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颓废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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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老不回我的电话,说你呢,是不是让你老婆绊住了。”一大早起来,我又接了这么个让人丧气的电话。
手机新换个号,居然是别人用过的,一连两天接到这么个没头没脑的电话。我不停地向那个娇滴滴的女音说:“大姐,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少跟我装蒜,”那女的说,“你是不是想咱俩散,你声音那么特别,我还听不出来?”
“谁他妈的跟我一个声音,”我骂道,“去你他妈的,你爱信不信,我今天还懒得理你了。”
我愤怒地关上电话,站在路边左顾右盼,一找到机会便迅速地向马路对面跑去。
夏季已经悄然到来,街上姑娘们的短裙煞是惹人眼。
我打个呵欠走进一家眼镜店,对缩在柜台后面的老板娘说:“老板娘,配副眼镜。旁边一位小店员张罗开电脑仪器,“多大度数,你自己有数吗?”
“平镜就行,”我说,“我只想配副平镜。”
“那就弄副墨镜吧。”老板娘说。
“我不要墨镜。如果实在没有的话,眼镜架子也行。”
“对不起,你还是去另一家吧。”老板娘说,“我们这儿没平镜。从来没有这种业务。”
“我靠”,我骂道,“就这服务态度。”
我失望地走出眼镜店,背后听到老板娘喃喃地骂我神经病。
时下正值旅游旺季,昌都的大街上人山人海。要不怎么说中国人多,太多了,多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从外环到内环,到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除来自全国各地,—包括港澳台地区的同胞,不少黄毛蓝眼的外国人也混在其中。
我哈欠连天,他妈的走了一天,逛了不下二十家眼镜店,也没配上眼镜。在我们那群哥们当中,我是唯一一个没眼镜的,这让我很不爽。
天色尚早,但我没心思再逛下去,我停在四川路与南京路处路边的肯德基门前等公交车。41路车还没到,我左顾右盼,看周边匆匆走过的游客。
车身涂满商场广告的公交车停住,乘客蜂拥而下,我看到一漂亮的姐儿走向我。我还以为是谁呢?是和山的女朋友方莹。她挎着个膀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见到我,她摘掉墨镜,眉开眼笑,几乎是扑了过来。
“喂,你看什么呢,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请问,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我故作惊讶地左看右看,而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得了得了,”方莹说,“你去哪儿鬼混了?”
补充一句,我非常讨厌方莹,此人总喜欢装模作样,煞有介事,一身淑女打扮,总以为世界上只余下她这么一个贞女烈妇。
“真是对不起,”见她脸有愠色,我道歉说,“你今天变漂亮了,我真没认出来。”
“你这人太损了,”方莹说,“骂人也拐着弯儿。”
“今天真够倒霉的,”我伸了伸懒腰说,“走了半天,没配到眼镜,够晦气,偏偏又遇到了你。”
“说正经的,”方莹说,“你配眼镜干吗?”
“玩呗,”我说,“你干吗去?风尘仆仆的。”
“去玩了,”方莹说。
“我问你在这儿下车干吗?”
“我想随便去一个地方,比如说舞厅什么的,看见你,就下车了。车上太挤了,今天人真是多。我在车上透不过气来。”
“可不是,”我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你一个人去舞厅,多没情调,幸亏遇见我,虽然和山不在,有什么事,我还可以代劳。”
“贫嘴吧你,”方莹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贫,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不是前几天让雷给劈着了?”我说。
“你到底想去哪儿浪?”我问她。“问你呢?”
“我也不知道,“方莹说,“你呢?”
“我本来想回学校的,既然看到你了,陪你走走吧,舍命陪君子。”我说。
“这是什么话,”方莹说,“好像跟我在一块走会有多大危险似的。”
“这倒不是,”我说,“你应该感到危险才对。和山跟你说过没有,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行了,别提你那些风流往事了,”方莹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都听什么了,”我说,“我可告诉你,你别听那些孩子瞎说,他们心胸狭窄,从不放过任何一个诋毁我的机会。我跟那些女孩有关系纯粹是出于高尚的目的。”
陪方莹走了半天,有点饿了,我们去肯德基吃了午餐。方莹的吃相很特别,一丝不苟,不像我所接触过的其他女孩子,本来还人模狗样,一到饭桌上,风度全失,邋遢至极。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基本上持肯定态度,颇能欣赏。
“现在去哪儿?”吃过东西,我们走出肯德基的旋转门,来到大街上,我问方莹说。
“你说去哪儿吧。”方莹把问题推给了我。
“这地方我不太熟,”我说,“还是你说去哪儿吧,跟你混。”
“都待四年了,还不熟,”方莹说,“真服了你了。”
“谁像你呀,”我说,“我还有正经事。没时间瞎转。”
“有什么正经事儿?”方莹说,“除了泡妞之外,看不出你还有什么事可干。”
“你对我的这些看法是从谁那里听来的”,我说,“好像我是一流氓似的。”
“难道不是吗?”方莹说着紧走一步,把我落在后面。
“喂,等我一会儿,”我赶上她,“走这么快干吗,天黑还早着呢。”
“我不想跟你说话,”方莹说,“你这人太虚伪。”
“莫明其妙,”我说,“我是流氓,我光明磊落。”
“你的事我可知道得不少,”方莹被我的说法逗乐了,“你今天出来干吗了,是不是又跟哪个情人约会。”
“没有的事儿,”我说,“我只是想配副眼镜。那样挺酷的对吧。”
“你就瞎编吧,反正我也没抓住你现形。”
我和方莹去路边咖啡店喝了两杯咖啡。方莹还是逮住我的事不放,步步紧逼。她所指的是我跟颜丽的问题。她好像对此非常感兴趣,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干吗呀,你这是,”我不满道,“非要刨根问底。”
我不愿再谈有关颜丽的事,那件事情整得我焦头烂额。事情发生之后,我和女友钱薇的关系陷入崩溃的边缘。一听方莹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恼怒不已。
“生气了,”方莹问我。
“无所谓。”我说,“还不是那样,不过只是钱薇受不了,她挺传统,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呀特别在乎,我真拿她没办法。”
“你喜欢颜丽吗?”方莹问我。
外面红灯亮了,二三十辆机动车列队等待,好不壮观。我转身去看窗外,装做没听到方莹说什么。她只得再重复了一遍。
“你说什么,”我问她,“你好像在跟我说话?”
“我问你啊,”方莹说,“你喜欢不喜欢颜丽?”
“这个问题很复杂,”我说,“但其实也简单,说不上什么喜欢,一般情况,我跟她的关系,就跟你一样。在一起说过话,聊过天,算是朋友。”
“那你还跟人家上床?”
“两码事,两码事,”我说,“这是两码事,我愿意,她也希望那样,就这么简单。可总有人喜欢小题大做,比如说你。”
“我觉得你太可怕了,”方莹说,“听懂我说什么了吗?我说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你少在这儿装模做样,”我说,“如果你不是和山那关系,我懒得理你,跟你说话真没劲。”
“好吧,算我说错了,”方莹说,“我不提这事儿了。我们也该走了。天快黑了。”
在咖啡店坐得时间太长,腿坐麻了。结了账,站起身时,我差点抽了筋。
走到马路上,绿灯亮了,我们穿过马路,到了对面。
“你好像还没回答我,”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方莹,“你这是到哪儿找野男人去了?放心,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实话,我替你保密,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在一起单独待了两个小时的朋友。”
“跟我贫,”方莹不满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
“你还是不相信我,”我感叹道。
我和方莹为了去哪儿争论了半个多小时,她想带我去舞厅,那儿有不少她圈子里的朋友,我坚决不同意,理由是那地方太闹了,我喜欢安静。可我又说不出什么地方好玩,又不喧闹。我发现昌都虽大,可我们能够去的地方却微乎其微。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表示一下绅士风度。
“听你的吧,”我说,“我没心思跟你计较。”
“这才像话,”方莹得胜似的说。
方莹所说的那家叫做玫瑰红的舞厅位于市郊,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但看起来客人还真不少。老板娘是个四川人,跟方莹还挺熟。她向方莹打了声招呼,我没听懂说的是什么,大意是没想到她又来了,我估计是这个意思。
我问方莹是不是常来这儿。
“也不常来。”方莹说,“偶尔。”
“得了吧,”我说,“说不定还在这儿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方莹鄙夷地看了看我,走进舞厅,把我料在一旁,跟一个她认识的小姑娘聊了起来。对方走后,我走上前去,问方莹,“这哥们是谁?”
“我一个朋友,”方莹说,“要不我介绍你认识。”
“不必了,没兴趣,”我说,“你这人也太不像话,把我领这儿来,晒我干呢。”
“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方莹说,“你可以找一个漂亮妞儿自己玩。”
“这地方我没来过,”我抱怨说,“再说光线太暗,模模糊糊,看不清,万一上当受骗,可不亏了。”
方莹嗯了一声,快速跑进人堆里,跟一群穿着奇异的女人凑在一起,有说有笑。
方莹的笑很有特点,仿佛是不经意笑出的,笑过之后,又急忙遮拦,害怕被人看到。
她忽然想起什么事,兴冲冲地跑回来。我迎面问她,“你不会是同性恋吧。”“什么意思,”方莹问我。“怎么你认识的人当中全是女的呀,让人看着不舒服。”
“怎么了,耐不住性子了。”
“别浪费我时间,”我说,“我看这种地方也没多大意思,如果不是你,说不定现在我正躺在某位美女怀里寻欢作乐。”
方莹对我嗤之以鼻。
“你还不相信,”我说,“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可是一窝一窝的。我懒得跟你在这儿耗时间。”
“你打算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随处走走。”
“随你的便。”
音乐响起来,方莹迅速跳进舞池。
舞蹈伴奏太响了,一切声音仿佛长在我的耳边。我找个地方坐下,向侍者要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饮。方莹跳起舞来,简直不要命,方才的文静、矜持劲儿全不见了,头发在耳畔摆来摆去。
方莹见我还未离开,疯狂之余跑到我面前大声问我,要不要一起跳。她的声音迅速淹没在巨大的音乐声中。
我说我不想跳,多没意思。
方莹不由分说,拉我进舞池。我得以近距离地观察方莹。她穿了一件低领的上衣,粉白的脖颈裸露在外面,如同光亮一闪。
她跳起舞来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头和四肢一起动作,给人不稳重之感,有几次,她几乎贴紧了我的胸膛。
跳了一会儿,我累了,也倦了,坐回原处,继续喝我的酒。
“你怎么不跳了,”方莹跟过来问我,“怎么不跳了?”
“烦了。”我说。
“你说什么?”方莹好像隔在对岸跟我说话,声音极不清晰。
“我说我烦了。”我重复道。
方莹向侍者又要了一个杯子,陪我坐下喝酒。方莹酒量一般,只喝了一杯,红晕上脸。她人长得的确性感,单是这样面对面坐着,都让人激动不已。
余下的啤酒,我一饮而尽。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走来请方莹跳舞。方莹看了看,像是征求我的意见,我不作任何表示。方莹跟那人又进了舞池。
舞池里人太多,灯光也不好,看得我眼花缭乱。方莹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我也不去管她,无聊地看着空洞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有大约三四个旋转的灯,让人头晕目炫。
大约两三分钟后,音乐停了,方莹满头大汗地回来,一坐到椅子上便气喘吁吁。
“怎么突然就给停了,”我问她,“你不是疯得挺好的吗?”
“吃醋了。”她得意似地笑。
“还轮不到我,”我说,“刚才那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方莹说,“不过一回生,两回熟,慢慢地就熟悉了,就像跟你一样。”
“你还想有第二回,”我起身要离去,“我可不想再待在这儿,你不一起走?”
“早该走了,”方莹说,“在这儿也碍眼。”
“你还迫不及待,”我说,“我还偏不趁你的心,如你的意,我还非留在这儿不可,直到你离开。”
“这儿不是挺好吗?”方莹说,“你这人真奇怪。”
“太闹了,”我说,“闹得人心慌。”
方莹想了片刻,便说:“那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别介,”我说,“你要会什么情人,我也不耽搁你。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你自己的事。”
方莹同老板娘告了别,我们走到大街上,眼前豁然开朗。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太阳一点点地低下去。
我说我想去喝酒,方莹说天色太晚了,她暂时不回学校,陪我一起去。
我们去了迎春路尽头一家四川人开的酒吧。旅游旺季,酒吧里人山人海,客满为患。等了一分钟左右,有人离席而去,我们趁势坐下来。
方莹拿过菜单仔细研究,我问她喝不喝酒。她说:“随便。”
“那就再来一瓶啤酒吧。”我说。
我要了二锅头,又给方莹要了瓶青岛啤酒,方莹点了菜,把菜单交到服务生手里。
“你干吗一定要喝酒,”方莹问我。
“痛快,”我说,“图一时之快。你不想喝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莹说,“我没想到你也喜欢喝酒。”
“我不太常喝,”我说,“想喝的时候才喝。”
吧台上两个其貌不扬的歌手弹起吉他和电子琴,为客人助兴,高声询问客人们想听什么歌。我本来想站起来大声喊,张学友,不想让左侧一位哥们占了先机,他大声点了崔健的歌。
“那就唱崔健的《一无所有》。”说话间,两人唱开了。一首歌吼完了,下面的客人高声呼喊:“还要,再来一个。”两人于是又唱了《假行僧》。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假如你看我有点累,就请你给我倒碗水,假如你已经爱上我,就请你吻我的嘴……我只想看到你长得美,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但不是你的泪,我不愿相信真地有魔鬼,也不愿与任何人作对,你别想知道我到底是谁,也别想看到我的虚伪……
他们每唱一句,都要比崔健高三调,唱到后来成了《青藏高原》,大呼小叫。
有人起哄,跟着吆喝。方莹酒上了头,坐在对面乐不可支。
两位歌手向客人们道谢,随后说为了向大家表示感谢,特意献上他们自己创作的摇滚。
我被赶出家门爸爸说没我这个儿子可是我去哪儿呢我去哪儿呢我只能到处走走四处转转我不走也不转只好原地踏步原地踏步我踏步不前啊啊……眼花缭乱的世界冷冰冰的大街我一路走不到尽头呆滞的脸麻木不仁的玻璃噼里啪啦冰雹漫天大雪甲壳虫样的汽车废墟废墟荒凉天阴了雷电来了街上乱了你跑了孩子哭了孩子哭了孩子哭了。
最后是没了没了的孩子哭了,哭了,声音高得快要震坏耳朵。唱到最尽兴处,吉他手把吉他一扔,摔到地上,听众激动万分,大呼小叫。
我不胜其烦,方莹听得呵呵直乐,前仰后合。“听懂什么了,你就乐……”我问她。
“听着玩吧,找个乐子。”方莹说。
“好了,走了走了,”我招呼方莹说,“我们该走了。”
可她还是意兴阑珊,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不会真的打算在这儿听下去?”我说,“那你坐到世界末日吧。”
“等我一会儿,”方莹说,“听完这一段。”
结了账,我转身快速向门口走去,旋转门照出我的影子,黑色的上衣非常合我的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基本上可以说是光彩照人。
方莹迅速跟上我,嘴里还在抱怨,“你干吗跑这么快,急着干什么去?约会情人?”
“我今天没约会,”我说,“这是唯一让人伤心的地方。多么美好的时光。”
“天都黑了,”方莹提醒我说,“你不回学校了吗?”
“不想回去,”我说,“这么晚了,没意思。”
我和方莹在街上随处溜达,喝了点酒,我的眼睛有点迷离,朦朦胧胧有些醉意。
“你怎么了,醉了?”方莹问我,“走路东倒西歪。”
“没事,我没事,”我说,“我的酒量没那么小。”
“你现在干吗去?”方莹问我。
我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一看是刘畅发来的:你这孩子在哪儿呢?三缺一,就少你一个。
“是谁?”方莹说,“你哪个情人?”
“一个哥们儿,让我回去玩儿,”我说,“别理他们。”
“要不你回去吧,”方莹说,“我还去买点东西。”
“我陪你”,我不由分说地挽上方莹的胳膊,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我和方莹行走在超市货架两边,穿梭在忙忙碌碌麻木不仁的中年和老年顾客中间。
方莹伸手拿过货架上的护肤品查看,看显微镜镜头一样端详了老半天。我背过身去看四周的男男女女。方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她左右不定,想征求我的意见。
“无所谓,”我说,“随你的便,这事儿我可不能给你做主。”
“没让你做主,”方莹说,“问一下你的意见而已。你总是像现在这样耐不住性子吗?”
方莹板起脸来问我,即使这样,她性感的下巴和嘴唇还是暴露无遗。倘若换成别人的话,我想我早已下手了,可她偏偏是和山的女友,而和山又是我好得要命的朋友。
“问你呢,”方莹说,“你在听我说话吗?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我缓过神来说,“你刚才说什么了?”
“你这是看见谁了?”
“看你呢,”我说。
方莹乐了:“说什么呢你。”
“我想说,但没说。”我说道。
“你想说就说,”方莹说,“好像我堵着你的嘴巴似的。”
我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劝方莹一起离开。
“那好吧!”方莹说。
走向付款处时,她拿了一大包化装品,我只带了一瓶可乐。
最后一班公交车也已出发到站了,街上满是四处闲逛的游人。天上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人却是越聚越多,小雨带来阵阵凉意,方莹伸出手接落下的雨,眼睛盯着天空望去。
这雨来得真是及时,我顺势把方莹抱在怀里,像常见的男女朋友那样。方莹起先极不自然地想挣脱,看样子十分地扭捏不安,这是我极为讨厌方莹的地方,她愈是如此,我便愈不放手。方莹挣脱不开,又羞又怒,却没有什么剧烈的反应,根据我的经验,这便说明她同意了我的做法。
“你跟那个颜丽到底怎么回事?”方莹问我,“你们好像只交往了几天,就散了。我说的是男女朋友那种交往。”
“我跟她,没什么呀。上过床而已,你也知道。”我说。要向方莹解释清楚我与颜丽的关系是件极为复杂的事,绝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好,再说也完全没有必要。颜丽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女人。我们做朋友的那段时间,颜丽一见到我,便做出吃人的架势,大声说道,强奸你。出事的前几天,颜丽在我女友钱薇面前说出这话,让我好不尴尬。钱薇非常保守,听了此话以后,说不定会往哪里想。也就是两三天的工夫,果然出事了,我跟颜丽上了床,倘或不是我自制力太差,事情完全可以避免。
我身边热闹了好一阵子,至少在和山方莹等人那里掀起轩然大波。在我看来,他们也太大惊小怪,此前我手里至少有一把女人。只是最近才收敛了许多。
“你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我问方莹说。
“觉得你这人很有趣。”方莹沉思片刻说道。
“有关我的轶闻趣事多了去了,”我说,“你可从没说过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