “不过,我们能赢的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占据高地,离开阿玛兰塔城,在陆地上战斗,我们未必就一定能取得胜利。”莫多瑞提醒道。
  “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阿玛兰塔的士兵,有哪个不是臂圆膀宽虎背熊腰的?况且我们自开战至今,连得胜利,毫无败绩,士气大振。而对方则刚刚相反,受到我们的一连串打击之后,士气必然低沉消落,我们现在主动出兵,也可说是乘胜追击。”乌木汉说道。
  “将军高见,这样说来,我也信心百倍了。”莫多瑞本来也觉得己方军队必然会取得胜利,刚才只不过是稍尽副将军的责任,提醒一下乌木汉。免得到时输了,自己背上罪名,听到乌木汉这么有信心,也就乐得点头称是了。
  “禀告将军,前面有大约三十万的‘前进军’向我们压过来。”乌木汉派出的探子回来说道。
  “哈哈,来得正好,看我今天怎么以少胜多。副将军,事成之后你我可就都是基欧的有功之臣了,到时你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乌木汉说道。
  “多谢将军厚爱,待会属下一定会英勇杀敌,不辜负将军您的殷切期望。”莫多瑞说道。
  乌木汉这边还在谈谈笑笑,憧憬着似乎近在眉睫的胜利。杰伦那边却已经准备停当,就等着乌木汉的士兵们进入射程了。
  杰伦命令士兵们制作的投冰机由于时间紧逼,再加上材料紧缺,所以规格大小参差不一,但基本上也可以分为三种类型:重型投冰机,一般可站上五十个士兵,如果用十公斤的冰块发射,射程大概一千米远。
  中型投冰机,一般可上二十五个士兵,用十公斤的冰块发射,射程大约五百米远。
  小型投冰机,一般可上十五个士兵,用十公斤的冰块发射,能射到三百米开外。
  另外,还有些零散投冰机,因为是用剩余的材料东拼西凑组成的,所以很多只能站上五、六个人到两、三个人不等。如果还用十公斤左右的冰块发射的话,射程当然不远,但若用两、三公斤,五、六公斤的冰块来发射的话,效果就很好了。而且由于小巧玲珑,不但更易于操作,易于控制方向以便命中目标,移动起来也方便得多。
  “兵团长,敌军已经快进入射程之中了。”马尼罗说道。
  “嗯,我也看到了,不过我想等到他们发起冲锋的时候再发射效果会更好一点。因为冰地上滑,马蹄虽然用特殊材料裹住,增长了一定的摩擦力,但一旦冲锋起来就很难停住。而且几十万大军,不是说停就停,说转回去就转回去的。”杰伦向马尼罗解释道。
  “将军所言极是。”马尼罗点头应道。
  乌木汉在千米之外望见杰伦的大军驻足不前,便大声说道:“基欧的子民们,他们在那里站住,想必是见我们声势浩大,害怕了,或者是想以逸待劳,但我们这么有实力的,不用去管这些。兄弟们,敢不敢跟我一起冲过去啊?”
  “一切听将军的话。”
  “敢!有什么不敢。”
  “既然如此,那就杀过去吧!”
  呐喊声如雷,杰伦在对面全都听见了,也看见了乌木汉的军队真的冲了过来,心中暗自欢喜。
  “士兵们,放!”杰伦向控制投冰机的士兵挥了挥手。
  说时迟,那时快,乌木汉的军队正前进间,突然看到一大批明晃晃的不明物体从天而降,向他们砸过来,个个心寒胆战,一时之间,还以为是上天的惩罚,也不知道是退好还是不退好,而受惊的马匹则将很多士兵从马背上摔下来,乱成一堆。
  乌木汉本人也几乎被砸中,好在副将军莫多瑞奋力将他拖过自己的马背,才幸免一难,不过他那匹马可就倒了大霉,当场暴死。等到他们定神一看,发现那些不明物体原来都是些冰块,再望着杰伦的军队,一切便都明白了。
  “将军,是退还是继续前进。”莫多瑞问道。
  “当然是前进,前进!只要我们冲入他们的阵中,他们就势必措手不及,任由我们屠宰了。”乌木汉也太天真了点,没想到杰伦阵中除了他们现在已经吃了大苦头的投冰机之外,还有别的东西。
  “前进!”换了一匹马之后,乌木汉又指挥队伍向“前进军”扑过去,也不管自己队伍中掉在地上还没死的那些人,一并踩过去,不死的也都死了。
  杰伦耳边听着乌木汉军队传来的哀鸣声,感到十分快意。但突然又好象听到自己阵中也有人在惨叫,起先还以为是乌木汉也有什么法宝,等到看清楚了,才知道是自己的士兵在投射冰块的时候,由于跳上去的时间把握得不好,结果用力不平衡,冰块也失去方向感,自己砸伤了自己。好在“前进军”平时操练得很好,发生这种事的几率很低,否则岂不是拿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把受伤的士兵抬到后方去救治,其余的准备第二轮发射。”杰伦见到这种情形马上作出对策。
  “放!”杰伦命令道又是一轮的冰块排山倒海般飞过去。
  “冲啊!”这下乌木汉已经不管会被砸死多少人,只管挥舞着大刀,指挥军队,奋力前进。在他奋不顾身的精神鼓舞下,这支军队虽然阵型散乱,但竟然也渐渐接近了“前进军”。
  “放!”第三轮冰块又随之发射出去。
  “哈哈哈!”“前进军”的士兵们看到对方人马在自己发射出冰块之后不停地倒下,踩着根据跷跷板原理做成投冰机,越来越觉得很好玩,越来越开心。就好象回到了童年,也真正地享受到打仗的乐趣,不禁在那里大笑不已。
  不过,乌木汉的士兵们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经过这三轮投冰之后,他们死伤过半。如果可以坐下来哭,他们肯定会坐下去。但此时他们心中除了悲伤之外,更多的却是仇恨,长年累月的猎人生涯把他们锻炼得极端坚韧。而且,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阴沉着脸不停地前进,再前进,把敌人刺耳的笑声当成激励自己前进的最大动力。
  “放!”杰伦大声喊道。
  “将军小心。”又一块冰块向着乌木汉胸口的方向飞过来,莫多瑞大喊一声,从自己的马上飞身过去,挡住了冰块,跌落在地上,顿时脑浆迸溅而出,死于非命。
  “莫多瑞。”乌木汉大喊一声,“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眼泪夺眶而出,但情势危急,他也无暇再作停留,只是看了看莫多瑞的尸体,继续策马挥军前进。
  四轮过去之后,乌木汉的军队伤亡惨重,但在他们看来,毕竟已经冲到了距离前进军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投冰机也已渐渐对他们失去了杀伤力,也可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弟兄们,冲啊!我们要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为莫多瑞副将军报仇。”乌木汉举刀大喊道,当时一马当先地冲了过去。
  只见杰伦微微一笑,说道:“投冰队退后。”同时向洛尔多挥了挥手,大声说:“弓箭手上前来。”
  “放!”
  五万根羽箭疾风般急速向乌木汉的军队穿过去。而他们依然在前进,一米一米地前进,对随时可能射中自己的箭视而不见,对同伴的惨叫声几乎置若罔闻,他们只知道要为同伴报仇就得咬紧嘴唇前进。
  以前他们是一群猎人,现在在密密麻麻的箭的笼罩下,却几乎变成了别人的猎杀对象,但他们依然存有着猎人的勇气,以及猎人的坚忍。
  “哎哟!”只听见乌木汉一声惨叫,一根箭射中了他的左臂。他拉住缰绳的手一松,几乎堕下马去,好在他反应够快,身体马上向前倾,紧紧趴在马背上。而且他知道,作为主将,假如他也倒下了,他的士兵们就很可能完全丧失斗志,失去继续前进的决心,溃败而逃。然后全军覆没,而阿玛兰塔城也会因此而失陷。
  乌木汉已经被身边士兵们的鲜血和惨叫声冲昏了头脑,竟然完全没想到要撤退。长期在冰天雪地生长,虽然磨练了他百折不挠的精神,却没有赋予他足够冷静的头脑。他只知道前进,却丝毫没有去设想假如后退的话,即使会被杰伦的军队乘胜追击,又死伤一些士兵。但只要能退回到城里,杰伦即使有什么投冰机,能造成一定的伤害,而自己占据高点,杰伦想攻下阿玛兰塔城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要是能把阿玛兰塔城守住,等到蒙塔瑞的支援大军一到,谁胜谁负就难说了。
  不过,战场上的事情,胜负成败往往都在一念之间。事实上,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让乌木汉停下来权衡得失,他已经坚持了前进,再要让他回头,可真是难上加难。
  “二十米了!真是一个猛士!”杰伦看到乌木汉用刀削断了左手的箭,继续策马向自己的军队前进,虽然觉得他未免太过于呈匹夫之勇了,但也不禁对他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仍然敢于进逼感到有些敬佩。
  “弓箭手退后,马尼罗,前进。”杰伦对马尼罗挥了挥手,于是十万大军便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乌木汉的右翼掩杀过去。
  “其余的跟我杀过去,绝对不放走对方的一兵一卒!”杰伦继续大声说道。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的时间到了,兄弟们,杀!”乌木汉也厉声说道,他的盔甲沾满了鲜血,映射出异样的色彩,眼睛里充满了仇恨和凛然的杀气,鲜血从他受伤的左手渗出。他的二十五万大军伤残过半,大部分身上已经挂彩。
  “滑冰队,下马。”乌木汉一声令下,队伍中便有几百个士兵右手持刀,左手握着一根棒子,跳下马来,直向杰伦所在地方滑过去。
  “这样就可以将人推动?这是什么仪器?怎么闻所未闻?”杰伦见到这样的情况,大为诧异。
  原来阿玛兰塔城的人长期与一望无际的冰地打交道,都练就了一身滑冰的好本事。平时每年阿玛兰塔都要举行滑冰比赛,而士兵中的滑冰队正是由滑冰中的佼佼者组成的。他们脚下踩着的鞋装有轮子,手中的棒子是用来控制方向的,至于右手的刀,不消说,自然是用来杀敌的。
  只见那几百个士兵虽然身材高大,但鞋一着地,便如鱼得水,在杰伦的骑兵中穿梭来往,十分自如,也不劈人,专砍士兵们的坐骑。杰伦的士兵虽然众多,但由于骑在马上,毕竟不太灵活,很难用刀砍中滑冰队的士兵,于是军中不时发生马仰人翻的现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混乱。
  “杰伦,我要拿了你的狗命!”乌木汉乘着滑冰队士兵制造混乱的时候竟然几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杰伦面前,大喊一声,举刀向他劈去。
  “兵团长,小心!”木可亚从杰伦身边斜插过来,横刀挡住了乌木汉的攻击。
  两刀相碰,只听“当啷”一声,火花四溅,由于仓促举刀招架,而且乌木汉天生神力,在力量上远比木可亚大,木可亚顿时感到虎口发麻,手中的刀几乎被一震而飞。
  杰伦吓了一跳,暗叫侥幸,急忙掉转马头,向自己军队深处奔去。
  “挡我者死!”乌木汉大喊一声,向木可亚的腰部斩了过去。
  木可亚明知乌木汉势不可挡,自己并非他的对手,但为了让杰伦有足够的时间离开乌木汉能造成威胁的范围,也只好硬着头皮打下去。口里大喊:“将军,快走!”
  “去死吧!”乌木汉朗声叫道,又一刀劈了过去,这一刀非同小可,夹风雷之势,砍中了木可亚的头颅。那头颅直飞出五米开外,掉了下来之后,木可亚的手却还没松开刀柄,脖子上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开来,两条腿兀自颤动不已。
  “木可亚!”杰伦回头望见了木可亚的死状,忍不住大叫一声。
  “哪里走!杰伦,纳命来!”乌木汉感到自己的脸上热乎乎的,沾满了木可亚的鲜血,伸出舌头舔了舔,同时挥刀又继续追赶杰伦。
  但是,经过木可亚的这一番阻拦,杰伦身边已经围满了“前进军”的士兵,刚才乌木汉之所以能对杰伦造成威胁,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那几百个滑冰队士兵的帮助;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杰伦有点麻痹大意,一时走神。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现在那里可能还有那么容易给他冲了过去。
  十几个“前进军”把乌木汉团团围住,他纵然是天生神勇,也敌不过这么多年,不一会便被乱刀砍死了。尸体跌到马下,被来往的马踩成肉浆。
  “乌木汉死了!”“前进军”有人大声叫道。
  “将军死了!”乌木汉的剩余的士兵中也有人声音带着哭腔嚷道。
  “杀!”
  乌木汉一死,其余的士兵也都无心恋战丧失斗志了。本来在人数上已经比“前进军”少了很多,加上马尼罗又率领十万名士兵从右翼杀过去之后,又从乌木汉的军队后面杀了回来,前后夹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马尼罗的士兵们便都死于非命,全军覆没。
  杰伦清点人数,此仗“前进军”死伤一万五千多名,另外,除了前面为了救杰伦的木可亚英勇殉职之外,洛尔多也被乌木汉的士兵砍死。
  要成大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虽然死了一个亲信和一个得力助手,杰伦也只好忘记悲伤,强作镇定,吩咐士兵将木可亚、洛尔多的尸体好生埋葬。然后又嘱咐带上乌木汉的不成尸体的尸体,指挥军队继续前进,尽快赶到阿玛兰塔城。
  “兵团长,好象乌木汉这样的人就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干嘛还要带上他的尸体?”马尼罗迷惑不解地问道。
  “他毕竟也可算是一员大将,一位枭雄,而且我本来也是基欧人。而且对于这样的勇士不管他是敌是友,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虽然他杀死了木可亚。”杰伦答道。
  “兵团长就是兵团长,胸襟广阔不是我这样的俗人可以猜度的,属下羞愧万分。”马尼罗面色微红说道。
  “恩,刚才有探子来报说,蒙塔瑞的援军将在今天六点三十分左右到达阿玛兰塔城。不论采用什么方法,我们都要在他们来到之前,抢先占领阿玛兰塔,否则就前功尽弃了。现在是四点二十分,我们还有大概二个小时的时间,形势相当危急。”杰伦说道。
  “是,属下明白。”马尼罗欠身说道。
  五点十分,杰伦率领的“前进军”终于到达了阿玛兰塔城下。杰伦命令士兵安排妥当之后,将乌木汉的尸体抬到阵前,自己只身策马走出阵中,仰头对着阿玛兰塔城上的守军喊道:“你们的将军乌木汉已经战死,尸体就在这里,请城里的守军头领出来,杰伦我有话要说。”
  此话一出,阿玛兰塔城里便传出了很多哭声,知道大势已去。过了一会,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出来,对杰伦嚷道:“我就是目前城里的守军头领,废话不要多说,要攻便攻,要杀便杀,随便你。”
  “乌木汉将军神勇异常,在下深感钦佩。虽然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而且他还几乎把我一刀砍之马下,但我实在不忍心让这样的英雄遗尸荒野。所以在两军开战之前,想先把尸体送还你们,让你们可以好生安葬,我也心安一点。”杰伦见守军头领说话的口气很硬,但却没有走开下令士兵立刻开战的意思,知道他心中一定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投降,便说道。
  “谢谢,不过你这样做有何居心?”
  “居心?呵呵,我杰伦本来是基欧梅里安家族的人,只因为得罪了二殿下沃尔根,全家人都遭受了他的毒手,只剩我一个,侥幸逃走了。现在回来只想找他报仇,让他偿还血债,本来跟其他的基欧子民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想再伤及无辜了,现在是想劝你们放下武器,让我们进城,免得害死更多的无辜百姓。”杰伦朗声说道。
  “梅里安家族?你真是梅里安家族的人?”
  “如假包换。”杰伦听到对方口气大为松动,不禁暗自欢喜。
  “实不相瞒,我祖上曾蒙受梅里安家族的大恩大德,奈何一直报答无门。前几年听说梅里安家族的人都死光了,我心想再无报答的机会了,想不到今天竟然给我碰到了。”那守军首领说道。“不过,投降还是不投降,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不是我个人可以决定的。虽然你们家族有恩于我们,但我虽然愚钝,却也公私分明的道理,这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情。请兵团长给我十分钟的时间,让我去和其他人商议一下。”
  “好,十分钟就十分钟。不过我还需要提醒你,二殿下沃尔根凶残成性,让他知道你们的主将已死,损失了二十五万大军,虽然主要责任不在你们这些守城的士兵们,但恐怕你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而且,不是我自吹,我有三十万大军,想在片刻之中拿下这个城也应该不是很难办到的事情。”杰伦向守城将领陈明利害关系之后,便转身吩咐士兵们做好随时攻城的准备。因为时间已经无多,蒙塔瑞的大军就要赶到这里,假如等一下阿玛兰塔城的守军不答应投降,兵不血刃的计划就会落空,那么到时逼之无奈也只好举兵攻城了。而由于这样一来二去的拖延,时间更显得短缺了,所以只能是先摆好阵势,以防万一。
  “兵团长,现在我终于明白您带马尼罗尸体来的更重要的原因了。一方面是施恩,让他们知道将军您敬重英雄,即使是几乎杀死兵团长的人,您也可以保存他的尸体,以此显示将军心胸广阔,可以对本来的敌人既往不咎;一方面是施压,告诉他们主将都死了,他们的军队已经全军覆没,城里就剩那几个老弱残兵,更加不是对手了。”马尼罗说道。
  “呵呵,身为大将,自然要考虑周详,否则一步行错,便会导致满盘皆输。”听了马尼罗的话,杰伦微笑着答道。
  “兵团长,我们答应投降了,请将军进城。”大约十分钟之后,刚才那守将走出来说道,同时命令士兵打开城门。
  杰伦大喜,命令士兵们收拾阵营,列队进城,至此,西部兵团终于赶在蒙塔瑞军队之前进入阿玛兰塔城,取得先机。
  史载:圣历2109年1月24日下午,东部兵团在星狂的出色指挥下,一举全歼普兰斯敌军一百万,攻入彼洛维城,取得重大胜利;几乎在此同时,西部兵团也在杰伦的领导下,歼灭敌军二十五万,并兵不血刃地进入了阿玛兰塔城。“前进军”声势大振,犹胜往日。
 
 
 
只看该作者 65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五章 初露端倪
 
  埃南罗,第四军团总部。
  夜幕降临,在军营的帐篷与帐篷之间的一片空地上升起了篝火。一个个装扮成状似开屏孔雀的土著,抖动着五颜六色的翅膀,脚踏着象脚鼓,加上铜锣的敲击声,和着热辣辣的旋律,簇拥着中间的百鸟之王翩翩起舞。从低首饮水到潭中照影、飞身沐浴无不优美非常,而最后象征飞翔的动作更是雄壮有力,矫健豪迈。充分的展现出了土著们质朴憨厚、坚毅不拔的性格特点。
  凯罗成为第四军团团长之后,便从部落中挑选了部分土著过来第四军团居住。在他饮酒的时候为他跳舞助乐,平时有贵宾来的时候,也可让他们出来表演。而孔雀,便是凯罗出生的那个部落的崇拜图腾,被视为力量、吉祥、幸福的象征,并被赋予了辟邪的功能。
  顾名思义,现在他们跳着的舞便叫:“孔雀舞”,舞者要身背象征翅膀的沉重道具,所以一般只由男性土著进行表演。而能被选入孔雀舞队在部落贵族面前舞蹈的男子个个身体都非常健硕,若是在部落内部,一般都会受到女人们狂热追求。
  正值壮年的凯罗端坐在凳子上,右手举杯,左手手掌拇指朝内按在自己的膝盖上,神态十分自若。很明显,自从他成为埃南罗第四军团团长之后,他比以往在不言山聆听达修教诲时更加成熟稳重了。
  “你们也累了,休息一会,一起过来喝几杯酒吧。”凯罗对还在继续舞蹈的土著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多谢团长。”虽然凯罗是他们前酋长的儿子,而凯罗平时也很平易近人,对他们怎样称呼他没提什么特别的要求,不过军营有军营的规矩,他们还是按照这里的习惯叫凯罗为“团长”。
  “好酒!”土著们也都不客气,接过酒,仰起脖子一干而尽,然后咂咂舌头说道。
  “那就再多喝一点了。呵呵!”凯罗面色和善,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团长,佛都二亲王派了一个使者过来,说是有要事相商。”一个传令官过来报告道。
  “哦,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沉吟了一会,凯罗接着说道。“叫他过来。”
  “他已经进来了,现在正在团长的营帐里面,叫我来请团长过去。”
  “呵呵,那你先到那里叫他多等一会,我马上过去。”顿了一顿,凯罗又侧身对土著们说:“你们继续喝吧,我去看看到底有什么事情,一会我再过去陪你们喝。”说完之后,便迈步向自己的营帐走去。
  “凯罗团长。”凯罗前脚刚踏进营帐,那使者就迎出来说道。
  “呵呵,佛都王子派你来有何贵干?”说着凯罗示意士兵可以退下了。
  “近日以来,‘前进军’猖獗无比,四处挑起战事,佛都王子今天派我来是为了跟团长你商议对抗‘前进军’的事情。”使者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呵呵,‘前进军’的总统领依维斯是我的兄弟,实在不想跟他发生冲突,佛都亲王的美意凯罗心领了。”凯罗惋拒道。
  “团长这样说就不对了,大家都是埃南罗人,要是埃南罗出事了,团长这里也不可能平安无事,怎么可以置身事外呢?”使者说道。
  “我就是不想第四军团卷入纷争,因为一旦卷入了,肯定脱不了身,还很可能会把我们部落里的人也牵扯进来。”凯罗说道。
  “可是,团长,很多事情不是你想不卷入就不卷入的,依维斯……。”使者说道。
  “依维斯我还能不了解他吗?我跟他相处了那么多年,总之,跟你明说了吧,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你们两边我只好谁都不帮,你再多说什么也是没用的。”凯罗打断了佛都使者的话说道。
  “那我只好回去把团长的意思禀告佛都亲王了,最后再恳请团长多加考虑,要是对今天我所说的事情有什么新的决定、新的想法,可以派人到卡纳亚当面跟佛都亲王说。”使者无奈说道。
  “那就恕我不远送了。”凯罗说道。
  彼洛维城内。
  “要么是佛都太高估自己,要么是他太看不起我!来人,把这个埃南罗来的奸细拉出去砍头。”星狂怒气冲冲地说道。
  “星狂兵团长,发生什么事了?那人不是您的同乡吗?”维拉在帐外听见星狂要砍人便直奔进来对星狂说道。
  “嘿嘿,同乡,他娘的,竟然想来劝我归顺佛都,也不用脑子想想,我星狂当初要是肯跟着佛都混,就不会有官不做,和依维斯一起离开卡纳亚了。还有这封信,你看看,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啊!竟然说‘前进军’狼子野心,要称霸天下,使其他国家全部无立足之地。我看他佛都才真是虎视眈眈,要把整个天下据为己有呢。妈的,当我是三岁小儿啊!”
  “团长息怒,何必为这种小事生气呢?”维拉一边看信一边说道。
  “维拉,以后不要随便放人进来,妈的,下面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呢,我那有那么多时间来应付这些闲人?”
  “是,不过星狂兵团长,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想还是放了他吧?”
  “放?他是来使吗?他只是我的一个我的同乡罢了,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跟你们说的,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跟你实说吧,他以前跟我有仇,我找了他很久了,想不到他看我现在做官了,想求我原谅,居然自己找上门来,还想谋个一官半职的,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妈的,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所以我要杀了他。”
  “是。”一碰到星狂维拉总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好点头表示赞同。
  “另外,你出去之后派人到总部阿尔斯山把他们想和我联盟的事情告诉总统领依维斯,我担心佛都与‘前进军’其他的首领也有联系。妈的,佛都这人城府极深,最擅长暗箭伤人了。”沉思了一会,星狂说道。
  “遵命!”维拉突然想起前几天打战的时候,星狂叫自己埋伏了十万弓箭手在后面的事情,那才真是“暗箭伤人”呢,不禁在心里暗笑了几声。
  “前进军”北部兵团驻地罗丝维特城。
  “风杨团长,门外有一个人自称是你以前在埃南罗帝国士官学院的同学求见。”一侍卫走进来说道。
  “叫他进来。”一听到是从埃南罗来的,风杨已经隐约猜到将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风杨掌旗官,还认识我吗?以前我还跟你一起上阵杀敌呢?”来人一见到风杨,就以风杨在埃南罗的官职称呼他,仿佛在提醒风杨,埃南罗才是他的祖国。
  “当然认识了,请坐啊!你从大老远跑过来,一定很辛苦,一起来喝几杯酒吧!”其实帝国士官学院那么多学生,风杨哪里可能个个都认识?况且以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他的手下,也存在疑问,不过既然人家一开始就表明身份,远来是客,风杨也只好权当他是了。
  “不过,我现在是‘前进军’的团长,掌旗官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不想有人再在我的面前提起。”风杨接着话风一转,补充说道。
  “呵呵,你还是对佛都亲王当初想杀了你耿耿于怀啊?其实佛都亲王为这件事情已经后悔了很久了,今天我就是专程来代为传达佛都王子的歉意的。”使者说道。
  “后悔?歉意?呵呵,不用了,我风杨并非是鸡肠小肚的人,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今天我们同学相聚,就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还是让我命人给你斟酒洗尘吧!”风杨说道。
  “呵呵,多谢风杨团长,不过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关埃南罗生死存亡的事情要跟你说。”那使者见风杨不准别人叫他为“掌旗官”,为了避免引起风杨的逆反心理,无可奈何,只好转而称呼他为“团长”。
  “当初我从埃南罗逃出来之后,埃南罗的一切便都与我无关了,这件事情不提也罢,喝酒,喝酒。”风杨故意叉开话题。
  “风杨团长,不管埃南罗过去待你如何不好,但你生为埃南罗的子民,很应该抛弃个人得失,为它着想啊!现在依维斯想席卷天下,他野心勃勃,你身为‘前进军’首领,也应该略知一二的,佛都亲王此次就是想联合团长你共同举事,打击依维斯,以免将来他胃口越来越大,吞并了埃南罗。”使者一口气把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向风杨全盘托出。
  “呵呵,当初我就是把埃南罗看得太重,才会大义灭亲,结果事成之后,却还是被佛都他们囚禁起来,想砍掉我的头,不是依维斯拼命救我,我风杨纵然有十条命,也已经死过一百次了。我的命就是依维斯给的,他要我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绝对不会背叛他的。况且,最想称霸天下的恐怕还不是依维斯,而是你们的佛都亲王。”风杨笑道。
  “风杨团长,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佛都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只不过为了国家,就算要我去死我也觉得值得。”使者说道。
  “所以你就来了?呵呵,那你大概也知道什么叫做人各有志吧?”风杨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风杨团长,再见!”使者说着飘然而出。
  风杨看了看他的背影,举起酒杯,呆了一呆,心想自己一开始原也想为国捐躯,可惜世界上的事情大都是事与愿违,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又想起自己死去的家人和亲人们,不禁悲从中来不可断绝,有些前尘如梦恍如隔世的感慨。
  “报告团长,刚才那人走出帐外之后便拔刀自杀了。”刚才的侍卫进来说道。
  风杨正在浮想联翩,冷不防一个士兵走进来报告,一下子又被拉回了现实。心想大概那使者见达不到联合的目的,没有脸面回去见佛都吧,虽然大家志向不同,但他也可算是死得壮烈,就吩咐士兵好生埋葬他,又让士兵把佛都派使者来的这个消息向总部汇报。
  “呵呵,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想到自己刚才想的那些东西,风杨不禁觉得好笑,自言自语地说道。
 
 
 
 
第六章 同病相怜
 
  阿玛兰塔城。
  杰伦的率领的“前进军”刚进城不久,蒙塔瑞的军队也从另一个方向来到了城下。
  “快点开门让我们进去,我是蒙塔瑞将军。”此时他们还不知道阿玛兰塔城已经被“前进军”占领了。
  “你去跟他说,让他们先在城外等候一下。”杰伦让城里原来那个先祖和杰伦的祖辈有过一段很深渊源的守军首领出去回答,同时吩咐“前进军”的士兵们尽快做好战斗的准备。
  那个守军首领于是就出去依照杰伦的话跟蒙塔瑞说了。
  “乌木汉呢?怎么不见他出来说话。”蒙塔瑞隐约觉得情形有点不大对头。
  “我们将军出去和‘前进军’打仗了。”那守军首领倒也乖巧。
  “为什么不等我们来了再一起去?”蒙塔瑞问道。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将军没说。”守军答道。
  “那还不把城门打开让我们进去?”蒙塔瑞斥责道。
  “跟他说,打开了,他们可以进来了。”守军首领正准备说开不开门他做不了主,杰伦突然提醒他说,于是他立刻改口说:“请将军这就进来吧!”
  蒙塔瑞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是见出来说话的人是穿着基欧军队的服装的,而且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有多想,双手一挥,命令士兵们准备列队进城。
  “放!”杰伦见到距离差不多了,就大声命令道。杰伦早已命令“前进军”的士兵们准备好弓箭、石头,只等他们靠近一点,就关了城门,同时射箭和扔石头,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蒙塔瑞的士兵们从城下望上去,突然见到城墙上站出来很多人,同时有很多箭和石头从天而降,急忙抱头鼠窜,反应够快的逃到不会受到城墙上的“前进军”威胁的地方,暗自庆幸捡回了自己的小命;反应慢一点的,即使侥幸不死,也难免头破血流;还有一些走在前面的在匆忙之间竟然慌不择路直往城门内钻,当然是被杰伦的士兵关上城门之后,全部杀死。
  蒙塔瑞见状大怒,心里也明白了阿玛兰塔已经落在“前进军”的手上了,重新调整了一下阵型之后,便下令攻城。
  对于蒙塔瑞这种策略,杰伦自然是求之不得,现在他居高临下,占据着非常有利的位置。这样几轮下来,蒙塔瑞的军队非但没有把城攻下来,反倒又损失了几万兵马。
  “撤兵。退到五里之外,安营扎寨。”蒙塔瑞看看天色已暗,情形对自己一方越来越不利,就说道。
  “兵团长,要不要乘胜追击他们?”马尼罗看到蒙塔瑞军队后退,问道。
  “放他们走吧,我们的士兵今天已经经过了一场大战了,现在再追上去,恐怕体力不支,到时被他们反咬一口,恐怕会得不偿失。”杰伦解释道。
  “告诉士兵们,赶快休息,晚上还会有一场硬仗要打呢!”杰伦接着又说道。
  “什么硬仗?刚才将军不是说不追击他们,而蒙塔瑞的军队现在也都撤退了,哪里还有什么仗要打?难道还有别的军队向这边靠过来?”马尼罗迷惑地问道。
  “呵呵,我只是说现在不追击而已,并没有说今晚不去偷袭他们啊!”杰伦笑道。
  “那就不怕士兵们又疲又累了?”马尼罗依然摸不着头脑,心想,莫非是有别的军队来帮忙?
  “我们累,他们也累,而且,他们绝对不会料到我们今晚还会过去偷袭他们的,刚才他们虽然是败走,但我看他们撤退的阵型还是保持得很好,所以不追;而今晚就不同了,我们可以在午夜时分偷偷地过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嘿嘿!”杰伦说道。
  “属下自愧不如将军甚多。”马尼罗望着杰伦,一脸敬佩的神色。
  当天晚上,休息完之后,杰伦的军队分成两路,一路由自己亲自率领,一路由马尼罗率领,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来到了蒙塔瑞军队扎营的地方。
  “天助我也!”杰伦见到蒙塔瑞的兵营一片黑暗,鼾声如雷,就连那几个负责巡逻的士兵也都头靠着头挨在一起睡觉,不禁大喜过望。
  “你去告诉马尼罗将军,先把这个军营围个水泄不通,待会我点火为号,然后一起杀进去,务必保持安静,最好是不要惊醒他们的美梦,这样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都把他们杀死。”杰伦和他的士兵们都藏在蒙塔瑞军营旁边茂密的草丛里,他对身边一个士兵说道。
  过了一会儿,那士兵便回来报告说:“马尼罗将军已经知道了。”
  “做得好,现在点火。”
  “大家快点醒来啊!有敌人!有敌人!有敌人!大家快点醒来啊!”原来是蒙塔瑞阵中的一个士兵,睡觉之前喝了一些水,半夜起来小解,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觉得很奇怪。便循着声音走过来听了一听,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他急忙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嚷道。
  “杀!”杰伦的如意算盘落空,事到如今,也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杀过去再说了。
  将近三十万“前进军”,从草丛中应声而出,个个手中拿着刀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奔跑过去,而且心中也都深知如果不趁着蒙塔瑞的士兵刚刚被惊醒,还没来得及准备,把他们砍于刀下,等他们预备好了,打起来就麻烦很多。
  “将军,将军,快醒,有敌军来偷袭了。”事急马行田,进去帐篷里报告的士兵也不管蒙塔瑞怀里还躺着个十分妖媚的女人,就直接跑进来在蒙塔瑞的耳边大声喊道。
  “妈的,干什么?”蒙塔瑞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十分恼怒,正要抬手去打那士兵,但听见外面的马蹄声,惨叫声,急忙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提上大刀,穿着内衣二话不说就跑出帐篷。
  “巡逻的人呢?怎么现在才发现?妈的,副将军呢?”蒙塔瑞说道。
  “在,将军,我在这里。”那副将军急匆匆地跑过来,也是衣服凌乱,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
  “在你娘,还不赶快把士兵们组织起来?”蒙塔瑞怒道。
  “将军,情况十分危急,‘前进军’的人已经杀进来了,我们的士兵都刚刚睡醒,一时之间那里组织得了,而且到现在怕有一半士兵已经死于非命了,还是请将军快点上马,撤退吧!”副将军提议道。
  “撤?撤到哪里去?回去见到二殿下也是死路一条,拼了!”蒙塔瑞说道。
  “将军,不如我们投降吧,听说那个杰伦是梅里安家族的后代,跟二殿下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们何必做他们之间斗争的牺牲品,以现在这种形势看来,我们已经是必输无疑的了,要是投降的话,兴许还有一点生机。”副将军提议道。
  “投降?岂有此理,你娘的,我有五十万大军,向不到三十万的人投降?”蒙塔瑞说道。
  “那就算了,跟他们拼了。”那副将军说着慢慢靠近了蒙塔瑞,趁他一个不注意,一刀砍下了他的头,同时大声喊道:“兵团长,我们投降了。”同时命令所有的士兵放下手里的刀,举手投降。
  “停!”杰伦听到有人大声喊投降,便嚷道,而“前进军”的士兵们一下子也都住了手。
  一场看来势不可免的屠杀与反屠杀之间的大战就这样被中断了,听来令人难以置信,但事实却恰恰如此,有时候,事实也是令人怀疑的。
  “你是这里的最高领导人?”杰伦走过去问那副将军道。
  “刚才还不是,现在是了。”那副将军看了看自己右手提着的蒙塔瑞的头颅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杰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坎亚帐内。
  “阿雅,你怎么了?”坎亚见到阿雅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关切地问道。
  “没怎么啊,我在想前几天西龙的事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以前西龙不会这样的。”阿雅幽幽地说道。
  “他一时心情不好而已了,呵呵,你别老是整天闲着没事就胡思乱想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坎亚故作轻松地笑道。
  “不是,我觉得你们一定有事情瞒着我,上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也在吵架,告诉我,坎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阿雅面有忧色地说道。
  “没事了,我们是师兄弟哦,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其实大家整天忙于军务,心情烦躁罢了,喏,你看看,我案头上都有这么一大堆卷宗没整理呢!”坎亚说道。
  “可是哪天我为什么会见到依维斯拉了拉西龙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出声呢?”阿雅迷惑地说道。
  “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哎呀,阿雅,大概你是想太多了,产生幻觉,过两天我陪你出去玩玩,整天呆在这个山上也够闷的。”坎亚说道。
  “是我想多了就好了。”阿雅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带着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态走了出去。
  “坎亚统领,门外有人求见。”进来报告的那人正是那天喝酒的士兵之一。
  “谁?你带他进来不就是了。”坎亚看到那士兵一脸神秘的样子,不禁有点奇怪。
  “是,统领。”
  “坎亚统领,我们亲王特地叫我送来一封信,请过目!”那人大约三十岁,五短身材,一进营帐就对坎亚说道。
  坎亚接过信撕开一看,只见里面写着:坎亚统领:我们虽然素未谋面,但坎亚统领你的大名如雷贯耳,不胜敬仰。
  一向听闻坎亚统领腹有经天纬地之才,胸有广纳四海之志,不过,恕我直言,坎亚统领你竟然肯屈身于黄口小儿依维斯之下,甘于寄人篱下,实在令我十分不解。坎亚统领身为赛亚人的统领,即使是念在和依维斯同门的情谊上,也不该如此忍让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当志在天下,岂可以为同门小义而自缚手脚?
  或者坎亚统领本也有意自立门户,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若是如此,来日我自当负荆请今日妄言之罪。不过而今,正是统领成就大事的绝佳时机,埃南罗和蓝达雅已经结成联盟,并且已联合了天下其他各大势力,坎亚统领如果加入联盟,则大事必成无疑。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如坎亚统领同意参加举事请将来使斩于帐内,若不同意则可将其斩于帐外。
  佛都、蓝达雅长老会圣历2109年1月 “大胆!竟然敢来这里蛊惑军心,挑拨离间,我和依维斯总统领就象亲生兄弟一样亲密无间,怎么可能背叛他?”坎亚看完信之后,点起蜡烛把信烧掉,并大声呵斥道。
  “坎亚统领,这里人多耳杂的,说话小声点啊!”那人听到坎亚如此大声,吓得跳了起来。
  “只是最后一件事情,就结束了。”说完之后,坎亚一刀把那人砍成两段。
  那人连“吼”一声都没有,就这样死掉了,可真是死不瞑目。如果他事先知道他送这封信来无论怎样都注定要死的话,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千里迢迢从埃南罗赶到“永久中立之地”的阿尔斯山来?估计不会。
  “依维斯,星狂和风杨都不约而同地派人来说,有佛都派的使者去向他们诱降哦!”西龙说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依维斯反问道。
  “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哦,依维斯你想过没有?佛都可以派使者诱降风杨、星狂,同样也可以诱降其他的人。”西龙说道。
  “这意味着什么呢?”依维斯微笑着说,他实在不明白西龙为什么这么喜欢去探究这些事情,在他眼中,有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还好。
  “你别老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啊!今天,我听说有外面的使者来到阿尔斯山,后来被人带到了坎亚的营帐里。一会过后,便传出使者在大帐内被坎亚杀了的消息,你不觉得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西龙也不明白为什么依维斯为什么可以明明知道那件事情跟他有关,却还是无动于衷。
  “那又如何?”依维斯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疑点一,坎亚为什么不把使者带到你面前就杀了他,在这里你才是总统领啊!疑点二,坎亚为什么要把那使者在帐内杀掉,而不是带到帐外杀掉,须知道在帐内杀人可是要清理很久的。”西龙说道。
  “呵呵,西龙,你要我说多少次啊?”依维斯无奈地说道。
  “什么?”西龙疑惑地问道。
  “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一定不会发生。”依维斯说完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动作很令人讨厌啊!”西龙恨恨地说道。
  “兵团长,昨晚这一仗,我们可真是大获全胜啊!”马尼罗兴高采烈地说道。
  杀了对方二十多万,自己一方才死伤了一万多人,而且又有二十多万兵马编入了自己的军队,声势大振,的确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呵呵,不过,从长远来说,这些也只是小小的胜利罢了,我们时刻都不能忘记我们最终的目的是占领整个基欧。”杰伦微笑着说道。
  杰伦和马尼罗正在谈论的时候,有一个士兵进来说:“报告兵团长,蓝达雅和埃南罗的联合使者求见。”
  “让他进来。”杰伦说道。
  “见过兵团长。”使者说道。
  “使者请起,不知使者来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呢?”杰伦微微一笑,心想原来不单是埃南罗人坐不住,蓝达雅人也开始坐不住了。
  “兵团长,请过目。”那使者说着从袖管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杰伦。
  “联合?”杰伦并没有拆开信,只看了看信封便说道。
  “兵团长果然聪明过人,你的意见如何?”使者略显意外地问道。
  “我?没有意见,因为我对这件事情根本不感兴趣。”杰伦说道。
  “那兵团长要我们怎样做才会有兴趣呢?”使者问道。
  “我目前最大的兴趣就是想尽快拿下基欧,不过以现在的形势看来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你还是别白费口舌了。”杰伦答道。
  “说不定哦,也许以后需要呢?”使者虽然碰了钉子,但还不想立刻放弃。
  “那就以后再说了,不过我后面有‘前进军’做我的强大后盾,我想也应该不用你们帮忙了,嘿嘿!”杰伦冷笑道。
  “既然如此,在下就此告退了,如果以后兵团长突然有合作的意向的话,可以派人来跟我们联系。”使者临走的时候说道。
  “不送了。”杰伦冷冷地说道。
  “兵团长,你不是做梦都想尽快拿下基欧,报仇雪恨吗?怎么不同意跟他们联合?其实他们的条件也还不错,借助他们的兵力的话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基欧,到时要风得风,要雨就可以得雨,何乐而不为呢?”使者出去之后,马尼罗问道。
  “呵呵,你知道什么叫做欲速则不达什么叫做弄巧成拙吗?目前我军连打胜仗,士气高涨,而且又多了二十多万军队来归顺我们,自己就能做的事情,何必要去靠别人?况且,你带兵也带了不少年了,打过这么多场仗,见过那一个国家的士兵能比‘前进军’的士兵更有战斗力呢?”杰伦微笑着说道。
  “不过,投降的士兵毕竟不太可靠!”马尼罗不无担忧地说道。
  “呵呵,这就是你考虑不周了,他们既然归顺了我们,假如再反叛的话恐怕会两头受敌呢,那二殿下的手段可要比我杰伦残忍得多。还是那句老话,用兵不疑,疑兵不用。” 杰伦说着背负着双手走出了营帐。
  海罗。
  路边,都是些空无一叶树木,斜阳映照在上面,地上便有了一些稀疏的树影,为冬天增添了几分肃杀。两个商人模样的人骑着驴子正走在这条路上,其中一个说道: “今天又赚了一大笔,足足有一个钻石币呢!”
  “呵呵,想想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同样是人,我们辛辛苦苦赚一辈子还不够人家花几分钟赚的钱。”另一个答道。
  “知足常乐拉,没听过俗语说:‘人比人,气死人’吗?其实我们也应该知足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够象我们一样一天赚一个钻石币呢?其实做人没什么别的了,能过活就行了,早晚不是都要死,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呵呵。”第一个商人说道。
  “说是这样说,不过俗话还有一句‘人心不足蛇吞象’呢,假如你真那么知足的话,也不会天天骑着驴子出来做买卖,家里的钱也够你这样花一辈子了。”第二个商人说道。
  “呵呵,那也不是,人总是要找点事情来做做,终日碌碌无为也受不了,其实现在我做事更多是出于一种习惯罢了。就好象我们国家里最富有的那三个贵族,你说钱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第一个商人说道。
  “也有点道理,喂,你有没有听说那三个大家族的钱多得装不下了,要拿出更多的钱支援国防建设?”第二个商人说道。
  “传闻好象是这样说的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咱们国王的金库也应该快满了。”第一个商人说道。
  “有空咱俩问问国王去。哈哈哈。”第二个商人说道。
  即使那两个商人有空,海罗国王可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来应酬他们。此刻,他正坐在大殿上和几个大臣筹划着再从那里辟一块地来修建金库,否则每年上交的钱太多了,皇宫里原来的金库都已经装满了,实在不知道往那里放了。又不好下令说暂时不收税,因为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假如一旦开了不收税的例,以后再要重新收税可就难了。
  “陛下,不如把新的金库开设在金陵宫附近,那里地方够广阔,以后再要扩建也方便得多。”一个大臣说道。
  “不行,那里是摆放祖宗牌位的地方,怎么能随便在旁边建造金库呢?”国王说道。
  “陛下,那不如还修建在御花园附近?”又一个大臣上前说道。
  “不行,御花园附近这几年已经修建了好几个金库了,再这样修建下去,恐怕皇宫内就没有御花园这种东西了。”国王又否决了另外一个提议。
  “哎,陛下又不愿意惊扰附近的居民,不然把皇宫扩建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第三个大臣说道。
  正在他们议论纷纷而又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一个带刀侍卫走了进来,抱拳说道: “陛下,门外有自称是埃南罗使者的人来拜见。”
  “快快有请。”国王突然想到也许埃南罗知道自己国家有钱,要来借些钱过去用用,那样不就可以减轻自己金库资源不足的负担了吗?而且以后又可以连本带利地收回,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呵呵,真是彻头彻尾的商人,即使钱多得装不下了,仍然想着赚钱。
  “见过海罗国王,奉埃南罗亲王佛都和蓝达雅长老会的命令,特来拜见。”使者说道。
  使者说着略微抬头迅速地瞥了一眼,只见海罗国王戴着头盔,脸用黑布牢牢蒙住,但举止却十分优雅,不禁暗暗称奇,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国王蒙着脸上朝的。
  “使者请起,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啊?”国王说道。
  “陛下请看!”说完之后,使者便双手呈上了信件。
  “哦?‘前进军’真有这么可怕吗?”国王看完了信便问道。
  “绝非是我们亲王佛都虚言恫吓,‘前进军’现在已经分别进军基欧和普兰斯了,而海罗就位于基欧和普兰斯的中间,相信下一步的目标就会是贵国。了。”使者说道。
  “我们海罗一向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我想‘前进军’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进攻我们的。而且我们的国家临近大海,大部分军队都是海军。据我所知,‘前进军’可全都是陆军,并没有海军,怎么可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国王说道。
  “呵呵,陛下只是看到眼前,没有看到以后,想当初依维斯从我们埃南罗叛逃出去,谁会想到他会建立起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呢?”反正依维斯现在不在这里,使者把他离开埃南罗说成是叛逃也没有人会追究他的责任。
  “不过,即使我们想帮忙,但我们的陆军很一般,只有海军比较强大,也帮不了什么忙啊?”国王沉思了一会说道。
  “只要陛下答应了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亲王佛都自然有办法,而且贵国即使不参加战斗也至少可以起到牵制的作用。”使者说道。
  “那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了。”海罗国王望了望他的几个大臣说道。
  埃南罗国都卡纳亚,巴蒂府中。
  “二殿下,照这样说,联盟的事情看来也差不多了。呵呵。”巴蒂说道。
  “是啊!除了星狂和风杨这两个埃南罗的叛徒不肯合作之外,其他的不是愿意支持我们,就是表示要中立。而这种中立其实是对我们有利的,比如玻利亚,照现在的情势发展下去,他势必要和星狂大战一番,呵呵,到时就有好戏看了。特别是我们拉拢到‘前进军’的副统领坎亚,更是有决定性的意义。如此一来,‘前进军’的总部就必将会发生骚乱,整个‘前进军’就会乱作一团,到时我们就可以趁机发兵攻打他们了。”佛都微笑着说道。
  “不过,二殿下,为什么我们不去联合星狂和风杨他们的敌人,既然他们不肯合作,我们就帮他们的敌人来打败他们,不是更好吗?”巴蒂思考了一下说道。
  “呵呵,他们的敌人不论怎样都要跟他们交战的了,我们何必插上一脚,消耗自己的兵力呢?让他们两虎相斗,两败俱伤不是更好吗?而且我们如果去笼络星狂和风杨的敌人的话,会让他们更坚决地为‘前进军’而战斗,到时我们使‘前进军’内部分崩离析的计划就会破产。”佛都说道。
  “二殿下几句话,顿时让我茅塞顿开。不过,看来依维斯也不是那么可怕,虽然他武功高强,不过论到政治手段的话,他还是欠缺经验,太嫩了。‘前进军’内部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居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呵呵。”巴蒂笑着说道。
  “巴蒂,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人,当初我那皇叔就是因为小看了我们才会最终导致失败的,否则以他军队的实力,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在事情没有真正成功之前,永远不要对任何事情掉以轻心,否则你以后再后悔也肯定是来不及的。依维斯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人,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对他死心塌地呢?他并非真的是全然的无知无觉,你想想看就知道了,就算依维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身边的西龙也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吧?”佛都正色说道。
  “那倒是我一时大意了。”巴蒂不禁有点自责,最近自己怎么总是喜欢不考虑周详就乱下结论的。
  其实倒不是巴蒂草率,的确形式看起来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越来越对埃南罗和蓝达雅的联军有利了。只是巴蒂没有看得像佛都那么远而已,这也是一个王者和一个将军的最大区别之一:将军看重的是某场战役的胜负,而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王者却必须要通观全局,假如其中某个环节出现了错误,即使在局部赢了很多次战役,最终也会功亏一篑,前功尽弃。
  “依我看,依维斯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知道罢了。”佛都接着又说。
  “不想知道?为什么?”巴蒂感觉自己的智商在不停下降,佛都说的话令他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坎亚的妻子吗?”佛都提醒巴蒂说道。
  “阿雅?她?”巴蒂迷惑地说道。
  “是的,情之一字,自古以来便成为许多英雄豪杰终生无法跨越的门槛。依维斯可能什么都看透,可他就是无法看透‘情’,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而‘情’就是我所找到的依维斯身上唯一的弱点。所以,假如我们最终打败了依维斯,那其实不过是他被自己身上的‘情’打败了而已。”佛都微笑着说,这也许就是他许久以来几乎不近女色的主要原因。
  “恩。”巴蒂陷入沉思,想起自己年轻时也曾经为一个女子而疯狂。当年的巴蒂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大有整个天下已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气概,并且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自己不可得到的。直到他遇到了那个女子,一切才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第一次真正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确有些东西是自己永远无法企及的,第一次觉得就算拥有整个世界又如何,假如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那个女子后来离他而去,虽然巴蒂也重新振作起来,而且随着年岁的渐增,巴蒂已经看透了很多事情,但这件事情却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弥补的痛。他从不向人提起,但却从没忘记,他突然觉得自己跟依维斯是同病相怜。
  “巴蒂,你怎么了?”佛都看到巴蒂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大为诧异,以前他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巴蒂。
  “哦,没什么,大概是最近军务比较繁忙,又太多想不透的地方,所以一时走了神,请二殿下恕罪。”巴蒂这才发觉自己在佛都面前失了态,急忙解释道。
  “别太累了,多点休息。”佛都望着这位自己最信赖的将领,发现他的鬓上又增添了些许白发,脸上也有些沧桑的神色,不禁关切地问候道。
  殿外,梧桐树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也徐徐地掉了下来,随着风在半空飘旋、打转。
 
 
 
 
第七章 两军对垒
只看该作者 66楼 发表于: 2009-01-11
 
  圣历2109年2月1日晚上,普兰斯大王子可约的军营。
  雨声渐渐的停住了,北风凛冽地吹着,吹得刚才笼罩在头上的乌云也慢慢的散开了去,吹得月亮又探出了头。树枝上残留的水滴,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就好象一个玲珑剔透的水晶球。使人不禁猜想,在这个水滴里也有一个纯净的世界,里面居住着一些美丽的精灵。
  然而,这一切在离家日久,出征在外的士兵们看来又是怎样一副凄清的景象哦!
  “想想我们离家也都有一段时日了。”一个士兵开口说道。
  “是啊!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哎!”和他走在一起的士兵说道。
  “呵呵,我也有年纪已经老迈的父母没人照顾呢。”第一个士兵说道。
  “没办法啊!现在我只想赶快打完仗,赶快回家探望他们,真不知道亲兄弟有什么仗好打的,四王子还要引外人进来,哎,反正他们争权夺利的,最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士兵。”第二个士兵说道。
  “可别乱说话,大王子一直还在为哥撒亚战败的事情生气呢,要是给他听到了,可不得了,搞不好,要杀头的。”第一个士兵急忙劝道。
  “恩,我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呵呵,这次大王子亲自出征,把归属于他的军队全部召集过来,看来是要和星狂一决死战了。”第二个士兵说道。
  “从人数上来看,我们是三个多对一个,正常来说,这次应该是我们赢才是。”第一个士兵又说道。
  “那可说不好,战争这种东西,很多偶然和突发的事故的。呵呵,那星狂号称‘狂帅’,他赢过的以少对多的仗还少吗?况且他们‘前进军’的人,几乎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反观我们,哎!有几个人真正上过战场呢?”第二个士兵说道。
  “那倒也是,不过既然上了战场,不是杀死敌人,就是给敌人杀死,没第三条路可以选择的。哎,其实我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找个地方升个火,热几口酒喝喝,反正活得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第一个士兵感慨地说道。
  “说的是。”第二个士兵随声附和道。
  他们的大王子可约可就没有这么看得开了,这几天以来他还一直在为自己军队战败的事情懊恼不休呢。
  “妈的,哥撒亚这头驴子,我怎么也想不透他为什么会蠢到不加防备冲上去送死这样的法子,妈的,就算冲到半途看人家没什么反应,也应该撤退啊!”可约怒气冲冲地对他座下的拜尔伦说道。
  “大王子息怒,现在我们还是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接下来的仗要怎么打才是,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拜尔伦起身答道,这段日子以来他一直在听可约发类似这样的牢骚,耳朵都快生茧了。不过想想自己是可约的属下,不可以表示不耐烦,只好好言相劝道。
  “过去?妈的,除了说这句话还会不会说点别的?那可是一百万大军啊!一百万,我怎么也难以相信,一百万大军就在一个下午之间全部化为乌有了。”可约倒没想到自己说这样的话也已经有很多遍了,这个世界上安慰人的话也就那么几句,其实真的难怪拜尔伦总是用那句话回答。
  “是,大王子。不过我们还有一百五十万大军,还有回旋的余地。”拜尔伦说道。
  “回旋?就算打赢了星狂,我们还拿什么兵力去跟我九弟打?他不是坐山观虎斗,占尽便宜了?都是哥撒亚的错,后来他竟然还叫士兵们全部放下兵器,妈的,就算是跟他们拼了,杀死一些‘前进军’的人,也可为我们减轻压力啊!现在好了,他自己一死了之,我们还不得不给他一个英勇牺牲的烈士名号。可丢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给我们,现在怎么办?”可约越发生气了。
  “大王子,保重身体要紧,可别气坏了自己。”拜尔伦说道。
  “算了,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还是赶快退下去帮我想几个计策对付星狂再说。”可约说道。
  “遵命,大王子,那属下告退了。”拜尔伦等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了,一听到马上抬起脚步离开了,连头都不回,好象是害怕可约叫他回来听他发牢骚一样。
  “妈的,跑得比马还快,平时办事又不见有这么快,一向都是慢吞吞的。”可约望着他的背影骂道,顿了一顿,又说道:“星狂,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四弟、九弟,你们也都别得意得太早,我可约并非是浪得虚名的。”
  杰伦在基欧临时搭起的营帐。
  从阿玛兰塔出来之后,杰伦的大军一直在不停地前进,每天都要换一个地方。一路上他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来自基欧的阻力,就算遇到了,也是些小股军队,根本不可能对杰伦的大军构成威胁。沿途还有很多小军官或者地主闻风过来投靠他,所以杰伦军队非但行军的速度很快,就几天时间,他们离阿玛兰塔已经有四百里之远了。连声势也一日一日地增大起来,军队士兵的总数现在已经足足有六十万了,现在即将要进入基欧的中心地带,同时也是杰伦的死敌--基欧二殿下沃尔根的大本营哥本尔根。
  “兵团长,又有一个小军官带着他部下几百个士兵来归顺我们。”马尼罗兴冲冲地跑进杰伦的帐篷说道。
  “呵呵,很正常,我早就说过了,很多事情一旦有人开始做,其他人就会跟着做,人们一般都有一种一哄而上凑热闹的癖好,现在我们就是如此。”杰伦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仿佛这一切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根本就不能令他激动。
  其实,杰伦之所以会显得如此不在意,大部分原因在于他的经历。当初梅里安家族在基欧是除了皇族之外最显赫的家族,每天慕名而来拜访的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达官贵人,豪门富商,这些人是来求得庇护的;也有些是无官无职的,他们主要是希望借助梅里安家族的名声,而求得一官半职,或者不得已退而求其次,弄几个钱回去。而且,在那个时候,即使得不到什么直接的实惠,能进入梅里安府邸本身就是一种荣耀,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但是,后来,当梅里安家族受到沃尔根迫害的时候,先前那些人一个个都不见了,没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做一点事,或者哪怕是说一句话。而杰伦经过这次巨变之后,已经可以说是看破人情了:今天这些人来投靠自己,说不定明天他们见到沃尔根得势,又跑去投靠他了。
  杰伦这样想也有一定的道理,毕竟人大都是趋炎附势的动物,但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沃尔根的残暴不仁,已经使他们忍无可忍了。
  “他们来投靠我们总是好的,形势对我们越来越有利了。呵呵。”马尼罗有时也喜欢将事情往好处想。
  “形势这种东西是很难说的,有时跟结局好坏完全无关,这些人大都是些墙头草,见到那边形式好,就去投靠那一边,我们要打败沃尔根,靠他们是很冒险的。”
  “兵团长,我们的军队就要和沃尔根的军队直接对话了,你有什么打算?”马尼罗被杰伦浇了一头冷水,马上转移话题说道。
  “打算?我只有一个打算,就是打胜仗。”杰伦冷冷地说道。他不明白马尼罗为什么老说这些无聊的问题,老问这些废话,又不是第一次打仗,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他难道还没弄清楚吗?
  “哦,最近有谣言‘前进军’内部出现一些问题了,对此,将军又有什么看法呢?”看来马尼罗还是依然没有醒悟。
  “目前我们只需要考虑怎样打败沃尔根就行了,就算‘前进军’土崩瓦解又如何?只要我拿下了基欧,我还怕天下没有我立足之地?而且只要依维斯还在,‘前进军’就不会垮掉的。”碰到这样好问的人,杰伦也无可奈何,只好皱了皱眉头,苦口婆心地答道。
  哥本尔根,沃尔根殿内。
  “二殿下,饶命啊!饶命啊!二殿下。”一个太监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嘿嘿,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你。”沃尔根冷笑道。“只不过想砍掉你的两只手,让你下次注意点罢了。”
  “二殿下,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奴才该死,请二殿下饶过我这一次吧!”
  “哭,是没有用的。”沃尔根挥了挥手。“我的兴致全都给你坏掉了。”
  几个侍从打扮的人走进来把跪在地上的太监连拉带抱的拖了出去,据说,从此之后那太监便没有再出现在这个宫殿上,也不会再打破任何东西了。
  有人说,沃尔根确实是命令侍从砍掉他的双手,只不过砍完之后不准别人帮他包扎,而太监昏迷过去,自己也无法包扎,就这样血尽身亡了而已。
  “二殿下,杰伦的军队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估计明天他们就要来到我们城下了。”沃尔根的老师比灵顿说道。
  比灵顿是唯一能说服沃尔根的人,而且沃尔根之所以能拥有争夺皇位的实力,一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采用比灵顿的计策。
  “来得正好,我还没去找他呢,他倒找我来了,嘿嘿。”沃尔根冷笑道。
  “不过,二殿下,我觉得我们还是避而不战、死守城池为好。”
  “为什么?我真后悔当初没斩草除根,让杰伦逃了出去。”沃尔根愤愤地说道。
  “‘前进军’现在气焰十分嚣张,而且听说基欧国内也很多人去投靠他们,形势并非对我们非常有利,假如我们死守的话,他们想要打赢这场仗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而且他们长途跋涉的,我们只要稍微拖他一拖,他们军粮用完,逼之无奈就不得不退军了。”比灵顿条条有理地分析道。
  “老师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这次被人欺到眼皮底下了,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已经决定了,只要他杰伦敢来,我就要带兵出去跟他一决高低。”
  “二殿下,不要只是逞一时意气之勇。” 换了第二个人这样对沃尔根这样说话,恐怕就算有十颗头颅现在也全部不长在脖子上了。
  “老师,你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你不知道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吗?嘿嘿。” 沃尔根胸有成竹地说道。
  “有多少个人说过类似的话,最后却死在别人手里的。”比灵顿口中没说,心里却暗暗叹息道。
  圣历2109年2月5日下午2点30分整,星狂跟正在前进的“前进军”骑兵听到一阵阵马蹄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抬起头远远望过去,灰尘也越来越浓,好象被风吹动的云朵一样在慢慢地飘了过来。
  “又要开始战斗了。”星狂望了望手中的刀说道。“这把刀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敌人的血了。”
  “团长,现在怎么办?”维拉问道。“是不是让我带十万个弓箭手埋伏在路边?”
  “哈哈,你以为每次都那么好赚,每个人都像哥撒亚那样‘勇猛’啊?”星狂不禁笑了起来,这个维拉,怎么就不明白再好的计谋用多了也变得差了,况且上次主要是运气奇好罢了。
  “那这次怎么办?”维拉忍不住有点脸红,尴尬地问道。
  “这一次是避无可避了,也不用埋伏了,你就带十万弓箭手列好队,一看到对方出现,就射过去。等一下可能就看谁射箭射得准,谁射得快了。”星狂答道。
  “遵命。”维拉于是带着十万弓箭手排好阵势等着可约的军队出现。
  “奇怪,怎么马蹄声几乎听不到了,而灰尘也越来越小了。”等了大约一个小时之后,维拉终于不耐烦地策马过来问星狂道。
  “妈的,看来你的哥哥也是个狡猾的家伙。”星狂说着望了望他身边的菲雅克,眼神里的神色好象是对他说,同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你怎么头脑比可约简单那么多的,怪不得你会输给他。
  “可约是狡猾点,否则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忙。”菲雅克给星狂鄙夷的眼光盯得实在有点受不了,申辩道。
  原来另一边的可约看到这边的灰尘和听到马蹄声,正准备率兵冲过来的时候,身旁的拜尔伦立刻阻止道:“那个星狂诡计多端,我们这样冲过去恐怕又会中他的圈套。”
  “依你的看法,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可约问道。
  “最好是列好阵势在这里等他出现。”拜尔伦说道。“先在阵前摆十五万弓箭手,只要星狂敢贸然冲过来,我们就给他来个措手不及,让‘前进军’也尝尝当箭靶的滋味。”
  “好,就听你的。”可约觉得拜尔伦的话有点道理,而且自己实在没有兵马可以用来冒险了。
  于是两边不约而同选择了停止前进,等对方出现的策略。
  “现在怎么办?杀过去吗?”维拉问道,他自己认为以星狂的心性应该会选择杀过去的。
  “杀过去?不要只有意气之勇,也不用脑筋想想,现在他们停下来是为了什么?又不到日落时分,不可能这么早就搭起营帐休息,无缘无故停下来,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像我们一样也摆好弓箭在那里等待。我们现在杀过去,岂不是自找死路吗?别看我平时打仗好象只是一味强调进攻,实际上我也是懂得退避的道理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混到今天?”星狂说道。
  “那就这样一直等下去吗?”维拉问道。
  “当然不是,吩咐士兵们搭起帐篷做饭就地休息。”
  “搭起帐篷休息?那也太冒险了吧?”维拉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这样比进攻岂不是还要危险?
  “哈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称为‘狂帅’吗?就是因为我够狂。就地休息,我料可约也不敢攻过来。”星狂说道,实际上他另有一番打算。第一,两军相距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可约的军队冲过来的话,自己的军队还有一段准备时间;第二,士兵们也知道前面有敌人,所以即使是就地休息,也不敢过于放松,毕竟没有谁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第三,星狂还是觉得,可约不敢冲过来,因为等自己一方出现等得越久的话,便越会觉得星狂这边的人也象他们一样拿着弓箭在等着他们出现,就越是不敢冲过来,毕竟他们短期内是不会忘记哥撒亚的教训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嘛!
  “可约王子,他们那边好象升起了炊烟。”一个士兵跑过来报道说。
  “妈的,不会吧?真有那么狂?”可约抬头望过去,果然见到不远处炊烟袅袅的升了起来, “拜尔伦,他们好象是搭起帐篷,在准备吃饭休息了,现在要不要冲过去,趁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可约有点摸不着头脑,便问拜尔伦道。
  “说不定他们并没有把弓箭手撤下,而是故意用炊烟来引我们出现,上次他们对付哥撒亚的时候还全军趴下呢,王子,我看还是不要的好。星狂这人粗中有细,实在不可小窥。”拜尔伦垂头答道,心想星狂你休想这样赢了我们,我们不会中你的计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傻等下去?”
  “当然不是。”
  “那全军休息?”
  “也不是。”
  “我靠,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到底我们该干什么?”可约怒道。
  “让那十五万弓箭手继续等下去,其他的人就地造火做饭。”拜尔伦最后说道。
  就这样双方都不主动进攻,僵持了很长一段时日。
 
 
 
 
只看该作者 67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八章 诱降
 
  杰伦营帐。
  出于避免受到敌人偷袭的考虑,杰伦每一次命令大军停下来休息的时候,都会先派探子到四周打探,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杰伦便可以马上知道,早做准备。这不,军队刚刚扎好营,杰伦自己也才洗了一把脸,马尼罗就走进来报告说: “兵团长,探子回报,从哥本尔根出来了一支军队正朝我们的方向逼近过来,看旗号好象是沃尔根亲自出动,大概还有三、四里远的距离。”
  “来得正好,省得我们再跑那么远去找他。命令全部士兵上马,准备跟沃尔根军队决战。” 杰伦笑着说道,同时心里想,终于,终于可以报仇了。
  马尼罗出去一会之后,‘前进军’的士兵们就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
  “兄弟们,出发!”杰伦挥舞着手中的刀,说道。
  实际上,他们几乎不用再走了,沃尔根的军队离他们的队伍不超过七百米的距离。
  两军正式交战之前的对峙,自古以来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山崩地裂,喊声震天;另外一种则是像现在这样,安静,绝对的安静,静得几乎听得见双方士兵的心跳,静得连一颗纽扣掉在地上都听得见声音。
  一种为自己一方而血战到底的神圣感觉、一种用对方的鲜血来染红自己的战袍的感觉不约而同地在双方的心里升起。
  “杀!”当两股强大的杀气互相交缠着、各自膨胀到极点的时候,这个战场上用得最多的字就不可避免的要从双方主帅的嘴中蹦出,并且接着便要借助士兵们手中的枪和刀得到实行。
  杰伦身先士卒地冲了过去,在他以前参加过的所有战役中,他从来不曾如此冲动。尽管他心里早就深深地明白到身为主帅,最忌讳的就是过于冒进,主帅是一个军队的总枢纽,总枢纽一旦出了事,后果将会不堪设想。只不过,当他看到沃尔根阴沉的笑脸的时候,长久以来压积在心里的莫大仇恨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全部爆发出来。在这个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出惨死的亲人们临死前在大火中挣扎、哀鸣的情景。他象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冲了过去,他要砍下那个可恶的头,狠狠地撕下那张恶毒的笑脸。
  “兵团长,不要冲动。”本来骑着马跟他并排的马尼罗想要阻止他,可惜已经太迟了,马尼罗只好跟在后面冲了出去。
  军中两位最高领导人都冲了过去,自然而然,周围的士兵们也都边大声呐喊边跟着压过去。
  “后退者杀。”对方也没有闲着,沃尔根大手一挥,催促自己的士兵们前进。然后又在前去交战的士兵后面排起了一队弓箭手,吩咐他们谁要是敢临阵脱逃不用等命令了直接就一箭射死。这招果然够毒,怪不得他敢于在他老师面前夸下海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的士兵们本来大都有点害怕“前进军”,但在他的这种举动之下,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向杰伦的军队涌了过去,惟恐落后一步,被人射死。
  两队人马正式交战了!就像狂风纠缠着暴雨,双方士兵纠缠在一起。大刀举起来又砍下去,举起来又砍下去;长枪凶狠而又不失灵活的左挑一挑,右刺一刺。地上的鲜血越来越多,尸体也慢慢地堆积起来,可是没有一个“前进军”的士兵会后退。投身于战斗之中的士兵们仿佛都听到有某种韵律,某种正好切合内心律动的韵律在流动。他们眼中都流露出贪婪的色彩,一种对血液的渴望,想看到对方的鲜血奔涌而出的热切心情甚至使怕死使人的求生欲望一时之间趋于消亡的状态。
  凭着一股狠劲,再加上作战经验也比对方的士兵好,在开始不久的一段时间内,虽然人数上比对方要少,‘前进军’竟然暂时取得了一定的优势。不过这种优势随着时间的推进,越来越微小了,毕竟到了真正贴身搏斗的时候,人数少一点无论怎样都是要吃亏的。而且,“前进军”以往之所以总是能够无往不利,不仅仅是靠临场的勇猛,还有另一个原因是对方总对“前进军”感到恐惧,因而放不开手脚。然而,现在,对方已经“不敢”害怕“前进军”了,因为,退却一定会被乱箭射死,只有打败“前进军”,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失去了理智,杰伦红着眼睛,只顾一个劲地朝沃尔根的方向杀过去,甚至忘记了自己也可能受伤,忘记自己可能被人一枪捅死、一刀砍死。他现在只知道自己每杀一个士兵就会多接近沃尔根一点,就可以离报仇雪恨近一点,再近一点。是的,报仇,他心中除了报仇再没别的念头。他在不知不觉地陷入一个一旦进入就无法脱身的旋涡,他感觉自己周身乏力,但是他手里的刀却没有停下。一刀,又是一刀,他依稀看到周围的士兵在不停的倒下去,但又不停地凑上来,像海浪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后浪推着后浪,仿佛永远也不会休止。他感到自己象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就快被这些海浪打翻、打沉,就快要被淹没了。
  “中!”他抬刀砍中了一个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激射到他的脸上,热乎乎的,有一种小时侯妈妈在冬天时用热水浸过的毛巾给他洗脸般的感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脸上的血迹。
  “妈妈!”杰伦忍不住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而那士兵的瞳孔慢慢扩大、发散,一脸惊讶的神色,仿佛不敢更不甘心相信自己即将要死去的事实,慢慢地倒了下去。
  “妈妈!”杰伦又大叫一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空中漂浮着,漂浮着,象一片秋风中盘旋的叶子,毫无着落,他拼命想抓住点什么,可是他发现他什么都抓不住。
  “兵团长!”朦胧之中,杰伦好象听到马尼罗这样喊道。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营帐内,依维斯、西龙、坎亚正在商量军事。
  “依维斯,前方传来消息,杰伦战败;星狂则在和敌军耗着,双方暂时都没有什么大动作。”西龙说道。
  “什么时候的消息?”依维斯急忙问道。
  “刚刚,白木跟我说的。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派兵去救杰伦,至于星狂他虽然为人浮躁,但现在他还没遇到真正的对手,应该不用我们担心。”西龙说道。
  “恩,坎亚,我们有什么兵马可以立刻派过去救援杰伦的?”依维斯问道。
  “依维斯,我们的军队分居四方,一时之间也难以召集,而总部的兵马则要镇守住这个山头。所以我想我们目前派不了兵去救援。”
  “那你的意思是让杰伦自生自灭?”西龙诘问道。
  “也只好如此了,况且我们鞭长莫及,就算派过去也不一定来得及帮杰伦解围。”坎亚答道。
  “不行,我们不能眼看着杰伦孤立无援。依维斯,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派兵过去。”
  “恩,是的,坎亚,你说怎么办?”
  “我们最多只能派五万兵马过去。”坎亚见状只好说道。
  “那就派十万兵马火速前往救援。”依维斯说道。
  “可是,依维斯……”
  “坎亚,不用多说了,总部少点人也不会有事,西龙,派兵的事情你去筹办吧!”
  “好的。”西龙说着瞪了坎亚一眼。
  星狂帐内。
  “星狂兵团长,这大半个月来,我们尽呆在这个鬼地方,几乎动也不动,我实在受不了拉,而且我的粮草即将全部用光了,到时我们就不得不撤军了。”菲雅克对星狂说道。
  “你着什么急啊?你要是那么厉害自己冲过去,粮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用光了自然会有,我们‘前进军’家底还是很厚的,那像你啊?就那么点积蓄,还想学人家打仗?还想统治整个普兰斯?四王子,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星狂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实际上他也颇感郁闷,连日呆在这个地方,对方不进攻,自己暂时也不敢贸然挥兵前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是毕竟还没有实行,不过一看到菲雅克那副样子,他便禁不住要装装样子,逗菲雅克更加着急,取笑取笑他。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来就是为了打仗,不是为了在这里欣赏风景。况且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闷都闷死了。”菲雅克红着脸说道。
  “我知道了,看来四王子是嫌这里闷,嘿嘿,哥撒亚的‘美人儿’这么快你就厌烦了?”说着星狂走上去拍了拍菲雅克的肩膀。
  “星狂兵团长,你……”菲雅克听到星狂这样说话,一时不知道答什么好。“算了,我还是告退了,星狂兵团长,有什么消息再告诉我。”
  “恩,恕不远送了,四王子走好。”星狂捋着胡须望着他的背影道。
  “维拉,最近士兵们操练得如何?”星狂转过头问道。
  “士兵们操练状况还可以,不过……。”维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过什么,快说。”
  “士兵们离家千里,以往有战争或者行军的时候,因为繁忙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去想事情,现在一停下来,整天无所事事的,思念家乡的情绪便越来越浓了。”
  “停了这么久,也该动一动了,妈的,我这副骨头十几天没有活动,也快生锈了。”星狂说道。
  “不知道团长有什么妙计?”维拉最近觉得想东西的事情该留给星狂,反正自己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不如乐得清闲。而且随着他跟星狂相处的时间越久,他便越对星狂佩服得不得了。现在维拉打心眼里觉得这个家伙虽然时不时便要爆几句粗口,有不太文明的嫌疑,但实在是一个自己怎样也无法望其项背的军事天才。
  “呵呵,如果我说等待也是妙计一部分,你相信吗?”星狂笑着说道。
  “相信,当然相信。”维拉说道。
  “这样都相信?你不是吧?那要是我叫你脱下盔甲冲过去跟可约拼命,并跟你说这就是我的‘妙计’的一部分,你还相信吗?你会这样做吗?嘿嘿。”星狂不怀好意的阴笑道。
  “只要团长需要,叫我做什么都行。”维拉拍拍胸膛,大声说道,内心想星狂一定是在开玩笑逗乐子。
  “好,我就等着你这句话了。”星狂大笑道。
  “不是真的吧?团长,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呵呵。” 维拉尴尬地笑了笑,又再次感到自己的智商严重不够用,而且隐隐觉得有点不大对头。自己刚才那样说好象是在把头慢慢放上了绞架台,然后前来执刑的郐子手问自己想不想死,自己竟然回答说:有需要的话,我就去死。这不是傻到彻底吗?
  “军中无戏言,你当了这么多年将军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星狂很开心看到维拉进入了自己的圈套之后一副又是无奈又是无辜的表情。
  “是,不过团长,我可以问问理由吗?”维拉口中说道,心里却叫苦连天:妈的,你这么无厘头,我怎么知道你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维拉,你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星狂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
  “保家卫国。”维拉这次学聪明点了,又拍拍胸膛说道。
  “不是说这个。”星狂正准备听到自己最想听的那四个字,不料维拉竟然不上当。
  “英勇杀敌。”维拉又说道。
  “维拉,那你知道在这样的大冷天,有一个夜晚,突然要你赤条条站在外面吹风会是什么感觉吗?”星狂脸色一沉说道,既然诱骗不成,只好实行大官对付小一点的官经常用的方法--威逼了。
  “报告团长,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维拉垂头丧气地说道,心想: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聪明,这就对了,那你还想问我理由吗?”星狂得意地捋着胡须说道。
  “想。啊,不,不想,不想。”维拉说道,同时内心想:叫我去死都不让我知道理由,这是什么世界啊?
  “恩,今晚,我们就要出动全军去把可约杀个片甲不留,你现在就去跟士兵们宣布这个消息,同时,你还要告诉他们,今晚所有的人除了带刀、枪、弓箭之外,其它的什么都不能带。”
  “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带?”
  “就是说不能戴头盔,穿衣甲。”
  “不是吧?”维拉刚才还以为星狂是特意捉弄自己,让自己什么不穿盔甲就上阵杀敌,没想到原来是所有的士兵都要这样。
  “就是如此,别废话了,快给我出去吩咐士兵们做好准备。”
  “是。”维拉不禁暗暗叫苦:出风头的事情星狂自己一个人都做完了,吃力不讨好的便让我来扛,现在出去跟士兵们说不能戴头盔、穿衣甲,然后还要他们去冲锋陷阵,不是给人骂都骂死了?
  维拉慢腾腾地来到操练场,召集全体士兵之后,站在阅兵台上,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巴。正准备宣布消息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有个问题还没有弄明白,那就是该叫台下的人为士兵们还是战士们,还是用别的什么称谓。假如称为士兵们的话,显得很疏远,而且太普通了,几乎每个将领都是这样称呼士兵的,显示不出自己的风格;但如果用战士们的话,现在又不是在战场,虽然是即将要上战场,但毕竟不是在战场,这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喂,快说啊!”
  “呆在那里干什么?”
  台下的士兵见到维拉静静地张开了嘴巴好久都没有合上,纷纷发表意见表示自己的不满。而且大概是维拉平时的形象过于大众化,过于平易近人,士兵们大都对他没有丝毫的敬畏之情。所以以上两句已经算是最文雅的讲法,还有的士兵是这样说的: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妈的,老子刚操练完,还没来得及上个茅房,又急急忙忙召集我们过来。”
  “朋友们。”犹豫了很久,维拉终于想出了最符合自己形象和语言风格的三个字。说完之后维拉如释重负,为自己鼓劲说,第一步我已经走得相当完美了,以后的更难不倒我了。
  “今晚我们就要出发去跟可约一决生死了,朋友们,有没有信心啊?”维拉接着说道。
  “有。”士兵们说着大笑起来,大部分人心里都在想,这一定是在开玩笑,不然星狂不会让维拉出来说话,因为每次即将开战的时候都是星狂自己出来煽动。大概这是星狂的鬼主意,要给平凡的生活增加一点新意、增加一点刺激。
  “朋友们,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今晚我们要轻装上阵。”
  “是不是上阵不给带水壶啊?那可不行,要是杀人杀累了,口又渴,总不能叫我喝对方的血吧?”有士兵尖声说道,其他士兵们听到了一阵哄笑。
  “水壶当然是不给带的了,不过还有别的东西不给带,不许戴头盔也不许穿衣甲。换句话说,就是只能带刀,穿几件贴身的衣服,其他的东西都不能带。”维拉苦着脸说道,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却要让他来说服其他人,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
  “那要不要带夜壶?”又有士兵嚷道,其他士兵又是哄然一笑,很明显,他们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朋友们,我不是在开玩笑,刚才我听星狂兵团长说的时候,自己也不大相信,不过现在我知道,这是真的。”维拉继续说道。
  “哈哈,对对对,我们也都知道是真的。”维拉不知道他越说是真的,士兵们便会越觉得是假的。
  “朋友们,你们别笑,我真的不是骗你们的。”
  “哈哈哈。”台下士兵们都笑得前俯后仰的。
  “星狂兵团长来拉。”有士兵高声嚷道,全场的士兵“刷”的一声全都望了过去,以为星狂又带了什么好玩或者好看的东西。
  维拉也看到了,急忙走过去,说道:“团长,你总算是来了,快点上去给朋友们,啊,不是,是给士兵们说几句,我实在无法令他们相信我说的一切是真的。”
  “这点小事都办不了,以后我怎么放心让你干大事啊?没前途。”星狂笑嘻嘻地说道,他倒不是责怪维拉,只不过是开句玩笑罢了,其实这种局势早就他的意料之中了。
  “是,是,是,请团长上台。”维拉象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已经没空去分辨星狂说的到底是真讽刺还是假揶揄。
  “兄弟们,我以第一军团长兼东部兵团长的身份做证,刚才维拉说的都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假,大家还是赶快回去准备吧。还有谁笑得出来的可以留下来继续笑。”星狂脸色严峻地说道。
  听了这话,刚才还吵吵闹闹的操练场立刻就变得鸦雀无声了,每个人心中都知道这一次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死了,这次。”散场后有士兵议论道。
  “那也不一定,弄不好他又从那里搞来了一些天兵神将,约好了我们一开战,天兵神将就认准穿盔甲的人杀。”另一个士兵答道。
  第二个士兵说的这一句话,也成为了战前星狂阵中所有士兵心中唯一的信念。当然,他们不是相信有天兵天将相助,而是相信星狂又在那里埋伏了一大支弓箭队,随时都可能会“腾”的一声便站起来射杀对方。毕竟,无论怎样,人还是喜欢往好处想多于往坏处想的。
  可约帐内。
  “拜尔伦,难道我们就这样跟他们耗下去?”可约说道。
  “依下臣所见,那星狂最终必定先熬不住,而主动来进攻我们。”拜尔伦胸有成竹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可约陡然觉得拜尔伦最近好象越来越高大威猛了,而自己则有一种变得有点对他惟命是从的感觉,最奇怪的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星狂的军队长途跋涉,长此下去,士兵们思乡心切,军心必定有所浮动,越拖得久,他们就越会处于劣势。”拜尔伦分析得倒算是入情入理的。
  “最可恨的还是我那四弟,居然引外人进来,要不然我们今天哪里用在这里吹风淋雨的,普兰斯的江山早就是我可约的了。”可约恨恨地说道。
  “从某个角度来说,四王子跟星狂在一起更会激起我们的士兵们对他们的怨气,实际上是帮了我们。”
  “为什么?”可约不禁大为迷惑地问道。
  “大王子,你想想,四王子他引外敌入侵普兰斯,就使这场战争的性质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本来你和四王子之间的战争只是一场内战,说得更贴切点是兄弟阋墙之争,即使胜利了也未免要落人口实,惹人闲话。但现在就不同了,我们变成了举兵对抗外敌,保家卫国,明显更容易引起士兵们的共鸣和支持。从这点看起来,我们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
  “说的太对了,我没白给你俸禄。”可约不禁喜逐颜开地说道。“不过,我们一百五十万大军,拉到这个荒山野岭来,消耗也挺大的,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恐怕很难维持。”
  “这个也请大王子放心,我们在消耗的同时,对方也在消耗。而且正如我前面说过的,我们是在本国的土地,而星狂他们离乡别井的,路途遥远,四王子虽然也储存有一定的物资,但还是远远不够用。他们的物资就要从‘永久中立之地’运过来,如此一来,他们的消耗实际上比我们大多了。所以假如我们的物品都不够消耗的话,恐怕他们早就饿死了。嘿嘿。”拜尔伦得意的奸笑道。
  “看来他们不会这样跟我们一直耗下去了,哈哈。”可约终于明白了拜尔伦一直力劝他停留在此地的原因了,那就是等对方耗不下去主动出击,一举歼灭他们。
  “大王子英明。”拜尔伦拱手说道,同时嘴角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
  “兵团长,你终于醒了!”杰伦一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关切地对他说。
  “我这是在哪里啊?我死了吗?”杰伦疑惑地问道。
  “没有,你没死,兵团长,你在大营里。”
  “哦,马尼罗,是你啊?发生了什么事?”杰伦终于恢复了大部分的神志,不过他只知道自己大喊一声“妈妈”之后,就一直昏睡着,至于在他昏睡的时候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
  在那深沉的睡眠中,他梦见自己一直身不由己地向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光圈飞去,他想喊:“不”,可是他的嘴巴却不受他意志的控制,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在动,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响。
  后来,他在朦胧中好象看到了他的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妹妹,他们又回到了他们的家。依旧是那么愉快,阳光温柔的抚摩着树叶,从山上引流下来的一股清泉“汩汩”地从家里的凉亭附近流过。小时候,他总是很顽皮地把小便拉在小溪上,他爸爸屡次教诲,他都不肯改掉这个习惯,因为那时他觉得很有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有趣其实就是做一件事的最大理由。他就这样梦着,几乎在梦中游遍了童年时玩过的每个角落,踏遍了以前踏过的每一寸土地。
  再后来,他看见他们一家人都扭曲着脸在火中痛苦的呻吟,火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的他听不见家人的声音,那火焰也幻化成一张脸,一张罪恶的脸,那便是沃尔根的脸。跟着他便惊醒了过来。
  “兵团长,你在战场上受伤了,士兵们和我拼死将你救出来,现在已经是你昏迷的第五天了。我们输了,输得很惨,六十万的军队,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大部分兄弟身上还挂了彩。我们现在是在一座山上,除了居高临下死守住这里,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了。”看到杰伦已经清醒了,本来马尼罗应该很兴奋才是,这么多天以来,他不就是一直在等着杰伦醒过来吗?但是一想到形势是如此不利,他又实在兴奋不起来。
  “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来。”杰伦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沃尔根的军队呢?”
  “他们伤亡人数比我们多,据说大概有六十多万,但是他们毕竟在人数上比我们多出很多,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攻打我们,好在兄弟们齐心协力,没让沃尔根得逞,一次又一次地把他们逼了下去。”
  “那就好,呵呵,不死就有希望。扶我起来,我要去外面看看。”杰伦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兵团长,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养好身体之后,再出去看也不迟,而且现在沃尔根的军队暂时停止了进攻,士兵们也都在休息呢。”马尼罗看到现在的杰伦一副如此憔悴的样子,对比起大战之前精神抖擞生灵活现,想席卷基欧成就霸业的那个他,简直是天差地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类似兄弟之间的情感。
  “不,我要去看看兄弟们。”杰伦固执的说道。
  “那好,你披好这件大衣,我扶你去。”
  杰伦靠在马尼罗的肩膀上,一步一步地走到帐篷外。
  除了站岗的一些士兵之外,其他的士兵们东歪西倒地睡在一起,身上的盔甲都布满血迹,可是手里却还紧紧地握着兵器。山风轻轻地吹着他们夹杂着草叶、灰尘、沙子的乱蓬蓬的头发。山上几乎看不见一块石头,因为那些石头都已经给士兵们当作攻击敌人的武器了。草皮也被踩得一塌糊涂,泥土裸露出来,隐约还可以看见里面的草根,证明上面曾经长过草。一切都显得很苍凉。
  “兵团长好。”一个站岗的士兵走了过来,问候道,眼角流露出一丝高兴的神色。
  “恩。”杰伦微微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兵团长,回去吧!”马尼罗说道。
  “哎,都是我的错。”杰伦心酸地说道。
  “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兵团长,你不过是一时冲动,才会遭受挫折,我们依然有挽回的机会。”马尼罗安慰道。
  “我倒不是担心没有挽回败局的希望,只是为了自己一时冲动,牺牲了那么多兄弟的生命而难过,本来我们不必如此的。”
  “兵团长,蓝达雅长老木本刻求见。”一个士兵走过来报告道。
  “请他过来这里。”杰伦挥了挥手对士兵说道。
  “蓝达雅长老木本刻?现在沃尔根把我们团团围住,几乎连只蚂蚁从山下爬到山上面来,都要被刺上几十枪,砍上几百刀。他怎么能上得来?”马尼罗十分诧异地问道。
  “你忘记蓝达雅人是学习魔法的吗?飞上这里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杰伦说道。
  “倒是属下一时糊涂了,不过他现在又来干什么?”
  杰伦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心想,马尼罗毕竟是马尼罗,这么久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不过也难得他对自己倒是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
  “兵团长,一向可好?上一次我们蓝达雅的使者拜访你的时候,回去说你龙精虎猛的,怎么数日之后就成了这副模样。呵呵。”蓝达雅长老一见到杰伦就笑呵呵地说道 “是啊,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蓝达雅人无处不在,我到那里你们就跟到那里,我和蓝达雅人可真是有缘啊!”杰伦听出木本刻语中带刺,便不客气地回击道。意思是蓝达雅的人都像跟屁虫一样。
  “想不到兵团长如此口齿伶俐,呵呵,在下自愧不如。”木本刻本想趁机嘲笑一下杰伦,想不到反倒被他骂了一顿,只好尴尬地说道。
  “那里,那里,长老今次前来有何贵干啊?”杰伦故意问道。
  “实不相瞒,今天我是前来救兵团长你的。”木本刻说道。
  “救?难道长老不学魔法倒改行做医生了?不过我并没有生病啊!”
  “将军真会开玩笑,实话说了,我这次来仍然是要跟将军谈谈联盟的事情。”木本刻见杰伦无论怎样也不会说起联盟,只好自己主动说道。
  “上次我不是回答了吗?难道长老还有疑问吗?”
  “兵团长不觉得上次跟这次有所不同了吗?呵呵。”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啊,谈话的对象虽然变了一半,可是内容却没变,还有什么不同?”杰伦反问道。
  “形势不同了,现在兵团长很需要我们的帮助,正好,我们也愿意提供帮助,不知道兵团长意下如何?”
  “当然,假如你们能帮我统一基欧,我杰伦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欢迎的,不过你们用什么来帮助我呢?”
  “粮草,必要的话还有军队。” 木本刻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对自己说:这个人啊!说得好象自己立场由来就很坚定一样,上次使者来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军队,哪里的军队?假如是埃南罗或者蓝达雅的军队,那也太遥远了。”
  “这个兵团长你就不用担心了,总之,我们办事,你放心。”
  “那好,合作愉快。”
  “兵团长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那我也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哈哈哈。”木本刻说完便离开了。
  “兵团长,上次你不是坚决不合作吗?”木本刻走了之后,马尼罗便问道。
  “上次是上次,形势不同了,做一个合格的将军,一定要先学会审时度势才行。”
  “呵呵,可是你不是说只要依维斯还在,‘前进军’就是天下无敌的吗?怎么现在却要背叛他?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上次你说的‘前进军’内部不和的传言,其实我也早有耳闻,正所谓空穴来风,事出有因,这件事情至少有几成是真实的,才会越传越广。而我们的军队虽然已经距离总部很远了,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到一些影响,假如我再坚持不跟蓝达雅他们合作,最终恐怕只有一个结局了,那就是自取灭亡。所以目前我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放弃依维斯,因为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有危险,而且即使他失败了,他还可以东山再起。而我不行,我已经失败过一次,再也经受不了另一次的失败了。”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杰伦不禁有点气喘吁吁。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九章 复仇之火
 
  尽管战争的阴魂已经笼罩着整座山,可是,当夕阳映照在这里的时候,远远望过去,层层叠叠的山草汇成了一片绿色的海洋,仍然不失为一片美丽的景色。就连沃尔根这样的人,也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比灵顿一起出来散步,抬头望望山上的景色。
  “老师,我说得没错吧?杰伦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沃尔根兴高采烈地说道。
  “王子英明,倒是我一时糊涂了,不过,毕竟我们还没有把杰伦杀死,他还有三十万军队呢。”比灵顿答道。
  比灵顿的确是想不到沃尔根的方法,因为他还不够狠,他更没有想过人可以这么狠,但其实,这个世界上像沃尔根一样狠的人为数不会很少,不过像他一样狠而且又拥有一百五十万个士兵的人就少见了。
  “不足为虑,他们被我们困在这座山上,早晚会饿死在上面,现在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不过多做一点准备,不要过分乐观总是好的。”
  “哈哈,老师就不要多虑了,那杰伦只是个浪得虚名之辈,一看到我就什么也不顾,向我直扑过来,徒具匹夫之勇。真不明白以前我的那些军队怎么会输给这种人。”沃尔根大笑道。
  风越来越大,把沃尔根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然后又传了回来,让人不禁觉得,在那遥远的地方,还有另外一个沃尔根,而且一样也在大笑。
  圣历2109年2月17日凌晨1点整,可约军营里站岗的士兵在沉睡中被一阵马蹄声惊醒过来。他揉了揉有点睁不开的眼睛,借着篝火,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过去。当然,他什么都望不见,在这样暗黑的夜晚,即使是借着篝火,眼光能及的距离顶多也不过是二十多米。
  马蹄声越来越大,听起来也越来越象六月的暴雨打在芭蕉叶子上一样,清脆无比。除了站岗的士兵,军营里其他所有的士兵都已经鼾声如雷陷入沉睡了。长久的军营生活,已经使他们习惯了即使是听着巨大的声音也能够一直睡下去,真不知道这种习惯到底是好还是坏。
  “啊,他们要来偷袭我们了。”站岗的士兵终于醒悟过来,他急忙吹响号角。
  “妈的,半夜三更的吹什么吹,睡个觉都不安宁。”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句。
  不过,号角仍然在响,马蹄声越来越响,所有的人不可能再像在睡梦中那样迷迷糊糊了,即使是最傻的士兵也都立刻明白:敌军来袭,赶快穿上盔甲,赶快拿上自己的武器,赶快骑上自己的马,赶快列队,准备迎敌。
  只不过,留给他们准备的时间已经很少了,起码,比他们自己预测的时间要少得多。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划破了本该属于清晨的寂静,星狂的军队以令人不可想象的高速度向可约的阵营扑杀过来,士兵们都感觉到跨下的马好象比平时快了很多,而自己的手脚也比以往要灵活很多。
  “一定是星狂兵团长从那里请来了魔法师,为我们和我们的马施了法。”大部分士兵心中想道,不过即使如此,他们仍然对己方以四十万跟一百五十万进行贴身肉搏战感到胜负难卜,他们仍然存有一丝微茫的奢望:星狂兵团长一定在后面还有什么大军。
  “杀!兄弟们。”星狂大喝一声,身先士卒地冲到可约阵中,一刀劈下了来不及上马正拔腿而逃士兵的头颅,而那士兵的身体还继续向前冲了大约三米才总算倒下去,仿佛他可以不要头颅也继续活下去一样。
  “前进军”的士兵们见到自己的主帅这么勇猛,当然也没闲着,纷纷举起武器,追杀着四处奔逃的敌军。
  “王子,现在怎么办?”拜尔伦惊慌失措地问道,浑然不见他在交战以前的镇定自若,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叫士兵们上马,跟他们拼了。”可约气急败坏地叫道,他已经没时间去追究拜尔伦的责任了,不过他清楚地知道,假如现在再不拼命的话,很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了。
  “跟他们拼了。”拜尔伦声嘶力竭地嚷道。
  在拜尔伦的竭力召集下,他的士兵总算渐渐稳定了心情,不再毫无目的的四处鼠窜,有很多士兵已经骑上了马。不过,也有许多士兵在快步跑向马厩的途中或者即将骑上马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上一阵刺痛,非常痛,痛得简直不能算是痛,因为这是一种令人失去知觉的痛,一种致命的痛。在这一瞬间他们一定是会明白骑在马上跟没骑上马战斗力是有点区别的。
  “杀!”可约大声喊道,挥手让骑上马的士兵们加入了战团。
  “杀!”星狂也大叫道。他的士兵们现在都明白了团长是在冒险,拿他自己的生命和士兵们的生命在进行冒险,他们不可能再有别的援兵了,能靠的人只有自己。而他们也都知道,自己身上没有盔甲,所以一定要比对方狠、要比对方快、要抢在对方砍中之前把对方砍翻,否则自己就会有生命危险。
  “王子,我们的军队抵挡不住了。”拜尔伦喊道。在星狂的军队不要命的冲击下,可约的士兵们越来越不知道如何是好,越来越束手缚脚,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去。他觉得“前进军”好象比传说中更加凶猛,而己方的士兵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如此之不堪一击。
  “抵挡不住也要抵挡。”可约实在不甘心,一百五十万士兵,即使是遇到偷袭,也不该敌不过总数仅仅是四十万的“前进军”。
  “啊!”拜尔伦大叫一声,一个“前进军”的士兵一枪捅过他的胸膛。他张大着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他临死前,不知道他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很多时候,光靠等待是没有用的,打仗还需要别的一些东西,比如魄力,比如勇气。
  “拜尔伦!”可约大喊道,虽然他在心里已经把拜尔伦和他劝自己采用的龟缩政策咒骂了几百万遍,但在看到拜尔伦倒下去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脑海里刹时一片空白。
  刀枪在晨风中尖鸣,鲜血飞溅。
  阵中的两个最高领导人,现在已经死了一个,这使本来就已经胆战心惊的可约的士兵们更加无心恋战、节节败退。可约终于明白了,在这里继续战斗已经失去意义,自己的军队溃不成军,战斗的意志消亡殆尽,现在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逃跑,逃跑。
  “全军撤退!”可约不知道自己现在逃跑了之后还能不能重整旗鼓,但是他至少知道,现在逃不出去,就真的不能东山再起了。而在混乱的后撤队伍中,自相践踏成了家常便饭,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踩死自己人,假如有的话,踩死了多少个,他们都只知道要逃跑。
  “追!”看到可约的军队后退,维拉大声喊道。
  “两千米,如果还追不到的话,就别追了。”星狂大声吩咐道。
  十五分钟过后,留在营帐附近来不及逃跑的敌军被星狂率领的军队全数歼灭了,而维拉也带着追杀过去的人马回来了。
  “虽然沿途杀死了一些敌军,但最终还是让可约给逃了。”维拉垂头丧气地说道。
  “无所谓,哈哈,本来我就不奢望你能追到他。”星狂说道,“虽然我们这边的士气高涨,但是比可约他们跑多了几里路,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的气力都难免要比他们那边的消耗多一点,就这点来说已经很难追得上他们了。更何况可约骑的马肯定是比普通的马不知道好多少倍的马,跑起来自然比你们骑的马快多了。所以我说两千米之内还是追不到的话,就别追了,因为越追肯定会离得越远。”
  “原来如此。”维拉说道,但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不该让可约逃跑了去,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下次再要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可就难了。
  “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可约跑得了这次跑不了下次。”见到维拉难过的模样,星狂不禁安慰道。
  “呵呵,谢谢团长。”维拉心头一热,感动地说道,他可想不到星狂也会安慰别人。
  “星狂兵团长,这次我们又打了个大胜仗,哈哈。”菲雅克见到星狂和维拉在说话,便跑过来插嘴道。
  “是啊,为了四王子赶快离开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我们就不得不打仗不得不为你拼死拼生啊!”星狂意味深长地说道。
  “呵呵,星狂兵团长,你可真会开玩笑。”菲雅克也不明白为什么星狂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文绉绉的,酸里酸气的,跟他平时说话的口角实在是差太远了。
  “四王子还是赶快找个地方乐去吧,呵呵,我记得你一向的主张都是绝不‘因大失小’的。”星狂捋了捋胡须说道。最近他由于在军营里坐了十几天,感觉很无聊,于是看了一点书,认识了几个成语,开始觉得自己越来越象知识分子了。
  “因大失小?什么意思嘛!星狂兵团长,成语里只有因小失大这种说法。”菲雅克纠正道。
  “绝对不‘因大失小’不就是绝对不因为一个大老婆而失去一个小老婆吗?”星狂反问道。
  “这……。”菲雅克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心想这不是在讽刺我喜新厌旧吗?
  “年轻人,有空象我一样多读些圣贤书,认识多几个字,同时还要知道怎么样活学活用。”
  “……。”菲雅克好久也说不出话来,他开始明白为什么有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这一战,星狂率领的“前进军”大获全胜,歼灭了敌军一百二十多万。历史学家上为了概括这次大战,而生造了一个由四个字组成的成语:丢盔弃甲,而此仗也被后人称之为丢盔弃甲之役。但不知道为什么演化到现代,丢盔弃甲却成了战败的代名词,这也是很值得词语学家去研究的一个问题。
  在这一战过后,通过三天三夜的苦思冥想,维拉终于想明白了星狂为何会采用这一个丢盔弃甲的计策:第一,一副盔甲足足有五十来今重,卸掉的话,马会因为负担少而比平时跑得快很多,大大的缩短了从自己军营跑到对方军营的时间(这也正是可约和拜尔伦没有估计他们来的这么快的原因,从他们听到马蹄声到马匹闯入军营,前后不超过五分钟);第二,卸掉盔甲之后,士兵们的动作比平时要灵活而且快很多;第三,没有了盔甲,战士们的进攻会更加毫不留情,出手会更狠,因为若是不够凶狠的话,你砍人家一刀,人家给你一枪,比较吃亏的肯定是没穿盔甲的人。
  得出了这些结论,维拉又足足高兴了三天三夜。
  在昏迷后第一次醒过来之后的第四天,杰伦的身体有九分痊愈了,之所以说九分,是因为有些东西,比如流掉的血,暂时是没有办法补回来的。
  在这几天中,杰伦的军队又经受了沃尔根连续十一轮进攻,发动每一轮进攻之前,沃尔根都觉得“前进军”支持不住了,一定能把这个山拿下去,自己就要擒到杰伦,拿他来千刀万剐了。但是每一轮进攻之后,他都惊讶地发现,杰伦的士兵们好象一次比一次强了,自己的军队伤亡却越来越多。尤其是到第十一轮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士兵都不愿意往上冲了,除非是拿着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逼他们上去。但即使是如此,他们也只是敷衍塞责式的勉力冲到半山腰,很可能还没有碰到一个“前进军”的士兵,便又稀里哗啦地退了下来。
  沃尔根开始有点惊慌了。他曾经试图抓住一个士兵来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令他们不敢往上冲锋,那士兵正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便突然七窍流血而死。第二个、第三个在即将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也是如此。于是,即便是沃尔根把刀架在士兵的脖子也同样无济于事,他所有的士兵宁死也不肯说出原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沃尔根问他的老师比灵顿道。
  “我怀疑他们中邪了,也可能是这个山上的冤魂过多,所以才导致出现今天的局面。”比灵顿答道,当然,他也象沃尔根一样感到大惑不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在一般人的心中,若是对一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通常便都会归罪于冤魂之类的东西。
  “那该怎么办?总得有个对策才行。”
  “我想,请几个巫师来这里祭拜祭拜,跟这些冤魂沟通沟通的话,会好一点吧!”比灵顿以一种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心中突然想到,也许这些冤魂便是沃尔根平时杀害的那些,现在回来报仇雪恨。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三个小时之后,四个全基欧最负盛名的巫师来到这里,刚开始时,他们都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以为又可以大赚一笔了。但在他们巡视一周之后,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开口说道:这里的冤魂过于厉害,阴气过重,他们功力都还尚浅,实在不敢在这里施法,怕弄巧成拙,到时非但降伏不了冤魂,反倒会激怒冤魂,使他们变本加厉,更加肆虐。
  沃尔根一怒之下,便把他们的头都砍下来,挂在帐篷顶上,发出话来说:“有冤魂就朝着我来,别鬼鬼祟祟的。”
  而山上杰伦的士兵们同样也觉得奇怪。在这几天中,刚开始看到沃尔根的士兵们漫山遍野地从山下爬上来的时候,杰伦的士兵们也都立刻紧张起来,手里紧紧握着武器,准备着进行战斗。但是他们看到沃尔根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爬到半山腰又下去,如此往返,好象乐此不疲一样,而人数却好象一次比一次少,脚步一次比一次沉重,精神看起来也一次比一次憔悴。所以,到了后来,杰伦的士兵们干脆就坐在山顶上动也不动了,甚至有的还几个人围在一起讲笑话。
  马尼罗看到这一切也很诧异,他朦朦胧胧地觉得事情是从蓝达雅长老来过之后就开始变化的,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而当他这样问杰伦:“兵团长,你知道为什么山下的敌军冲到半山腰就下去吗?”
  杰伦第一次回答说:“也许他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吧。”
  第二次又回答说:“也许他们是在做折返跑,锻炼身体吧。”
  第三次以后,杰伦干脆笑而不答。
  马尼罗觉得杰伦笑了就表示他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者在他的笑中包含着自己问题的答案,只是自己的悟性太低了,所以领悟不到而已。他也试过装作对这件事情很不在意,想以此来刺激杰伦,使杰伦主动用非常清楚易懂的语言告诉他答案,而不是用比蒙娜莉莎还神秘的微笑来敷衍自己,不过杰伦每次开口都令马尼罗感到极端失望: “马尼罗,你去帮我拿点开水过来,我口渴。”
  马尼罗于是兴冲冲地跑出去,拿来开水,心想喝了水,润了润喉咙,总该说了吧,可是杰伦喝完开水之后,伸了伸懒腰,好象想起了点什么,又对他说:“马尼罗,我的坐骑你有没照料好?快去找些草料喂喂它,过两天我又要动用它了。”马尼罗于是又急急忙忙跑去喂马,甚至还帮马洗了澡,仔仔细细地刷了一遍,免得杰伦等一下又拿马来做文章,干完之后又眼巴巴地赶回杰伦的帐篷,心想,这次要告诉我了吧。但是当他回来之后,看到杰伦已经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于是他就坐在杰伦旁边等着他醒过来,可是等到杰伦醒过来的时候,他又叫马尼罗去帮他打个水来洗洗脸、漱漱口。
  如此一来二往,马尼罗忙得屁颠屁颠的,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熬夜,整天呵欠连连。最后他对杰伦公布答案的事情已经完全失去了希望,他只好跟自己说:“这根本就是没有什么希奇古怪的理由的事情,是我自己一时傻乎乎的,非要去探究出一个答案不可,其实问题很简单,只不过是沃尔根高兴这样做,所以他就叫他的士兵这样做。”这样一来问题马上就解决了,马尼罗又回复成为以前的马尼罗。
  杰伦昏迷后第一次醒过来之后的第六天,也即是圣历2109年2月19日,“前进军”的士兵们都已经在前一天事先知道了要杀下山去的消息。这几天以来的蓄精养锐使他们的精力又回复到了最佳状态,尽管他们的盔甲都有点残破,山风吹进那些破损的小洞洞,虽然里面有衣服挡住,但还是有一种凉丝丝的感觉。
  “这一次,我们绝不再退回到这个山头了,如果遇到阻力,谁敢退回来,我将按军法处置:斩立决!”杰伦斩盯截铁般坚定地说道。
  “是,将军。”声音恢弘庞大,响彻云霄。
  “列成横队,保持距离,弓箭手在最前面,持枪的次之,持刀的最后。”杰伦命令道。经过上一次的惨败,自己又身受重伤,杰伦已经学会了将沃尔根仅仅看成是一个普通的敌人,而不是一个杀他全家的仇人,以免再次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山下沃尔根的士兵也都准备好了,而且为了卸掉一部分杰伦军队从山上冲到山下的气势,沃尔根还特意让士兵都退到离原来的驻扎的营帐足足有一千米左右的一片空地方。
  “王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比灵顿说道。
  “什么事情?”
  “刚才我们退的时候,为什么不在山脚下挖些陷阱呢?杰伦的士兵这样冲下来,肯定会掉一些进去,即使不能用陷阱来杀掉很多敌人,但至少可以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比灵顿后悔莫及地说道。
  “呵呵,老师放心了,我早就吩咐士兵挖好了,我甚至还命令士兵们在我们居住的帐篷下面都挖好了陷阱,等一会如果他们进去搜查的话,肯定会有收获的!嘿嘿,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怎么会知道我的厉害呢?”沃尔根冷笑道。
  “哦?”比灵顿突然发觉自己真的是老了,不单头脑迟钝了,就连感觉也变得麻木了,周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老师也不必过于自责,由于怕走漏风声,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除了我和那些负责挖洞的士兵们之外,其他人一个也不会知道。”沃尔根看到他老师恍然若失的样子,便安慰道。在沃尔根的眼中,比灵顿是他最亲近的人,甚至比他亲生的父母——基欧的国王和皇后还要亲。因为比灵顿自小就一直陪伴着他,教他识字,跟他一起去打猎,等等,直到现在,几乎一步都没离开过他。他没有告诉比灵顿这个消息,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比灵顿忧心忡忡罢了,并非是怕什么走漏风声。而看着老师日渐老迈的样子,沃尔根心头也会涌现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
  沃尔根抬眼望向山峰,看着杰伦和他的士兵们正一步一步的步入他设下的陷阱,不禁喜形于色。
  “兵团长,我们这样走下去,不怕对方设下陷阱吗?”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马尼罗突然问道。
  “呵呵,沃尔根的陷阱是装不下我们的。”杰伦含笑道。
  “兵团长?”马尼罗又开始迷惑了,他发现杰伦自从受伤好了之后,说的话好象比以前更有深度了,自己越来越听不懂了。
  “不用问了,走下去不就知道了。”杰伦说着自顾自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兵团长!”马尼罗以为杰伦又要像上次一样玩命般冲过去,急忙跑到他身边,准备随时拖住他。
  “放心,我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的。”杰伦说着望了马尼罗一眼,同时往沃尔根军队的方向看了看。
  “王子,怎么他们好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看着杰伦的士兵一步一步地接近己方的军队,比灵顿说道。
  “可能是还没到地点吧,但是照我看已经到了啊!真是邪门!”沃尔根答道。同时一个他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莫非真有冤魂?没有,绝对没有,他马上告诉自己说。
  杰伦抬头望了望前面,双方的距离大约只有三百米了,如果是顶尖的射箭手的话,这种距离已经可以射出致命的箭了,但是对于普通的士兵来说,三百米的距离还是太远了点。
  无论如何,到一百五十米的时候,便叫士兵放箭。杰伦暗暗地对自己说道。
  士兵们依然在不停的前进,刚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有人在窃窃私语,但是现在除了马蹄声之外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而且越是靠近沃尔根的军队,马蹄的声音便越是整齐划一。
  沃尔根和他的士兵们也看到杰伦的军队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们,他们的心跳几乎和马蹄的声音保持同步。
  一百五十米。
  “放!”
  “放!”
  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个不同的人,却几乎同时喊道。
  一时之间,空中乱箭纷纷,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飞去。双方士兵中的中箭者所发出的惨叫声都同样的撕心裂肺。
  “兄弟们,杀过去!今天叫沃尔根瞧瞧我们‘前进军’的风采。”杰伦见己方箭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便举起右臂大声喊道。
  杰伦的士兵们心头一振:让他们围困在山上已经很久了,这段日子真是太窝火了,现在该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所有的人都决心全力死战,扑向敌军。
  分分合合,每一次分开都有一个士兵倒下去,每一次合上去也都会有一个士兵注定死掉。但见沃尔根士兵的尸体越来越多了,不过他们却仍然就好象怒涛狂涌,践踏着尸体继续前进,因为他们知道,一后退就会有弓箭把自己射成刺猬。与其做一个逃兵耻辱而死去,不如作为一个战士光荣的被对方杀死。
  “放!”沃尔根见自己一方的士兵越来越少了,看势头怕是赢不了了,便大声命令后面的弓箭队道。准备不论是自己的士兵还是对方的士兵统统射死。
  “王子?”比灵顿不禁开口说道。
  弓箭队的人迟疑着望着沃尔根,毕竟平时他们和现在一些正在阵中跟“前进军”厮杀的士兵们也有点交情,不太忍心这样做。
  “放!再不放等会大家一块死。”沃尔根望了望比灵顿,随即转头命令道。
  弓箭队的人无可奈何,只好拉好弓,闭上眼睛,射了过去,倒下了一大批人,有“前进军”的士兵,也有沃尔根的士兵。
  “放!”第二轮的箭又如离弦般射出。
  “妈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连我们也要一块儿射死?”
  “基欧的兄弟们,你们看到没有,沃尔根根本一点人性都没有,你们还甘心为他打仗?一起杀过去,取下他的人头。”杰伦见状大声嚷道。
  “反正都是死,不如投降了,倒戈杀回去。”正在浴血战斗的沃尔根的士兵们听到杰伦的话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并一个接着一个回过头向弓箭手冲了过去,而杰伦的士兵们也都跟他们达成了默契,没有追杀他们,而是一起向着射箭的地方潮水般的涌过去。
  “不关我的事,是王子的命……。”“令”字还没出口,一个弓箭手的头已经被人劈成两半了,脑浆迸裂而出。
  “再不投降,就都杀了。”杰伦狂呼道。
  “我们投降。”弓箭手们纷纷放下了弓箭,蹲在地上抱着头让了开去,以免被愤怒的士兵们顺手一刀砍掉了脑瓜子。
  “别让沃尔根跑了,抓活的。”杰伦大叫道。形势已经很明显了,沃尔根陷入了众叛亲离的地步,除了老态龙钟的比灵顿,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继续跟着他。
  “哈哈,我为什么要逃跑?”沃尔根狂笑道。“大丈夫,生亦何欢,死亦何哀。”
  “王子……”比灵顿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老师,始终只有你对我最好。”沃尔根神情地说道。
  “王子,我错了,我不该纵坏了你,我不该让你无所顾忌地去做那些事情,假如当初我稍为对你节制一点,也许今天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伴随着肩膀的一起一伏,比灵顿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知道沃尔根备尝艰辛,人人都以为生为国王的儿子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实际上不是,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孤独的,国王整天忙于政务,根本没有空闲来照料他们。就连兄弟之间的感情也很淡薄,相互之间注定要勾心斗角,争夺王位,一生都不得安宁,更享受不到普通人家的家庭温暖。
  “不,不是你纵坏了我,只是我不够幸福,我不喜欢看到别人比我幸福。”沃尔根激动地说道。
  “你杀了我全家,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沃尔根。”杰伦狠狠地说道,他知道自己和士兵们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假如沃尔根要自杀的话,他们也不可能阻止得了。而假如烧死他全家人的仇人就这个样子死去的话,虽然也算报了仇,但是总有一种报仇不彻底的感觉。
  “你是不是害怕我自杀?杰伦,你把我看得太简单了,今天,欠这个世界的,我全部还掉,而世界欠我的太多,将永远也不可能清还了。”沃尔根大笑道。
  “好!”杰伦见被沃尔根识破了自己的用心,便咬着下唇说道,他的心中已经浮现起一个计划。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沃尔根被士兵们用绳子结结实实的绑在一大堆柴的中间,眉宇间却仍然呈现出坚定的神色,而且嘴角那一撇冷笑,象是固定在那里的一样。毫无疑问,杰伦是要把沃尔根推进火堆里焚烧,为自己的家人报仇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仇人接受同样的惩罚。
  “火。”杰伦左手一挥,一个士兵把火种递在他的手上,他要亲自点火,亲自烧死这个十恶不赦的恶徒,他要看着沃尔根在火中呻吟,痛苦地嘶叫,就好像以前沃尔根看着他的家人在火中挣扎一样。
  火,点着了,火势越来越猛。杰伦张大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沃尔根每受多一点痛苦,杰伦就多一点兴奋,多一点报仇的快感。看着火从沃尔根的脚跟烧起,一点一点的蔓延上了他的膝盖、垂下的双手、腹部、胸膛、喉咙、脸部、头,头发,沃尔根全身都被火吞没了。从头至尾,沃尔根一动也没动,非但如此,他甚至没发出哪怕一声低低的呻吟。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却恰恰如此,几十万士兵目瞪口呆,就连在刚才还在为自己的伤口发疼而呻吟的那些士兵也都张大了口,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火一直在烧着,把肉体融掉,把骨头变成黑碳,又把黑碳变成灰。沃尔根却并没有象所有的士兵想像中一样狼狈,他站在火堆里,纹丝不动,仿佛火不是在烧他,而是在烧着别的与他毫不相关的什么东西。
  这场战役后来被称之为“冤魂之役”,因为据说沃尔根便是被冤魂所打败的。战争结束之后,天下出现了很多传闻,较为典型的一种是说杰伦在这场战争之所以能够取胜,是由于蓝达雅一个长老的鼎力相助。但是,随后,蓝达雅官方在公诸天下的白皮书中矢口否认有这样的事情,因为蓝达雅人素来都是自扫门前雪,不管天下事。不过,除了蓝达雅之外,各个地方的许多魔法师纷纷发表声明说此事是自己一力周旋而成,并提供了种种证据。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此次战役中,还有另外一个卖点是说:当日,沃尔根战败后,被绑起来焚烧,从头至尾看完沃尔根被焚烧的全过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杰伦,世界上最恨沃尔根的人;另一个便是沃尔根的老师比灵顿,世界上最疼爱沃尔根的人。知情人说,比灵顿看完之后,便佝偻着身子蹒跚着脚步走入苍茫的暮色之中,而杰伦也并没有叫士兵把他抓回来,从此大陆上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影踪。
  史载:圣历2109年2月19日,“冤魂之役”,杰伦带领军队歼灭敌军四十余万,同时收伏降兵四十余万,大获全胜。
 
 
 
 
只看该作者 69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十章 魔族混战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
  “依维斯总统领,星狂兵团长和杰伦团长分别率领大军又打了大胜仗,已经拿下普兰斯和基欧的大半壁江山,真是可喜可贺!”主抓文化兼情报通讯的白木道。
  “呵呵,那就好了。”依维斯口里说好,脸上却似乎没有显露出半点表示高兴的神情。
  “另外,我还收到消息说,蓝达雅和埃南罗联合派出了很多使者在各处游说,而且听说有很多地方势力都被他们说服了,要对抗我们‘前进军’。”白木接着说道。
  “西龙,你怎么看?”依维斯问坐在一旁的西龙道。
  “胜利固然可喜,但是有些胜利令人觉得奇怪。”西龙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旁的白木目瞪口呆,脑子里印满了问号:赢了还不好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星狂的胜利还可以说是他用兵如神,但杰伦的胜利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前几天前方送来的消息是他们已经被沃尔根的士兵团团包围住了,而且杰伦还受了重伤,我们派去的援军又还没到达那个地方,现在听到杰伦胜利了,他们又折返回来了。怎么几天时间杰伦的队伍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一下子不单单是解了围,还把沃尔根击溃?这转变也太快了点。被人围困之后的战斗力反而比被围困之前更强,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依我看,这其中一定有蹊跷。”西龙接着说道。
  “无论如何,打了胜仗总比输了好。”依维斯不知道是在安慰西龙还是在安慰自己。
  “依维斯,我觉得你最近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以前你虽然也是很安静,但是还没沉默寡言到这种地步。我问你,你还当我是兄弟吗?”
  “当。”依维斯转而对似乎开始听出点门道的白木说:“你可以下去了,我和西龙还有点事情要谈谈。”
  “那我告退了,依维斯总统领。”白木说着离开了帐篷,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稍为回头望了一下。
  “还当我是兄弟就好,做兄弟的问你,难道你真的想对坎亚的事情置之不管了?赛亚人的举动越来越奇怪,说不定蓝达雅和埃南罗已经和坎亚结盟了。还有,我看那杰伦八成也经受不住他们的诱惑,已经背叛我们了。”西龙说道。
  “证据呢?呵呵,西龙,你不要老是捕风捉影的,其实很多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复杂。”依维斯微笑道。
  “等到我们有了真凭实据的时候,恐怕形势已经是不可收拾的了,依维斯,你这样下去只会是害了阿雅,害了你自己,也害了‘前进军’。好,就算你不相信坎亚会背叛‘前进军’,但也该准备一下吧?现在还不晚。”西龙略显激动地说道。
  “算了,我不说了,反正我说了你也当是耳边风,吹过就算。”西龙见依维斯没什么反应,最后只好无可奈何地说道。
  “坎亚,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啊?”阿雅看到坎亚又趴在桌面上拿着笔不知道在写什么,便说道。
  “没,没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没事就不要打扰我。”坎亚有点不耐烦地说道。
  “人家只是关心你。”阿雅幽幽地说道。她不明白坎亚为什么突然好像很生气一样。
  “对不起,我是一时忙糊涂了,军务,这军务太繁忙了。”坎亚醒悟到自己刚才对待阿雅的态度有点太过分了。
  “那你想喝点汤吗?我给你煲去。”阿雅说道。她现在整天都觉得很无聊,干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来。依维斯和西龙对她不像以前大家在不言山的时候那样了,也很少来探望她,而她也大好去找他们,毕竟现在她是有妇之夫了,大家都有点避讳。有时她会回想起以前,天真未泯,无牵无挂,那时是多么愉快,对比现在,太不同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甚至越来越经常地陷入忧郁,总是在想幸福就是过去的日子,而现在的日子就像流水般一样,平淡、麻木。
  “哦,不了,不麻烦了。”
  “哦!”阿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其实她是多么想坎亚叫她去煲汤,让她至少有一点事情做做,不至于那么无所事事,停下来胡思乱想。
  “阿雅,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告诉我,怎么了?”坎亚看到阿雅的神色有点落寞,便问道。他又怎么能想到有时候让一个人去为自己做事,而不是让她整天闲着,也是爱她的表现呢?
  “也没有什么,呵呵。”阿雅展颜笑道。
  “你是不是为了星狂带领着‘前进军’打下了你的祖国普兰斯而感到郁郁不乐啊?”坎亚心思一动,问道。
  “不是,这个我早就看透了,反正战争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想打就打,想杀就杀,我想什么又于事何补呢?”阿雅叹着气说道“真的不是?”坎亚迷惑地望了阿雅一眼,又低头写起信来。
  “坎亚,最近你在开着什么会?我总是见到很多平时很少见到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的。”过了好一会儿,阿雅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问道。
  “你还没走吗?没什么了,都是很正常的交往,现在我是副统领嘛,难免要忙一点,接触的人也多一些。”坎亚说道。
  “哦,你忙吧,我出去了。”阿雅说着便走了出去。
  坎亚看着她的背影,看样子好像是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什么都说不出一样。
  地府都城巴尼亚卢卡。
  魔皇马拉维召集了魔族里面所有重要的贵族,准备召开魔族大会,现在,随着开会时间越来越接近,绝大部分贵族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开会的地点。
  “自从上次会议上,圣皇和阿尔内特公爵闹翻之后,我们魔族已经很久没有召开这样的会议了。”座上有一个贵族说道。
  “上次大会召开时,晚辈年龄尚轻,资历也浅,没有机会参加,不知道您说的是圣皇和阿尔内特公爵闹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坐在那贵族旁边的一个年纪比较轻的贵族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圣皇与公爵之间的对抗由来已久,但是上一次两个人对抗之激烈是前所未有的。那时,圣皇在会上提出要修整皇宫,还要在他的书房里都镶上钻石,因为圣皇喜欢看书,钻石通过反射烛光可以增加光明。但阿尔内特公爵坚决不同意,直斥圣皇这样做简直是劳民伤财,败坏祖宗基业。双方各不相让,与会的其他贵族也分为两大阵营,一个阵营支持圣皇,一个阵营支持阿尔内特公爵,最终圣皇没能达成自己的愿望,闹得不欢而散。”
  “哦!不过大会就快开始了,阿尔内特公爵现在还没有来,您说他会不会索性不来了?”年纪较轻的贵族问道。
  “圣皇也尚未来到啊,贵族之中的贵族总是姗姗来迟的。”第一个贵族答道。
  “圣皇来了,您看!”年纪较轻的贵族指了指外面,魔皇马拉维正向这边走过来。“这个阿尔内特公爵,还没出现,架子也够大的。”
  “年轻人,饭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以乱说,给人听到了,肯定会惹上大麻烦,还有,圣皇进来之后千万要保持沉默。”
  “是。晚辈一时多嘴,多谢前辈指教。”
  马拉维习惯性地咳了两咳,从门口走了进来,刚才还闹哄哄的会场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了。马拉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向左右扫视了一眼。
  “阿尔内特这个老家伙没来?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马拉维暗自想道。“不过也好,省得等一会他又碍手碍脚的。”
  “各位,今天我请大家来,主要是想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魔皇马拉维站起来朗声说道。
  “等等。”门外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魔皇的话。
  “公爵。”
  “公爵。”
  在座的贵族之中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纷纷站立起来,手贴胸膛,鞠躬着叫道。
  来人正是阿尔内特!
  阿尔内特走进门口之后,停住脚步,用眼睛向在座的贵族们示意,接着徐徐地走到自己的座位边,理了理袖子,然后端坐在凳子上面。
  “可以说了。”阿尔内特向马拉维点了点头,仿佛马拉维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兵。
  “各位,长期以来,我们魔族一直都生存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马拉维脸色一片青一片红的,又是愤怒又是尴尬,但还是开口说道。“而人间有阳光,有绿草如茵的草地,有美丽的花朵,万紫千红,五光十色,但这一切都归人,脆弱的人所有,难道你们不觉得很不公平吗?难道你们不想睁大眼睛去外面看一看吗?我们都已经受够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现在我们要创造历史,重见光明。”
  “重见光明?怎样重见光明?你凭什么?”阿尔内特再次打断马拉维的话,诘问道。
  “而为了重见光明,我们就必须有所付出,人族之所以能生存在这个星球上,享受着本不应属于他们的一切,全都是因为神族在作怪,所以,我们要铲除神族。”马拉维瞪了阿尔内特一眼,理也不理阿尔内特的冷嘲热讽,继续自己的话说道。
  “重见光明?”
  “铲除神族?这可能吗?”
  马拉维话音一落,马上引起了与会者的议论。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阿尔内特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站起来大声说道。“想当初我们魔族和妖怪族联盟起来尚且打不过神族和人族的联军,而且还导致了妖怪族的灭亡,现在,我们所谓的圣皇说要铲除神族,我倒想问问,魔族能拿什么去跟他们打?”
  “妖怪王并没有死,他可以帮助我们达成目标。”马拉维大声辩解道。
  “就算他没死,可他能起什么作用?要是他行的话,天上和人间早就是他们妖怪族的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阿尔内特说道。“大家都知道,在人族,他们如果要吓小孩就是用‘狼来了’来吓他们的;而在我们魔族,我们吓幼魔,则是用‘神来了’来作为吓唬他们的工具。试问,一个对神族几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的民族,怎么可能和神族分庭抗礼?”
  “人最后不还是战胜了狼,我们也一样可以赢了神。”马拉维装作满不在乎的反诘道,实际上他心里也没什么底,虽然他知道妖怪王很强,但毕竟神也不弱。
  “那你倒是去赢给我们看看,不要叫我们的族人去白白送死。”阿尔内特微笑道,他觉得马拉维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总之,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加上妖怪王撒马拉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铲除神族。”马拉维又说道。
  “呵呵,说到底还是要魔族的子民们去打头阵,去送死,我坚决反对。”阿尔内特冷笑着说道。
  “我也觉得公爵的话有道理。”
  “我支持公爵。”
  “我支持圣皇,圣皇陛下万岁!”
  “结局跟上次一模一样。”会议开始之前在跟年轻的贵族说话的那个贵族心中想道。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会议结束之后,马拉维一边走进魔族皇宫,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老东西整天阻三阻四的,迟早我要把他除掉。”
  在会议上,大部分贵族从一开始就持与马拉维相反的意见;而有的本来跃跃欲试,但一听到要铲除神族也立刻泄了气。结果,在最后马拉维和阿尔内特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进行了表决,马拉维再次败给了阿尔内特,而且输得比上次还要惨,支持马拉维的贵族仅仅占贵族总数的四分之一。此次会议过后,马拉维的声望垂直下降到历史最低点。
  “圣皇,为什么事情而恼怒?”马拉维在魔族皇宫里的近臣拉舍尔见他脸色不好,便问道。
  “还不是因为阿尔内特那个老混蛋,三番四次的跟我作对。”马拉维说道。
  “既然如此,圣皇为何不杀了他?”
  “想杀就可以杀的话,我早就杀了,还用你说!”
  “那么,我有问题想问问圣皇,不知道当问还是不当问?”拉舍尔谄笑道。
  “说。别婆婆妈妈的。”马拉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那就请圣皇恕罪!”拉舍尔弯着腰,拱了拱手说道。“圣皇不敢杀他,难道是他功力比圣皇还高?”
  “当然不是,阿尔内特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圣皇是魔族的最高领袖,功力又比他高,想杀他还不容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臣下实在不明白。”
  “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他的羽翼遍布整个魔族,虽然我是圣皇,但若论实权的话他比我还要高出一筹,而且他身边总是跟着十个功力很高的侍卫,如果是单打独斗的话,我自信可以将他杀掉。但是再加上他的侍卫我就毫无胜算了。”
  “臣下倒有一计,可以将他铲除,不过最终还是要圣皇亲自出手才行。”拉舍尔说道。
  “说来听听。”
  拉舍尔凑着马拉维的耳朵把自己的计划跟他说了,马拉维听得连连点头称是。
  “好!就这么办,你去准备准备。”马拉维最后说道。也正是拉舍尔这一个计策引起了魔族的一场大变动。
  地府都城巴尼亚卢卡。
  阿尔内特公爵一向深居简出,但他有一个习惯,就是每逢星期六傍晚六点他都会在他的十个侍卫的陪同下,到巴尼亚卢卡郊外他妻子的坟墓拜祭。他妻子当年在生小孩的时候,由于难产,母子双亡,从那以后,阿尔内特便郁郁寡欢,并且矢志终生不娶。而因为他妻子死的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所以他便形成了以上所提到的那个习惯。
  这个星期六,阿尔内特依例来到了他妻子的坟墓,在那里坐着,时不时说几句话,语气十分温柔,眼神里也充满着浓浓的爱意。看到现在的他,真的无法跟屡次在会议上与马拉维对着干的那个他联系起来。
  那十个侍卫已经跟着他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来,他们几乎寸步不离阿尔内特的左右,阿尔内特所做的一切在旁观者看起来也许会觉得十分古怪,但他们早就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并且,他们都对阿尔内特忠心耿耿,而阿尔内特那种有点病态的“专一”,则更增添了他们对阿尔内特的敬意。
  “有刺客。”一个侍卫向其他九个侍卫打手势道。长期以来,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在阿尔内特拜祭他的妻子的时候绝对不去打扰他,也尽量不发出声音。几十年来,他们应付了无数次袭击阿尔内特的行动,都能够做到全身而退,安然无事。每次事后,他们都不会告诉阿尔内特,而阿尔内特也没什么表示,但侍卫们都知道他一定知道。
  “至少有十五个。”领头的侍卫侧耳聆听了一会,也打手势道。
  “是的。”其他几个侍卫也都听到了。
  “你们四个去把他们解决掉。”领头的侍卫打完手势之后,立刻有四个侍卫挺身飞了过去。
  “怎么他们那么久还没回来?”十分钟过后,领头的侍卫打手势问道。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只试过一次击退刺客要超过十分钟的,那时,他们完成任务的时候刚好是第十一分钟。
  “我们也不知道。”其他几个都是一副无奈的表情,但并不觉得问题有多严重。
  “啊!”一声尖厉的惨叫传了过来。
  “是老七的声音。”领头的侍卫打手势道。
  坟墓边的阿尔内特听到了之后不禁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不是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候,他的侍卫绝对不会弄出任何一丝声音,看来这次的对手真的是非同小可。
  “啊!”又一声锐利的惨叫声响起,使人觉得被攻击的人一定很痛苦。
  “保护公爵。”领头的侍卫喊出声来,六个人一起飞到阿尔内特的身边。
  “我们一起去救他们四个。”阿尔内特说道。
  “不,公爵。”六个侍卫异口同声地说道。兄弟在他们心目中非常重要,但他们都知道,只要公爵平安无事,他们的兄弟即使是粉身碎骨也无怨无悔。
  “跟我走。”阿尔内特说着就向传来声音的那个方向飞去,他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所以他不能丢下刚才那四个侍卫不管。其他六个见状也只好跟在他身后飞了过去。
  “他们在那里。”公爵冲在最前面,所以他第一个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
  “七弟,八弟、九弟、十弟!”领头的侍卫飞过去,在十几具尸体里找出他的四个弟弟,只见他们都血肉模糊,死于非命,便强忍住泪水道。
  “敌人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更强更多。大家小心。”公爵道。他已经听到在这周围至少还埋伏了一百名刺客。
  “公爵,请回城。”六个侍卫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恩。”公爵并没有表示不同意,因为他明白今天如果单凭他们七个,很难从这里逃出去。
  “你们走不掉了。”一百个蒙面刺客把他们团团围住。
  “就凭你们。”话一出口,阿尔内特和六个侍卫就不约而同地飞身而起,向着站在城门方向的刺客冲过去。
  在此同时,一条黑影斜斜地飞过来,举起长剑直取阿尔内特的喉咙,阿尔内特急忙止住脚步,侧身让过,领头的侍卫见来者不善,立刻撇下原先的目标,举刀砍去,并大喊:“公爵快走,我们断后。”
  “好!”刚才一交手,阿尔内特公爵已经深知刚才那黑影的武功要比自己高出很多,如果勉力为之,最多也只能接他三十五招,要是没有这百来个蒙面刺客,自己一个加上六个侍卫应该还能对付他。但现在这种情形,他只能逃跑,只有他们七个当中有一个能逃到城门,搬来救兵,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杀!”三把刀同时直劈阿尔内特的头部,硬生生地截住了他去势,阿尔内特只好身形一错,转身迎敌,这样一来,他又被卷入战团之中。
  那一百来个蒙面刺客武技一般,顷刻之间已经倒下一大片,不过他们的目的在于死缠烂打,为黑影争取时间,死多少个都没什么关系。
  “中!”黑暗中有一个侍卫被蒙面刺客一剑削去了一半脑袋,顿时气绝身亡。
  “四弟。”
  “四哥。”
  其余五个侍卫一边大叫一边挥刀向蒙面刺客斩去,他们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到公爵身边,然后让公爵借机逃跑。
  黑影长啸一声,又再度持剑直刺阿尔内特,阿尔内特正被蒙面刺客纠缠,扬起一掌震飞了一个蒙面刺客,眼见避无可避,准备听天由命,排行第六的侍卫正在他的身旁,急速飞身挡在他的身前,用身体替他受了这一剑,一命呜呼。公爵又逃过一劫。
  “保护公爵。”此刻,剩余的四个侍卫无暇再为死去的兄弟哀鸣,只是舞动手中的刀,直杀往公爵身旁。
  “二弟、三弟,你们帮公爵挡住刺客,五弟,你和我缠住黑影。”领头的侍卫大声命令道。
  排行第二和第三的两个侍卫立刻接替公爵,奋力挡住了围攻着他的几个蒙面刺客,而黑影也暂时被领头的侍卫和排行第五的侍卫缠住,阿尔内特则趁机飞身向城门方向而去。
  “那里走?”黑影眼见阿尔内特逃出包围圈,便大吼一声,一剑刺透了排行第五的侍卫的身体,暴起十尺,打算向阿尔内特逃跑的方向追去。
  “圣皇!”领头侍卫辨认出了黑影的声音,大声嚷道。
  原来这人正是马拉维,他听了拉舍尔的计划,来这里谋杀阿尔内特。
  领头侍卫见马拉维轻功了得,自己万万不可能追得到,情急生智,把自己手中的刀向着马拉维扔了上去。
  马拉维正准备飞身急追,忽然觉得脚下有一阵劲风袭来,急忙用右脚一勾,把刀撂开,但因为这一耽搁,身体顿时下降了五尺。领头侍卫见机立刻跳上去,紧紧抱住他的双腿,马拉维猝不及防,心头一凛,用长剑向他的双手削去,但领头侍卫并不放手,只听“咔嚓”两声,两只手被马拉维用剑活生生的砍断了,而断去的双手兀自抓住马拉维的双腿没有松开。
  领头侍卫手腕上的鲜血喷涌而出,顿时昏死在地。
  “大哥!”剩余的两个侍卫兵杀死了最后一个蒙面刺客,也赶快过来缠住了马拉维,只见马拉维轻轻一剑,幻出万朵剑花,两个侍卫兵躲闪不及,只觉得胸口一紧,顿时毙命。
  马拉维流星一般地飞向城门方向,远远望见阿尔内特已经进了城门,并吹响了召集军队的信号,不得不无功而返,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暴露了,等着他的将是一场大战。
 
 
 
 
只看该作者 70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十一章 前方告急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依维斯、西龙、坎亚坐在大厅。
  “依维斯,星狂又打了大胜仗了。现在大军正往提兰驻军方向前进,只要打败提兰,然后再挫败玻利亚,普兰斯就在我们掌握之中了。”西龙说道。
  “不过,玻利亚并非易与之辈。”依维斯答道。
  “是啊!这次我真的有点为星狂担心了,虽然他的确可以算是个将才,也颇有些计策,但毕竟失之浮躁。玻利亚可是个真正的帅才,单凭他能占据普兰斯首都,让几个王子在外面自相残杀就可以略知他手段的高超了。”西龙说道。
  “依我看,星狂对玻利亚真是凶多吉少,当初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西龙,我就是给他压得喘不过气的,此人的确是非同小可。”坎亚说道。
  “恩,大家同门这么多年,我也知道坎亚师兄的军事才能绝对不会在星狂之下,尚且如此遭遇,可想而知了。”西龙虽然对坎亚现在的行径有所怀疑,不过他不会因为自己的感情倾向而否定一个人的能力。
  “那你们说怎么办?”依维斯淡淡一笑,说道。
  “让星狂受点挫折也是好的,省得他过于张扬。”坎亚说道。
  “但我怕如果失利了我军会受到重创,并且导致前功尽弃”西龙面显忧色道。
  “不过目前我们也帮不了他,你说调谁去帮他好呢?根本没有人能帮得了他。而且,我还有一个顾虑,如果派去的人能力还比不上星狂,要是星狂输了,他去了更是白搭。”坎亚说道。
  “坎亚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依维斯道。
  “依维斯,我倒有一个人选,在我们‘前进军’中最了解玻利亚、而且最有可能打败玻利亚的人就是他了。就是不知道那人肯不肯去、敢不敢去。”西龙故作神秘地说道。
  “谁?”坎亚问道。
  “就是坎亚师兄你了。怎么样,我觉得目前就以你最有这个能力了。”西龙说道。
  “我?西龙师弟,我是跟玻利亚打过仗,不过输给了他,你就别取笑我了。”坎亚说道。
  “坎亚师兄,我绝对不是取笑你的,目前你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难道你不希望报一箭之仇吗?”西龙说道。
  “坎亚,我也觉得你是最适当的人选。”依维斯说道。
  “依维斯、西龙,不是我坎亚不愿意去,实在是太勉为其难了,我自问目前还不是玻利亚的对手,要是输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更何况,赛亚人这边也需要我的照料。我倒觉得西龙师弟是个好人选,精通兵法、富有韬略,可以跟玻利亚一战。”坎亚说道。
  “赛亚人这边就由依维斯和我暂时管理就行了,而且大家都是‘前进军’,何必分那个地方的人呢?至于我,实战经验尚少,而且很多俗务,我总不能要求依维斯或者坎亚师兄你这样的军事人才来管理这些东西吧?”很明显,西龙是有意激坎亚的。
  “我还有一头家事在这里,西龙师弟。”坎亚只好说道。
  “呵呵,西龙,你就别逼坎亚了,我看星狂能行的,虽然他是浮躁了点,但毕竟现在‘前进军’士气旺盛。”依维斯听到坎亚说到家事就想起了阿雅,便说道。
  “依维斯?”西龙瞪了依维斯一眼,心中知道依维斯对阿雅始终是有一份感情的。“算了,不过,我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大震动可能会接踵而来。”
  “果然,那天那个士兵说得没错,依维斯对阿雅没有死心。哼!”坎亚口中没说,心里却恨恨地想道。而其实依维斯虽然始终喜欢阿雅,不过他对她仅仅止步于关心,并无丝毫的非分之想,但坎亚又哪里能理解这种微妙的感情呢?
  “大震动?”依维斯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也有与西龙类似的预感。
  圣历2109年2月23日,阿尔内特率军攻下魔族皇宫外城,马拉维困守内城。
  当晚十点,阿尔内特召开了紧急贵族会议。
  “各位,马拉维昏庸无道,残暴不仁,竟然要刺杀我,幸亏我那十个侍卫忠勇非常,拼死保护我,否则今天我也就见不到大家了。”阿尔内特说道。“所以,我请大家来,主要是商讨罢黜马拉维的事情。”
  “我坚决拥立阿尔内特公爵为我们的新任圣皇。”一贵族朗声说道。
  “是,我也支持。”
  在座的贵族纷纷赞同道,而少数反对阿尔内特的贵族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得不默不作声。
  “慢着。”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与会者都不禁抬头望了望,“什么都没有。”,他们惊愕的眼神透露出同样的信息。
  “我在这里。”这一次所有的贵族都看到了,门口处有一个比地府里的黑暗还要更黑的身影站在那里。
  “你是谁?”阿尔内特大声质问道,那身影散发出的阴气令与会者不寒而栗。
  “末日王。”
  “妖王?你没死?”阿尔内特不禁颤抖着声音说道,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一股难以表达的惊恐从自己的心上升起:原来马拉维说的是真的,妖王撒马拉没死!
  “哈哈哈,还算你有点眼光。”冰一样的笑声,如同一把尖刀般划过空气,刺透耳膜,在座的每个贵族痛苦得都几乎想捂住耳朵。
  “你想干什么?”阿尔内特毕竟也是一代枭雄,顿了一顿,便定下心说道。
  “我只想问你一句:假如我帮你灭掉马拉维,你帮不帮我灭掉神族?”撒马拉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休想!不用你帮忙,马拉维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而且,无论如何,我阿尔内特都绝对不会把魔族往死里推。”
  “好!”撒马拉话声刚落,一道寒光从他袖口飞出,阿尔内特大叫一声,倒地身亡。
  从门口到阿尔内特的距离足足有十米,十米之远,取他性命,就如同探囊取物,在座的贵族们不禁大惊失色。
  “还有谁不服气?”撒马拉说道。他的本意是想抛弃马拉维,和阿尔内特联合,因为阿尔内特在地府看起来比马拉维更加得势,谁知道阿尔内特竟然不买他的帐,他也只好不得已而求其次,杀了他,扶马拉维继续做魔族之皇。
  在座的贵族们看到刚才阿尔内特当场惨死的景象,那里还敢说个不字,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很远。贵族们抬头看时,已经不见撒马拉的踪影了。
  “末日王,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忙。”马拉维谄笑道。他要是知道撒马拉本来想牺牲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嘿嘿,以后整个魔族就真真正正成了你的天下了,你别忘记了对我的承诺。”撒马拉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灭了神族,我也可以重见光明,这是我一生的理想。”
  “那我就放心了。哈哈哈。”撒马拉的眼中布满了仇恨。
  “哈哈哈。”马拉维也跟着笑了几声。
  从此之后,慑于妖怪王的威力,没有一个贵族敢于站出来反对灭掉神族的计划,魔族在马拉维的领导下一致对外,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对付神族的计划。
  而在此同时神族却还惘然不觉,族长萨迪克遇刺身亡之后,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不理政事,整个神族如同一盘散沙。再加上每个神都要管理一大片土地,平时疏于联络,形势于神族是越来越不妙了。
  云梦国。
  和青被杨秋杀死之后,他的儿子和英继位,成为云梦国的国王。他上任之际,发现他的父亲当时为了对付“决断者”和“死神之吻”的来袭,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和物品,弄得国库空虚,国家元气大伤,人民生活十分贫困。和英当机立断,推行新法,减免税收,鼓励耕种和商业贸易,并且和周边的国家如柔里、高潭、裕远都建立了合作关系。几年过后,百废俱兴,云梦国人民的生活渐渐好了起来,而人民也都交口赞扬和英是个百年难得一遇的明君,庆幸自己能够生长在这个国家的这个时代。
  然而,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使和英在云梦国人民的形象垂直下跌。首先,他颁布命令增加税收,理由是要提高军队的给养,以便更好的保护国家;其次,他征集了很多青、壮年人加入军队,目的据说也是为了保家卫国。
  没有人知道和英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这十几年以来,军队的概念似乎已经渐渐淡化了,而现在国内并无战争,边境也没有发生什么战事,却突然宣布扩兵。在云梦国的人民眼中,只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侵略别人要么是反侵略。云梦国的人民开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十几年前的遭遇的一切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十几年前的苦难岁月他们都历历在目,而大部分人,心中只但愿能维持现状,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每一个生长在云梦首都青阳的人,只要不是足不出户的话,都会发现这几天城里突然多了一些陌生人。他们身穿衣甲,戴着头盔,并且用面罩遮住了脸庞,青阳的人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自何方、要干什么。只知道他们身上散发出腾腾杀气,而且寒气逼人,一靠近就忍不住要打冷颤。
  这一切,整个云梦,也许只有一个人知道其中的奥秘,那个人就是国王和英。几天前他见到了一个蒙面人,那个人悄然无声地潜入他的宫殿,在他即将要更衣就寝的时候,突然冒出来问了一句话。就是这句话改变了整个云梦国的局势,和英那时被吓了一大跳,但当他听了那句话之后,他浑身充满了力量,激动使热血涌上了他的脸庞。
  “你想统一天下吗?我可以帮你完成。”蒙面人就是这样问的。
  “想。”和英记得自己当时是这样答的,说出这个字时,他的语气十分坚决。
  裕远国。
  圣历2109年2月25日,裕远国的大王子耶律齐一早起来就接待了云梦国国王和英派过来的使者,使者跟他说,和英的女儿和双将嫁给柔里国王子,要和他解除婚约。这个消息对于耶律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没有人能明白和双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更没有人明白和双和他之间的感情。
  耶律齐脑里一片混乱,他生来幸福,从不知道什么是悲哀。但他只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成为现实的话,他的生活就将从此划分成两个阶段:和双嫁之前与和双嫁之后。他实在无法理解和英为什么要拆散他们,不过,在平静下来之后,坚强的他还是决定去云梦国,找和英问个清楚。
  没有告诉任何人,经过四个昼夜的不停赶路,途中换了五次马之后,耶律齐终于来到青阳。一走进青阳之后他就发觉,青阳变了,跟上次他来的时候感觉大是不同,虽然他也说不清楚具体上有什么不同。他牵着马,跌跌撞撞的走到皇宫门口,请门卫进去通报一声。
  “我不认识你,你不是裕远国王子。”以往跟他很熟络、每次他来的时候都拼命巴解他的门卫这样说道。
  耶律齐起初以为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脸上又有很多尘土、污迹,所以门卫认不出来。但是当他跑去客店洗脸、穿上光鲜亮泽的衣服再次来到门口时,门卫却依然对他说:“我不认识你,你不是裕远国王子。”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和英不愿意见他。他三拳两脚把门卫打倒在地上,冲了进去。
  “站住。”耶律齐听到声音之后收势不及,一头撞在一个蒙面人的身上,并且仿佛有一种力量推他回来。
  “给我出去,国王不想见你。”蒙面人全身皆黑,连声音也让人联想起黑夜,那么幽冷、冰寒。
  “我要进去见国王。”耶律齐不禁不寒而栗,但他依然朝他扑去。
  和上一次没有什么区别,耶律齐再一次撞在他身上,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他站定之后,望向蒙面人:依旧站在那里,仿佛动都没动过。
  “我要进去见国王。”耶律齐咬牙切齿道,第三次向他扑去,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中途急速变向。
  但,他依然象扑到一堆棉花上,无处着力,又一次被弹了回来。
  这怎么可能?耶律齐愕然地看着前面那个蒙面人,他还是纹风不动 “我就不信这个邪!”他拔出剑,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犹如一脚踏空,陷入泥潭般,他的剑竟然象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他看不到是什么东西,只是,蒙面人仍然岿然不动,他的前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有的仅仅是一堆空气。
  “我被空气困住了?”一刹那之间,他的脑子里布满了问号。“还是我太累了,所以产生了幻觉?”
  “让他进来。”正在这时,和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耶律齐抬头一望,蒙面人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耶律齐走了过去,跨过了三道门槛之后,他终于见到和英。很奇怪,和英依旧是那么和颜悦色,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他的眉宇之间流露出一种令耶律齐感到陌生和极端不舒服的东西。耶律齐记得小时候和英抱过他,他摸过和英的眉毛,他最喜欢的就是他的眉毛。
  “和叔叔,你为什么要阻止和双和我结婚?”
  “因为你手头上没有东部最强的骑兵。”和英微笑着说。
  之后,里面发生了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只是,从这天开始,整个东部大陆都开始盛传一个消息——“耶律齐疯了!因为,云梦国公主要另嫁他人,从云梦国出来之后就疯了。”
  所有的人都认为耶律齐疯了,和英是第一个说他疯了的人,之后,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了他的看法,到最后,就连耶律齐的父母、兄弟也一致承认,因为耶律齐胡言乱语,对别人说:“和英被蛊惑了,东部世界即将有大难,!”
  “可怜的孩子,疯了,疯了,就这样疯了。”他的父亲老泪纵横地说道,他本想把皇位传给他,但现在看到他成了这副模样,那感觉又何止是痛心疾首!
  和双也觉得耶律齐疯了,一定是疯了,她已经平静地接受了嫁给柔里国王子的命运,平静地把以前跟耶律齐的山盟海誓置诸脑后。人,就是这样善于遗忘,善于适应环境。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不会认为耶律齐疯了,只有一个人还愿意承认耶律齐不但没有疯,而且还是东部世界最清醒的人,那个人就是耶律齐自己。可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他,没有人会相信一向贤明的云梦国国王会被蛊惑,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拿着剑来铲除这些妖魔鬼怪。但他现在只能沉默,沉默。他不想再说以前的事,也不想再记起以前的事,没有回忆的人才是最快乐的人。
  罗丝维特城,地处“永久中立之地”的北部,为兵家必争之地,“前进军”北部兵团由风杨率领驻守在这里。雷克纳接手后的断天盗贼团就在附近活动,虽然一直以来雷克纳对罗丝维特城蠢蠢欲动、虎视眈眈。但由于罗丝维特城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雷克纳的兵力又仅仅有三十万之数,而且真正具备战斗力的不过是十万而已,其他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之类,派不上什么用场。加之风杨声望在外,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所以一直以来,雷克纳也不敢有所动作。
  罗丝维特城分为内城和外城,在外城的进口处还有一道山谷。两边山峰高耸,如果敌兵从下面经过,则可以在上面布下伏兵,等敌兵一到,即发动攻击,箭、石头、树木等等都可以用来作为兵器,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罗丝维特外城也几乎是天然生成,建造的时候,只须凿开灰岗岩石造一个门,然后便有了一副城墙的模样。而内城虽然是人工所造,但因地取材,城墙也都是用最坚固的巨石堆砌而成,敌军如到此地,看到此城高耸入云,势必望而生畏。
  沉睡中的风杨再一次被擂鼓声惊醒。已经连续几个晚上了,对方一直在试探,却就是不靠近。风杨照例穿好衣服起身,走到索特睡觉的地方,刚好看到索特翻了一个身,用被子塞住了耳朵,打算继续睡下去。
  “索特,起床了。敌军来扰。”风杨推了推索特道。
  “哎,他们不会来的,都好几天了。”索特迷迷糊糊地说道“只是扰敌之计,我们不用理他。”
  “索特!你给我起来。”风杨厉声说道。“你觉得你对得起你肩上的徽章吗?”
  “风杨团长,我……。”索特连爬带滚地起了床,红着脸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只好尴尬地跟在风杨后面一起来到城墙上。
  “索特,叫士兵们准备出击,雷克纳这次真的来了。”风杨看了看说道。
  “好。”索特精神一振,刚才给风杨训了一顿,现在正好找机会立功补过。
  圣历2109年2月26日凌晨五点开始,风杨的军队与来犯军队激战了三个小时之后,双方伤亡惨重。
  “一定埃南罗人来了,埃南罗人和雷克纳的联军。”风杨见到对方的势头凶猛,自己的军队已经大约有十五万人阵亡,而对方则大概有四十多万了,便站在城头大呼道:“收兵回城。”
  对方紧追不舍,在山谷处被埋伏在山峰上面的士兵用石头击退。
  风杨随后即命通信营与总部联络,告急求援。
  “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
  “总统领,北部兵团遭到埃南罗和雷克纳联军的攻击,情势十分危急,请看信条。”白木在收到信鹰带来的紧急战事信笺之后立刻飞奔着来报告依维斯道。
  “风杨告急,”依维斯接过信条看完之后又把它递给西龙。“十五天之内要赶到罗丝维特城,不然他就不得不弃城而逃。”
  “哦?怪不得那天我们都感到即将有大事发生,原来就是这件大事。”
  “恩,叫坎亚副统领过来商量一下。”依维斯大声对门外的侍卫下令道。
  “叫他?”西龙疑惑地问道。
  “是的,看来这次要我去了,西龙,你跟我一起去。”依维斯侧着头想了想便说道。
  “不过,我始终担心坎亚,留他在大本营,万一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西龙说道。
  “呵呵,不管如何,当务之急就是去帮风杨解围。”依维斯笑着说道。
  “恩,那好,我跟你一起去,你走了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西龙想了想便说道,其实他心知依维斯是担心他在这里和坎亚闹矛盾。而这一次他也不敢建议让坎亚率兵前往支援了,因为罗丝维特是“永久中立之地”在北边的唯一屏障,要是坎亚真的有心背叛,前后一夹击,拿下罗丝维特。然后再与雷克纳和巴蒂的联军一起挥军进攻“永久中立之地”,那么“前进军”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就很可能毁于一旦了。
  “依维斯,风杨被围了?”一会过后,坎亚走进来说道。
  “恩,我准备去支援他。”依维斯说道。
  “坎亚师兄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西龙不冷不热地说道。
  “应该的,我是副统领,当然要做很多事情。”坎亚虽然听出了西龙话里的讽刺意味,不过也只好当没听见。
  “总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坎亚。”依维斯说道。
  “那你准备带多少兵马过去?”坎亚问道。
  “兵不在多,二十万就够了。”依维斯说道。“西龙,你马上去传令士兵们作好出征的准备,明天凌晨六点出发。”
  “好的。”西龙应声而出。
  第二天一早,依维斯和西龙带着二十万士兵浩浩荡荡地开向罗丝维特城。
 
 
 
 
只看该作者 71楼 发表于: 2009-01-11
第一章 血染边城
 
  圣历2109年2月27日,罗丝维特城。
  “风杨团长,这张地图你几乎每天都在看,不会感到厌烦的吗?我们驻守在这里,对这个城的地形早就烂熟于胸了,哪里还用得着看它,”索特望向低头正在仔细看地图的风杨,露出讨好的神情说道,他还依然在为昨天自己说错话而被风杨责骂的事情内疚。
  “烂熟于胸?口气挺大的嘛!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知道从这里到城门要走多少步吗?”风杨抬起头瞄了瞄索特。
  “噢……。”索特没想到风杨会问他这种问题,虽然他平时经常在这条路走来走去,不过大多时候心不在焉,不禁一下子傻了眼,“我想,大概有四千来步吧。”
  “大概?”风杨一听就来了气。在埃南罗帝国士官学院受过的正规军事训练,使他养成了凡事都绝对不马虎应付,小心、谨慎的习惯。也因此而很看不惯得过且过的人,偏偏索特又是屡劝不改,总是他的话当耳边风,更让他有恨铁不成钢的感慨。
  “风杨团长,多少步其实也不是很重要吧,我们是在打仗,真刀真枪的火拼,又不是在丈量土地。”索特不尴不尬地辩解道。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士兵,说出这种话也许还可以算情有可原,但作为一个高级将领,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让人失望了。”风杨耐着性子说道,“对城内的情况尚且如此不了解,要是问你城周围的地形想必你更加稀里糊涂了,这样怎么能守好城呢?要知道作为一个将军,你最需要的是能审形度势,能为士兵提供一个作战方案。而当到了战场上,大部分情况下都不用你来跟敌人红刀子进白刀子出,贴身肉搏。你的主要任务是发号司令,使士兵能够明白你的意图和敌我双方当前的情况。”
  “属下知错了。”索特红着脸垂首说道。
  “唉~”风杨知道索特其实并不知错,就算是真的知错也不意味着他会改,刚才跟他说了那么多不过是本着尽人事、安天命的原则罢了。
  “看来埃南罗和雷克纳的联军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昨天打了那么几个小时,我们一收兵回城,他们直到现在居然还没重新发动进攻。我想他们不敢再来了。风杨团长,你说是不是?”停了一会,索特忍不住又开口说道。
  “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呢?”风杨皱着眉头苦笑着说道,“他们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们打一场‘架’,死一些人?不要老是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好不好?”
  “是。”索特脸又是一红,讷讷地说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说。”风杨说道。暗想:什么时候索特也变得这么好学了。
  “昨天打仗的时候,我看双方的形势也差不多,风杨团长,你为什么下令撤兵回城啊?”索特一本正经地问道。
  “再那样打下去,恐怕你我现在都成阶下囚了。对方来势汹汹,人数至少是我们的两三倍,我们消耗不起。”风杨看到索特一脸的认真,也不忍心说过分打击他的话。
  “哦,哪战场那么大,人又那么混乱,怎么看清楚对方有多少士兵?”索特倒真的是很好问。
  “这就是做一个将军必须要具备的本领了,大多数时间靠的仅仅是直觉,建立在理论和经验上的直觉。”虽然风杨也很想把索特培养得更有军事素养一点,不过他也知道这些东西急不来的,而这个问题暂时也很难向索特解释清楚,只好简略地答道。
  “禀告风杨团长,敌军刚刚拔营向我们开来。”一个探子汇报道。
  “听到了吧。”风杨扫了索特一眼,“去准备一下。”
  “出城迎战,还是固守不出去?”索特抬起头望着风杨,问道。
  “固守,以逸待劳。我们的兵力与他们相差甚远,只能利用地理上的优势来死守了。”风杨答道。
  “风杨团长,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出城去迎战?”站在城墙上看着雷克纳的军队越行越近,索特问道,“我总觉得将战争离城门越远威胁就越小,而且雷克纳的军团都是些游兵散勇,没什么军事素养和纪律,远非我们的对手。如果我们不冲出城迎战的话,倒显得我们怕他们了。还有,冲出去可以将他们赶尽杀绝,要是等到他们攻城未果,引兵撤退时,我们才去追他们的话,肯定很难追到了。”
  “你觉得星狂团长如何?”风杨眉毛上扬,笑着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拉,是个非常杰出的将才,这个就连‘永久中立之地’中的三岁小孩都知道。”索特朗声说道。
  “想当初雷克纳仅仅带着几百个士兵,直杀入星狂阵中,就几乎把星狂一箭射死了,可见他绝非是泛泛之辈,况且还有埃南罗人和他联军。昨天我们已经吃了很大的亏,现在贸然冲出去,等一下给人追的人恐怕是我们而不是他们了。”
  “风杨团长所言极是。”索特面有愧色说道。
  “索特,你记住,永远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因为在战场上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的话,都很可能是致命的。”风杨正色道,“你现在带五万个士兵到外城大门前的两边的山峰上准备。一会如果敌方强行突破的话,除了直接用梯子爬上城墙之外,那里就是唯一的途径了,他们一过来,你就下令攻击。”
  “是,风杨团长。”索特依令而去。
  上午十一点整。雷克纳和巴蒂带领的军队终于开始发动对罗丝维特城的攻击了,如同狂风骤雨般的箭雨向城墙上射来,但只有极为少数的箭命中了目标。而“前进军”的守城士兵在风杨的授意下并没有任何回击。
  但雷克纳和巴蒂的军队依旧不停的放箭,并没有为“前进军”不正常的沉默所动。乌云越来越多,越来越厚,直至遮住了本来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的太阳。拿着刀枪的攻城士兵们站在一边,发出嘶哑而低沉的吼声。城上的“前进军”士兵们望着这黑压压一大片人,不禁有点心神摇晃。
  尖锐的号角声响起,在进行了连续几轮的射箭之后,雷克纳和巴蒂决定开始向他的士兵们发出冲锋的信号。立刻,他们的士兵们——首先进行进攻的主要是雷克纳原有的士兵,争先恐后地拿着梯子、刀、枪,向城墙和大门涌过去。
  人头攒动,大旗随风高高飞扬。雷克纳看着自己的军队,虽然还不能说是阵容鼎盛,但至少也可算是队伍整齐、错落有致,一种自豪之感充斥了他的内心。
  的确,把一群乌合之众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没有超凡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帮到的。为了改变这群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雷克纳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杀了多少人来以儆效尤,才最终把他们驯服得服服帖帖。虽然战斗力暂时还没得到多大改观,但是,这至少是一支绝对服从命令、随时可以准备去死的军队。
  “终于可以来这里试一试我的成果了。”雷克纳暗暗想道。
  “佛都王子果然没看错人,雷克纳的确不是一般人。”巴蒂心中对佛都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守城的士兵们开始有所动作了,在山峰上的士兵往下扔巨石,而城墙上的士兵也不停地向敌军射箭。攻方士兵发出一阵阵惨叫声,他们的阵型也变得纷乱了起来。但是,只要雷克纳和巴蒂不发出停止进攻的命令,他们就绝对不会后退。渐渐的,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墙,也越来越接近城门了。
  “砰!”第一声攻城木终于敲响了。久未受过撞击的大门抖落了很多灰尘,有些还落进攻城士兵的眼睛。但他们竟然理都不理,任凭泪水从眼睛里涌出来,他们只顾抬起攻城木继续攻击城门。
  “砰!”大门又经受了一次猛烈的撞击。城墙上的士兵们都感到脚底下的地在微微震动。
  “快,快把他们射死。”风杨见状急忙命令城墙上的士兵道,要是大门被撞毁了,形势可就大大不利了。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箭向撞门的士兵射去,一大群撞门的士兵应声倒下,第一批到达城门的士兵经过这一轮射击只剩下一个活着了,只见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双手抱着他根本不可能抱得起来的攻城木还打算往大门上撞。
  “真是一群亡命之徒!让我来成全你。”风杨内心暗道,拉开弓弦,一箭射了过去,正中后心,那士兵仆倒在地,双腿伸了伸,顿时气绝身亡。
  “索特,加强攻击,尽量不要让他们接近城门。”风杨大声喊道。
  “是。”索特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率领五万士兵,居高临下,守在这个宽度只有四十米,并排走一次最多只能进五十来个士兵的狭窄过道,竟然还给敌军冲到大门前,并发动了撞击。
  “兄弟们,往死里扔,箭也要发得狠一点。”索特大声命令道。
  但敌军依然蜂拥而进,前面的死掉了,后面的就踏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仿佛没有什么值得他们畏惧。
  攻城的士兵高举起盾牌遮挡着来自上方的攻击,冲到城墙边,架起梯子一跃而上,城墙上的士兵现在除了射箭之外,还需要应付这种不要命的近身肉搏了。刚开始时,攻城的士兵大多在城下就被乱箭射死。即使让他们登上梯子上了城墙,大多也是一下两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决掉,守城的士兵心中还以为盗贼兵团就是如此不堪一击。但越到后来,“前进军”的士兵们就越来越觉得对手越强了,不要说是杀死对方,给对方杀死也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而这正是雷克纳向巴蒂建议后得以实行的计划。雷克纳自己的精兵虽然不多,但是好在无论精兵还是比较羸弱的兵个个都不怕死。他先让战斗力较弱的士兵在最先冲锋,反正这些人死了也对他的兵力没多大影响,最强的则留在最后。在这个问题上巴蒂则觉得反正主要不是死埃南罗的士兵,无所谓。
  这样做在他们眼中至少可以达到两个目的,第一,令对方麻痹大意,以为他们的士兵不过如此;第二,即使是最不堪一击的士兵,杀掉他们也需要花费力气,所以让他们冲到前面可以消耗敌方的体力,而后他的精兵一上,对方一时适应不了,加之体力减弱,此消彼长,便可趁机击溃对方。
  “冲啊!”雷克纳看到己方士兵爬到城墙上的越来越多,自己的计划正在顺利地开展下去,不禁面露喜色,心想这段时间自己毕竟没有白忙。至于前面到底死了多少,他倒不在乎,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几个士兵在他眼中实在算不了什么。
  “果然狠毒。”风杨看到雷克纳的士兵一个比一个不怕死,身体一个比一个壮实,也隐约猜到了雷克纳的用心。
  “弟兄们,小心点,对方是把精兵留在最后,千万不能够轻敌。”风杨大声提醒道。接着又挥手叫候命已久一直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后部军队再上一部分人,以填补牺牲了的士兵的空缺。在城墙上作战就是如此,人多了不好,施展不开手脚,人少了更加不好,很容易被对方趁虚而入。
  “前进军”的士兵们正在为对方的士兵好像越来越强感到惶惑,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很少上战场,所以体力消耗过快,快到自己还没习惯过来呢。听到这句话,顿时醒悟过来,再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大意,全部都凝神迎战。
  经过这一整顿,形式又慢慢逆转过来了,攻方虽然是不要命的攻击,但守方也是在竭尽全力的防守。越来越少攻方的士兵能跳进城墙里面了,大多是在半空就被射死,或者是站在梯子顶端,斜斜靠过去,正要往城墙冲的时候,就被守方士兵一刀砍死。当然,也有拼死冲到墙里的,但在借着汹汹的来势劈死了一两个守方士兵之后,也很快被人收拾掉。
  “给我上!”雷克纳和巴蒂见形势对己方又越来越不妙,脸色一沉,向后面挥了挥手,异口同声地喊道。
  又是一大群攻方的士兵呐喊着抬着盾牌,梯子,冲到城下。在城上看下去,漫山遍野都是攻方的士兵,不计其数,令人不禁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风大了起来,刚才的乌云通通被吹散吹远了,太阳重新探出了头,现在天空已经十分明净了。但是这种明净似乎没能给“前进军”带来好消息,反而,冲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了,压力也越来越大了,“前进军”的士兵开始感到疲于应付。
  对城门那边的攻击更加猛烈了,狭窄的通道被挤了个水泄不通。从上面每扔一块石头几乎都可以砸死三四个士兵,发箭也根本不用瞄准,因为到处都是目标。但是任凭山峰上索特和士兵们怎样努力,大门还是不可避免的再次受到攻击。
  “砰!”前所未有的凶狠的撞击,城门上比较小和不牢固的石块一下子被震落下来。就连站在城墙上的风杨也感到脚下有些许的震荡。
  “多上些弓箭手,保护大门。”风杨大声喊道。刚才上的那些弓箭手已经不够用了,而且在敌军汹涌如潮水般的进攻下,他们接二连三的射箭,臂力有所减弱。射出去的箭力道随之越来越弱,射不中致命部位的箭先且不论,很多箭即使射中了足以致命的部位,但因为力道不够,结果只能造成攻方士兵受伤,根本杀不死他们。而只要那些人还有一口气在,他们的念头里就只有撞门、撞门,对自己身上所受的伤根本不加理会,仿佛就连疼痛的感觉也可以刺激他们的士气和力气一样,他们只是一心一意地往门上撞。
  “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整个山谷,大门已经略有松动了。
  “再多上一些,替换下刚才第一批射箭的人。”风杨见到上了的人依然不够用,便命令道。他深深地明白,城门要是不保的话,整个外城就很容易被对方侵占,虽然里面还有一个内城,但是毕竟多守一个城门就多一重保险。如果轻易就放弃了外城,收缩到内城的话,由于范围较小,很容易被对方包围起来,四面都用重兵攻打,到时防守起来难度就更大了。
  在风杨的有效指挥下,城门的威胁又有所减弱了,但城墙那边却有支撑不下去的迹象出现,很多士兵的刀刃都有了缺口,枪尖不可避免的变钝甚至有的还卷曲了起来,杀伤力越来越小。
  本来按照风杨的布置,逃过了矢箭射击的,但还没有跳进城墙的由持枪的士兵解决,而跳上城墙的则由持刀的士兵解决。但是在实战中,由于攻方冲到墙头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多时候根本没得选择,持枪的士兵经常不得不对付持刀冲上来距离很近的攻方士兵。
  这样一来,威力就大为减弱,因为距离太近的话,拿着枪束手束脚的,一点也发挥不了作用;而持刀的不是应接不暇,就是必须等待敌方士兵冲上墙头,然后再进行攻击,浪费了有效的杀敌时间,自然而然的也就降低了杀敌的效率,结果又导致冲上墙头的士兵越来越多。如此循环下去,压力究竟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后面的军队再多上一些支援城墙守军。”风杨挥了挥手,大声命令道。
  又上来一群士兵,守城的士兵不禁士气一振,原本已经有点难以支撑了,现在在新上来的生力军的帮助下,又再次慢慢逆转了。
  城墙里的尸体堆积得越来越高,在如此危急的形势之下,士兵们根本不可能腾出人手来清理,不得不踩在尸体上继续与冲上来的敌兵作战,也不知道自己脚下踩到的到底是战友还是敌人。而在尸体上面行走难免会磕磕绊绊,有时一个不小心就跌倒了下去,或者是由于脚步灵活不起来,来不及做动作,被对方士兵顺手捡了一个大便宜,一刀砍死。
  傍晚了,天色开始暗淡下去,雷克纳和巴蒂的联军还在不停的往上涌,虽然没有取得阶段性的胜利,但也毕竟给“前进军”制造了很大的麻烦。
  “风杨的确是个帅才,居然能在我们两路大军的攻击之下,调度从容,虽然目前他们也死伤了不少,但比起我军来说,伤亡人数少了何止一倍!”雷克纳开口对巴蒂说道。
  “不过,我倒要看看他怎样能顶住你的四十万大军和埃南罗的八十万正规军的围攻。”巴蒂捻须笑道。
  雷克纳听到“正规军”这三个字不禁用眼睛瞪了瞪巴蒂。
  “雷克纳公爵千万不要误会,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巴蒂见到雷克纳朝自己望了望,知道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在讽刺他,便立刻辩白道。不过其实他心中何尝不是觉得自己的军队比雷克纳的军队更正规,更有实力呢。同行相轻,看来真是自古皆然。
  “我雷克纳哪里是那种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的人,将军多虑了。”其实雷克纳也是绵里藏针,表面上是说自己不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的人,实际上却是在说巴蒂叫他“不要误会”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那就好了。”巴蒂心中知道雷克纳的用意,不过念在现在大家并肩作战,而且起因也是自己一时“口误”,也就不多加计较了。
  “天色已暗,对方虽然有所损伤,但我军的伤亡更多,况且士兵们从一大早就行军至此,本来体力消耗就比对方要更多一些,不如先休息,明日再战?”雷克纳抬头往罗丝维特城方向望了望,发现自己所站的地方已经看不见城堡了,便提议道。
  “我也正有此意,此城坚固非常,一时半会也拿不下来,休整一下,明日再战也好。”巴蒂颔首答道。
  “后撤!”雷克纳挥手叫道。
  夜渐渐地黑了,一阵阵凉风吹过来,带着低沉的“呜呜”声,似乎在战争中死去的亡灵眷恋着人世的生活,不愿意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旅程。破烂而又沾满了鲜血的旗帜随之猎猎作响,一具具尸体堆满了城墙,墙砖象一头饥渴的怪兽拼命的吮吸着鲜血。
  在这样的晚风中,不知道是谁正在轻轻地哼着歌儿:……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和着伤者低低的哀鸣,在这空旷而又苍凉的夜里,更显得凄清异常。
  “终于停了。”风杨暗暗松了一大口气。他的士兵和敌方的士兵每死一个,都在刷新他在同一次战役中,带领军队作战的被杀和杀敌的人数纪录。
  “索特,饭已经准备好了,带士兵去吃饭,派一些在这里防守,以防对方折回来攻击,吃完饭再派些士兵来把城墙上的尸体收拾干净。”风杨一口气发出了好几个命令。
  “遵命。”索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污黑的脸,有点疑惑又有点敬佩的望着风杨。心中暗自奇怪,在这样的战争之中居然还不忘记命令别人做饭,而自己就不同了,只知道拼命。要是风杨不提,恐怕自己也不会想到要收拾尸体,更不会由此而想到收拾尸体会有利于防守。
  “噢!把这些事情办妥。”风杨微微点头道。
  “十五天,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而低估了敌兵的实力?要在十五天之内守住城堡的话,我就必须守住外城至少八、九天,到那时士兵的死伤也更多了,但用来守住内城大概也够用,应该可以撑多几天。不过也说不定,战场上有很多突发事件,所以……”风杨陷入了沉思之中。
  烛光下,巴蒂站在军用地图前面,双手按在桌面上,须发无风自动。他皱着眉头,正在想着佛都在他出征前对他的郑重嘱托和出征前他们各方面的事情。
  “我们必须攻下罗丝维特城,使他成为打败前进军的跷板。”佛都那时这样说道。这一次,根据佛都的分析,“前进军”内部已经开始纷乱,而佛都和蓝达雅为了对抗“前进军”而结成的联盟也已基本完成,另外,“前进军”兵分两路,分取基欧和普兰斯,连续征战,对军力必定有所影响。佛都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不过,虽然进攻“永久中立之地”势在必行,但从那个方位开展进攻却成了一个争论的焦点。佛都认为这一地点应该是在“前进军”眼里一个特殊的地区,这个地区一旦被落入自己的手中,必将对阿尔斯山构成直接的威胁。它将使“前进军”为了保持这一地区,不得不投入其所有的力量。这样一来,将使“前进军”元气大伤。
  佛都和他手下包括巴蒂在内的高级将领还有幕僚们经过好几个昼夜的反复商讨,决定就选择“永久中立之地”边境的罗丝维特城作为攻击的目标。
  罗丝维特城是“前进军”北部军事重镇和最大的要塞。对埃南罗来讲,罗丝维特城距离埃南罗很近,容易进行比如士兵、军备、粮食等各方面的补给。而一旦埃南罗军队经过这一点向前推进,将对“永久中立之地”构成严重威胁。
  尤其重要的是,罗丝维特地处“永久中立之地”的突出部位,是“前进军”北面的唯一屏障,对大本营设在“永久中立之地”的“前进军”有重大的战略意义;同时,罗丝维特城距离“前进军”总部阿尔斯山很近,如果罗丝维特城失守,“永久中立之地”门户大开,不仅破坏了“前进军”的防御体系,敞开通向阿尔斯山的大门,而且将给“前进军”的士气带来不可估量的沉重打击。
  在埃南罗内部的战前筹备会议上,相当一部分人对选择罗丝维特城作为攻击目标表示反对。他们认为,罗丝维特城依山而建,浑然天成,防御工事复杂而坚固,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而且,“前进军”为了保卫它,势必会投入很大的力量,埃南罗取胜的把握不大。有的甚至提议借道普兰斯。
  佛都对这些意见不屑一顾,他这样说道:“在这一边,我们有雷克纳的军队可供利用,我们的计划就是要投入兵力,用最强烈的势头,以风卷残云之势,攻击罗丝维特,这样才能给他们以毁灭性的打击。现在,依维斯手头能运用的兵力很少,赛亚人又不大受他的约束,他很难加以救援。至于取道普兰斯更是一个十分糟糕的构想,玻利亚并没有和我们联盟,他怎么可能轻易让我们通过他的国土?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很可能还要和星狂的军队交手,星狂由玻利亚去对付就够了,这样做不啻于是自找苦吃。”
  而巴蒂当时也说道:“只要打败风杨,‘永久中立之地’就走不出我们的手心了。‘前进军’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在最近的战争上他们都取得了胜利,但物极必反,只要我们在‘前进军’的要害之点——自然是罗丝维特城了,只要我们在这个点给予致命的一击,一举将罗斯维特城攻下。迫使风杨引军撤退,然后再乘胜追击,集中力量向“前进军”的大本营阿尔斯山进攻,就可以除去我们成就霸业的最大障碍。”
  因此,埃南罗在这种情形下抢先发起进攻是势在必行的。佛都对“前进军”声势日盛一日早就苦恼万分了。而在埃南罗的高级将领中,最令佛都信任的自然是巴蒂无疑了,这个重任落在巴蒂身上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但实际上,风杨的兵源虽然不足,但占据要地,地势险要,交通十分不方便。导致埃南罗和雷克纳的联军目前尚无法给他以致命的打击,并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想到这里,巴蒂不禁微微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巴蒂将军,想出什么对策没有?”雷克纳走进来说道。“我看到这里的烛光还亮着,就走进来看看。”
  “也只能是强攻了。照这样下去,只要风杨没有别的援军,拿下这个城堡不成问题,但是我们伤亡会很重,有碍于我们实行下一步的行动。”巴蒂答道。
  “噢。如果风杨冲出来和我们决战,我们倒是可以避免很多伤亡。”雷克纳接腔道。
  “坏就坏在他不敢出来。”话音一落,巴蒂跟雷克纳都不约而同地沉默起来。
  就这样,在经过连续十一个白天的交战之后,双方士兵伤亡惨重,埃南罗和雷克纳联军攻破了罗丝维特的外城,风杨军队收缩到内城。
  而在这个时候,坎亚和率军向罗丝维特城前进的的依维斯几乎每天都同时收到了星狂的战绩报告:圣历2109年2月28日,攻下约堡城,歼灭敌军八万。
  圣历2109年2月29日,攻下利比亚城,歼灭敌军六万。
  圣历2109年3月1日,在平原上遭遇小股敌军,除少数逃逸之外,其余悉数歼灭,人数约五万。
  圣历2109年3月2日,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约翰城,处决了小股俘虏。
  ……
  圣历2109年3月6日,一举击溃了普兰斯大王子可约和九王子提兰的联军。
  在八天之中,总共歼敌八十余万,加上以前攻占的土地,星狂军队现在已经占有了普兰斯至少三分之二的领土。而在这八天中,星狂军队行军速度之快,简直是匪夷所思。在这些会战之中,能指挥其中的某一个都足以使任何一个人名扬四海,更何况是集中星狂一个人的身上,由此,我们不难想像星狂在普兰斯人心目中占据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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