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混沌真密
帶著十萬的華夏「精騎」,張天星將奇襲羅斯國,但是這群從沒打過仗的軍人,連騎馬都不會,更不用說面對敵人了!然而,百年沒經過戰事洗禮的羅斯,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這也許是求勝的契機!
此外,張天星終於想起來自己就是張濤!心繫柔雨飄於「絕命逆天屠龍陣」的安危,張濤領悟到「混沌」的真義,兩人相聚時刻即將來臨……
安諾卡體內的能量在進入我體內之後,馬上就如同一滴水溶入了大海,被我的混沌能量同化於無形之中,再也不是他原來的那滴水了!
我都還沒有來得及驚奇,更出乎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安諾卡的身體竟然已經在我的吸力下開始分解!也就是我一愣神的功夫,安諾卡已經徹底地在我眼前消失了!被我吸收得連渣都沒有剩下來!看來我的猜想並沒有錯,「混沌」的確是有著兼容一切的特性!……
第一章 垃圾部队
很多时候,计画总是赶不上变化,一个完美无缺的布置,很可能只是因为某一环节上的思虑不周,而导致全盘崩溃。
就像现在,无可否认,或者谦虚一点地说,「我个人认为」我奇袭罗斯的计画,应该是有着相当的可行性的。
然而,我终究没有料想到,一个数百年来都没有战争的国家,其士兵的战斗力竟然是如此地不可「小觑」!
看着眼前所谓的十万精骑,我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不错,马是好马,匹匹高大壮硕、气势不凡;兵亦是好兵,个个龙精虎猛,可是一组合起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们甚至连一个最基本的队型都排不出来!
这样的一支部队,在我看来,不要说是奇袭罗斯本土,就连能不能走出国门,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虽然我不否认这样的一支部队有着绝大的潜力,但是,这些潜力需要时间,才能够变成战斗力,而时间却正是我所缺少的!
如果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只要两个月,我想我就能塑造出一支无敌天下的雄师,可是事实上,别说是两个月,就算是十天、半个月,我也一样没有啊!
如果早知道所谓的十万精骑是这般模样,我断然不会想出什么奇袭罗斯本土的天下第一馊主意。
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到一天前,不,只要三个小时前,我也一定会想办法让杨成收回成命,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因为是秘密行动,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誓师。
大部队早就已经集结到了燕京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山谷中,开弓哪还能有回头箭?纵使万般不情愿,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本人已经决定要当逃兵。
所以,这次的行动成败,已经与我无关了,这样我还怕个屁啊!
问题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带出来本来是打算帮助刁蛮公主的玉中石一家,就再也没有在这个军营中待下去的必要了。
此时,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找个合适的时机,用一个合适的借口,将他们不着痕迹地送出去,然后,也就应该轮到我离去了吧!
只是,为什么我心中,总是有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难道只是因为她吗?
虽然在一定的程度和意义上来说,她的确是有恩于我,可是我不也同样在杨成的面前拉过她一把吗?
杨成自己也很明白地表示,如果不是因为我,他已经立五皇子杨志荣为储君了,所以我跟她之间应该已经扯平了啊!
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我……深深地困惑着!
我收拾好心情,带着军容不整的所谓的十万精骑,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向着罗斯的方向出发了。
只是,我怎么也无法想象,在不久之后,我的耐心将会受到什么样的考验!
就在出发后的第三个钟头,大军行进还不足八十里的时候,第一千三百六十四人次摔下马背,并很荣幸地成为我军第一个死于己方马蹄下的「勇士」。
此刻,我的神经终于到了崩溃的边缘。
为了杜绝类似事故的再次发生,我不得不决定就地安营扎寨,起码也得先让这群笨得像猪的家伙们学会怎么骑马再说!
噢……对不起!这是我的错!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说他们笨得像猪,那根本就是在污辱猪的智慧!
我先给杨成写了一封信,我真的无意要发泄什么,但是我想,他应该有知情权。接着,我找来了玉中石一家和公主,以及军中的十名万夫长。
玉中石一家个个目不斜视,从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上,很难看出什么端倪。
公主则很明显得不敢和我对视,从她的脸上,我轻易地看到了羞愧。
刁蛮公主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而那十名万夫长,则大多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在这种和平年代的万夫长身上,我看不到任何一点属于军人的自觉。
这十名万夫长中,最为年轻的还不满二十岁,最老的也不足三十岁。
虽然年龄并不能代表能力,但是无可否认的,如果最小的那一位不是左相的儿子,在这种年纪,他是不可能爬到这种地位的,而其他的九名万夫长也都各有背景。
不过,在我的眼里,他们只是一群志大才疏、狂妄无比的太子党罢了。
事实上,我对他们也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在这些自以为高贵无比的贵族们眼里,别说只是被踩死一个人,就是被踩死十个、二十个、一百个,甚至更多,他们也不会在乎。对他们而言,这些「贱民」和蝼蚁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他们对我的不满,他们认为我只是在小题大做。
太子党们的态度激得我无名火起,我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得给他们一点点颜色看看。
于是,在我招呼公主和石家众人坐下来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更不让他们落坐,只是叫他们就这么站着。
我敢打赌,这十名万夫长中,绝对会有人忍不住跳出来诘难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还没到五分钟,这十名万夫长就按捺不住了,彼此之间使了几个眼色之后,左相的儿子北城望向前跨出一步,他表面上恭敬,而骨子里却嚣张无比地说道:「不知将军把我等召来,所为何事?况且,此时天色『尚早』,为何就扎营了呢?」
我笑笑,端起案上的茶水轻啜了一口,悠然地说道:「也没什么大事情,本座只是觉得大家赶路赶得这么辛苦,一天却只吃两餐,似乎有欠妥当。所以,本座把你们找来,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应该把士兵们的伙食改成一日三餐,也就是日出吃一餐,日中吃一餐,日落吃一餐。」
我的话显然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看他们一脸惊讶的样子,我心中暗爽不已,小子们你们还嫩着呢!看吧,我只要一句话,就能打乱你们的阵脚!
北城望干笑了几声,心口不一地说道:「将军果然仁爱无比,而且体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不过……这似乎与我华夏祖制不合啊!
「远的不说,就我天朝立国数百年来,从来都是日出吃一餐,日头偏西吃一餐,这数百年来,也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啊!再则这加一餐,也并非一句话那么简单,这十万大军如果都加一餐,按每人每餐半斤米计算,这一餐就得吃掉五万斤米啊!
「我华夏的运粮车满载的话,一车是三千斤,如果每天加一餐,那么也就意味着,每天要增加大约十七车的粮草,这样一来,必将会对我们的补给造成相当大的困难。」
虽然我对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很感冒,但我还是得承认,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提出理由反驳,足以证明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头脑的,至少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军事白痴。
不过,如果只凭他这几句话,我就退却,那岂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于是我轻轻地摆摆手,显得有点专制地说道:「这些北城万夫长都不用担心,先说关于祖制的问题,吃饭吃多少,什么时候吃,我个人认为,这完全是自己的事情,根本和别人没有关系,更扯不上祖制;难道说肚子饿了,吃点东西都不成吗?又或者在万夫长眼里,只有早上和下午才能吃东西?
「至于补给的问题,我也已经想好了,出发之前我们带了整整五千车的粮草,刚才我已经写信给陛下了,请他再加发二千车粮草。况且,就算是只有五千车的粮草,即使是一日三餐,也足够吃上三个月。
「如果,在这三个月内还拿不下罗斯,那么我们的偷袭,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反之,只要能在三个月内拿下罗斯首都科尔莫,那么我们的补给也就不成问题了。我就不相信,那么大的一个首都,会没有这一点吃的东西!」
我越说语调越高昂,最后近乎吼道:「你们自己看看,骑兵轻装而行,三个小时竟然只行进了区区八十里,一千多人摔下马背,三百多人受伤,更可恶的是,居然还被踩死了一个。
「我们这样算是去偷袭别人吗?恐怕还没走出国门,就全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了!」
顿了一顿,我语气一变,怀柔地道:「其实,加餐对于本座来说,也只是无奈之举。罗斯人不是土鸡瓦犬,想要赢得战争的胜利,就凭我们士兵现在的素质,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必须进行高难度的军事训练!
「而如果要进行大量的运动,在营养上就必须要得到足够的补充,最起码也要让他们吃饱……」
我话还没说完,一个万夫长跳出来说道:「将军,您根本不用对那些贱民那么好。贱民就是贱民,吃得再好也还是贱民,连骑马都不会,被踩死也是活该!就算要训练他们,那也完全不用加餐,有不合乎要求的,直接砍了就是……」
「啪!」我抬手就是一记劈空掌力,把这个发话的万夫长搧出帐外,心中没来由地怒火万丈,看来,我的功力一变低,脾气也跟着坏起来了。
顾不得在场众人的错愕,以及其他几个万夫长几欲发作的神色,我怒斥道:「少在本座面前提起『贱民』这两个字!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白痴,你们以为自己有多高贵?有本事的话,你们不要用你们口中所谓的贱民,自己去攻打罗斯啊!有本事的话,你们不要吃你们口中的贱民所生产出来的粮食啊!
「你看看你们,吃的、穿的、戴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来自于你们口中的贱民?」
玉中石一家和刁蛮公主都露出了迷茫和深思之色,而那十个万夫长,则是一个个满脸羞愤。
被我打倒的那个万夫长更是铁青着脸,以一种极度仇视的目光看着我,活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但是我又岂会惧怕他?
先不说本人的「不灭之体」,单单是我准备开溜这一点,就足以让我不惧怕任何人了。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埋锅造饭,一个半小时后进行骑术训练,在晚饭前必须让所有的人学会骑马。」
说完之后,我也懒得向刁蛮公主打招呼,径自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眼前一望无垠的营帐,多少让我找回了一点属于将军的荣誉感,我不由得想道:「虽然这支部队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但是看起来,起码还满像一回事的啊。」
漫步在已经有些枯黄的草地上,我不知不觉登上了附近唯一的一处高地,此时营地上已经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我举目眺望远方,那无边无际的草原,不禁让我胸中升起了无限的豪情,一声长啸脱喉而出,直穿云霄,音传数十里。
正当本人心情大好之际,一声几不可闻的求救声,从我身后远远地传了过来。我在第一时间转头向后看去,只见草原上有五个小小的黑点,正在快速地接近中。粗略地估计,这五骑离我大概还有七、八里地。
只见前面的一骑一马当先,而后面的四骑明显得是在追他,想来那求救声,也应该是他所发出的。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我派出去的斥候,遇到罗斯入侵的大军了?应该不会吧,罗斯人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到这儿啊!」我闷闷地想着。
还记得在大军出发时,我抱着小心无大过的想法派出斥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一个谨慎的偏执狂,那种眼神,还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啊!
想归想,但我身体的反应却是一点也不慢。
几乎是在我回头的同一瞬间,身形就已经轻轻弹起,勾勒出了玄奥无比的弧线,空中留下一抹淡淡的残影,当我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了百丈开外。
虽然这种速度,还不及我身为「神」时的万分之一,但比起寻常的奔马,还是不知快了多少倍。
不消片刻,那五个小黑点就已经变成了真真切切的五人五马了,就是马上人物的表情,也已经清清楚楚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是此时此刻,我却深深地困惑了……
看这马上五人的军服,明明都是我华夏的式样啊,甚至根本就是来自于我带出来的这支部队。
我记得军需官告诉过我,这次我带出来的这十万大军,一切军需都是特别订制的,而军服更是如此。
因为皇帝杨成曾经放下话来,要为远征军另行设计统一的军服,据说,这是为了跟国内的部队有所区别。杨成并祝福我们远征罗斯旗开得胜,好让这种样式的军服也世世代代地延续下去,成为军人的荣光和榜样!
我一度怀疑杨成真正的用意,以及三天内赶制出来的十万套军服的质量,甚至我还抽样检查了几套,居然真的没有问题。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的「赶制」,其实不过是在原有的军服上,漆上另一种颜色罢了,为此我还郁闷了一番。
所以,对于这些军服,我可以说是印象深刻,简直到了了如指掌、刻骨铭心的地步,绝对没有任何认错的可能。
事实上,就单凭我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断然不可能不记得自己军队的军服,所以我才更加困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才只有半天的功夫,我的军队里就出现了自相残杀的可怕情况?
愤怒!极端的愤怒!
体内的真气受到了刺激,疯狂地运转了起来,气机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暴涨了一倍有余,而速度也跟着狂增了三成。
「都给本座站住!」
在我满蕴真力的一声大喝之下,百丈外的五匹狂奔中的马儿,无一例外地人立而起,当场就有三个倒楣蛋被掀下了马背,摔得七荤八素。而剩下两个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想来一身冷汗是少不了的了。
可能就只有跑在最前面的那一骑稍微好一点,因为他的骑术在我看来,似乎比追他的那四个要来得略胜一筹。
五人惊魂未定,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就连五匹马也被吓得不轻,大声嘶鸣的有之,不受控制、原地打转的亦有之。
趁着这个空档,我早就冲进了最前面的那一骑三丈之内,一切都如我所料,也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我放弃了最快的速度,紧紧地盯着这五人,带着极端压迫、而又让人无从抗拒的气势沉声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刚才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本座,你们是在闹着玩!」
被追的那一骑见到我,明显得为之一楞,但紧接着就是无法掩饰的狂喜之色。
他在第一时间滚下马,跌跌撞撞地向我冲了过来;如果我没有看错,在他闪烁着激动情绪的眼睛里,还有着无尽的怒火和仇恨!
而定下神来的另外四个人见到我,脸色很明显变得极端难看,此时还骑在马上的那个家伙,脸色更是忽青忽白,短短几秒之内竟然变了数种颜色。
最后,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竟然在电光石火之间,变魔术似的摸出了一把飞刀状的物事,向着先前被追的这个小伙子的后心甩了过来。
此时,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五丈,那把飞刀来势奇快,而被攻击的家伙又毫无准备,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在我的眼前上演了。
如果说刚才我还只是愤怒,那么现在我就是狂怒!
实在是太可恶了!在这群混蛋的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将军?他们根本就当我是不存在的一样!
杀机几乎是不受控制的以我为中心,疯狂地蔓延开来,大力地向着我眼中那慢吞吞的飞刀劈出一掌。
掌缘飞出了如有实质的红芒,轻易地将那常人眼中不可见的飞刀化成了基本粒子,消失在空气之中;而后仍兀自不停,竟然又将颇为无辜的草地炸出了一个深过三丈、直径丈余的大坑洞。
一掌之威竟如此强横,别说五个小兵看得目瞪口呆,就是我自己也大感意外,看来,我的功力应该又有了不小的提升啊!
这多少让我有那么一点点的自豪感,而肩上的担子也似乎变轻了不少。
不过,这些并不能让我停止手中的动作,四道不可见的指风,几乎是在红光发出的同一时间,就直奔四位追击者的穴道而去。
根本没有一点点的迟疑,四个大活人顿时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动弹不得。
我轻轻向着剩下的小兵走过去,这个可怜的家伙明显得是被吓傻了,直到我在他肩上拍了一掌,方才回过神来。
我沉声问道:「你是谁?长官是哪个?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大出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家伙猛地向我跪了下来,哭道:「将军,求求你救救我们村子,救救我媳妇啊!只要您肯救她,您要我怎么样都行!求求您了!」
我眉头一皱,此时我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事情不简单了:「慢慢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沙尘勇那个天杀的正在我们村子里抢劫,还强奸了我没过门的媳妇,呜……呜……我没用,我救不了她,我对不起她啊!呜……」
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么跪在我面前哭得稀里哗啦,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地蹂躏着,痛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强自镇定道:「说仔细一点!」
「小人乌亮乃是望京村人,家离这里不过二十里地。三天前,有个官爷去我们那儿征兵,小人就被征进军营。
「今天早上,千骑长大人说是奉了将军您的命令,要派人出去探路。小人因为长年放牧,常跟牛马打交道,骑术不错,就被选上了,沙尘勇那个王八蛋,就是带队的百夫长!
「三个小时前,那个畜生带着我们走到我们的村子里,看上什么就拿,人家不给他就抢,还打伤了十几个人。后来他又看上了我没过门的媳妇,呜……小草就这么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呜……」
我心中一动:「当时你在不在场?」
「小人在场的。」
「那你为什么不去帮你老婆?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强奸?我看你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我声色俱厉地喝道。
「呜……将军,您不知道啊!那个畜生是番邦沙尘王的侄儿,定西侯唯一的独子,军营中他的嫡系手下就有八百多人,这次在他身边的也有五十人,小人实在没办法跟人家拼啊!」
我突然极端鄙视起这个只知道哭的家伙,冷冷地问:「那你往这边跑,是什么意思?」
「小人想……」
我不耐烦地打断道:「想要找人帮你撑腰吗?懦夫!」
可能是因为我的话太过于伤人自尊,乌亮的脸极度扭曲着,不过对于这些我却是视而不见地道:「你去传我命令,要千夫长以上的军官,带着马匹,全部来这儿集合,包括公主和玉中石一家,百夫长则带队继续训练!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你口中的这个畜生,只要你所说的一切属实,别说他只是一个侯爷之子,就是王子,本座也不在乎!」
「谢大人!」乌亮重重地向我磕了一个响头,脸上依然带着深深的泪痕,转过身跨马而去。
虽然在理性上,我不得不承认乌亮这个家伙很识时务,做法上也相当正确,但是在情感上,我却始终无法接受,他抛弃那正被别人强奸的未婚妻的事实。
所以,即使我明知道他是一个人才,我还是不打算提拔他。
人,太感情用事了固然不好,但如果没有感情只有理智,那和机器又有什么分别呢?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不喜欢机器,只是,我实在不愿意身边出现一个人形机器!
当马蹄声渐渐远去,我随手抓过一个被我点穴的家伙,冷笑着问道:「刚才的那个乌亮说的是不是真的啊?当然,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我个人比较认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句话。
「也就是说,如果乌亮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们那个头儿,唔……好像是叫什么沙尘勇的吧,很可能会被砍头,而你们当然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啦!不过,如果你肯从实招来的话,说不定只会吃上十年、八年的牢饭,这其中的差别,你自己想吧!」
其实在我心底,已经相信了乌亮所说的一切,现在的问话,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当然,如果真有什么内情的话,也好让我知道。
记得有句话叫做「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特别是作为上位者的我,更是应该注意啊!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眼前这个家伙先是大叫冤枉,开口闭口都是沙尘大人如何体恤下属,如何敬老爱幼,又是如何心志高洁等等,总之,这个我未曾谋面的沙尘勇,在他口中简直就像是救世主再世,孟尝君重生……听得我羞愧不已。
天啊!我竟然怀疑这样一个不世出的大好人,真是无地自容啊!
接着,他又开始大骂乌亮猪狗不如,平日里不知得了沙尘勇多少好处,却因为一点点小事情,而「污蔑」这个伟大的、高大的、善良的……沙尘大人。
最后,他更是赞美我是如何英明、如何伟大,又是如何智慧,以我的才智,绝对不可能被乌亮小人蒙蔽云云。在捧得我飘飘然的同时,又不着痕迹地流露出其「言下之意」:只要是我听信了乌亮的话,就是天大的笨蛋,但我又怎么可能是笨蛋呢?
我情不自禁地大声感叹:「奇才啊!真是奇才啊!」接着,随手给了这个「盖世奇才」两个大大的耳光,当场就把在场的四个小兵给打楞了。
我想,他们是怎么也不可能明白,刚刚还听得连连点头的我,是怎么会突然翻脸的吧!
我当然也懒得去解释什么,而此时公主、千夫长以上的高级军官和玉中石一家,正好也已经赶了过来。
刁蛮公主一马当先,最先冲到我身边,一跳下马就急巴巴地问我道:「天星,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奸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军纪而已!」说完,我又招呼那些千夫长道:「过来几个人,先帮我把这四个家伙给捆起来再说。
「公主请上马,我们去看场好戏!」我冷冷地笑着,大叫道:「乌亮,带路!」
「是,将军!」
乌亮礼节性地抱拳并单膝向我下跪之后,骑马向着事发地点而去,我们一百多人则紧随其后,急促的马蹄声,如同暴风骤雨般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二十里的快马急驰,也不过只是十五分钟而已。大概十分钟过后,翻过了一个小坡,乌亮口中的望京村已经在望。
乌亮一路不停地扬鞭策马,看得出来他心中相当急切。
先不论他这些动作是否真能发挥什么决定性的作用,最起码也让我对他的感觉在无形之中好了不少。
百多骑一路狂飙到望京村村口,此时村口正有近百匹马悠闲地吃着草。
我粗略一看,马上就知道村子里的巷道窄小,不适合马匹进入。果然,乌亮抢先下马,也不跟公主和他的上司们打招呼,便径自向着村中冲去。
公主眉头一皱,显然心中对于乌亮的无礼十分介意,只是碍于我的面子不好说罢了。
可是这些万夫长、千夫长的,就完全没有那么多顾忌,更有几个比较懂得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高人」,当场就喝骂了起来。
而那乌亮就如耳聋了一般,根本恍若未闻。
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无疑都被乌亮此举给激怒了,相对于刁蛮公主难看的脸色,我那不怀好意的微笑,也就显得更加突兀了。
一个明显看不清情势的千夫长,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叫骂道:「张天星,在你眼里还有公主吗?你先是将公主殿下呼来唤去,现在又指使乌亮对公主不敬,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我根本懒得理会这个精力过剩的家伙,只是淡淡地对着公主说道:「公主殿下,并不是微臣不敬你,只是微臣觉得,尊敬不一定要写在脸上。在私底下,微臣更愿意和公主殿下成为朋友,况且,微臣本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在某些方面,或许对公主有所得罪,天星还望公主您能够原谅。
「如果,公主您实在是看不惯天星的性格,就请随时知会天星一声。天星虽然不才,但自认为是个识趣的人,应该还懂得在何时默默走开的!」
刁蛮公主听了我的话,神色看起来很复杂,有高兴,也有欣慰。只是听到了我最后的那句话,马上神色大变,正急着想要分辩什么的时候,我已经翻身下马,人影闪了闪之间,早已经到了十丈开外,即使她想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刁蛮公主狠狠地瞪了这个多话的白痴千夫长一眼,还来不及吩咐什么,就匆匆下马向我赶来。
想来,任谁都可以预见,这个千夫长的前途,显然是完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