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娜是史云廉城二中的同班同学,俩人均系廉城人.廉城是个县级市,西临省会30公里,东距肃洲60公里.1986年7月7 、8、 9日,那决定命运的三天过后(高考日),史云身心释然,异常轻松,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找同学好友聊天闲游。这一日,史云和几个哥儿们正百无聊赖,突然一发小儿小六子说:“嗨,走,领你们去看一靓妹”.一说这事哥儿们来了劲儿,乱问:“ 去哪里?”“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吧----.” 说话间已经来到人民商场一柜台前,六子下颌一杨嘴一努:诺!史云搭眼看去,果然一靓妹婷立于柜台后面:长发披肩,桃腮雾鬓,广额清庭,妙目修眉,玉鼻上翘,齿皓唇殷,修短合度,浓淡相宜,暗香浮动若浴皋兰,荧光映照如月映美人。“这不是罗娜是谁?她怎会在这里?---”史云错愕间罗娜已先声问候了:“嗨,来啦!”史云讪讪地支吾着好不自然。娜问:“考的怎么样?”“还凑合吧,你呢?” “我考的不好,恐怕排名要在孙山之后了。”娜莞尔一笑,神情间闪过一丝自嘲、失落、伤感、无奈相混杂的复杂意味。小六子等人见他们同学相逢,互相拍拍肩,知趣地走开了。同窗三年,他们也就曾有过几次只言片语的语言交流,涉及的也只是学习和问候。但他们偶尔间的匆匆一瞥十分默契,双方分明读懂了彼此的眼神,就是相互鼓励和彼此欣赏。高考期间紧张而焦灼,以致于忽略了彼此的通讯地址,为此史云一直耿耿于怀,好不遗憾。今日在这儿不期而遇,史云喜出望外。云和娜一外一内俯撑在柜台上,说着叙着,好像要将同学三年隐藏未曾吐露的话一下子要说尽似的,时而俯首低语,时而掩面窃笑,引来周围许多惊疑的目光,史云看着她那如梦如幻的眼波,嗅着她那如皋如兰的气息,听着她那如莺如燕的细语,竟兀自陶醉期间,浑然不知午之已至。
在随后的二十余天里,史云不再疯跑,只要算准是罗娜的班,就一准儿泡在商场,生怕一不注意罗娜就会被抢走似的。揭榜的时候到了,这天上午,史云拿到了中原公安大学录取通知书,惊喜之余又怅然若失。喜夙愿之实现,怅伊人之别离。史云泡了杯清茶,坐在沙发上慢慢品呷,平静一下躁动的情绪,理顺一下凌乱的思绪,想着:“该如何向罗娜说,她该有什么样的反映呢?”他揣度着,好不容易度过了漫长的白天和黑夜。翌日,他怯怯地来到商场,见到罗娜,他竟将一日一夜想好的话语忘了个精光,讷讷而不能语。她惊诧之余旋即好像明白了什么,调皮的笑道:“是不是录取通知下来了,哪里?”史云应了一声“嗯,郑州,公安大学”就低下了头。“行啊你,看你也不兴奋,怎么啦你?”罗娜笑颜如花,伸出柔腻如胰的玉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儿道:“祝贺你,未来的警官!”旋而黯然:“可惜,我的梦灭了”。
临走前俩人在一家雅致的小酒馆小聚了一次。隔桌相对,默默无语;只是时而默契的碰一碰酒杯,呷一口红酒,似乎千言万语尽在一饮之中。罗娜双颊渐渐泛起酡晕,史云心田渐渐泛起涟漪,青春在血液里涌动,激情在心潮里澎湃,他紧紧握着她的手,目光相接,热辣的眼神似乎要融化对方,彼此分明能够清晰感觉到在极力克制。云说:“等我”,娜点点头:“嗯”。第二天一早,史云拜别父母,披着朝阳,背起行囊,带着父母的嘱托,带着罗娜的柔情,踏上了南下的列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