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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影月剑都》作者:火妖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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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6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三章 历史见证者的回忆

 

     “作为吟游诗人,大地的流浪者,在云游天下的历程中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原以为对人世间的人情和沧桑的变化已经冷漠淡然。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大陆的穿梭旅游中寻找真正的自我。最初作为吟游诗人的我就是如此的生命记载。

  但在那个改变生命痕迹的日子,帝国历十九年九月十一日,在无数次流浪中流落到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小村落。却在不知不觉中,以一种被动的身份,开始走进了翻涌的历史激流中。

  正如所有想象中的那些逍遥园地一般,村落的村民们是异常的纯朴,那种无忧无虑、安居乐业。

  在睡梦中,被凄厉的叫声所惊醒,村落的一头居然燃起了焚天的大火。当我赶到那里时,那里的景象不由让我大吃一惊。

  在密密麻麻的村民的跑动中,痛苦声和号叫声接连不断的一连串响起。数百名官兵打扮的骑士,在浓烟四起中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刀剑。一连串鲜血和惨叫声在他们身前溅起。

  在他们的身后,熊熊的大火正无情地吞噬着村民们的房屋。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那群禽兽因狰狞而严重扭曲的面孔。

  历史,就是从那里开始,而因之改写的!”

  ※※※

  村内两千余名男女老幼几乎全数被赶到村口,部分官兵正开始逐步向村内进发,接善逐屋搜查着村民们不多的财产,一时鸡飞狗走,呼儿唤娘,哭喊震天,使人不忍目睹。

  数十名年轻貌美的村妇和少女,被拖了出来,当众在千余名村民的面前,被百余名毫无人性的官兵压倒在地上侮辱发泄着兽欲。

  一名军官模样的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胯下插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但怀里却搂着一名被剥得精光的粉嫩少女。在他的马上,堆着几具看来应该是村民的尸体。

  “兄弟们!痛快呀!今天玩个开心!”军官举起手中的长剑,向着身后的官兵们,淫笑着吼道。

  但转过头来,脸色却立时为之一变,凶狠切趾高气扬地朝着村民们道:“你们这群刁民!让你们动作快一点出来!你们却动作磨磨蹭蹭的,这像话吗?现在,本官怀疑你们私通西北的蛮族,要好好审讯一下你们这群刁民!”

  说到这里,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少女,大手在少女雪白的胸脯上狠狠地捏了一把,淫笑道:“尤其是这个女子,我怀疑她就是叛贼的头目,本官要在这里,对她好好审讯一番!”

  “大人,求求你,行行好!放了我的女儿吧!”人群前一对年老的农夫妇不顾官兵的拦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发出阵阵令人不忍卒听的呼号悲啼。

  “大人,您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了您,只求求您放了她!求求您,求求您了!”

  “滚吧你!老东西!”军官不耐烦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就向着那对老年夫妇的头上落下。

  “啊!”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两颗白发苍苍的人头滚落到了地上,鲜血如喷泉般从两具无头尸体的颈部狂喷而出。

  “哈哈哈哈”军官仰天狂笑着。却没能发现,怀中的少女,眼中喷射着仇恨愤怒的火焰。

  “抢钱抢女人啊!兄弟们人人有份!”其他的官兵们如狼般同时嚎叫起来,脸上扭曲的肌肉和手上闪亮的刀剑,以及向村民们步步紧逼的脚步,说明了他们的意图。

  “和他们拼了!”也不知是哪个是声音从哪个具体的角落里发出。接下来,一连串更多的声音在村落里来回激荡着。

  “拼了!拼了!拼了!拼了!”

  刚才还是哭喊着麻木的村民们,此时却出人意料地突然变得英勇无惧。赤手空拳地冲向了那群狰狞的官兵们。

  拳打、脚踢、头撞、甚至牙齿咬都招数都用上了,狠狠地扑向面前的敌人。更有部分的烈士,用自己的肉体挡住了官兵大刀枪,紧紧地搂住敌人,死也不松口。

  骑兵们闪亮的马刀,一次次挥起落下,都有着排排的头颅和鲜血飞天渐起。

  但却再没有绝望的叫喊声,有的,只是如野兽般呜呜地咆哮。

  倒霉的骑兵,冷不妨中被拉下了马,然后就被牙齿,指甲和如泰山重的圈头包围中陷入了人间的地狱。咬下他们的肉,挖出他们的眼珠,踩扁他们身体的每一处部位。

  但更倒霉的是步兵,在肉搏战中,虽然村民被他们死得更多更快,但他们却死得更惨。被几十个村民一涌围上的,瞬息间将化为一团青紫的肉泥。

  原来,不仅是兽可以进化成人类。到了生命极限,连人也可以再度兽化成绝望的野兽。

  只是,村民的英勇却并不能挽救他们的危机。赤手空拳的英勇也无法对抗刀剑铠甲的野蛮。

  ※※※

  “在危急关头,帝及时赶至,见此惨状,勃然怒起,挥剑将贼酋斩于剑下!然后奋起,以众临寡,气势仍为之高昂!此战持续近两个时辰,帝剑下绝无一合之将,亲手斩贼,竟达两百余之众。其神勇盖世,所向披靡,使得群贼竟皆为之丧胆,竟无敢迎者。

  与帝偕同作战者,尚有帝国未来的一等侯爵南宫小星。

  虽然南宫小星在帝后逝世后发动了叛乱,最后在叛乱战中战死沙场。但作为一个历史学家。我必须忠实地,毫无人个偏颇地记录下历史史实的一切。事实上,在当时,与帝偕同作战中,南宫小星表现得异常英勇。

  经历两个时辰的混战,七百余名官兵除了百余名降者,其余全部被斩杀殆尽。而两千多村民也只剩下千余人。

  在当时,谁也无法想到,这群偏僻村落中的剩余纯朴村民,竟会是帝作为他天下争霸生涯中的第一起步。

  在这里,历史的齿轮,开始转动!”

  ——帝国宫廷诗人,皇家图书馆副馆长,历史学家,普罗思。阿德森奥《回忆在大帝身边的日子》※※※

  将沾满鲜血的王者之剑拄在地上,勉力支撑着已经几近力竭的身躯,沉枫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刚才的冲动,虽然大部分是出于对官兵野蛮行径的热血沸腾,但不可否认的,也有着一些其他成分的考虑。譬如——

  不过,在战场上的愈战愈勇之后,竟有着一时收不住手,以至此时竟有些脱力。万一有心人发觉,那——想及此处,沉枫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身后南宫小星那如火焰般炽热的熊熊目光。

  如果南宫小星发现自己此时功力大减,想必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将自己予以狙杀吧!虽然——现在他的情况亦不见得比自己好多少。

  剩余的村民们此时又重新聚集到了一堆,几乎个个身上都粘满了紫褐色的血迹。用着惊畏且带着恐惧的神色,打望着面前的这两个外来者。

  虽然沉枫和南宫小星的神勇给他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却也同时在他们心底扎下了恐怖的阴影。一时竟无人敢上前接近二人。

  “你们,就没一个能出来说话的吗?”沉枫嘶哑着嗓子,略带点失望的道。

  村民们面面相觑,终于,一名略有些驼背的老人走出人群。

  “我是这个村的村长。不,不知道——阁下需要些什么?”

  “这些乱兵是哪来的?”杀了半天,杀完了之后,沉枫才想起没有弄清楚这群官兵的来历。

  “这个——我们不知道!他们就像群强盗一样。不,就是强盗!”老人立时变得义愤填膺起来。“一进村就杀人放火,比强盗还更像强盗!谁知道他们是哪来的?”

  “我知道他们的来历!”一名身形硕长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右手放在胸前,朝着沉枫彬彬有礼的屈身一躬。

  “你是什么人?听你口音,似乎不像是这里的人?”沉枫目光一亮,打量起眼前的这名男子来。

  这名看起来年纪在三十出头,一袭白衣的男子,虽然面上满是风尘疲累的神色,且因剧战后全身上下为鲜血裹满,但却掩不住其本来俊秀的面貌。额头高广平阔,目朗如星,不时闪烁出一丝充满神秘的智慧光采,浓浓的眉毛斜飞入鬃,鼻直似梁,两唇紧合成线,显示出他是一个很倔强的人。

  “在下普罗思。阿德森奥,只是名四处游荡,路过偶逢的吟游诗人。”

  “吟游诗人吗?”沉枫的目光在普罗思的身上不断的流转。“你说你知道这群乱兵的来历?”

  “他们不是乱兵!公子!”普罗思出言纠正了沉枫的错误。“他们,应该是正规军人!而且,看这铠甲上的标志,和地理位置的缘故,他们应该是周围大城莱斯特的驻军!”

  “正规军人?”沉枫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将那几个还没断气的官兵带过来!”

  几个满身血迹的官兵被迅速地踢了出来。

  “你们是哪位大人的属下?”沉枫看着这几名官兵,微微一笑,柔声道。只是他的笑容,在这群领教过他的恐怖的官兵的眼中,却比世上最可怕的恶魔还要恐怖一万倍。

  “怎么没有人回答呢?难道你们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来历?还是——要我帮你们好好想想呢?”

  众官兵立时吓得面无人色。一名胆子较大的官兵,壮起胆子,战战兢兢地道:“我们,我们是莱斯特总督希来费罗子爵大人所直辖的军人。”

  “那你们就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来到这周围的村庄来进行抢掠了?是不是——你们希来费罗大人的意思?”沉枫眉毛一扬,提高声音道。

  “不,不是!希来费罗大人已经死了!是被来自附近印光城的叛军给攻破城池,大人被当众格杀在城头。我们现在都已经无家可归,是一群溃兵了!”

  “怎么会这样?”沉枫脸色为之一变。“怎么会有各城池间的明目张胆的相互攻击?难道——印光城的军队就不怕来自朝廷的惩罚吗?”

  还是——因为我们选小路走,以至与外界失去联系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沉枫略略皱起了眉头。

  “我们地位低下,也不知道些什么事情。不过——这几天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是是——女皇,在三日前不幸驾崩!”

  “女皇的死,已经使得整个帝国完全变得混乱起来了。听说七大统领,七位大人因为在立新帝的问题上意见不一,已经各自厉兵秣马,随时准备备战了。现在整个帝国,各地已经全部乱起来了。我们莱斯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份子罢了!”

  在听到林珊的死讯,沉枫的脑袋里嗡得一声炸开,随即变得晕晕沉沉起来,连小兵以后接下来说得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了。

  林珊死了?

  这不可能!她明明应该是一直活得好好的,身体健康绝对不成问题。而且有华亚和,母亲在她身旁,也不可能有人会威胁得到她的生命。可是——

  这是为什么?

  南宫小星也脸现异色,目中邪光连番闪动,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沉枫再问了几句,才发现,从这些身份低下的小兵身上,真的是掏不出什么太大的价值。无力地挥了挥手,就把那个可怜的小兵再度拖了下去。

  “先,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驼背村长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对于这个具有强大力量的神秘来客,他一直保持着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只要他愿意,或许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会被他全部毁灭掉的。

  沉枫目光从东到西仔细地扫视了这一群在他身前的村民们。

  “那些剩下的官兵还有多少人?”

  “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了。而且大多已经受了伤,兼且失去了斗志,应该不会对村民们购成什么威胁了。”在一旁的普罗思插口道。

  “很好!”沉枫沉吟了一下。“把这群俘虏的武器铠甲马匹全部收缴了,不能留下半点可能的隐患。然后把他们送到一个大屋子里全部关起来看管。不许虐待俘虏!”

  沉枫想了想,又补充道:“普罗思麻烦你一下,负责看管他们一晚吧!”有普罗思在,至少可以勉强监视压制住那群村民的报复行为吧!而且那群俘虏逃跑的机会也相对小得多了。

  “给我准备一间休息的地方。我累了!”沉枫缓缓直立起已经有些酸麻的身子。

  “有些事情,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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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7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四章 异女翎凤

 
  沉枫现在所休息的地方,是全村中最大最舒服最漂亮的一所房子。这座房子本是村长一家的,但当沉枫“休息”进来后,村长一家便尽快地全数搬了出去。在全村人的眼里,沉枫已无疑是天神与魔鬼的化身,他们已迫不及待地要将他高高供奉起来了。

  月已将圆了,屋子里却很黑暗,因为窗户是紧闭着的,窗纸也厚而粗糙,连月光都无法透进少许。

  沉枫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黑暗里,睡得十分的香甜。在他那比猎犬还灵敏的警觉性之下,即使已经熟睡了,但周围有任何风吹草动也瞒不过他的六识神通。

  随着轻轻的吱啦声,房门被轻轻地拨开了。月光随著照进来,一个穿著宽袍的苗条人影在月光中一闪,门立刻又被关起,人影随之也被黑暗静静吞没。

  沉枫的眼皮,突然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夜很静,她甚至连脚步声都没有发出来,彷佛是提著鞋,赤著脚走来的。但是沉枫却可以感觉到她已渐渐走近了床头,衣物摩擦琐琐的声音轻微地响起,感觉到那件宽袍正从她光滑的胴体上滑落。

  宽袍下面一定什么都没有了。

  她轻轻地掂着脚步,走到沉枫的床前,悄悄地爬上了沉枫的床头,掀开被窝--“你干什么?”再不能装睡下去的沉枫右手一翻,卡住了她的脖子,立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掌下的猎物。

  “我--”一个怯生生的清脆女声,迟疑着,在黑暗中响起。

  “你是谁?”

  “我--您不记得我了!”

  沉枫皱起了眉头。

  手一挥,紧闭的窗户在瞬间弹开。纯洁的月光照在那张白晰娇美的俏脸上,却有着种说不出的惨白色的凄美。

  “是你!”沉枫终于认出来了。这张俏脸,白间他确实曾经见到过。正是那个被军官抱在马上的那名少女。

  “是的,是,是我。”少女鼓起勇气,但声音仍是细若蚁语,低不可闻。

  羊脂白玉般的玉体在月光的照射下尽现无余,小巧的玉乳随着呼吸间胸膛的微微起伏而跳动。

  沉枫微微皱了皱眉头。将一条薄薄的毯子扔到了少女身上,勉强遮住她重要部位的春光外泄。”你来作什么?”

  “我--”少女的俏脸红得近乎火红透明。螓首微微垂下,以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道:“我是来报答您的。”

  “我唯一的亲人,我的父母,今天被那群禽兽给杀害了。而您杀了他们为我父母报了仇。我实在没有什么能报答您的东西,只有,只有以这清白的身子来侍奉您。希望能表达我的一点感激。”

  沉枫有点哭笑不得。

  “不用了!不用了!你的--心意我算是领了!但我实在不需要你如此‘报答’。

  你还是下去吧!”双手连挥,示意少女赶紧出去。

  “您,您不要我吗?”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明亮的大眼睛眨了两眨,几颗晶莹的泪珠从长长的睫毛间滚落出来。”您是不是觉得我样子生得丑,够不上您的枕席呢?”

  “不,不是的!”一向能够以沉着冷静来分析问题的沉枫,在这种事情上,却也只有手足无措。

  “你怎么会丑呢?”虽然这少女在容貌上比不上南宫玉瑚、兰雅丝、彤璧等一干天香国色的绝代佳人,但也极是美貌。与姬氏姐妹相比亦可毫不逊色。

  看着少女梨花带雨微泣的模样,沉枫大感头疼。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已经有妻子了。而且你,我,唉,反正就是不行!”

  “奴婢怎么敢痴心妄想。”少女抬起那张沾满泪水的清秀俏脸。”奴婢只求以后能够服侍在您的身旁,终身为您铺床折被,报答您的大恩已是于愿足矣。怎么敢妄想高升,与夫人相提并论。”

  沉枫面色古怪,大感头疼。他这才发现,原来不但被人追着报仇是一件让人头疼恼火的事,就连被人强迫接受报恩的那种滋味也不比被人追着报仇多得多少。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少女拉开遮住身体的薄毯,完美迷人的曲线,玲珑浮凸白玉般的躯体,令人为之眩目的诱人躯体就再次暴露在沉枫的目光之下。轻轻一摇晃,整个娇躯便主动倒入了沉枫的怀中。两条如雪藕般的修长玉臂,却如灵蛇般主动缠上了沉枫的后颈。

  还未待沉枫反应过来,少女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已主动迎上了沉枫,嘤咛一声,便将沉枫准备待出的话堵回了肚里边。软温滑腻的丁香小舌在沉枫的口中主动的缠绕挑引着,处子特有的香泽丝丝浸人心肺,引得沉枫一阵意乱情迷。

  对少女火般的热情感到一丝诧异,但沉枫很快被眼前火热的美女所迷惑,肌肤相触的滑腻感,和彼此肉体摩擦中传来阵阵连续的刺激,使得沉枫最后的堤线终于崩溃。

  大嘴严严实实地盖住少女樱桃小口,贪婪地吮吻著芬芳馥郁的唇瓣,吮吸着少女檀口中的香甜的津液,双手则在雪白娇嫩的白晰娇躯上游动。随着沉枫那对魔手恰到好处的上下其手,未曾经历人事的少女娇躯一阵轻颤,美目生水,樱口中发出一阵阵低低迷人的娇喘呻吟。

  房间内响起了阵阵美妙的低吟声,高涨的欲情在两人间来回激荡,一发不可收拾。

  “你叫什么名字?”激情过后,沉枫搂住少女粉嫩的肩头,在那吹弹得破的玉颊上轻轻一吻,笑道。

  少女勉力张开那对雾气迷蒙的眸子,深情地看着面前这个取走她少女第一次的男人,把螓首靠在沉枫的胸膛上,轻声道:“我叫凤翎。”

  * * *沉枫舒服地躺在床上,四肢像个“大”字形地自由写意地摊开,享受着少女凤翎恰到好处的按摩。

  难怪那些什么贵族都喜欢收些什么随身的女奴,享受这一套确实舒服至极。

  “您,您觉得奴婢服侍得还可以吗?”

  “什么您啊您的!”沉枫猿臂一伸,将凤翎勾到怀中,在那雪白嫩滑的香腮上亲了一口,笑道:“现在都已经成了我的人了,怎么还用这种敬畏的称呼呢?”

  “那我该叫您什么?”凤翎怯生生地道。

  “就叫我少爷吧!”沉枫沉吟了一下,笑道。

  “好!”凤翎喜道。”我以后都称呼您作少爷。”

  “以后?”沉枫心中格登一跳。

  “是,是啊!难道--难道少爷您不要我吗?还是嫌弃凤翎模样生得丑,不配跟在您身边。”凤翎又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

  沉枫大感头疼。收下这样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婢,对任何男人来说,自然都是一件美事。但是以后到了玉瑚面前--却是不好交代。玉瑚倒也罢了,她多半不会因此而生气,但是那兰雅丝在一旁煽风点火,冷言嘲语的,那却才是真正令人头痛的事。

  沉枫心念电转,口中却笑道:“傻丫头,您怎么会这么想呢?像你这样既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谁都会喜欢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我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且那些事情都危险极了。万一他们不小心伤害到了你,我怎么舍得呢?这叫少爷我怎么放心把你这样一个不懂丝毫武功魔法的小姑娘带在身边呢?”

  凤翎低低地垂下螓首。”奴婢只是担心,怕是少爷不要我了。”

  听着凤翎的话蕴涵着言不尽的情深意重,沉枫也不禁一阵感动,将凤翎纤弱的身子在怀中搂得紧紧的。爱怜地道:”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少爷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可是少爷嫌我是累赘。”凤翎的低语中有着说不出的幽怨。她突然抬起头来,

  “这样吧!少爷您教我一两手武功防身,这样少爷您就不必担心我的安全了。我也可以跟在您的身旁了。”

  说起武功,沉枫就更有道理了。连连摇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现在大概已经有十六七岁,早已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没有扎下丝毫的武学根基,从现在才起步,无论如何勤奋,都是事倍功半,只要遇上个真正的高手,给人宰了那也是迟早的事,那就不如不去学了。”

  沉枫这话倒绝非诳偏凤翎。事实确是如此。虽然他自己也是十七八岁才开始武学起步。但因为珊娜丽纱在孕中修行的一门奇功,将大部分功力都转嫁到了他身上,尚未出生,却就已经有了十数年功力,已可抵得过自幼修行的武学基础了。而且后来从广心处看到的《破天邪说》将他身内各处经脉予以改造。《补天心诀》的彻底改头换面那更是不必殆说。他因屡逢奇遇才能有如今的成就。若是常人,那却是绝不可能违背武学常规的。

  听了沉枫的解释,凤翎先是有些黯然。但是突然又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异常坚定地问道:“少爷,万一奴婢也是那种不同于常人的异常呢?”

  沉枫有些好笑,温柔地摸了摸凤翎的头,道:“哦?那你倒向我证明一下,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异常’?”

  凤翎从沉枫的怀中挣脱出来,披上一件外衣,将沉枫放在枕边的那边王者之剑拿了起来。

  “你干什么?”沉枫对王者之剑是异常的敏感,略略一皱眉头。

  凤翎的脸色突然变得肃然,王者之剑一挥,寒光一闪,雪白粉嫩的玉臂上,已经多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正潺潺地向外流出鲜血。

  “你干什么?”沉枫吃了一惊,赶紧扯下一片布条,准备给凤翎包扎上。

  凤翎将沉枫的手轻轻推开,虽然勉强克制下痛疼,但额头上的香汗却是无法抑制地潺潺而下。凤翎勉强堆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向沉枫道:“少爷,不用包扎了。马上就好了。不信您看!”

  沉枫转过目光,果然只在倾刻间,玉臂伤口处的鲜血已经不再流出,而且在伤口处,那一道深深的伤口似乎正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地愈合着。

  沉枫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也不清楚。”凤翎甜美的声音随之响起。”奴婢只依稀记得,自小能够记事起,就拥有了这种异于常人的体质。不但任何外伤都能够在极短时间内伤口自动愈合。而且还能够控制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

  “哦?”沉枫饶有兴趣地道。”你表演来试试看!”

  少女竖起一根春葱也似的玉指,一点红光在玉指尖端燃起。

  “火系魔法?”

  “魔法?什么是魔法?”凤翎偏歪着小脑袋,诧异地问道。

  “你连魔法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你这是跟谁学的?”沉枫愕道。

  “没跟谁学啊!凤翎,凤翎自己也不知道是打什么时候起,就莫名其妙地有了这些能力。”

  “这些?”沉枫眨了眨眼睛。

  纤细雪嫩的手指从窗口穿出,淡淡的月色洒在指尖,溅起烂碎的一点银光,指尖与耷拉在窗外的一支枯黄的树枝轻轻一触,神奇的一幕就在这瞬间展开。业已枯黄干萎的树枝在凤翎纤指的神奇下恢复了绿色的生机,新鲜的嫩皮代替了干枯的老皮,几片绝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绿叶也稀稀地从枝头冒出。

  “这,生命魔法?不!不是!那--这,这怎么可能?”沉枫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是什么魔法?风火水地四系的魔法都不可能有--但生命系,异类的生命系魔法也--”

  “少爷!到底什么是魔法呀?”凤翎低低地唤道。

  沉枫苦笑了一声。眼前的这番景象已绝非他所能理解的了。”这些本事难道都是你与生俱来的?”

  “恩!”凤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还有些什么本事,一并说出来吧!”

  接下来,凤蛉在沉枫面前表现了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本领。沉枫所能认出的,大概只有与水、火、土三系魔法相近的法术。更使沉枫惊骇的,是凤翎竟然能控制金属的变形流动。瞬间将金属融化为液体再重新组合成另外一种形状。这小丫头竟然能够对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都有着绝对的驾驭能力。

  看着凤翎神奇的表演,沉枫心头突然微微一颤,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在脑海深处一闪而逝。似乎在那瞬间抓到了什么,但却又完全得不到半点的印象。

  长长地呼吸了一口,平定了不安的心情,沉枫一整脸色,道:“凤翎,你可以肯定你确是打自记事就具有这种体质吗?”

  凤翎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沉吟了半刻,沉枫缓缓问道:“你是否有印象曾经吃过什么奇特的植物或稀奇古怪的东西呢?”

  “没有啊!”

  “那你父母是否也--”沉枫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对农夫夫妇业已被军官砍死了。若他们也有这种体质当然不会死了。于是改口道:“那你父母在生你之前是否又吃过什么--”

  “少爷--”凤翎迟疑着,似乎支支吾吾地难以出口。

  “怎么啦?”沉枫奇道。

  “凤翎,凤翎并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是他们一次外出时在附近的山里捡回来的。”

  “咦?”沉枫浓眉一挑,兴趣被提了上来。

  “据爹说。是一次爹和娘到深山里去采草药。结果在山口发现了被衣服包得厚厚实实的凤翎。爹娘他们自己没有儿女,又心软,所以就把我拾回来了。”

  “那应该与你的身世有关!”沉枫猛的一击掌。”你的体质非常古怪。绝非平常。凤翎,你的出身必定非凡!”

  “凤翎只不过是个被亲生父母抛弃了的野孩子。”凤翎轻轻地垂下了螓首。

  “没那么简单!”沉枫若有所思地道。

  “如果你坚持要跟在我身边的话,就留下吧!我倒是真正可以传授你几手魔法。像你这样千百年不世出的奇葩,若默默无闻地淹没一生。那才是糟蹋呢!”沉枫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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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8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五章 第一战役

 
  “你们自己认为,你们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沉枫的目光逐一扫过剩余的千名村民,缓缓地道。

  “大,大侠您何出此意?”驼背村长大着胆子,上前一步,问道。

  “或许对于你们这些生活在宛如世外桃源般村落的人们来说,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都不会与你们有着什么关系。你们所需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合适环境,及能够维持温饱和生活的底线而已。”

  “是,是的。”

  “可是,相信你们前几天已经看到而且亲身体验过了那群禽兽般强盗的野蛮。我可以告诉你们,这群野兽并不仅仅只是这一批,他们还有着太多的后援分布在其他的地方。当他们的后援来到这时,恐怕就是这个村子毁灭的到来。村民们,你们能够忍受这样一种的结局吗?”

  死一般的一片寂静。

  “不能!我们不能!”几乎是同时的异口同声,全体村民们共同吼出了心声。

  沉枫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这番话既不具备说服性,也没有什么真正可以鼓动人心的魔力,但目前确是已经成功地煽动起了这群纯朴无知的村民们心头的火焰,现在,则只是一个引导方向的问题了。

  “既然不能束手待毙,那么我们就应该主动出击!”沉枫这时很巧妙地将人称词稍微转换,就俨然成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我们前去攻打莱斯特!”

  “什么?”村民们这下可受到了极大的轰动,纷纷私语起来。

  “只有攻下了莱斯特,以此为作基地,凭着坚实的城墙作为依靠,才能保证在将来免受战火的毒害。”

  “什么?”

  “疯了吗?”

  “以我们不到千人的平民,去攻打有近万驻军的大城莱斯特?疯了!真是疯了!”

  “人数上相差十倍,装备训练上更是没得比,这怎么可以呢?”

  “先生,您的要求我们恐怕不能接受!”驼背村长沉默了半刻,终于代表全体村民,下了这样一个决断。

  沉枫毫不惊奇,点了点头,道:“村长,可否请您和几位村中的长老进一步说话。”

  几名老人相互交换了几下眼色,反复恒量了眼前的情势可能导致的利弊得失,驼背村长终于沉重地垂下了那颗白发苍苍的脑袋。

  几名老人自一坐下开始就紧闭住双唇,似乎打定主意不预与沉枫进行交流沟通。

  “先生,虽然您刚才说的话确实可能有道理,但是在我们看来,我们看不出对我们村的村民们会有着什么好处?”一名黑衣老人开口道。

  “如果你们不照我的计划去做,又会有什么后果?”沉枫淡淡地笑着。

  “刚才我说的并不是骇人听闻的话。乱世已起,即使是你们这种地处偏僻的小村落也无可避免地将遭受战火的洗礼。事实你们前天已经看到了。我只不过是替你们指出一条出路。要想不死,就只有去攻占莱斯特!”

  “凭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你简直就是要我们去送死嘛!”

  “手无缚鸡之力?”沉枫冷笑着。”算来那天你们杀的人也不能算少了!若是以这种借口来敷衍,恐怕行不通吧!”

  “那装备呢?总不可能让我们扛着木棒柴刀去和穿着盔甲躲在厚实墙壁后的士兵们作战吧!”

  “这个你们放心!我自有安排!到时装备自然会有的!”沉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一个突兀地声音窜了出来。“我们绝不能离开这块祖先们传下来的安身立命的土地!”

  “那你们就留在这等死了?”沉枫冷冷一笑。

  “我们村里的村民们会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村落的!要是那些禽兽再敢来!一定让他们后悔来到这片土地!”一名老得看起来站都站不直的秃顶老人,颤微微地立起身子道。

  “我们村子里的事,用不着外人来管!”那秃顶老人嘀咕着。

  沉枫勃然变色。

  可能是觉得那老人的话实在太过份了吧!驼背村长站出来打圆场道:“多谢大侠对我们的关心了!我们实是不愿离开这片祖先遗留下的土地。我们会尽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它的。如果实在守不住的话,我们——到时候再离开村子逃难去!”

  “谁要你们抛弃这块土地的!”沉枫实是大感头疼。因为他发觉与这些人的沟通交流太过困难了。这些老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固执啊!“我只是给你们提出的一处战略上的预想而已。只要你们能攻下莱斯特,凭着城市中心对农村的强大吸引力,及莱斯特本身的强大武力,自然而然就控制了莱斯特附近的所有村落。到时候附近的村落还不是任你们取舍吗?你们谁高兴,自己搬回这里来,那又关我何事!”

  “即使攻下了莱斯特,我也是不久之后便即将离开的。如此一来,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对你们有害处的话,那我为什么要巴巴地来害你们。倘若我真有此意,只要几天前按定不出手,你们村里的人早已死完了!”

  “我言尽于此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三天后我就会离开这里,你们的死活再与我无关!”沉枫硬梆梆地甩下这句话,愤然离座而去。

  * * *

  “这群老家伙,实在太过气人了!”沉枫躺在凤翎温暖的香怀里,尚自咕嘟着。

  “少爷,那些长老们也是为村子着想。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他们吧!”凤翎纤细地手指灵巧地挤压着沉枫后背的肌肉,笑道。

  “哼!”沉枫不置可否地冷哼了一声。

  “大侠!大侠!”驼背村长慌慌张张地撞开虚掩的房门,一头撞了进来。

  “怎么?”沉枫虚闭着眼睛,懒洋洋地道。

  “早上,早上,有人早上外出打柴时,在附近发现了有军队出没的痕迹。不知是那群强盗的同党还是路过的。看那脚印,应该有上千人吧!”

  “上千人!”沉枫募地睁开眼睛,眼中神光凛然。

  “上千人的军队!绝不是你们村落所能抗衡的。你们村子就算全部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而已。如何能与经过训练拥有装备的正规军队相抗。我建议——你们还是离开村子逃命去吧!”

  “大侠!”驼背村长恭敬地道。“早上,我们村里的长老会和部分年轻人的代表进行了商议。决定将整个村子的未来前途全部交给您了!希望您能帮助我们走出强盗笼罩的阴影,重新恢复原先平静的生活。”

  沉枫缓缓闭上了眼睛,过了半天才重新张开。淡淡道:“以目下村子的实力,去对抗千人的军队是不现实的。只有依我所说,以攻代守。拿下莱斯特,才能保障最基本的安全。”

  “先生,我们全村千余名村民的性命,全都交到您的手上了。希望您能好好珍惜。这毕竟是上千条人命啦!”驼背村长垂下头,恭敬地道。

  “我会的!”沉枫难得温柔地轻轻笑着。只是在眼中的深处,却闪动着说不出的诡秘。

  * * *

  夜,深沉如水。

  几名守在城墙上的士兵因为太过疲倦,差点打起瞌睡来。

  华丽的城主府门在瞬间化为粉碎,巨大的震动响声将里间几名喝得醉熏熏的军官都赶了出来探听动静。

  “什么声音这么大的声响?咦,是谁?”

  在惨淡的月色下,本应忠实守门的几名卫兵,此时却蜷在木门的破碎片堆间。一名气宇不凡的男子正背负双手,站在大门的当中,冷冷地看着他们。在他的身边,一名身材娇小玲珑的女子亲热地依偎在他的身旁。

  “什么人?”为首的那名军官大声喝斥道。

  “你们印光城的城主在这里吗?”男子冷冷道。

  “城主大人何等尊贵之躯,岂能待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破烂城里?你是什么人?”

  “那就好!”男子嘴里冰冷地吐出三个字。

  “你们可以去死了!”

  手上白光一闪,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名军官就已经倒下了一大半。还有几个见情势不对的,拔腿就逃,但还未冲出几步,就被男子身边的那名少女给拦住了去路。

  “闪开!”军官在情急慌乱之下,也顾不到考虑什么细节,抓起身上的腰刀,当头就向少女砍下。

  “唉!”少女轻轻发出一声低低的幽叹。”为什么你们要来惹我呢?”

  如春葱般柔嫩的凝脂玉手轻轻一挥,淡淡而朦胧的一层蔚蓝色光波随着少女的玉手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首当其冲过来的几名军官就在没有丝毫的感觉中突兀地倒下。

  “好!”男子此时已经一个不留地成功将城主府内的所有活口宰杀了个干净,身上却半点亦血迹未沾,正缓步地走了过来。“凤翎,你真是上天的宠儿!拥有这种足以令天下所有魔法师都为之嫉妒不已的体质。真难以想象你修习魔法还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却有着足以匹敌魔导师的实力,施放魔法根本不须凝神念咒,纵然战斗经验还不足,但假以时日,必可登上天下第一魔法师的宝座。”

  凤翎轻轻地垂下螓首,羞涩地道:“少爷,您夸奖了!”

  “可惜南宫小星那神出鬼没的家伙一听说要打仗就没兴趣逃掉了!不然你倒是可以从他身上学到点东西。虽然是个疯子!但那些疯狂的想法中还是有几处可取之处的,对你修习魔法不无小补。”

  沉枫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夜色已经深了。我们也应该开始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了。那群家伙现在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

  “少爷!”凤翎突然道。”您对这次的计划真的充满了把握么?还是只是拿村子里的人的性命来冒险呢?”

  沉枫微笑着盯了凤翎半响,突然用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淡淡地一笑:“凤翎,你说呢?”

  * * *

  军营在黑暗的笼罩下显得一片的朦胧。由于处在莱斯特城内,高厚的城墙足以使任何人感到放心,而且周围又未有任何足以构成威胁的敌人存在。所以军营里的士兵们大多喝得烂醉如泥,连守卫的士兵都不会剩下几个。

  没有人注意到,一股浓厚的桐油味随着微风飘了过来。

  站在军营的不远处,眺望了半天,沉枫朝着几后几条黑影冷冷地下了命令。“点火!”

  几道火箭掠过黑暗的长空,划起一条长长的火流星。落到军营里,引发了四洒在军营四周的桐油,熊熊的火舌冲天而起,将莱斯特城的半边天,俱都染成了红色。

  “万一那些士兵逃出来了怎么办?”一个跟随在沉枫身旁一起行动的村民胆怯地问道。

  “他们不可能逃出来!”沉枫淡淡地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一早就在他们附近的水井里下了毒。一种毒不死人,但一段时间后却会让人全身酥软无力的毒。所以他们死定了!”

  “那,周围的百姓万一不慎饮用到了井水岂不是糟糕!”

  沉枫转过头,深深地望了那名村民一眼。锐利的目光直盯得那村民心头发毛,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暗叫自己多嘴。

  “你说得对!是我疏乎了。”沉枫淡淡道。话虽如此说,但从话的语气,却是半点也没有意料之外的意思,反倒是一切都应在其掌握中的镇然。

  “他们也该来了!”遥望着被火光映得通红且隐约可见的模糊城墙,沉枫淡淡道。

  当第一眼望到冲天的火光之时,也许还没有什么。但随之而来远处隐隐的杀伐声和惨叫声,即便是傻子,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负责守护城墙的千余士兵们,大多不由发了慌。

  因为如果连军营处八千多士兵都无法解决的敌人,自然更是他们千人对付不了的了。而且,由于祸乱竟是从城内部而起,他们最有力的凭仗,高厚的城墙也因此变得毫无用处。

  现在,他们的乱哄哄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敌人究竟是怎样混进城来的?

  如果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大队,想要混进城来,那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但附近的农夫却就是占上了这点便宜,混入了百来号人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清脆的马蹄声起,在城外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了零零碎碎的数百名骑兵。那恺甲上的标志,正是以前的莱斯特军队所有的。

  “我们的军队回来啦!”不知是谁在城中大吼大叫。消息比风还传得快,不到一个时辰之内,莱斯特大军反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莱斯特城。

  虽然对军队双方都没有什么好感。但莱斯特的军人毕竟是自己人,而且尚有不少家庭尚有家人在军中未归。人们的憎恶选择取向自然是不必再多想的了。

  “杀了印光狗!迎接我们自己的军队回来啊!”这个畅议也不知是谁首先叫起的。居然在极短时间内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年青力壮的男子从家中架出粗棍和菜刀,地痞流氓在这次暴动中充作先锋,浩浩荡荡地朝着城内各处杀去。

  ”抢军械库去!”这个提议不知是被谁最先提出来的。于是城中的军械库就成了人们最先攻击的对象。

  守库的士兵,大多数在听到震天的杀声时就溜了。仅剩的几个,见到数千人的队伍杀气腾腾地冲杀过来,却也足以被吓得软了腿。根本没有任何阻力,军械库就被攻下了。

  取得了兵器的人们,胆色更是大增,一路冲杀向印光城的残兵们,就近日来的怒气一古脑儿地到处发泄着。

  沉枫先前安排分散在各处的农民军,此时极大地起到了煽风点火的作用。

  虽然这支队伍根本还没有胆色去挑战在城头的千名军队,但四面八方传来的杀气腾腾的呼喊声,却足已对士兵们起着摄胆的作用了。黑蒙蒙中震耳欲聋的杀伐声从后方片片阵阵的传来。有些胆子小的士兵已经扔下了手上的兵器,脱掉军服,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了。

  那些预计中争夺城门战的大规模流血局面并未出现。除了头上几根稀稀落落的羽箭,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抵抗,前莱斯特军队和农军的联合军就冲进了莱斯特城。

  这一切,甚至比沉枫的预料计划还要顺利得多。

  莱斯特攻城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 * *

  这场沉枫生平首次领导的战役,如果仅从结果上来看,可以说是接近与完美。联合军真正战死的人数不到百人,没费什么大的力气就攻下了一座中型城市莱斯特城。

  但这仅仅是只能从表面来来看而已。后世的史学家却对此战役的评价颇多垢病。若不是印光城留在莱斯特内的驻军将领实在太过无能,若不是守军因为大意而放弃了警惕性,若不是城内军营周围的卫兵根本不尽责....如果这一系列的可能性条件只要缺了那么一条,未来的帝王的这场生平首次表演就会成为不自量力的代名词了。

  糟糕的计划,孤身涉险的冲动,这一系列的重大战略失误。为什么还能取得胜利呢?这大概只能说是天意的运气吧!

  另外,在这次“意外”的大火和战场的混乱中,估计莱斯特城内有三千到四千名平民丧身。(其他大部分不是被火烧死,而是死于慌乱中的自我践踏和流氓的趁乱抢劫。)近万个家庭在这次事件中失去了财产。

  当然,这最后的一切,都被归结到了印光城侵略军的头上。这是战败者所应背负的罪名。战争,历来如此!

  沉枫就这样轻易地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宰者。

  ps:本书终于于11月21日在台湾出1、2集了 特发章节庆贺 但要追上网上进度 却应该是第7集的样子 所以虽然已经基本完成 但碍于出版社

  还是暂时无法更新后面内容 不过 于1月可以重新将前几卷的正式版发上来 正式版与现在网上的有些地方还是有不同之处 如果有兴趣的 可以随便看看

  本来想将第五卷的原四五节(已经被弃)或删或修的 但不知怎么改不起 待有时间再改吧>>>

  第六章 日轮盛会

  (更新时间:2004-2-18 15:51:00 本章字数:6957)

  第六章 日轮盛会

  “这天的太阳还真是舒服啊。”看着那轮淡淡的红日,兰雅丝巧笑倩嫣地感叹道。

  暖暖的阳光垂直照射在人体上,给寒冷的空气中带来了一丝浓浓的暖意。西部的天气相比东部,确是较为寒冷,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下雪了吧?

  “我们到那里的小村庄去休息一下,下午就应该能到达下一个目标天都之鉴了吧!”

  坐在村庄里的一家小酒馆,随意要了几个精致的小菜草草了了午饭。对于这两位以前从未飘泊流离的天之娇女来说,这般状况的落魄,确实可算得上是“吃苦劳累”了。

  “天都之鉴!好名字!”兰雅丝歪着脑袋想了想,才道:“名字取得如此之好,只是不知这城,是否也像名字一般的美丽呢?”

  南宫玉瑚淡淡一笑,“岚你是因为从未到过西部,所以不知道这边的风土民情。对于相较东部落后许多的西部来说,像这种取着华丽不实名字的城市,多半是因为本城历史上曾经有过某段传说,或是由于附近风景而得名,就算是了不得了。像这天都之鉴之名的由来,那是因为--”

  “日轮法尊今日准备亲自开坛授法讲经啦,大家快去看啊!”一声大吼在村口响起。

  村人一窝蜂的向着跑进村庄的那名农夫涌去,连原本已在小酒馆落坐的食客也大多数出店奔去。

  南宫玉瑚叫住旁边的小二,问道:“小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为了不惹人注目,两女都戴上了面纱,遮住了其绝世殊色。但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布,眼力敏锐者还是可以看得出些许面纱之下的美丽轮廓。而男人对美女的要求是从来不会拒绝的。

  小二道:“哦,这是因为日轮教的法师们最近驾临了天都之鉴啊!而且还被城主奉为上宾。好像连教尊上师都亲自驾临。听说日轮教的法师个个都身具无上法力呢!我给你们说啊。上次,大约就是三个月前,天都之鉴附近的村落们不知道撞了什么邪,许多人莫名其妙地生了重病,后来连天都之鉴本城的人都感染上了。一连串死了不知多少人。连城内最好的大夫都没查出来究竟是什么病。幸好日轮教的法师们大施法力,救了我们,否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说罢连连感慨摇头。

  兰雅丝和南宫玉瑚交换了个眼色。关于这日轮教的传说,她们以前也听得多了。据说是近十年间才兴起的神秘教派,主要盛行于西部。短短十年之间,便拥有信徒近百万。在数千年来宗教势力向来影响不深的影月大陆,可说是异数之中的奇迹了。而该教开山宗师罗什孽磐,据说已上通天道,别具造化,号称当世最接近于神的人,只因怜悯世人,才将其已悟通之道以经文的形式传给世人,所着的“崇光明论“、“圆满末日说“风行大陆,大有席卷整个天下之势。这次更是因为夜观天象,并得神示,预知天下即将刀兵再起,为了给迷途中的世人指路,特地游历大陆,传教说法,为世人指出黑暗之中的光明之路。

  “哼!邪魔歪道!”兰雅丝撇了撇小嘴,“若说那些什么村子的怪病与日轮教的妖人没有关系,打死了我都不信呢!”

  南宫玉瑚略感好笑:“岚,你父亲乃是魔教教主,若说邪魔歪道,可说是邪魔歪道之祖了。你又有什么资格去说人家呢?”

  “才不是呢!”也许是因为提到父亲的缘故,兰雅丝开朗的神色也略略为之一暗。”你若仅仅把魔教看作邪魔歪道那也实在太小瞧于它了。实际上,魔教之所以被称为魔,最主要的原因是当年饮花王朝的学术百家争鸣时代中的失败,所谓成王败寇,不过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其偏走极端的思想永远都不会符合统治者愚民的需要。若真要考究起来,魔教文化的博大精深,未必在所谓正统思想之下。”

  “而且,我所修行的武学主要也是属于雁宫一脉。至于魔教中的事,我父亲更是碰都不让我碰。连我都对魔教的了解都是难得的有限。”

  “好了,不说魔教了!”见到兰雅丝的俏脸上现出了一丝阴雯,南宫玉瑚知机地转开话题。”明天是否准备到天都之鉴去一观那日轮盛会?”

  “那是自然!我对日轮教的兴趣,也是很大耶!”

  * * *

  两女走在天都之鉴繁华的大街上,一路上见行人来来往往,两旁店铺林立,繁华景象虽然远不能与帝都相较,但也是难得的热闹。

  在城中心的大广场上,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各种五颜六色的一大片人头望不到边际。恐怕足有数万人之多。四处都是尖叫声和呼喝声。

  南宫玉瑚和兰雅丝也被迫在这一片人潮中随波逐流着。一方面是因为拥挤的麻烦,更重要的则是为了防止某些不长眼睛的讨厌色鬼,兰雅丝暗中运起无形罡气,将任何接触到她身体三寸之内的物体尽数弹开。很巧妙地施展出小巧的身法,滑若游水,很快就梭到了人群的前头。

  南宫玉瑚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了在人海中不至于失散,也不得不运起内力,随着兰雅丝的背影一路追去。

  在着广场的中央,一座十数丈之高的高台,竟是浑由白玉所雕。仅此一物,便已是价值连城的无价之宝。玉台周围一圈镶嵌着米粒大小,闪闪发光的宝石。上下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萤光,显是有结界所护。玉台之上,十二名身穿白袍,胸前绣着一轮金灿灿太阳的大汉手持着金银所铸的法器分守四角。四名白衣美女手持一柱檀香,香气袅袅,熏人欲醉。

  浑厚深重的钟鼓之声却飘渺着仿佛自天外而来的仙乐。一名面容枯瘦的白袍男子,盘膝坐在四名美女环绕的中间。想必就是那日轮教的无上教尊--罗什孽磐!

  罗什孽磐那沉厚的声音仿佛自天外另一空间传来。”诸生容法,随起缘灭。崇光明说,持正道力,以光明普照大地,救赎世人。”

  一个声音突然自人群的后方高声道:“请问法师。日轮教既然乃是崇尚光明,宣扬正义,那么是否崇拜光明即可得救赎呢?”

  罗什孽磐眼皮一动不动,声音低沉着道:“日轮教以日为名,拜日为行。太阳乃是万物之母,亦是光明之源。光明传尚生机,予世人以活路。在黑暗乱世之间,乃是黑夜之明灯。若能崇光明说,则可得光明神佑护,万邪不浸,邪恶不滋,去后可登极乐净土。”

  一个清丽婉转悦耳之极的声音在此时响起。”请问法师,贵教乃是宠光明说,只是不知,光明与黑暗,究竟孰强孰弱呢?”

  “岚,你干什么?没事找事!”南宫玉瑚重重拉了一把兰雅丝的衣袖,低声道。原来刚才出言相询的,竟是兰雅丝。

  “玉瑚,你别管!”兰雅丝亦压低了声音回应道。”我要让这群妖人在本小姐手上,栽上一个跟头!”

  罗什孽磐眼光穿越万千人群,落在两女之处。似乎是在瞬间稍稍顿了一下,但声音却毫不迟疑,淡淡道:“光明与黑暗,乃是一对同起同灭的双生子。本质虽无强弱之分,但在世间却为人心所现。人心既善,是已光明强于黑暗。”

  “好狡诈的老滑头!”兰雅丝心下暗骂一声。但俏脸之上仍是笑意盈盈,道:“既然光明为善,自是能给人带来舒适与安祥,反之黑暗却只能给人以恐怖和战栗了?”

  罗什孽磐心下连转,虽然不清楚兰雅丝究竟有何意图,但口中仍是应道:“不错!”

  “那么,却为何我瞪着太阳看了半天后,只能感到刺眼和头晕。而在黑暗中却很容易入睡得香甜呢?”

  罗什孽磐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兰雅丝一连绕了几个弯,还是来捣乱的。

  “妖女大胆!竟敢胡说八道!扰乱教尊说法!”一条白影自玉台之后电射出来,足尖一点,几个起跃,落到了罗什孽磐的身旁。

  这白袍人不过五十来岁年级,一头黄发蓬松散乱至极,面如锅底,横眉竖目,鼻孔朝天,相貌既凶恶又丑陋。

  兰雅丝乍见此人相貌,也不由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后退了半步,叫道:“你却又是何人?”

  白袍人重重哼了一声道:“妖女且听着,吾乃教尊座下,四大护教之霍可曼!”

  兰雅丝娇俏地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撇了撇小嘴道:“你好丑哦!”

  “妖女,你--”霍可曼不可抑制地狂吼起来。

  “岚,你太过份了,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南宫玉瑚玉容微微变色。如果在此时此地惹上声势浩大的日轮教,对她们来说,绝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你长得真丑!”兰雅丝瞥了霍夫曼一眼,轻蔑地道。”长得丑不是你的错,最多只能怪你爹娘没把你生得好。但长得丑还要到处乱走出来吓人,那可就是你大大的错了!”

  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轻笑。若不是因为此时此地正值日轮教的“神圣“盛会,恐怕大多数人都随着轰笑出声来了。

  霍夫曼低低地咆哮一声,正在发作之时,罗什孽磐那低沉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

  “众生皆有美丑,众心亦皆有善恶。但岂能以容貌之美丑来判定人之善恶?霍夫曼护教之存在,正是向世人证明众生皆平等,只要心崇光明,无论美丑,或从前之善恶,都可化混浊为神奇。早登极乐净土。”

  兰雅丝那对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正待继续。这时人群起了一阵轰动,两旁的人流自动地朝着两边分开。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长枪杀气腾腾地前行开路,一名紫袍中年人缓步走向玉台而来。

  “城主来了!”

  “他似乎也是日轮教的信徒吧!”

  “那是当然,教尊法力通天,屡创神迹,不由得他不信!”

  来者正是,天都之鉴的现任城主--阎婆式!

  在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在帝国之内,虽然同是统领一城之主,但称谓却各不行相同。如总督、城主、太守,等等。这就涉及到当地的地理条件和民情了。

  太守只是管理一城一般事务的官吏,主要负责文事居多。而总督,除了负责本城的经济文化等事外,还兼任该城的武力最高统领一职,只向中央其直辖部门负责,其余等级再高的部门也不得对其做出干涉。而城主,则基本上是相当于一方诸侯了。所谓天高皇帝远,一般也只在中西部地区才设有城主一职,除了按时向中央缴纳税金和报到之外,中央一般都不干涉其行动。只要不犯下大事,城主通常都是终生制的。

  “上师,不知今日之宏法,却是如何呢?”

  罗什孽磐微微欠了欠身,面无表情,似答非答地回了一句。”法已在心中。”

  阎婆式转过目光,落到兰雅丝和南宫玉瑚二女身上,先也是一愕,随笑道:“两位小姐,可也是前来闻上师之宏法么?”

  兰雅丝发出一阵银铃也似的清脆笑声,“那是那是!”

  阎婆式微微一笑,道:“不知阎某可有此荣幸,能邀得两位小姐与上师同往府内共进一餐么?”

  兰雅丝也未料到阎婆式如此突兀相邀,微微一顿,明眸一转,落到南宫玉瑚身上,征求着她的意见。

  南宫玉瑚轻叹了口气,别过脸去。意思道: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兰雅丝美目连转了两转,才轻笑道:“既然城主大人如此盛情相邀,小女子敢不从命!”

  * * *

  的确是如阎婆式所说,仅仅是共进一餐而已。席间除了阎婆式与兰雅丝尚能谈笑风生之外,其余的人都保持着相当的沉默,只是慢慢地享受着精美的餐点。

  日轮教的来人,除了罗什孽磐和霍夫曼,就没有其他人了。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教尊既然已经大驾,绝对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护教随行。其实兰雅丝也没弄清楚日轮教内到底是怎样一个结构。仅仅根据魔教的情报网中了解到,是听说教尊之下,尚有三尊者四护教。但具体是谁,就不清楚了。

  席间霍夫曼频频向兰雅丝敬献注目礼,只不过眼露凶光实在也太明显了一点。兰雅丝倒是视若无睹,依然谈笑风生,浑然已忘记了自己此时尚是在日轮教的控制范围之内。却不知为何,显得倒是有恃无恐。

  终于,兰雅丝似乎也注意到了霍夫曼那灼热的目光,嫣然一笑,向阎婆式找了个借口,径自起身离去。

  霍夫曼几乎是在兰雅丝离去的同一时间,也随便向罗什孽磐打了个招呼,就随后追去。

  南宫玉瑚黛眉轻轻一皱,只是没有说什么。

  “夫人,您不担心您的同伴吗?”罗什孽磐那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了在席间的第一句话。

  “担心?”

  “霍夫曼是个很粗鲁,很记仇的人,即使面对柔弱的女子,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惜之心。而不幸的是,您的同伴似乎处处时时都在激怒于他。”

  “我想我还没有必要担心吧!”

  “那也是,魔教教主的女儿,当今年轻一辈数一数二的梦盈影小姐,武功之高,想必霍夫曼远非其敌手。”

  “呃?什么?”南宫玉瑚兀然警觉,盈盈起身,真力已在身前周围流转。

  “不必紧张,燕夫人,本教对您,尚无恶意。”罗什孽磐,淡淡一笑道。

  * * *

  “贱人,看你这次往哪里逃!”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挟着席天卷地的狂烈气焰,向着前面那条曼妙的背影袭去。

  “对着女士竟然还背后偷袭,这也实在太不讲风度了吧!”喀嚓一声,古剑已在瞬间跳鞘而出。反手一剑轻轻推出,古剑循着一道玄妙之极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线,化作一团闪耀着满天银点的光球,朝着那只蒲扇般的大手迎去。

  霍夫曼虽然莽撞,却也非不知轻重之人,否则就不会坐到四护教之一位置之上了。真气连转,将去势硬生生挫回,扎马收腹,一股如波波大浪连续涌动的掌力,瞬间便将前方的空气压得极其稀薄,将兰雅丝可以立足的生存的空间压缩到了最小范围。

  “大块头你的内力不弱啊!”兰雅丝轻笑一声。光团在半空中骤然炸开,散开漫天的破碎银点,将前方的“绝对空间“割裂得支离破碎。

  “不跟你玩了!”手上的古剑轻轻一转,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圆弧。无形的空气却如同有形般,狂风怒滔般掀动起来,但又有如波纹一圈一圈地轻轻泛开了一波波涟漪,向四面八方淡淡而轻轻地散开。

  “心剑无痕!”

  一轮如梦似幻的光圈,向四面轻轻波荡开来,溅起轻轻微波的涟漪。

  平静无波的心之剑,已从四面八方将霍夫曼予以包裹。

  以此一击,决定胜负!

  这雁宫无上绝艺一出,就不是霍夫曼的能力所能抵挡的。

  霍夫曼果然挡不下这一击。看着霍夫曼已在无形剑罡压力之下苦苦挣扎的样子,兰雅丝清冷的俏脸上,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一股诡异到难以以语言形容,足以令人窒息的阴寒气息,事先毫无征兆地骤然闪现在兰雅丝的身后,朝着这名美女的身后,铺天席地地盖卷而下。

  以兰雅丝的武功,竟然也未能事先感应到这名可怕至极的敌人。那股阴寒险恶之极的冰冷气息在瞬间已将她全身笼罩。

  兰雅丝默运玄功,剑罡在身体周围护起一道罡墙,同时抽身飘起,落向走道的遥远一方。

  “兰雅丝.德.岚小姐,也不必如此紧张吧!”偷袭者出乎意料地并非继续追击,只是淡淡一笑,原地负手而立。

  “你,是你!”兰雅丝一边运功抵御着少许因不慎而导致透体而入的阴寒之气,同时玉容也因来者而微微变色。

  “正是!”天都之鉴城主阎婆式微微笑着。

  “你,你好大胆,竟敢勾结日轮教暗算本小姐!”

  霍夫曼退到阎婆式的身旁,恭恭敬敬地低身一礼,道:“属下霍夫曼,见过婆罗尊者。”

  “什么?”

  “在下正是,日轮教三尊者之一的婆罗尊者!”

  “若从官面上来说,作为叛逆之女,岚小姐可才是真正的通缉犯。在下出手,也不过是捉拿叛贼而已。再说--”阎婆式打了个哈哈。”似乎现在还无人禁止日轮教吧!何来勾结一说?”

  兰雅丝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不敢回话。因为她突然感到一种酸软的感觉,在全身渐渐地蔓延开来。

  “有毒?”

  阎婆式似乎看穿了兰雅丝的心思,笑道:“若是用毒,又岂能瞒得过身为魔教教主爱女的兰雅丝小姐。不过--方才在客厅大家所喝的那种酒,名唤作‘白琳甘露’。它自然是无毒的。不过它却有一个小小的毛病,就是--一旦接触到阴寒之气,就会立时产生某种化学反应,从而变成一种能令人麻醉的--”

  “卑鄙!”兰雅丝已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似乎马上就要一头向下栽去。好容易,才从银牙间挤出这两个字。

  阎婆式上前一步,稳稳地将兰雅丝绵软无力的娇躯搂在怀里。

  “放,放开我!”

  “果然是人间极品,当世尤物。”阎婆式纤长的手指滑过兰雅丝那雪白脂腻的脸蛋,衷心地赞道。于是手上紧了一紧,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那娇嫩柔软的挺拔双峰。

  “无,无赖!”兰雅丝一阵又羞又气。使劲地挣了两挣,奈何实在半点气力也不复存在,只得任由阎婆式大肆轻薄。

  “若非教尊法眼如炬,看出你尚是处子之身,兼武功高强,对他修行大为有助。我还真舍不得将你这迷死人不赔命的小乖乖交出去。不过不要紧,待教尊采了你红丸之后,我再向他将你要来。到那时,小乖乖,我们再好好玩玩吧!”阎婆式在兰雅丝的玉颊上香了一口,淫笑道。

  “什么?”这下兰雅丝可真吓得魂飞魄散,既羞且气更惧之下,竟自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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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99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七章 双修大法

 
  “对我没有恶意?”南宫玉瑚重新回座坐下,淡淡一笑,“这么说来,对我的同伴就是有恶意的了?”

  “哪里,哪里!”罗什孽磐连眼皮都一动不动。”只不过兰雅丝小姐也实在太过于张狂了,对鄙教又有不屑之意。因此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不会让她太过吃亏的。”

  既然知道了岚的身份,还端的如此有恃无恐,难道他们真有对付岚的方法?南宫玉瑚心中暗自算着。

  “不知上师将贱妾留下,却是有何见教?”

  罗什孽磐微微欠了欠身。”夫人不必多虑。方才本尊便已说过,对夫人绝无恶意,请夫人留下,只是有一番言语,不吐不快!”

  “上师请说!”

  罗什孽磐仰起干枯的瘦脸,将目光投向窗外,淡然道:“请问夫人,如何看待我日轮一教?”

  南宫玉瑚微微一愕,道:“贵教上承天道,下得人心,崇尚光明,宣扬善恶因果报应论,实乃——”

  “夫人!”罗什孽磐枯手微抬,制止了南宫玉瑚下面的话。”夫人也不必作如此违心之语!其实敝教也确是诚如外界所言,邪教一类之组织。大抵不过能够向愚民榨取一些钱财而已。”

  听得罗什孽磐口出此语,南宫玉瑚反而隐隐有些不安。

  “若是在平安盛世,本教自亦不敢有太大野心,不过是糊弄一些市井愚民,骗取些许钱财而已。但若是在乱世——”

  “若是在乱世,则要视机而动,趁逐鹿之局初现,也想要分一杯羹是么?”南宫玉瑚讽刺地道。

  “我不否认确有此想法。但很遗憾的是,相对于那些手握重兵和掌控强大经济命脉的军事统领来说。本教仅凭一宗教之微力,百万愚民之蒙信,尚不足以问鼎天下。”

  对于罗什孽磐的刚才那席话,南宫玉瑚倒是不以为然。狂热的信仰在某些时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武器的。关于这点,她对此是曾经深有过了解的。而且她也不相信日轮教所拥有的仅仅只是百万的愚民教众。

  如果她知道天都之鉴城主阎婆式乃是日轮教的婆罗尊者的话。恐怕对日轮教的阴谋,会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吧。

  “本教对尊夫燕先生颇为仰仗,希望以后能与其多加合作。”

  南宫玉瑚心下急转,道:“关于这些事情,我们妇道人家,是不敢过问的。上师如有意与外子商议大事,却为何不去寻外子,而来为难我们这些妇道人家。”

  罗什孽磐裂嘴一笑,阴阴道:“燕先生当世奇人,行踪有若神龙见首不见尾。即便本教弟子有心相邀,怕也难入他法眼。但若是夫人在此,那情形自然又是另外一番不同了。”

  南宫玉瑚不动声色,只是冷冷一笑道:“敢情教主要拿妾身作为要挟外子的工具。”

  罗什孽磐竟然毫不否认,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脸皮。”好说!好说!本尊先前就再三说过,绝对会保证夫人在此的安全的。燕先生与夫人之间的伉俪情深,天下闻名。本尊岂有不知之理。”

  “那就是要将我软禁于此了!若是我不答应呢!”南宫玉瑚重新站起身来,明眸中冷光迸射。

  “夫人最好还是不要试试!”罗什孽磐并未离座,慢条斯理地淡淡道。”在下不想违诺先前对夫人的承诺。更何况夫人难道就不担心兰雅丝小姐的下落吗?”

  “岚!”南宫玉瑚暗自心惊,这么大半天兰雅丝都未回来,定是出了意外了。以兰雅丝的身手和狡黠,尚且不能脱困。看来这次日轮教为困住自己二人,确是下了大资本了。

  “好吧!”南宫玉瑚心念再三,终于缓缓回座,“上师是否能保证我等二人在此期间的绝对安全?”

  罗什孽磐浓眉一挑,正待说话。霍夫曼那高大的身影已出现在了大厅的门口,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血口。

  “怎么了?”

  “弟子有辱教尊威名,竟让那女子逃掉了。还请教尊责罚!”

  罗什孽磐浓浓的眉头几乎紧簇到了一堆,良久,才向南宫玉瑚道:“夫人,这可是你亲耳听到的,兰雅丝小姐已经逃掉了。”

  虽然亲耳听到了霍夫曼的话,但南宫玉瑚仍是将信将疑。兰雅丝的武功她是最清楚不过了,而这霍夫曼的武功明显要低她一筹。但罗什孽磐刚才说得那样的自信,现在却风云变换如此的突兀。也不由得她不心生疑惑了。

  * * *

  脚步轻无声息,罗什孽磐踏进了城主府内密室的大门。

  守门的卫士微微曲身,退了出去,顺手轻轻地掩上了门。

  一个玲珑浮凸的绝美娇躯正背对着房门,似乎朦胧间正陷入香甜的美梦中。薄薄的衣衫遮不住那玲珑优美的曲线,透过细小的缝隙之间,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惹人遐思。好一副香艳的美人画卷!

  罗什孽磐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但仅仅是赞赏,并未如正常男人般应有的急色。

  饶有兴趣地看了兰雅丝半会,罗什孽磐突然道:“还不快些起来。我知道你的穴道已经解了!如果想借装睡来暗算本尊,那么恐怕你就要失望了!”

  兰雅丝缓缓地坐起身来,纤手轻轻梳理了一下柔软黑亮的长发,冷冷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的隐息功夫的确做得很好!”罗什孽磐微笑道。”能够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得如此的平静,甚至连心脏的跳动速度都调整得和平时无二。但是你却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兰雅丝好奇心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一个人真正陷入沉睡中时,他的呼吸和心脏速度不应是趋于平静而应是趋于混乱。所以你越是将呼吸和心脏跳动控制得好,越是容易证明你的——”

  “原来如此!”兰雅丝恍然。突然脸色一整,纤手轻引,锵的一声,古剑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到她的手中,剑尖遥指向罗什孽磐,厉声道:“说!你派人将我擒到此处,究竟有何用意?”

  罗什孽磐眼皮一眨不眨,微微一笑道:“我请你来的目的,想必阎婆式他定是对你说过了。否则依小姐的胆大,应不会对我如此戒严小心的。”

  兰雅丝俏脸一红,两团浓浓的红晕涌上雪白的脸蛋,使她看来更是美艳绝伦。厉声喝道:“无耻!想不到你不仅是个邪魔歪道的妖人,还是个淫,淫,心里竟有着这许肮脏龌龊的念头。给我滚!”

  罗什孽磐摇了摇头,淡淡一笑道:“小姐可能是误会了。虽然小姐美艳绝伦,冠绝当世,但本尊对女人亦已经没有了什么太大的兴趣。本尊所看上小姐的,不过是小姐一身足以傲视当世的武功罢了!”

  “这和武功有什么关系?”兰雅丝微微簇起黛眉,奇道。

  罗什孽磐抬起干瘦的脸庞,双目间流转着神秘而不可测的奇异光采。”本尊自修道以来,历经三十余载,自以为武功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但自突破天人绝界以来,便一直停滞不前,再难有所寸进。苦思冥想,才悟通人力有穷尽,生命有极限,而武学,亦有其关卡,因人体体能所限,到达了某一程度,再想要有精进,已是难上加难。”

  兰雅丝听得一阵毛骨悚然。这罗什孽磐自认为其武学已经到了人体有史以来的极限水平,再难有所寸进。这等造诣,恐怕就是父亲斡勒翰,身兼魔教雁宫两家之长,尚且不敢狂夸此论。若他所言属真,那此人的武功,恐怕已经——

  罗什孽磐继续道:“本尊自悟通此理之后,曾一直为之苦恼不已。终于一日观鸠占雀巢,才豁然大悟,悟通可由其他旁类入手,触类旁通,化通人体极限。于是又历时二十载,修习魔法,自以为已经达到魔导士之级数。”

  “等等!”兰雅丝瞠目结舌道。”魔导士?难道,难道你也悟通了魔武极壁吗?”

  “那又何必呢?”罗什孽磐哑然失笑道。”本尊又何必去苦求通那虚无飘渺的魔武之壁极限。即使能通,魔武合流之术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本尊。对本尊来说,修习魔法的目的,只不过是要看透其内在的本质真如。内力魔力,本都应为自然能源之种类。只要能运用一心,自然便能魔为武用,武为魔用了!”

  这番道理,兰雅丝一时半刻还消化不过来。但此时若是广心和沉枫在此,必感大有知己之理。

  “自悟通魔武互用之术,本尊的神识修为,自是再上一层,但却仍未能突破人体极限。才明白原来这人体极限,乃是应本人而设。若要打通此限,须得求外力借助。”

  “因此本尊便想到了传说中的男女双修大法!”

  兰雅丝听了老半天,这才明白过来。俏脸再度飞红,嗔怒道:“老色鬼,说了老半天,,原来还是不怀好心。你休,休想,本小姐绝不会让你碰到一根指头的。”

  罗什孽磐默然不语,半天,才道:“若是小姐因为男女双修乃是龌龊之事,那却是大错特错。须知所谓的男女双修,其实是以另一种形式去修炼和发挥生命的力量。性的力量其实同武学、魔法一般,都是人与自然万般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这男女双修之术,正是性的力量和精神力量的一种结合形式。男女双修之时,必须要无念探取,凝神敛气,以适当功法导引摄取,才可化精为气,可得先天之气。若是有念而作,采的只是淫念邪气,有损无益。岂能说得上淫邪之事?”

  “不仅可以锻炼精神能量,而且可以使本身的修为为实质性的飞跃,小姐何乐而不为呢?”

  “你——”兰雅丝气得手足冰冷。明明是淫邪无比之事,在罗什孽磐的口中说去,却变成再也自然不过,而且看来是对自己大大有益之事了。

  “天下女子那么多,你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这其中自然有诸多原因。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修为之高,足可跻身当世绝顶高手之列,而且你修行的是雁宫一脉的先天之功,真气不仅充盈,而且‘质’的方面,亦是颇为有效。而且难得的是你尚是处子之身,处子的至阴至纯的先天元气,对我的修行大法,亦能起着有效的补充。因此你自然是再也好不过的人选了!”

  “我修为高?”兰雅丝冷笑道。”要找身手高的,你为什么不到帝都去找华亚去。她的修为可比我高明得多了。”

  “华亚?”罗什孽磐微微一笑,“很有趣的想法!”

  “就算是华亚,她还是有两点比不上你的。因此你绝对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人选。”

  “什么?”听到罗什孽磐说得如此的信誓旦旦,兰雅丝亦不由害怕了起来。

  “第一,你就在本尊身边,而且还是自动送上门来的肥肉。因此找你那是最方便不过的了。”

  “第二....“

  “第二是什么?”兰雅丝勉强忍住气,道。

  “虽然本尊已经对女人失去了兴趣,但适当的审美观点还是需要的。能与当世第一美女共修双修大法,却又为何不取呢?”

  “禽兽!”兰雅丝终于忍无可忍,手中古剑爆出大片银光,流出扇形的流星剑影,罩向面前的罗什孽磐。

  剑刺到中途,兰雅丝突然骇然后退。

  罗什孽磐明明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在兰雅丝的感觉中,罗什孽磐的立身处似乎已经换成一个无底的深洞,激洒出的万点剑气到了那里有如石沉大海,一去无回。倘若再往前冒进,掉进去的话,休想能有命再爬出来。

  但她却丝毫未能感觉到罗什孽磐气息的跳跃变动。

  修为到了如此境界,确是骇人听闻。

  兰雅丝芳心惧意大生,此时终于肯定了先前罗什孽磐的话绝非自吹自擂,其魔功比起自己,不止高出一个等级。自己足以傲视当世的绝学,在他面前,却有如小孩儿的把意,简直无所遁形。

  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到他的手中!

  想及落到罗什孽磐手中的后果,兰雅丝芳心一阵颤栗。不仅清白难保,而且恐怕此后终生将失去自由,比死还难受。

  谁来救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兰雅丝大小姐,心头首次生出了一种无力软弱的依赖感。

  一个似乎模糊但又无比清晰的身影在脑海的深处一闪即逝。

  “莫沉枫,你现在在哪呢?”兰雅丝喃喃地自语道。

  手上古剑在瞬间大放光彩,兰雅丝雪白的俏脸也在瞬间闪过一丝诡异的青紫色,替她增添了一种邪异的艳媚。剑芒暴张,飓风般往罗什孽磐卷去。

  衣袂飘飘,兰雅丝在同时飘身而起,借着魔教一种邪异功法之助,向着先前就找好的窗户突围而去。只有此一个机会,一旦失去,那便将是万劫不复。

  罗什孽磐双手背负,微微冷笑着,对兰雅丝的意图竟丝毫不加拦阻。

  兰雅丝身形才飘起,却感到面前景色顿时为之一变。整个天地之间,竟完全颠倒了过来,明明是白天,周围却笼罩着一团黑暗。

  一团张牙舞爪的虬龙,自黑暗的一端探出头来,朝着兰雅丝无声无息地扑来。

  兰雅丝手微微一动,面前便炸开了一团剑花,牢牢地护住身前。

  “哇!老鼠哇!”即使是武功再高的女子,对老鼠恐惧的天性还是无法避免的。自黑暗的各个角落,无数密密麻麻的老鼠如潮水般拥了出来。

  “老鼠哇!救命啊!”兰雅丝吓得俏脸变得一片苍白,双脚拼命地乱跳乱顿。却未发现,那条虬龙又再次悄悄地向他扑了过来!

  “轰!”一声重响在窗外震起。兰雅丝面前的幻象顿时消去。什么老鼠、黑暗,全都不过是自我产生的幻觉罢了!唯有那条张牙舞爪的虬龙,现出了它本来的原形,罗什孽磐的一条右臂,骤然停顿在半空中。

  罗什孽磐微微一笑,将右臂缓缓伸了回去,深有意味地向窗外望了一眼。

  “你这是什么邪术?”兰雅丝心有余阋地道。

  “六识神通,精神力攻击,一个小小的把戏而已。”

  “是你!”兰雅丝突然想了起来。”那日,帝都变奏曲后那股神秘的精神力量,原来,却是你!”

  以兰雅丝的造诣,虽然身受了重伤,但由于被沉枫挟住的原因。因此她反而是那日除沉枫外感受到那股神秘精神力量最深的人。

  沉枫与那神秘高手以精神念力的隔空交锋,她自然是感受得最清楚的。以沉枫的精神力量之强,尚且吃了暗亏。

  此时,这个人却正站在她的面前。却叫她怎能不惊。

  打是打不过他的,而逃,却又被他强大的精神力量所限制住难以移动,接下的,该怎么办?

  兰雅丝感觉到,在自己前方的,竟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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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八章 魔师陨落


  在绝望之下,兰雅丝连防守都已经完全抛弃,玄功默运之下,古剑剑身光芒大盛,雪白的剑罡顺着剑身延伸出三尺之长,风雷迸发,全力向罗什孽磐卷去,同时拼命闭起双目,向窗口撞去。只求上天能出现奇迹,让她侥幸得脱。

  奇迹都是由人创造的!兰雅丝之所以能侥幸逃脱,并不是上天的奇迹,而是罗什孽磐的奇迹。罗什孽磐出乎意料地再未出手拦劫。虽然无法理解是为什么,但对兰雅丝来说,却不啻是个天大的幸运。

  趁着些微的空隙时间,兰雅丝已成功地逃遁而去。

  一口气狂奔出数十里,累得香汗淋漓的兰雅丝才终于停下来稍稍松了口气。

  “谁?是谁?”已成惊弓之鸟的兰雅丝感觉到些许的响动,颤声问道。

  风吹动树叶的哗哗作响。

  一条灰影自一棵大树背后转了出来。

  “吓死我了!盛庞丰,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盛庞丰面无表情地麻木道:“若非我在窗外发出轻微的响动吸引了那老妖怪的注意力,你未必能逃脱得掉。”

  “那我还真该多谢你了!”兰雅丝笑道。”怎么,你就不去救你家主母吗?”

  “哼!我还不想白白地陪上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你我之间有协议,我连你都没打算救的!”

  盛庞丰冷冷地哼了一声,半响,才道:“我总觉得那个老妖怪没那么简单,竟会轻松地就让我们给逃掉了。其中可能有问题。”

  想起罗什孽磐那简直已经达至化境的魔功,兰雅丝至今心有余,娇媚地拍了拍高耸的酥胸,道:“你别吓我!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那老妖怪现在正躲在一旁监视着我们吧!”

  “很有可能!”盛庞丰稍稍地垂下了头颅。

  “呵呵,小朋友,你的感觉不错啊!”罗什孽磐那浑厚深沉仿若自天外传来的“慈爱“声音此时在两人耳中却无异于招魂慑魄的魔音,吓得两人魂飞天外。

  “老妖怪,你出来!有胆就出来啊!”兰雅丝银牙一咬,断然道。

  “本尊在这里!”罗什孽磐悠悠自丛林中现出身形。

  “你们两人是逃不掉!岚小姐,同本尊回去吧!自有你的好处!至于这位小朋友,我对他也很感兴趣呢。”

  “和他拼了!”兰雅丝玉手紧握剑柄,回头瞟了盛庞丰一眼。

  盛庞丰微微点了点头。以实际行动来表明他的意见。

  青光暴涨,古剑在兰雅丝手中分出千万缕细丝,漫天撒向前方的罗什孽磐。盛庞丰则自知武功比起两人还差得太远,只得围住罗什孽磐游战,冷不防靠近了就去一击,但大部分时候,却都是为罗什孽磐的护身罡气所反弹而出。

  兰雅丝独力支撑,实际上也根本挺不了多久。不过所幸罗什孽磐这次再未用上精神力量影响六识攻击,也未主动进攻。只是以守代攻,准备慢慢磨尽兰雅丝的气力,再一举成擒。

  “难道今天我竟要葬身于此地吗?”兰雅丝每挥出一剑,心头的恐惧感却在逐渐剧增中,愈来愈无法克制那种虚脱的无力感。

  罗什孽磐大袖一挥,拂开兰雅丝攻来的一剑。这是他首次的出手。但却并未趁势进攻,反而后退两步,双目中神光暴射,盯向密林后方的深处。

  “谁?给本尊滚出来!”

  “嘻嘻,我们只是过路的。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们继续,继续!”一个蓬松松的脑袋自远方一颗树上倒垂了下来,摇了摇,嘻嘻地笑道。

  一个略带点责备的少年口音几乎在同时响起。”师父!”

  罗什孽磐冷冷一笑,双手合什,瞬间转为宝相森严,森然道:“日轮教法尊上师罗什孽磐在此,尚请隐身高人现身一叙。”

  “高人倒是不敢当的。我们只是过路的。唉唉,徒儿,你干什么?别推我呀!”一条青影自树上重重地跌了下来。

  青袍老人慢慢地自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朝树上愤愤然嚷道:“喂!徒儿,你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呢?好歹我也算是你师父嘛!怎么可以这么蛮横地推我下来?”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自树上跳了下来,“师父,救人如救火!那边那两位似乎情况十分危急,很需要人帮助。路见不平自应拔刀相助,你怎么可以——”

  “好好!够了!别在我耳边念了!我看你八成是看那边那小妞长得漂亮,才有异性没人性的。居然对师父这么狠!”

  少年嫩脸一红,重重地啐了一声。但眼光却情不自禁地向兰雅丝这边瞧了过来。同时兰雅丝好奇且带点惊喜的目光也向那边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中途相聚,目睹到兰雅丝的绝世姿容,少年脸上红晕更盛,背转过脸去,再也不敢与兰雅丝的目光相触。

  这边三人却是静静地看着师徒二人的闹剧。不过趁这段时间,兰雅丝和盛庞丰又重新会合到了一块,慢慢地向那师徒二人靠拢,力求离罗什孽磐越远越好。

  罗什孽磐的目光始终紧锁住那名邋遢至极的青袍老人,袍子上堆积起来似乎几个月没洗的泥垢且不去说。在青袍的最下摆,有着一圈几乎已快看不清楚的金边,那是魔法师的标志。

  影月大陆上没有青袍服饰的魔法师。

  罗什孽磐盯着青袍老人,一字一句地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

  “我嘛,一个过路的啊!”青袍老人嘻嘻一笑,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了一个小酒罐,狠狠地灌上了一大口。”还有就是一个老酒鬼而已。”

  “阁下尊姓大名啊?”

  青袍老人眨巴着混灼的小眼睛,转了几转,才道:“老酒鬼班比,那是我的徒弟,鲁本南!”

  * * *

  大战过后已经恢复往日繁荣的莱斯特,在清晨就已经变得了极为拥挤。大街上人来来往,热心的小贩已开始在街上大声地叫卖,轰轰的热闹声和人群的拥动,撒出了一幅相当传神的升平图画。

  “少爷,您真的确定要离开这吗?”

  “恩。”沉枫微微地点了点头。

  “可是,少爷,这座城市实际上已经是属于您所有的了。您为什么要急着离开这儿呢?以此为基地发展您的势力不是更好吗?”

  “是吗?凤翎,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吗?”

  “少爷?”凤翎歪着小脑袋,疑惑地望向沉枫。

  “对于他们来说,我始终是个外来者。那群愚昧的村民一直对我心怀戒心。而莱斯特人则因为我杀了太多他们的军人而必定私下对我不满。现在对我的尊敬,不过是慑于我的力量而表面作出的罢了。”

  “少爷您就是因此而离开吗?”

  “正是!”沉枫面上泛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把莱斯特就这样交给他们去乱来吧!缺乏管理经验的一群平民和军队的残兵败将。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真能做出点什么事来!而且普罗思留在那里的,我相信他会帮我打点好一切的。两方势力的不均衡和由于此次战斗而彼此摩擦产生的矛盾。我相信,不到半年的时间,他们肯定会想念起有我在的日子的。”

  “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最急切的是想赶往帝都,去了解女皇林珊神秘驾崩的原因。”

  “帝都,那里才应该是天下争霸的中心!”沉枫眼中,洋溢着一片朦胧。

  * * *

  “哦!”罗什孽磐淡淡一笑,白袍无风自动。周围的气流开始缓缓以他为中心旋转起来,巨大的龙卷风包围着罗什孽磐,飞沙走石中他的身影也变得模糊起来。连站在旁方远处的兰雅丝和盛庞丰也感觉到了这股强大力量的存在。

  虽然只是轻轻的一挥手,但罗什孽磐的表情却在那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巨大的旋风,挟着似乎可以吞天噬地的猛烈气势,呼啸着朝着对面的班比扑了过去。旋风带起周围的空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范围越旋越大,最终将班比那苍老的身影完全掩埋在它的怀抱之中。

  “师父!”鲁本南惊叫着出声来,情不自禁地顶风上前了一步。

  “退开!”班比也完全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荒诞神色,老脸上显出异常的紧张。大量的能量在双手之间凝结集中。一丝蓝色的光芒在他的瞳孔中闪动着,只是清楚他的鲁本南才知道,那是他聚集起力量极限的表现。

  在狂风的旋涡之间,到处闪现着猛烈的火花。空气中开始弥散着雷电元素的慑威。终于,巨大的龙卷风爆裂开来,汹涌而出的雷电咆哮随着剧烈的爆炸和闪光立即激射而出,全力地反卷向罗什孽磐。

  “魔法师吗?”罗什孽磐干瘦的黑脸上掠过一片激动的红晕。”也好!我就也用魔法陪你玩玩!”

  异常集中的风火雷电在两对干瘦的手掌间如魔术般玩弄迸射而出,两副同样苍老而干瘦的身躯在激动和刺激下不安地扭动,愤怒和痛苦的叫喊声伴随着周围一颗颗参天古树倒下和巨大石块在撞击飞旋中掉落的声音,构成了激烈的对抗进行曲。

  魔法构成的火焰墙逼退了寒冰彻骨的冰墙。热风随着飓风进犯,烈炎暴风横扫开旷的森林,。树叶飞砂走石铺天盖地地狂飞乱旋。邪异的黑暗系魔法顺着两个一般怪里怪气的老妖怪的召唤一涌而出,有毒的气体向四周迅速地扩散开,参天入云的古树在诡秘的绿黑色光纤四处乱窜缠绕下瞬时就枯萎倒塌。由浓黑色烟雾组成的奇形怪物和从地底爬起的骷髅相互搏斗着。地、水、风、火的斗争撼动了整座古老森林。古老的森林的身躯开始有了裂缝,大地在痛苦地咆哮和扭曲着,地面的裂痕越来越大,石块从天空中的旋风中不停的掉落下来,使得其他的三人抱头到处地鼠窜。

  紧接着,在一声混合了恐惧及痛苦的惨叫声中,两人其中一名摇摇欲坠,倒了下来,嘴角涌出血沫,胸前绽放出大片的血花。

  “果然——厉害!”罗什孽磐喘着粗气,黑黝的瘦脸上一片脱力之后的苍白,望着对面已经身受重伤即将倒下的班比。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当年莲源帝国的国师帕拉托菲!只是想不到当年的魔法大宗师今日居然会落得今天如此的狼狈!”

  “师父!”鲁本南狂吼一声,就要向着班比冲去。

  “退后!滚!”班比嘶着嗓子,朝鲁本南狠狠地瞪了一眼,狂嚎着。沾满鲜血的两手在胸前比划出一个复杂诡秘的图形。

  “如果有天,则让天覆!如果存地,就让地灭!燃烧存在的一切精神和物质,将吾之敌人,置于顶点之中心,然后——发动!”

  耀目的白光在随着班比奇特的咒语颂念声在胸前闪爆开来,班比身外也因此而镀起了一圈圈耀眼的光波,随后化作耀目的冲击震力,扫往前方可能笼罩范围内的每寸空间,“牺牲魔法!”罗什孽磐脸色大变。

  “无所不在的灿烂之光啊,请以你最伟大的光芒来笼罩你虔诚的信徒吧!光系究级防御魔法——太阳盾环!”

  “空间魔法,移动!”

  可怕的爆裂声接连不断地响起,刚才班比所立足的地方已经被包裹在一片白光的剧烈爆炸之中了。

  白光逐渐隐没,现出的是班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身躯,而罗什孽磐则已经不知何时遁逃而去了。

  “师父“鲁本南第一个冲上前来,将班比花白的脑袋搂在怀里。眼里闪动着点点的水光。”师父,您怎么了!”

  “咳咳,阿,阿南,我不行了!”

  “不,师父,您不会有事的!”

  “阿南,你听我说。我——”

  “师父,你别说了。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别说了!”兰雅丝在一旁突然插口道。”你难道没听到你师父刚才的话吗!还是安安静静下来听你师父的话吧!难道你连他可能是最后的话都不想听了吗?”

  鲁本南转过头,望了兰雅丝一眼,用衣袖抹了一把泪,果然不再多话。

  “咳,咳,阿南,枉你跟我学了这么久的魔法。难道连使用牺牲魔法后的后果都不知道吗?”

  “师父,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那,那家伙实在太厉害了。我怕你们会遭他的毒手。恐怕是我生平所见最可怕之第一人。虽然若仅论魔法他或许还比...比不上华..华亚,但,咳咳,我相信他绝对技还不止于此。咳咳....““师,师父!”

  “不,不要替...替我报仇!你..你与..与他的差..差距实在太大..大了!”

  “不!师父!”鲁本南悲愤地泣道。

  “好..好好过...“话还未说完,班比头颅一歪,就此永远地倒在了鲁本南的怀里。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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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九章 再回云城

 

  “出来吧!南宫小星!”沉枫高傲的头颅一动也不动,淡淡地朝着前方的空气道。

  “哈哈!你的感觉倒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来六识神通果然是名不虚传!”在一阵阴冷的笑声中,南宫小星在沉枫的背后慢慢地现出身形。

  “你要不要试试能否在我背后偷袭成功?”沉枫头也不回,微微一笑道。

  “我正有此意!”南宫小星阴阴一笑,粉红色的光芒在双手之间亮起,宛如是一颗小小的红色的小太阳般,照得让人睁不开眼。

  沉枫仍是一动不动,倒是在一旁的凤翎反而因此紧张起来。

  南宫小星细小的眼睛中精光绽射,沉枫虽然背向着他,但即使是从后背空门大开来看,似乎仍是无懈可击。南宫小星反而因此不敢轻易出手。

  “这几天你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冷冷地轻哼一声,讥笑着南宫小星的胆怯,沉枫冷冷道。

  “我的事应该不需要你的关心吧!我想你真正值得关心的,应该是这个吧!”南宫小星扬了扬手,右掌心中,晶莹的光亮一闪。

  “这是什么?”

  “传讯用的水晶球!”

  “你!”沉枫脸色一变。南宫小星明明有此物,却迟迟拖到现在才拿出来。对于急切想了解帝都内情况的沉枫,自然是大感恼火了。

  南宫小星伸出骨瘦如柴的右手,在水晶球上慢慢地梭摩了一阵,水晶球上开始向外散发出了淡淡的白色光芒,而且越来越亮。随着白光的闪耀,大半天之后,才在水晶球的镜面中显出了华亚黑袍的身影。

  “呃,华姨,好久不见了!”由于是同一个父亲的原因,沉枫也顺理成章地同着雪儿一样地称呼着华亚。

  华亚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还未开口诉事,眉宇间那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愁色,在沉枫面前已是形于诸外。

  “华姨,林姨她怎么会突然突然——是否与——”沉枫吞吞吐吐地问道。

  华亚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嫂的去世是由于天年而终的原因。”

  ???

  看着沉枫满脸不敢相信的惊色,华亚解释道:“大嫂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只是为了这喏大一个帝国的骨架却一直在支撑着,即使大嫂她根本不喜欢这些讨厌的政务,但正也是因为这些太多的政务消尽了她的心血。近些年来她实际上一直是在勉力支撑。我和大姐读曾经劝过她放弃休息,但——唉!而且前段时间——雪儿又闹出一件事来。”说罢连连摇头。

  沉枫眉心微微一跳。”雪儿又出了什么事?”

  华亚略一迟疑,终于道:“没什么。”不过那言不由衷的神色,却是任谁也可以看得出她的言不尽实。

  “你不用再回帝都来了!”华亚道。”即使是我,也准备在不久之后离开帝都,回到自己领地,整顿军队,准备未来的战争了。”

  “大姐会坚持留在帝都,并负责照顾雪儿。”

  “雪儿真的没什么事?”沉枫怀疑地道。“您让南宫小星来给我传讯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回帝都见雪儿吗?”

  “现在真的没事了!”华亚支支吾吾地将话题移开。

  看到华亚说话闪烁其词,吞吞吐吐的样子,沉枫哪还会不清楚她的言不由衷,但思维转及雪儿身上,沉枫心头,顿时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个传讯水晶球你就随身带着吧!便于我和你随时联系。只要魔导师以上的人物,输入相应的魔力,就可以启动传送信息的功能了!”

  南宫小星手一抖,水晶球便晃悠悠地飞起来,落到沉枫的手上。

  “真的不用我回帝都了吗?”沉枫注视着华亚,不动声色地道。

  “不用了!”华亚答道。”不仅是我,除了大姐和喀丽丝麦隆仍镇守帝都外,四哥、徐君和伊达也会在不久之后动身返回各自领地。在面对着这场即将又重新席卷整个大陆的未来战争,谁都不敢说能稳操胜券,每个人都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无奈地苦笑了笑。”在这种微妙的情况下,甚至无法分清谁是敌友。往日的阵营很可能会重新被划分。”

  “对了!怀恩也被徐君带回西北去了。我们怎么留都留他不住!看来他已经——”

  “哦。”沉枫不置可否,随意地应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得告诉你。据我手中掌握的情报网所传来的消息。南宫玉瑚和兰雅丝似乎在路途中出事了!”

  “什么?”沉枫耸然动容。

  “是在临近你家乡的地方,幻州的天都之鉴失踪的。同时日轮教正在那里召开一场盛大的法会。事情应该是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日轮教!”沉枫深深的黑瞳里闪着尖利的光芒。”如果玉瑚她们掉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放过他们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就到此为止吧!有重要事情再联系!”话音刚落,华亚黑袍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水晶球的映象中了。

  “帝都!”沉枫若有所思,喃喃地自语道。

  * * *

  天下十七大州,以弭藏山脉作为分界线,将影月大陆斜腰划斩成北九南八的局面。西南东南华亚与蓝天化各两州,而南大陆中部则由剩下的四州横亘在广阔的平原之上。

  “少爷!我们又到了一座新的城市了。”

  “云城!我又回来了!”沉枫张望着周围似曾熟悉的环境,感慨地道。

  想起城主和雅西洁对自己的照顾,即使是沉枫,也不由得心头一阵沸腾。

  “似乎也该是去拜访他们一下的时候了。”沉枫自言自语道。

  “不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云城城主单膝跪倒,恭恭敬敬地道。

  沉枫眉头微微一皱:这件事城主怎么又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之内就能传到这里来,城主他的消息来源也未免太灵通了点吧!

  不过这仅仅是在心里想。沉枫伸手将城主搀起,笑道:“城主还是像以前那般称呼我吧!若是什么殿下不殿下的,那倒反显得生疏了。”

  “这——”城主迟疑了起来。

  “难道城主与晚辈之间的交情还不如那俗世的礼法约束吗?”沉枫故意道。

  “呵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城主也笑了起来。

  “贤侄,我替你介绍一位客人。相信你一定有兴趣的。他可也是对你闻名已久的了。”城主将沉枫引进大厅,笑道。

  一名锦衣男子自椅子上立起身来。这家伙倒是生得相貌堂堂,方面大耳的,只不过实在胖得有点过份,浑身的肥肉一抖一抖的,估计体重至少超过二百五十斤。整个一个大肉球,看起来连走路都十分艰难。

  “这位是——”沉枫以目向城主示问道。

  “曾从小女口中闻得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雄姿英发,不同凡响啊!”男子谄笑着道。

  “令爱是?”沉枫微微一愕,道。

  “说起来都不是外人,这位是我的大舅子!”城主呵呵笑道。”广林!”

  “广林?”沉枫眨了眨眼睛。”那广心小姐?”

  “广心正是小女!”

  沉枫确实没想到像广心那样的绝世美女竟会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虽然广林还说得上相貌堂堂,但这体形——与广心那般弱不经风的人儿相比,也实在太过荒谬了吧!

  这趟的接风酒席吃得勉勉强强,席间广林不住地向沉枫讨好嫌媚,使得沉枫非常怀疑,这样一个满身铜臭无耻的家伙,是怎么生出广心那样的一个女儿来的。加上雅西洁大小姐见到沉枫的再度兴奋之情,使得沉枫大有措手不及的头痛之感。

  “什么人?”沉枫倒在华丽的大床上合衣而眠,一抹白影自他窗前一晃而掠过。

  自窗口一掠而出,破空声已是逐渐远去,只留下前方一个如黄豆大小的白色。

  “为什么每次都会在城主府里遇到这种事!”沉枫摇了摇头。这白影的轻功造诣极高,破空声低而细微,府内的侍卫也未被惊动。若非沉枫这等六识神通者,还真难以觉察得出。身形腾起,已朝着白影追去。

  难道又是她?沉枫心中微微一动,不禁想到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白衣少女水晓韵。

  不可能!几乎是在念头生起的同时,便就被沉枫否决了。此时沉枫早已清楚水晓韵是华亚的弟子。既然华亚与自己前不久才作联系,她根本没有必要早来找自己。

  募然,白影停下步,缓缓地转过身来。那竟是一个身穿白色绸椴长袍,长发在脑后高高地挽起一个发髻,上裹著一方淡黄儒巾的中年男子。

  一双修长的双眉斜飞入鬓,颔下蓄着五柳黑髯,像貌轩昂而飘逸,冠玉般的面庞上流动着一种奇特难以形容的淡淡光采。纵然年纪已经步入中年,但那股神秘的魅力,和潇洒的翩翩风度,仍足可以胜任任何一个少女的梦中情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却深不可测,仿佛一下可以把人吸住似的,带着难以言喻的神秘魅力,像一个深深的黑洞,足以让任何接触到那双眼神的人陷入永远的万劫不复。

  不知道为什么,在目睹这张面孔的时候,沉枫心底竟隐隐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一点他的影子。但沉枫却又完全可以肯定,在他的记忆里,并不存在这张面孔。

  心下正在思索着,那神秘男子却突然手微微一抬,淡蓝色的光圈以他的食指尖端为中心电般飞速扩大,一个手掌大小的蓝色光球迅速在指端凝聚成形,手轻轻一抖,光球带着淡蓝色的光芒划出一道轨迹,兀地向着沉枫击来!

  微微一愕,虽然抱着满腹的不解,但沉枫地还是本能地出手还击。般若之力在瞬间被调起,左掌在胸前轻轻一晃,身前的空气一阵不规则地波动开来,如同起了淡淡的涟漪,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圆圈滴溜溜地乱转,将光球的来势尽力卸下。同时,右手则集中了大部分的功力,一吞一吐,两种巨大而属性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右掌心里切磋摩擦中,倾刻已膨胀形成狂猛的气流,划作愤怒的狂龙般,向着白袍男子袭去!所过之处,周围一切的物体,都在这股无坚不摧的龙卷风中被绞得粉碎。即使坚硬若磨盘大小的青石块,亦如同脆弱的树叶遭遇,纷纷被绞成了细小的碎片!

  这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瞬间已相互碰撞,白袍男子在反震之力下顺势滑开了小半步,连沉枫亦不由上身微微一晃。

  虽然般若之力的力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在沉枫敏锐的六识和对自身真力控制的感觉之下,沉枫清晰地感受到,在般若之力临身的那刹那,白袍男子的真力突然出现了一阵极其不规则的变动,以几个层次的跳动,先后分三波化去了般若之力的部分力道。

  至于剩下的六成力道,其实凭着白袍男子的功力,已根本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了。但他还是主动滑开卸去,其实如论起来,这才是真正的武学正宗之道。当然,沉枫有深厚的般若之力护身,自然也不可能受到伤害。但是相对之下,白袍男子这一手就漂亮得多了。

  足下轻轻地点了一下,白袍男子雄躯微颤,在沉枫的视力上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已经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划过十余米的空间,鬼魅般出现在沉枫身前,一拳击到!

  沉枫心下虽微有讶意。这白袍人看似并未对自己有恶意,但自出现至今半句话却也未发,只是一味闷打。心下虽然思索着,身子却仿佛凭空被无形的巨手一拎,猛地拔高数丈,借着月光反折在身上金属饰物的刹那,人已凭空幻化在白袍男子身侧,挥臂向白袍男子横扫而去。

  “功力试过了,便要试试身手了吗?”沉枫一边挥拳撒出,一边随意地问道。

  “很好!”白袍男子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然道。从开始至今,终于首度开口。声音浑厚,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磁性好听。

  沉枫此时只是难受得想吐。方才他已经见识过了,这白袍男子有一套怪异之极的借力打力之法,尤擅卸、移对方的内劲,在“四两拨千斤”的造诣上已已臻出神入化,如臂使指,挥洒自如的化境。

  沉枫的每一拳都似乎打在水里,滑不溜手,每攻出的一拳,均有打不着对手的感觉,就像以空手捉泥鳅,明明到手也抓不牢拿不稳。这种每挟一击的千斤巨力,却打在空处的的感受,直可让人空虚得想喷血。但收起般若之力,化实为虚之时,对方的力量也随之加强,由虚转实。让沉枫大感头疼。

  沉枫明知这白袍男子的功力低上自己一筹,自己对上他也有八成的胜算,但却就是使不出力,发不出劲。一身真力,却就此被扼杀在将发未发之间。

  当然,沉枫若全力发动般若之力,凭着力量等级的绝对差,自然可以在数招之内取胜。不过,这对双方来说,都不是想要的。

  沉枫心头的讶意越来越盛:这白袍男子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却偏偏有着一身骇人之极的武功。在自己生平所见诸武学强者而言,尤在厉铭、蓝天化等人之上,即使是那不可一世的魔教教主斡勒翰,恐怕也得输上他那么一小小的一段。

  天下之大,高人何其多。卧虎藏龙之辈可说是不尽其数。谁又敢轻易妄言!沉枫心头感慨着。

  “不打了!”白袍男子说停就停,抽身飘身后退开来。接着身形微微一晃,就此消失在沉枫面前。

  沉枫负手而立,朝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盯了一阵,才慢慢地向着自己的房间归去。

  “不愧是我女儿看上的男人,果然不错!只是不知,除了身手,其他方面又怎么样呢?”在目睹沉枫的离去,白袍的男子,又重新自黑暗中缓缓踱步而出。全身上下,不沾半点烟火气息,说不出的飘逸儒雅。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2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章 暗影浮动


  “其他方面怎么样,再试试观察不就清楚了吗?”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一个声音,接下白袍男子的话头道。

  白袍男子对此毫不讶异,微微点头,目光投向沉枫离去方向所在的黑暗深处。”说得倒也是。未来的王者啊!虽然我绝对相信我女儿的眼光!但还是让我看看,你究竟蕴藏着多大的潜力,值得我投下手上的赌注吧!”

  斜瞟了黑暗深处一眼。白袍男子忽道:“我打算到西部走走。”

  “你到那边去干什么?”

  “天都之鉴!”白袍男子淡然道。”日轮教的那群妖人最近气焰可是嚣张得很。!顺便再看看那可能对我女儿造成最大威胁的--南宫玉瑚!”

  “只怕你女儿她根本就不希望你这么做,更不会领你这份情的!”

  “我只需要为她做到就是了。至于领不领情,那是她的事!”

  * * *

  此二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广林仍在时不时地向着沉枫讨好献媚。虽然对此人有些厌恶,但看在广心和城主的份上,沉枫也只得心不在焉地勉强应合着。

  实际上沉枫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远远的天都之鉴,对于妻子的安危,虽然一路他表面上一点都没有表现丝毫的焦虑出来。但实际上却早已是心急如焚了。

  从华亚告诉自己的这件事情上,沉枫总算得到了一个教训,就是准确及时广阔的情报在这片大陆上是非常重要的。在这之前自己不过是如同只没头苍蝇到处乱窜,虽然力图掌握主动权,但由于没有情报网的缘故,一举一动都落在有心人眼里,甚至由他们牵着鼻子走。

  总之,当前,组建一个广阔有效的情报网是最重要的。

  “若论财富,你家的可是绝对不少啊!”只听到城主正在对着广林笑骂道。

  沉枫心头微微一动,突然想起广心原来曾经提过,她家在大陆上,也算得上排行前十的大财阀,而且在各处有着大大小小的关系网。由于这灵通的消息网,她还曾向自己提出过警告的。

  向及此处,沉枫转过头,向广林首次笑问道:“如此说来,伯父倒真是生财有道了?”

  “那是当然!”城主拍着胸膛道:“广家自三代以前开始经商,在‘商’字上可说是极有天赋。自普通商人开始起家,在岳父大人手中时广家尚不过可在帝国财阀中堪进五十。但经过广林大舅子之手,二十多年下来,已经可望前五之位了。富可敌国,那还算是小视了他们。”

  沉枫微微一奇。想不到这满身庸俗市侩气的广林,竟在商业方面有着这等天赋。

  “做生意讲求的是个耳目灵通,眼光长远,想必伯父的消息网必然极为广阔吧!”

  “他们广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大江南北,到处都遍布着他们的眼线。可以说,只要有商的地方,就很难找不到他们广家的生意。”

  沉枫点了点头,心里已是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盘算着如何能够利用这样一股资源了。

  * * *

  “如今天下已成乱象,连盗贼都敢明目张胆地四窜来袭击城市了。”沉枫站在城头上,望着城内军营处正在训练的士兵。”城主,云城里的士兵是不是太少了点!”

  城主微微一愕,答道:“本城既非首府,亦非军事重镇,因此驻守士兵一万五千人,已经是朝廷所允许的极限了。而且大部分还是就本地所招的兵士。如果再行扩招,恐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沉枫淡淡道。”现在当云城受到威胁之时,城主是以君命为重呢?还是以全城百姓性命为重?孰重孰轻,相信城主应该分得清楚。”

  “只不过是几个小小盗贼,贤侄也说得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城主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了,但嘴上却得仍然这么说着。

  沉枫转过头,望了城主一眼,续道:“几个小盗贼自然是不足为虑。但如果是其他城池的正规军呢?”

  “贤侄的意思是?”城主脸色微微一变。

  是真不懂还是太会装了?沉枫已有点微微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道:“现在女皇死后,各大统领俱自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各地间许多城池已开始了互相征战,内战的战火早已点起。西北的蛮族和死灰复燃的莲源月氏也随时可能南下入侵。相信以城主的灵通消息,不会不清楚这些吧!”话到后来,最后的几个字略略加大声度。

  “尊殿下之命!”城主眼中闪过一丝奇色,沉声道。

  “玉瑚啊!”城主匆匆离去之后,沉枫将目光投向远方那片为云雾袅绕的西方群山。一片朦胧在他深黑的眼瞳间蒙起。”你此时究竟在哪里呢?”

  * * *

  在高耸的绿山半腰,延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的数十万大军正在向着西推进。目光所及,一片旌旗飘扬如海,刀光似雪,长矛如云,军队气势如虹,军容鼎盛。

  尽管对林珊的死心存疑惑,对帝国更是早已心怀不满。但回到领地的伊达正航,第一件事便是调动全部可以利用的兵力,西向讨伐五采蛮族和莲源月氏。此时已与李思波合作了一处,共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鼎容军势,一路锐不可挡。

  前段时间,借着李思波的说话算数,铁骑军团再未向前推进半步。月蛮联军总算在西北获得了喘气休养的机会。在伊达正航返回前的那段短暂时间内,终于重新积蓄起了新的有生力量,暂时稳固了攻下的大片土地。在前方和后方都取得了一定的佳绩。

  但也正因为月蛮联军的军队轻易冒进,兵力已被分散几处。这番伊达正航的大攻势简直就是容易得如同刀在豆腐中游动般轻松。被优势兵力轻松吃掉了数处散装分部后,月蛮联军也逐渐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且战且退,将各处的兵力逐渐地回收起来,集中在两三处,准备与伊达正航的主力军进行战略性的会战围歼。

  性急的伊达正航也已经看出了这一点,而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除去一路留下在城池驻守的及十万的兵力不算,伊达正航决定亲率二十万精锐突前,选择月蛮联军其中的一部作为突破口,先行抢住时机进行会战。

  “报!前方发现叛军主力部队!”

  两匹马驰出队列,眺远望去,十里之外,在前方灰蒙蒙的低空之下,约十六七万的大军,列成整齐庞大而又极为壮观的方阵,守侯在那里。一排排手中的长矛和钢刀闪亮着明晃晃的光辉,显得极为肃杀。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李思波一勒缰绳,疑惑地道:“列成这种庞大而又整齐的方阵,各个兵种看起来分布又极不均匀,难道他们不知道这种方形阵是最容易被正面突破的吗?而且在防御上也未见得出色?”

  “蛮族人的脑子就是这么简单!”伊达正航冷冷一笑。”我和他们交手多次,一点进步都没有!”

  “可是--总帅!我总觉得这次绝非表面上看来那般简单。叛军的成分也并非仅是五采蛮族这么简单,尚有莲源月氏掺杂其中。而莲源月氏准备复辟已久,不可能这样无能松懈,我怀疑--这方阵的背后,还有着一个高明的人物在暗暗的操纵指挥着。这眼前的一切不过是诱敌之计而已。依属下看来,还是分兵进击为是。”

  “思波你多虑了!”伊达正航摇了摇头,显是不以为然。

  “不过——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看首轮攻势的进展再作决定吧!”

  “总帅!”

  “还有什么事,思波!”伊达正航转身瞧着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李思波,疑惑地问道。

  想起那紫纱女子那至今在自己梦中摇弋的倩影,李思波猛地一咬牙,道:“总帅,依属下之愚见,如今的形势,并不适合我们前往讨伐五采蛮族!”

  “哦?”伊达正航奇怪地望向李思波。

  “女皇逝世之后,如今天下已是乱象。可以预见,不久之后,天下刀兵必将再起。群雄逐鹿,敌我难分。即使总帅无意问鼎天下。但在这种情况之下,能多替自己保存一份实力,也是好的。”

  看到伊达正航那僵冷的面容之上已微微动容,李思波趁热打铁道:“更何况,在如今的形势之下,将数十万大军开入徐君所控制的区域,恐怕会引起误会,怀疑我们的用心。”

  “叛军的队伍移动了!”报急声已自帐外远远地传了过来。

  “战争,已经开始了!”伊达正航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思波一眼,虎目中亮起耀目的光芒。”从开始,就再无法回头的了!”

  五采蛮族的十数万大军,分成四个巨大而整齐的方阵,以四角分立之形,缓缓地向前平平推进。

  相对于铺天盖地而来的十数万大军,仅停留在山道最前方的数千军队数量实在是少了一点。但伊达正航并未就地采用易守难攻的山道地势以守待攻,而是主动发起了攻击。

  一批身批黑色重甲的重装骑兵抢先冲出了队列。虽然数量仅有三千人,很快就被淹没在那十多万大军的先头洪流之中。但他们却像一把锐不可档的尖刀,一路划开了血肉的洪流,向前迅速地推进着。

  这批重骑兵一律手持着三尺闪亮的马刀,这便于他们向下砍杀。作为伊达正航“铁骑军团”的主力兵种,他们本身就是一支身经百战的精锐部队,都是在战火洗礼和生死拼杀中存活下来的老手。与其他统领的军队的最大不同同时亦是它的最可怕之处,伊达正航的军队是不怕死的!在伊达正航铁血般的残酷纪律和洗脑之下,军队的每一员都抱着有了必死的觉悟冲锋在战斗的最前线!强悍的军队是可怕的,一支强悍又不畏死的军队,那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无敌!

  在四面八方的连串狂嚎和惨叫声中,一排排整齐而有序的联军军队被这一股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所冲倒。兵中之王的重骑兵本来就远非前列作为炮灰的轻步兵所能抵挡的。再加上那一往无回的凶悍气势,及凭借着其可怕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即使是这区区数千人,但也给十数万人的阵列带来了一阵恐慌和混乱。

  随着联军军队的混乱开始,以致暂时无辖顾及旁事,一波又一波的铁甲重骑兵开始从山道口冲出,犹如一道毁灭性的狂飙,挟着雷霆之势,向着面前敌人壁立出的一排排人墙,四面八方地冲击而去。一排排人头在闪亮的马刀挥过之后落下,漫天飞洒的鲜血和野兽般的嚎叫顺着他们的足迹一路遍撒而下。

  当重骑兵的人数由数千扩大到三万,伊达正航此时手中的重骑兵几乎完全投入战场之时。联军前方的溃势已经开始逐渐形成了。

  但五采蛮族的族性就在这时候体现出来了!尽管是溃,但却是溃而不败!不需要任何人、任何命令、任何统帅,他们自动以数个、或是十数个人为一组,结成了无数个机动灵活的小组,自行就地展开作战。

  比起集团军型的大规模作战,这或许才是真正适合五采蛮族作战的方式吧!然而,在这支联军队伍中,真正的五采蛮族族人所占的比重并不大,大约只有三万余人。余者都是以前月容神苦心训练已久的军队及就地在西北地区招募的战士。他们可没有五采蛮族这样高度的灵活组织性。未经沙场的新兵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是只有抱头鼠窜的份。眼见联军的前方溃势即将转为全军的败势了。

  由于五采蛮族本身就是以修五行之功,所以说实际上每个蛮族战士都是天生的五行魔法师。从阵列的后方转出大批来自青族和褐族的新生生力军。木系魔法和土系魔法的强大防御力在这时候完全表现了出来。青光与黄光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处处闪现。一道道土黄色的土墙平地而起,将重骑兵的去势生生堵住。树枝藤蔓不知从何处被召唤出来束缚住了骑兵的马脚,在马儿的惊慌失措中骑兵纷纷落地,甫一落地便被四处而来的乱刀剁成肉泥。分散的可怜步兵力量却死死地将这支无坚不摧的重甲骑兵拖在这前方战场。

  铁骑军团在这方面的劣势却因此而暴露了出来。因为伊达正航对魔法师异常感冒,所以铁骑军团也是帝国中唯一一支没有配备足够数量魔法师的军队。除去少得可怜的随军精通生命魔法的医疗用魔法师,可以说,这支军团的防魔能力实在是低得可以。

  但在铁骑军团重骑兵第一轮密风骤雨般的狂暴攻击之下,大多数的敌人都会因此而全然崩溃。这个弱点不是没有人想到过,但在伊达正航自以为是的决断和建立在铁骑军团强大冲击力的事实之上,也逐渐被忽略。哪里会料到有今天的阵地战。

  铁骑军团与五采蛮族的交战史持续已久,吃过五采蛮族五行魔法的苦头次数亦不算少。但主要战场几乎都是在盘古森林之中,那里更是利于蛮族作战的地势。而且也没有其他蛮族之外的军队参与会战。今日的情况,在平原山道之间会战,确是大出伊达正航的意料之外。

  “儿郎们!给我冲啊!”伊达正航大手一挥,朝着身后大声吼道。

  李思波嘴唇稍稍动了动。他总是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有着隐隐的不对。但目前战场的形势既然大好,他也不想违逆了伊达正航的战兴,总算是没有说出口。

  尽管五采蛮族的骁勇善战的战士以自己的生命死死地将重骑兵的步伐拉住。但就在这段时间之内,铁骑兵团随后而来的剩余十数万大军已经自山道口汹涌而出。这道铺天盖地而来的黑色波浪,将处在前方战场的所有敌军,全数予以吞噬,一切的杀戮,都被淹没在那片黑色的钢铁洪流之中了。

  眼见蛮族军队败势已成,挟着胜势,铁骑军团二十万大军如潮水般呈着扇型阵势,弧形面向着后方一古脑儿地移去。

  “啊!”

  “啊!”

  “啊!”

  骑兵在惊慌和惨叫声中纷纷落地。这时才有人发现,他们所已经冲到的区域,在着土黄色地壤的深处,竟隐埋着无数的套马索,以及由青族战士苦心以魔法造出的如蛛丝般密密麻麻分布着的蔓枝叶绳。这正是对付骑兵的最佳法门。

  前方的败军如潮水般之势溃下,但后方的十万准备整齐充分的军队,却从平原的后方,杀气腾腾地冲了出来。

  现在,是轮到他们呈威的时候到了!

  “退!”身处战场后方观战的李思波脸色骤变,连连挥动手中的信号旗,示意暂缓攻势。

  “以损失近五万人的代价为诱饵,就是为了等到这一刻么?”伊达正航眯起了眼睛。

  “这么多的陷阱,恐怕不是一时半刻所能布置起的。他们到底在想要干什么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阻挡骑兵前进的步伐么?”李思波喃喃道。

  在喊杀混乱的隆隆声中,从蛮族后方整齐的阵列背后,数十台黑黝黝的轮车缓缓被推了出来。

  “火炮!”伊达正航和李思波异口同声地骇然道。

  对于火炮这种新型文明的产物,由于技术上未够完善的原因,因此还未达到量产的程度。铁骑军团也装备有近百门火炮。但由于伊达正航亲率二十万大军突前的原因,大部分由骑兵组成的队伍早已将炮兵所属的团队率得老远了。

  现在二十万大军由于是呈扇形的平面包抄,因此此时已经是完全暴露火炮的火力之下了。

  “轰!轰!轰!”火炮发出震天的怒吼,预示着这场战斗已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重心阶段。

  ps:我对军事不怎么在行 所以这方面写得很是欠缺 请大家少少笑话点>>>

  第十一章 真爱何如

  (更新时间:2004-3-17 14:49:00 本章字数:5020)

  在火炮强大火力的笼罩之下,即使强悍如重装甲骑兵,也被迫纷纷倒下。但毕竟是当世军纪最为严明的部队,即使在火炮死亡阴影的笼罩之下,依然撤退甚为有序。伴着震天的炮吼,硝烟弥漫,火星四射,尚队不乱,兵不慌,进退有序,如此严良精湛的军队,确是当世无双。使得隐身于联军幕后的那暗中人亦不由扼腕长叹。

  随着铁骑军团的败退,联军的真正实力才开始出现在战场的前台。先前清一色充当炮灰的轻步兵已经基本上全部退向了后方,作为主要战力的骑兵才开始了第一轮的冲击。

  即使是在这片灰蒙蒙的天空下,那一片闪亮的银白色灿烂,仍不能被遮其半分锋芒。清一色的三千银甲骑兵,如一把尖锐的尖刀,冲进了铁骑兵团的阵营,开始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杀戮。

  三千对三万,虽然人数人处于绝对的劣势。但银甲骑兵却未见得处于下风。黑与白的对撞,黑芒与银光在天空下交叉的闪耀,每一声大喝,每一次冲击,都挑起数十具飞上半空的尸体,带起声声马鸣悲惨的嘶唤。

  “总帅!”见到号称天下第一骑兵的黑铁重骑竟然在以十比一的战斗中处于下风,李思波脸色极为难看。

  “思波,难道你这时还没有看出来吗?”伊达正航冷冷地道。”兵贵精不贵多!这支银色骑兵,根本就是为了克制黑铁重骑而专门训练出来的!”

  “五采蛮族决计不会有这样的手笔!而且这群骑兵也不是蛮族人。也许你猜想得对——”伊达正航沉吟道。”

  “难道会是出自莲源月氏?恩,不可否认,狗娘养的莲源月家确是奇人辈出。连当年莫老大都说过,月氏的力量绝不可以以表面的常理计。只是不知这手笔到底是出自谁人之手?”

  李思波心头一乱,不知怎地,在这时,他的心中却突然泛起了那紫纱女子月倾悠的倩影。

  在这时,月蛮联军已经完全整顿好了阵容,十数万大军重新排成了有序的阵容,朝着铁骑军团反抄包围了过来。但这次不再是那呆板的方形阵,而是中间呈尖棱形,而两头却弯如残月的三尖锥形大阵。三路齐举,士气高涨到了极点,席地卷杀了过来。

  在这三尖锥阵最前方的,是身作重铠装甲的重步兵。每个人都在肩上斜扛着一支粗若儿臂,约两米长的超级长枪。长枪兵本就是骑兵的克星,使用这种不得了的恐怖级长枪的枪兵,更是所有骑兵的噩梦。在他们的身侧,则有着专门手托巨大盾牌的盾牌手在一旁护卫。弓箭手躲在巨大的盾牌之后突放冷箭,这种完美的黄金组合,确实是战场上逐渐推进的最好方式。

  “哼!就凭这玩艺,就想难得到我的儿郎们吗?”伊达正航浓浓的黑眉一皱,话音未落,身后顿时炸起了一连串震天的巨响。

  “不好!后路!”李思波脸色大变。

  铁骑军团的二十万大军为与月蛮联军进行总会战,已经全数冲出了山道。如果身后的唯一后路山道被人卡死。凭着易守难攻的天然地势,那么敌军只需化少量兵力就可以将铁骑军团二十万大军牢牢锁死在平原。前有敌军,后无退路,铁骑军团就只能被逼上绝路。

  “儿郎们,给我冲啊!只有杀光前面的敌人,才是唯一的出路!”伊达正航拔出腰间的钢刀,怒声吼道。

  “来不及了!”望着山道处一字儿排开的十余门黑洞洞的炮口,李思波喃喃叹道。

  向前突围,却又是谈何容易?且不提正面杀来十万气势高涨的蛮族军队,就是满地遍布的套马索和蔓叶枝绳,就牢牢限制了骑兵的突围力量。躲在军队最后的魔法师,将一个个火球闪电从人头上甩过,落到地上,溅起满地的火焰。无数狂乱飞舞乱窜的火球,将已经陷入包围圈的铁骑军团带入了恐怖的地狱。

  “总帅!突围吧!”李思波嘶声道。

  “放屁!老子生平大小无数战,从未有临阵而逃之役!”伊达正航怒声喝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李思波紧张道。”总帅,就算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这二十万弟兄们考虑啊!卷土从来,今日之恨总有报的一天!”

  伊达正航扫目四望,半响,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思波,你看着办吧!这些儿郎们!能出去多少就算多少吧!”

  此役一战,伊达正航的铁骑军团先头部队二十万精锐几近全灭,只有不到两万人在伊达正航和李思波的带领下突围而出。伊达正航因此战而元气大伤,再亦无法参与西北战争,被迫退回东北。

  “小姐,你为何要下令在东方开出一条缝隙让那可恶的伊达贼子逃走呢?此人双手沾满我五行之族无数族人的鲜血!凡我五行之族族人,无不想啖其肉,寝其皮!如此一个大好机会,您竟然——”一名头插黄羽,应是褐族中人的年轻男子掀开帐门,大步迈入,愤愤道。

  一名紫纱女子慵懒地躺在中军帐内简易的行军床上,闻声背转过身来,显出月倾悠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伸出白玉般的纤手,拂了拂鬓边的乱发。樱唇轻轻一抿,月倾悠轻笑道:“弥尔克,你也未免太小看伊达正航了。你以为即使是在这种险要局势之下,凭着他的绝世武功,倘若要单人突围而出,那还不容易吗?再说,所谓哀兵必胜,倘若将伊达正航的所有退路完全断死。铁骑军团临死前奋力反噬,纵然能将这二十万人马全歼,但我们也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这样一来,岂不白白便宜了至今仍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的徐君。”

  “可是——”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月倾悠纤手微抬,止住了弥尔克下面的话。”可是你要清楚,弥尔克,我们的敌人不仅仅是伊达正航,而是整个帝国!”说到这话,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无力。

  “即使能呈一时之快将伊达张航留在此处。但这样一来,我们真正的实力一旦暴露,反会引起整个帝国对我们的警惕。要杀伊达正航,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只是希望公主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将西北三州赐予我五行之族。”弥尔克默然半响,终于叹道。

  “怎么会呢?”月倾悠轻轻微笑着,眼帘缓缓耷下,却在弥尔克未能注意到的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寒光。

  * * *

  “少爷!”凤翎悄然贴近沉枫的身后,替他披上了一件宽大的毛皮斗篷。”天气逐渐寒冷了,你自己要多加注意啊!”

  望着沉枫一动不动伟岸如山的身影,凤翎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欲走。

  “凤翎,你懂爱吗?”当凤翎正待转身离去的时候,沉枫那浑厚而微带磁性的声音骤然响起。

  “爱?”凤翎那晶亮的眼珠闪过一丝迷茫。”爱?什么是爱呢?我确实不懂!少爷,我对您,难道说得上是爱吗?”

  “爱!”沉枫凝望着那朵白云,慢慢地道:“就是你时时刻刻心中牵挂着一个人。无论身处何地,在何时,你的心中,永远装着的都是她的影子。你一切的一切,喜、怒、哀、乐,都将因她的举动而波动。你可以为她付出所有的一切,甚至于生命。这,就是爱!”

  “爱?”凤翎眨了眨黑亮的大眼睛。”我还是不懂啊!少爷,我对您,说得上是爱吗?”

  “诚如你所说的,那不是爱!”沉枫爱怜地摸了摸凤翎的小脑袋。”那只是喜欢。”

  凤翎微垂螓首,细细地思索着沉枫的话。

  沉枫淡淡一笑,反手将凤翎那柔嫩冰冷的小手捉在掌心,细细地把玩着,“凤翎,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莫非——是您的妻子!”凤翎说来淡若自然,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啊!”沉枫轻轻叹了一声,把目光投向那被迷雾笼罩着的西方群山,那山峰周围朵朵积云,缭绕不散,竟像极了一名斜蜷半倚着的女子。被拉出的长长云条,勾勒出了女子的蓬松长发。

  。”凤翎,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她可能身处危险境地的时候,那时,我恨不能能够背生双翅,飞到她的身边去,将她搂在怀中给她以安慰。但是,我却清楚的知道我不能!”

  “因为她之所以会身处险境,就是因为我的原因!只要我一天还未出现,未达到那些挟持她的人的愿望,她就不会受到伤害。”沉枫的嘴角边泛起一丝苦笑。

  “凤翎!”沉枫声音突然转厉。

  “少爷?”

  沉默了半下,沉枫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除了她,你是第一个能够听到我真心话的人。希望你不会将今天所听的内容泄露出去。”

  凤翎芳心微微一颤,低声道:“凤翎明白了。”

  “她,也在想我吗?”沉枫仰起脸庞,心中兀然间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 * *

  “枫弟!”望着镜中略显憔悴的玉容,南宫玉瑚情不自禁地低低地唤了一句。

  “堂堂南宫世家大小姐,却为何学那无聊妇人作春闺怨语?”一个淡漠的声音突兀地在南宫玉瑚耳边响起。

  “谁?什么人?”南宫玉瑚骇然惊觉道。

  一只手指,轻轻顶开紧闭的房门,一身白袍的男子,自房门外悠闲地走入。

  南宫玉瑚面带讶色,盈盈从牙床上立起身来,望向破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阁下是谁?”乍一触见那身白袍,南宫玉瑚还以为此人乃是日轮教中人,芳心正自恼怒,责怪罗什孽磐不讲信用时,才窥见白袍男子胸前并无红日徽印,是以才有此问。

  “混蛋!”房门被隔空的气劲在瞬间化为粉碎。霍夫曼那高大的身影在房门口现踪,那高大的身躯将房门牢牢堵住,鼻孔呼呼地喘着粗气,眼露凶光,狠狠地盯着白袍男子。

  不经意地用眼角扫了扫霍夫曼,白袍男子那俊秀的面容上,隐隐泛起一丝冷冷淡淡的嘲讽笑意。

  “可怜!日轮教竟然会重用这种家伙为护法,看来也没有什么好前途了。”

  白袍男子淡淡一笑,扬袖一挥。霍夫曼只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迎面而来,竟情不自禁地被逼后退开小半步。

  白影一闪,白袍男子已闪身到了南宫玉瑚身前,两人间的距离,已是伸手可及。

  霍夫曼大骇,无论这白袍男子对南宫玉瑚的态度如何,但对他来说,都将是一个噩耗。

  霍夫曼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望着白袍男子,沉声道:“以阁下的一身修为,已可排入当世绝顶高手之列。且不知来此究竟有何为?”就凭方才此人竟然一连通过前厅的九重机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这房间附近,来到自己十丈之内尚不为自己耳目所觉,且仅一招就将自己逼退,就可以判断出这白袍男子的修为绝对远在他之上,除了他心中至高无上的教主,他生平所见,还未能找到第二个人有如此功力。

  虽然霍夫曼并不认为看守南宫玉瑚这件任务有什么光荣之处,对此还颇有微词抱怨。但只要是罗什孽磐钦点的命令,他都会死心塌地去执行。头脑简单的固执,在负责看守的职责上反而变成某种优点。此时他只想尽量放词拖延时间,能拖得了多长时间就尽量拖,等及教尊赶来此地。

  白袍男子冷冷一笑,对霍夫曼的厥词根本不加理会。只是用极为挑剔近似于无礼的目光,将南宫玉瑚上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南宫玉瑚晕生双颊,心中啐道此人好生无礼。她心中有一个直觉,就是在这白袍男子近乎无礼大胆的目光之下,她心中的什么秘密似都全被他看透。如同赤裸裸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下,全然无所遁形。

  白袍男子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果然不愧是我女儿的头号情敌。端的是国色天香。难怪那人会如此迷恋于你“南宫玉瑚一愕,玉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

  “不知何方高人驾临,有失远迎。”罗什孽磐那淡然清越宛如自天外而来的禅音自房门外突兀响起。

  白袍男子眉头轻轻一跳,展眉一笑道:“久闻日轮上师罗什孽磐之名。今日虽未见其面,但仅得其声,已是大有闻名不如听音之感啊!”他也略略提高了音量,声音突然转为如金铁撞击般清脆激响,兼且在房间内来回激荡,显得更是诡秘飘渺无比。南宫玉瑚和霍夫曼闻得此声,心头都是不由一跳。

  两人虽仅隔着一道房门,但凭着两人之间,那种只有绝顶高手间才能产生联系起的那种微妙独特的心神交感,但已彼此用音波为武器,暗自间已较量了第一回合。

  这种在邪道被称为摄魂魔音,而在正道则称起为御音震心的玄功,虽然体用不一,但却皆是只有武道修为达到神意相通的绝顶高手方能自行领悟驾驭的玄妙武学。

  “请问阁下前来有何见教?”罗什孽磐平静地道。

  “见教不敢,只是来随便看看,而已!”话到而已两个字,他身子由静转快,骤然加速,倏忽间从南宫玉瑚身前远离,跨过房内十数丈的距离,靠近窗户一旁的墙壁在他的轻轻撞击之下,竟有如纸糊一般,瞬间支离破碎。在南宫玉瑚和霍夫曼眼中其实只是白影一闪,白袍男子已破墙而出,消逝不见。

  “教尊!”霍夫曼失声叫到,却没有得到回应,原来几乎与此同时,罗什孽磐如随形附影,也追着白袍男子的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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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3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一章 意外之变

 

  在临近寒冬的萧瑟秋风下,光秃秃的树干上早已没有了几片树叶。偶尔几片枯黄的干叶晃晃悠悠地自半空飘下,当飞近下方两个人的身体时,却似乎因一股无形的阻力而被弹开老远,落到了十数丈外的地上。

  白袍男子抖了抖白袍上的灰尘,笑道:“上师为何追迫得如此之紧,害得我身上的灰尘可都是多了不少。”

  罗什孽磐淡然不语,双手背负,看似随随便便地站在那里,似是摆个没有实质的姿态。但白袍男子却清楚感受到他此时业已与天地浑为一体,尽夺天地之造化,天地的力量,就是他的力量。

  那股君临天下、睥睨众生的超然气度,正不断地朝他阵阵逼来。

  白袍男子笑容一敛,白袍忽拂汤飞扬,无端平地一阵狂风突起,吹得两人的衣衫猎猎狂响,地上灰黄的尘土绕着他急转起来,瞬息便将那耀眼的白色隐没不现。

  罗什孽磐眼神如锋针般锐利,神光暴涨,魔功再度催发。

  瞬息,罗什孽磐那庄严的宝相突然变得冷酷无比,身形骤动,循着一道合乎天地至理的完美弧线,往白袍男子投去。右掌平伸向前,缓缓推出,风雷之声在掌心隐隐而作。

  尘土隐去,白袍男子的身形乍现,但同时却又冲天而起,变作一道无坚不摧的龙卷风暴,

  跃出一条变妙无方的曲线,忽上忽下,忽左忽犹,使人无法判断出准确位置,朝着罗什孽磐急钻而去。

  如果说罗什孽磐是缓中带静,那么他就是疾风劲速!

  “砰!”无边无际的庞然巨力,如山洪暴发般,从两人拳掌相触处炸开,将方圆数丈之内,全部都裹入了这恐怖力量的势力范围。一片昏黄的尘提飞扬,周围的一切景物,都不再窥见。

  尘雾隐去,两人所立的位置,已是易地而处。

  罗什孽磐枯黑的脸庞上隐现一丝笑意。”好!好!本尊数十年辗转天下,欲求一对手而不可得!却想不到最近不过月旬时间,竟有两名足以能与本尊一战者自动找上门来!痛快!痛快!”

  “人生至此,又有何憾!”

  长笑声中,罗什孽磐双脚微微点地,竟缓缓离地升起,但这却绝非魔武者的短空飞行特能。而是全凭自身真力反激地面而造出的这一异常之举。这证明他此时已将真气与气势,都已提升至自身体能所允许臻达的颠峰。

  白袍男子眼角微微抽动,长吸了一口气,一道青光在身体周围隐隐泛现。随着青光的逐渐显盛,白袍男子的瞳孔,也逐渐由深黑色转为了青绿色。

  青瞳中神光大涨,拳头缓缓举至面门,划出一小半道圆弧,收至右腰眼处,蓄势待发。

  “影幽落心法!你与魔教是何关系?”罗什孽磐眉头一皱,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魔教之中,似乎并无阁下这等的高手。即使是那死鬼魔教教主斡勒翰重生亲至,也不过如此!”

  白袍男子仰天打了个哈哈,“可笑啊可笑!可笑这影幽落心法本是出自拙家,后来几经周则流传入魔教。却想不到后来在世人眼中,却竟变成了魔教的专利了。可笑啊!可悲!”

  “好!好!好!”罗什孽磐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突然间凌空扑起,在狂风席卷之下衣襟飞扬,连枯黄的头发亦向上倒立而起,宛如降世的魔神,挟着泰山压顶之势,一股极强大的气柱,旋转着自空中打下。

  白袍男子收在腰间的右拳此时才开始缓缓击出,这一拳看似慢至极点,实则却变化万千,迅比激雷,顺着平静无波之势,迎向了罗什孽磐的狂暴一击。

  两人的动静之势,在一个回合之后,竟然完全逆转。

  “砰!”拳掌再次相击。

  白袍男子一个旋飞,落到数丈之外,两手直至手腕间的皮肤之上,镀满了血红的颜色,仿佛染上了一层厚厚的鲜血。

  罗什孽磐双手重新背负身后,黑瘦的脸上掠过一丝陀红。

  “好!”罗什孽磐微微点头道。”这是我玄功大成之后第三次受伤!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阁下确是堪与我一战的对手,竟能令我负伤!呵呵!”

  “且不知第一次第二次又是何许人也?”白袍男子身躯微战,俊伟无匹的面容古井不波,淡然道。

  “第二次也是在这处地方,半月之前。一代魔法宗师,当年莲源帝国的护国国师帕拉托菲。”罗什孽磐轻描淡写道。”只可惜他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将那条老命留在了此处。阁下以为如何呢?”

  白袍男子的面上掠过一丝阴雯。”想要取在下的性命么,那就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是吗?”罗什孽磐左足轻轻抬起,缓缓地向前跨出小半步。

  足尖还未点到实地,罗什孽磐却骤然将脚重新收回原位。目中神光暴涨,身体纹丝不动,喝道:“不知又是何方高人驾临此处?嘿嘿!天下间最顶儿尖儿的这等高手,平时一个也找不到。最近却不约而同地光顾我日轮神教,真是敝教生辉啊!”

  “高人不敢当!”一个细细的女声不知从何处传来。”只是有两件事情,还请日轮教尊高抬贵手一二。”听其声音,似乎年纪颇为年轻。

  白袍男子面上掠过一丝讶色,出声道:“心——”话出半字,突然住口不言。

  罗什孽磐微微一愕,晒然道:“请说!只要在本尊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又不太过份的——不过本尊也有一个不请之请。”

  女声道:“第一,场内此人与小女子略有源缘,请教尊高抬贵手,放过此人一路;第二,小女子久慕南宫玉瑚大名,想与这位姐姐亲近一二,还望教尊成全。”

  罗什孽磐脸色骤然一变。”南宫玉瑚?不好!”

  身形乍起,幻出多个分身,挟着惊人真气,高速之下身体周围竟然隐隐泛起一层毫光,朝着女声发出的方向投去。

  伴随着幽幽的一声轻叹,一股难以言喻的妖异气息自这片虚无的空间间中强烈地散发来。周围天地之间的一切事物,花草树木、尘石风云,仿佛都在瞬息间被赋予了其生命的活力。那神秘少女的精神已借着所有可能存在的“有”的事物,成为了它们之中无分彼我的一部份,天人融为一体。宇宙的精华,尽皆为融为己用。

  在罗什孽磐的感觉之中,虽然他尚未亲眼见能到那名少女,但是却已经“看“到了她的存在。无处不在,无处不有。只要可能存在“有”的地方,就是她。

  包括罗什孽磐自己!他凭着敏锐的六识神通,甚至已经感应到数股探索在他身边的诡异气流,正在逐渐吞噬着自己的点滴真气,企图将自己变为它们的一份子。它们甚至企图将自己,都变成“它们”之中的一份子。

  “这是什么邪法!”罗什孽磐心中暗凛。

  罗什孽磐双掌一翻,一道霹雳电芒自掌心暴射而出,噼呖啪啦一阵炸响,在强光的骤闪之下,连天色竟然都为之一白。罗什孽磐的脸色也为之一白。

  其挟着惊天之威的一击,即将临近目标之时,则突然完全失去了目标的存在。如果说刚才是无处不在的“有”,那么现在则是敛藏得毫无踪迹可寻的“无”。气机的牵引在骤然之下失去了目标,竟然险些反噬自身。

  不过凭着罗什孽磐在已达到气由心生的武学高等境界,对真气的失控也不过是那么短短一刹那而已。然而,也就是在那么一短短的刹那,“有”与“无”的境界竟然再度转现。先“有”后“无”地席卷而来。

  这种极度奇妙的境界发动,硬强行将罗什孽磐体内的真气吸引拉扯了过去。但一投入却是入石沉大海,一去无回,宛如就此溶解进四周里的空气一般,再也无迹可寻。即使如罗什孽磐这等身具六识神通的武学大宗师,竟也无法再行感受到自身真气的丝毫波动。

  出现这种后果,只能用一种情况来解释!

  那就是被吞噬的真气在这短短的瞬间,性质竟然完全被强行改变了。

  罗什孽磐脸色微变,能对真气进行这种程度的玩弄改造,这神秘女子对武道的研究恐怕绝不会在自己之下。仅是她一人,自己恐怕就没有完全的胜算。更何况此时还加了个在一旁虎视耽耽的白袍男子。

  女子那细细的声音及时地传来。“此时南宫玉瑚我已经带走,教尊虽然神功盖世,但若要从我二人手中再度抢回,恐怕所要付出的价值,亦大为不值。何不留个情面,以后若有重逢之日,也好说话。”

  罗什孽磐沉吟半响,淡淡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听口音姑娘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想不到在武学上竟有这等登峰造极的神奇造诣。平心而论,甚至可算得上是本尊生平所遇之第一人。”

  “教尊夸奖了!”神秘女音毫不以为宠惊,自然地回答道。

  “看在姑娘的份上。这次就这么算了。至于南宫玉瑚,本尊也无厚颜再要回来了。只是有一事敢请下问。”

  “教尊请说。”

  “刚才姑娘与本尊交手那一招所用的武学,乃是本尊生平所仅见的神奇。却不知招出何名?”

  女声迟疑了半响,终于答道:“实不瞒教尊。此乃妾身自创之武学的压箱底功夫。‘有’、‘无’两字诀。”

  “好!好!果然形象!”罗什孽磐哈哈一笑,转过身子,慢慢地朝着来路走回。

  只扔下一句话。

  “终有一天再会!”

  * * *

  华丽却冰冷宽广的宫殿之上,此时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多余的人存在。

  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皇座之上的身影已不再,雪儿轻轻梭摩着白玉椅臂,痴痴苦苦地笑着。

  “娘!现在天国的您,不知道是否已经原谅雪儿?”

  殿顶上那层精美的硫璃瓦突然在倾刻间爆裂开,炸出数个可容人钻入的大洞,数名灰衣人竟然从屋顶上再次天降而下。手上蓝汪汪的兵刃明显淬了剧毒,全力施为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雪儿!

  珊娜丽莎的身形如鬼魅般闪现在雪儿的身旁。长袖一卷,已将几柄蓝汪汪的长剑卷在袖中。微微一抖,施加上几层内力,首当其冲的几名灰衣人已是身躯一阵颤抖。

  数道闪电自后方打了过来,珊娜丽莎微微一惊,想不到这群刺客中竟然还会有魔法师。真气在雪儿身前护起一道护壁,将攻向雪儿的攻击全部接了下来。

  殿门前一阵轰乱,负责周围安全守卫的侍卫们这时才赶到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劳珊娜丽莎烦心了。人多势众的大内侍卫们当中不泛一流高手和皇家魔导师,人多对上人少的优势,若再不能取胜,那他们也真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珊娜丽莎突然心中一动,扬声道:“留个活口!”

  话音未落,一道灰影一闪。竟从殿门口溜了出去。速度奇快无比,守在殿门的几名侍卫一时未能腾出手来,竟然拦之不住。

  珊娜丽莎足尖微一点地,身形腾起,已到了那道灰影的身后,玉掌一翻,重重地击在那灰衣人背心,将之打翻在地。

  然而,就在珊娜丽莎腾空跃起的那一瞬间,伴随着“砰!的剧烈声响,本已千创百孔的硫璃屋顶再次在骤然间破碎,森寒而冷峻的光芒直刺而下,笼罩了大洞下面王座左右的方圆三尺之地。伴随着万点刺骨冰寒的剑气而下的,还有一名全身都笼罩在一层黑衣之后的刺客。

  刚才的那群灰衣人,不过是掩人而目的假象。这道才是真正的主菜!

  面对即将取走自己性命的可怕剑气,雪儿玉脸上丝毫不见改色,冷冷地望想那黑衣人,连娇躯也不曾移动分尺。昂起螓首,骄傲地仰向刺客的森寒剑气。

  “雪儿!小心!”珊娜丽莎迟返的身影才落下在殿门之前。此时赶至已经来不及,距离太长,近百丈的距离任是大罗金仙也不可能瞬间飞至。

  无奈之下,珊娜丽莎右掌一翻,一记劈空掌击向黑衣人的背后,攻敌之必救。

  黑衣人身躯奇异地一扭,划出小半个古怪的弧线,闪避开背后而来的劈空掌力。手上长剑速度丝毫不改,角度稍稍发生了变化,从另外一方向着雪儿刺去。

  珊娜丽莎此时仍是赶之不及。

  但与此同时,“唰!”的一声尖锐的破空声自殿门后方传来。惊慌失措的大内侍卫们在这时才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哪个机灵鬼,见到情势不妙,抓起背后的宝剑用力掷出。

  倘若黑衣人不避闪的话,固然他可以一剑让雪儿就此香消玉殒,但他本人也将会被背后袭来的长剑掷个明晃晃的透心穿。

  黑衣人竟然不闪不避,全然不顾即将来临的死亡,剑气全力催发,发动全力诛杀雪儿。

  当黑衣人的长剑临近雪儿那雪白腻滑的脖子之时,一层淡淡的毫光突然自雪儿娇躯周围亮起,然后白光骤然大盛。一道电蛇自雪儿胸前飞出,结结实实地轰在黑衣人的身前,将其轰得向后跌飞。而长剑更是连雪儿衣襟都未能沾上半点就被震成数段落地。

  终于飞至的珊娜丽莎玉掌轻翻,看似轻描淡写地击在黑衣人的背上,将其再度击飞出殿门。

  “雪儿!你没受什么伤吧!”珊娜丽莎急急地道。

  从始至终,雪儿一直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一动不动。面对着刺客摧心裂肺的恐怖剑气尚自镇定自若。只是明眸中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色。此时闻得珊娜丽莎的问话,只是微微摇了摇螓首。目光垂下,前胸破碎的衣襟处,隐隐露出了一条黝黑的项链。

  “原来如此!”珊娜丽莎倒是松了口气。这正是沉枫所有的那条项链,在帝都之时不慎失落在雪儿处,却为雪儿小心地收藏了起来,想不到此时却救了她一命。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雪儿慢慢地道。

  “大概,是因为这个吧!”珊娜丽莎冷冷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张小纸条,递向雪儿。

  “这是我起身来宫之前才收到的飞鸽传书。消息确定性达到百分之八十,“雪儿扫了一眼纸条。上面只有短短的这么一句话。

  “帝国历十九年冬十二月,徐君扶持莫怀恩,于连州首府君伦瓦特斯称帝!”

  “很有趣的消息。”雪儿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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