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桌，你载得下多少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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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网络台球的游戏地址,和众多的游戏一样..

里面有很多和我们一样普普通通的玩家,演绎着自己的主角..

今天给大家发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家,写的自己的故事...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喜欢这个和自己无关的文章..

也许只有一个人就够了....

那将是我最大的动力...

老乡亲们,我....来了

（一）

很多人都喜欢把男女之间的感情用缘分概括，相逢是缘起，分手是缘尽，错过则是无缘。我以前也很喜欢用缘分来解释一切，年纪越来越大，对这个东西却越来越抵触了。前一阵我开始对别人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能找到两万多个适合自己谈恋爱的对像，只是这两万多人里不一定每个都能和你有过某段经历，所以，所谓的缘分也就是在这两万多人里随便抓一个凑合过一阵。


蝶后来对我说，我猜你一定是个朋友不多的人，她为什么这么说我很清楚，她一定认为我属于大尾巴狼玩深沉的那种，其实她说的对，也许是家族风范吧，我们家人的眼光一向比较高，不管是选择朋友还是选择情人。


刚认识蝶的时候，距离我重新混回K8已经有两个多月时间了，我玩K8比较早，2000年末那阵吧，后来混了一阵论坛，又玩了一阵传奇，虽然资格够老了，但是断断续续的离开使我在K8真正泡的时间还不足两年。这次捡起K8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出消磨时间的项目了，我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又并不是特别喜欢热闹，所以我宁愿一个人对着电脑干点什么也不喜欢和一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


人是欲望支配的动物，尤其是男人，完全靠下半身支配思维和意识，我也不例外。在蝶出现之前，我也会像打猎一样地寻找合适的目标。我的要求其实挺高，必须得是思想成熟的女人，是不是老娘们无所谓，涉世不深头脑单纯的小女孩绝对不成，一来是沟通有困难，二来是我有家有室，真遇到痴情型的纠缠起来就比较麻烦了。所以挑来挑去，两个多月了也没寻觅到一个合适的。


直到有一天，蝶在我和一个伙计打球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句："我的桌子不见了。"这个寻觅的过程，才算告以段落。我后来无数次地回想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对白，放在言情片里到是非常适合。这句话也成了我和蝶仅有而不多的回忆之一，在蝶问我，"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任何一对情人都会努力去回忆属于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第一句话、第一个吻，网络情人，也不例外。


当然，我用情人这个词来形容我和蝶的关系不知道是不是合适，因为这并没有争得她本人的同意。我一向以平等、互助的立场来对待蝶，这次，却自作主张，不知道她是否会介意，但是我确实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词汇量原来是这样贫乏。


这个开场白拉开的序幕在我个人看来，并不十分理想。我看过一些心理分析方面的书，研究过一些旁门左道的古怪玩意，所以从蝶说的第一句话里，我就敏锐地感觉到，我等待的人来了。当对话逐渐展开以后，这种感觉开始越来越强烈，初步分析，蝶是一个有着强烈占有欲、有一定生活阅历、明白自己在什么位置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正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时的心跳是不是因此加速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清晰地记得，我已经成功地捕捉到了蝶的内心世界，我很清楚蝶这样的女人需要的是什么，并且，我可以给她。这，就是我敢于向蝶下手的原因所在。

（二）

不止是女人喜欢霸道的男人，其实男人也会喜欢带点野蛮气的女人。蝶坚持说29桌是她的桌子，但是那天她找不到了，所以问我有没有看到，奇怪的是，我当时也没有找到29桌，虽然蝶当时的做法有点小女孩的刁蛮，但是我喜欢。当你看到这里时，我需要向你说明一件事情，当某件事情被反复重复若干次以后，你就会渐渐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用一句流传比较广的话来说就是："谣言流传一千次就变成了真理。"所以，当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一再坚持29桌就是她的桌子时，连我都开始认为，29桌的确是她的桌子，虽然上面没有刻上她的名字，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说序幕并不理想是因为事后我回忆了一下，感觉第一次聊天的内容还可以更自然些。虽然我凭借多年积累的三寸不烂之舌功把她说得有些动了心，但是我也明白，这次铺垫的效果并不是特别令人满意。说她动了心，是因为我发现，她并没有对我表示出反感，经验证明，追女人，只要她不讨厌你，就足够了。何况她开始非常执着地要求我做她的徒弟，这件事情说明，她并不介意将我们的关系从普通球友上升到另一个高度。

谈到她要收我为徒，的确有些尴尬，虽然我打了五年的网络台球，并且有一定真球经验，但是就如同我曾经的死党--花儿·绝情在帖子里所说，打球要有天赋，如果没有，不管你打多少年，依然成为不了高手。正因为如此，我经常性地被评价为菜，菜就菜吧，这就好象被强*，如果不能反抗，那么就去享受吧，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我始终无法平静地享受来自于女人的评价，自然更无法接受蝶的建议去做她的徒弟。虽然我很菜，但是依然有菜的尊严。当然，我说过蝶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我的拒绝并没有将她的征服欲熄灭，直到今时今日，她仍然会抓紧一切机会动摇我的意志。

蝶当时说的一句话使我突然心动了一下，她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如果以后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看到这句熟悉的对白，我突然将眼前的蝶当成了《大话西游》里的紫霞，紫霞说，"如果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号，从今天开始，我叫做盘丝大仙。"紫霞和孙悟空的结局并不好，只能寄托在一个夕阳武士和一个江湖女子的身上作为延续，想到这里，我突然堵了一下，我是那个在城墙上执剑伫立的武士，还是没有一丝表情，怅然离去的孙悟空呢？紫霞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情，就死不回头的女人，那么，我眼前的蝶，是不是也一样呢？我喜欢《大话西游》，更喜欢紫霞，喜欢她那种认准了就不松口的执着，虽然我还是不能接受蝶要收我为徒的做法，但是我喜欢她的那种带点小霸气的执拗。

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开始牵挂这个叫做蝶的女人，我不知道自己给她留了什么样的印象，但是我觉得，她应该也不会很快忘掉我，当然，我有自作多情的毛病，这个毛病在以后的日子里已经被蝶指正了很多次。她对我说，要我第二天去他们的基地5-2报到，这也使得我相信，她对于我们的再见，还是不拒绝，甚至是有些希望的。

美中不足的是，我嘴上骚的毛病又犯了，和她说话的时候带了点黄，引来了她的不满，"你一说黄的就我觉得你这人特没劲，没档次了。"在我嬉皮笑脸继续骚扰她之后，她对我说不要再和她说话。我突然觉得游戏开始变得好玩了，于是我不说话，闭紧嘴和她打球，直到她离开K8为止，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

我对蝶的兴趣开始提升起来，我越来越觉得，这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许我们之间，会发生一些非比寻常的故事。我开始喜欢我和蝶目前的关系，她不让我说话，那么我就不说话，只要看到她我就去找她，在一张球桌里，看谁坚持不住先开口。在聪明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爱情的产生也寄托在两人的斗智基础上。

第二天，我没有看到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落，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29桌，那里有两个男人在打，这个时候我突然反感了一下，蝶使我认定了29桌就是她的桌子，那么，出现在她的桌子里的其他人，自然不会让我感觉很舒服。当我发现自己有些不舒服的时候，我明白了，我对这个女人已经有了些许好感，只是，我们之间接触不多，还不足以上升到一个高度而已。但是我确信，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一定会再遇到她，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多少年来，从来不曾动摇过。

（三）

连续几天没有看到蝶，我开始有点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我后来对蝶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所谓的成熟就是不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上。




狐朋打电话来，说贵族派来了新妞，这样的事情，自然要高调些。程式化的喝酒、泡吧之后，我又堕落了一次。坐车回家的途中，我看到窗外月光皎洁，蝶去了哪里呢？




很久没上的那个QQ上，居然有小白发来的验证信息，看到她的名字，我突然吓了一跳，生活就是喜欢作弄人，总是把人拽进一个始终转来转去的圈子，本来以为走到了终点，没想到只是回到了起点。我问她最近过得怎样，她说不好，她离婚了，我问是不是小X对她不好，她说她的前夫不是他。沉默许久之后她问我，当初为什么不再努努力。我想了很久后对她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小白在视频里哭了，说实话，看到她哭，我很难受，但是我知道自己并不能给她什么帮助，于是我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关掉了那个QQ。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向远处眺望，因为经常坐在电脑前，我需要这样来保养自己的眼睛。楼下有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子嬉戏，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刚买完菜，还有几个行色匆匆的男人。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并不卑鄙。




晚上进K8，居然在29桌看到了蝶，当时突然就有了一种想向她倾诉的冲动。但是我依然记得我们之间的游戏，于是我不说话，申请上桌，她同意了，我们默默地打。打了几杆后，她沉不住气了，于是在我们之间的第二回合交锋中，我赢了，第一回合是她要我做她徒弟。




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她说好的。




我有一个朋友张三，在高中的时候就暗恋一个女孩，他决定慢慢渗透，从做好朋友开始。后来张三向她表白了，但是被拒绝，只是他们还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然后张三转学，偶尔会回去看看她，他们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虽然所有人都将他们看做情侣，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是，默契的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为此做过解释。再后来，两人考上不同的大学，渐渐地失去了联系。直到大二那年，张三放假回家，参加一个初中同学聚会的时候，居然在台球厅里看到了她，张三当时正在楼梯向上走，突然看到了坐在沙发里的她，张三整个人呆住了，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地定在那里，直到这次小型聚会的发起人招呼他，才意识到该把自己的身体挪上二楼。她那时已经是张三的同学的朋友的女朋友，张三的这个同学是衙内，身边总喜欢养些应二哥（《金瓶梅》人物）之流的闲人，她的男朋友就是其中之一，张三以前见过他，鞍前马后那种人物。吃饭的时候张三灌了那个伙计很多酒，并且故意把酒杯碰得当当响，衙内拉张三上厕所的时候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张三笑着说有什么不对劲的，今儿高兴嘛。回到酒桌的时候，她已经拽着那个伙计走了，聪明的衙内看出了点端倪，打着哈哈说这小子行啊，泡妞有手段，吃了一顿饭就弄上手了，花了不到70块钱。张三阴森森地笑说，“是啊，真有办法，不到70块钱。”这是张三和她倒数第二次见面，最后一次见面是在QQ里，她说自己离婚了，很不开心，张三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




一口气说完了这个故事，突然感觉很轻松，原来有些包袱是可以放下的。蝶问我从哪儿抄的，还是打字打的，居然这么快。我没有解释，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明白，有些事情是不用解释的，你左右不了别人对你的看法。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可以心安理得地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因为他们不用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此而已。




第二次见面后又是有阵子没见到蝶，我开始把我和蝶的相遇当作一次玩笑，也开始继续平常的K8生活。出门的时候，我在滚滚人潮中随波逐流，和一个又一个的男人或女人擦肩而过，我突然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他妈的，就好象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美女，打扮惹火，长相标志，但是我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忘掉她的模样，若干时日后，能想起有关于这个美女的一切，好象就只是那件衣服。那么，关于蝶的回忆，是否也会同样渐渐淡忘直到消散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习惯性地在进K8的时候扫一眼29桌，这个程序渐渐成为我K8生涯的一部分，那张桌子里没人的时候，我偶尔会占住，左上角的第29桌字样，会提醒我曾经在这里邂逅过一个很特别的女人。我当然也会去5-2转转，结果也依然是未果。蝶，消失在K8里，就好象一滴水回到了大海里，而我，就像是在寻觅那滴水的海鸥，只是偶尔掠过海面，卷起一串没有她的水柱。

(四)

日子就这样在预计中一天天过去，吃饭、睡觉、上网、陪老婆、会情人，当然还有一直堕落。这种平静已经左右了我的全部，波澜不惊的生活没有任何偏差，精确地如同轨道上急弛的列车。







这段时间里，我偶尔和其他女ID扯扯皮，却在转头的工夫就忘记了对方的名字，我不知道是自己健忘还是缺乏足够的兴趣。比赛成绩依然是输多赢少，我的潜意识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标准的菜虫，并为自己的新位置沾沾自喜，笑逐言开。




我换了狐人的形象，感觉很满意，其实我更喜欢狼，只是K8里狼的形象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在这方面，我不是一个要求高的人，于是我选择了比较像狼的狐人（谁拿仅次于狼说事我和谁急）。在《狼图腾》面市之前，我就被狼的忠贞和坚忍所折服，在这里我告诉大家一个事实，中国人的爱情模范鸳鸯，才是见异思迁的主儿，公鸳鸯会经常抛弃伴侣更换性伙伴，鸳鸯的感情世界并不如表面现象的完美与和谐，但是狼一旦选定配偶，就会终身不渝地厮守这份感情，多年前邓一光的《狼行成双》，就是最好的证明。狼为了捕获猎物，更会不惜跋涉千里亡命追踪，很多猎物往往不是被咬死的，而是被累死的。《狼图腾》中的狼，被赋予了一种接近于神的光芒——团队意识、单兵作战能力都极强的狼更适合现代职场的招聘条件，我不赞同姜戎对游牧民族的高度赞同，作为学者，他的学术水平不够，作为小说，他的故事很好看，如此而已。




换了新形象后，自我感觉异常良好。有个男ID在大厅里说我还没他好看，看在我心情好的份上，我忍了。队里的兄弟说我这是色狼造型，我嘲笑他没文化，明明是充满了智慧的狐狸先生嘛。




某狗友雄性激素分泌过盛，拉我去消化消化。半夜回家上网，队友说在我上线十分钟前有个女孩找过我，除了蝶，不会有其他女孩找我的，难道，她又出现了？




我开始像乒乓球一样往返于5-2与2-2之间，在不同的时间段里留意这里两个房间里的29桌，结果，徒劳往返到接近凌晨，依然没找到。但是我感觉，蝶一定会出现，因为她已经开始关心我的行踪。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平静了。




我的肠胃最近很不好，不时反胃加坏肚子，我想这就应该是挥霍的代价，长久以来，我一直没有一个好的饮食习惯，并且有大量酗酒的毛病，按照我一个哥们的话说，如果去做透视，大夫一定怀疑自己看到的片子是幻觉，这分明就是一张渔网嘛。




在消化完雄性荷尔蒙后的第二天，我开始上吐下泻头晕眼花并伴随着轻度的四肢无力，我起初以为自己中暑了，虽然是11月中旬，但是广东的天气依然燥热，我又有习惯性中暑的恶习，所以很难不朝那方面想，喝点了藿香正气水依然不见效果后，lover怀疑我有别的毛病，硬是把我拽进了医院。




大夫做完例行检查后第一句就是“吃什么好东西了？”这使我清楚地认识到，原来我真的不是中暑。罪魁祸首原来是那只小小的螃蟹爪，其实我本来是不吃海鲜的，但是这一次居然忘记了，报应啊，那两只花蟹还是我亲自点的。我看了它们一眼，它们丢了性命；它们中的一部分融入我的身体，我为此中毒，现世报来得真快。




生平第一次打点滴原来也不是特别恐怖，虽然药量大了些，但我还挺得住，反正也是闲人，有大把青春可以挥霍。我看着支架吊着的那五个瓶子，这些东西装着的液体正在或即将流入我的体内，成为我的一部分，这种感觉真的很有意思。




我不喜欢被拘束，却总被各种条条框框束缚着，就好象现在，我不得不像尸体一样平躺在病床上，强迫自己耐着性子打完这些点滴。我静静地躺着，看着药水一滴滴地下落，突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小妹的豪乳，在大幅度剧烈运动下，的确有big波荡漾的效果哈。

(五)

电话响，是谁如此善解人意，在我最渴望与人沟通的时候出现？

"老四要去深圳，你打这个号码给他。"原来是失踪多年的老四辗转通过老二联系上了我。老四是个传奇人物，在长春同学的时候就流传了无数的神话故事让学弟学妹们景仰，比如某次老四自己溜达到新民广场附近，感觉累了，于是掏出兜里仅有的140块钱去长白山饭店开了个房间，早晨出来的时候，连早饭钱都没有，自己溜达了一个小时走回寝室。

学生时代的老四就开始职业倒卖，具体卖什么不清楚，好象还没上升到白粉军火和人口档次。1997年的老四是寝室的临时户，回来住的时间应该和经期差不多，每个月总有那么三五天。其实老四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每次回来都会拉着兄弟们去喝酒，他又是个好面子的人，假如他混得不得意，那么一定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眼里的老四，就像是一匹独狼，别人永远看不到他背地舔伤口的样子。于是这匹独狼在毕业之后消失了8年，这8年里，每当我们这些寝室兄弟们谈到老四的时候，都会一致认为，这厮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不想我们见到他落魄的样子。

电话里老四的声音依然没有变，依旧带着些羞涩与内敛，老四的气质一度曾是我的追求目标，永远都带着股从容，为了拥有这份从容，我差不多花了十年时间，也只得到了丁点皮毛。

约好翌日见面后，我开始狂招狐朋狗友，老四的莅临自然能为下一次群魔乱舞提供的足够理由，在深圳这座压力巨大的移民城市里，每个人都渴望着同类之间的交流，虽然，我们也许并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到了晚上，终于打完了那五瓶药，我带着一个针眼和略感舒适的身体回到家中，自然是继续坐在电脑前，登陆可乐吧。

比赛室2-2，在和一个MM打球的时候，蝶忽然用我们最初相遇的名字出现在桌子里，扔下一句："大叔，好眼熟啊。"就掉头跑了。我此刻就如同打了一针兴奋剂，体内的活跃细胞被迅速调动起来，兴奋之后我猛然发现，蝶好象已经在控制我的情绪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真的不清楚。

原来蝶出了趟远差。我自然不会对她说，在她没来的这段日子里，我曾经怎样地想过并寻找过她。蝶是个思想成熟的女人，即使她相信我说的话，以她的生活阅历来说，也会把这些话当作一句耳旁风，转眼就会忘掉，如果操作不得当，她甚至会认为我轻浮。我太清楚这样的女人了，所以我决不说。

这么长时间没见，依然没能淡化蝶收我为徒的信念，坦白地说，虽然我不能接受她的提议，但是我很喜欢她的这种执拗，这种认死理的倔脾气很像我，因为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怎样做才能达成所愿，所以就有足够的自信坚持。

(六)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我在关word的时候不知道受了什么驱使，在是否保存那里居然点了一下否，就这样，一千多字没有了。生活中我也经常犯这些低级错误，也许是精力不够集中的原因吧，我把这事告诉蝶，蝶说她有一次在写完三万多字的报告后，伸了个懒腰，结果一脚踢到了电源上……



我有个毛病，很少记得自己写过什么，尤其是在发生这种意外情况以后，我根本就无法写回当初的文字，《好兵帅克》的作者是我的偶像，据说本书写成之后送给编辑，被编辑不小心丢失了，恰巧作者没有保留原稿，于是他就用了一周时间重新写了一遍。后来编辑找到了稿子，对照之后发现居然一字不差，真乃神人也。




由此可见，我记忆不佳这个毛病随处可见。翻看QQ聊天记录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搞混了和蝶的相识经历，在我躺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和蝶有了最少不下五次的接触，并且都已经加了她的QQ，我本来想修正这个失误，想了半天之后决定保留，对每个人的感受最终都会落实到一段模糊的印象中，那么，细节是否真实我想已经不重要了。我有个朋友曾经丢失了整整半个月的记忆，他完全不记得这半个月里自己做过些什么，见过些什么人，到过什么地方。这种暂时性失忆激发起他寻找自己的斗志，他打印出了通话记录，按照这份记录，他挨个打给那半个月里曾经和他通过电话的人，希望通过他们把自己那半个月的经历连贯起来，当然，我这个朋友是瘾君子，有长期服毒的习惯，并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但是我接触过的所有人里，绝对没有哪个人会记得一年前的某一周里，自己做过的每件事情。




既然叙述已经出现了偏差，那么我就得努力把过程写得更合理些，这也使我想起了那句老话，“说一个谎话之后，就要用更多的谎话来圆这个谎话。”




回到我和蝶的第三次相遇。从她说的那句话里，我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醋意，事后问蝶的时候，也得到了证实。我对自己讲故事的能力一直都很自信，我想，蝶一定是会被我说的那个故事触动了。2005年12月1日星期四凌晨两点半，距离我和蝶的初次相遇20多天，蝶对我说，她出差之前本想告诉我一声，又怕犯了自作多情的毛病，其实这正是我和蝶相似的地方，我们都过于敏感。敏感在某些方面意味着多疑，在没有确定对方的态度之前，我和蝶都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这个毛病也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埋下了小小的隐患，并且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证实。当然，敏感也有好处，会对未来设计出种种可行性规划，所以当结果出来的时候，也就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不会遭受突发性打击。




第三次相遇是我们关系的转折点，重要意义不亚于延安会师。这一次，我们从午夜通宵到清晨，我越来越发现，我和蝶之间拥有着如此之多的共同点，清醒、理智、相信自己的判断。爱情发生在相互吸引的男女或男男或女女之间，重要的一点就是，爱人是自己最想倾诉的目标人物。

(七)



　　很多恋人分手的官方理由是性格不合，但是如果单纯从感情方面讲，就是了解不够，只是因为一时的冲动，没有把对方的情况掌握透彻，越到后来，就发现对方越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和想法，于是吵架，之后分手。我用了十年时间去学会如何选择自己的朋友、伙伴、老婆或情人，十年前，我因为缺乏此类经验，付出了若干本不该付出的代价，十年后，我小心谨慎，避免了不少可能出现的麻烦。我宁愿说这是天道酬勤，也不愿意把自己形容为上帝的宠儿。



　　通过蝶说的每句话，我越来越肯定，蝶和我是同一种人。每个人都希望遇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像，那种不言自明是所有人都渴望的境界，我说的，她懂，她说的，我明白，我会怎么做她知道，她会怎么做我清楚，如果这样还不能产生出爱情，那么就是上帝抛弃了你。



　　在这一晚，我掉进了自己织成的情网，越来越深，越来越难以挣扎。我开始幻想蝶的样子，应该是那种比较干练的白领丽人吧，喜欢穿某个固定的品牌，偶尔会在雨中散步，在晴朗天气里，喜欢坐在有落地窗的咖啡厅的角落，眺望街上的人群。她应该是北方人，呼吸着远离我几千公里的空气，如果我们曾经在某段时间共同生活在一个城市里，那么我想我们应该有机会出现在相似的场合里吧。对这种氛围描述最透彻的是几米，《向左走向右走》里，看到男女主角无数次地出现在不同场合的同一镜头内，有种心被刺痛的感觉。



　　我用了一种很巧妙的方式要了她的QQ号，是什么方式我就不说了，免得教坏青少年。虽然我知道，既然她找过我，那么我们以后仍然会在K8里继续“巧遇”，但我是一个缜密的人，我要在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得到关于她的更多的联系方式，为我们以后关系的进展多加一层保险。当然还有更自私的理由，是恐龙还是白雪公主，在视频里就可以见分晓了，蝶不会没有摄像头的，我确定。



　　我问蝶对自己的长相做何评价，蝶说自己特胖，那么就是竖着是个女人，横着是个枕头了？蝶暗笑。相当一部分女人都不会把自己形容为美女，这是一种美德，也是为自己留条后路，每个人的审美观都不同嘛。而蝶这种爱耍小聪明的小女人更是会尽量夸大事实，她清楚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的道理，所以她不给人以希望，那么也就没有失望，甚至，还会有意外的惊喜。没有哪个女人讨厌别人夸自己漂亮，再有智慧的女人也一样，所以蝶不会拒绝为自己收获一份称赞的机会。我认定，蝶一定隐瞒了若干事实，她绝对不会横着像枕头，如果像的话，我去自杀好了。



　　我一直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和蝶视频，我们都过于敏感，假如进行太快，会让蝶感觉到不自然，那么我之前做的功夫就全白费了。我开始喜欢上这种游戏方式，虽然我当时并不清楚，是征服欲多些，还是对蝶的迷恋更多些。我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精心设下陷阱的猎人，看着猎物在计划内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没有任何偏差的时候，这种心情不是用语言可以描述的，一点点紧张、一点点刺激、一点点期盼，当然还有一点点兴奋。“我知道第一次干处女还是童男都一定要温柔体贴，这会使他们终生难忘，将来他们就百依百顺了。”（摘自《北京故事》第二章）

(八)



　　我把要和老四接头的消息告诉了蝶，并暗示她，这往往意味着一次集体淫乱。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继续试探蝶的态度，二是我一贯做事的原则，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塑造我身边女人的世界观，我要她们明白，我的一些事情，并不能由她们控制。这种做法是有些卑鄙，但是很有效。你不得不承认，和任何人打交道都需要一点点手段。



　　我有一位朋友最近又失恋了，原因是他对那个女孩太好，好到那个女孩觉得他太腻，我卑鄙，所以我说他自己傻，傻到让对方觉得你离了她就没法活，那她就不会重视你了，因为不论她怎样，你都不会抛弃她，这给了她足够轻视你的理由，是你自己惯坏了她，怪不得她。



　　我承认自己对蝶也用了些手段，但是如果我不用手段，蝶就不会明白我的心思，如何让你喜欢的人知道你对他/她的迷恋，需要技巧。如果你的爱人不再爱你了，那一定是你的问题，你缺乏足够吸引他/她的魅力，如果他/她觉得和你在一起没有新鲜感了，那么你面临的只能是分手。所以千万不要怪别人无情，是你自己没有办法，就好象赚不到钱不能怪党的政策不好一样，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即使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也一样，追到手才意味着开始，而不是结束，你需要及时调整自己的心态和对方一起呵护你们之间的感情，到手了就成功了，那是一次性交易。



　　蝶如我预料之中奉劝我注意安全措施，她和我的关系还没达到可以要求我如何的程度。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为我能小小折磨一次蝶感到莫名地兴奋，我喜欢看到她吃醋的样子，这样我就知道，她对我是在意的。后来发现，我的确是得逞了，蝶不会对这事无动于衷，我突然又感觉不忍心，看来我不具备做恶人的天赋。



　　这一次说再见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熬夜之后看到的清晨和刚起床后看到的清晨是很不一样的，前者意味即将带着疲倦面临逝去一天的结束，后者意味会带着饱满的情绪迎接新的一天的开始。我拥有着和蝶同样的心情安然入睡，这种感觉让我多少抹去了一些负罪感，终日不见阳光的生活终究带着些阴暗，我渴望有人同我分享这份阴暗。

(九)



　　我站在川流不息的东门茂业天桥上等待8年未见的老四。这里是深圳最繁华的地段之一，深圳两大商圈：华强北、东门，前者是时尚发源地，后者是女人的天堂。天桥上下走过一群群的女人，或老或少或美或丑，这些，都和我无关，我眼睛寻觅着老四，心里想着蝶，在高出地面5米的距离里俯视东门中路上的男男女女。



　　我对朋友这个概念分得很清楚，有些是一起谈心的，有些是一起吃喝的，有些是一起嫖娼的，还有一些是不必说原因，你要如何他就OK的。老四于我，属于不能牵扯到利益只能在一起谈心的，所以我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下午两点，这样我们将有几个小时来安静地聊天。其实我更喜欢朋友之间在思想方面的交流，这种交流，强于花天酒地式的狂欢，从高中时期开始，我就是语言领袖，一句“人不可貌相，逼不可吊量”确定了我的霸主地位，而对于这种狂欢，我的一句话让一个哥们郁闷了很久，我说，“射了之后，我一无所有。”



　　和老四的见面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老四初到深圳，没搞清楚地形，到了地王大厦的茂业百货天桥等我。经过这段小插曲的颠簸，我们在8年后又一次紧紧拥抱在一起，大笑着用力猛拍对方的后背。时光倒流，1997年12月，208寝室集体腐败，竖着出去八个，横着回来五个，斜着回来三个，我和老四时而以S型时而以Y型互相抱着，使劲拍对方的后背，大声喊着：“长春，我操 你 妈！”。



　　老四依然带着那份近似于冷酷的从容，如同《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看起来很文静，甚至还带着些羞涩，如此外表下，却藏着一颗坚强的心。多年的生活磨砺出了老四的这种坚忍，这份领悟，是我只能羡慕却无法拥有的。



　　宝安南路某茶餐厅里，坐着两个成年男子，一个是我，一个是老四，我把玩着手中的zippo，和老四谈起这几年各自的经历。老四在8年前的确惹上了不小的麻烦，后来得他前妻家帮忙，平稳过渡。再后来就是结婚生子然后再离婚再漂泊，在大多数城市里留下自己的脚印，被清洁工人或是雨水擦掉后离开。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我们已飞过。



　　谈完了自己谈我们的圈子，这时我才发现，我们不知不觉地已经进入了中年，开始讨论谁谁的孩子，谁谁的票子。1997年，老四和我为体制改革争执得面红耳赤，2005年，我们说孩子入托比交给老人带要好得多。我们好象已经习惯了把目光放在身边的琐事上，谁当政谁领舵和我们已经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只关心房价是否会上涨，学费是否会下调。



　　你不得不承认，我们一直在堕落——慕容雪村《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

(十)



　　2005年11月15日17：00，深圳市罗湖区红宝路。



　　“我刚来深圳的时候就住在这里，这条街的消夜非常出名，如果你看到没有顾客、横七竖八歪着一群年轻女人的发廊，100%是鸡店。”我对老四说。



　　客家王，以地道的客家菜闻名，可惜我吃不出每个酒店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咨客话而家仲有大包架，我问佢点知我哋唔系在厅堂食嘢，佢话睇下就知我系够雷D老细。坐进包房后我才想起来，老四还不会说白话，我对他说，刚才咨客说现在有大包，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不是在大厅吃，他说一看就知道我是个朋友多的老板。老四笑说现在的服务员都挺能扯的，我说是啊，总遇到愿意逗他们的客人，想不能扯都难。我问老四介不介意我找些山猫野兽来陪席，老四说没关系，我笑着对他说，腐败活动还得找些志愿者来埋单才对，尤其是吃完饭的happy time，如果缺少了凯子，该是个多么不完美的结局啊。



　　不到十分钟时间，那群鬼怪已经陆续到齐，鬼怪A说上次东莞那个小妹真是爽，吹箫技术一流；鬼怪B说自己的卫生巾上司最近经期不调，居然给他下了二百万的任务；鬼怪C说二奶非要拽着自己去搞什么拉萨五日游；鬼怪D说……



　　看着他们的嘴唇一张一合，我突然出现一阵眩晕，原来我们这群鬼怪聚在一起，一直在各说各话，每个人都在一直说一直说，却从来不曾留意是否有人认真在听，又或者，早就知道不会有人愿意听，只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我突然开始讨厌深圳这座现实的城市，谁都不知道这群鬼怪中的某一个明天会在哪里，这种不确定使得深圳的朋友圈子特别功利，你今天的收入，决定了你今天朋友的档次。绝对不要开口找我借钱，我从来不借给别人钱，我请你吃饭可以，如果下次还是我埋单，那么这将是我们倒数第二次见面，这些话不一定亲口说出来，却是每个人心里所想的，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酒精会勾引出男人一直蠢蠢欲动的骚动心情，通常的顺序是端杯的时候聊点骚话题，酒至三巡后交流下具体地点，到快结束的时候，基本已经全体雄起了。这个时候最好的去火地点就是机房（笔者注：打飞机的房间），虽然说集体嫖娼的最佳人数是三到四个，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把面皮当大理石地面的老爷们来说，声势浩大的队伍更能激发出尚在沉睡阶段的雄性荷尔蒙。



　　我通常都会选那些比较丑的，正因为丑，才要在其他地方花心思弥补，作为消费者来说，所获得的服务也就更到位，何况漂亮的小姐被点中的几率也高，不小心的话容易中奖。所以在这里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给男士们下面这个忠告：出去玩一定不能找漂亮的。额外收获是，我经常会被鬼怪们形容为义薄云天、忠肝义胆，以此鼓励我每次都把优先选择权留给他人。



　　坦白地说，这个时候我喝得有点差不多了，老四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有义务消耗掉更多的酒精，虽说酒桌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喝多喝少并不影响或决定什么，但是默认的规矩已经执行了很久，自然不会无缘由地因某人突然改变。



　　进房间的时候我就开始反胃，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才在医院里躺了一下午，我又想起来了，快结束的时候我好象还挨个和那群鬼怪碰杯，并且以自己前一天还在输液为由硬是灌了几个不善此道的鬼怪。我是不是太不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小妹问我要不要紧，听我吐的好厉害。我说不要紧，现在最要紧的是我的命根子，抓紧干活吧。我看着小妹的手在上下舞动，却没有丝毫快感，小妹开始大呼小叫地叫床，妄图以此来勾起我的兴趣。我冷冷地打量着她的那只右手，好象它正握着一根木棍，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妹使出浑身解数未果，转而向我大讲淫秽小说，女主角是她，地点切换很快，时而迪厅时而洗手间，我哼哈应付着，脑子里想的却是今天不能上网了。可能是见我反应不够热烈，小妹勾引我去她家里，并且非常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如果我去了，那么卧室客厅厨房甚至阳台洗手间都可以随时开辟为战场。



　　“那要多少钱？” 我勉强撇出一丝笑容问她。
　　“噫！要什么钱，不要钱。”小妹好象在努力做出一副动情状。
　　“得了吧，你别告诉我是你喜欢上我了，行了，先这样吧。”我不耐烦地把她赶了出去。

(十一)



　　头痛，头痛，脑袋里好象钻进了无数的小虫，睁开眼睛后，除了毛发和手脚指甲，浑身上下就找不出一个不痛的地方。做什么都要付出代价，我的代价，是丢失了昨天晚上的部分记忆。我此时正躺在一家不知名的酒店客房里，身边卧着一个全裸的年轻女人，旁边床上横着老四和另外一个年轻女人。我怎么到的这里？身边的女人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昨晚做了些什么？这些，统统变成了困扰我的问题。



　　烟是好东西，在你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可以点上一支，再慢慢调整好思路。昨晚的最后记忆，停留在小妹的那只手上，之后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弹烟灰的时候碰到了身边的女人，她迷迷糊糊地问现在几点了，我看了一下手表，告诉她现在是凌晨5点，她哦艘簧?绦?了?Ｎ易邢付⒆潘?牧常?Ｍ?谀抢镎一匚业募且洌??鞘О埽?业哪院Ｖ校?挥卸〉愎赜谡飧雠?说娜魏涡畔ⅰ＞?楦嫠呶遥?庥Ω檬歉鍪辗训男圆?捣?裾撸?敲矗?蛱焱砩衔以?驼飧龇?裾咴朴旯??杩窆?坑只蛘撸?屠纤囊黄鹄趾土宋葑永锏恼饬礁雠?耍?/P>



　　翻开手机，出现34个未接电话， 29个来自于同一个号码——我的住宅电话。从昨天晚上10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今天凌晨4点半。三条未读信息，来自lover的手机。信息1：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信息2：到底怎么了？你现在哪里？我等了你一夜，快回电话。信息3：你要是没死就快回电话，我等了你整整一夜。我突然清醒——出事了。



　　Lover一直有查岗的习惯，夜不归宿的话需要向她及时汇报，我本该在昨晚9点打电话给她，但是我当时已经进入半醉状态，忘记了这个重要的工序，“大祸临头了。”我对自己说。我连忙摇醒了同在迷糊状态的老四，给他点上一根烟，从他那里找回了昨晚的记忆。



　　原来昨晚从机房出来后，鬼怪们张罗着去泡了吧，后半夜的时候又去K 了歌，屋子里的这两个女人就是战果。脉络整理清晰了，下面就该编排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我没接电话的原因了。当我确认一切都天衣无缝的时候，发现睡在老四身边的那个女人居然挺着一对傲人的大波，这对大波把我的眼神拽走了10多分钟，用我表弟的话说就是，“我们家族的男人好象都喜欢大咪咪耶。”



　　我把手机接听模式改成了无声，随后给老四打了个眼色，和他换了床。大波在朦胧状态中半睁着眼睛说，“老板，我们不换人的。”“不想要小费了是吧。”我恶狠狠地说。光头、黑衣加东北口音，谁说现在的我不像黑社会，下雨会被雷公劈成三分熟。



　　我和老四在酒店的二人房里同时做着规律运动，伴着两个女人的职业喝彩声。1992年，玲对我说，“不是这样亲，喏，还要用舌头。”



　　宽恕你的只有上帝
　　却已渐渐远去
　　　　　　——不得不存在《在末日里等待》

(十二)



　　说谎需要花心思，首先要设计一个无懈可击的套路，并且要在细节上多下功夫，如果你把细节说得活灵活现，那么你的把戏多半不会被拆穿。比如你明明去打麻将，却骗老婆说在加班，可以说你的领导昨天和老婆吵架，今天左半边脸都被挠出了血痕，还穿着两只不一样的袜子上班。这次工作本来应该由小李负责，但是他今天中午参加同学的婚礼，吃坏了肚子，到公司旁边的小诊所打了三个吊瓶。这件工作又是多么多么麻烦，本来资料在老张那里，但是他提前走了，你不得不到别的部门又打印了一份，还赶上打印机出问题，你修了半天，下班的时候又一头撞到了门上。你喋喋不休地抱怨一大通，本来该被臭骂，却多半会获得老婆的同情，并且和你一起咒骂该死的领导。但是千万记得，你一定要有个好记性，万一你遇到一个敏感的老婆，多半会在若干天后漫不经心地问你，小李那天去哪儿吃的饭，你这个时候结巴了一下或者根本就忘了这码事，那你就死定了，新帐旧帐会一起加到你头上。如何在技术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不能说，如果你觉得自己有学习此类知识的必要，说明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别勉强自己了。



　　于是我成功地化解了lover的怒火，并把这股火气顺利地转换成了无微不至的体贴。如果你不想伤害你的爱人，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么就永远不要对他/她说实话，谁也没有指责你的权利，除了你自己。



　　彻夜狂欢总会透支我过多的体力，我把自己扔到床上，想着不知何时还能再见老四，突然涌上来一阵伤感。这次老四的终点站是香港，半年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不喜欢漂泊的老四一直漂泊了十几年，从单身汉漂泊到一对子女的父亲，也许，还会漂泊成若干孙辈的祖父。原来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被别人左右。



　　带着一丝悲凉，我进入了梦乡。梦中我要换领带，却怎么也解不下来，我有点着急，想动用剪子，却又放下了。最后我决定带两条领带，管别人怎么看呢，这是我的事。接着好象换了无数场景，我时而奔跑时而摔倒，在一串杂乱无章的行走中结束了本次长征。



　　13：30，我从疲惫中醒来，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为自己解梦。我看过若干关于心理学和各类奇门遁甲类的书籍，高中时期，我就对八字略有心得，大学时开始揣摩风水地理，后来钻研解梦和测字，一年前主攻心理分析。从收获来看，硕果累累，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说出一个人的大致性格特点，这种能力使我减少了人事方面的麻烦，我会非常准确地判断出什么样的人适合做朋友，什么样的人适合做伙伴，什么样的人不能得罪，什么样的人不能太亲近，从未出错的判断使我的人际关系一帆风顺。当然这种能力也有点副作用，它使我成为了部分人眼中的男巫婆，以至于很多朋友在做了某个奇怪的梦或者是心神不安的时候，都会找我讨主意。



　　经过一根烟的时间，我分析出了自己当前的潜意识：我有了新的感情寄托，却又无法丢下lover，我抱着一种脚踩两条船的心理，如履薄冰地艰难行走。那个寄托是蝶吗？是蝶让我不安和心乱吗？

(十三)



　　23：00，赛区2-2，29桌。



　　蝶，“嫖娼辛苦了。”
　　我，“为人民服务。”
　　蝶，“你觉不觉得加了QQ就不好玩了。”
　　我，“是，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玩法，其实我已经把你拉黑了，你没发现？”
　　蝶，“要怎么看呀？”
　　我，“你上一下QQ，看看还能不能看到我。”
　　蝶，“看不到了，怎么会这样？”
　　我，“我把你拉黑以后，你的Q在我黑名单里，我的Q就消失在你的好友里了。”
　　蝶，“哦。”



　　其实我说了谎，我是在蝶说不好玩以后才把蝶拉黑的，这应该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吧，始终缺乏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已经不受重视的事实。在拉黑蝶之前我犹豫了一下，也许，这个时候我应该表现出一点点宽容？“不行，不能示弱。”我立刻对自己说。仔细回想起来，我和蝶完全是靠着互相征服的欲望才维持下来的，在茫茫人海中，两个喜欢争强斗胜又有着近似性格的男女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我们一直在绞尽脑汁妄图征服对方，却遇到了一次又一次顽强的反击，于是再进攻，再被反击。每个人在旗鼓相当的对手身上投入的精力，往往都会比好朋友更多些，由爱生恨以及由恨生爱，只差那么一点点。对手往往最了解你，他清楚你的想法，了解你对每次突发事件的应对措施，并且可以预计到你的下一步行动，当他花了这么多心思研究你之后，往往会不知不觉地开始欣赏你，因为能和他持平的你，也一定拥有着和有他一样的心思。这种默契，是对手之间才有的。思维相差太悬殊的男女，终将走向默默无语凑合过日子的生活中去，面对着一个连你说什么都听不明白的人，谁能产生出持久而热烈的爱情？



　　在我与蝶相识不久时，两个人说得最多的句子是，“这是你的事。”和“关我什么事。”她这样说是想我明白，我和她只是普通球友，普通到仅仅在于她从某方面来说并不反感我的言行。而我这样说，则是希望营造出一种并不是很在意她的氛围。我对蝶说，曾经看过一篇文章，里面有句话，“爱情就是谁先动心谁先死。”我不想先死，所以我不能先动心。



　　蝶这种女人，只会倾心于她感觉难以应付的男人，所以我必须创造出一种让她总想在我身上讨便宜却讨不到的效果。这是个技术含量比较高的活儿，蝶太聪明，稍微不小心就会被她套进去，到了她发现套我很容易的时候，我也就不会再是她有兴趣投入关注的人，也就是说，我就这样被她迅速遗忘了，我晓得此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轻易就范，所以我要经常性地从各个角度打击打击蝶，偶尔说一两句让她回味半天的肉麻话，只是为了撩拨一下她的情绪，打乱她的阵脚，破坏她的部署。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必须取得控制权。同志们，这是我付出了无数次血和泪的代价才换来的惨痛教训，你们一定要相信这点。



　　其实就广义角度来讲，任何一对男女爱人若单纯从技术角度出发，妥协一次的代价也就是妥协一世。不信的话去问问已婚人士，每天都刷碗的一定是婚后第一天刷碗的那个。如果观察再仔细些，你就会发现，不管多少人一起吃饭，只要下次的人数没变，那么每个人都会坐在上次坐过的座位上，这就是著名的朗斯定律。

（十四）



　　也许这次拉黑事件过于突然，突然到使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丝丝的尴尬，我们有一阵子没有说话。沉默着打了很久球之后，蝶突然问我，“你在K8里遇到几个以我们这种方式认识的女孩子。”我想了一下，回说四个。蝶又追问细节，我说忘记了。后来蝶对我说，总有一天，她也会像那四个女孩子一样成为我一块模糊的记忆，我对蝶说，说忘记了只是一种对他人的尊重，我有一个朋友，会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每一个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的细节，他的观念源于《挪威的森林》，“如果你不告诉别人，那么你就算上过一百个女人，他们也会认为你只上了一个女人。”我对此可以理解，但是无法接受，总有些事情是不能对别人说的，我说忘记了，只是想在无人的时候独自享受那份回忆。分开总是带着些许的痛，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另一个主角。从自己的角度考虑别人的事情，就会真实地体会到那份感受，我当然会利用这点，所以我问蝶，“假如有一天，别人问到我们的事情，你希望我怎样回答呢？”



　　属于曾经的她的帷幕已经落下，自己的生活却还是要继续，不管发生过什么，我们总是要怀着一份感恩的心去怀念以往。如果你不再爱她，那么还她一片天空，她对你已不重要；如果你依然爱她，那么放爱一条生路，她要的，不是你能给予的。



　　过去的终将过去，我们始终还是要面对明天的太阳。



　　看着蝶的头像在黑名单里灰着，我开始有些动摇，这会不会是一次没有把握的赌 博呢。我对蝶说我不喜欢赌 博，因为我不想把结局寄托在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上，可是这一次，我却拿自己和蝶的将来做了赌注，赢的话我会继续控制主动权，输的话，我将一无所有。这一次，我把和蝶的所有联系放在了那张小小的29桌上。后来我问蝶，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帖子的题目叫“29桌，你载得下多少愁”？那是取材于李清照的“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我给蝶发了一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蝶迅速回了一句“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原来我们都喜欢优美的文字，喜欢被这些文字营造出来的气氛陶醉。和蝶的发展也许会在预期中稳步前进，却总是充满着未知的各种可能，朝来寒雨晚来风。那么，蝶以为我们终于将会人生长恨水长东么？



　　和蝶的每次相遇都是在将近午夜，一点点熟悉以后，我们会持续聊天到清晨。喜欢夜晚的人，多少都有些阴暗心理，情人喜欢夜的朦胧，罪犯喜欢夜的黑暗，而我，则喜欢夜的肃杀，阳光照射不到的世界内，有另一种力量在支配这里。我喜欢在偏离人群的若干距离外观察人群，这样会使我保持一份清醒，他们是他们故事里的主角，我是我故事里的主角，每个人都是一条曲线，会和另一些曲线相交然后各奔东西。没有人会一直陪你，你始终孤独。不管是在开始陪你中途离开还是中途陪你中途离开又或者是中途陪你最后离开，始终没有人拥有一个完整的你.



　　但是，我只是希望可以拥有更多的属于蝶的世界，关于蝶的事情知道得越多，就有越充实的内容去填补她不在时的空白。

（十五）



　　认识蝶以前，我很少通宵到清晨，虽然我喜欢属于黑夜的一切，但是终究因为年纪大了，一熬夜的话身体就吃不消，睡眠总是不足。认识蝶之后，我开始习惯迎接黎明。我以为蝶是无所事事的千金，同我一样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这种错误的认识来源于蝶的谈吐及生活质量，可以看得出，蝶是一个衣食无忧的有闲阶层，这种阶层的人士，到处都散发着一股从容。这种从容的体现之一就是我从未听蝶说过一句脏话，这一点我望尘莫及，尽管我努力塑造一种儒雅的绅士风度，却总是以失败告终，也许是出身草根的原因吧，我仍然没办法在全部时间清除口头禅，当然，这种口头禅只针对关系比较密切的人，算是表示友好的一种姿态吧。



　　蝶问我是否在K8里骂过人，我说从来没有，蝶为遇到一个从未骂过人的东北人而震惊而诧异而费解。我的解释是，如果有人骂你，说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和对付你的其他办法，除了用语言羞辱你，他一无是处，就如同武力一样，他只有用这种办法使你屈服。如果你以同样的方式还击，那么说明你也同样缺足够的办法，除了无能，什么也不能证明。也许有的人是为了发泄，认为这是自己的自由，但是自由建立在不影响他人生活的基础上，可惜很多人并不一定知道或者明明知道也不愿意遵守，于是他们就有足够的理由被他人鄙视，虽然他们以此作为自己豪爽和英雄气概的体现，甚至，在意淫中把自己变成了威风八面的黑社会人士。其实真正的黑社会并不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惹上了黑社会，马仔会直接打电话给你，“你老婆在哪里上班，经常去哪里吃饭，你的孩子在哪里上学，你几点去接他放学……”干净利落，没有任何废话。口淫犯们除了遭人蔑视，得不到任何其他的评价——谨以此段文字献给把毕生精力投入到刷屏事业中的K8部分精英人士。



　　蝶又问我，和她聊天的时候有没有笑过。我说经常，就像你一样。我可以想象到，当我努力塑造出一种轻松的聊天氛围时，蝶也一定在做着同样的事情。我们都会为自己的小聪明没事偷着乐，这种作为生活调剂品的小恶作剧会给我们以快感和继续奋斗的动力，就好象杜琪峰导演，黄秋生、吴镇宇等主演的《枪火》片尾那里，黄教授饰演的阿鬼在设计了一整个局骗了南哥救下搞了大嫂的阿信之后，开着车点燃了一支烟，随之咧出了一记发自内心的微笑，如此微笑的，还有同样发现了真相的另一个兄弟——阿肥。这种笑容，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带着若干骄傲和一定程度自我满足，你可以说这也是一种意淫，我个人没有意见。



　　不知不觉又快天亮了，和蝶在一起，总是感觉时间不够用，有太多的话想说，却总是无法尽兴。当你发现，你开始习惯于向一个人倾诉，并且意犹未尽时，往往意味着你已经开始喜欢他。



　　这次相遇，我把蝶拉黑，但是对蝶的了解却又加深了一步。爱情就是一个不断确认的过程，有两万人适合你，也许你还对几十万人一见钟情过，你的任务，就是在这可能出现的几十万人里一点点确认最后适合你的是哪个或哪些。每天你都会遇到很多足以使你感觉愉快的人，能否继续愉快下去，取决于你们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协调度，保留还是淘汰，决定权也许在你，也许在他。

（十六）



　　截止目前，我的一生虽然平平淡淡，偶尔也会遭遇些戏剧性的情节，这给了我游戏人间的足够动力，使我总是满怀对未来的憧憬。我经常会在某一天里多次遭遇同类型的事件，或者祸不单行，或者福有双至。比如我曾经在一天时间里，在长春遇到了三年没见的大学同学，四年没见的高中同学，两年没见的鬼怪G，甚至，还有我曾经的生意对手，我事后翻看黄历，那天写着，今日吉，宜出行。又比如我曾经在一天时间里，分期分批地丢了钱包一个，手包一个，电话一部。我把这理解为上天开的玩笑，它想测试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



　　自从我在上午10点整被情人甲的电话吵醒后，就以每小时一个电话的频率接听到晚上六点，本次通话人员合计有：情人甲、乙，鬼怪F、K、G，朋友1、5、8，还有，我最亲爱的老娘和小姨。



　　情人甲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又恢复单身了，邀请我在有空的时候过去和她大战三百回合；情人乙说，她要离开那座城市，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一切；鬼怪F说，鬼怪M滚出深圳了，我们合租的炮房需要重新找一个凯子；朋友1说自己的店开张了，朋友5的孩子也满月了；老娘说，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打电话回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家里下雪了……



　　这个白天，我在疲于接听电话中度过，各种情绪被我进行了完美地再分配，时而柔声细语、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怒发冲冠。我在情人、鬼怪、朋友、儿子等身份中游刃有余地行走，并且开始得意自己的高明手腕，口干舌燥之后，甚至还带了点小小的不满足——怎么就没人再给我打电话了呢？



　　美中不足的是，情人甲和乙居然给我打了电话。长久以来，打电话的主动权一直操纵在我手上，lover的存在使我不得不有所顾忌，所以，我虚伪，却狡猾，我就像生存在猎人眼皮子底下的狐狸，想尽一切办法偷食和逃避追踪，狐狸的失败也许意味着生命的终结，我的失败，也许意味着和lover关系的终结。这么多年来，我的谨慎使我的小伎俩得以继续延伸下去，唯一一次败笔是在2001年的长春，lover当时人在外地，清晨的时候打电话查岗，结果电话铃响之后，接听的人却是躺在我身边的小女……



　　这次失败的教训使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把我磨砺得更加狡猾，我变成了一只更难留下任何足迹的狐狸。



　　“XX（我的名字）太实在，我担心他以后会吃亏。”1998年的lover说。
　　“他会越来越阴险的。”lover的小姨回答

（十七）



　　19：00，赛区2-2，29桌，蝶不在。



　　我开始猜测蝶的行踪，这个每次都在午夜时分上线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和我会有那么多的默契和心思，太多的为什么装满了我的脑子。也许她是自由职业者，喜欢在午夜的时候安静地工作；也许她是某大款的二奶，午夜和正午的区别于她，只是钟表上显示的不同时间而已；又或许，她身世显赫，含着金钥匙出生，一直走在铺满鲜花的阳光大道上？太多太多的假设和推理，使蝶的形象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在一次次猜测中，蝶的形象也开始渐渐具体起来。我占着29桌，和不同的人打球，状态时好时坏，有时输些有时赢些，却总是无法长期集中精力。



　　在蝶出现之前，我把打球当作平衡心态的一种手段。我的台球水平一直不高，我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五年了，也就这样了，提高不上去了。我把这理解为性格所致，因为我对很多事情都可以投入兴趣，却始终没有办法坚持下去，也就是所谓的三分钟热血和半瓶醋先生。某次我遇到一个高手，输得很惨，后来我仔细观察他打球，发现他打球的速度很慢，经常是瞄准之后再加高低杆，这种打法我当然接触过很多，因为我已经有五年的网络台球球龄，当然这种慢打选手也是我以前所不屑的，我被高中同学阿飞所蛊惑，坚持追求“进不进无所谓，要的是随意”这种阿飞精神，所以我出杆都很快，通常都在10秒以内。后来我仔细观察，发现我和这位高手的区别在于准度、走位两方面，走位自然是台球经验和天分所致，准度则是认真度的考验了，因为我出杆太快，也就没有时间仔细瞄准，并且也没有时间理清自己的思路，对球路的控制也就比较无力，但是这位高手就不同，他在瞄准之后还会调整杆法，我推断，他可能是在瞄准后发现了球的走向又调整了新的思路，这样他在瞄准目标球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判断整个球局。我后来分析，如果刨除走位的差距，我输球的原因主要在于简单球的失误，而这种失误，正是因为我没有仔细瞄准。



　　我突然又想到，自己以前做过的很多错事都是因为卤莽而导致的，很多话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伤害到了某些人，很多事情马上就做了，考虑不周导致半途而废或者是遇到了很多阻力。假如我能像那位高手一样，在出杆之前仔细瞄准，虽说耽误了时间，但是避免了失误率，整体算起来，还是他的效率高，而我，则浪费了更多时间去重新打那些因失误而没有进袋的球。以前缺乏生活阅历，并没有发现打球和为人处事有什么必然联系，当然，球品除外。活了这么大岁数，看了几本书之后，我才发现，世上的道，存在于任何的事物中，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会从中发现问题，至于如何理解，就是个人因素了。



　　所以我每当心情有些躁动的时候，就会打几局台球平衡一下。认真投入到球局的思考中，会使内心迅速地平静下来，这也是我的一种调节方式吧。



　　但是我突然发现，在等待蝶的过程中，我已经无法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球局上了，原本非常清晰的清台思路，却变成了进一个算一个的混沌状态，高手在开局之后就会模拟出整盘八个球的进球路线，我虽然菜些，起码可以看出三到五个球，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只满足于打进最近的目标球，之后主球如何走位，一片空白，这一刻，我成了真正的菜。是没有蝶的夜晚使我心神不宁吗？

(十八)



　　21：10。我带着爱犬琉琉出去散步。



　　夜晚总有种神秘的美，使我经常性地沉迷其中，对于大多数日出而作的人来说，月亮的出现意味着一天的终止，但是我总喜欢眺望满天的繁星，它们使我确定，有些事情沉寂了，却有另外一些东西开始活跃了。黑暗的笼罩使我身心放松，并且目光灼灼。月光下，琉琉的眼珠子折射出一种骇人的绚烂，我突然开始羡慕起狗的眼睛，并以此推测夜幕下的狼群的视觉系统。如果有选择的可能，我会希望自己来世是匹驰骋在草原上的野狼吗？



　　23：00，赛区2-2，29桌。



　　多少年来，我改正了若干缺点，养成了若干优点，却总有些坏习惯一直保留着，比如接话把儿。在网络里，我很难控制自己活跃的情绪，看到某人谈论到有意思的话题，总忍不住想接几句，这在我们家那里，就叫嘴欠。



　　原来蝶还曾是某个团队的高层领导，我进29桌的时候，正看到蝶和一男一女两个相同俱乐部的ID大肆追忆似水流年。这样的话题自然会勾动起我嘴欠的毛病，我的加入也使原来的对话氛围出现了大范围扭转，对K8历史知识的匮乏使得蝶和那个女队员渐渐从台前走到台下，转而观看我和她的男队员扯皮。我们扯了扯最初的K8高手及团队，又扯了扯后来的高手及团队，谈来谈去，发现那个男队员居然是家在深圳人在广州的大学生，我给他留了电话号码，告诉他，回深圳时一起聚聚。



　　我盯着留在对话框里的自己的电话号码，那11个数字会被蝶留意吗？其实我更是想通过这种不留痕迹的做法把自己的联络方式透露给蝶，我的敏感使我谨小慎微，对付女人，有的时候需要直接些，有的时候需要含蓄些。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种不留痕迹的做法到底会不会有效果，为了加深蝶的印象，我悄悄对蝶说，这个号码对你同样有效。结果没过几天，我问蝶怎么没接电话，蝶居然问，那个电话是你打的？原来她根本就没当回事儿，失败。



　　蝶：“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给我当徒弟了。”
　　存在：“没想到我有这么渊源的背景吧。”
　　蝶：“我会继续坚持的，总有一天要你叫我师父。”
　　存在：“等吧，有点希望是好事。”



　　我们开始喜欢在桌子里用悄悄话传递信息，蝶说这样有种在咬耳朵的甜蜜感，我则说，情人之间的话，本就不是说给别人听的（笔者注：其实这句话出自古龙作品《陆小凤之凤舞九天》）。



　　蝶没有问我是不是介意她的这两个队友，以后也没有问过，开始没问也许是怕我以为她自作多情，后来没问应该是和我有同样看法吧，与情人相处，要接受对方的生活，当然也包括对方的朋友。

（十九）



　　蝶喜欢给我取各种名字，有时叫我小强，有时叫我旺才，我统统照单全收，以此给蝶继续运动脑细胞的支持与动力。只是我有些奇怪，为什么她总把如此丑陋和恶毒的形容词加在我身上呢，莫非像多年前的相声里说的，男的总是对女的说，“嘿，你真好。”女的总是对男的说，“呀，你好坏。”



　　这一晚，我叫旺才；这一晚，与蝶儿在林间嬉戏的，是一条近视而又发了福的拉布拉多猎犬；这一晚，蝶仍然在我的黑名单里沉默着。



　　我开始迷恋夜晚的蝶。夜晚总会使某些人神采奕奕，或许阳光下的世界无法给人太多幻想，又或许明亮总会洗涤掉某些晦涩，蝶后来说自己确实是夜猫子，那么她应该热爱夜晚如我热爱夜晚一样炽热吧。就这样，为了热爱夜晚的蝶，我在不知不觉中调整了自己的生物钟，随着蝶的作息而作息，午夜上线，清晨睡觉，这个时间表威力如此巨大，以至于之后想改都改不过来。数日之后蝶问我，每次都是她为我改变，我为她改变了什么，我当时刻意想了半天，没想出来。写到这里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原木家具贵过胶合板家具，因为前者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可惜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浑然天成可供选择，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心无杂念，那么要想消除对方的不安心理，就需要运用技术手段了，敏感的情人，总是会准确地捕捉到你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心不在焉。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这是一部很老的电影，内容可以忽略，主题却需要我们时刻牢记，不是你不懂爱情，而是你不懂情人的心思。我对蝶说，如果我们在年轻时相遇，会因为彼此的倔强而互相错过。从某方面讲，我们看重自己的感受多于关心其他人，我们对自己的判断过于自信，我们对于事物的判断太过单纯，我们……



　　也正是因为我们有了各自的生活阅历和类似的伤痛，才对人生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蝶没说过自己的事情，也没问过我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蝶的心里，如我一样留着一块永远的伤痛，或者，不止一块。现在的我们，不敢相信过于轻易就到手的幸福，不能确定非常平顺就达到的成功，曾经坎坷的历程使我们更加奢望简单，因而才会去小心呵护已拥有的一切，我们这种类似的经历使我们脱胎换骨，学会用心眼去看世界。我们不相信唾手可得的幸福，因为这种幸福，总带着些许的不确定，也许是总在坎坷中行走，我们都已经不习惯旅途的一帆风顺，没有陷阱的平坦大道，也许要走到终点才会发现，是自己选错了方向。某网友为结婚写的帖子，标题叫：终于情逢敌手，纯粹意义上的爱情，只发生在智力接近的男女之间，by the way，这个我好象说过，看来是句废话。



　　所以蝶才不介意我在她身上使用的种种手段，她只是在前期的时候象征性地抗议了一下，以此表示她可以清楚地识破我的伎俩，至于如何解释她明知真相还义无返顾地跳进我挖的坑——绝对是基于蝶本人自愿的基础。成年男女的爱情，现实得接近于股票交易大厅：我不介意你如何涨跌，我只在乎你能否为我谋得利益，其他人的生死，与我无关，与我们之间的利益无关。所以很多男人和女人会为了爱情抛弃一切，不管对方是无恶不作的杀人犯也好，人见人厌的小人也好，只要认定了你这个人，你对别人做过什么关我什么事呢。世俗的判断，削弱不了爱情的力量。



　　蝶后来对我说，我使她瞧不起所有的男人，这当然是句使我很高兴的话，而且我也如她的感受一般，我会拿她和所有女人做比较，比较的结果，通常都是以蝶的优点覆盖了其他女人为止，蝶头上一定有个光环，稣哥的闪闪发光的那种。



　　其实我也清楚，这只是蝶的个人看法，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普通到随时都会淹没在人潮中的男人。但是蝶不同，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女人，有两万多个适合我，我却只为蝶疯狂，如果只能用一个形容词来形容蝶，那么我能想到的，就只有完美。情人眼里出西施——能流传下来的古语自然有其高昂的准确度。

（二十）



　　我对蝶说，如果真的是谁先动心谁先死，那么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蝶不作答，代之以网虫惯用的“。。。”。我开始喜欢蝶无语的状态，换成是蝶问我，我想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吧。此时无声胜有声，我和蝶正在渐渐习惯这种隔着细细的网线去感受对方的交流方式。



　　不知不觉间，天色又渐亮起来，看着蝶在K8里的形象，我突然涌起一股想抱抱她的冲动，这种冲动，与性欲无关，即使清晨是所有男性最能体现勃勃生机的时候。和蝶互道晚安后，我站在花洒下。热水冲过我的皮肤，轻柔得仿佛情人的双手，多年前我认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通宵之后可以洗一个温暖的热水澡，但是现在我却经常忘记自己已经可以随时享受这种待遇。书非借不能读也，难道我真的不能有别于世人不珍惜现在拥有的这种共性？



　　我在面目模糊的女人之间穿行，她们无一例外地全部裸体，各种各样的乳房和大腿出现在我的面前，琳琅满目、应接不暇；老四站在地王大厦顶楼振臂高呼：“永别了，深圳。”随之以完美的空中转体N十万度完成了从383.95米高处垂直落地过程；炮房门被踹开，走进一群警察，高声喝令我和身边的小妹穿好衣服双手抱头，我看到鬼怪A藏身在这些警察后面，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獠牙。



　　我在这一连串的怪梦中艰难地唤醒了思维，我不喜欢做梦，尤其是众多不连贯而又光怪陆离的梦，这说明我最近的睡眠质量不够，脑细胞过于兴奋又缺乏足够的休息，可是我没有办法在沉睡后依然有效地操纵自己的潜意识，于是我只能向自己的潜意识妥协。活得糊涂是件苦恼的事情，活得太明白则是件可怕的事情，别人看到的，是孔雀开屏时的美丽羽毛，我看到的，却是它转过身后的屁眼。大多数人不清楚自己的潜意识，无法对自己做出正确的判断，我却从这些梦境中看到一个不断挣扎又不断失败的自己，这个被欲望包围却又想努力甩脱欲望的我，最终会被欲望渐渐吞没，没有人帮助他，因为没有人能够帮助他。



　　1988年，存在的作文本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我的理想，是长大以后做个人民教师或者人民警察，我要像林老师一样教小朋友看书写字，我要像爸爸一样抓住坏人，不让他们欺负好人。”林老师的批语：“希望你以后能坚持自己的理想，做个有用的人，为实现四个现代化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杯水车薪的情缘龟缩在某个角落
　　痛苦和呻呤被你用泪水洗刷干净
　　我想念童年的雪花飘落肩头
　　一种刻骨铭心刺痛所有的感情



　　我不愿意以泪水满面的姿态呈现在你的面前
　　藏进黑夜的怀抱，藏匿自己的脆弱无奈
　　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
　　眼睛给我无尽的光明和想象



　　黑夜，给了我逃避的理由
　　黑夜却不曾指点我逃遁的方向



　　　　　昊飞泓 《黑夜，给了我明亮的眼睛》（有删节）

(二十一)
　　吃饭、上网、遛狗、再上网，然后睡觉，这种单一的生活模式将我周一至周五的日程安排得有条不紊。长久以来，我以为自己会习惯，既而去享受这种生活，却被突然出现的蝶打乱了我的一切部署，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午夜，这种急切想见到一个人的心情，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过呢？
　　打开QQ后，发现蝶出现在我们队的群里，这个刺激是如此巨大，以至于我艰于呼吸视听。蝶是为了我才加入我们俱乐部，我当然知道。我是一个容易被感动的人，对着秋风中飘舞的落叶尚且能慨叹生命的脆弱，何况是为之魂牵梦萦的蝶。如果现在还不能确定蝶对我的心思，那么我是不是有点二了？
　　蝶当然不会承认这样做是为了我，我当然也不会去问她。她和我，都喜欢在生活中给别人或自己创造一些小小的惊喜，书上说，这种人天生喜欢浪漫，喜欢浪漫的我们总会出现经常性的心有灵犀式的默契。这种默契使我心情愉快，容光焕发，我把它当作爱情的力量。哦，爱情，这个曾被我和蝶当作虚幻飘渺的玩意，此刻却以如此清晰的痕迹证实了自己的存在。
　　when i fall in love,it will be forever.
　　Love is ended before it begun,
　　and too many moonlight kisses seem to cool in the warmth of the sun.
　　When i give my heart,
　　it will be completely,
　　or i never give my heart and the moment i can feel that you feel that way too.
　　我的嘴角撇出了一丝胜利者的微笑，却只是瞬间即逝，以后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比如继续挖坑。现在的我不能因为小小的成功就得意忘形，我对自己说。
　　我又把蝶拽进了好友名单里，对她说，这种玩法该结束了。蝶问我为什么要把她拉黑？我说这是成年人的游戏，对于被欲望支配的人来说，最大的满足在于追求的过程，假如我们可以在QQ里很轻易地看到对方，那么就少了很多寻觅和等待的失落感，缺了这种失落的幸福，总有些不完美。其实这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我对被轻视的局势始终缺乏足够的面对勇气。我后来对蝶说，我不会骗你，对你说的每件事情都是真的，蝶说我相信，我相信你说的每句话。
　　有的时候，我不得不相信某些冥冥之中的力量，比如总是来得如此迅速和及时的现世报。我之所以尽量不说谎话，就是怕报应。
　　蝶，“其实我没有把你删掉。”
　　存在，“为什么？”
　　蝶，“因为你正好是我的第250个好友，这个数字特吉利，我决定把你留下来。”
　　存在，“行啊，和我学得会拐弯骂人了是吧。”
　　蝶，“真的呀，为了你我这几天都没加别人。以后给你取个编号，存在250。”
　　你以为自己在看戏的同时，别人也在看你演戏。（《不得不存在语录》第六章）

(二十二)
　　距离产生美，也产生隔阂，这是我摸爬滚打几十载悟出的道理。十几岁的我喜欢热闹，每次总要召集大票人马找些荒唐事干干，我会为某个渐渐淡出我们圈子的哥们伤感一阵，也会为越来越细的圈子嗟叹不已。直到圈子缩水到一桌麻将都凑不齐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不知不觉间，那些稚嫩的、单纯的、一根筋的少年们都已经溶入了社会，成为具备一定自我控制能力、协调能力、刀枪不入的栋梁之材。这些能担重任的老爷们儿理智、现实，某些时候，残酷得如同冷血动物。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奢侈品，最多算是调剂品，除非有现实中的利益往来，否则再铁的朋友，最终也会沦为需要查找电话本才能记起的一串号码。
　　我认为蝶之所以要加入我所在的团队，正是希望通过这种实际的联系稳固我们之间那原本脆弱的关系。在一个团队的她，可以知道我什么时候比赛，在哪里比赛，比赛结果如何。队友关系也使我们在一起缠绵的理由是如此冠冕堂皇，武侠小说中比翼双飞、快意恩仇的江湖情侣，就是这个意思吧。事后想想，这些本该是我做的事情，却叫蝶做了，难怪蝶后来坚持认为，先死的是她。
　　蝶加入⑩足⑧气的这个晚上，我们视频了，当然是我要求的，我用了一种很光明正大，看起来又比较难以拒绝的小手腕，具体是什么办法，还是不告诉你。视频之前蝶要我做好心理准备，以免被一罐油桶吓到。我嘴上说不会，心里却在不断地擂鼓，假如她真的是座铁塔，我还要不要做李天王？To be 或 not to be.我再次被这个千古难题困扰。为了不被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的亘古真理说中，我只好把蝶想象成一只冰河时期的猛犸，或者是未进化彻底的史前人类，但是我的脑海里却总是出现一个干练、清秀的蝶，这些不断纠缠的画面差点把我弄残废了，用小资的话说——我就要崩溃了。
　　我在心里说，蝶肯定会把摄像头对着墙，除非我强烈要求，否则她不会第一次就露出庐山真面目，蝶爱占便宜的性格决定了她始终不肯吃这种可能出现的小亏——像我。连接上之后，我果然看到了一部液晶显示器的白色后壳。蝶——你始终逃不出我的算计。
　　游戏既然开始了，就要按照规则继续玩下去。我当然明白蝶的矜持只是为自己赚取更多的主动权，这就如同那个古老的笑话所言：一男一女因房间紧缺的原因被安排到一张床上同睡，女的在两人中间放了碗水，说男的如果把水碰翻了就是禽兽，翌日清晨，那碗水完好无损，女的起床后大怒，一记落英神剑掌狠狠煽在男人的脸上，怒骂：“你禽兽不如。”我和太多女人打过交道，自然清楚这点：女人的拒绝只是意味着她希望你更主动些。千万别问连手都没牵过的女人，“我可以吻你吗？”直接把她顶在墙上，do你想do的事就行了，别指望听到女人说，“来吧，吻我吧！up我吧！”

（二十三）
　　对女人的经验使我有足够的耐心一点点剥开女人的伪装，古龙认为女人像核桃，一锤子砸碎它的外壳后它就毫无抵抗能力了，这当然也对，但是有的时候很可能一锤子砸偏了，或者是核桃太硬，一锤子砸不开，再加上砸开之后还有清理工作要继续，我们由此可以断定：一锤子远远不够，还要持续地锤下去。
　　记不清多少锤之后，我终于看到了正对摄像头的蝶。看到蝶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自己的词汇量永远达不到理想状态，我无法描述出蝶的美，就如同我无法描述出看到花瓣凋落时的心情一样。海伦的美被形容为：使所有老人都肃然起敬，我只能套用一下：蝶的美使我身上的每根毛发都蔚然直立，某器官更是因兴奋原因而迅速膨胀到平时的七倍体积——瞳孔。
　　网络里谈恋爱就像当年日本鬼子战败后的弃妇问题一样，鬼子丢下的日本女人被装在大麻袋包里，好象是两块大洋一个，买家只许把手伸进去摸，不能看，觉得可行就买下，麻袋里的女人是丑是美只有交完钱拆开包以后才能知道。所以对蝶的长相，我完全认同徐志摩的说法——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看到蝶之前的心情，就好像即将揭开陷阱的猎人，是只老虎最好，兔子也可以接受，如果什么也没有，除了小小的失落，并不会影响对自己的信心。我这次逮到了一只追着野猪掉进陷阱的雄性东北虎，随后还引来了救他的母老虎——真他娘的大丰收啊，干完这一票，老子以后就可以改行了。
　　兴奋之后，我立刻把自己的嘴脸调整到平静状态，我不想叫蝶看出我的狂喜，虽然女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外貌在男人心目中的位置，但是我不想让蝶把我看作只认表面张力不认内涵的肤浅男人。所以我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唔，对付看吧，不大像枕头。”
　　存在，“你现在看起来有点像夜总会的坐台小姐。”
　　蝶，“哪里像？”
　　存在，“看看你这昏暗的灯光，还有这长条沙发，如果在你身后的墙上挂点装饰品，那就绝对是夜总会真实自拍了。”
　　蝶，“奇怪，每个人看到我都有不同的说法。就是没人说我像夜总会。”
　　存在，“你是哈姆雷特。”
　　蝶，“难怪上次那个人和我视频之后就再也没和我说过话，他是不是也觉得我像夜总会呀。”
　　存在，“这绝对是灯光的问题。”
　　蝶，“真的呀？那等我去买个灯泡。”
　　我又一次犯了自做多情的毛病，我就说蝶是为了叫我看得清楚点才去买的新灯泡，爱咋咋地！

（二十四）
　　蝶说我看起来比她老公更像黑社会，这句话给了我带来了两条信息，信息1：蝶原来不是二奶；信息2：蝶对我的外表张力并没有产生抵触情绪。人就是这样，明明已经猜到了结局，还是会害怕真相大白那一刻的到来，我之前一直试图回避的答案终于来了：原来，蝶是有老公的。
　　在我的看法里，婚姻的本质并没有那么神圣，最初的婚姻，按照吕思勉（《吕著通史》作者，著名历史学家）的说法，只是私人资源合理再分配的一种手段。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婚姻被赋予了更多的政治含量，男女之间的婚姻，往往意味着双方家族将在此基础上建立起长期的亲缘关系，这种甚至可以忽略爱情成分的婚姻，在今天依然以各种隐晦的方式继续着。事实证明，包办婚姻更能维护社会的稳定。在限制了女权的男系氏族社会里，婚姻结合了两大家族的切实利益，离婚的成本高到要对社会资源进行再分配，因而变得牢不可破，至于感情，who care？
　　蝶后来在短信里给我出了个关于是否会有外遇的测试题，我的选择说明我有出轨的心思，但是会以道德加以克制。道德？那是什么东西。
　　我的一个朋友对每个自然人的分类全部采用追求个人利益程度化的方式，这句话比较拗口，简单点说，他眼中的人，没有好坏忠奸之分，只有肯为多少利益放弃原则的区别。他师承雷蒙，而我则信奉萨特，这场两个主义之间的论战以存在主义的失败告终。
　　怀疑主义观点1：没有多少已婚妇女会拒绝来自于一名有着良好修养、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又家财万贯的成熟男子发出的一夜情诱惑，如果这次出轨的报酬是该妇女全家年收入的五到十倍，连她的丈夫都会成为她的支持者。
　　怀疑主义观点2：某人委托几位朋友分别保管一笔加在一起足以挥霍十辈子的财富，之后这个托管人死了，他的后代来要债，如果其中一个保管人发现，其他几个朋友都打定主意要赖帐，他会如何选择？（材料来源于古龙的一部小说。）
　　这位朋友受过良好的教育，早年白手起家，以知识分子身份下海，是"先富起来"的那批老板之一。多年来习惯于别人的服务和服从，坚实的物质基础以及长期的发号施令使他拥有着足够蔑视一切道德和规则的资本，当然，还有着足以使很多人都感到窒息的那种霸气。
　　这位朋友对本次论战的最后结论是：道德，在足够的利益诱惑面前，一文不值。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他站起来伸出食指虚指前方，模仿着《古惑仔4•战无不胜》里万梓良万叔的动作，以高八度的音量喊出了那句经典的对白："女人收了我十万铢，就要躺下；男人收了我十万铢，也要躺下。"余音袅袅，绕梁三日不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这两种观点也在不断改善中，随着阅历的增加，对社会，对人性的看法也在逐渐转变，我不得不被这位朋友的观点所触动，并习惯。
　　习惯了背叛理论的我，开始漠视忠贞，今天躺在你怀里的女人，也许昨天也许后天，还会躺在其他男人的怀里。所有的誓言在分手之后，都变成了可笑的罪证，以此显示你们的爱情是如此苍白脆弱。
　　没有人可以永远陪你
　　连你的肉体都会离你而去
　　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身上的伤疤
　　是你的愚蠢给你留下的教训
　　　　　　　　　　不得不存在 《以大麻的名义》

（二十五）
　　这是一个DIY时代，这是一个标榜个性的时代，这还是一个重视规则的时代。我缺乏蔑视规则的资本，却依然坚持自娱自乐的独立精神。我并不介意成为蝶的那个合法性伴侣的伙计的精神情敌，也不介意在我的心里重新收拾出一块空地留给蝶定居，有句话说，每个人心里的空间是有限的，满了以后就装不下任何东西了，目前我还无法判断这句话的准确性，因为我还能在心里划拉出不少地方，按以往的经验分析，最少可以驻扎一个加强排。
　　凌晨两点半，蝶在显示器里微笑，lover在卧室里沉睡。
　　存在，"老婆在磨牙，我突然感觉很幸福。"
　　蝶，"78，幸福78。"
　　存在，"这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一种感觉可以长久。"
　　蝶很巧妙地向我透露了关于她的婚姻情况，我也以同样的方式向她传递了自己的信息。这一刻，有夫之妇VS有妇之夫，round 1，fight。
　　WC途中，客厅的灯光透过敞开的房门打在我们的睡床上，我看到lover紧皱的眉头，lover说我上网她睡觉的时候不要关上房门，她会怕黑。
　　我悄悄走了过去，蹲在lover面前，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沉睡中的lover好像一个婴儿，带着一股孩子般的天真气，仿佛一座不设防的堡垒，向我敞开着大门。我看着这个陪伴我十年，从女孩变成女人的lover，突然在心里升起了一丝忏悔。我站起来，俯下身子，右脸贴着lover的左胸，这一刻，我们的心跳同步。
　　1996年，元旦。我对lover说，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1997年，情人节。lover说玫瑰花不如肉串实惠，我们还是吃烧烤去吧。
　　1998年，劳动节。我挡住lover的眼睛，对她说，"别看，别看。"那时大夫正从lover的两腿之间，掏出已窒息而死的女婴--属于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她的嘴唇像我，鼻子像lover。
　　1999年，某日凌晨。长春火车站出站口，我抱着lover说，"怎么样？坐了一宿的车，累了吧。"
　　2000年……
　　往事如电影镜头，飞速地在我眼前连续晃动。我看到十年前的lover，九年前的lover，八年前的lover；我看到读高中穿校服的lover，大学穿长裙的lover，工作以后穿职业装的lover；我看到哭泣中的lover，开怀大笑的lover，忧愁中的lover。这些各种时期不同形象的lover汇集在一起，躺成眼前这个小腹隆起，眼角已经悄悄爬上了皱纹的lover。梦中的lover为什么皱着眉头？难道她发现我的心里，居然还藏着其他女人么？
　　Lover说，"不许勾搭别的女人，不许出去鬼混，不许有情人，不许包二奶，这些必须要做到。"
　　我说，"没问题，一颗红心两只手，一生一世跟你走。"
　　Lover哭着说，"呜呜呜……我梦见你和别的女人牵手逛街。"
　　我摸着lover的头发说，"傻孩子，你应该相信我，我们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呢。"
　　熟睡中的lover翻了下身，把我的右脸闪了出来。悬了空的右脸，还带着lover的体温。我从后面抱着蜷身而睡的lover，怀里的lover没有察觉我的到来，肩膀依然因为匀速呼吸进行着有规律的颤动。时光再次倒流，十年前的lover说，"我最喜欢你从后面抱着我，感觉特别塌实。"
　　抱着你，就像抱着我最亲爱的小女儿--慕容雪村《天堂向左，深圳往右》

（二十六）



　　我带着一股破碎的心情再次坐回电脑前，视频里，蝶的风姿如故。我为自己的左右不定而羞愧万分。



　　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相信自己的习惯。我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想要的是什么，能得到什么。虽然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却有足够的能力让lover相信我的忠贞。在稳定繁荣的局面下促成彩旗飘飘、红旗不倒的辉煌，这，是我长久以来一直努力维持的效果，并为此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后来在一次电话中，我问蝶如果有机会回到古代，你会选择哪个朝代。蝶说自己选唐朝，我说我估计你就会选这个，唐朝女权最甚。蝶问我是不是选择秦朝，我说差不多，按照时间来说，秦朝就比我喜欢的战国时期晚了那么几十年而已。我喜欢群雄争霸的动荡时期，是因为我清楚我最适合生存在乱世，太平盛世里，一切都有着精确的轨道，循规蹈矩的社会里，多了些安逸，却少了些英雄豪气，和平年代的英雄，总是饱含了过多的权衡心机。



　　此次通话不久，我有幸看到了一篇描述两晋名士风范的文章，原来被后世仰望的魏晋名士们宽袍大袖之飘逸风姿和惊世骇俗的跳脱举动，竟然是受类似于嗨丸的软性毒品刺激。他们服食的五石散不但有兴奋剂作用，还有壮阳效果，难怪出了梅林七贤这等群交高手。晋一代，其性开放程度不亚于古罗马帝国。我有点后悔了，早知如此，该选晋朝了。对于生理和心理如此看得开的，也就是晋朝的男男女女了吧。



　　我不相信永远忠诚的爱情，正如同我不相信绝对不会被出卖的友情一样。也许你会在某个时间里对某个人痴迷，但绝对不会是全部时间。每个男人的脑海里，都闪现过诸如暴力、群交、偷窥等场面，而每个女人，都曾在潜意识里渴望过遭遇一次非自愿性行为、在公车上被骚扰等场景。人始终是动物，尽管是高级的，这种兽欲的、非理性的思维来自于人类的原始记忆，和教育程度、思想高度无关。所谓的道德，就是长期以舆论的力量将这些兽欲尽可能地压制，以此维护社会的和谐。



　　后来我在电话里对蝶说，有的时候真希望自己变成一只野狗，饿了就找些垃圾吃，性欲上来了就去挑逗任何一条母狗，在众目睽睽之下高唱爱的战歌。蝶在电话里嘿嘿地奸笑，是赞许还是被我说中了她的心思？我想两者都有吧。



　　总有些看似完美的幸福是不能牺牲一切去追求的，这个道理我和蝶都懂。拒绝不了诱惑，使我们两个在迷途上越走越远；清楚目的地是何处，使我们两个在以后相处的日子里越来越易怒。越是害怕落幕，就越控制不住自己总是在想象那一刻的到来。我对蝶说，我舍不得你，因为我骗不了自己。



　　两只拥有着高智商的鸵鸟，还是把头埋进了沙里，这一瞬间里，它们奢望时间静止，并感觉安全无比。

(二十七)



　　也许是对即将到来的明天感觉到了一丝悲凉，我们突然陷入一阵沉默中。我开始没话找话。



　　存在，"我的新形象好不好看？"
　　蝶，"我都说了，比我还难看。"
　　存在，"那天的男ID是你？"
　　蝶，"嗯。"
　　存在，"那我换个帅点的。"
　　蝶，"最好换个眼睛大的。"
　　存在，"送你根中指。"



　　坦白地说，我为之绝望的除了台球技术之外，还有我的长相，其中眼睛部分尤其令我撕心裂肺。好在我家族的女人无一例外地拥有着尖酸刻薄的性格，这使我从小就习惯了各种地毯式轰炸的打击，我小姨形容我的眼睛1：南瓜上用螺丝刀钻俩眼儿。2：面袋子里掉进两粒耗子粑粑（好歹还说我比较白，可以接受）。3：差点忘长了。这些恶毒的形容将我磨练得皮糙肉厚，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一句评论而有体无完肤的感觉了。所以蝶永远不会在我的容貌上打击到我，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我整张脸都可以舍出去，还有什么能伤害到我呢。



　　我和蝶之间的斗嘴总是贯穿我们的全部交往，总是谈情说爱会有腻烦的感觉，就如同谁也不能一辈子吃甜食一样，总是需要一些咸菜和红烧鸡翅的调和，也许，还应该有麻辣烫。在我们认识的初期，麻辣烫多些，甜食只是小小的一部分，上菜的顺序不能出错，她消化不良的话，也不会让你舒服。我开始越来越喜欢把心思花在蝶身上，通过揣摩她的每个细小的心思来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王菲说，"你快乐所以我快乐。"吴宗宪说，"我不能给你一生，只能给你一次；我不能让你幸福，却能使你--舒服。"



　　数度唇来舌往之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也许这个时候该打会儿球了。



　　2-2，29桌。



　　有句话我一直没对蝶说，其实蝶打球挺菜的。除了偶尔准点之外，蝶对球路的判断近似一片空白，几乎就是进了一个再打下一个那种，她还没学会如何炸球和做球。所以假如我的状态平稳，准度不是差得特别离谱的话，蝶赢我的机会很渺茫。蝶也许意识到了，于是她每次和我打球的时候都故意把黑八留给我，我想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向我炫耀一下，"喏，我不是不能清台，我是让着你。"这样的话，她会觉得假如别的球也没进，我也会认为这是她的故意之举，既而对她萌发出一种云深不知处的仰望感，可惜我不笨，所以蝶在我心里，一直是棵大白菜。这当然会激起蝶的小小的愤怒，但是我就是想叫她知道--她永远没有可能做我的师父。不止是打球，我生活中的每个环节都没有师父，我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步步摸爬滚打揣摩出来的，如果开表彰会，我也许会说，"我能取得今天的成就，是和领导的信任，组织的栽培，同志们的支持，当然还有我个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二十八)



　　QQ视频的悬浮窗口可以使我在打球的同时看到蝶的花容月貌，除了感谢tencent，我实在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我对这项新技术的由衷敬佩。我喜欢看到蝶的样子，希望清楚她的一举一动，由此我特别羡慕加嫉妒紫霞和那么晚也睡不着觉的晶晶姑娘，她们可以钻进爱人的身体里，直接和他的心灵对话，我就不行，除非来世托生为一只绦虫（but，那个好象是寄生在大肠里的……）。



　　其实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来说，保持一定距离是维持密切度的重要手段。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真理和是非，人本来就是一个思想复杂的动物，就如同高度发达的经济社会里缺少不了有组织犯罪团伙一样。水至清则无鱼，总要给对方留一片你无法涉足的空间，所以蝶后来没再让我看的时候，我也并没有坚持，坦白地说，假如蝶也和我一样总带着一丝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对方看，我也会浑身不自在，感觉脸没洗干净一样。



　　我喜欢和女人对视，长久以来，从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我的目光下坚持过三分钟，那么即使隔着视频，蝶也应该有种如坐针毡的焦躁感吧。我的目的达到了，是时候收手了。想征服女人，要有霸气，每个女人都爱英雄。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学会在英雄和懦夫之间不断转换角色，让女人既仰望你，又想如心疼孩子一样地宠爱你。你不能在整部戏里做主角，有的时候，也需要做配角。每个人都有表演欲，深浅的差距而已，不能把表现的机会只留给自己，如果女人只能接受你的一种角色，说明你失败。从痴男到情圣的距离并不远，也不近，熟练程度的问题。



　　是了，就是距离了。我习惯于距离的存在，这种有效范围内的隔绝使我感觉很安全。我一直在平衡各种关系，其实也就是调整各种距离的尺度，不光是小人与女子难养，每个正常的人都难养。想让别人尊敬你，你首先要尊敬别人；想让别人敬佩你，你要有足够值得对方敬佩的人格魅力。在零距离状态下，美人的脸是无数褶皱组成的整片皮肤。临死之前不要说实话，这是慕容雪村的老师对他的忠告，文化点说，就是要和所有人都保持一段适当的距离，远之，则近，近之，则远。当别人把你的一切都看透时，你也就失去了被人继续关注的意义，所谓的贵族们从小学习的，就是如何彬彬有礼地拒人千里：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那风度翩翩的关怀，更能体会到那种来自于骨子里的对整个世界的蔑视。



　　总有些要求，是我不能满足蝶的；总有些欲望，是蝶无法给予我的。我不是她的全部，她也不是我的全部。



　　当一个人明白世界的中心不是自己时，他已经长大了。今何在《悟空传》

（二十九）



　　就在我琢磨如何调整一个合适的距离时，蝶突然对我说我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其他发展，叫我省了那份心思。这句话的突然出现使我在几秒钟之内乱了阵脚，并迅速回想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几秒钟之后，我恢复了镇定，这是蝶的又一次试探，她用男ID和我搭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扔下略带小家子气的那句“大叔，好面熟啊。”转身就跑，更是彻底将她的潜意识清晰地透露给了我，只不过我不想拆穿她，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我善于分析他人心理，可以通过短短的几句话就把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彻底看穿，这种能力让很多人感觉到可怕，包括女人，也包括男人，目前为止，不包括不男不女的人。每个人在被看破心思的时候都不会感觉太舒服，尤其是面对一个能持续破译自己想法的人，这使人有种光着腚站在人群中的感觉。大概在两千年前，杨修数次猜到曹公阿操的心思，终于被喀嚓，可见大人物也害怕这个。



　　蝶有一点点动摇，因为她害怕我带给她的这种痴迷感，她习惯于操纵自己的生活，但是突然出现的这种诱惑使她有些慌乱。不久前她对我说想做个好情人，并没有说她想谈一次恋爱，对她来说，爱情这个东西，只存在于涉世不深的少年男女身上，属于成年男女的，只能是那种简单的彼此需要。但是当她发现她认为的并不存在的爱情已经到来时，她会害怕自己失去理智，变成头脑发热的单纯少女。



　　分析完毕后，我释然了。蝶在害怕之余，还想测试一下我的意志力，看看我这个男人是否值得她投入些什么，那么这个时候我就该主动些。于是我对蝶说，我不会勉强你什么，网络有网络的规则，如果有一天你对我反感了，你可以直接离开，连再见都不用说，我们之间能否继续，决定于我们两个人的态度，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合适的两个人之间才会发生些什么，在此之前，你有权决定自己的一切。



　　蝶显然对这个说法比较满意，迅速地转移了话题。我又安全地过了一关，虽然在意料之内，却也给我了再次吹捧自己的动力，看着事态在计划中顺利发展，总会使我心情愉快。



　　风雨之后一定有彩虹，有的看得见，有的看不见而已。沉闷许久之后，我和蝶也在努力试图活跃一下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



　　蝶，“困了就去睡吧。”
　　存在，“我非常正式地告诉你，对你这种说法，我很介意。我只是眼睛小，不代表睁不开。”



　　存在，“你看起来挺小的，好象小姑娘一样。”
　　蝶，“是，我才36B。”
　　存在，“我现在越来越不能确定一件事情，我们两个中间，到底谁更色些。”



　　沉闷就这样被送走，宛如平静的湖面被一块小小的碎石投入，在层层涟漪之后，立刻恢复平静，偶尔掠过的鸟儿看到了这片涟漪，留下了回眸一瞥后又迅速飞走，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切还在继续中。



　　有彩云追月，遮住了残星
　　隐约有波光点点
　　衬出一片祥静



　　远端飘过来一团朦胧
　　雾气中似乎有美丽的迷蒙在闪动



　　那是你的眼睛，荡漾着幸福和憧憬
　　有如轻梦
　　你躲在雾中，只向我抛出悄悄的笑声
　　有如夜风



　　你漫步海中
　　却不见你的脚步在移动……



　　　　　　　　　　　　——摘自黄金书屋原创散文 作者佚名

（三十）




　　不知不觉又天亮了。我的慧根尚能坚持，肉身却实在抵抗不住困倦了，这一次，真的不是眼睛小的原因。



　　蝶，“困了就去睡吧。”
　　存在，“想多看你几眼，今天晚上有活动，不一定能来了。”
　　蝶，“记得穿雨衣。”
　　存在，“我的防范措施一向严密。”
　　蝶，“一起睡吧。”
　　存在，“那就一起睡。”



　　Lover仍在沉睡，察觉我上床之后迷迷糊糊地为我掀开被子，随即习惯性地把腿压在我身上，我试图推开，未果。Lover说压着我才睡得塌实，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已经很久没在同一时间进入睡眠状态了，自从蝶出现以后，我已经习惯在不同空间的相同时间里和蝶一起睡，当我察觉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地忽视了lover。当这种忽视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引发出一连串冲突的爆发，我以为可以掩饰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我还是瞒不了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的lover，在不久之后，我就得到了相应的惩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一觉睡得很累，应该是做了不少的梦，却一个也没能记住，其实能不能记住都无所谓，我虽然会为自己解梦，但是我在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的心理状态，这并不需要通过分析自己的梦境来找出答案。后来和龙珠闲扯的时候，我告诉她，人要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个并不需要其他人来佐证。就如同打球一样，不管对手是菜也好高手也好，你始终是在和自己打球，取胜的关键是打光八个球，如果对手是菜，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把握，如果对手厉害，你每盘得到的机会就非常少，但是不管对手实力如何，只要你只有进了该进的球，才会赢得比赛。假如你不进球，连菜都能赢你，假如你打好自己的球，高手都没有出杆的机会。龙珠对此不解，我也未继续说明，生活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别人的价值体系里。



　　抽完了那根程式化的“睁眼烟”后，我正式起床，洗漱，换装，开奔目的地。



　　酒吧里，我的眼神一直在某位酷似蝶的女子身上游走，鬼怪X拍拍我，悄悄问我是不是相中了。我说当然不是了，我是在猜她的波会不会是假的。鬼怪X大笑，说不妨打个赌，然后亲自去试一下。我拒绝的理由是，没必要为了一瓶牛奶就搞上一头母牛。



　　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拿来分享的，有些事情，你我清楚就可以了，对吗？蝶。



　　还有，看到上面那段，你笑了吗？

（三十一）



　　该女子发现了我的注视，以努力优雅的姿态地向我走来。



　　女子，“老板，能请我喝杯酒吗？”
　　我，“你喝什么酒？”
　　女子，“科罗娜。”
　　在我扬起右手的瞬间，服务生就以急急如律令的神速冲到我身边，“一支科罗娜。”我头也不抬地说道。



　　那句“老板”使该女子在我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但是我依然没有把目光挪出她的瞳孔周围，这种眼神也许给她带来了压力，使她有些坐立不安。



　　“我们出去开房好不好，我和你过夜，只收一次的钱。”该女子避开我和其他鬼怪的视线，转移到我的身边在我耳旁悄悄说。我没有回话，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服务生把酒送上来的时候，我对该女子说，“拿着你的酒，坐回原来的位置去。”女子好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她听明白了，扔下了一句，“痴线。”有点大失风度地走回吧台，我喊了一声，“喂，你的酒。”换来了一句更直爽的“吃香蕉吧你。”



　　鬼怪们哈哈大笑，我也同样哈哈大笑，甚至笑得差点背过气去，“吃香蕉？哈哈哈哈，她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香蕉？哈哈哈哈……”我一直大笑着，笑得气吞山河、惊天动地，日月为之无光，花容为之失色。“你们听到没有？她叫我吃香蕉，哈哈哈哈，吃香蕉，哈哈哈哈……”我笑得开始大声咳嗽，并涌出了大片泪水，模糊视线中，我看到蝶对我说，“最好换个眼睛大的。”



　　我的腰部在胡思乱想中进行着有节奏的运动，身下的小妹也在背课文般地为该运动配音。这些小妹就如同流水线作业里出来的产品，吹拉弹唱全部统一口径，在她们那里，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如鱼得水般的滋润（从头看到这里的成年朋友应该清楚，我对用词的准确性一贯要求严格），2001年在K8小范围流传的那个单句出自我口中：“我这鼠标就像小姐的逼一样涩。”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将我的兴致一扫而光，我甚至在运动中忘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低头观察战场，才从出出进进的画面里找到了答案，“哦，原来我正在嫖娼。”



　　冲过凉后，我推开隔壁房门，鬼怪N正在和那个面目王祖贤，身材吴宗宪的搓衣板龙腾虎跃，我告诉他我先走了，我带回的小妹留给他双飞。他此时青筋暴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正以标准的太平马面朝该搓衣板的后背，“嗌？怎么，嗯？这，就，哦，走了？”我说啊，没请下来假，着急赶回去，有事电话联系。我关上门的时候，才听到透过门缝传来的那句，“啊，那，呀，你，走吧。”

（三十二）



　　我，“我马上回去，你睡了没？”
　　Lover，“这么早就完事了？”
　　我，“怕你担心嘛。”
　　Lover，“得了吧，你还能有这觉悟？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我在车上，多说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Lover，“行了，你抓点紧，我挂了。”



　　我翻着电话本，准备用一锅电话粥来打发旅途的寂寞，某人说过一句很NB的话，“寂寞就是，拿起电话却不知该打给谁。”我知道该打给谁，却没有她的电话号码，这比寂寞可怕多了，起码也是绝望的早期版本吧。



　　每次我离家之后再进家门，琉琉都会表现得特别兴奋，前蹿后跳地热烈迎接我的回归。Lover总拿它对自己的态度和对我的态度进行比较，比较的结果，都是琉琉重视我而轻视她。Lover对此痛心疾首，并经常性地指责琉琉：“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你就忘了谁给你洗澡，谁总抱你，谁给你好吃的？啊？妈妈回来了连尾巴都不舍得摇一下，就会看你爸爸脸色。”每到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都会及时地聋掉，女人发的牢骚听多了容易抓狂，聋的次数多了，也摸出了规律，比如该在什么时候打出“嗯，哈，没错”之流的拍子，以此应和lover的小暴脾气。不久之后，我发现每到自己给lover上政治历史课时，lover都会做陶醉状，双眼炯炯有神，在精彩之处，还会及时和出“是啊，对哈”。



　　敢情，七老爷叫的好，全在哏节儿上，那一嗓子叫个亮堂，人都说了，这是行家。——《大宅门》



　　这些东西学得到是够快。



　　其实琉琉之所以对我诚惶诚恐，只是因为我掌握了对它的合法伤害权，按照吴思老师的说法，暴力决定权是元规则，是决定一切规则的基础。琉琉犯了错误，在lover那里只能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训斥，诸如此类的喝骂对于狗这种缺乏廉耻之心的家畜来说，决不会产生任何的羞愧感，但是在我这里，它将接受一次?晷确缡降呐诮畔蠢瘢?钏????欢??蛩???坦敲?摹?/P>



　　对距离的清醒认识使我在处理宠物的问题上也是那么地游刃有余，说得不好听一点，狗就如同下属，你需要时刻向这两者灌输一个概念：你永远不可能获得我足够的尊敬以至于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你要时刻清楚自己的位置所在，跟着我，你有大好前程，越位的代价，则是皮开肉绽，领导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当你能熟练运用胡萝卜和大棒的时候，你会发现，下属和狗在你面前是如此听话，你的一个眼神都能使他们回味无穷，你不小心放的一个屁，都将成为他们前进的引路标。



　　假如你处理不好这种关系，那么你就得不到来自下属的敬佩，缺乏这种崇拜感的领导，布置起任务来困难重重，因为没有哪个下属会认为究竟是否有执行这项任务的必要，那么这个领导，终将被清理出管理队伍，因为他缺乏驭下术经验。



　　作为下属，你也别指望可以和领导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你要做的，只有无条件地服从。有的时候，领导无端的指责，只是使你明白，他具有对你的生杀大权，这种淫威是必须存在的，区别在于，不同领导实施的频率多寡而已。

（三十三）



　　蝶，“这么快就回来了？”
　　存在，“以前都是123买单，现在能坚持到456了。”
　　蝶，“吃了药了？”
　　存在，“纯系原装，假一赔十。”



　　我真的不介意把我喜好嫖娼的习惯传达给除lover之外的其他人，我对情人乙说，“我有很多女人。”情人乙说，“我知道。”我对情人丙说，“我好象很久没嫖娼了。”情人丙说，“你还是该多找些职业选手交流一下。”如果我对lover说，“今晚我要去嫖娼。”那么lover一定会说，“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不想过了和我说一声，我先把你阉了再分手。”



　　距离的远近决定了情人对你的操纵度，她无权拒绝原配的存在，已经输了一手棋，那么此后，就会完全失去对整盘局势的控制。有点残忍是么？那就别去做情人。



　　蝶对我说，她有一阵子经常做一个和甜蜜有关的梦。她梦见和一个面目模糊的男子坐在温暖的屋子里，窗台上有鲜花，窗外飘着雪，她穿着一件蓝色上衣，和那个男子默默对视，那名男子温文儒雅、气质高贵。我对此的分析是，该男子一定面目模糊，因为他就是蝶的理想情人，这个梦说明蝶渴望一种平等而又稳定的爱人关系，她希望这个情人是在北方。



　　哦，北方……距离我两千公里的北方。



　　这一次我知道了蝶所在的城市，我用的是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办法，这次我准备把这个办法告诉你们，反正你们也学不会。



　　我对蝶说，梦里出现的雪对解释你的梦来说很重要，所以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个城市生活。



　　就这样，我知道蝶目前居住在一个有着悠久历史、曾经作为商业中心很NB地生猛过的城市，我在网上查了一下相关资料，只是想知道蝶在一个怎样的城市里生活。后来蝶对我说，以前的深圳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城市，因为我在那里，她开始留意和这个城市有关的一切。



　　随着感情的发展，每个沉浸在爱河中的人都会不知不觉地关注起和对方有关的一切，《东京爱情故事》里，莉香对完治说，“我想去看看，去看看完治出生的地方。”



　　原本与自己无关的那座城市，因为住着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开始无缘无故地经常被念及。天气预报说那里下雨了，他有没有带伞；新闻说那里出现了禽流感，他会不会出事；我们这里下雪了，你知道么？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几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李之仪 《卜算子》

（三十四）



　　每次嫖娼之后，我都有种极度空虚感，如同彻夜狂欢后，留下的，仅仅是无边的寂寞。这是天性使然，即使和小姐打交道的次数再多，也无法消除我的这种失落感，也许射出去的，真的是我的全部。



.



　　在我多方调查后发现，男人嫖娼有两种动机，心理和生理的。生理的无须多解释，纯粹为了发泄。心理的大概有两种，一种是渴望有个女人陪陪自己。某男从来不吃快餐，每次都选择过夜，他说自己只想搂着女人睡觉；另一种是意图通过征服女人来恢复自信。男人始终要靠女人来证明自己，原始社会里，性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高昂的死亡率使得原始人必须保证足够的出生率以维持人口的平衡，这个平衡建立在男人的性能力基础上。现代社会里能否将女人弄上床以及保证上床之后的运动质量，就成了大多数男人费尽心思琢磨的课题。良家妇女上手过程太长，职业工作者可以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上手快、交兵时间越短她们越满意。所以娼妓问题是人类社会永远也杜绝不了的问题，除了合理引导和行政干预，没有任何一种根除办法。



　　看着视频里楚楚动人的蝶，我突然无话可说。连我自己都认为，我是个怪物。按照正常逻辑，我本该带那个酷似蝶的女子过夜，可我却害怕把蝶和该女子真实地联系起来，害怕看到那无数探险者都曾插下国旗的山洞。从这点来看，我缺乏做恶的天分。



　　此时我还没换上睡衣，仍穿着出门时的那套西装，蝶说我现在看起来特像黑社会里的军师。我说我永远是坏人堆里的好人，好人堆里的坏人。蝶说是的是的，她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教好人学坏，教坏人学好。我突然发现，这也是我经常从事的工作之一，我总是试图拉拢老实的男人去风月场所学习，又对鬼怪们说过度的付费性生活会激发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这种漂浮状态经常带给我某种独立特行的自我良好感觉，当然偶尔也会搅乱我的自我评估体系，用很现代的话来讲，就是迷茫。那么，怪异如我的蝶，也会经常在各种决定后诧异过吧。



　　这种迷茫再度将我拉进崩溃地带。



　　存在，“什么也不想做，只想静静地看着你。”
　　蝶，“我也是。”



　　TVB版的《九阴真经》里，梅若华（即后来的猛将嫂梅氏超风）和陈玄生（即后来的猛将兄陈公玄风）被周伯通点了穴道后放在一具棺材里，那一刻，他们挤在一起，无法活动不能言语，只有在呼吸中用眼神传递信息。此时，存在和蝶被网线拴在一起，能动能说能看，却感受不到对方的喘息。



　　这真悲哀。



　　蝶，“我对气味很敏感。”
　　存在，“哦？那我的狐臭体臭加香港脚会不会影响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蝶，“你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存在，“我用烟记。”
　　蝶，“烟记？我老爸用记牌。”
　　存在，“烟氏自产，我的常用网名是烟雨楼。”
　　蝶，“如果你用香水，我也要买那个牌子的，这样我每当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就会想起你。”



　　也许你不会懂，从你说爱我以后，我的天空，星星都亮了。——光良《童话》

（三十五）



　　魅力，是格调，是对生活的感悟。物质时代，格调被赋予了另一种意义，就是对生活用品的选择。蝶是懂得生活的女人，只喝碧螺春，穿固定牌子的衣服，用固定牌子的香水。优雅的气质体现于谈吐，也体现于穿什么用什么戴什么。假如你希望自己风度翩翩，那么你需要在很多细节上做功课，你身上的每一件饰物都会使别人对你的印象改观，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格调男人篇



　　衣：固定的品牌可以增加你在别人眼中的视觉效果，虽然搭配好的话也能达到此种效果，但是品牌服饰因为侧重整体规划而更胜一筹，假如你全身上下都是一个牌子，会使人觉得，你是个对自己负责的人。如果你的财力足够雄厚，你可以选择范思哲或者阿曼尼，如果你是中产阶级，你可以选择花花公子、老爷车或者是帝篷，这三个品牌可以把你从头到脚包装整齐，置办一身的价格在三千元人民币左右，包括套装、衬衫、皮鞋、腰带、领带，遇到打折，大概两千元就能拿下。正式的西装是必须有的，要欧式的，其他款式的西装对于肩部的设计达不到精细标准。不是特别喜欢的话，不要选择牛仔系列，那是嬉皮士和小男孩的最爱。可以选择一些线条简单的夹克衫，离大花衬衫越远越好，那会使你和八十年代的香港暴发户联系到一起。



　　饰品：手机一定不能放在皮套里然后挂在腰间，这样的你看起来好象市场里的鱼贩。品牌方面建议选择大气的摩托罗拉，诺基亚7以下最适合还没参加工作或者是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三星则是女士首选。腰带上不能有任何的饰物，包括钥匙链、装在皮套里的打火机等等。如果你抽烟，买一个精致的双枪烟盒，原装烟盒如果放口袋里久了，总会有皱皱巴巴的模样，你掏出这样的烟盒会使你显得不够利落。要有一款zippo，一次性打火机虽然方便，却显示不出你对生活的品质要求。钱包选择一款软皮的，这个你经常要用到的东西不一定要漂亮，却一定要让自己感觉到舒服。手包这种随时露在外面的东西要选择一款不够张扬的，黑色、深褐色都可以，越简单越好，花里胡哨的手包会让人觉得你急于用这种办法来吸引注意。



　　个人卫生：干净是必须的，每天最好洗两次澡，起床和即将入睡的时候，需要着重的部分包括面部、颈部和手部的清洁。胡子要刮得彻底，不能留下胡茬，记得经常检查自己的鼻毛是否已经挣脱出牢笼，很多人都在意这个。指甲要及时修剪，不要过长也不要过短，指甲缝隙里一定不能有灰尘。



　　仪态：大笑会使你显得肤浅，独处的时候，练习一下冷漠和微笑，因为你对待普通关系的人，只需要这两种表情。目光不能游离，闪烁不定的眼神意味着你缺乏自信。坐下的时候可以翘起二郎腿，但是不能抖，也不能缩在椅子里，那样的你看起来就像是偏瘫患者。说话的音量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语速不能太快，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睛，尊重别人才能获得别人对你的尊重，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有效。女士没主动伸出手的话，你只需点头示意，如果你不想和某个接触不深的女人继续发展，那么不要对她表现得太关注，对其他人的女伴，最好的办法就是看都不看，没有人会觉得你无礼，馇∏∈悄惴缍鹊奶逑帧?/P>



　　当然，这些并不是品位的全部内容，但是如果你做到了，起码可以说明，你在生活的某些细节里，很懂得如何让自己活得更滋润些。



　　敏感而又孤独的人，总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的同类。谁都会遇到那个足以使自己倾心的她，时间长短而已。

(三十六）

　　我又犯了无法继续的毛病，这种毛病总是随着某种心情的改变而出现。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只要找到一句合适的开始，下面的部分就会如黄河之水般滔滔不绝地连绵下去，可我坐在电脑前，就是找不到那句开始，直到我坐在某个很久未曾出现过的上午阳光里，饮着刚沏出来的碧螺春，手拿一本《挪威的森林》和村上君一同悼念直子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恢复了唠唠叨叨的能力。

　　可以肯定一点，回忆带有过滤性，也有人称之为选择性，总体说来，就是忽略掉若干毫无情绪起伏的过程，只保留某些特别的伤痛或者是甜蜜。痛苦比快乐对人的刺激要更深刻些，所以大多数人都容易忽略与痛苦出现几率差不多持平的欢乐，这个毛病很不好，可惜这些人总也改不掉，我也是。

　　现在想起来，贯穿于我和蝶的相识过程的，一定是彼此带来的快乐感，这种感觉来源于某种被称为“心有灵犀”式的默契。可惜所有的快乐都会很容易地被其伴生物——痛苦所覆盖，或者说，被其紧紧跟随。每当想起和蝶在一起的幸福，就会很自然地把自己拽进分别时的心痛，若干年前，我的一位至亲对我说，“我和你的父亲都是小人物，希望你可以成大业。”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也不可避免地被大人物行列排挤出去，因为我同样无法挣脱情绪的控制，这种自控能力，是能否成功的关键条件之一。

　　在某些想着蝶或者在视频里看着蝶的时候，我总会有种在照镜子的感觉，镜子内外的我都坚称对物质的要求不高，却甩不开被称之为“品质”的生活；一直告诉自己要理智，却在潜意识里渴望某次轰轰烈烈的出轨；都不敢相信过于强烈的幸福，却总是不自觉地一次次去验证；幸福在手的时候为之眩晕，越眩晕就越害怕失去，然后把自己变得神经紧张。


　　前几天去灌水区溜达，看到某位老兄搜集了近百张情侣贴图供大家欣赏（在这里说声抱歉，看贴要回是种美德，我不但没做到还私自保存了一张，罪过，罪过），看到若干页后，我突然发现一幅图特别像我和蝶，都带着稍显残忍的冷酷表情，和《幽游白书》里的那两只本该发生些什么后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怪物——左京先生与桑原的姐姐非常像。说来奇怪，我虽然喜欢看到蝶的甜美微笑，脑海里蝶的形象，却总是带着一股贯穿始终的冷漠表情，蝶认为我是大尾巴狼，那我就希望蝶也是匹大尾巴狼。


千万别得罪像我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

（三十七）



　　“这个问题很私人，我暂时不准备回答你。”习惯了我的语言风格的朋友一定会认为这句话出自于我的原创，想不到居然是《寻秦记》的对白，一直以为自己领悟了很多别人领悟不到的道理，原来只是一次简单的重复，而且重复得如此毫厘不差。



　　我们一直在重复前人做过的事情，现在想想，和蝶之间的所有过程，无非就是甜蜜、思念、猜疑、分手，这些事情在旁人看来，是如此清晰的一条流水线，但是自己被牵扯在内，就平添了许多的感受，因而显得无比重要，人毕竟都是自私的。



　　关于和蝶的幸福回忆，仿佛只停留在几个模糊的片段上，所有关于爱情的概念，到最后只变成某人对自己的好，原来每个人追求的爱情，也只是旁人对自己的付出，没有几个人会义无返顾地爱上对自己一直不在意的人，喜欢一个人，也是有底线的。



　　那部被很多人认为经典的《廊桥遗梦》结局，有家有室的弗朗西丝卡终究没有追随孤家寡人一个的金凯而去，正是说明了一个道理——爱情，无法脱离道德而孤立地存在。也许正是因为感受到了这点，我和蝶都开始被这份游离于道德之外的爱情所捆绑，既为这份彼此间的吸引而痴迷，又为无法放弃现有的一切而自责，我们这种轻易不投入感情的怪物一旦钻进去了，就比任何人都可怕。



　　存在，“记得我刚才说过吧，突然只是想静静地看着你，就像现在。”
　　蝶，“早在一小时前我就有过。”
　　存在，“我感觉自己在吸毒，明知有害，却无法自拔。”
　　蝶，“没这么严重。”
　　存在，“兴奋过后，就是失落，这个过程，谁也无法避免，我担心自己挥霍了将来。顺便说一下，现在的你样子很乖。”
　　蝶，“我一直都很乖。我们太远了，根本不可能。对于不可能发生的事，你的说法是。。。。。。。”
　　存在，“有一天我在深圳街头看到了一个小学同学，我们有将近20年没见了。”
　　蝶，“然后呢？”
　　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蝶，“是哈，明年我就会去的。”
　　存在，“明年。。。”
　　蝶，“嗯。”
　　存在，“嗯。”
　　蝶，“睡吧。”
　　存在，“你困了就睡吧。”
　　蝶，“不要改名啊，⑧气ゞ存在习惯了。”
　　存在，“嗯。”



　　我仍然固执地认为，有关K8的夜晚，是只属于我和蝶两个人的夜晚，虽然K8里依然在上演着不分昼夜的爱与不爱的游戏，却始终与29桌的我和蝶无关，别人的失落也好，开心也好，距离正在甜蜜中的我和蝶，大概三万英尺高度。黑夜，给了我和蝶足够的暧昧背景，而深陷在这份暧昧中的我，却在多日后才发现，这种暧昧，却带着多少有些见不得光的成分。



　　蝶，“自从认识你，我就觉的我生活在阴暗世界里。”
　　存在，“你当我是老鼠还是下水道？”
　　蝶，“你在勾引我。”
　　存在，“非常显然，早就告诉过你了。勾引也要有条件是吧。”

(三十八)



　　蝶明年会来深圳的消息让我兴奋了许久，我始终坚信，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场合和合适的气氛下才会在两个合适的人之间发生些什么，一年之后，我和蝶或者感情发展稳固，或者相见已如陌路，我喜欢这种极端，拒绝不温不火的平淡，尔须成名酒须醉，有些东西，总要轰轰烈烈才够完美。



.



　　我的经验告诉我，某些事情设计得越多，来临的那一刻也就离自己的愿望越远，如果说惊喜是意料之外，那么在想象了若干种幸福的可能之后，在面对它的时候，也就少了些意外成分，这就不好玩了，所以我在得知蝶可能会来深圳的消息后，开始不去想我们见面的场景。和蝶第二次分手之后，我对别人说，活得糊涂点是好事，因为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痛苦，活得太明白是件悲哀的事情，因为知道自己终究逃不出早已设计好的结局。



　　我和蝶都清楚最终的结局是什么，只是陶醉于恋爱中的我们不愿也不敢去想。蝶对我说梦到去我家，在参观完了以后，lover突然回来了，我居然把她藏在门后。她很想出来恶作剧一下，但是怎么也挤不出来，她一气之下把我家门踢烂了，没来的及看lover一眼就醒了。我对此的解释是，这个梦说明了蝶现在的心理，蝶对我的感觉开始明显起来，梦到我家，是蝶的念头，蝶寄希望于梦中实现。蝶知道lover的存在，又不敢面对，但是以蝶的性格，并不希望自己表现得如此软弱，所以蝶借着一个很委婉的方式表达了她的情绪，把门踢开，但是没看到lover。蝶对现在这份感情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甚至为此茫然，蝶不知道自己该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甚至可以说，这让蝶感觉很无奈。



　　无奈……



　　敏感的临床反应是脆弱，在这一刻，我突然害怕起来，这是一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恐惧。蝶的无奈让我也失去了信心，感情的维护，需要两个人的共同努力，在它的世界里，一个人孤掌难鸣。



　　我和蝶虽然都在试图逃避着设计以后，却总是无法让自己不想将来。我们之间的联系是如此太脆弱，就好像风中偶尔相遇的两只风筝，交织的瞬间很可能就是永别的起点，我们用单薄的身躯缠绕着同样单薄的对方，用拴住自己的纤细的绳子牵扯住同样拴住对方的纤细的绳子，也许是绳子断掉，也许是风向转变，还也许是彼此的粉身碎骨，我们将在那一刻永远失去对方。



　　这种脆弱让我伤感，既而又向蝶转达了这份伤感。



　　存在，“人就是这样一种动物，被欲望支配，受情绪控制。”
　　蝶，“这也是人的一种享受。”
　　存在，“我很久没有现在这种情绪了，好象有点躁动，好象还有点失落。”
　　蝶，“好事？还是坏事？”
　　存在，“谈不上是好是坏，没有人可以真正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能在多数时间里不喜不悲，我感觉已经足够了。”
　　蝶，“为什么事躁动和失落呀？”
　　存在，“不知道，莫名其妙，可能我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真的集中在这个段位吧。”
　　蝶，“总有原因的，可能只是你自己也不愿去想去承认。”
　　存在，“人不应该为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犯愁。”
　　蝶，“表郁了。我陪你泡美女去。”
　　存在，“你觉得我现在能有这份心情？”
　　蝶，“好像没哈～那你想什么，我陪你啦。”
　　存在，“不用了，看着你的头像亮着就可以了。”
　　蝶，“你刚在哪儿玩呀？”
　　存在，“抱歉，今天实在没什么心情，我不想给你负担，只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让你高兴，所以，你自己去玩吧。”
　　蝶，“晕，说的什么话呀？负担是什么意思呀？”
　　存在，“看来有些事情，总要留点遗憾才好，我现在只想看看你，但是我也知道，看到你之后，我就会有其他要求，挺没劲的，是吧。”
　　蝶，“你会有什么要求？”
　　存在，“不告诉你。”
　　蝶，“你也会说这样的话，笑死了。”
　　存在，“我怎么就不能说这样的话。”
　　蝶，“像个妞儿说的。”
　　存在，“这个问题我暂时不想回答，这样说就比较爷们了吧。”
　　蝶，“嗯嗯。困就睡去吧。”
　　存在，“不困。”
　　蝶，“还在发呆呀？”
　　存在，“嗯。”
　　蝶，“那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存在，“没有，我为不能陪你开心感到遗憾。”
　　蝶，“客气的让我受不了。”
　　存在，“人在两个时候会这样：一个是关系比较远的时候，一个是感觉自卑的时候。”
　　蝶，“那么你是？”
　　存在，“后者吧。”
　　蝶，“知道你就会这样说，怎么了呀到底？为什么会自卑呢？我不该问是吗？”
　　存在，“很复杂，想得太多了吧。”
　　蝶，“我时常也会这样，最近当我感觉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感到自卑。不过，估计你跟我不一样。”
　　存在，“你怎么会感觉我不需要你呢。”
　　蝶，“这是我的缺点，过于敏感，我一直在努力克服。”
　　存在，“我……”
　　蝶，“怎样？”
　　存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时候，我只是故意让自己不去想你。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我太懂得这个道理了。”
　　蝶，“我想太在乎一个人就会是这样的。”
　　存在，“今天实在不该和你说这些，说完了以后怎么面对你呢。其实我真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的一面，但是又舍不得不见你。”
　　蝶，“那我要感谢你才对，我渴望见到你的多面，你这样成全了我。”
　　存在，“两个人因为误会而相识，因为了解而分手，不知道这是不是普遍规律。”
　　蝶，“嗯，通常情况下是这样，所以我就没有爱一个人非要跟他结婚啦同居啦的想法。”
　　存在，“人不能太顾着自己的感受，我和你说过吧。”
　　蝶，“嗯。说过。”
　　存在，“太在意自己的感受，就会忽视别人的感受，说到底，每个人都希望被重视。”
　　蝶，“那是。很多不幸的人之所以总是感到自己不幸福就是因为太在乎自己的感受。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无所事事，真的很高兴能遇到你。”
　　存在，“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只是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蝶，“爱情？对我来说，想都不敢去想。但是也却实紧紧的抓住了我的心。”　
　　存在，“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记得曾经为你心动过。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脸好象还有点红，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其实我和慕容雪村一样，都是怀疑主义者，但是我渐渐学会了让自己去适应环境，也可以说，是学会了如何以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说服自己。”
　　蝶，“你做到了吗？”
　　存在，“没有完全做到，否则我不会有这种情绪。”
　　蝶，“知道嘛，我也有过很多坎坷或者说是痛苦的经历，每当遇到一件让我痛的事，我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一边又一边地重复想像这种感受。你知道十八层地狱的最后一层也就是最痛的那个是什么惩罚嘛？就是让你感受生前最疼苦的事，每天重复六次。我遇到不高兴的事就用这个办法来“折磨”自己，把不愿想的不愿看到的一边一边的想像给自己。”
　　存在，“这样的话，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折磨到你了。”
　　蝶，“差不多吧。也变的什么事都不是很在乎了。”

（三十九）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作为社会整体中的个体，每个成员都是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动物。连自己都狠得下心折磨，其他人的感受，就更不会在意了。



　　我能明白蝶的心情，因为我也喜欢折磨自己。以前每到心情烦躁的时候，我都会去那种通宵营业的录象厅，和民工、小偷、无家可归者一同坐在混杂着汗臭、脚臭、劣质香烟味道的昏暗里，这种恶劣的环境使我感觉自己无药可救、正在地狱底层游荡，我把自己放在彻头彻尾的懦夫、不敢面对现实的胆小鬼位置，我已然一无是处了，还有什么可以真正打击到我呢。我喜欢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去体会这种仿佛不知明天在何处的偶尔的迷离感，并且热衷于放大这份迷离。过于理智使人痛苦，醉生梦死的效果则好得多，但是我不会选择借酒浇愁，酒精会使人暂时忘记痛苦，这种忘却，不是我要追求的效果。



　　这种怪异的发泄方式其实来源于少年时的阴影——喜欢离家出走的我，不知道明天该去什么地方，在口袋里还有余钱的情况下，唯一可选的过夜之处就是录象厅。十来岁的我，满怀恐惧地挂在臭气熏天的录象厅里，明知这一切报应都来自于逃学，却始终无法压抑住自己躁动的内心，就如同多年后的我依然无法拒绝简单而代价极小的诱惑一样。



　　现在看来，祖国的花朵的确需要保护，因为某些童年的习惯会一直跟随某人一生。小时候去录象厅通宵是无处可去，几年前还去那里是习惯了这种调节方式。



　　犯小错会换来严厉的惩罚，但是如果这个错误够大，大到足以使家长胆战心惊的时候，他们会担心你的承受能力，我过早地捕捉到了他人的心理活动，并找出了应对办法。逃课一节和离家出走两天的待遇，分别是一顿皮鞭和一顿大餐，从成本方面比较来看，有家不能归比主动接受处罚的代价要小得多。多年后我发现自己善于发现规则和漏洞、并能制定出新规则，由此我可以断定，像我这种清楚自己可以做什么的人，一旦在方向上选择错误，就会造成比其他人更大的危害。



　　北宋的一位宰相章惇。是王安石变法派的支持者，也是苏东坡的老朋友，年轻时以富有才华，豪爽大方出名，属于和苏东坡很对脾气的一种人。他们两人曾经一起结伴外出远游。在前往芦关的深山老林里，马上就要到达黑水谷的时候，他们碰到一处万丈深渊，下面急流咆哮，上面只有一架独木窄桥。章惇提议两人过到对面的峭壁上去题字留念，苏东坡不肯，章惇若无其事地走过深渊上的独木桥，然后把长袍掖在腰间，抓住一根老藤荡到急流对岸，在峭壁上写下“苏轼、章惇游此”六个大字，然后从容回到此间岸上。苏东坡对此的反应是，拍着对方的肩头说：“今后你这家伙会杀人不眨眼。”章惇问：“何来此说？”苏东坡回答：“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肯定不会拿别人的性命当回事儿。”（李亚平《帝国政界往事》）



　　后来证明，这位章宰相的确没有辜负苏老先生的期望：章惇任相后不断将反对新法的人贬官罢职，再追贬司马光、吕公著、王岩叟，夺赵瞻、傅尧俞赠谥，流贬吕大际、刘挚、苏辙、梁焘、范纯仁岭南，谪迁吕陶、朱光庭等近三十余人。将文彦博、司马光、刘挚、梁焘等已死之人冠以大逆不道之罪；后来又命令蹇序辰、安惇两人审理当年司马光所设“诉理所”的档案，凡参与诉理者一概摘其姓名编入另册，由此而得罪者达到八百余人。（赵益《西风凋碧树——大宋帝国的衰亡》）



　　儒家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么己之所欲就可施于人了，对于我和蝶这种连自己的感受都蔑视的人来说，他人的感受，就更是不值一提了。



　　我们就像两只冬天里的刺猬，彼此身上的刺阻隔了相互取暖的可能，只能保持一定距离默默对视。在我们的开始，就是结束。我们都知道会有那一天，却互相隐瞒，某种程度来说，我们习惯了折磨自己，同时也去折磨别人。

（四十）



　　蝶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生活在阴暗里，有些东西，果真是见不得光的。



　　我为这份见不得光的爱情焦躁、狂暴、浑浑噩噩。对蝶的迷恋越深就越易怒，经常性地为某些小事大发雷霆，这使得身边的人都觉得怪异，因为平素的我，对于情绪的控制非常有研究。我开始丢三落四，蚊香片已经没了一周，每次去超市的时候，却总是想不起该添置，甚至在过马路的时候，都会忘记看红绿灯，蝶不在线的时候，我开始神经兮兮，网络再大，也感觉缺少了一点什么。



　　Lover问我为什么最近总是糊里糊涂，我以正在构思一部长篇为借口打发过去。Lover是个好女人，所以她不问。我不是好男人，所以我心中有鬼，这个鬼，是我自己的心魔。蝶是我的毒品，我也是蝶的毒品，明知有害，却无法自拔。



　　存在，“我不知道那天什么时候到来，我只希望，可以和你在一起更久些。”
　　蝶，“那我们还去想它干嘛？”
　　存在，“我们不说再见。”
　　蝶，“嗯，不说。”
　　存在，“答应我。”
　　蝶，“我答应你。”
　　存在，“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尽全力让你开心，不让你孤单，这就是我的承诺。”
　　蝶，“你让我突然想起一句台词，就是星爷的那句，是洋葱，我在里面加了洋葱。”
　　存在，“你总喜欢说上天安排的，那么，上天安排的最大咯。”
　　蝶，“那是当然，一切都是命里安排。”
　　存在，“原来我一直在等你。”
　　蝶，“快叫师父吧。”
　　存在，“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属于我们的，只有现在，我喜欢这种感觉。”
　　蝶，“知道吗？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你带给我的是可以让我想念终身的。”
　　存在，“不见亦是见，若干年后，我希望在街头偶尔遇到一个长得很像你的女人，然后我和她对视，彼此点点头，擦肩而过。和你有关的一切，就像是雪藏在冰峰下的陈年记忆，有阳光的时候，拿出来晒晒，也许，还带着当时的笑容。”
　　蝶，“太美些吧。不敢想像失去你后，还能再接受别人。”
　　存在，“这就是你给我的感觉，触手可及，却远在天边。”
　　蝶，“这种感觉让人目眩神迷。”
　　存在，“让我醉死在梦里吧，那里，有属于你和我的一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在那里和你养两匹马，养一群大狗，我们可以骑着马，带着狗儿们在森林里追逐嬉戏。在那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主角，世界只为我们存在。”
　　蝶，“哎～好想谈恋爱。”
　　存在，“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蝶，“好想继续谈恋爱，好想一直谈恋爱。

（四十一）



　　我不相信缘分，只相信事在人为，那么多男男女女分手了，是因为双方都没有坚持，又在一起了，是因为彼此都努力了。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适合你的人，所谓的缘分只是让你知道那两万人里都有谁，古代人坚贞，是因为目标范围狭窄，《东成西就》里黄药师的师妹说，“从小到大除了师父我只见过你一个男人，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爱情就是尽力找一个符合自己潜意识要求的人，差距少点无所谓，差距大了你就厌倦了。古人的厌倦机会太少了，所以他们肯将就。现代人的选择面积更广了，所以现代人习惯背叛。你每天和那么多人擦肩而过，不是每个人都会吸引你的视线，在无数的人里选出你喜欢的，这才是缘分的真正涵义。











　　蝶，“如果我不是又去了２－２，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
　　存在，“时间问题，我会去找你。”
　　蝶，“很可能找不到，我有无数个名字。”
　　存在，“生活本有无数可能，但是我们终究坚持到了今天。”
　　蝶，“真的是好意外，对我来说。”
　　存在，“这是我前一阵写过的一篇东西。



　　　　　　　　我们都被细节改变过一生　烟雨楼（2005-04-10）



　　今天晚上整理了一下聊天记录，找出和三千界的不少有趣对话，下面这段对话谈论的是关于细节改变人生的问题，看了若干遍觉得很有意思，个人感觉整理一下还是有发帖的价值。在这段对话前面，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们下面谈到的两本书，是传奇游戏里的技能书，在当时的游戏里属于珍惜物品，可以在网下以人民币交易，也可以在游戏里做物与物或物与游戏币之间的交易，我和三千界认识的原因在于某天下午他叫卖两本价值人民币8元、传奇币4千万的书，我为了以2千万的价格买到这两本书，和三千界墨迹了大概一个小时，后得手，个人感觉赚到了4元人民币。于是我们在游戏里认识，成为好朋友，又一起玩了另一个传奇服务器，再后来我偶尔去那个游戏开办的论坛，三千界则长期驻留在那里，并当上了总版主。有一段时间三千在那个论坛里面发生了一段感情纠葛，于是有了下面这段对话。




　　烟雨楼：生活不允许假设，但是我现在开始想这个问题，假如2003年春天的某个下午，你没有那两本书，会是怎么样？
　　三千界：哈哈哈，也许太多了，也许追杀我的人群中就有你。
　　烟雨楼：其实想一想，每个人都在被别人改变自己的人生，假如没有那两本书，我们不会有雄霸的交情，你选择英雄的可能也不大，你留在古田混论坛的可能也不大。
　　三千界：嗯，他妈的，真是奇妙。如果我有那两本书，却是个不喜欢聊天的人，或者你不是个那么能磨迹的人。或者当时痛快的成交。
　　烟雨楼：哈哈哈哈，所以现在想想，人生真的是非常有意思的。可能的选择太多了，任何一个决定都会影响今后的人生。你想想是不是这样，你今天的苦恼起源于当初你拥有两本书。
　　三千界：为什么更多的时候觉得没有选择呢？
　　烟雨楼：因为身在其中，你感觉自己跳不出来，其实走过以后就会发现，还会有很多选择，只是当时没有看到罢了。
　　三千界：再追溯一下缘于我去辽宁念书，再往上是因为我学习成绩好，再往上。。。。
　　烟雨楼：很多很多，你想一下，任何一个细小的细节都可以改变你的人生，拿我来说，当时看中lover，只是因为下午上课，一道阳光打进教室，照在她的身上，有种光环的感觉，我被吸引了，现在想想，如果没有那道阳光，我也许会选择其他的女生，因为当时喜欢的并不是lover，我被lover改变了人生，同样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怎么样的人生都是人生，尽管有多种选择，但是我们始终面临的是生老病死然后被世界遗忘或被世界怀念。



　　最近看了些历史书，知道历史是必然选择的结果，但是对于个人来说，我认为很多细节就足以影响某人今后的全部生活，有的时候，改变你的，也许只是不经意间的一个念头。当你昏昏欲睡过马路时，一个电话让你马上清醒，你快走两步以便到达对面马路，也许这个时候，一辆急驶而过的汽车正碾过两秒钟前你伫足的那一小片地面；在排得长长的求职者队伍中，也许你的一个微笑使主考官认为你和他的某位能干的同事很酷似，于是你在众多的求职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这份工作；你在两个追求者之间选择，也许只因为某位追求者说了一句让你特别感动的话，又或者，在你心情沉沦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追求者给你打了一个安慰的电话，于是你瞬间做出了选择，而这个选择，很可能决定了你的婚姻对象；生活中，有太多这样的不经意，而我们，始终被这些不经意左右着，在一次次的不经意中做出自己的决定，然后在回首的时候去假设，如果当初做出另一个决定，现在又将会怎样。”
　　蝶，“是呀，如果当初不是我在Ｋ８突然走错了房间，又是那么顺便的进入了一张编号为２７的桌子，又是那么随意的一问，而正好你又那么调侃式的回答了我，也不会有我们的今天。我在赛区，只在５－２玩，其它房间从没去过去，除非有比赛。”
　　存在，“两个人的缘分，其实就是那么脆弱，任何一个细节上的决定，都可以影响到最终结果。”

（四十二）



　　我要了蝶的电话号码，和免费的语音相比，我更喜欢传统的电话模式，打电话的时候是心无杂念的时候，挂在网上的我，则会经常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缠身。而且，我潜意识地认为，长途话费的支出也是对对方的尊重，这个念头有点二是吧。



　　电话里，蝶的声音甜美而清脆，宛若花季少女。隔着听筒，我依然可以敏锐地捕捉到蝶那被电波解析后的愉悦心情，即使我们远隔千里。



　　如果说蝶的内心世界使我迷恋，娇媚的面容使我痴狂，那么蝶的声音就使我神魂颠倒，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是缺乏理智的，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找到的就是毫无缺点的，却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还需要一个被成为磨合期的适应过程。很多人在热恋之后就分手，说你变了，那只是因为他们在缺乏理智的时候没有发现对方的缺点，即使真的变了，也是因为你没有觉察到。我现在仍停留在对蝶的迷恋期内，唯一的工作就是寻找蝶的优点，还没有多余的体力和精力去发现蝶与我不合拍之处，恋爱使人智力低下，这话不假。



　　存在，“你必须相信我所说的每句话。”
　　蝶，“我相信。”
　　存在，“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等于不相信你自己。”
　　蝶，“嗯。”
　　存在，“说实话，我觉得还早，虽然想见你的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之间的基础更牢固些。”
　　蝶，“好想靠在你身上。”
　　存在，“我有足够宽阔的胸膛供你依靠。”
　　蝶，“我总是这样想。”
　　存在，“抱着你，就像抱着我最爱的小女儿。”
　　蝶，“小女儿？？”
　　存在，“女儿是父亲的最后一个情人。”
　　蝶，“我就想靠在你的肩膀上，听你说话。”
　　存在，“说实话，属于我们的回忆，现在只有感觉，我不想若干年后想起你来，就只有这些感觉。我希望把你刻进我的心里。”
　　蝶，“你的意思是。。。。”
　　存在，“在那里，给你留出一整片天空，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你。我希望在合适的时候见你。”
　　蝶，“见，我想不成问题吧。”
　　存在，“我希望亲自去感受你的心跳，而不是用你告诉我。”
　　蝶，“问题是见到以后呢。”
　　存在，“这是个问题。”
　　蝶，“呵呵。”
　　存在，“是啊，见到以后呢”
　　（未几……）存在，“我知道答案了。”
　　蝶，“啊？说说。”
　　存在，“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见了又见。”
　　蝶，“见了又见？”
　　存在，“你不这样看？”
　　蝶，“我到是想。”
　　存在，“又或者，你抛弃一切或者是我抛弃一切？还是我们一起抛弃一切？如果太残酷，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蝶，“我。”
　　存在，“别这么残酷，明知不可为，我们就不去为了，好吗？enjoy everyday。”
　　蝶，“每天呀。”
　　存在，“这是我的希望。”
　　蝶，“遇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存在，“我也是，我不曾后悔。”
　　蝶，“我很珍惜这一切。今天你来电话，我开心的样子被朋友看的目瞪口呆。她非问我是谁。”
　　存在，“我听得出你的开心。”
　　蝶，“我说不告你。”
　　存在，“有些事，只属于我们两个，我们是主角，也是观众。”
　　蝶，“我觉的。。。。我开始喜欢这样的日子。”
　　存在，“太多话想和你说，感觉时间总是不够。”
　　蝶，“为什么时间不够呢？”
　　存在，“因为我想把我的心掏给你看。”
　　蝶，“啊。”
　　存在，“我是不是很自私？”
　　蝶，“我不敢相信我每天遇到的你，所带给我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存在，“我和你说的每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我不会给你我无法兑现的承诺，因为我不想骗你 ”
　　蝶，“我知道。”
　　存在，“我觉得自己要完了。”
　　蝶，“我才是完了。”
　　存在，“我很恐慌，不知道怎么面对其他人。我开始心不在焉，心思都在你身上。甚至有的时候我都不敢想你，我怕越想你，这种感觉就越具体。我不知道还能伪装多久，但是我知道，人心是骗不了别人的，如果到了那一天，被看穿了，我该怎么办。”
　　蝶，“该怎么办。。。。。”
　　存在，“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以前的我，会渐渐不去想你，不去爱你，告诉自己，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你。但那只是以前的我，因为以前的我没有遇到你。蝶，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不去想你不看你不听你。所以我问你，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想霸占你的一切，你的时间，你的声音，你的内心。”
　　蝶，“我又何尝不是呢。”
　　存在，“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我就是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我想听你的声音，看到你笑的样子。虽然只有这些，却几乎成了我现在的全部。我并不缺少女人，只有你给我这种舍不得的感觉。多么难受的三个字，舍 不 得。”

（四十三）



　　Lover直接和间接地向我表达了好几次她的不满情绪——我已经很多天没有陪她一起睡觉了，她对我的要求是，只要我在家，必须在床上陪到她睡着了为止，至于她睡着了之后我做什么，就和她完全无关了，这个要求当然不算过分，可惜我依然无法满足。每到夜幕降临，我就会急切地期盼在网上与蝶相会，看到蝶亮着的头像，对着蝶倾诉我的思念之情，已经成了我夜晚生活的全部内容。由曾经的爱情转化为亲情的lover，满足不了我的全部需求。



　　独抱空枕的滋味很不好受，这当然给了lover怀疑我已有外遇的足够理由，但是她怀疑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除了感觉到我对她的微小的忽视，她抓不到任何实质性证据，我已经没有心思去关心lover的心理了，此时此刻，让我舍不得的蝶充实了我的全部。



　　令我无法舍得的蝶于我来说，是毒品。虽然没有尝试过，但是我完全可以想像出毒品带来的极度快感，我曾经数次在某些瘾君子朋友的脸上看到只有性高潮时才会有的表情，并且我发达的想象力完全可以使我身临其境地体会到那种飞升般的乐趣，只要把酒醉后的暂时兴奋状态扩大若干倍，就可以感受到了。



　　极度快乐的背后，是极度的空虚。那种来自于内心深处的，对自己审判式的空虚，这种感觉我想很多人都会有。在每次放纵之后，都会有一个心灵法官对自己进行裁决，这个法官告诉站在被告席上的自己，“你挥霍你堕落你放纵，你远离了阳光，你终将受到来自灵魂世界的惩罚。”对于人来说，最可怕的不是外界的压力，而是自己的认知，做贼心虚意味着你害怕自己做过的坏事暴露于世间，尽管别人并不知道，但是你自己判定自己有罪。君子坦荡荡，小人常凄凄，很少有人能连自己都完全骗住，很少。



　　《南方都市报》在2005年12月13日报导了一个瘾君子的故事，这个瘾君子有着十年的毒瘾，为此众叛亲离，困难时候，只有一个女性朋友帮助了他，并一次又一次地信任他。他给她写的信里有这样一段，“你对我是那么的好，令我每时每刻都在感激着你；我有那么多别人都无法容忍的缺点和过错，但是你却用你的真情理解包容着我，你每时每刻对我的关爱和呵护更使得我愧疚不安无地自容。你在用你的真情唤醒我这颗几乎麻木了的心，你仿佛是天使在用爱来拯救我将要踏入地狱之门的灵魂。每当夜色悄然来临的时候，我的内心深处都会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悲哀和恐惧的感觉，我时常都会怀疑自己今晚睡着了，是否还能看到明早的太阳升起。”



　　这个伙计并没有什么文化，也没看过什么书，从工厂下岗后来到深圳以看场子为生。就是这样一个准文盲，写出了上面感人的文字，这是发自内心的文字，原来每个人的心里，真的都有着广阔的情感世界，只是很多人都疏于表达而已。

（四十四）



　　我开始习惯有蝶陪伴的K8生涯，蝶的存在使我倍感充实，缺少了蝶的时候，则异常烦躁不安，偶尔的错过会使我失去对游戏的兴趣，到我给蝶留言并收到她的留言时，才发现，我们已经占据了彼此网络生涯的一部分。



　　存在的留言：



　　当你的存在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觉得，少了你的可乐吧，好象做什么都没有了意思。今天去酒吧，里面有个MM很像你，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其实是那个职业性产业工作者），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你，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我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情，有的时候，失望正是因为抱有希望。分析起别人的事情，非常冷静客观，对于自己，却无能为力，记得我和你说过，感觉和你接触就好象吸毒，明知结果，却依然无法控制，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吧。



　　蝶的留言：



　　当你的存在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只觉得，少了你的可乐吧，好象做什么都没有了意思。。。。。明知我跟你会有同样的感受，为何还是迟迟不见：（
　　等你到一点。
　　十分钟，还有十分钟，再等你十分钟。



　　我总觉得，我不是个很浪漫的人。虽然我和蝶偶尔会在K8大厅和俱乐部群里调情，却一直不愿意明确我们的这份关系，蝶总是以我的师父身份自居，而我，则在远离蝶若干距离后继续挑逗。我不喜欢被大多数K8情侣之间常用的老公老婆称呼，我总觉得这种称呼过于俗气，而且需要付出一定的责任，而这种责任，是我所难以提供的，那么，蝶是因为什么呢。



　　我们的队长，⑧气ゞ馨馨οo某次在群里询问关于我和蝶的关系，我回答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我男她女，如此而已。我想蝶看到这个回答的时候，心情应该是不大顺畅吧，再看得开的人，好象也无法忍受这种忽视。



　　感情的事情需要一点点的累计和培养，我和蝶缺乏某些基础，需要一起克服些什么才会有进一步的发展，我是这样理解的。我故意把馨馨和我的聊天记录发给蝶，想看看蝶有什么反应。



　　存在，“馨馨：你老婆在啊。不早说，真是的~答：她不是我老婆。馨馨：真的假的，我跟Ρ矗?恢氯衔??懔?！！Ｓ心持痔厥獾喂叵怠！！！：俸佟４穑合胛宜档闼岬幕故撬档闶导实模俊?br>　　蝶，“你爱说啥说啥，关我什么事？”
　　存在，“又生气了？”
　　蝶，“我有吗？”



　　坚持自己没有生气的蝶突然在群里说自己决定征婚，并且要在晚上八点的赛区1-1举行婚礼，这么随便就决定把自己嫁了的女人往往都是受到了刺激，我一方面为能折磨到蝶而沾沾自喜，一方面又担心蝶真的会头脑发热胡乱找个老公。越到后来，担心的成分就越多，这次玩得是不是有点大了，我不确定。我决定捍卫我的爱情。



　　存在，“怎么想到征婚，不对，是怎么想到结婚。”
　　蝶，“哈，有意思呗。”
　　存在，“我报名。”
　　蝶，“没你事。”
　　存在，“你确定？”
　　蝶，“确定。”
　　存在，“我问理由，合理吧。”
　　蝶，“理由？我还没想好呢。”
　　存在，“是我给你发的那段记录吧。”
　　蝶，“[:O]”



　　在这一刻，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蝶的小脾气，她不会像某些女人那样默默承受一些东西，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进行反抗。尽管我清楚这次结婚事件的起因，却不敢确定蝶是否真的会付出实践，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搅和一下，女人，有的时候需要男人的肯定，而不是含糊其词，如果蝶真的找了一个备用老公，那我就要冲上去把她抢回来。



　　存在，“随便你了，你有你的自由，我也有我的自由。”
　　蝶，“不愧是知己呀。”
　　存在，“今天八点，1-1？。”
　　蝶，“嗯嗯，到时你可要来捧场。”
　　存在，“我尽量，先下了，去睡了。”
　　蝶，“好。”



　　下机前，我看了一眼蝶依然亮着的头像，在心里对她说，“等着我吧，我一定会来捧场的。”

（四十五）



　　这天晚上我推掉了鬼怪某的邀请，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蝶是否真的会结婚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立场如何。



　　1-1是个大杂烩，任何喜欢群居的动物都不会排斥热闹的地方，我后来喜欢去1-1，是因为那里有足够的热闹可看，每天都有数不胜数的男人或女人在那里上演着一幕幕的人间喜剧，有时我喜欢做主角，有时我喜欢做观众，不管身份如何转换，1-1始终不会因为我的参与而改变什么，我迷恋上这个冷酷的房间——那里使我保持了漠视自己的习惯，你尽可以把自己的情绪发挥到极致，你无须你在意别人，就如同没有人会在意你一样。



　　19：30。赛区1-1



　　我胡乱找了张桌子等待着那场也许会有也许没有，没有的可能性大过有的可能性的婚礼。等待的过程中，居然遇到了一个网络中的妹妹，这个妹妹是我曾经一个XX的朋友，聊了几次天后才发现大家都混迹可乐吧，以前的她通宵达旦地沉迷于台球中，现在的她为生活奔波，偶尔上上网，这次非常规性质的偶遇又让我感叹起世界的狭小，不管你如何转，始终逃不出一个固定的圈。



　　我对她说，一会将会有热闹看，她问我什么热闹，我说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时候，我脑海中的画面是蝶在众星捧月的仪式下缓缓走到房间中央，在某位充当牧师的ID询问下正准备回答“我愿意。”她的身旁也许还站着一位傻呵呵的新郎，也许真的是她临时抓的傻小子，也许是她找的某位临时演员。



　　这个时候我就突然蹿到她的身前，迅速地替她回答，“不，我不愿意。”她当然会说不关我的事，然后我就对她说，你喜欢的是我，我喜欢的是你，所以你不能嫁给别人，我愿意为你放弃尊严，你要嫁的话，只能嫁给我。这个时候的蝶当然会被我所感动，于是本该继续下去的婚礼仍然继续，只是新郎换了个人。想到这里，我居然嘿嘿地奸笑出来，我为自己的小聪明而得意忘形。



　　20：00。赛区1-1



　　期待中的热闹场面没有出现，只是几个由口角升级为骂战的ID在继续口喷，我隐约感觉到，蝶这个时候很可能在电视前和我一样偷偷地奸笑，为能涮到我而得意忘形，她根本就没准备在K8里结婚，就是想娱乐我一下而已。



　　20：30。赛区1-1



　　口喷仍然在继续，我甚至有些郁闷，当你设计好的局无法继续时，这份失落感是难以名状的，蝶不肯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她太坏了。



　　20：40，赛区2-2，赛区5-2，赛区X-X。



　　我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各个房间里乱蹿，我不敢确定蝶是不是真的没有搞这次所谓的婚礼，只能以这种徘徊于傻A与傻C之间的行为去验证。



　　21：10。赛区1-1



　　每天固定的遛狗时间到了，我对那个妹妹说今天不会有热闹看了，她说真没劲。是啊，真没劲，一点也不好玩。

（四十六）



　　19：30～21：00，蝶始终没有上QQ，8点过2分的时候，我给她发了条信息，“八点了，吉时已过了。”若干年前某位XX曾经对我说，我们都是A型血的白羊座，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会不顾一切地去追求。是的，我最不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逃避，可惜我已经勇敢地面对了，却发现前方是一片空茫茫的大地。



　　生活啊，真他妈的。



　　午夜12点半，蝶上线了。



　　存在，“婚礼去的人多不多。”
　　蝶，“多多。”
　　存在，“那一定很热闹了？”
　　蝶，“当然，你怎么不去？我到处找你来着。”
　　存在，“司仪是谁？”
　　蝶，“猪腚。”
　　存在，“没拍几张照片做个留念？”
　　蝶，“呀～你怎么不早说呀？”
　　存在，“如果你想刺激我，那么我告诉你，你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蝶，“别啊，我哪有要刺激你的意思了？”
　　存在，“你八点在1-1结的婚是吧。”
　　蝶，“嗯嗯。”
　　存在，“很热闹，一直闹到九点多是吧。”
　　蝶，“嗯嗯。”
　　存在，“你现在还在激情视频是吧。”
　　蝶。“嗯嗯。”
　　存在，“那你继续。”
　　蝶，“好。”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因为掺杂了自己的情绪波动，所以在某些时候，人很难把自己置身事外，虽然后来回头看看，从哪方面都能猜出这只是蝶的一个小把戏，但是当时被失落感占满的我却失去了以往的判断能力。我不甘心，决定继续前进。



　　存在，“今天买了以前常喝的洞庭碧螺春，上几次买的碧螺春都有些奇怪的味道，人就是太不知足，我总在寻找更好的东西，却没想过，也许已有的就已经是最好的。”
　　蝶，“翻回去再想找，就不一定能够找到了。”
　　存在，“新郎叫什么？”
　　蝶，“你猜。”
　　存在，“叫你猜？”
　　蝶，“其实他还有个小名叫不告你。”
　　存在，“这么热闹的事儿没赶上，是挺遗憾的。”
　　蝶，“是故意没赶的吧？说个合理的理由给我听听。”
　　存在，“我找错房间了。”
　　蝶，“下一个。”
　　存在，“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2005年11月24日19：30～21：00，我都在赛区1-1里。”
　　蝶，“我好像在练习结的吧。”
　　存在，“那就不需要下一个了。”
　　蝶，“我刚翻了翻，你始终没向我表示祝贺。”
　　存在，“那我现在祝你白头偕老。”
　　蝶，“晚了点，也还行。收下。”
　　存在，“哈哈”
　　蝶，“吃P啦？”
　　存在，“怎么这么说？”
　　蝶，“乐成这样？”
　　存在，“不乐的话，哭？”
　　蝶，“没别的了吗？比如疼的表情。”
　　存在，“那是我的事。”
　　蝶，“我也没说是我的事呀。”
　　存在，“所以就不关你的事。”
　　蝶，“我也没说关我的事呀。明天介绍偶老公给你认识哈。”
　　存在，“好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清醒，甚至以为蝶的确在练习结了婚。这一刻，我突然怨恨起这个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蝶，她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就这样把自己嫁了。好逼真的都叫狗日了？

（四十七）



　　我的情绪终于影响到了蝶，这一次，我们正式分手了。蝶的要求是，不要试图找她，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我说OK，蝶说什么我都说OK，感情是双刃剑，快乐有多少，苦痛也就有多少，我和蝶在一起时有多么开心，分手的时候，就会变成同等的伤害转嫁到彼此身上。我担不起这份伤痛，在午夜十分抓起了电话，这个时候，lover正在卧室沉睡，有些东西，我已经顾不得了。



　　存在，“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蝶，“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舍不得下。”
　　存在，“你确定？”



　　说完这些话，蝶把我拉黑，并退出了俱乐部的群，我在群里挨个名字查看，终于确定了蝶已经不在里面，本想问下馨馨，蝶在什么时候退出的，终于忍住了，总有些经历是要自己去体验的，那么总有些后果是要自己去承担的。手机里蝶的名字依然挂在电话簿上，我想起来《力王》男主角身体里的那五颗一直没有取出来的子弹，他说，“留个纪念。”是啊，留个纪念吧，尽管留在那里，会时不时的痛，那又怎么样？



　　我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我们已经分手了，那么属于蝶的那个俱乐部ID也就失去存在的价值了，有句话说，“在开始的时候就分手，会痛苦得很模糊，在接触久了之后分手，会痛苦得很实际。”我带着一种模糊的刺痛，向8天后割腕自尽的队友⑧气ゞ⑧干οo学了双开ID的方法。



　　2-2，29桌。



　　⑧气ゞ存在οo和⑧气ゞXXοo的名字挂在那里，这种并肩站立的情景又把我的思绪带回了与蝶有关的所有回忆里。



　　“我的桌子怎么不见了？”
　　“29桌是我的桌子。”
　　“大叔，好面熟啊。”
　　“遇到你之前又困又累。你刚下线的时候，我在想，我真的不困也不累了吗？”
　　“⑧气ゞ存在，编号250。”
　　“我不寂寞，就是偶尔感到孤独。”



　　存在，“很久没尝过想一个人的滋味了，有点甜蜜，还有些痛，就像一根针扎在心里，突然的一阵刺痛一样。”
　　蝶，“这是歌吗？我怎么没听过呀？”
　　存在，“有本书上说，当你开始牵挂一个人，在想他在做什么的时候，说明你已经动心了，那么，我是不是就先死了？”
　　蝶，“幸福死。”



　　蝶，“我知道我自己，遇到自己爱的人，我会非常主动，甚至有暴力的倾向。”
　　存在，“那很可能是我被强*？”
　　蝶，“如果我们能遇见，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存在，“你不会在公共场合做什么吧。”
　　蝶，“没准儿。”
　　存在，“那得挑一个没熟人的城市接头了。”
　　蝶，“嗯嗯。”



　　蝶，“我还可以问我那个问题吗？”
　　存在，“当然可以问。”
　　蝶，“那我问了。”
　　存在，“我不一定回答。”
　　蝶，“你做的时候带不带眼镜。”
　　存在，“我倒……”
　　蝶，“哈，少了个字，你知道添哪吧？”
　　存在，“一般不戴。”
　　蝶，“我的问题吓到你啦？你第一次倒哎～。”
　　存在，“不是，我以为会是比较实际些的问题，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所有和蝶有关的一切，都随着我们之间关系的结束而结束了，那个聪明、美丽、幽默、略带色情、认为29桌是自己桌子的蝶，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和蝶的每一点过往，蝶说过的话，蝶在视频里的模样，蝶在电话里的声音，这些仿佛不存在的点点滴滴，如此充实而又残忍地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维。

（四十八）



　　Q里不见了蝶，房间里没了蝶，只有那熟悉的11个数字，还依然清晰地挂在我的手机里，从知道蝶的电话号码开始，这11个数字就如烙印般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可是现在，它们已经失去了任何作用，数字背后，不再是蝶那甜美的声音，虽然我只需按动通话键，它们就可以带着我的声音抵达到几千公里以外的蝶那里，但是现在，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我看到它们的时候刺痛我的神经末梢而已，真招笑。











　　我开了两个K8系统，把蝶和我的名字一起挂在了2-2的29桌，一个ID开着桌面，一个ID关着桌面，我在两个窗口之间来回切换，一会是并肩战立的我和蝶，一会是同时出现在桌子里的我和蝶。在这一刻，我忽然有种预感，和蝶之间的故事并没有结束，蝶会用其他ID来和我打球，就如同最初她用男ID骚扰我一样。



　　我大脑一片空白站在29桌里，允许每一个申请上桌的ID加入，偶尔回一两句话，却在大多数时间里保持着沉默，这一刻，我无法保持一贯的调侃情绪。我的手控制着鼠标，眼睛盯着球桌，脑海里，却完全都是蝶的影子，我细细揣摩蝶的每一句话，试图从中找出蝶的心思。她只是生气，她真的要分手，这两个答案一直在我脑中徘徊不断；我该找她，我该忘记她，这两个念头一直在我心里默念不停。在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是感情的弱者，我始终无法摆脱某些来自于情感世界的操纵，在它面前，我是如此不堪一击。



　　蝶说自己在某些方面非常迷信，我也是。尽管并没有决定是否该主动寻找蝶，我却已经换回了狐人形象，第一次换这个形象之后，我等到了出远门归来的蝶，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形象是我的幸运星，我把未来交给了某种来自于冥冥中的支配。只有在缺乏足够自信的情况下，人才会去相信某些神秘的力量，蝶的离开带走了我继续的勇气，原来不确定的，不止是蝶。



　　失去了蝶，好象失去了整个世界，多年来的闯荡经验使我尚能保持对外的冷静，世界并不会因为我的感受而改变什么，我的所谓感受，在外人眼里看来，只是一个可笑的愚蠢行为而已，“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真正关心你的人，别人希望你幸福，只是不想被非常态下的你影响到，没有谁会持续地关心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投入的爱心也有个限度，这就是久病无孝子的来历。”这是我曾经说过的话，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感受，就如同我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感受一样，所以，我多年来所做的事情，就是在外人面前保持一个稳定的常规状态。



　　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和蝶分手的第一天，我浑浑噩噩地坐在电脑前，恍恍惚惚地走在马路上。我无法接受已经和蝶分手的事实，尽管多年以来，我始终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情绪，这份冷静使我很少陷入感情的纠纷中，谁先动心谁先死，先死和后死的，往往都不是我。我清楚地记得每一个对我说分手的女孩及女人的表情，在这些表情的对面，是我毫无波动的脸。“你说分手，我就说OK，我尊重你的决定，并祝福你今后快乐幸福。”我习惯了流利地说出这些话。



　　残忍么？我不觉得。



　　可惜我也有放不下舍不得的时候，种种报复总会以不同的形式相同的内容回击到我的身上。从蝶说分手我说OK的那一刻起，我开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听着动力火车的《镇守爱情》，即使在这一刻，我仍然固执地认为，蝶同我一样，某些时候喜欢重复某个单调的行为。一定会有以后，这个咒语般的口号给了我足够坚持的力量，我把QQ签名改成了这句歌词，后面加上了一句，“留给你一个回来的原因。”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我舍不得蝶，舍不得属于她的一切。

（四十九）





　　我总感觉蝶不会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这种感觉在某些方面来说，给了我坚持在29桌等待蝶的勇气，信念是支持一个人的动力，我此时的信念就是相信一定会有以后。





　　我精神恍惚地和不同的人打球，并且神经质地以为每个进桌的ID都有可能是蝶的化身。这种感觉持续了一整天，整天时间里我都泡在2-2的29桌，只是怕错过和蝶的重逢，尽管我明白，这种重逢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我感觉只要我去找蝶，我们之间一定会继续下去，种种迹象都表明，蝶要求分手的原因并不是彼此都没了感觉，我们刚刚开始，还没从那种甜蜜感里走出来，这时的蝶一定是怕了，那么，我是不是也怕了呢？蝶的出现已经影响到了我和lover的关系，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红旗和彩旗之间游刃有余地处理，却因为对蝶过于投入而忽略了对lover的关心。此刻的我和蝶同时站在十字路口上，可能的结局是同时向前，或者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结局很清楚地摆在眼前，我却依然把希望寄托在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上，看来，我的确不够理智。





　　蝶说的对，每次都是她来2-2找我，我却很少去5-2找她，包括这一次的分手。





　　午夜时分，一个女ID出现在29桌里，也许是过于敏感，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以为，她就是蝶。试探了许久之后，我对她说，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一个女人打电话，我把决定权交给她，让她替我决定是否该打这个电话。她告诉我现在不要打，因为时间太晚了。这句话又让我形成了某种幻觉，因为我和蝶的确没有在午夜通过电话，自从第一次通话开始，我感觉我们之间已经穿透了某些本以为形成习惯的东西，比如说那种见不得光的吸毒感，我们正在逐渐走向阳光明媚的过程中，这种可以沐浴在阳光下的眷恋让我心情异常愉快。但是随后她告诉我，如果我和蝶在一个城市，那么就去买她喜欢吃的早餐。从这句话里，我明白了，她不是蝶，蝶不会这样说话，因为我们都已经过了这样说话的年纪。看来我的确是有些2了，2到连起码的判断能力都失去了。





　　我最终决定遵守承诺，听那个女ID的话，天亮之后再给蝶打电话。作出这个决定之后，我突然有种念头，这也许又是蝶的一个小把戏，她只是为了试探我的诚意。这个念头一出现，我的条理渐渐清晰起来，是的，一定是这样，蝶已经习惯了对自己情绪的掌握自如，我的突然出现打乱了蝶的生活，她清楚我们都是那种冷静而又理智的人，在这种人身上，如何发生那种足以使人眩晕的感情呢，她为自己无法控制某些不该出现的思念而恐惧，也为不知道对我付出这种思念是否值得而惊慌，蝶不希望自己所托非人，除非她可以确定我也同样的思念着她、牵挂着她。





　　写到这里，我又去看了一遍《甜蜜蜜》的结局，黎明和张曼玉多年后同时站在纽约街头的某家商店门前，观看电视报道邓丽君去世的消息，待两人差不多同时转头的时候，发现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此时俩人的表情如出一辙，震惊、紊乱、平静，最后是欣慰的笑容，音乐响起，邓丽君的《甜蜜蜜》，两人相视大笑。这两个伙计就是因为无法确定对方的诚意，才受到了上天的惩罚——要承受好几年的相思之苦。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么宝贵的教训我不能不吸取，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是的，我应该天亮之后就给蝶打电话，告诉她，我不能没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