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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左手仙缘》作者:小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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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二章初临战阵

 

    锐国大将宇文丹自进城后就让士兵们休息准备下一场硬仗,虽然接到属下禀报高阳大军围城,但他毫不在意,甚至叫了一班将领喝酒。?

  副将胡乐担心地道:“将军,敌人困住我们想必是要全灭我军,不可掉以轻心。”?

  宇文丹豪气十足地拿着酒壶一口喝光,笑道:“胡将军不必担心,大家先休息一日,明日我领军去杀他几员大将,压压他们的气势。”?

  “只要将军上阵,必然望风披靡。”?

  这话惹恼了一人,大声喝道:“杀鸡焉用宰牛刀,末将愿先去取敌军首级来助酒兴。”?

  诸人闻声一看,却是副将白胜,平常善使一把破山刀,素来态度傲慢。?宇文丹正想说话,门外忽然军士匆忙来报,“大将军,不好了,段将军被敌军斩杀,首级被敌军挑在杆上,敌军正在城下呐喊,百般羞辱我军。”?

  将领们也都吃了一惊,一路势如破竹,想不到在此折了一员大将。?胡乐叹道:“段将军死得冤啊!”?

  宇文丹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敌军杀我爱徒,我要报仇。”?

  参军郭明羽劝道:“大将军不可鲁莽,这事可要从长计议。”?

  白胜吼道:“人都被杀了,还计议什么,干脆冲出去杀他几员大将为段将军报仇,岂不痛快。”?

  宇文丹深以为然,喝道:“备马,我要亲自上阵,以泄心头之恨。”?

  其他人见他正在盛怒之中,不敢再言,于是一起披甲上马,随宇文丹上阵。?

  大军冲出城门,在高阳军队的寨外百丈处一字排开。?宇文丹身披金锁甲,外罩绣云飞霞神兽绛红战袍,手上提着一把混天大刀,催马向前,指着营寨的方向大吼道:“汝军杀我爱将,有种的就出来受死。”?

  高阳军紧闭寨门,小卒立即跑到中军帐中禀报。?

  韩松知道必会如此,吩咐道:“不许出寨迎敌,敌人若来攻寨,用弓箭射之。”?

  先锋大将秦广滔也是高阳国出名的猛将,善使一把宣花大斧,早就想会一会宇文丹,听闻韩松不许出战很不高兴,道:“大将军,末将愿领本部人马出战,我就不信这宇文丹真是天神转世。”?

  前军偏将程森附和道:“先锋官言之有理,末将愿助秦将军一臂之力。”?

  “末将愿往。”其他几名大将都站了出来讨令出战。?

  韩松本不想出战,见士气正盛,怕寒了将士的心,沉吟了半晌点头道:“好吧,就先打一仗,若是不成再来困敌。我亲自领兵出战,西、南、北三寨不可妄动,我自领中军出战,秦广滔一部为前军,许定山一部为右翼,胡定一部为左翼,左右两翼多备弓弩手,敌军若攻以弓箭射之。”?

  “遵命。”众将闻言大喜,各自回营点拨人马准备出战。?

  军师钱文枢却担心道:“他们未必是宇文丹的对手,万一稍有差池,恐怕会动摇军心。”?

  韩松道:“这我也明白,但将领们一起求战,我如果不让他们出战怕他们忍不住偷偷应战,现在我领大军压阵,他们不会乱来,如果不敌自然会退回。”?

  钱文枢知道韩松只要下了决定绝不会更改,只好住口不说,盼望着诸将能量力而为。?

  耶律父子随程森的部队出动,列在大军的左侧,耶律云第一次上战场,看着两军队势整齐,旗帜鲜明,脑中忽然想起树人大战时的场面,不禁有些慨然。?

  此时弓箭方阵之中,只有他一人没有拿弓箭,程森纵马而过,见他这副模样,心里颇为赞赏,心道:“一个残疾之人尚且知道报国,可见他身虽残,心却正。”于是吩咐小卒把耶律云叫到面前。?

  “你既然愿意上阵,就不必留在弓箭方阵之中,跟在我身边吧,有机会也杀他几人,以全你报国之心。”?

  耶律云回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守护在方阵两侧的盾牌手,知道父亲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应道:“任凭将军吩咐。”?

  程森点了点头,又瞥见耶律云手中银枪,见枪尖又尖又细,两侧的倒钩也锋剑无比,而且枪身雕花十分好看,赞道:“你这枪到是不错。”?

  耶律云笑道:“偶然得到这枪,用来防身。”?

  程森心想:“这种好枪却落入一个残废之人的手中,真是可惜。”但他身为将军,不愿夺人之宝物,叹了一声,带着耶律云纵马来到韩松的身边。?

  耶律云来到赵松林身边,见他一身钢甲战袍,笑道:“叔叔好威风啊!”?

  “小云,战场混乱,你要小心啊!”?

  耶律云自信地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倒是叔叔要小心,别把立功的机会白白放过了。”?

  韩松正经过,听到耶律云这番话哈哈大笑,赞道:“说得好,大家都别放过这个立功的好机会。”?

  “将军,敌将来挑战了。”?

  韩松抬头一看,果然见对面阵上有一名白袍将军纵马飞奔到两阵中央,看了看高阳军的军阵,不屑地笑了笑,左手拉着缰绳,右手舞动手上的破山刀,刀花半卷,在阳光闪烁不定,耀武扬武般叫道:“你白胜白爷爷在此,谁敢上来受我一刀。”?

  白胜如此嚣张之态,高阳阵上许多将军都被惹怒了,一起向韩松请求战。?就在此时,一匹灰马排众而出,直奔白胜。?众人定睛一看却是小将陆节。?韩松笑道:“大家不要争了,看看陆将军如何杀敌吧。”?

  众人无奈,只恨自己反应太慢,无法争取头功。?

  陆节使着两条水磨钢鞭,纵马来到白胜面前,右手一挥手中钢鞭,喝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犯我国境,我要杀了你祭奠死去的将士。”?

  白胜傲然道:“来吧,看你白爷爷厉害,还是你这兔崽子厉害。”说着一夹马身向陆节冲去,借着冲力,右手破山刀像闪电般向陆节的脑门劈去。?

  陆节见他使刀的手法便知是高手,又见刀如闪电,不敢大意,双鞭并举向刀锋迎了上来。?

  “叮”一声大响,刀锋正劈中双鞭的交叉口,火花四溅。?

  白胜一边用力向下压,一边嘲讽道:“小子,还有两下,竟然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陆节受白胜的话一激,怒气顿生,大吼一声,出力将双鞭向上一推,然后抽出左手钢鞭向白胜扫去。?

  白胜旋刀而下,将钢鞭挡在胸前,此时陆节右手的钢鞭又扫至。白胜猛地将身子下伏让过钢鞭,破山刀顺势上挑,荡开钢鞭。如此你来我往,两人交战了十数回合不分胜负。?

  耶律云原本对战争没有兴趣,心里则一直琢磨着要不要按照卓照矢的安排立功,这时听到四周鼓声如雷,号角嘹亮,心神被感染了,再加上战场之中斗得激烈,看得眉飞色舞,也跟着别人一起叫好,眼角忽然瞥着对方阵上又有一人杀了出来,心念一动,连忙扯了扯赵松林的衣角,道:“叔叔,又来一个敌人,叔叔也抢个大功回来。”?

  赵松林听了怦然心动,忖道:“我初来乍到就做了校尉,这还是全靠小云的功劳,不显露一番怎能服人。”于是朝耶律云点了点头,接着拍马而出,边跑边道:“大将军,我去斗他。”?

  韩柏因为新收了赵松林,也想见识他的武艺,笑着叮嘱道:“一切小心。”?

  耶律云见赵松林出战,立即紧张了起来,盼望着赵松林能旗开得胜。?

  赵松林纵马而出,见敌人直奔陆节而去,自己虽然纵马急追,但终究慢了一些,又怕陆节一时敌不住二人,心想:“不如用箭射他,以显我射虎之功。”?想到这里,他横放手上新取的钢叉,然后从弓囊中取出一张五百石的宝雕弓,又从箭囊取出一支雁翎箭,张弓搭箭想偷袭敌将。?

  锐军阵上的将领见赵松林拿出弓箭大声地提醒道:“王锭将军小心弓箭。”?

  王锭正全心全意向陆节攻去,听了此话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只听一声弓响,箭矢破空而来,想闪身挥击已是不及,他只好闪身相让,可箭来的太快,虽然让开了心房,却被一箭贯入肩窝,痛得他大叫一声,摔下马去。?

  赵松林见他中箭落马,立即收弓入囊,举着钢叉便向王锭扑去。?

  白胜正与陆节打得难分上下,眼角扫见王锭落马,大吃一惊,立即虚晃一刀,反身纵马去救王锭,没想到转身慢了半步,陆节一鞭挥来,打中了马股,击得马股皮开骨碎。?白胜的胯下战马一声悲鸣翻身便倒,白胜也随着摔下倒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被马身压着大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陆节正想上去杀白胜,耳边忽听弓响,知道有人偷袭,连忙伏下身子。?箭矢来势极猛,血花一现,箭尖竟贯穿马胫的侧面,直插入陆节的小腹,幸亏马胫挡了一挡,不然利箭一定穿腹而过。?虽然只是皮肉之伤,但也吓了陆节一跳,心中大恨,正想报仇,谁知抬头一看竟发现射箭的是宇文丹,而且正纵马冲了上来。?陆节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小腹又受了伤,不敢再战,舍下白胜,纵马便往自己的阵上逃去。?

  另一边赵松林及时纵马赶到王锭落马处,大喝一声,手起叉落,便结果了王锭的性命。?耶律云见了喜得眉开眼笑,不住地大声叫好,高阳阵中也是士气大震,鼓声敲得更响了。?

  宇文丹见初战折将勃然大怒,舍了陆节拨马去斗赵松林。?

  赵松林不知宇文丹勇名在外,而且刚杀了敌人信心十足,于是挺叉相迎。?

  宇文丹冷笑连连,举起浑天大刀使足了力气向赵松林劈去。?

  赵松林听到破风声煞是吓人,知道对手力气大,也用尽力气咬牙举叉相顶。?当刀刃劈入叉间,赵松林顿觉感受双臂酸麻,虎口剧痛,不禁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人,好大的力气啊!再打下去一定不是对手,还是斗他几个回合,不然没有面目回阵。”于是咬着牙再战。?

  宇文丹见他挡住自己一击,微微点了点头,也舞刀相迎。?

  赵松林的叉法是自己打猎时所悟,以刺和挑为主,速度也很快,但在宇文丹面前却只能招架十几个回合后便觉力不从心,长叹一声,拍马就往阵上逃走。?

  宇文丹折了一人怎肯罢休,舞刀紧追了上来。?耶律云不懂规矩,见赵松林战败,心中担忧,提着枪就想冲出去,就在这个时候,韩松命两侧用箭将宇文丹挡下,同时鸣金收兵。?

  宇文丹本想用飞刀杀敌,但被一轮箭雨所挡,只能拨马而回,眼睁睁地看着赵松林安然无恙地跑回阵中,气得他大叫道:“明日一定宰了你。”?

  耶律云见赵松林杀了敌人立了大功,心中欢喜,迎上去赞道:“叔叔好厉害。”?赵松林摇了摇头道:“惭愧,想不到竟然只能敌住那人十余回合。”?

  韩松纵马迎了上来笑道:“赵将军不必自责,宇文丹有‘三合将’之称,普通将领在他刀下走不了三合便被他所杀,你能和他缠斗十几个回合已是难能可贵,况且你又杀了王锭,立了首功,震我军威,回去我要置酒为你庆功。”?

  赵松林连声道谢,一旁的陆节也纵马而来,拱手道:“多谢将军神箭,若不是将军,只怕我的性命难保。白胜确实有点本事,打了这么久也难分高下。”?

  韩松笑道:“小将军不要太过自责,明日如果有机会一定再让你们分个胜负。”?

  “谢大人。”?

  耶律云见将领们都往中军帐走去,自己不好跟着,于是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就见李氏四兄弟和父亲刚卸甲,黄安也在帐中。?

  只听黄安笑道:“赵老弟今天真露脸,初战便杀了敌人。”?

  耶律虎笑道:“他以前在山上就是打猎高手,武艺极好,现在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耶律云走到几人身边坐下,笑道:“赵叔叔的箭术百发百中,今天一展雄风实在是大快人心。”?

  黄虎笑道:“明日再战,也许赵老弟还能立功。”?

  耶律云忽然心血来潮,脑中灵光一闪,嬉笑道:“敌军损失了一名要将,必然不会善罢干休,说不定今夜会来劫营。”?

  众人被突然其来的话吓了一跳。?耶律虎看了一眼帐外,小声喝道:“小云,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上面安你个扰乱军心的罪名,你可吃罪不起。”?

  耶律云笑了笑道:“我只是猜测而已,反正有守夜的士兵,来就打吧。”说罢抱着银枪躺在床上睡觉。?

  耶律虎瞪了他一眼,责道:“这孩子,没点规矩。”?

  黄安笑道:“小云率性而行,性格直爽,这才是男子汉,没什么不好。”?

  耶律虎叹道:“可惜他少了一只手,不然也能像赵老弟那样为国立功。”?

  黄安也是感叹不已,李氏兄弟更是一脸怜惜地看着进入梦乡的耶律云。?

  ※※※?

  日坠西山,一轮皎月刚爬上黑幕,却被乌云所遮,四周一片漆黑。营中点燃了篝火,可以看清营中士兵的活动。?

  中军帐中,酒宴刚散,赵松林正往自己的军帐走去,喝了不少酒,酒意上涌,觉得头有点沉,脚步也因此有点虚浮。?他刚走进帐中,便见耶律云坐在里面,赵松林揉了揉眼睛,笑道:“你怎么来了?”?

  耶律云抱着枪笑道:“来帮叔叔立功。”?

  赵松林笑道:“你不是帮我立了大功吗,还有什么鬼主意?”?

  “今夜敌人会来劫营。”?

  赵松林脑子不太清醒,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以为意地笑道:“劫营,什么劫营?”想了半天这才想懂,不由地脸色大变,急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劫营?”?

  耶律云轻轻一笑,漫不经心地道:“我刚才出去看了看,城上没有火光,一片黑暗,也许是为了掩饰士兵的数目,若不是集结大军劫营,不必如此。”?

  赵松林急步走出帐中,来到辕门之外抬头一看,果然见新平城上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动静。?

  耶律云随在他身侧,此时见赵松林一脸不安,指着城头道:“听说敌军与我军的实力相差不远,被困城中并不难杀出重围,因此敌军应该有四种选择,一是突围,二是劫营击杀,使我军不战自溃,三是烧我军粮草,使我军无力困城,然后继续东进,四是引我军趁黑攻城,待我们军冲到城门口便突然冲杀我军。”?

  赵松林诧异地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了兵法?”?

  耶律云笑道:“这三年没事干的时候就看书,其中有不少是兵法书,所以记了不少,不过也许我的推测是错的。”?萧白身为天将,府中最多的便是兵书,所以耶律云读了很多,加上在天顶之中与大龟相处三年,闲聊之中问了不少有关兵法的事情,大龟一一细说,使他对于兵法有了较深的领悟。?

  赵松林沉吟了半晌,道:“我只知道打仗,不会什么兵法,这事还是告诉韩大将军处理,不如你跟我一起去吧?”?

  耶律云还在犹豫是否要立功,因而摇了摇头道:“我还有些很重要的事要做,没时间留在军中,得了这种大功也没什么用,不如送给叔叔。”?

  “小云!”赵松林对着耶律云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耶律云笑道:“叔叔见了韩大将军不要说是我的意见,就说是你看到城上的异样,所以心存怀疑,这样一来,韩大将军即使不全信也不能不防备。”?

  赵松林点了点头,便往中军帐奔去。?

  ※※※?

  韩松正在看书,听到士兵禀告赵松林求见,笑道:“他不是喝多了吧!快请。”?

  赵松林进帐躬身禀道:“大将军,我有一事想不明白,能不能请教一二。”?

  韩松放下书本,微笑道:“先坐下,有话慢慢说,什么地方不懂尽管问。”?

  赵松林不想显得太紧张,轻松地坐下,转头问道:“我刚才在营中走动,忽然发现新平城上没有火光,末将没读过书,却在想,若是我军这个时候攻城,敌军岂不是要摸黑作战?”?

  韩松闻言愣了一下,他久经沙场,自然明白虚实之道,心中一紧,突然站了起来,急步走出营门口,果然发现城上没有一点火光,只有隐隐虚火闪过,脸色立即变了,急声吩咐守帐的军士道:“升帐。”?

  “大将军升帐了。”传令兵立即叫了起来。?

  不少的将领喝了酒,睡得正香,被军士摇醒很不高兴,醉醺醺地步入中军大帐之中,一见面就埋怨了起来。?

  韩松见了很不高兴,不耐烦地道:“去弄点冷水来,让将军们醒醒酒。”?闹了半晌,将军们才恢复了精神。?等众人都清醒了过来,韩松这才沉声道:“今夜敌军可能会来劫营。”?

  众人一阵愕然,问道:“大将军为什么这么肯定?”?

  韩松道:“刚才赵校尉说敌城有异象,我亲自察看,见城上没有半点火光,必是敌军前来劫营的征兆,所以叫大家来商议对策。”?

  众将这才明白原因,钱文枢道:“大将军果然明察秋毫,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设下埋伏,等敌军来到时再一起杀出,说不定一夜就能破城。”?

  “只怕是敌人想趁夜突围,如果敌军出西门逃走,事情就麻烦了。”?

  “不妨,四面一起埋伏,点火为号,若敌军攻一方,则其它三方一起合攻。”?

  “大将军,参军说的太对了,今夜正是解决宇文丹的良机。”?

  韩松见大家都赞成,捻髯颔首道:“好,就依军师之计,今夜营中篝火虚设,再弄些草人掩人耳目,其它部份缓缓撤出寨中,不点火把,都埋伏于寨外,等敌人攻入寨中再合力歼之。”?

  ※※※?

  就在高阳军悄悄地埋伏好之时,宇文丹也领着大军悄悄打开东门,向中军寨扑来,希望一举击杀韩松,使高阳军大乱。?

  宇文丹一大队人马偷偷来到寨前,就见寨中营火微弱,门口有几个黑影,像是站岗士兵。?他大喜过望,手举大刀叫道:“杀啊,给我杀。”说罢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

  中军寨门之前顿时杀声震天,锐国士兵一起往寨中冲去,然而来到营中却找不到半个敌人。?宇文丹知道不妙,连忙大叫:“撤退!”?

  “咚……咚……咚……”?

  四周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杀声和鼓声,西、南、北三营的大军也同时开始向城池攻去。?然而城墙上突然亮起了一排火把,接着箭雨纷飞,趁机攻城的高阳国士兵被射倒一片,只好退了回去。?

  东面,宇文丹见偷袭不成反中了计,愤怒已极,但他自持勇猛,不肯就此带兵回城,一边举着大刀大叫杀敌,一边纵马四处寻找对手撕杀。?

  但士兵们没有他这般镇定,转眼间便被围攻而来的军队冲散,两军短兵相接,你杀我砍,叫声、杀声混成一片。?

  宇文丹不愧猛将之名,纵马驰聘于高阳寨中,如下山的猛虎追赶着骑马的大将砍杀,刀光所到之处,鲜血喷洒,不留活口,杀出杀入,竟如入无人之境。?高阳的士兵们一见到他就吓得四处逃跑。然而宇文丹的勇猛并不足以挽救锐军的疲势。?

  宇文丹冲到中军大帐之前,一刀劈翻了两名士兵,炫耀似地大声叫道:“韩松,有种的出来与我一战。”?

  身后追赶他的士兵都吓了一跳,在宇文丹的气势压迫下,一步步往后退去。?

  然而正待宇文丹得意洋洋地拨马欲走之时,中军大帐的帐顶突然飞下一个黑影,手中长枪疾刺,如猎鹰般直取他的后心。?

  宇文丹听得脑后风响,并不慌张,手腕倒旋,将刀面贴在背上,就听一声金属碰击声,枪尖正中刀面,溅起一丝火星。?宇文丹被枪尖一刺,后心发麻,心想:“好厉害啊!招式凶狠,速度极快,想不到高阳国竟有这号人物。”?

  黑影也暗暗吃了一惊,但身形并没有停顿,借一刺的反弹之力纵身上跃,手中长枪舞出五朵枪花往宇文丹头顶扎去,不给宇文丹有喘息之机。?

  “卑鄙小贼竟然偷袭,受死吧!”宇文丹大喝一声,举刀上挑,刀锋向黑影快速地破空而去。?

  黑影嘿嘿一笑,手中长枪在刀锋上轻轻一击,借力后弹,翻身跃回帐顶。?

  宇文丹见黑影身形灵活,不像马上战法,心中一紧,又见四周杀声渐强,似是西南北的三寨前来相救,因此不敢再恋战,拨马便走。?黑影身形刚落,见他想逃,轻笑一声,使出杀死火妖狼的踢枪法,右手奋力掷出长枪,同时双脚一蹬帐顶,身形也随着长枪向宇文丹射去。?

  宇文丹听到风声向后脑冲来,急忙闪头一避,就在枪将要刺到他之际,黑影突然在空中猛地翻身,右脚轻轻踢了一下枪尾,长枪飞行方向也因此有所以改变,但还是被长枪从耳侧划过,枪尖的倒钩从耳边经过,竟带下了一只左耳。?

  “啊!”宇文丹痛得大叫一声,捂着左耳拍马急逃。?

  黑影没有坐骑,见宇文丹远去,只好找回长枪笑着喃喃地道:“先取一只耳朵,下次再取性命。”说罢身形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四周仍有拼杀之声,但随着宇文丹的败走,锐国士兵不敢再留,一起向城门退去。?高阳军追到城下,被城上的箭雨所挡,无法追入城中,只好作罢。?此战大获全胜,各个喜气洋洋,营寨内笑声不绝。?

  ※※※?

  耶律虎和李氏四兄弟回到帐,却见耶律虎睡得正香,都笑了起来。?耶律虎笑道:“这小子,外面这么噪居然还能睡着,真佩服他。”?

  李豪道:“少年不知愁滋味,能睡能吃就好,反正今夜大胜,咱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其他四人都笑了起来。?

  次日一早,营内便起了传闻,说是宇文丹被神秘人割了耳朵,因为有人亲眼见到一个黑影与宇文丹打了半天,并刺下了一个耳朵。?

  大多数人当然不肯相信,只当是笑话。?但宇文丹再次怒气冲冲地列阵于寨前挑战时,士兵们这才发现传闻是真的,因为宇文丹的脸上包了一条白布,明显是受了伤,因此都议论了起来。?

  韩松初战得胜,昨夜又大破敌军,因而领军再次出战,试图连战连捷。?

  而耶律云却呆在帐中没有出战,只因耶律虎清晨醒来觉得头重脚轻,爬不起床,叫军医诊治,原来得了热症,只好卧床休息,因此耶律云留在帐中守着。?别人对耶律云的行动根本毫不关心,也不期望他能在战场上做什么,所以没有人过问他为何没有出阵。?

  外面鼓声隆隆,喊杀声此起彼伏,而耶律云却是充耳不闻,静静地靠着帐篷看书。?

  耶律虎吃了药,又出了身汗,病势渐弱,也有了精神,但心里记挂着外面的战斗焦急万分。?

  耶律云笑道:“爹,您还是休息吧,外面的事自然有大将军做主,不必担心。”?

  耶律虎激动地道:“昨夜我们大胜了一场,今天要是再破敌军,情况就对我们绝对有利了。”?

  耶律云摇头叹道:“真不知道打仗有什么好,你杀我,我杀你,杀得人越多,立的功越大,不可思议。”?

  耶律虎面露不悦之色,责道:“这是守护疆土,敌人来了自然要把他们杀回去,最好都消灭了,以后就没人敢侵犯了。”?

  “如果我们侵犯别国呢?”?

  “这……”耶律虎沉默了,想了片刻,铿锵地道:“那也是为国打仗,自然义不容辞,当高阳国国旗飘在大陆之上,我们都会引以为傲。”?

  耶律云嘟囔着道:“到时候其他国人再来反抗,这不都是一样吗?”?

  “你胡说什么,哎,这三年来你不在我身边,想不到你竟然变成这样,别忘了你是高阳子民,你不是说枪法好吗?明天你也上阵去杀几个敌人给我看看,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可惜你只有一只手,不然当个将军也好光宗耀祖。”耶律虎越听越不高兴,忍不住责骂了起来。?

  耶律云见父亲生气了,只好笑了笑不再多说,心想:自己一直以为父亲喜欢当猎人,原来父亲的希望与卓照矢的安排是一样的。他不由地叹息了几声,同时也下了决定,既然父亲喜欢,自己就去立点功,让他风光一下。?

  不一会儿,外面的鼓声渐止,随后是一阵哄叫声和鸣金声。?耶律虎大惊失色,担心地道:“难道我们败了?”?

  “爹,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您还病着,该多休息休息。”?

  正说着,李氏兄弟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耶律虎紧张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杰半跪着一拳捶在地上,一脸愤恨地道:“败了,宇文丹虽然丢了一只耳朵却变得异常勇猛,连斩了我军三员大将,连先锋官秦广滔将军都死在他的刀下,敌军士气大振,大将军见势不对只好鸣金收兵,只怕以后都不敢出战了。”?

  耶律虎猛地捶了一下地面,恨恨地道:“真可惜,又要让那锐国得意一阵子,三位将军死得好冤啊。”?

  耶律云坐在地上沉默不语,也在为大军失利而感到失望,毕竟是自己的国家,虽然没有父亲和士兵们那种强烈的爱国之情,但理智上和心态上都倾向高阳国。?看着李氏兄弟,耶律云明显感到了士气的低落,也联想到军中大概都是如此,突然拉着李杰笑道:“李大哥,我呆了一天闷的慌,陪我出去走走。”?

  李杰有点心灰意冷,正躺在地上胡思乱想,听了耶律云的要求,随口应道:“你自己去吧,我没心情。”?

  耶律云硬拖他起身,笑道:“没心情才要出去走走。”?李杰见他如此只好跟着他往帐外走去。?

  一路走过,士兵们都显得心情低落,各个垂头丧气,有的靠在帐外呆呆地看着天空,有的围在一起,却没有人说话,有的唉声叹气,更有人顿足捶胸,为三名死去的将军大呼不值,整个军营都弥漫在灰心和落寞之中。?

  耶律云看着早上还朝气蓬勃的军营变成这样,心里很不舒服,盘算着自己该做些什么,当他与李杰走到人最多的地方忽然停下了脚步,特意扯高了噪门问道:“李大哥,这里的人怎么都这副模样?”?

  李杰不明白他的意思,随口答道:“这还不清楚,打了败仗自然是这样。”?

  耶律云嘲讽般大叫道:“真没用,把人家城都围了,又胜了两仗,今日只过是死了几个人就这副模样,不输才怪,干脆投降算了。”?

  这一句话惹得所有士兵一起抬头盯着他,眼中充满了怒火。?李杰听了也很不高兴,但怜他残疾,淡淡地道:“你要走自己走吧,我们不会投降的。”?

  耶律云翻着白眼,露出一副嚣张的态度,傲然道:“你们看什么,不服气吗?”?

  一个低级军官气得脸通红,指着他喝道:“不服气怎么样?若不是看你少了一只手,一定打你一顿。”?

  耶律云挑战似的讥笑道:“看你这样子像是当官的,怎么也像个龟孙子似的在这长吁短叹,比女人还差劲,干脆做女人算了。”?

  这军官顿时气得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右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劈头盖脸地骂道:“你要是再敢说一句,老子就宰了你。”?

  耶律云上下打量了这军官,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样子,轻挑地道:“嘿,什么时候缩头乌龟成了好汉了,跟我一个缺手的人斗,你可真有种?要是有本事就上阵杀两个敌人给我看看,在这里装英雄,我呸,狗熊一个。”?

  军官气得浑身发抖,右拳紧捏着却打不下去,一是不想打一个残废之人,二是因为耶律云说中了他的心事,心中有愧。?

  耶律云的话不但刺激了军官,还刺激了所有的士兵,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言中的嘲笑之意,怎能不怒,都涌了上来,吼道:“教训这小子。”?

  耶律云拨开军官的手,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撇了撇嘴,轻笑道:“嘿,都冲着我来了,刚才怎么没见你们有这么好精神,听说还被宇文丹杀得屁滚尿流,哭爹叫娘,真没用。”?

  士兵们都哑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那名军官鄙视地道:“你安然呆在帐中,当然没事。”?

  耶律云竖着右手大拇指,道:“说得好,咱们就比一比。”?

  “比什么?”?

  “当然是比杀敌,难道比杀鸡不成,不过看你们的样子连杀只鸡都下不了手。”?

  “你一只手也敢上阵?”军官一脸不信地虎视着耶律云。?

  耶律云晃着脑袋道:“老子明天上阵冲在最前面,落后的就是龟孙子。虽然龟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你们这些有手有脚的人要输了可不大好看唷。”说着向军官嘲弄似的挤了挤眼睛。?

  军官被他一激,大声叫道:“好,比就比,我就不信会输给你这个残废的。”?

  耶律云高声道:“明天老子就看看全营上下谁跑在老子后面,嘿嘿,到时候老子赢了,全营之中老子就是大哥,你们都轮着给老子擦鞋底吧。”?

  士兵们气愤不己,都叫了起来:“不能输给这小子。”?

  耶律云坐到一旁的草堆上跷起二郎腿,嘲弄道:“不想给我这残废擦鞋底的,明天可要打醒十倍精神,不然的话……嘿嘿……”?

  士兵们都听懂了他的意思,气愤难平,却又不能打人,一个个对着耶律云叫嚣起来。?耶律云懒得看他们,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草,哼着山歌往自己的营帐走去。?李杰也是十分生气,但看在耶律虎的面子上没有计较,气冲冲地抢先走了。?

  然而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军帐,士兵们都在议论纷纷,咬牙切齿地大叫着要冲锋陷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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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三章七杀将军

 

    耶律云回去就吃,吃完了就睡,没多说半句。?耶律虎听了消息气得把儿子从梦中拉了起来,喝道:“你怎能这么做,不想活啦?”?

  耶律云耸了耸肩,嬉笑道:“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你,你,你出去,气死我了。”耶律虎颤抖着指向儿子,一脸怒气。?

  耶律云无奈地耸了耸肩道:“好吧,这里睡不了,我出去外面睡。”说罢提着枪便往外走去。?

  耶律虎拿他没办法,又不忍责骂,一个晚上都在帐中哀声叹气。?

  耶律云逍遥自在,悄悄地走出了营寨,先到城底下逛了一圈,然后跑到营寨角落的木堆旁休息。?

  一觉睡醒,天边已亮,耶律云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心想:“该轮到我上阵了,打仗真无聊,不过戏弄那群士兵还挺开心的。哎,今天要是立了功,以后的麻烦可就多了,没办法,谁叫我想登天界,没有卓照矢帮忙,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成功。”?

  ※※※?

  军营内,士兵们一早就醒来,一想起耶律云,所有的人都顿时充满了精神,磨刀擦枪,准备上阵,尤其是那个低级军官,天未亮便醒来,就等着点卯升帐,等了良久,都不见出战的消息。?而宇文丹连斩三人,士气大盛,早上再次领兵出城,在城外一字排开,并派人挑战。?

  耶律云大摇大摆地扛着银枪从柴堆旁走了出来,直闯营寨大门,见到他的人都慌了起来,?

  “那残废要出营了。”不知何人叫了起来,军营内顿时一片轰动,都等着上阵。?然而此时韩松的中军大帐却传出消息,不准出战。军兵们的斗志顿时消了下去,个个无精打采,唉声叹气。?

  耶律云含笑着向周围的士兵点头示意,一副高傲的样子,看得士兵们又急又气。当他走到寨门,守门的士兵把他拦住了。?

  “大将军有令,不许出寨。”?

  “没错,大将军是有令,不过我又不是兵,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这……”守门的士兵傻了眼,他也知道打赌之事,因此才拦住耶律云,没想到耶律云不是士兵,自己的确没有权拦他出营。犹豫之间,耶律云拨开了他的兵器,笑嘻嘻地走了出去。?

  士兵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大惊失色,一起涌向到寨门口,果然见到耶律云正扛着枪慢悠悠地向阵前走去,还不时地回头向着寨内的士兵们挤眉弄眼,意在嘲弄,气得士兵们大叫道:“不能让他抢先,拦住他。”?

  然而当他们知道耶律云不是士兵时都愣住了,现在军令已下,耶律云既然不是士兵,所以可以不理军令,但其他人可不能不理,于是都急了,纷纷去找上级军官,上级军官又再找更上一级的军官,闹得营中的士兵四处奔走乱成一团。?

  韩松正在中军大帐和几个谋士议事,忽见几个将军闯了进来,诧异地问道:“出了什么事?敌军攻寨吗?”?

  裨将胡定一脸急色,抢着道:“大将军,士兵们纷纷要求出战。”?

  韩松更加奇怪,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出战?”?耶律云的事虽反响极大,但毕竟是士兵之间的小事,所以没人当成真事禀告韩松。?

  将军们有些尴尬,相互看着,谁都不想说。?

  韩松笑道:“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程森苦笑道:“大将军,你还记得那个独臂小子吗?”?

  “他?不是跟着他父亲吗?”?

  程森苦笑道:“昨日他在营中胡说一通,讥笑士兵们胆小如鼠,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杀敌,干脆投降算了。”?

  韩松大怒,拍案而起喝道:“乱我军心,该杀。”?

  程森又道:“大将军稍安切勿燥,士兵也想教训他,可他却大言不惭,说要与士兵比杀敌,还说今日跑在他身后的都是龟孙子,士兵们都很生气,便答应打赌。”?

  韩松更是不悦,斥道:“两军交战岂是儿戏,他如此挑拨军士是何居心?”?

  程森道:“不过经他这么一说,士兵不再垂头丧气,反而士气高昂,都不肯输给这个残废小子,因此一大早就向我们请战。”?

  坐在一旁的军师钱文枢疑惑道:“难道此人用的激将法鼓舞士气?”?

  将领们齐声道:“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但此时寨中士气高昂,更胜以往。”?

  韩柏慢慢地坐了下来,沉吟道:“他人呢?”?

  “出营了,士兵们都不愿输给他,吵着要出战,但军令如山,没有人敢出营,所以都急着请令出战。”?

  忽然一个军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禀道:“那独臂人提着枪向敌军挑战,士兵都拥到寨门去看了。”?

  韩松苦笑连连,道:“这个小子,不知是真有胆识还是脑子有问题,他就不怕敌军乱箭将他射死。”?

  赵松林突然冲了进来,道:“都帅,请让末将出战。”?

  韩柏道:“你是为你的侄子而来吧!”?

  “正是,不瞒大帅,那日正是他告诉我敌军意欲劫寨,我本是将信将疑,是他要我来禀告都帅,后来敌军果然深夜劫营。”?

  韩柏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惊讶地问道:“是他?”?

  “正是!”?

  将领们都一片惊讶,面面相觑,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方才报信的小卒又冲了回来,跪在帐前一直喘气,说不出话来。?

  赵松林一手拿住他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小卒喘了一阵,禀道:“都帅,那独臂人在阵前大骂,说要从小卒开始,一级一级的挑战,敌军原本没有理会,但他骂得太凶,敌将受不了便答应了,先是派了一个伍长出阵,被他一枪刺死了。”?

  赵松林这才稍稍放心,再次请求道:“大将军,赵松林请战。”?

  韩松犹豫了半刻,道:“不行,不能为了一个人连累大军,你可以去寨门口把你的侄子叫回来。”?

  赵松林叹了口气返身便走出大帐。?

  韩松一脸不悦地斥道:“真是胡闹!竟将两军对阵当成儿戏。”?

  将领们见韩松的军令已下,只好默不作声,忽然帐外又传来了哄叫之声。?

  “成何体统。”韩柏十分不悦,正想派人出去训斥,又见小卒跑了进来禀道:“大将军,独臂人杀了敌军副尉。”?

  韩柏轻笑道:“嘿,这小子还有两下,不过只是几个士兵罢了,没什么大不了,他若有自知知明就该见好就收,等敌军大将出阵,他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话还没说完,又有一小卒来报:“那独臂人刺死敌军校尉。”?

  韩松稍稍动容,但仍是不屑出阵。?过了半晌,帐外竟传出敌军助威的鼓声。?韩松摇了摇头,略带轻视地笑道:“想不到对付一个独臂之人,敌军竟然也要擂鼓助威。”?

  然而鼓声只响了几下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便是一阵震天动地的呐喊。?韩柏有点差诧异,随后叹道:“终于不行了,可惜。”?

  然而这次禀报消息地却是赵松林,他兴奋地冲了进来,叫道:“大将军,敌将蔡方出马迎战,只一合便被耶律云刺于马下。”?

  “什么?”帐中之人都惊呆了,然而帐外振耳欲聋的呐喊声使帐中诸人不能不信,都一阵慨然。?

  赵松林又道:“不瞒大将军,那日杀死敌将段岳的也是小云,只是他不愿居功罢了。”?

  程森忽然抱拳叫道:“大将军,一个断臂之人尚去斩将杀敌,为国尽忠,我们这些有手有脚之人怎能呆坐帐中,任由敌军在我国的土地上肆意妄为,我愿领兵出战。”?

  “我愿往。”?

  “我也愿往。”?

  帐中诸人一时热沸腾豪情凌云,一起请战。?

  此时韩柏不能不动容了,犹豫之间又来一小卒,一脸喜气的跪倒在地禀道:“那独臂小英雄只花三合便刺敌将张秋云于马下。”?

  韩松再也坐不住了,叫道:“传令下去,击鼓出兵,为小英雄助威。”?

  “得令。”?

  士兵们对耶律云早已佩服地五体投地,把打赌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都在寨门口为他呐喊助威,此时听到出战的军令都大喜过望,纷纷冲回营帐取兵器。?

  待韩松领兵出战,排好阵势,耶律云已连杀五将,每一将最多只用三个回合,便刺敌于马下,此时敌将的尸体仍在战场上,一目了然。?

  韩柏接到消息捻须仰天大笑:“我无识人之明,该向他请罪。”接着大声叫道:“天赐神将,我军必胜,擂鼓,为神将助威。”?

  鼓手早就等得不烦耐了,此时接到军令,使足力气舞动鼓槌,槌如雨点般落在鼓面上,顿时鼓声大作。?士兵们更是看得心花怒放,激动不己,都举着兵器一起喊了起来。?

  “天赐神将,我军必胜。”?

  此时耶律云正倒坐在敌将的坐骑上,笑嘻嘻地道:“下一个是谁?”?

  宇文丹被耶律云气得满脸通红,哼了一声,转头喝问道:“谁去?”?

  众人摄于耶律云神出鬼没的枪法,相互看了一眼,自忖不是对手,因而皆默不作声。?

  宇文丹见了更是恼怒,若他一早出战也许就不会折损这么多将领,只是耶律云一开始就用话挤住了他,而他又答应了让耶律云挑战每一级,虽然能用弓箭手乱箭射之,但他不敢坏了名气,又拉不下脸与一个独臂的残废一战,扫了一眼身边诸将,道:“白胜你去,前日你不敌敌将,本当重罚,若再不胜,两罪并罚。”?

  白胜本是极为自傲的人,此时却哭丧着脸,不情愿地纵马而出。?

  耶律云见有人出战,于是跳下马身,提枪迎了上去,边走边叫道:“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杀。”白胜心中忐忑不安,为了掩饰这种不安,大声地吼了起来,以壮自己的声势。?

  耶律云扑哧一笑,扛着枪叫道:“别叫了,不想打就干脆回去吧!”?

  白胜怔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宇文丹,却被宇文丹凌厉害的眼神所摄,不敢不战而逃,双腿一夹马身猛地向耶律云冲了过去,待寻到最佳地距离便奋举刀劈向耶律云。?

  耶律云忽然往地上一蹲,待白胜冲了过去这才站了起来。?白胜勒马回纵,叫道:“小子别躲吃我一刀。”?

  “你不是傻子吧?居然叫敌人站着等你斩。”耶律云见已经杀了几人,杀不杀白胜都无所谓,只要引宇文丹一战便可,而且连杀五将,有些累,知道还得面对宇文丹这个高手,所以放松了手脚,休养气力。?

  白胜不再多说,手中破山刀泼风般滚向耶律云。?耶律云举起银枪向白胜一抖,舞出几朵枪花,在阳光下显得份外艳丽。?但在白胜看来,每一瓣都会致命,枪花伸缩不定,虚实相生,弄得他一时手忙脚乱,内心早就心惊胆颤,想逃回阵上,但有宇文丹军令在前,因而不敢逃,只好急舞破山刀阻挡着耶律云那神出鬼没的枪。?他不敢主动进攻,生怕被耶律云找到破绽,防不住耶律云快如闪电的枪术。?

  耶律云轻松地刺了几枪,引白胜进攻,可白胜就是不肯。?耶律云边打边笑道:“我都打得闷死了,你还是回去吧,叫宇文丹来。”?

  白胜也不想就此丢了性命,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宇文丹双目赤红,满脸杀气,苦笑了一声,心想:“继续打是死,回去恐怕也是死,想逃又没有出路,真苦啊!”?

  耶律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叫道:“宇文丹会死在我的枪下,他死了你就不用怕了。”?

  白胜一想也对,拨马就回。?宇文丹气得哇哇大叫,此时只好不顾身份,舞刀拍马而出,喝道:“小子,你杀我数员大将,我要杀你雪耻。”?

  耶律云见宇文丹终于出战不敢大意,但嘴里却轻挑的道:“别大言不惭了,俗话说好事成双,前天你被我一枪刺去了你的一只耳朵,今天正好再刺一只。”?

  宇文丹见了耶律云的枪法早就怀疑伤了自己的便是此人,但一直不肯相信自己伤在一个残废之人的手里,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怒气再也忍不住了,面目狰狞地吼道:“我不杀你誓不为人。”接着举刀便劈。?

  耶律云见大刀来势凶凶,并不着急对抗,身子向左侧一跃让开刀锋,右手的枪则迅速向宇文丹的双手刺去。?

  宇文丹知道耶律云的枪势如何迅猛,连忙用双臂力托刀杆架开枪尖。?

  耶律云被他用力一托,虎口隐隐作痛,心中赞道:“好大的力气啊!”他顺着一托之力翻至半空又刺向宇文丹的面部。?

  宇文丹举刀相迎,他的大刀在上,舞动起来便如瀑布一般,连人带马都护在中央,不让耶律云有可乘之机。?

  耶律云的枪伸缩不定,欲进还退,欲刺还缩,但面对宇文丹泼风一般的刀势竟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不禁心中暗赞了一个好字。?宇文丹的优势在于胯下有马,来回奔走冲杀,借马力而增已力,使得刀法更加凶猛,誓要劈死耶律云不可。?

  耶律云的轻身功夫虽好,但长久跳跃也不是办法,心道:“若不除了他的战马只怕还要吃亏。”于是打是主意要刺宇文丹的战马。?

  宇文丹也明白自己的优势,如何肯让耶律云近身,刀花乱卷,如巨浪般将耶律云逼出丈余。?

  两人直杀了百余个回合皆不分胜负,宇文丹见久战不胜,也暗自赞叹,最令他吃惊的是耶律云手的银枪。?因为宇文丹手中的浑天大刀的刀锋与银枪相击数十下,然而耶律云的枪身没有丝毫损毁,反倒自己的刀口缺了十数个小口,已经变成了锯齿状,不禁大赞好枪。?

  耶律云早知手中银枪非凡,却想不到如此厉害。?

  宇文丹见久战不胜打算用飞刀制敌,就在此时,忽听耶律云一声清啸,身子拔高三丈,直刺宇文丹脑门。?宇文丹见来势凶猛,无暇唤出飞刀,只能以力回击。?

  不想这是耶律云一计,他再次借撞击之力腾高,竟跃至十丈之高,身子和枪合成了一条直线,并盘旋着由上至下向宇文丹的头顶击去。?

  枪花的幻影之中,宇文丹看得眼花,面对这百实一虚的枪势不敢硬拼,于是身子向右上方纵去,便脱离了耶律云的攻击范围。?

  可他身刚落地,就听胯下宝马一声悲鸣。?

  那宝马被耶律云一枪刺穿马背,马血喷了耶律云满身满脸。?

  宇文丹心道:“好厉害的人物,看来不出绝招不行了。”接着低喝一声,挺刀再次攻向耶律云,同时腰间突然飞出五把飞刀,闪烁着碧光盘旋在胸前,随着他的身形一起攻向耶律云。?

  耶律云着实吃了一惊,心道:“在天界时常听说人界有道术可操纵法器,看来宇文丹的御刀术不是普通武艺,必是道术,所用的飞刀也必是法器。”?他尚未开始练习炼玉诀,所以并不会天术,对于宇文丹的飞刀颇为担心。?

  宇文丹见耶律云面有惊色,十分得意,但地下不比马上,使用大刀这种长兵器很不灵活,不比耶律云手中之枪如旋风暴雨般抖着枪花而来,竟是百虚一实,似是万点花丛,让人找不出哪一朵才是真的,幸得飞刀的骚扰方能压住耶律云打成了平手。?

  耶律云对飞刀颇有顾忌,时刻留意着飞刀的动向,只要刀光一闪,他的枪便如影随形将之击回,如此一来,他便无暇去攻宇文丹。?

  两边阵中见两人打得如此灿烂都为己方呐喊助威。?韩松颔首叹道:“第一次见到能有人与宇文丹不分上下,他五柄飞刀快如闪电,防不胜防,真不知道耶律云是如何防住的。”?他当然不知,这是耶律云在河边捉鱼时练成的眼力,开始他只刺大鱼,后来越刺越小,而且百发百中,到了最后竟能刺穿鱼目而不杀鱼,连老道都为之惊叹。?

  耶律云见打得不分上下,不想再拖,又发了狠劲,突然迎着飞刀而上。?宇文丹没有多想,操纵着飞刀刺向耶律云的胸膛。?

  耶律云刺开其中四柄,只留一柄飞向左心的飞刀,待刀飞至,他轻轻一晃,让开心房,任由飞刀刺入左边臂上。?鲜血迸发,吓得耶律虎和其他的高阳将士惊叫了起来。?

  宇文丹见状大喜,再次操纵攻击,然而耶律云忽然返身倒退,拉开距离,并趁机拔下飞刀收入怀中。?然而飞刀像是有灵性般破衣而出,回到宇文丹的手上,使他白白受了一刀,不禁咬牙切齿,大为不愤。?

  宇文丹轻笑道:“想收我飞刀,哪有这么容易,看刀。”说着又使出飞刀,以梅花形攻向耶律云。?

  耶律云见飞刀又至,怒哼一声,不甘心白受了一刀,心中寻思:“这五把飞刀着实麻烦,若不能破了飞刀,便无法得胜。”于是临时唤出炼玉诀,想从中找到破解之法。?然而跳入脑海的竟是酒符,使他啼笑皆非,心中苦笑道:“这个时候我可不想饮酒,要酒符也没用。”?

  可酒符在他的脑中竟挥之不去,连带他的手脚也慢了下来,便被宇文丹的碧血飞刀压得连连后退。?

  韩松见耶律云露出败绩,大惊失色,正想叫人鸣金收兵。?忽然场中又发生了变化。?

  耶律云见酒符挥之不去,心道:“上次酒符破了妖花,使手摆脱危险,难道这次还能用它破此道术?可是‘软香’虽然有用,但未必能破这五把飞刀。”?这个念头刚生,符竟似是有灵一般钻入了耶律云的心中,随后耶律云的心眼之前出现了一段酒诀,只有短短地几行字,而酒名竟也叫“碧血”。?

  耶律云知道又得一种新酒,不禁大喜,轻轻地念了一遍,手中银枪的枪尖竟突然喷出绿色的液体。?

  宇文丹措不及防,被绿色的液体洒得满头满脸,他以为耶律云用毒,怒喝道:“卑鄙,你……”然而满身的酒气令他瞠目结舌,无法再说下去。?

  两侧的人见耶律云的枪喷出液体各有不同的反应,锐国一边的军士们大骂无耻。?而韩松等人却感到颜面无光,摇头叹息。?

  耶律云闻了闻空中的酒气,知道自己的枪尖喷出了美酒,忍不住哈哈大笑,高声叫道:“我请你喝酒,你却骂我,真不知好歹。”?

  “酒?”两边的军士听到耶律云的话都愣住了,面面相觑,无法相信一杆枪中竟然飞出美酒,连耶律虎也被儿子的古怪行为吓得目瞪口呆。?

  宇文丹无言以对,却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耶律云的枪尖能喷出美酒来,他本身爱酒,闻到浓烈的酒香,顿时酒瘾大发,用左手沾了一点身上的酒滴往口中送去,接着大声赞道:“好酒!”?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别人对阵都是见血,我却送你酒喝,哈哈,奇怪。”说罢倒转枪尖,对着嘴,然后再次念出那一段酒诀,碧绿的美酒从枪尖里滴入口中。?饱饮了几口,耶律云点头叹道:“比起关大哥的美酒还是差了一点,不过也算不错了。”?

  宇文丹这才想起正在交战,对眼前这个古怪的小子突然有点喜爱,但事关国家大事,不敢大意,喝道:“谢谢你的美酒,不过我只能送你飞刀。”说罢又操纵飞刀攻向耶律云。?

  然而那五把飞刀竟在空中摇摇摆摆,像是喝醉酒的醉汉般,醉态十足。?耶律云见了大喜,心道:“原来‘碧血’有这么神奇的妙用,多亏了关大哥,关大哥真是神仙,一定是他早已料到我有今日,唉,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他。”?

  宇文丹见五把飞刀变成了醉刀,又气又笑,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施出全部道力逼使飞刀进攻,飞刀受了道力催逼,这才再次飞向耶律云。?

  耶律云觉得飞刀已破,决定再试一次,他依然用枪挑开其中四柄飞刀,让剩下的一柄再次插入左上臂,这次他任由飞刀插在左臂上,没取出。果然,这次飞刀像是醉汉一样,插在耶律云的肩头动也不动,再也没有再回到宇文丹的手上。?

  “哈哈。”耶律云大喜,不顾伤口流血,豪气凌云般仰天一笑,叫道:“你的鬼东西被我破了,看你还能怎样,接枪吧!”?

  宇文丹被他这种凶狠的打法吓呆了,想不到耶律云为了取胜不惜硬受两刀,可他却不知道左臂对耶律云来说毫无用处,受了刀伤只不过是有些疼痛,比起当自断一臂来说根本是小事一件。?

  宇文丹拿着剩下的四把飞刀一时不知该不该再发,但耶律云的快枪如旋风般又扑至,逼着他不得不做殊死一搏,飞刀再次以品字形狂攻。?

  耶律云依葫芦画瓢,任由剩下的四把刀都插在肩头。此时他的样子十分古怪,右手提着染血的长枪,左臂却插着五把碧血飞刀,似乎右边身子和左边身子不属于同一人。?然而奇特的地方是没有一滴血流滴到地面,不知为什么,流出来的血像是被什么吸收了一样,又消下去了。?耶律云低头一看,却见左臂玉斑上的血梅伸出了一朵小花,贴在肌肤上吸血,同时还出现一层薄薄的白气,慢慢地裹住了伤口。?

  “原来血梅还有这种奇效,真是没想到,花人国主说的果然是事实。”耶律云看着左臂笑了起来,现在他更加安心了。?

  此时,连宇文丹如此豪杰也感到有些胆颤心惊,打心底里佩服耶律云的凶狠。他没了飞刀,又没了战刀,心神大丧,欲战欲退,犹豫不定。?耶律云可不理他,趁他精神分散之际猛攻上去,枪如雨泼,刺得宇文丹连连后退。?宇文丹麾下诸将见势不对,突然领兵冲杀了出来。?

  这边韩松也挥着长枪领军相迎,大军顿时混战了起来。?宇文丹也放弃了,拖刀就逃,见前面冲来已方一马,他二话不说,纵身跳起,一拳将马上之人打落马,然后催马向城门而逃。?

  耶律云急步赶上去猛刺一枪,正中宇文丹的屁股。?宇文丹“哎呀!”大叫一声跑得更快。?耶律云只好跳上一匹无主战马紧追上去,却被锐国军队死命挡着,他见宇文丹不知所踪也没有心情再打。?乱军之中,他举枪刺倒一将,然而挑着尸首高声大叫道:“宇文丹已死,大家杀啊!”?

  打斗中的士兵们都愣了一下,虽然有的将领立即反驳,但起不了多大作用,高阳国的士气大振,士兵们各个奋勇向前,而锐国的士兵见没了主将,军心顿时涣散,有的开始向城门跑去。?

  耶律云见大事已定,悄悄地从战场上撤了下来,退到远处的树林中休息,他看着伤受的左臂以及那五把飞刀,自言自语叹道:“左臂啊左臂,将来一定为你装个好手,不枉你受了这么多苦。”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拔下那五把碧血飞刀,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了一条布带,绑紧不再流血的伤口。?休息了一阵,他拿着飞刀看了又看,心道:“这东西真的挺有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操纵,不然以后对敌连手都不用动,用飞刀就够了。回去要研究一下,我有道力相助应该不难控制。”想着想着居然就靠着大树睡着了。?

  战场上。?

  一轮混战之下,高阳国的大军趁机冲入了城内,宇文丹等锐国将领无心恋战,打开西门逃去,但西门也有高阳军寨拦着,南北两寨也趁机围剿。?又是一番激战过后,锐国损兵折将,若不是宇文丹拼死杀出重围,只怕早已全军尽没。?但他身边剩下的士兵也不足三千,只好带着残兵撤向平虎城,欲整装后南下与南路大军会合。?

  硝烟散尽,场战上尸首遍野,大都是锐国大军的士兵。?韩松登上了新平的城墙,内心的狂喜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西方哈哈一笑,道:“胆敢入侵我国者非败北不可。”?

  钱文枢在一旁叹道:“若不是小英雄杀败宇文丹大挫敌军士气,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击溃锐国大军。”?

  韩松笑道:“天赐神将,我立即派人入京报捷,并广为宣扬耶律小英雄的盖世奇功,一则鼓舞南路守军的士气,二则让他国知道我们有神将助阵,不敢轻动,三则也可为他扬名。”?

  钱文枢仰天赞叹道:“听说天上有七杀星,小英雄那神枪震摄两军,杀得敌将心惊胆颤,望风而逃,便如七杀星下凡,助我国退敌。”?

  韩松捻髯大笑道:“不错,小英雄堪称七杀将军,我就以此名保举小英雄。”?

  钱文枢却笑道:“他的枪中竟然藏有美酒,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说着转头问道:“他人呢?”?

  一个士兵禀道:“听说在城外的树林中睡着了,怕是太累了。”?

  韩松与钱文枢相视一笑,韩松道:“传令下去,命士兵守着树林百丈之外,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休息。”?

  “遵令!”士兵的脸上难掩敬佩之情,笑着便跑下城墙,边走边叫道:“大将军有令,任何人不许打扰七杀将军。”?

  其他士兵都奇怪地问道:“谁是七杀将军?”?

  “除了我们的小英雄,谁还配称七杀将军。”?

  士兵们听了都连连点头,因此“七杀将军”之名流传军中,久而久之竟让士兵们忘记了耶律云的真名,见了耶律云都称呼“七杀将军”,或者直呼“将军”。?

  ※※※?

  耶律云一觉睡醒,抬头看了看天色,竟然已是半夜,伸了伸懒腰道:“想不到一觉睡了这久,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转头一看,身边的五把碧血飞刀竟环绕着他的身子不停地上下跳跃,似是在说什么。?耶律云奇怪地道:“它们这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

  其中一把飞刀飞到枪尖处不停地用刀身触击枪身,发出叮叮的响声。?耶律云愕了一下,笑道:“不会是要喝酒吧!”?

  飞刀们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纷纷扑向枪尖。?

  耶律云嘻笑着正欲拿起枪尖,忽然心念一闪,忖道:“不一定要枪尖才能出酒,说不定手指也能。”想到此处便念出酒诀,只见指尖处冒了一阵酒烟,随后便喷出绿色的酒来。?那把飞刀见了飞快地扑了过来,抢着要喝,只见刀光闪过,竟将耶律云的五根手指都划破了,气得他大声喝道:“不给你们喝了。”?

  飞刀们像是求饶一样在耶律云的肩头轻点着,耶律云并不是真要责怪,反而觉得这五把飞刀如此灵异,十分可爱,但他不敢再用手造酒,改而用枪尖。?喂饱了这五个小酒鬼后,五把飞刀这才肯听话,随着心意上下盘旋翻飞,似是五只飞鸟兴奋地在空中飞舞。?耶律云大感好奇,练习了一阵,飞刀能随他的心意游走,毫无半点错漏,不禁大喜过望。?

  抚弄着飞刀一阵,耶律云满足似的收入怀中,自言自语地道:“酒符真是有用,不知道还有什么好酒。”?于是他想唤出酒符,可这次出现的酒诀仍是“碧血”,并无其它,不禁有点失望,但很快就释然了。见天色不早,便往林外走去。?

  刚走到林边就见一排士兵将林口封住。?耶律云觉得奇怪,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士兵们听到声音,都过转身来,跪倒在地,一起叫道:“参见大哥。”?

  “大哥?”耶律云连忙冲过去,道:“起来,这是干什么,都起来。”?

  士兵们嘻皮笑脸地道:“全军都输了,以后你是大哥。”?

  耶律云忽然捂着肚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指着士兵们道:“你们不会当真吧,我没兴趣收这么多小弟,走,回寨去。”?

  “大哥,不是回寨,是进城。锐国军队被我们打得大败,那宇文丹灰溜溜地跑了。”?

  “跑了?”耶律云叹道:“跑了好,最好跑回锐国,免得还要打仗。”?

  来到城门口,众将早已得到禀报,韩松领着诸将居然亲自到城门口相迎。?耶律云没见过大世面,第一次见这么多人迎接自己,完全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城门外不敢进去。?

  耶律虎早已心花怒放,为儿子的成就感到极度自豪,此时见儿子像傻子一样发呆,忍不住跑了过去,轻喝道:“将军们都来了,你怎么不过去?”?

  这时韩松等人也走了上来,恭敬地道:“恭迎小英雄。”?

  耶律云吓了一跳,道:“这是干什么?我都糊涂了,爹,我们回帐吧。”?

  耶律虎笑道:“大将军要设宴为你庆功。”?

  “庆功?哦!不就是杀了几个人吗?有什么好庆贺的。对了,你们怎么不去追敌,让落水狗逃了可不好呀。”?

  韩松拉着耶律云笑道:“小兄弟,我已派左军和右军去追,我也上奏为你请功。”?

  耶律云傻笑道:“庆功,请功,都是这些,我还有事要办,打完仗我就走。”?

  韩松道:“小兄弟何以不在军中谋一职位,我已经为你向朝廷请功封赏。”?

  耶律云吃了一惊,诚恳地禀道:“我才立了一个小功,不算什么,要赏还是赏我爹吧!”?

  “赏你不就是赏你爹吗?况且大功是你立的,我也不好隐瞒,你就受赏吧。”?

  耶律云心道:“这事要是传到京里,国师一定高兴,唉,算了,就当是让爹高兴一下吧。”?

  程森笑问道:“小兄弟,这次立了大功,接下去就该娶媳妇了。”?

  “哈哈……”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耶律虎一脸笑意,眯着眼睛心道:“儿子十九了,是该给儿子娶房妻子。”?

  耶律云的脸少有的红了起来,不禁有些腼腆地,想起自己已经与卓文嫣定亲,心里五味俱全,如果卓文嫣不是早有意中人,这事完全是天大的好事,然而现在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有点不舒服,见众人看着自己,耶律云婉言道:“这事不急,以后再说吧!况且我还有事情要做。”?

  耶律虎忍不住插口问道:“有什么重要事吗?”?

  耶律云摸了摸左臂断处,笑着坦率地道:“没了左手不方便,我要去找手。”?

  众人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想不到耶律云不但武艺高强,还会逗人。?耶律云见众人不信,也就不在多言,心道:“将来装了手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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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四章计取庞城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耶律云来到县衙,酒宴已设好,韩松拉着耶律云坐在身旁,耶律虎因为儿子的关系也被安排坐在耶律云的旁边。?

  韩松对耶律云笑道:“这桌酒宴是为你而设的。”?

  耶律云笑道:“不会吧,论杀敌的人数,我连小兵都不及,怎能算大功。”?

  韩松摇了摇头,赞道:“你挫败宇文丹是战胜的关键,当然众人都有功,我已为大家请功,而你无官无职,甚至连士兵都不是,却立此大功,真是难能可贵。你有什么要求吗?我会尽量让皇上赏你。”?

  耶律云歪着头想了一阵,又看了看父亲,道:“不要打仗就好了,我爹也不用上战场了。”?

  韩松叹道:“谁都不想打仗,但为了保家卫国,只好与敌人殊死搏斗,这一次只要把南路大军击败,锐国至少五年都无法再进攻了。”?

  “南路大军?还要打啊?”耶律云忽然惊叫了起来。?

  “不错,南路还在猛攻太安,等我军击溃宇文丹后就能挥师南下,一举消灭所有入侵的敌军。”?

  耶律云原想找到个安静的地方修练,再把左手接上,没想到意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不但要被迫成亲,如今又被拖在前线,这场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失望之色立刻显在脸上。?

  韩松笑道:“北路大军大败而回,南路大军的士气必然大跌,要击败他们恐怕不是件难事,我军休整一天也会南下增援,合击敌军,到时候还要借重你。”?

  耶律云正沉浸在思绪之中,随口说道:“不如西进切断他们的归路算了。”?

  韩松愣了一下,道:“这方法我们也想过,只是没有南下这么直接,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

  耶律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洗去心中烦恼,忽然又道:“如果敌人从国内增兵再攻北路怎么办?”?

  韩松吓了一跳,一拍桌边,沉吟道:“不错,锐国一定会增兵,我本想迅速解决南北两路大军,如此一来,锐国增兵也没用。现在细想起来,如果我们被拖在南路,北路必定空虚,万一敌军从国内增兵北路,便可长驱直入。我们不能直接南下,应该转向西进,夺回我们‘庞城’,切断敌军增兵的线路。”?

  钱文枢赞道:“小英雄随口一言便如当头棒喝,真是令我钱某佩服。”?

  耶律云笑嘻嘻不好意思地道:“你好像是军师,应该比我厉害。”?

  “惭愧,惭愧,我没什么本事,有负众望。”?

  “别捧我了,我才读了几年书,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耶律云忽然抬头问道:“能不能求你们帮帮忙?”?

  韩松笑道:“有事尽管说。”?

  耶律云叹道:“骑马好难啊!我第一次上战场,觉得没马好像差了点什么,你们谁肯教我骑马?”?

  众人一听不禁莞尔,韩松笑道:“这里的将军都是马上高手,随便找一个都行。”?

  耶律云看了看在座将领,最后指着程森道:“我爹是你的部下,你能教我吗?”?

  程森笑道:“当然可以。”?

  耶律云又想起白虎,叹道:“还是骑虎容易。”?

  “骑虎?”众人又被耶律云随口一句吓呆了,在座之人还没听过骑虎的,都盯着耶律云。?

  耶律云这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嘻嘻一笑,没有再往下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摇头叹道:“这酒真差。”?

  钱文枢好奇地问道:“小英雄在阵前用美酒对敌可谓是一时佳话,不知为何枪中藏有美酒?”?

  耶律云笑嘻嘻地拿起起了一个酒壶,把壶的酒倒光,然后边晃着边念起酒诀,一股酒香顿时从壶中飘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香,等酒壶装满美酒,他为每人斟上一杯。?

  众人看着墨绿色的酒都不敢喝,怔怔地盯着耶律云。?耶律云笑道:“这酒好喝,是我做的,大家试试。”接着自己先饮了一杯,然后眯着眼睛享受着酒香。?

  众人这才敢喝,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顿时满口酒香,直入心扉,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又追问其中的原理,然而耶律云只顾喝酒,对于众人的疑问却笑而不答。?众将见他不愿说也不多问,尽情地享受“碧血”美酒。?

  酒过三循,程森盯着耶律云的左手好奇地问道:“我见你的左臂断口整齐,不是天生的吧。”?

  耶律云正抓着了一条羊腿啃,随口答道:“我砍的。”?

  “你自己砍的?”众人都惊呼了起来。?耶律云轻松的意态,就像是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但对众人来说,也许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使他们不得不惊讶万分。?

  耶律虎猛地喝了一口酒,摇头叹息。?

  韩松知道必是危急地情况才做此决定,问道:“当时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耶律云笑了笑道:“没什么,中了毒,不砍就没命,于是吓得砍断了自己的手。”?虽然他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众人都似乎可以幻想出当时危急地情形。?而耶律云乐天知命的心态让这群久经沙的将军们不能不打心眼里佩服。?

  赵松林和耶律虎十分伤感,想劝慰几句,但见耶律云如此豁然,不想影响了他平和的心境,因而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耶律云摸了摸微隆的肚子笑道:“不行了,吃得太饱了,我要出去走走。”说罢不顾什么礼仪径自走了出去,手里依然提着那杆枪。?

  看着耶律云的背影以及那空荡的袖子,韩松转头对耶律虎叹道:“你生了个好儿子,我若有子如此,平生无憾矣。”?

  耶律虎也是十分感慨,默默祷告道:“孩子他娘,小云有出息了,连大将军都赞他,祢在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耶律云并不是对于断手能够无动于衷,只是性格豁达开朗,而且幻灵藤已到手,只等他治制,所以没有灰心失意。他走上西城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见到他那空荡的袖子都肃然起敬,但没有打扰他,只是敬佩地看着这个年青的小伙子。?

  耶律云凝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喃喃地道:“还是回山做猎人好啊!什么也不必烦。哎,不知道小姐决定了没有。”?

  “女婿,干得不错。”?

  耶律云吃惊地转头一看,发现卓照矢不知何出现在他的身后,吓得他倒退了几步,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卓照矢含笑道:“你的事我办完了,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小子干的还真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

  耶律云苦笑道:“找到爹就满足了,其它的我可不在乎。”?

  “这个给你。”卓照矢忽然扔了一件东西到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疑惑地接在手中,借着月光低头一看,惊呼道:“魔画!”?

  “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要这东西,所以就帮你拿回来了。”?

  耶律云捧着阴风锁江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睛则直愣愣望着卓照矢。?

  卓照矢轻笑道:“这种东西我还不放在眼内,你先收着,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用它,等你得胜归来我再传你驭画的道术。”?

  耶律云心里早已骇然,当时魔画展现出来的威力是何等的强大,然而在卓照矢的眼中,似乎与一块抹布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卓照矢的实力胜过魔画??

  卓照矢看到了他眼神的猜疑,笑了笑道:“不是我自夸,要是我肯来打仗,锐国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回去,只是我不愿理会这种俗事。”?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心道:“落在他的手里可真是想逃也逃不掉。”?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自为之,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留下一道灵符给你作脱身之用。”?

  耶律云从卓照矢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符放入怀中,躬身道:“国师走好。”?

  卓照矢含笑道:“你还是不肯叫我岳父。”?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等你们成亲之后再说吧,贤婿,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卓照矢说罢长笑着遁身而去。?

  卓照矢一走,耶律云顿时轻松了许多,摸了摸怀中的灵符,不禁苦笑道:“国师绝对不是普通的修道人,跟在他的身边不知是祸是福?唉!难道我真要按他所说去做?”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受到束缚的与日俱增,所面对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不由地慨然叹息。?

  翌日一早,大军起拔,向庞城进军,只留下二千士兵暂时留下负责将临时迁走的居民移回新平城,待安置完闭再西进。?

  大军浩浩荡荡穿梭于大道之上,一马当先的除了新任先锋官的程森,还有他身侧的耶律云。?耶律云的背后居然有一个小卒撑着一杆特地连夜赶制的大旗,银色的锻面上绣着两个黑色的大字——“耶律”,随风招展,好不威风,连撑着旗杆的小兵张实都倍感自豪,挺胸扬首,神气十足。?耶律云却只是笑了笑,转而专心一致学习驭马之术,程森也尽心教授。?

  由于漉河的缘故,大军直接渡水十分困难,速度也很慢,所以宇文丹绕道庞城,再折往东南才能会合南路大军,他本可守着平虎城一线,但军力过少,身上又有伤,因此不敢多留,弃了平虎城直奔边境重镇——“庞城”。?

  韩松的左军和右军尾随而上,一直追到庞城城下,阻止了宇文丹南下会合锐国的南路大军。?领兵的张干和王壤商议之后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外下寨,等候大军的到来,然而他们的决定使庞城的锐国军队被逼死守庞城,使攻打庞城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锐国在庞城原有驻军五千,加上宇文丹的两千多人,共有七千多人,惊慌地度过了三天时间,同时派人向国中求援。?

  第四天,韩松的大军终赶到城下,下寨后韩松立即召集麾下诸将议事,却找不到耶律云的踪影,好奇地问道:“耶律云怎么不在?”?

  程森禀道:“他出去遛马了,很快就会回来。”?

  赵松林笑道:“他也真勤快,四天来不停地学马,难得他有这份恒心和耐心。”?

  程森笑道:“论起恒心和耐心我自愧不如,他竟然四天内都坐在马上,连地都不沾。我见他有的时候坐得腰疼却硬是忍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韩松叹道:“可惜他对从军好像没什么兴趣,我怕留不住他。”?

  钱文枢微笑道:“大将军虽然留他不住,但皇上一定能留住他,况且他父亲又在军籍,战争没打完之前,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离开的。”?

  “不说了,庞城就在眼前,大家有何看法?”?

  “他们有七千余人,我是数倍,可以强攻。”?

  “不如分兵两路,一路围城,一路合击锐国南路大军,待歼灭了南路敌军再一起回师攻城。”?

  “不行,万一敌军增援庞城,留守的军队未必能支撑,到时敌方又从我军后面夹击,情况危矣。”?

  “庞城原是我国防御锐国的要地,城高墙厚,不易城破,我军就算强攻也未必……”?

  “大家在说什么呢?”耶律云笑呵呵地扛着枪跑了进来。?

  韩松笑道:“你来的正好,正说着是直接攻打庞城,还是分兵去太安,你有什么意见?”?

  耶律云搔了搔后脑,不好意思地指着韩松身后挂着的白池州地图道:“对不起,太安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地图。”?他这个样子逗得众将都乐了,紧张的气氛也随消失。?

  韩松笑着站了起来,手指着一个漉河旁的一个黑点道:“这里便是太安。”接着手指往西移了一寸,又道:“这是平泉,现在落入了敌军之手。”手指再次往西移了一寸,指着一个关隘道:“这里便是我们面前的庞城。”?

  耶律云仔细地看了看,喃喃地道:“图上画得好近啊!还有条河,若是坐船下去一定很快就到。”?

  众人愣了一下,脸上又渐渐露出喜色,张干率先叫道:“大将军,为什么不顺水而下,派小部偷袭了平泉,大部继续往下,直袭敌寨后门,又快又准,而且悄然无息,一定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程森附和道:“张干说的有理,灭歼敌军南路大军就可一举回师庞城。”?

  韩松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地图,沉吟道:“计策虽然不错但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船,二是分兵南进,这里必然空虚,恐怕抵挡不住,我看还是攻下庞城再说。”?

  耶律云道:“没船好办,这里这么多树,砍几棵就能做一个木筏。”?

  韩松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云问道:“你不是说怕敌军增援回攻北路吗?现在怎么又要分兵去合击敌人的南路大军?”?

  耶律云抽出腰间的飞刀玩弄了起来,嘴里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又没说要分兵。”?

  “不分兵,难道是全军出击?”?

  耶律云笑了笑张口正待回答,一个小卒跑了进来禀道:“大人,总督大人派人前来求救。”?

  韩松大惊失色,心想南路必是有失,急声唤道:“快叫进来。”?

  小卒出去片刻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转头凝视,见此人衣着褴褛一脸倦意,着实吓了一跳,知道南路必有危难,心中都盘算者南路战事的损失会有多大。?

  韩松强压下心中不安,沉声问道:“是不是总督那里出事了?”?

  “总督大人的大军在太安城西北的临河县境被敌人击溃,现在屯兵在宜春。敌军占了太安城,整装待发,准备东袭宜春,大人接到朝廷转去的消息,知道大将军大败敌军,十分高兴,特地派属下前来请大将军领兵东进,形成合击之势。”?

  韩松听闻大军主力只是受损,实力仍在,心中稍安,转头问道:“诸位有什么好意见吗?”?

  钱文枢道:“总督既然派人前来求援,说明战事对我军不利,如果不进兵恐怕浪费了这大军,而这个庞城又不可能一日之内攻破。”?

  “不如让总督大人先忍一忍,等我们破了庞城再东进合击。”?

  韩松犹豫了一阵道:“我认为敌军的援军不会这么快到,不如留五千人守在寨中拖着敌军,主力大军乘木排东下,用最快的速度奔袭太安。”?

  诸人都觉得韩松的话有理,纷纷点头称是。?

  见决定已下,韩松又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愿留下御敌?”?可过了半晌都没有人肯留下,诸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赌博,领五千人守寨原本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敌军的援兵如果大举攻到,这五千人根本守不住大寨。?

  韩松见无人愿意接令,勃然大怒,喝道:“难道要本帅留守不成?”?

  耶律云慢候斯理地道:“我提意赵叔叔留下。”?

  赵松林愣了一下来,不解其意,问道:“小云,为何要我留下。”?

  耶律云微笑道:“没什么,只是你留下我最放心。”?

  韩松只想找个人选,既然耶律云提议,便顺水推舟吩咐道:“赵松林,命你领五千士兵留守营寨,大军回归之日不失,便记你大功一件。”?

  赵松林没有办法,只好应了下来。?

  耶律云只是专心地玩弄着手上的小刀,没有再说一句。?

  ※※※?

  庞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七千余士兵,但城下有数万军队随时攻城,人心惶惶,十分紧张。?宇文丹地位最高,接管了城防的指挥权,他新败,又羞又愧,但毕竟是一代名将,久战沙战,知道这七千多人守不了多久,虽然可退回锐国,然而庞城一但失守,南路大军便无路可退,因而不肯退兵,一方面调动士兵死守庞城,另一方面派人回锐国求援。?

  一连三日,宇文丹心情都十分低落,每日提着酒壶在城墙上巡视了一番,高阳军都没有攻城,这是他庆幸的地方,看前面的高阳军大寨连营一片,不禁有些感叹,平时的傲气也不见了,他毕竟是一国名将,气度不凡,被耶律云击败后开始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武艺也不再是驰骋沙场的保证了,开始有些意兴阑跚,突然有一种致仕的想法,但庞城危急,还有南路大军在高阳境,所以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下。?

  “大将军,敌人出寨了。”士兵突然叫了起来。?

  宇文丹定睛一看,高阳军寨门果然打开了,却只走出一马二人,当先的是一名小卒,手举着一杆银色大旗,上书“耶律”两个大字。?大旗之后有一员小将提枪坐在马上,耀武扬威地向城下走来,正是耶律云。?宇文丹见到他又羞又愧,却也输很心服口服,尤其是想起耶律云以身试刀的勇气更是心存一丝惧意。?

  耶律云纵马向前,与举旗的小卒张实并进,笑问道:“怕不怕?”?

  张实神气十足地举着大旗,满脸自豪地道:“将军单枪匹马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耶律云笑道:“别叫我将军,你和我一样大,就叫你一声张大哥。”?

  张实惊道:“这可不行,您是将军,我是小卒。”?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调侃道:“我连小卒都不是。”?

  张实愣了一下,笑道:“您真和气,一点架子也没有。”?

  耶律云道:“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用不着摆架子。”抬头量度了一下与城墙的距离,唤道:“就在这停下吧。”?

  张实把大旗往地上一插,双手扶着大旗,扬首看着城头。?

  耶律云跃马至护城河边,挺枪叫道:“城上的小兵听着,快回家吧,你们爹娘妻儿都等着你们,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南路大军被我们打散了,回不来了,你们战死在这里实在不值得。我们高阳国一向主张和平,你们如果撤走,我军答应绝不追杀,还会派使臣与锐国重修旧好。”?

  守城的士兵本以为耶律云是前来挑战,想不到竟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地面面相觑,而南路大军的消息也使城上的气氛变得十分凝重,士兵们开始有些动摇,更盼着早日回家,情绪变得不安。?

  原庞城守将符宾被宇文丹夺的兵权,心中早已不满,觉得宇文丹大败而回,妄称锐国第一骁将,名不符实,只因官位在自己之上,便夺了城防大权,此时见耶律云挑拨军心,十分恼火,扬了扬细细的尖眉,冷笑道:“大将军,这小子蛊惑军心,不能让他在此胡说一气,末将愿意下去杀了他为大将军压惊解烦。”?

  符宾麾下的两员偏将陈横、张望也附和道:“末将愿往,斩了这小子以增军威。”?

  宇文丹也想杀一杀锐气,令己方的士气能振作一下,但心中实在没有把握,摇了摇头道:“守城要紧,敌军没有攻城就不必理会他们。”?

  符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口中骂道:“胆小如鼠。”?

  宇文丹闻言大怒,喝道:“符宾,你竟敢辱骂我。”?

  符宾回头不屑地扫了宇文丹一眼道:“我是庞城守将,大将军既然勇名在外,现在就应该在新平城中,不该在我庞城,走”说罢带着麾下将领往城下走去。?

  宇文丹又羞又怒,却又无言辩驳,愤愤地道:“就让你去送死,我看那独臂小子不到三合便取你性命。”说着冲到城墙边等着看好戏。?

  符宾领着麾下二人披挂上马,手提着两个银锤,领着五百人冲出了城门,在耶律云面前一字摆开。?符宾纵身而出,手中银锤向耶律云一指,喝道:“独臂小子,你受死吧!”?

  耶律云见不是宇文丹,略感诧异,笑了笑忽然举起手中长枪。?身后的寨中顿时鼓声大作,犹如雷动。?

  符宾等三人吃了一惊,他们出战只是为了在宇文丹面前争一争面子,将来就算战败也有功无过,但此时听到轰耳欲聋的鼓声,想起敌方有数万兵马,心中也不由虚了起来。?陈横忽然大喝一声,提枪纵马跃出,直取耶律云。?

  耶律云描写淡写地将手中钩镰枪轻轻一挥便挡住了陈横的枪,笑道:“还有两个,一起上来吧!”?

  符宾、张望对视了一眼纵马而出,于是三匹马都围着耶律云冲杀了起来。?耶律云这才提起精神,长枪疾舞,若蛇似龙,幻出千朵雪花暴洒身侧。?

  锐国三将像走马灯一样围着耶律云大战,但三人虽刀枪并举也只能抵挡一阵,耶律的枪花令他们眼花缭乱,眼睛根本无法跟上枪的闪动,只觉得身子犹如在暴风雪之中一般,根本无法躲避无孔不入的雪花。?

  张实看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己,不停地大声呐喊。?耶律云打斗之余竟仍有时间回头向张实挤了挤眼睛,惹得张实大笑不止。?

  符宾等三人恼羞成怒,拼着命狂攻。?耶律云虽然是游刃有余却也不敢大意,放下玩弄的心思,突然身子下伏,竟躲到马肚子旁,只用双腿勾着马身,这正是四日四夜身不离马的训练成果。?

  三人一击不中,被耶律云的马冲出了包围圈,双马交错之际,耶律云猛地翻身又上,清啸一声,手中长枪直取符宾的后胸。?

  符宾大惊,收锤去挡。?耶律云微微一笑,手腕轻抬,枪尖刺穿了双锤间的缝隙,直入小腹,血光突现,符宾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张、陈两人见耶律云不但无惧三人夹击,还一枪刺死了符宾,哪敢再战,一起拨马往城中逃去。?

  耶律云没有追杀,高举长枪。?

  举旗的小卒见了立即舞动大旗,随后庞城南侧峭壁上的山林中突然杀声四起,一群弓箭手从树林钻了出来,弓弦一响,箭支如暴雨般向庞城的射去。?

  士兵被突然从天而降的弓箭手吓得纷纷走避。?宇文丹也吃了一惊,他也知道左侧的峭坡有一条小路可通东西,但自己没有兵力去守,因而弃之,想不到敌军竟然无声无息地便安排了弓弩手上山,他们居高临下,城中的景况一览无遗,不由得又惊又怕。?

  耶律云又命张实摇了摇旗,示意停箭,然后对城头上的宇文丹叫道:“我们高阳国爱好和平,不想再有兵祸,你们南北两路大军的俘虏将会稍后送回锐国,我给你们几个时辰,明日天光之前若不退回锐国境内,我就不客气了,现在射的是普通的箭,晚上射的便会是火箭,烧光城中所有建筑,明日清晨开始攻城。”?

  宇文丹很不甘心,但被耶律云占了高地,庞城中的任何举动都在高阳军的掌握之中,还有弓箭的威胁,一颗心无可避免地沉了下去。?

  耶律云说着唤起五把碧血飞刀,在头顶盘旋飞舞。?

  宇文丹一见这五把飞刀,心中立时凉了,想不到耶律云竟然有能力操纵法器,又回头去看身边的士兵,从他们的眼中,宇文丹可以清楚的找到恐惧,那一阵箭雨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不禁叹息着大势已去。?他依着城墙想了一阵,忽然转身下了城墙披挂上马,一直冲到耶律云的面前,面对第一次击败自己的对手,宇文丹没有仇恨,反而感到无比的钦佩,因而含笑着朝耶律云拱了拱手,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耶律云笑道:“绝无半句虚言,你们出城如果受到一兵一卒的攻击,我立即自绝谢罪,不过我进城若见一兵一卒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宇文丹仰天长叹了一声,苦笑道:“无论武艺,兵力,计谋,我都不及你,再打下去只会输得更惨,我今夜退兵。”?

  他之所以如此随意便答应撤兵主要是没有想到耶律云敢如此大胆地用五千兵诈城,再者他自问技不如人,又心灰意冷无意再继续戎马生涯,再者他没有察觉到高阳国大寨的异常,只因耶律云命人在寨栏上遍插大旗,使城上的人只能看到寨内一片旗海,除了寨门附近的士兵外,他们就再也看到什么了,为了不想士兵再受到没有价值的损伤,因此宇文丹答应了要求。?

  耶律云偷偷地舒了口气,笑道:“其实打仗有什么好,除了死人没什么好处,下次你来作客,我请你喝酒。”?

  宇文丹苦笑道:“我实在没有面目回去见国中父老,此次归去便告老还乡,回家怡养天年。”?

  耶律云见他一副英雄末落的样子,心中不安,忽然把怀中飞刀递给他道:“这是你的东西,应该还给你。”飞刀似是有点不愿意,不停地上窜下跳以示抗议。?

  宇文丹想不到耶律云如此大度,心中佩服不已,抱拳道:“这种法器自当有能者用之,我此次回去便退役还乡,这五把飞刀既被你收服,我取之无用,就当是送给你,望你好生用之。”?

  耶律云很喜欢这五把飞刀,高兴地收入怀中,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你家在哪儿?有空我去看你。”?

  宇文丹呵呵一笑,道:“我家在临川州白杨县,你去了一问就知,告辞了。”说罢又抱了抱拳,然后纵马回城。?

  城中的士兵大部份都想回国,所以反抗之声不多,夜深之时,宇文丹便领着七千多名士兵往西而去,进入锐国境内。?次日清晨,耶律云领着五千士卒进驻城中。?

  士兵们没有人不为耶律云又一奇功感到惊讶。?于是无论耶律云走到何处都受到士兵们的爱戴,而他又十分随和,与士兵们称兄道弟,关系十分亲密,虽无官无职却成了实际的城守。?

  然而宇文丹走后四日,锐国的五万援军忽然又出现在庞城外一里处安营下寨,准备攻城。?此时城里只有五千士兵,面对十倍的大军,顿时人心惶惶,有的要死命抵抗,有的要退出庞城,等大会齐结再度回师。?

  赵松林也是极为不安,毕竟他也是初临战阵不久,兵法韬略又不是他所长,心中一急便没了主意,急忙把耶律云找到府中询问计策。?

  耶律云这几日四处骑马游玩,只等韩松的大军归来便往西去,想不到锐国又添大军,心里着实有些不痛快,不耐烦地道:“这个锐国怎么总是想打仗,烦死了。”?

  赵松林叹道:“没办法,锐国穷兵黩武不是一日两日,城中只有五千士兵,每个都要以一挡十,只怕守不了几日。”?

  耶律云傻傻地呆了一阵,喃喃地道:“只好拼命了。”?

  赵松林苦笑道:“只怕拼了命也守不了城。”?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不拼命只好逃,两样选一样吧。”?

  赵松林见他还是笑得出来,实在很佩服,却只能对着他苦笑,道:“算了,我把军队交给你,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笑道:“叔叔也不能歇着,有事要叔叔去办。”?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眼中古怪的神情,心中又是一惊,不知道这小子又要玩什么古怪的花招。?

  ※※※?

  庞城城外,锐国的五万大军日夜兼程,都显得有些精疲力尽,只有统兵的将军们还有些活力,指挥着部众安营下寨,五万大军分前后左右中五寨,每寨一万人。?

  这次锐国领军的总帅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皇帝田涛,他今年二十九岁,正是踌躇满志的年龄。?锐国的面积与高阳相差无几,但土地贫瘠,粮食供应不足,无法增加人口。更令他担心的是锐国西面的赤颜国,其面积比东南四国的总和还大上几倍。?因此田涛一登基便想着向外扩张,只因高阳国面海,拿着高阳国便可除去后故之忧,而且高阳五州皆是粮食丰裕之地,拿下这片有粮仓之称的宝地以做扩张之资。?然而宇文丹大败的消息传到京城使他的计划受到重大的挫折,不禁勃然大怒,因而亲自带着大军前来,誓要一雪前耻,吞下整个高阳国。?

  安顿好之后他便召集文武百官在中军大帐中商议着如何进攻,以他的本意原是要立即攻城,但众将都认为士兵太累,不如休息一晚明日攻城,他便只好答应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黑,今夜鸟云满天,四周漆黑一片,几个身衫褴褛的人慌慌张张地跑向了前军大寨的寨门。?守着寨门的锐国士兵听到脚步声立即举着兵器喝问道:“什么人?”?

  一个老头叫道:“别动手,自己人。”?

  锐国士兵上前打量了一番,见奔来的五人穿得都是锐国士兵的衣服,但极为破旧,他们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问道:“你们是逃出来的?”?

  老头用袖子捂着脸哭道:“太好了,终于逃回来了。”?

  “不要伤心,这次皇上亲征,必定能大获全胜,一雪前耻。”?

  “皇上来了?太好了,对了,我有紧要情报禀报,能不能带我去见皇上。”?

  偏将方元龙正巡视至此,问道:“怎么回事?”?

  守门的士兵禀道:“方将军,这几位兄弟从城后逃了出来,有紧要军情禀告?”?

  “紧要军情,哼,不会是奸细吧?”方元龙冷冷地道。?

  “大人,我们真是锐国士兵,只因城中兵少,才趁机逃了出来。”?

  方元龙怒哼了一声,喝道:“城中兵少?那里可是有几万士兵,你们哪有这么容易逃出来?不是叛徒就是奸细,来人啊!给我绑了。”?

  五人立即跪倒,为首的老兵道:“大人,城中最多只有五千人,今天我国大军又至,所以都上城墙了,没人看管我们。”?

  “五千人?”方元龙大吃了一惊,“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一座城池怎么可能只有五千驻守?”?

  老兵指着天道:“若有虚假愿受千刀万剐。”?

  方元龙凝视着几人片刻,然后点头道:“好,跟我去见皇上,若有半句虚言,定斩不饶。”心里道:若真的只有五千兵马,五万大军只要一两日便可拿下此城,我一定要抢这头功。?

  来到中军帐外,方元龙转头喝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说罢走进了大帐跪倒在地道:“末将有紧要军情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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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五章孤骑慑乱

 

    田涛正在帐中为宇文丹大败一事着恼,脸色不悦地问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方元龙见皇上不悦,心中一紧,怕逃回来的士兵所说不实,又怕失了大功,犹豫了一阵子,最后决定赌上一赌,于是禀道:“禀皇上,寨外有我国被俘的士兵逃回,他们说城中只有守军五千。”?

  “只有五千人?”田涛大吃了一惊,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的喜色又现,吩咐道:“快把人带上来,朕要亲自问一下。”?帐内的文臣武将都对此消息惊讶不已,交头接耳谈论了起来,有的信,有的不信。?

  “是!”方元龙转身出去把那五名士兵带进大帐。?五个士兵一见到田涛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哀求道:“小人该死。”?

  田涛急声问道:“你们说城中只有五千人?”?

  老兵跪在地上颤声禀道:“千真万确,若不是他们有兵器在手,我们就早就反了,不过小人逃出之前听说不少兄弟要作乱。”?

  一旁的将军盛宁喝问道:“你们是哪部军士?”?

  “我们都是白胜将军的部众,新平城战败后随大军东逃,在逃到半路被追兵追上,因而被俘,后来又关在庞城外的大营之中。前几日营中的军士突然少了许多,后来又听说庞城被攻破,我们觉得奇怪,士兵少了怎么反而破了城,于是向看管我们的高阳士兵打听,那些人本都不肯说,今日他们多喝了几杯,耀武扬武地吹嘘了一通,说是他们只有五千人,却不费一兵一卒,便将庞城中的宇文将军和七千士兵打跑了,又说城外来的援军再来也未必能攻克庞城。我们趁他醉倒抢了他的刀破开牢门,本想去救其他人,可有一位被俘军官说应该为援军做点事将功折罪,于是我们把刀给了他,自己从东门逃了出来,绕过山岭现在才到这里。”?

  “好!”田涛正愁着城墙高大,不能攻克,听闻只有五千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道:“天助我也。”?

  左将军盛宁捧腹大笑道:“好一位武艺盖世的宇文大将军,竟然被五千士兵吓跑了,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哈哈。”?

  右相袁定祥本就妒忌宇文丹崇高的地位,趁机挑拨道:“皇上,臣曾听士兵们说起,宇文丹将军曾与敌将密谈,当夜就撤兵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嘿嘿!”?话虽没说下去,但众人都知道袁定祥在怀疑宇文丹通敌。?

  田涛勃然变色,喝问道:“竟然有这种事?”?

  “千真万确,如果皇上不信,可召张望、陈横二将前来,一问便知。”?

  田涛大怒,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指着前方大声斥道:“好个宇文丹,朕待他不薄,他竟然背叛朕,人呢?”?

  “说是无颜面君,挂印返乡了。”?

  “朕看他是心虚,先让他快活一阵,等我军占了高阳国再回去治他。”?

  袁定祥赞道:“皇上英明,这种人虽然奸险狡诈,但绝不能阻挡皇帝一统天下的大业。”?

  皇帝听得很舒服,手捻短须连连点头。?

  守营的偏将忽然冲帐中禀道:“皇上,庞城起火了,营内就能看见城内火光冲天,还有喊杀声,像是起了骚乱。”?

  老兵喜色满面地叫道:“果真动手了,那位将军果然没骗我,真是惭愧,当初我还怀疑他。”?

  田涛大喜过望,仰天大笑道:“天助我军,点兵出击。”?

  袁定祥劝道:“皇上,是不是先等一阵?”?

  “不,城中只有守军五千,我军有五万,就算强攻也不会输,何况城中还有我军被俘的士兵相助,这是天灭高阳,我若不取有违天意。”?

  盛宁赞道:“皇上真乃天降明主,末将不才,愿随皇上转战天下。”?

  “好,立即出击。”田涛胸中豪气大盛,抓剑在手,气势不凡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大帐,果然见城中火光冲天,在漆黑的夜晚份外显眼。?

  将领们都笑了起来,觉得取庞城易如反掌,都抢着要第一个冲进城中立头功,所以大军虽多但毫无章法,十分混乱,只知向城门冲去,田涛自然想显露一番,竟抢在大军的最前面。?

  待大军来到护城河边正想渡河,吊桥忽然轰的一声落下,接着城上有人大叫道:“我们占了西门,杀啊!”接着便见城墙上有一大群黑影正在激烈地打斗着。?

  田涛大喜,挥剑叫道:“冲啊!”接着第一个便冲上了吊桥,士兵随着他争先恐后往城门涌去,竟有不少士兵被自己人挤下河去。?将领们虽是尽力指挥却也无法压止士兵们争功的心,况且他们也想抢功劳。?

  来到城门口,就见大门已开了一半,从缝隙中看到里面火光冲天,田涛心道:“一定是被俘的士兵打开一半,又被守军压制,因此才会如此。”连忙吩咐士兵推开城门,就见眼前的房子果然全烧着了,正冒着熊熊大火。?

  田涛再次挥剑叫道:“谁先取敌将首及,记头功,升三级。”?

  将士们一听都热血沸腾,争先恐后的往里冲,然而冲到城内,只见四处都是大火,浓烟滚滚,却不见人影。?

  田涛勒马张望正在怀疑之际,城墙上突然响起了鼓声,接着箭如雨下,顿时射倒一大片士兵。?赵松林手持弓箭就站在城门之上,哈哈一笑,叫道:“狗贼,等你们多时了。”?他说着张弓搭箭,一声弓响过后,便见一支羽箭向田涛射去,田涛措不及防,被一箭射中左臂,大叫一声,翻落马下。?

  赵松林见箭射偏了,心中大叫可惜,又抽箭准备射去,却见锐国的士兵救起了田涛往城外退,他笑着大声叫道:“不必瞄准,随便射,要快。”?城墙上的士兵见下面挤满了人,看都不看就往下射,伤者死者躺下了一片。?锐国士兵们被射晕了头,有些慌不择路,都往城外退去,你推我踩,不知有多少士兵被自己人踩死,有的被挤掉入护城河中淹死。?更厉害的是城墙上忽然点着了几十个巨大的草球,然后向城墙外扔下去。?城下士兵众多,根本无路可避,被巨大的火球击中,惨叫声不绝于耳。?火人火球在城墙和护城河之间形成了一个火带,被杀死之人多不胜数。?

  赵松林专选骑马的将领射,一连射倒了三个,锐国的士兵没有了指挥又是一阵混乱。被乱箭射的抱头鼠窜,狼狈不堪。?冲进城的士兵们开始时还有士气,见后路被大火封住便想冲上城墙去杀弓箭手,但上城墙的石梯被石堆所挡,又有士兵死守,一时攻不上去,反到被射死一片。?

  田涛虽伤但神智清醒,大声命令道:“杀入城中避箭。”?

  将士们立即醒悟,怒吼着往城里冲去,然而冲了一阵,他们发现所有道路堆满了树枝柴草,大火烧得正旺,与房子连成一条火带。?想往城内冲的士兵都被大火所挡,进不得,只好又往城外退,这么一去一回又被城墙上的士兵射倒不少。?田涛和几员大将为了避箭只能狼狈的躲在城门洞下。?此时他们身边的士兵只剩几十人,其余的不是被射死就是被烧死。?

  田涛仰天长叹:“难道朕要死在这里?”?

  盛宁劝道:“皇上是天降英豪,绝对不会有事,况且后面还有大军没有进城,城外的火球烧不了多久,只要火势渐小我们就冲出去。”?

  忽然有士兵惊叫道:“不好了,吊桥被拉了上去。”?

  田涛面如死灰,垂头丧气地道:“完了,被困在此处,动弹不得,只要城上士兵下来,我们都跑不了。”?

  盛宁劝道:“皇上不必惊慌,我们可以跳河逃走,臣会水,可带皇上过去。”?

  田涛紧握着盛宁的手感激地道:“盛宁将军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等了一阵,城下箭雨停了,盛宁举起手中大剑叫道:“快挑开火球,开辟信道。”?

  仅剩的几十个将士冲到吊桥左侧奋勇挑开火球,打开了一条信道,但他们这一番举动又引起了城上守军的注意,一阵箭雨过后,半数士兵又魂丧城下。?

  田涛等人等了一阵,待城墙上的士兵们真的以为没有锐国军士之时,盛宁和另外三名将军将田涛围在中间,顶着盾牌往外就冲,然后跳入了浮满尸体的护河城中。?

  可惜城上的士兵见锐国士兵尽逃,都准备下城去救火,因而走漏了这几名重要人物。?就连赵松林也想不到锐国皇帝会亲自跑来攻城,若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收兵。?

  好不容易游过了河,田涛等人这才放下心头大石,大叹幸运,可他们再往营寨的方向一看,却见那里也是火光冲天,又是吃了一惊。?

  原来,耶律云在城中设下计策之后便换了锐国士兵的衣服,一个人尾随着那五名逃兵上了山,一直绕到锐国军寨的左侧,等候偷袭锐国的粮库。?他一个人前来是怕城中虽有埋伏,但敌军人数太多,若调走部份军队便会有危险,万一敌军不顾一切的猛攻,城中不易守住。?

  一直等到敌军开始行动,他才从隐身之处跑出,跟在大军后面。?此时夜色昏沉,人人只想着立功,都兴奋不己,谁都没有留意身侧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当人人都在往前进的时候,而耶律云却越走越后,直到城内发生突变,他才返身冲向寨门叫道:“敌人有埋伏。”?

  留守的士兵们见城的方向果然一片混乱,又看到城上扔下了火球,顿时都慌了起来,有人惊叫了起来,“皇上在最前面,快去救皇上。”?

  耶律云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锐国皇帝竟亲自带兵前去,心念一转,拉着守门的士兵大声叫道:“皇上被困在城里面,怎么办啊!”?

  守门的士兵也十分慌张,随口道:“快去找留守的将军吧!”?

  耶律云返身就往寨中跑去,这种时候谁也不会留意他,他很轻易的就来到后寨的军需大营附近。?这里的守卫较多,所以他不敢随意走动,而是利用高明的轻身功夫,借漆黑的天色隐身在帐前帐后,四处都是草料堆,而大帐之中则是放着粮食和兵器盔甲。?

  他扫了一眼四周,见前方不远处有篝火,于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瞥了一眼见士兵们都望向城的方向,便用长枪刺挑着一根烧着的木条,然后跑到守军的营帐放火。?

  士兵们听到霹啪的响声,回头一看,见营帐着火,吓得大叫“救火”。?其他的士兵也都吃一惊,纷纷跑去救火。?

  耶律云趁混乱走到粮仓附近,此时看守的人都跑去救火了,所以四处空荡一片,况且他身着锐国士兵的军服,就算有人看见他也只当他是守粮仓的士兵。?耶律云轻松地在大部份的粮仓内放起火,火势被笼罩在仓内,外面的士兵一时不易察觉。?直到火大了才被发现,寨内更是一片惊慌,大叫着救火,而耶律云则随手在草堆上放了几把火后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本想从后门溜出去,但想起皇帝亲临,心念一动,便转向中军大帐而去。?跑到中军大帐的附近,这里的守军比其它地方都严密,耶律云不想硬抢,于是躲入暗中扯着嗓门大声叫道:“有敌人偷袭后寨。”?

  士兵们正准备去救皇帝,不想后寨火光冲天,又是一阵慌乱,他都知道后寨是粮食要地,所以都扔下大帐不管跑去救火。?

  耶律云趁乱身形一纵便闪入大帐之内,扫了一眼华丽的大帐,四周金碧耀煌,有不少是锐国皇宫中带来的物品,他四处翻了翻,最后冲到了御案的旁,拿起放在盒中包着黄布的玉玺看了看,笑道:“借你一用。”接着就将黄布系在腰间,当他拿起火烛本想烧了大帐,但看着四周华丽的东西,有点不舍,自言自语道:“算了,烧不烧也是一样。”接着转身往帐外闪去。?

  一名守帐的士兵不放心中军大帐,因而回来看看,正巧遇到耶律云从里面出来,喝问道:“什么人?”?

  耶律云一枪将他刺倒,但士兵的惨叫声惊动了其他人,都叫了起来:“有奸细,快捉奸细。”?

  耶律云并不紧张,低着头向前跃去,他的轻身功夫十分了得,在帐上帐下来回跳跃,士兵们根本跟不上他,被他冲出包围向前门冲去。?迎面正有一员将领带着士兵前来救火,见耶律云鬼鬼祟祟地跑来,纵马拦住他,手中长枪一指,喝道:“站住。”?

  耶律云见了他心中大喜,并不答话,双腿一蹬地面飞身纵起,手中长枪随着刺了出去,那人猝不及防被耶律云挑下马去。?

  耶律云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稳稳地落在马背上,手中长枪狠狠地拍了一下马股,胯下之马长嘶一声,四蹄翻飞,向前寨而去,临走还笑着高声道:“谢谢将军的马。”?

  将领大腿受伤爬不来,看着耶律云纵马离去,恨得咬牙切齿,捶地大声叫道:“他是奸细,快抓住他。”?他这么一叫,士兵都望向了耶律云,纷纷挺着兵器围了上去。?

  然而耶律云如一把利剑般在混乱的军队中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若下山之猛虎,出海之蛟龙,快如闪电,枪到之处,士兵纷纷落马翻倒,竟如入无人之境。?

  最先回寨的是随着田涛出阵的袁定祥,他本是文官,不必上阵,但也想分一点功劳,因而尾随而去,后来见前方中了埋伏便急忙往寨中逃回,正遇上往寨外冲去耶律云。?

  袁定祥见耶律云只有一人,便起了贪功之心,大声呼喝护在身边的两人道:“拿住他。”?

  “遵命!”两人飞马而去,各挺手中大刀直取耶律云。?然而他们的速度太慢,交错之际,大刀刚举起便被耶律云一人一枪挑于马下。?耶律云刺倒两人余势未消,直往袁定祥攻去。?

  袁定祥吓得面如土色,拨马便想逃,然而耶律云马快枪长,眼见便要刺中他。?这时一马飞奔而来,挡在了袁定祥的面前,马上的黑影叫道:“右相莫慌。”说着一枪拨开了耶律云的钩镰枪。?

  耶律云听闻之人的声音清脆悦耳,竟不似男声,心中生疑,但两军交战,不由得他多想,手中枪似鬼影般回攻过去。?黑影也舞枪相交,硬是挡住了耶律云的快枪。?

  袁定祥回头见耶敌人被黑影被拦下,惊魂稍定,脸上又现出傲色,喊道:“多谢姬将军。”?

  耶律云见对手枪法不弱,略感惊讶,但不想浪费时间,因而唤出飞刀偷袭黑影。?锐国将士都知道宇文丹的飞刀胜名,一见碧色的刀光闪动都惊叫了起来:“宇文丹将军反了。”?

  黑影也大吃一惊,急忙闪身去避,精神稍一分散便被耶律云的枪突破的枪势。?耶律云随手一挑,挺枪再下刺,枪尖挑去了黑影的头盔,借着周围火把的微光,他发现头盔之下竟是一张花容月貌的俏脸,不由地呆了一呆,手却未停,只是手心一颤,枪尖刺入了女将的右肩甲中,女将哎呀一声翻下马去。?

  耶律云本可一枪结果了那人性命,但面对如此英姿飒爽的她忽然心生怜意,如何也下不了手,手腕心随之一颤枪尖在女将的面扫过,便纵马向城池方向纵去。?

  地上的女将死里逃生,惊魂稍定,竟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耶律云,久久方才回过神来,急忙查看右肩,却发现枪尖只在雪白的肌肤上刺了一个小点,连血都没流,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我的性命不保。”?

  耶律云舍下女将催马出了大寨,遇上的都是往回逃的士兵,天色漆黑,后面虽有喊杀声,但逃回来的士兵都被城中的埋伏所吓,一时不知如何反应,而且面对凶猛的耶律云根本不敢靠近,争相分避,竟让出了一条信道。?耶律云不想多杀,趁这机会向庞城奔去。?

  突然,右侧有一群人正面迎来,正中央有一人被众人簇拥着向营寨仓惶而逃。?耶律云不禁留意了起来,心道:“此人不是皇帝便是重要人物,要是能抓住敌国皇帝,这仗就不必打了。”因而顺势迎了上去。?

  那人正是田涛,他被救上岸后便急着往回逃,正巧遇上了几个前来救驾的将军,于是一起往回走,不想正遇耶律云。?

  田涛忽闻前方出现骚乱,抬头一看,只见一人冲杀而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不禁大惊失色,慌张地喊道:“快,挡住他。”?

  ?

  盛宁正为大败而感到万分恼怒,见耶律云杀来更添怒气,大叫一声便催马相迎,他身侧的三员大将也协同冲杀过来。?

  耶律云力贯右臂,一枪挑开了盛宁的大剑。?盛宁的武艺不差,只是略输宇文丹一点,只因方才在城已费了不少气力,又护着田涛游过护城河,此时气力所剩无几,因而被耶律云一枪挑飞了手中大剑。?

  此时盛宁身后的三人又至,耶律云无暇理会盛宁,唤出飞刀扰乱了其余三人的攻击,趁机连挑二人。?

  田涛身上全湿又中了一箭连骑马都无力,面对扑来的耶律云无法相避。?就在耶律云将要冲到田涛面前之时,方才那员女将又出现了,她挡在田涛的面前,右手上依然是那杆缨枪,脸上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叫道:“贼子休要逞强。”?

  “又是祢,算了,不打了。”耶律云对面前的女人下不了手,笑着摇了摇头,左脚一踩马踏,马身左转,绕过田涛向城池方向奔去。?

  田涛见他远去,这才惊魂稍定,回头赞道:“多亏姬将军及时赶到,吓走了他。”?

  “皇上,这并非臣下之功,实是那人手下留情,不然姬娉婷早就死了。”姬娉婷的秀目盯着耶律云离去的背影,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知此人是谁,真如天将下凡一般?”?

  田涛哼了一声愤愤地向寨中走去。?

  营中混乱渐渐受到了控制,田涛气冲冲地来到中军大帐,文臣武将也随他而入。?

  田涛一眼瞥见御案之上放着玉玺的盒子被打开了,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玉玺不翼而飞,勃然大怒,喝道:“玉玺呢?”?

  众人都吓呆了。?田涛喝问道:“是谁守中军大帐?”?

  禁军都指挥使陈简吓得扑通跪倒在御前,连连叩头,惊慌失措地禀道:“皇上,微臣该死,守着中军大营的是微臣的部下。”?

  田涛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怒目直视着陈简,半晌方吼叫着道:“没用的东西,拖出去砍了。”?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虽然陈简不停地叩头求饶,但田涛此时气愤难平,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袁定祥惊呼道:“皇上,偷走玉玺的必是那小子。”?

  田涛想起方才几乎死在对方的枪下,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问道:“他是何人,怎生这般利害?”?

  副将张望道:“禀皇上,微臣见他缺了左臂,必是刺死符将军,杀退宇文将军的耶律云。”?

  “是他!”田涛想了想方才的情况,这才想起那人的确没有左臂,不由怒从中来,大声吼道:“枉你们自称武艺高强,竟让一个独臂人在五万大军中出入如无人之境。”?

  众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唯有姬娉婷叹道:“一个独臂小子竟将我们五万大军玩弄于股掌之上,难怪宇文将军会心灰意冷,挂印返乡。”?

  田涛见到她怒气稍降,道:“姬将军方才奋不顾身救驾立了大功,朕的部下若都像祢一样忠勇,何愁不能征服天下。”?

  众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出声。帐内顿时变得一片寂静,?

  盛宁走入大帐之中禀道:“皇上,士兵已清点完毕,今夜损失了五千余士兵,伤了三千多,还折损了十七位将军,十位将军受伤。其中十六位被那独臂小子杀死或杀伤,有裨将七员,偏将六员,副将二员,卑职无用也败在他的手下。粮食因大火损失二成,但余粮仍足够大军食用一个月。”?

  田涛怒极反笑道:“一个断臂之人杀伤朕十六员大将,还盗了玉玺,又安然杀出五万大军的重围,若传了出去,国威荡然无存,朕的脸都丢光了。”?

  姬娉婷叹了一声,脑中忽然浮现出耶律云的微笑,那是一种青年人独有的灿烂的笑容,与耶律云在战场上的凶猛极不相衬,心底忽然有一种感觉,想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这个奇特男子的真面目。?

  田涛猛地捶了一下御案,愤愤不平地道:“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今夜收兵,明日全力攻城。”?

  袁定祥道:“皇上,庞城有山路可上,高于城墙,当时耶律云便是派人上山,从高地向下射箭。今我有大军在阵,他们未必有能力去守山路,我军若夺那山当可破敌,还可由那里绕道去攻东门。城中五千人马必不能挡,还可活捉耶律云以雪今夜之耻。”?

  “好,就依丞相之计。”?

  ※※※?

  耶律云甩下了身后的追兵,笑嘻嘻地用枪挑着玉玺慢条斯理地走入城中,赵松林和耶律虎等人早已在城门口等候,见他安然无事方放下心头大石,赵松林笑着抢过耶律云牵着马缰,道:“呵,你小子又立了奇功!”?

  耶律云嘻嘻笑道:“只可惜了这片房子。”?

  耶律虎瞥了一眼耶律云枪上挑着的黄布包,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耶律云顺着他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笑道:“宝贝,不说了,我还有事,其它事一会儿再说。”说罢便赶往自己的住所。?

  耶律虎笑道:“没规矩,整天都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赵松林拍了耶律虎的肩头,笑道:“你还不满足?我看小云是错投了胎才让你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好儿子。”?

  耶律虎嘿嘿一笑,道:“谁叫你不娶老婆,若不然他说不定会投生做你儿子。”?

  赵松林呵呵笑了起来。?

  耶律云去的快,回来的快,但回来之时手上却多了几封信,他把信塞到赵松林手中道:“派人顺水往下游送去,务必把这几封信交到韩大将军手中。”?

  “这是什么?”?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道:“让他们快点回来的信。”?

  “我们不是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吗?”?

  “送去就知道了,现在不能说,还有马上调一百人骑兵给我,我要出城。”?

  赵松林完全把自己当成是耶律云的副手,任何要求都照办,反正骑兵都是现成的,不到片刻就聚集在城门前。?

  耶律云立马在前,神态轻松,微笑道:“我们现在去敌营走一趟。”?

  “敌营?”士兵们都吓了一跳,神情立即变得极度紧张,有些人更是想退缩。?

  耶律云眯着眼睛笑道:“放心吧,敌人还没吃晚饭呢,没力气打,我们逛一圈就回来,顺便看看他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士兵们都一阵哄笑,心情立时轻松了许多。?

  耶律云挤了挤眼睛又道:“出了城可别笑,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们就要被迫去吃他们的晚饭了,这么多人,菜一定不好吃。还有,园子太大,别逛丢了。”?

  士兵们又哄笑了起来。?

  耶律云用最轻松的方法让士兵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和要注意的事情,然后纵马出城。?

  锐国的士兵惊魂稍定,个个没精打采,守卫更是围在一起说闲话,而耶律云的一百人用布包着马蹄,所以走起来轻而无声。?冲到寨门前五十丈,耶律云忽然高举着长枪喊:“杀啊!”接着一马当先冲进了寨门,百名勇士随在他后面犹如一把利刀刺入了营寨,忽东忽西。?士兵们有的刚卸甲,有的只穿着一只鞋,有的赤着上身,还有的已经累得睡着了,又被吵惊,慌张去找盔甲。?

  而各级将领们都在中军大帐挨骂,所以各营中没有大将领兵,士兵们被耶律云飘忽不定的行踪弄得头晕脑胀,像是盲头苍蝇般到处乱走,场面一片混乱。?

  耶律云手挥长枪笑着大叫道:“锐国的朋友们,你们皇帝把玉玺都送给我了,你们也该回家了。”?

  身后的百名勇士随着叫道:“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啊!你们的南路大军全灭,三两日后大军回师,一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锐国营寨的士兵虽多,但毫无章法,根本无法阻拦耶律云和他的百名勇士在营中肆意驰骋。?

  耶律云心血来潮,一边纵马来回奔走,一边唤起酒诀,所到之处酒雨乱撒,士兵们怕是毒水,纷纷走避。?耶律云哈哈大笑高声喊道:“请你们喝酒了。”?

  士兵们正又饿又渴,闻到酒香更无斗志,见敌人不多,索性坐在帐口看着敌军来回奔走。?

  田涛等人听到消息慌忙从中军帐中跑出来,大声喝斥着慌乱的士兵。?将领们也纷纷披挂上马,准备迎战。可他们冲到前寨,却见耶律云和他的百骑毫发无伤的冲出了寨门。?

  耶律云冲到百丈之外忽然勒马朝着营寨的方向叫道:“锐国的伙食太差了,我们回城吃饭,不劳相送!”?

  勇士们一边挥动着手中兵器,一边哄笑道:“锐国的士兵们,还是回家吃饭吧,那些猪食太难吃了。”?

  锐国的将领们见追不上,无可奈何,只能恨恨的将手中兵器往地上一扔。?

  然而他们的恶梦还没完,半个时辰后,城墙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吓得锐国士兵急急忙忙穿好盔甲,冲到寨门口守卫,可等了半天也见不到劫营的士兵,顿时没了斗志,精神的紧张使他们又累又饿,士气大跌。?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们都刚吃饱,正想休息,五百马军突然从庞城冲了出来,人还没出城喊杀声就响了起来,闹得锐国士兵又要披甲出帐。?然而这五百马军只冲到寨门外五十丈就勒马往回撤。?

  锐国士兵这次已经累得站着都能睡着,有的索性靠着栏杆便睡着了。?

  众将都明白了耶律云要用疲兵之策,气得暴跳如雷,姬娉婷进言道:“皇上,再这样下去了,明日士兵根本法攻城。”?

  盛宁刚待床上爬起来,被戏弄得滋味使他怒火冲天,吼道:“我们也派人去城下叫喊,让他们也受一受吵醒的滋味。”?

  袁定祥道:“妙计,我们人多,可以挡住城口,这样敌军就无法再用疲兵之计。”?

  田涛不愿多想,立即吩咐道:“派一千人轮流在城外叫骂。”说罢气冲冲地往回走。?

  这一计果然令城里没了动静,然而城外的一千人也都累了,坐在地上相互靠着便睡着了,没睡的也是无精打采硬撑着。?

  到了二更时分,吊桥忽然落下,一队弓箭手首先冲了出来,向护城河对岸的锐国士兵射出了一轮箭雨,不少锐国士兵在睡梦中就被射死了。?接着一队马军冲了出去,追着被箭雨射得慌乱而逃的士兵乱杀了一通,一千士兵竟然只余百十人逃回寨中,这些人一进寨门就大叫起来:“敌兵又来劫营了。”?这一喊又把大部份将士从睡梦惊醒,迷迷糊糊地摸着衣服,乱成一气。?

  马军并没有追赶,待锐国士兵换好衣服,城门口又变成静悄悄一片,甚至连城墙上也没了火光。?田涛和文武大臣们再也没有心情和精神发怒了,只想着早点回去睡觉。?经过了短暂的商议,田涛无奈地将城门外的人加到五千,其中更有三千弓箭手,只要高阳国的士兵冲出城就乱箭齐发。如此一来,城中再也没劫营的士兵了。?

  然而城中的军队却得到了充份的休息,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士兵们精神饱满地出现在城头,并敲起了大鼓,朝着城外大叫:“杀!”?

  五千防备偷营的锐国士兵都紧张了起来,各个张弓搭箭准备迎战。?领兵的是偏将张望,他被昨夜之事所吓,已成了惊弓之鸟,不敢大意,立即派人回报大营。?田涛不怕敌军进攻,却怕敌军的疲兵之计,为了睡个好觉,他用棉布塞着耳朵,此时睡得正香,对外面的鼓声充耳不闻。?守护中军大帐的侍卫已因丢失玉玺而被斩了十几人,此时没有人敢打扰田涛。?左将军盛宁只好点拨了一万人到城前加强防守。?

  田涛一直睡到正午方才醒来,想起昨夜之事,气上心头,急忙梳洗完闭,便点将升帐,除了庞城外的领兵大将外,诸将云集,休息了一夜,气力已复,精神尚好。?

  盛宁抢先奏道:“皇上,昨天微臣气力使尽方才输给了那小子,心中不服,微臣请令出战,会一会那小子。”?

  姬娉婷却道:“盛将军武艺过人,但我军数十倍于敌,强攻之下,城池必得,何必多费气力,若有什么损伤,岂不坏了将军的威名。”?

  盛宁道:“姬将军此言差矣,这人先后共杀伤我军二十几位将领,若不能胜他,我等将领如何有面目再战下去,此关国家颜面。”?

  姬娉婷劝道:“将军不要大意,此人有宇文将军的碧血飞刀相助,防不胜防。”?

  盛宁哼了一声道:“碧血飞刀虽然古怪,但我也不弱,难道天下英豪都要怕这几把飞刀不成?”?

  田涛微笑道:“你们不必争执,朕有重任交给你们,姬将军,命祢领五千弓箭手登上城南的高地,乱箭压制城中士兵。”?

  “遵命!”?

  “盛将军,朕领大军亲自为你压阵,你可以放心与耶律云撕杀,胜了朕必有重赏。”?

  “是!”盛宁高兴自己有机会吐气扬眉,而且失败之后胜利更能令人留下深刻印象。?

  “好,诸将立即出发,今日之内朕要攻克庞城。”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六章枪舞娉婷

 

    城南的高地上,耶律云和一百士兵早已正在密林之中埋伏,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山路的最高点,百名士兵列成四排,每一个士兵的面前都有一个三尺宽的大草球,待敌军一到便将草球点燃,然后向西坡滚下,二十五个草球一排,可将山路完全封死。?还有一个目的便是烧林,山上的树林颇为茂密,若烧了起来只怕三天也未必能烧完,可以完全控制敌军无法从这个山坡争取时间等待后方的援军到来。?

  “敌人会来吗?”坐在耶律云身边的举旗的小兵张实好奇地问道?

  耶律云扛着枪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又向山边望了望,笑道:“这里风清山秀,他们一定不舍得放弃,况且我们不是也来了吗?想不到白天上来风景这么好。”?

  此时放哨的探子跑了上来,压低声音道:“来了。”?

  士兵们顿时紧张了起来,有的开始吞口水,有的掌心冒汗。?耶律云笑道:“别这么紧张,又不是别人烧我们,一会可别光顾着看风景忘了跑,变成烤羊可别怪我。”?

  张实呵呵笑道:“每次说两句就要我们卖命,这也太便宜了吧!”?

  耶律云抱头叫道:“哎呀,被揭穿了。”?

  士兵们被他一打岔,把紧张的情绪都抛开了,又想到自己根本不用与敌人拼杀,心中就踏实了许多。?

  “该我做些事了。”耶律云等了一阵,忽然扛着枪便往坡下的走去。?他走了片刻,便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声。?耶律云知道必是敌军探路的探子,于是大摇大摆地扛着枪走了上去,朝着五名平民装扮的探子笑了笑道:“大家辛苦了。”?

  “你……你是谁?”探子们见突然有一人出现,以为有埋伏,吓了一跳,挺着兵器喝问了起来。?

  其中一个士兵瞥见耶律云空荡的袖子,惊叫道:“他……他只有一只手,啊!是昨夜那个。”?

  耶律云笑道:“记性不错,我就是昨夜那个,对了,你要找埋伏吗?上面有啊!要不要我带你们去看看。”说着用枪指了指上方密林。?

  “不……不用了,走啊!”五名探子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山下冲去。?

  山坡的密林中,姬娉婷正走在军队的最前面,她的心里很不踏实,总是担心有什么事要发生。?忽然前面树丛摇动,她喝道:“什么人。”?

  就见五名派出去探路的探子像球一样从山上滚下来,十分狼狈。?姬娉婷一手截入其中一人,问道:“怎么变成这样?”?

  这探子正跌得头晕头脑胀,神志有些不清,见到姬娉婷的俏脸近在咫尺,吹气如兰,不禁酥倒,笑迷迷地盯着姬娉婷的俏脸。?

  姬娉婷哼了一声,一手推他在地上,轻喝道:“快说。”?

  探子撞在地上这才清醒过来,指着山上紧张地道:“有埋伏!”?

  姬娉婷神色一紧,追问道:“多少人?”?

  探子这才想起只有耶律云一个人,不禁有些尴尬,呐呐地道:“只有一个。”?

  姬娉婷气愤,道:“你们被一个人吓得从山上滚了下来?”?

  “是一个人,不过是昨夜那个。”?

  “是他!”姬娉婷大惊,心里嘀咕着:“他如此神通广大,居然不在城中守城,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难道其中有诈?”?

  “他还说上面有埋伏,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姬娉婷心道:“如果不是为了吓退我军,他何必这么说,嗯,一定是为了全力守城,这才用了疑兵之计,想吓退我军,我受了皇命,不能为了他一个人而放弃计划。”?她决心一下便叱喝道:“快走,敌军只有一人,捉住他有重赏。”?

  爬了一阵,姬娉婷不但没有发现埋伏,连耶律云也不见了,心中大喜,忖道:“果然是疑兵之计,这次我不会上当了。”?然而前面的军士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姬娉婷吓了一跳,连忙冲了过去,就见前面山坡高处上站着四排士兵,身前都拉着一个草球,左手还提着火把。?姬娉婷联想起昨夜烧死许多士兵的火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慌忙叫道:“快撤!”?没等她说完,耶律云忽然举枪大叫一声:“放!”?

  第一排的士兵点燃了火球便往下推了出去,第一排放完,接着是第二排,如此四排火球向山下滚去,沿途点燃了杂草,杂草又点燃了枯树枝,形成了一条火带。?

  跑得慢的锐国士兵被大火烧着,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后面的士兵更是慌不择路的往山下跑。?姬娉婷也顾不得什么了,见前路被士兵所挡,而火球又滚得极快,只好扔下手中长枪,摘下头盔,向树上爬去。?若说在战场上战死,她并不惧怕,但看着大火漫延,四周越来越热,烧着的树木发出了霹啪的响声,远处还不时传来士兵的惨叫声,她心里越来越慌,这种等死的滋味比战死更要难受。?

  那一百士兵开始扔了草球便快速往东面撤退。?耶律云留在最后,临走之时回头瞥了一眼,却发现树上的那人正是昨夜那员女将,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他歪着头想了想,忽然返身向火场纵去。?此时地上的草已都被点燃,他用枪尖在地上一撑,身形再次拔高,如此三四下便跃至姬娉婷所在的大树之上,枪尖插在树干上固定身子。?

  姬娉婷双手正抱紧树杆,见他到来惊叫道:“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脚尖一蹬树杆,身子从姬娉婷的左侧旋到右臂快速穿过姬娉婷地小腹,抓住插在姬娉婷右方的长枪,然后右臂夹姬娉婷反身一蹬便离开了树杆。?

  姬娉婷这才知道他要救自己,不禁有点愕然,但平时驰骋沙场的她现在已经变回了一个普通的少女,双手不由自主地抱着耶律云的脖子,就像是遇溺的人找到了一根木头一般。?耶律云借着长枪在地上一弹一跳,终于带着姬娉婷越过了火场,安稳地站在地上。?

  姬娉婷被耶律云紧紧地抱着,羞的玉脸飞霞,但她出身名门,反应较快,像蚊子一般地小声说道:“嗯,你……你的手!”?

  耶律云连忙松手跳开,憨笑道:“不……不好意思,我忘了放手。”?

  姬娉婷螓首含羞,低着头不敢看他。?耶律云忽然把长枪往后腰一插,拉起姬娉婷的手往东西的山坡下跑去。?姬娉婷低声惊呼了一声,就听身后一声巨响,原来所站的地方被倾倒的大树压住了。?

  耶律云忽然想起城外还有大战,心中着急,拉着姬娉婷向山下狂跑。?那百名士兵正在前面等候他,见他拖着一个美貌的女人冲了下来,不由地都愣住了。?

  耶律云无暇停留,边跑边叫道:“快回城!”说罢身形便没入林中。?

  姬娉婷不知道自己要被耶律云拉到何处,但回去的路已断,自己又不是耶律云的对手,索性认输,而且耶律云方才从火场中冒死救了自己,应该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只是手被一个男人牵着跑总有点不自然。跑着跑着,她的眼角忽然瞥见眼飘过空荡的左袖,若有所思,竟忘了要求放手。?

  耶律云向一阵风冲到庞城东门,城门大开,根本没有士兵。?耶律云听到西门的喊杀声震天,知道敌军开始攻城了,心中极为紧张,希望自己的火球战术能延缓敌军的攻势。?

  “你要带我去哪儿?”?

  悦耳的声音惊动了耶律云,这才想起还拖着姬娉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猛地顿住身形。?姬娉婷停不住身,一下子撞入了耶律云的怀中,几乎脸贴着脸,四目相对,两人都呆住了。?

  耶律云心中牵挂着前线战事,很快便反应过来,歉然道:“不好意思,把祢拉了进来。”?接着他看了一眼四周,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子道:“那是我现在的宅子,祢先进去休息,现在我没空。”?

  姬娉婷也傻傻地点了点头,直到耶律云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才回过神来,呐呐地道:“这个人真是有趣,战场上一个样子,现在又是一个样子,居然把我这么一个敌国的将军一个人扔在城内,自己跑去打仗,他就不怕我作乱吗?我若是趁机在城内放火,岂不是对皇上大大的有利?”?然而有另一个声音从她心底里又冒了出来:“他这是完全信任我,我能这么做吗?”想到这里顿时犹豫了起来,最后默默地走向耶律云的屋子。?

  耶律云冲上城墙,就见士兵们正把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往城下扔去。?赵松林正指挥着弓箭手往城下不停地射箭。?城下大火猛烈地烧着,黑烟和热气往上升,城头上很热,士兵们都光着膀子守城,但仍是挥汗成雨,就像在蒸笼里面一般。?

  耶律云把枪扔在地上,右手扯下了自己的上衣,然后再捡起长枪,光着膀子跳到城墙的石凸上,舞动长枪大声吼道:“山上的敌军都被烧死了,大家一定要支撑下去,晚上就有援军到来。火球不要多扔,要等下面的火熄了再扔,射箭的看准了再射,不必着急,敌军一时半刻是上不来的。”?

  当士兵们看到他那失去的左小臂时,感觉更是强烈,似乎有一种奇特着力量在激荡着每个人的心神,使疲惫完全消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是!”士兵们齐声应道?

  耶律云见士气高昂,满意地笑,脑海中灵光一闪,嘻嘻地道:“大家都累了吧,我请大家喝点酒。”?他说罢长枪高举,洒下一遍清凉的酒雨,令热气顿消,士兵一边做事,一边仰着脖子张着大嘴喝酒。?

  耶律云怕误事,只给每人一点,但也足以令所有的士兵士气大振,居然有人唱起了山歌,其他的士兵也随着大声和唱。?城下的锐国士兵不明所以,都愣了片刻,他们唯一的感觉便是城上的士气高涨,此时攻城估计得不到好结果,因而心中都有退意。?

  “赵叔叔,我爹呢?”耶律云找不到父亲的行踪很是担心。?

  赵松林沉声道:“你爹右臂中箭,扶回去了。”?

  耶律云吓了一跳,着急地问道:“没事吧?”?

  “没事,只是不能动而已。”?

  耶律云这才放下心来,全力守城。?然而,他的英姿给城外的锐国士兵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在滚滚的浓烟之中,就见一个人影站在城头,高举着长枪,就像是天神般不可动摇,而那一断臂说明了此人身份,这一印象在每个士兵的心底都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田涛等人只能看着士兵们被一个个火球挡住,除了往水里跳没有其它办法,而且在耶律云的指挥下,火球虽然少了,但城墙下的火从未熄灭,只要火势稍减,城上的火球又扔了下来,将所有的攻城器械全部烧毁。?

  田涛指着城上吼道:“第一个冲上去的封侯,赏金千两。”?

  士兵对于重赏都十分感兴趣,但火球战术使他们只能望城兴叹,弓箭手也不断地往墙上射箭,但威力不大,造成的影响也有限。?因此即使田涛如此威迫利诱,士兵们的战意却不高,拖拖拉拉地打了一天。?直到黄昏,锐国的攻势才缓了下来,城下布满了数千具焦尸。?

  城上的守军也有死伤,其他人都感到身心疲乏,唯一支撑他们的便是胜利的欲望,和对援军的盼望。特别是援军的消息使他们都看到了希望。?

  战了一天,耶律云也有些累了,又记挂着父亲的伤势,便趁这个机会回家看一看。?走在街上,心中已平静下来,这才想起那个女子也在家里,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因而慌忙向家的方向跑去,来到门口见四周十分平静,心中稍定。?

  他推开屋门走了进去,远远地便看到父亲坐在厅堂之中,右臂用布带包扎好,脸色很平静。?见耶律云回来,耶律虎脸上忽然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指着右方道:“回来啦,她在你房中。”?

  “她……她是……”耶律云正想解释,忽然想起还没问对方名字,一时竟说不出说来。?

  耶律虎以为儿子不好意思,暧味地笑了笑,道:“快去吧,人家等了一天了,我这里不用你陪。”?

  “嗯!”耶律云傻傻地应了一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到门口,门被打开了,姬娉婷的俏影出现在耶律云的眼眸中,她已褪下了甲袄,穿着一身红纱紧身战袍,马上飒爽的英姿早已荡然无存,像是未出阁的小女儿,羞涩的低声细语问候道:“你回来啦!”?

  “嗯。”耶律云应了一声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叫姬娉婷留在这里只是随口说出,并没有想到什么后果,此时却不知如此安置,心中七上八下,竟连平日里灵俐的口齿都没了,只顾着思索如何开口,脑中烦乱,久思而不得一语。?

  “进来吧!”姬娉婷转身缓缓走回到床边坐下。?

  耶律云坐在她对面,低头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

  “祢长得好美!”耶律云在脑中搜寻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句话。?

  “啊。”姬娉婷吓了一跳,想不到耶律云竟然说得如此直接,怎教她不羞,玉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桃子,煞是动人,然而神情之中又透出一丝害怕。?

  耶律云也被自己的这句吓了一跳,连忙道:“我不是……我是……不是。”说了大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姬娉婷抿嘴笑了起来,问道:“你平时说话都是这样的吗?”?

  耶律云不好意思地道:“今天都忙昏了,脑子一片空白,说错了什么祢别介意。”?

  姬娉婷抿嘴笑道:“我是你的俘虏,你不必这么客气。”?看着耶律云比自己还紧张,姬娉婷已经完全放下心来,还能调侃说笑。?

  “俘虏?”耶律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不是,我没想过要抓祢,只是见山上烧火,祢回不去,所以就拉你进城,祢不喜欢吗?若是不喜欢我就送祢出城。”?

  姬娉婷怔了一下,道:“你不怕我作乱吗?”?

  “没想过,第一次见女将军,有点好奇,其他的没想。”说了几句话,耶律云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不少。?

  姬娉婷幽幽叹道:“你饶了我三次,不怕被责怪吗?”?

  耶律云道:“责怪?不会吧,我又不是兵。”?

  姬娉婷以为他的地位不低,又道:“你不怕皇帝责怪吗?”?

  “皇帝?没见过,反正我又不是将军,没必要见他。”?

  “你不是兵,又不是将军,怎么会在这打仗?”?

  “我爹是伍长,还有很多叔叔在这里打仗,所以我就来了。其实原本没想过会领军打仗,只是你们的阵势庞大,我怕爹在乱军中有危险,所以才硬着头皮打仗。哎,立了功回去就要当官,真烦。”面对敌人,耶律云反而更轻松,所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啊!”姬娉婷想不到耶律云竟然为了这个古怪的理由参战,而且还成为了战争的转折点,不禁呆住了。?

  耶律云似乎已经把姬娉婷当成了朋友,右手托着腮,歪着头喃喃地道:“好好的打什么仗,不烦吗?还是……嗯,还是不打仗好。”?他本想说还是天界好,没有战争,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姬娉婷幽幽叹道:“皇上要打仗,我们也没办法,爹爹也反对出兵,但皇上和大臣们都同意,所以就出兵了。”?

  “既然祢爹反对,祢为什么又来呢?”?

  “爹说既然皇上下了决定,做臣子的就要尽全力辅佐皇上,他老人家国事繁重,所以就让我随军出征,想不到遇到了你,还差一点死在你的枪下。”姬娉婷说着朝耶律云笑了笑,又道:“如果下次还有机会,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耶律云傻笑着搔了搔头发道:“下次再说吧!也许不用打仗了。”?

  姬娉婷嫣然笑了笑,随后脸色一正,担心地道:“外面打得怎么了。”?

  耶律云愣了一下,脸色显得有点深沉,这是他极少流露出来的神色,此时不知不觉中就现在脸上,右手轻轻地搞打的膝盖,过了半晌方才应道:“死人。”?

  话虽少,但姬娉婷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般能领悟出其中包含的无奈。“看来还要打。”她叹了声,忽然传头问道:“战场上的你似乎和现在不一样。”?

  耶律云的脸上又现出了一直拥有的微笑说道:“是吗?我没想那么多,别人刺我一枪,我就刺他一枪,就是这样简单,不是他杀我,就是我杀他,我以前在山上打猎时对付猛兽都是这样,战场也没什么分别,想得太多会烦,有事就在打仗前想好,打仗时就什么也别想,这就是我的想法。”?

  姬娉婷似懂非懂,想了良久也没明白,嫣然笑道:“你好像总是很直接,很简单。现在的你比战场上的你好多了,既随和又可亲。”?

  耶律云被赞得不好意思,憨笑着看着姬娉婷道:“祢才随和呢!祢一定读过很多书吧,我只读了几年,如果不是断了左手,可能一辈子也没机会识字读书。”?

  姬娉婷伤感地看着耶律云的断臂,怜惜地道:“那时一定痛死了,你真厉害,还能忍下来,要是我早就不想活了。”?

  耶律云温柔地看原本应该长着左手的地方,深情地道:“当时真的很疼,不过是左手救了我的命,而我砍断了它是我不对,所以我一定会找回左手。”?

  姬娉婷不知不觉中移到了耶律云的身边,听了此话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伸手摸着断手,惊道:“你怎能这么忍心砍断自己的手?”?

  耶律云惋惜:“当时脑中只有一种思想,不砍断它就要死,我不想死,所以就砍断了它。”?

  笃,笃,笃……?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便响起了耶律虎的声音道:“小云,援军到了,还有箭支和一大堆枯草。”?

  耶律云和姬娉婷怔了怔,四目相接这才发觉两人贴得近,而且手拉手,耶律云连忙猛地向后一退,“啪”,椅脚忽然断了,他仰天跌倒在地上。?姬娉婷被他一拉又跌了他的怀中,不禁哎哟叫了一声。?

  耶律虎听到叫声以为发生了事故,连忙破门而入,却发现儿子抱着那美貌女子躺在地上,一怔之下立即醒悟,朝满脸羞红的两人古怪地笑了笑,便转身退了出去。?刚出屋间,脸上的狂喜就现了出来,心道:“这下好了,小云的眼光不错,最好早点娶了这么标致的姑娘,为耶律家传宗接代,孩子他娘千万保佑啊!”?

  耶律云显得很自然,根本没有多想,笑着扶起姬娉婷,问候道:“没事吧!”?

  姬娉婷见的世面多,自然明白耶律虎笑容中的含意,羞不可抑,低着头不敢看。?耶律云见她如此以为她恼了,心慌意乱,又是鞠躬,又是赔礼,急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伤着祢吧!”?

  姬娉婷见他急得满头大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问道:“没事,别忘了我是你的敌人。”?

  耶律云笑道:“说了这么多话,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反正朋友不嫌多,越多越好。”?

  姬娉婷嫣然一笑问道:“你不怕被别人安你一个通敌的罪名吗?”?

  “无所谓,想安什么,就安什么。”耶律云满不在乎地应了一句,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祢的名字?”?

  “我姓姬,名娉婷。”?

  “姬娉婷!嗯,娉婷是什么意思?”?

  “就是姿态很美的女子。”?

  “果然名符其实。”耶律云见过的女子不多,但卓文嫣和纤云都是美人,尤其卓文嫣,但姬娉婷给他的感觉很亲切,不像卓文嫣高高在上,虽然美,但总觉得不是同一层次的人。?

  姬娉婷已经开始了解耶律云的个性,知道他很直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率坦荡不加修饰,是一种“真”的表现,因而没有介意,反而高兴地笑了起来。?

  赵松林忽然出现在门口,刚从耶律虎的口中听说耶律云带了一个女子回来,十分诧异,同时又曾听到小兵提到过耶律云把敌人将领俘了回来,此时一见姬娉婷的身上的战袍便知是锐国人,惊问道:“小云,你怎么把一个战俘藏在家里?”?

  耶律云笑道:“叔叔,她是我朋友,不是什么战俘,是我请她来的,正聊天呢!”?

  赵松林见姬娉婷长得美貌,以为耶律云血气方刚,强要留下来,试探着问道:“你不是真想要了她吧?这事要是传出去恐怕不太好吧?”?

  姬娉婷见赵松林问得直白,又羞又怕,缩在床角盯着耶律云。?

  耶律云奇怪地问道:“她是我的朋友,我留下来说说话,这没什么不好吧?”?

  赵松林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战场上屡见奇功的他竟是如此不通世俗,但也从中明白了耶律云的本意,笑道:“好吧,你留着她做朋友,不过可别让她到处乱跑。”接着叹道:“这一战虽用火球战术,但我们的士兵也被流矢射死了百余人,伤了三百多人,如果你与敌人成为朋友,士兵们也许会不高兴。”?

  听到战事,耶律云的神精又变了,虽不算是严肃,但比起方才的纯真而言,显得有些怪异,至少在姬娉婷看来,耶律云似乎对战争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性和领悟力,才使他在面对战争的情况下展现出出色的能力。?

  “援军到了多少?”?

  “到了五千人,据领兵的左将军张鹏说,我军在新城大胜,消息传到北方的钦国,他们布置在边境的大军开始后撤,因此北方诸府能腾出兵马前来救援,这五千人只是前锋,后面还有三万主力,三五日之后就能到达。”?

  姬娉婷听了大惊失色,心中忐忑不安,为锐国大军的前途深感忧虑。?

  耶律云依然保持着微笑道:“援军到了,压制敌军的能力就更好了,一万人虽然不算太多,但也足够撑几日,等那三万大将一到,大将军的部队应该很快会剿灭敌方的南路大军,西来增援。”转头看了一眼姬娉婷道:“她没有杀过一个锐国士兵,不能算是敌人,现在我就送她回去。”?

  姬娉婷并不认为耶律云会难为自己,或者困住自己,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回去,不禁有些愕然。?

  赵松林更是吃惊,问道:“这么就放她走了?”?

  耶律云看着姬娉婷有点不舍,忽然笑道:“她家在锐国,怎能不让她回家?我还要送她一样好东西。”说罢走到床底下找到了那个装着玉玺的黄布包,拍了拍灰尘后递到姬娉婷的手里,道:“这个祢带回去吧!”?

  姬娉婷呆呆地接过玉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松林问道:“这是什么?”?

  “锐国的玉玺。”?

  “玉……玺?”赵松林张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是啊!以前在书上见过这种东西,昨天顺手牵羊拿了回来,用完了自然还回去。”?

  “我虽然在山下生活的日子不多,但也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性,就大将的印信也能得大功,何况这玉玺,若是献给皇上将是天大的功劳。”?

  “我有了点功劳,太多也没用,我也不想当大官,况且这东西能帮我们消灭了南路大军,功劳也不小了。”?

  “消灭南路大军?”姬、赵两人都惊叫了起来?

  “是啊,我用盖上御印的信骗南路大军分兵西撤,同时通知了韩大将军,在前面埋伏,将他们逐个击破,如此一来一定可以大获全胜,也缩短了韩大将军与我们的短离,可以尽快增援,这样我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这两天没睡好,真困。”说着伸了个懒腰,他这种轻描淡写的意态,使姬、赵两人根本无法相信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消灭了拥有五万人南路大军。?

  赵松林急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也许吧,成不成功是韩大将军的事,我只想着他们快点回来,这样我就可以放心了。”说罢耶律云拿起银枪对着姬娉婷道:“走吧,趁现在两军休息,送祢出城,再打起来祢又要被迫留下来了。”?

  姬娉婷捧起玉玺默默地跟在耶律云的后面,心道:“如果南路大军已全军覆没,皇上的五万援军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事情有这么容易吗?”?

  赵松林看着耶律云直摇头,为他白白放走了一个立大功的机会而感到惋惜。?

  耶律云走到马厩中牵了两头马,把其中一匹胭脂马交给姬娉婷,然后与她一起来到西门。?城外已经没有了喊叫声,只有阵阵的焦臭味,熏得姬娉婷连连皱眉。?

  见城边无人,耶律云忙向城墙上叫道:“开门,下吊桥。”?

  城上几个士兵探头一看,见是耶律云,笑着问道:“又要去劫营吗?”?

  耶律云笑了笑没有回答,十几个士兵跑下来帮着推开城门。?

  “慢着!”一声大喝制止了士兵开门。?

  耶律云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身后有一队骑兵赶来,最前面是一位白面将军,大约三十几岁。?

  白面将军傲然指着耶律云向身边的随从示意,随从点了点头,来到耶律云的面前指问道:“张将军问你是什么人,现任何职?”?

  “张将军?”?

  “左将军张鹏张将军,现在是庞城城守,总领庞城军务。”?

  耶律云这才知道是援军大将到了,微笑道:“我是耶律云,无管无职。”?

  “你就是杀败宇文丹的耶律云?”?

  “是我!”?

  随从略略有些吃惊,急步跑回张鹏身边禀道:“那人是耶律云。”?

  张鹏脸色一沉,拨马上前斜着眼打量了耶律云几下,然后用马鞭指着他斥道:“你就是耶律云?看来韩松的军报有些差错,如果凭你一个残废也能打败宇文丹,要我们这些将军干什么,你是不是买通了韩松虚报功劳?”?

  耶律云被张鹏这一轮劈头盖脸的斥责说得呆住了,诧异地道:“这是什么意思?”?

  张鹏哼了一声没有理他,因为他的眼光被姬娉婷吸引住了,在她的身上扫来扫去,还不住地点头。?

  姬娉婷很讨厌这种色迷迷地眼光,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俘虏,只好忍气吞声。?

  张鹏微笑着对身边的亲兵道:“没想到庞城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将。”?

  “将军,她好像不是我们的人。”?

  张鹏愣了一下,定眼又看,果然发现姬娉婷穿的是敌军的战袍,惊愕道:“她是什么人?”?

  耶律云很不喜张鹏,但碍于他的的身份,所以隐而不发,听到张鹏问起姬娉婷的身份,心中暗惊,嘀咕道:“要是暴露了身份可不得了,这群人气势汹汹,看来不会放一个敌将出城。”?他回头看了看自己与城门的距离,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姬娉婷送出城中。?

  问了一阵,周围的人都说不出姬娉婷的身份,毕竟见过她的很少,知道姓名的也只有耶律云,所以都默不作声。?张鹏见没有答他,脸色一沉,直接指问姬娉婷。?

  “锐国芙蓉将军姬娉婷。”姬娉婷虽然身处险地,却回答地很干脆,而且一脸傲气地直视张鹏。?

  士兵们这才知道姬娉婷的身份,都吓了一跳,他们见姬娉婷和耶律云有说有笑,本以为是耶律云的朋友,没想到竟然是敌军的高级将领。?

  张鹏转头朝着耶律云冷笑了一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云没想到姬娉婷坦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犯愁,见张鹏质问,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既然挑明了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因而含笑应道:“没什么,她是我的朋友,我请她来做客,现在要送她回去。”?

  “送她回去?”张鹏虽然冷笑连连,心里却很高兴,这个被韩松推崇备至的人居然通敌,功劳簿上的功绩必将大打折扣,越想越高兴,嘴角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又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态度,大声斥道:“你这是叛国通敌的大罪,还敢在此大言不惭,来人啊,把耶律云捆了关入大牢,女的也捆了送到我的住处,本将军要审问她。”?

  姬娉婷纵马拦在耶律云前面娇叱道:“要抓就抓,与他无关。”?

  “两个都要抓,来人啊,快上。”?

  然而城内的士兵都尊敬耶律云,虽然明知耶律云的做法有问题,但要他们去抓耶律云却不情愿,所以对视了一视后没有一个人动。?

  “亲兵,上!”?

  张鹏勃然大怒,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号令没人理,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另一方面他隐隐觉得耶律云在庞城的威望远比自己高,这对于他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的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耶律云见张鹏色迷迷地盯着姬娉婷,这种眼光他很熟悉,就像当初玉暇子盯着卓文嫣一样,知道了张鹏的心思后心中大怒,双脚一踩马蹬,右手银枪暴起,没等张鹏反应过来,枪尖就顶住了他的咽喉。?

  张鹏吓了一跳,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先微微一笑,然后面色骤沉,用命令的语气喝道:“开城门,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许开,我是城守,没我的命令,谁敢开门就是通敌,把这个卖国贼给我拿下。”张鹏虽然受到威胁,但将军的傲气使他不肯就范,还呼喝着要抓耶律云。?

  耶律云见他这么难缠反到有点为难,于是把心一横,转头对姬娉婷道:“麻烦祢帮我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姬娉婷见他为了送自己出去不惜冒着通敌大罪,心中感激,叹道:“耶律大哥,何必这样!”?

  耶律云回头笑道:“带祢进来自然要带祢出去,这里的事祢就别管了,安心出城吧,以后我们战场上再见。”?

  姬娉婷深深地看了一眼,默默地把手伸入他的怀中,掏出了一块金牌。?

  耶律云对着围上来的士兵大声道:“这是国师的金牌,等同钦差大臣,所到之处见官大一级,我现在命令你们开城,谁敢不从。”?

  这一变故又惊得众人呆若木鸡,尤其是张鹏,他做梦也没想到国师的金牌会在耶律云的怀里。?

  姬娉婷也十分诧异,看着耶律云手上的金牌,忽然感到自己有一丝不快,喃喃地道:“他果然不是个普通人。”?

  城门口的士兵本就想开门,见他拿着金牌,更是有了藉口,急忙把城门打开。?

  当城门渐渐打开,姬娉婷看到了令她反胃的一幕,只见外面堆满了焦尸,满目疮痍。?耶律云也没了笑容,眉头微皱,默然无语,待吊桥缓缓地落下,方道:“走吧!”说罢扔下张鹏,跟着姬娉婷冲出了城门。?

  城门外,远方的夕阳仍散发着余晖,洒落在苍茫的大地上,为这战场微微添上了一点活气。?锐国军队都退回了大寨,庞城与大寨之间战场已经渺无人烟,只有南方山岭的大火依然燃烧着。?

  耶律云把姬娉婷送出城外便勒住战马,不舍地看着面前的姬娉婷,既为新相识的朋友而高兴,又为将要到的分离而伤感。?姬娉婷也在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两人便如泥塑般呆呆地停了一阵,最后姬娉婷打破了宁静,微微一笑,随后又叹息着问道:“你回去不会有事吧?为我冒了一个大险,不值啊!”?

  耶律云满不在乎地道:“我有金牌在手,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祢安心回去吧,告诉你们皇上,我们的大军到了,祢们还是早点退兵议和吧。”?

  姬娉婷这才放下心来,嫣然笑道:“后会有期!”接着纵马向营寨的方向奔去。?

  看着远去的背影,耶律云忽然高声道:“祢家在哪儿?有空我去看祢。”?

  姬娉婷回头含笑道:“我家在锐国的京城,你去了一问便知,有空来看我。”说罢便迎着西面的余晖而去,只留下一丝余香。?

  黄昏的霞光迎面射来,沐浴在金色之中,姬娉婷不安的心情有了一丝温暖,然而她的心中依然忐忑不安,战败被俘并不是可怕的事情,然而皇帝以及父亲的威望都可能受到影响,麻烦的是自己毫发无伤的平安归来。?

  “姬将军!”门口的小士兵高兴地向她打了一声招呼,但她只是点头示意,然后向中军大帐走去。?

  来到大帐之外,正巧遇上盛宁,盛宁惊奇地看着安然归来的姬娉婷,问道:“姬将军,祢怎么才回来?皇上一直都在担心祢。”?

  姬娉婷苦笑道:“我这就去见皇上。”说着便步入了大帐。?一进大帐,她便跪倒在御前谢罪,道:“微臣大败而来,请皇上降罪。”?

  田涛因为一天都没有办法对付火球战术,至使损失不少,而很不高兴,正积极的急召将领议,见姬娉婷平安归来大喜过望。?他对姬娉婷极有好感,一则她是左相之女,二则忠心护驾立有大功,三则貌美如花,四则身手也算是不错,因而婉言安抚道:“姬将军不必自责,敌人卑鄙,不敢应战,只用火球防延时间,明日再战,我必破城,大家正商议如何破敌,祢有什么意见尽管提。”?

  姬娉婷摘下系在腰间的玉玺双手捧着举过头顶道:“这是皇上的玉玺。”?

  田涛大喜,急忙抢过黄布包,兴奋地打开看了看,见玉玺玲珑剔透,笑道:“果真是朕的玉玺,卿是如何得来?”?

  姬娉婷不敢看皇帝,低着头禀道:“耶律云他让我归还皇上的。”?

  田涛的脸色骤变,紧盯姬娉婷惊问道:“他?怎么可能?”?

  姬娉婷道:“是他,微臣今天被他俘获,是他放了微臣这才得以回营。”?

  田涛森然地眼神扫了一扫姬娉婷,冷笑道:“他不会这么便宜吧,祢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姬娉婷愣了一下,就见田涛的眼中充满了怒火,脸色铁青,竟比战败还要差,而其他将领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中略加思索已明众人之意,不禁又羞又气,禀道:“确实是他所赠,他说此玉玺他己借用完了,所以要我带回我来。我只是……被他囚在屋中,他打完仗后便回来放我出城。”?

  众人都将信将疑,田涛摸了摸玉玺的底部,手上立即沾上了印红,急声问道:“他用这玺做了什么?”?

  “似乎是借玉玺将在高阳国境内的南路大军折散,再逐个击破,甚至招降。”?

  田涛大惊,叫道:“果然卑鄙,如此一来,我军留在此处又有何意义?”?

  姬娉婷又禀道:“还有,敌方新到五千援军,城内现在有近万守军,还有大量干草,用来制造火球,三五日后,敌方三万援军主力便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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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六册第一章叛国投敌

 

    田涛不想撤军却又无能为力,恨恨地一拍御案,道:“难道我国的大计就这么毁了吗?”?

  袁定祥道:“是战是走请皇上早做打算,要战只怕这庞城不易攻破,也许我们可以修改计划,放下高阳国,改攻正南方的百横国,若占了百横国,我军就可以从平路进剿高阳,不必走这庞城。但十万大军的损失,只怕要多等几年方才能重整更庞大的军容征讨他国。如果要强攻也必须从国中添兵,如此一来,国中守军薄弱,恐怕周边国家会有异心。”?

  田涛狠狠地拍了一下御案,不愤地道:“耶律云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杀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恨。”说着眼睛又扫了一眼姬娉婷。?

  姬娉婷被凌厉的目光扫得心头急颤,低着头不敢再看。?

  盛宁建言道:“皇上,不能这么轻易地就退兵,况且姬将军并没有证据说明我南路大军尽没,也许是那小子的疑兵之计,逼我军退兵。”说着转身笑着对姬娉婷道:“姬将军,我说的没错吧?”?

  姬娉婷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

  袁定祥抢着道:“皇上,那小子诡计多端,不可轻易上当,否则敌人怎能轻易地放姬将军回来。微臣觉得不必理会这一消息,大军轮番攻城,不给他们有喘息之机,我想不到两日,高阳国的士兵就会疲惫不堪。”?

  姬娉婷心道:“虽然计策不一定会成功,但耶律云既然说了出来就代表他曾想所有的计策,以信件诈骗南路大军百利而无一害,他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做。”然而她现在受到怀疑,即使想说也三缄其口。?

  田涛对袁定祥的解释深以为然,却又对姬娉婷带回的消息感到极度担心,因而犹豫不决。?

  然而上天并没有给他时间去选择,当锐国朝中的一份紧张军报送到田涛手中时,他脸色骤变。?原来锐国的西部有一大国,名为赤颜,疆土之大更胜东南四国的总和,与锐国交壤,素来秋毫无犯,只是不知为什么突然屯兵二十万在锐国和赤颜国的边境上,随时有挥军南下之意。?这个消息怎能不让田涛吃惊,他正是怕赤颜国进犯,所以急着扩张实力。?

  文武百官无不震惊,异口同声都赞同退兵,但一则锐国攻势失利,损失了不少军力,现有不可能两面作战,若是退兵又怕高阳趁势西征,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姬娉婷道:“皇上,父亲在书信中提议潜使与高阳国签下互不侵犯条约,一则可以去抵挡赤颜大军,二则可以收回我国被俘的士兵,只怕有数人之多,如此一来便有十余万大军抗击赤颜。赤颜是我东南四国的大患,唇亡齿寒,锐国有失,高阳也不能免,所以高阳必定会答应。”?

  袁定祥虽与姬娉婷之父争权,但面对此国家大事也不敢因私废公,附和道:“臣以为左相在书信中所言是最佳的方法,请皇上圣栽。”?

  田涛见左相右相都赞同,也就答应了,问道:“谁愿出使高阳?”?

  将领们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皆默不出声,此去高阳屡战败国的身份,恐怕会遭受屈辱,所以没有人愿意去受辱。?

  正在此时,盛宁忽然大声喝道:“不能退!”?

  田涛问道:“卿有何意见?”?

  盛宁义正严辞地道:“皇上,我军如果现在撤退,士气必然大受影响,此一退兵恐怕不但不能击退赤颜,连高阳也会趁机夹攻我国,到时候我们首尾不能相顾,大局不妙啊!”?

  田涛叹道:“朕也想风风光光地胜利而回,但现在情势紧急,不容我军有半点迟疑。”?

  “皇上,不如一举攻下庞城作为谈和的酬码,这样便能向国人交待。”?

  姬娉婷道:“盛将军,现在打下去毫无意义,况且未必能及时破城,万一赤颜入侵,而我军被困在此处,锐国不保。”?

  盛宁冷笑道:“祢是怕伤了什么人吧?”?

  “你!”姬娉婷气得脸色红胀,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不在言语。?

  田涛听了盛宁的话也犹豫了起来,若能拿下庞城,不但南路那五万大军可救,而且在外交上还能占有优势,如今退兵只会被说成是战败国,而南路大军也成了战俘,对国家的形象极为不利。?

  帐中将领们议论纷纷,他们不是不想打,只是怕了火球战术,一时找不到破解的方法。?

  袁定祥道:“不如今夜发起总攻,明日如果不破城,再谈撤兵。”?

  此时小卒来报,高阳军忽然出营挑战,人马正摆在营外。?

  田涛琢磨不透耶律云的举动有何用意,皱着眉问道:“这小子又想玩什么花样?”?

  袁定祥道:“皇上,只怕是又想重施故计,引我们上勾。”?

  盛宁道:“未必吧,今日我们也杀了不少敌军,说不定他见兵力不足,在摆空城计。”?

  姬娉婷忍不住驳道:“这个时候摆空城计毫无用处,还不如死守城池,等待援军。他这么做是要告诉我们要战就战,不战便谈和,不要在此浪费时间。”?

  盛宁嘲讽道:“姬将军果然与敌人心意相通,连他想什么都知道。”?

  姬娉婷渐渐习惯了这种语气,只当作听不到,转身对田涛道:“皇上,赤颜兵精粮足,他们才是我国的威胁,若没有大军,怎能抵挡他们的进攻?不能再将军力消耗在高阳国了。”?

  盛宁道:“皇上,让微臣去与那小子一战,若微臣斩他于马下,此关必破无疑。”?

  田涛倏的站了起来,扬声道:“好,就依左将军所言,朕亲自为你助阵,杀了敌将,朕升你为镇国大将军,接替宇文丹的职位。”?

  盛宁大喜过望,伏地叩谢。?

  姬娉婷见事已至此,不在多言,但心中十分矛盾,若盛宁赢了,耶律云必死无疑,这对锐国的确有利,但自己与他虽只相处一日,却似有了深交,而且全赖他尽力保全,自己才能安然回来,因而心中不舍。若耶律云胜了,己方的士气又要大跌,这次撤兵就意味着真正的战败。?

  盛宁披挂完毕,单手提着大剑抢先来到营外,身后的大军在田涛的指挥下擂起了大鼓,为盛宁助威。?然而他们都失望了,领军出战的不是耶律云,而是耀武扬威的左将军张鹏。?

  姬娉婷见不到耶律云身影,心中不安,怀疑耶律云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而获罪。?

  ※※※?

  耶律云现在正安然地躺在城中的监狱之中。?

  “你怎么这么傻,弄个什么假金牌来骗人,现在可好,被打了一顿关了起来,唉,那个女孩虽然不错,但也不必这么拼命吧?”耶律虎坐牢笼外嘟嘟囔囔数说儿子。?

  耶律云没想到张鹏会不相信手上的金牌,鉴于张鹏用父亲为责,因此才愿意下马受缚,此刻躺在牢中,却没有半点后悔,见父亲担心成这样,安慰道:“爹,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和她交了朋友,自然不能看着她落入张鹏的手中,张鹏在想什么我知道。不过您放心吧,我死不了。”?

  “外面又打起来了,张鹏将军领兵出战,不知道结果怎么样?真担心。”?

  “打不过人家逃回来就行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不会蠢到去主动狂攻吧!”?

  “哎,守得好好的,没想到来了这么一个将军,还把你弄成这样,万一他真要定你个叛国罪,事情就麻烦了。”?

  耶律云笑道:“放心吧,就算我想死也没这样容易,有人可不肯。”?

  “谁啊?”?

  “当然是国师,要不他怎么会给我金牌。”?

  “到现在你还胡说,你休息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这里的士兵都是原来的,不会为难你。”?

  耶律云挥了挥手道:“您也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耶律虎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了牢房。?

  耶律云抱着头躺在枯草堆上,这时他若是想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他却没有丝毫地逃跑的打算,只是呆呆地看着屋顶,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不多时,他便安然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他忽然感觉到耳边有人轻唤:“耶律大哥!”?

  耶律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居然是姬娉婷,他愕了一下,随即苦笑道:“不会是城破了吧?”?

  姬娉婷歉然道:“对不起,连累你受苦了。”?

  “现在我成了祢的俘虏,想怎么处置我?”耶律云依然显得很轻松,就像是坐在家中和朋友聊天一样。?

  姬娉婷微笑道:“我会尽量保全你,现在城里还很乱,过一阵我再送你出去。”?

  “恐怕没这么容易吧,我杀了你们不少人,又多次坏了你们大事,就算祢想放,你们的皇帝也未必肯放。”?

  姬娉婷微微一叹道:“是有点困难,所以我第一时间就冲到这里,皇上虽然恨你,但也挺佩服你,要是你能投到锐国就好了。”?

  耶律云脸色一正,问道:“我爹呢?”?

  “在我的住处,他不是重要人物,所以没有人会杀他。”?

  耶律云这才安心下来,叹道:“张鹏真做蠢事了吧?”?

  “他不自量力,以为自己能以少胜多,居然向我们发起了猛攻,被我们吸进寨中围着打,最后我们趁着他逃走之时一举攻入了城内。”?

  “唉,我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只好听天由命了。”?

  一名士兵跑了进来,禀道:“姬将军,皇上要提审这小子,命祢把他送去。”?

  姬娉婷皱着眉头叹息道:“终于来了,希望皇上有容人之量。”?

  耶律云爬了起来,整了身上的衣服,坦然道:“走吧,我还没见过皇帝,这次正好开开眼界。”?

  姬娉婷无奈之下只好陪着耶律云走出牢房。?街上依然很乱,都东西扔得到处都是,很多地方的火依然在烧,浓烟滚滚,增添了战争的残酷气息。?

  锐国士兵现在没有人不知道耶律云,就算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听过独臂小将的故事,因此当耶律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都停下脚步看着他,有的憎恨,有的敬佩,也有的叹息。?

  街尾马蹄声响,一匹快马急驰而来,马上的正是盛宁,他来到耶律云的面前紧盯着他,傲然道:“你还是成了阶下之囚。”?

  耶律云抬头瞟了他一眼,微笑道:“我本来就是阶下之囚,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狱卒而已。”?

  盛宁知道他在讽刺自己无能,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大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道:“到现在你还嘴硬,一会儿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耶律云泰然自若地拨开了剑,轻笑道:“将军的厉害我前夜就知道了,果然名不虚传啊!”?

  “你……”盛宁刚想动手,被姬娉婷挥剑挡开,他冷笑道:“祢真的与他相通。”?

  姬娉婷淡淡地道:“皇上要见他,这是圣旨,你现在不能杀他。”?

  “好,我现在就去请旨,不杀了这小子难平我心头之恨。”?

  姬娉婷冷嘲道:“盛将军可真是大英雄,实力不及就借刀杀人,佩服!佩服!”?

  盛宁顿时哑了,沉默了一阵,又看了看泰然自若的耶律云,最后无奈地一甩袖子,拨马就走。?

  耶律云嘻笑道:“好厉害啊!一句话救我一命。”?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愁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急死了,要是皇上真的要杀你,我也束手无策。”?

  耶律云忽然嘻笑着问道:“我死了祢会不会掉眼泪?”?

  姬娉婷的脸一红,嗔道:“又在胡说,还是想想怎么保命吧!”?

  耶律云哈哈一笑,迈开大步就往前走,边走边道:“走吧,我还急着去鬼域走一趟呢!”?

  姬娉婷见他如此开朗幽幽一叹,急步追了上去。?

  来到临时安置的行宫,锐国随军的将官大都聚集在这里,他们听到耶律云被捕的消息都赶来看热闹。?

  耶律云一脸笑容,一边走还一边打招呼:“诸位将军好,幸会,幸会。”?

  众人见他居然泰然自若,连一丝惧意都没有,心中不禁暗生敬意。?

  来到院中,田涛正坐在屋院中与手下军官商议,瞥着耶律云的身影一下站了起来,打量了一阵,指着耶律云问道:“今天还有什么话说?”?

  耶律云好奇地打量了几眼,笑道:“那天晚上天色太黑,没看清楚,原来皇帝是这种模样,哈哈。”?

  田涛想起当夜的狼狈,恨得咬牙切齿,怒吼道:“推出去砍了。”?

  “慢!”姬娉婷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跪倒在地上,求道:“皇上,良将难得,耶律云智勇双全,杀了可惜。”?

  田涛见姬娉婷一脸急色,脸色忽然一沉,道:“姬娉婷,祢是不是因为他放了祢,所以祢想报恩?”?

  “是,也不是。”?

  “这话怎么说?”?

  “微臣是受了他的获命,心中万分感激,不想见他英年早逝,但锐国现在两面受敌,虽然得了庞城,但大局仍对我军不利,趁现在我军有利,与高阳议和是最好的办法,把耶律云还给高阳,一方面可以增加谈判的筹码,另一方面也可以显示皇上海纳百川的气度。”?

  “他杀了我多员大将,放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盛宁忽然禀道:“皇上,微臣输给这小子心有不甘,就这么杀了他也不能挽回锐国将军不如人的形象,而且还会招来他国取笑,让他离开,微臣定要在战场上杀他报仇。”?

  “连盛将军都这么说,看来你们都不同意杀他?”?

  袁定祥心念一动,走到田涛身边奏道:“皇上,耶律云是虎将,杀了可惜,放了也可惜,如果他肯降就用,不肯降就带回去,反正我军准备撤兵回去,不如把他带到京中。”?

  田涛抬头看了耶律云一眼,问道:“你如果肯投降,朕既往不咎,还授你官职。”?

  姬娉婷大喜,小声地劝道:“耶律大哥,还是降了吧,死了就什么都完了。”?

  耶律云此时思绪如海,翻滚不定,过了半晌,他朝着田涛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士兵,也不在军籍,所以没有什么投不投降,锐国倒是可以去,只是我不想当官,只求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就行了。”?

  姬娉婷大喜,奏道:“皇上,耶律云肯去锐国,就算不当官也不会对我国造成威胁,请皇上答应他的要求。”?

  田涛有点不甘心,转头小声问袁定祥:“你认为呢?”?

  袁定祥微微一笑,道:“皇上是怕他跑吧?这个容易,既然姬将军为他求情,就让姬将军做保证人,日后耶律云要是跑了就由她承受责罚。”?

  田涛看着姬娉婷一脸期盼的样子,有些不快,犹豫半天还是下不了决心。?袁定祥知道皇帝看上了姬娉婷,小声道:“皇上是舍不得姬将军吧,其实美人心不在皇上,得到手也无趣,还不如随她所愿,以示皇上的肚量。”?

  田涛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耶律云道:“看在姬将军的面子上,我答应你的请求,姬将军,我把他交给祢,他要是跑了,我就唯祢是问了。”?

  姬娉婷想都不想就跪倒在地,禀道:“臣愿保。”?

  “好,就这么定了,你们下去吧。”?

  耶律云道了声谢,在姬娉婷地陪同下离开了。?袁定祥目瞟了一眼田涛,心中窃喜,自己的一句话既示好于耶律云和姬娉婷,又阻止了左相姬元伯成为国丈,从而压制了姬家的势力,还可以在皇帝的心里留下一根刺,日后也许可以用来打击姬家。?

  耶律虎因为姬娉婷再三叮嘱,所以一直呆在屋内无法出来,见到儿子平安归来,激动地热泪盈眶道:“姬姑娘,太谢谢祢了。”说着腿一弯就要向姬娉婷下跪。?

  姬娉婷急忙扶着他道:“大叔,耶律大哥饶我三次,又拼死送我出城,还因此被捕,我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耶律虎道:“儿啊,你要感谢姬姑娘,没有她,咱们要在阴曹地府相见了。”?

  “谢谢姬姑娘救命大恩。”耶律云嘻笑着朝着姬娉婷长身一揖。?

  姬娉婷连忙闪身让开,俏脸微红,道:“耶律大哥不必谢我。”?

  耶律虎满心欢喜地看着儿子,转头问道:“姬姑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姬娉婷看了耶律云一眼,婉言安慰道:“大叔,今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不用回去了,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自己人?”耶律虎被这句话弄糊涂了,疑惑地看着姬娉婷,一时不知怎么响应。?

  耶律云淡淡地道:“爹,以后我们搬到锐国去住。”?

  耶律虎一阵愕然,忽然脸色骤变,颤声问道:“你……你投降了?”?

  耶律坦然应道:“是。”?

  “糊涂!”耶律虎气得怒发冲冠,挥手就给了儿子一个耳光:“没想到你这么没有骨气,杀就杀吧,为什么要投降,耶律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耶律云面无表情地忍受着父亲的责打,没有退缩,也没有解释。?姬娉婷拉住了耶律虎的手劝道:“大叔,两国要议和了,不会再打仗了,在哪住也是一样。”?

  “议和是一件事,投降是另一件事,他投降就是背叛,这是一辈子都洗涮不清的耻辱,连我也没面子回去见家乡父老。”?

  “他没有投降,只是答应去锐国住,这不算叛国,如果不是这样,你们都活不了。”?

  耶律虎怔了怔,虽然气平了一些,但心里还是不舒服,指着儿子喝道:“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爹,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耶律云虽然一直被骂,但表情依然很自然,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姬娉婷又劝慰了几句,然后追出了门,却见耶律云安静地坐在小院内的木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茶壶在晃。?

  “没事吧?”姬娉婷搬了张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心里还在却怀疑耶律云出奇的平静。?

  耶律云含笑道:“没事,都在预料之中。”?

  “哎,其实大叔的骨气实在令人佩服。”?

  耶律云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我就没什么骨气了。”?

  姬娉婷连声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有你的苦衷,我虽然不太清楚你想干什么,但我明白你不是想真的投降,只盼你不要害我就行了。”?

  “别介意,说笑而已,我爹当了三年的士兵,感觉和我不一样,我一直住在山上,下山之前我连高阳国都不知道,更别说什么要为高阳杀敌。看着爹和众位叔叔们满腔爱国之情,我也很感动,不过即使我没有被捕,议和之后我也不会只留在高阳国,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原来如此,难怪你肯答应去锐国,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当官呢?”?

  “这次杀了不少人,我觉得没意思,也不觉得自豪,现在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当官也不一定要打仗,就像我爹一样。”?

  “我要修练,不想去想太多烦心的事。”?

  “修练!原来你是修道的,真没想到,我爹府中也有几个修道的人,你们可搬到我家去住,或者我帮你安排一处宅院。日后你如果想当官,我爹也可以推荐。”?

  耶律云抬头看着天,喃喃地道:“有多少人会骂我呢?”?

  姬娉婷沉默了,也抬起头看那蔚蓝的天空,幽幽的叹息。?

  ※※※?

  次日锐国大军抽调了一半士兵返国,留下左将军盛宁带领大约二万士兵把守庞城,同时又派出了几路使者,一方面谈和,一方面通知南路大军回撤。?而耶律云则随同回归的大军向锐国的国都新柳城进发。?

  “爹,您真的不肯去锐国?”耶律云知道了父亲的决定,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去,锐国现在还是敌国,还占着我们的庞城,我可不想抬不起头做人,你要去自己去吧,我不管你。”?

  姬娉婷又敬又佩,但看耶律云一脸不舍之态,劝道:“大叔,还是跟我们去吧。”?

  耶律虎摇头道:“我知道祢心肠好,不过我决心已下,死也不去。”?

  耶律云叹道:“既然爹不肯去就算了,我却不能不去,姬姑娘以性命保我,我要是不去会连累她的。”?

  耶律虎忽然对着姬娉婷道:“小云这孩子糊涂,做出了这种事,祢帮我多照顾他。”?

  姬娉婷道:“耶律大哥,你要是不想去我可以偷偷放你走,皇上应该不会太为难我的。”?

  “不,这叛国者的名声我要定了。”?

  看着耶律云一脸认真,耶律虎十分不解,也很不高兴,气得转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耶律大哥,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坚持要去锐国。”?

  耶律云微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爹的事麻烦祢安排一下,我收拾好就可以上路了。”?

  望着耶律云的背影,姬娉婷有点迷茫,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跳入她的脑海之中:“他不会是为了我吧?”?想到这里,她羞得全身臊热,心如鹿撞,面红如桃,急忙甩了甩头不敢再想。?

  在姬娉婷的安排下,耶律虎已穿着锐国士兵的服装出了西门,绕道山路折往东去。?耶律云只能默默地看着父亲离去,脸上有点担心,也有点不舍。?

  姬娉婷很明白耶律云的心情,一边劝慰一边把他带往大军。然而当耶律云出现在锐国的队列之中时,除已知的人外,无不瞠目结舌。?

  耶律云视而不见,与姬娉婷并马同进,还不时地谈笑着。?

  反应过来的锐国的各级官兵们于耶律云的出现各自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的庆幸,有的喜悦,然而最多的还是鄙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投降了吧?”?

  “听说是投降了。”?

  耶律云对着各种说法充耳不闻,只是提着银枪安坐在马背上,此刻的他倒真有些修道之人的味道。?

  “大哥,没有不高兴吧?”姬娉婷对着耶律云过于平静的表现深感忧虑,忍不住询问,耶律云则总是一笑置之。没想到话题一转,又拉到姬娉婷的身上。?

  “你看他的投降与姬将军有说有笑,不会是为了美人吧?”?

  “难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为了美人不惜放弃名声,这才能打动咱们姬将军的芳心,你没见姬娉婷笑得多开心啊!”?

  话语传到姬将军的耳中,不禁有点恼,脸色立时沉了下来。?

  耶律云却打趣道:“想不到还有这种说法,听起来比刚才那个好。”?

  姬娉婷越发羞涩,白了他一眼,嗔道:“别听他们胡说。”?

  耶律云哈哈笑道:“没什么不好,再传下去祢可就真跑不掉了。”?

  姬娉婷深深地盯着他,忽然觉得他的话中似乎藏有另外的意思,默然低下了头,眼角不时地瞟向耶律云,却见耶律云表现得很自然,挺胸收腹,端坐马上,眼睛左顾右盼,根本就是一个游山玩水的旅客。?

  大军来到锐国东望城就分开了,田涛亲自领着大军进驻西北边境,耶律云则随着姬娉婷以及部份随军大臣往京城方向去。?

  大军一离开,耶律云立即觉得轻松多了,过了东望城,眼前沃野千里,远有青山葱郁,近有小河潺潺。?

  耶律云忽然指着前面的青山微笑着对身边的姬娉婷道:“娉婷,咱们去逛逛怎么样?”?

  姬娉婷娇笑着应道:“好啊!云哥这么有兴致,小妹一定奉陪。”?

  “走。”耶律云用枪杆拍了一下马身,朝着青山飞奔而去。?姬娉婷也娇笑着追了上去,与耶律云并驾齐驱。?

  一路策马扬鞭,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黄昏才停了下来,两人抬头四望,见四周树林茂盛,而且自己则身处于林间小路之上。?

  转过山林,前面有一处谷地,姬娉婷忽然指着前面高兴地叫道:“前面有炊烟。”?

  耶律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见前方的树林上方有缕缕炊烟飘起,似是有人家居住。?

  耶律云天色渐黑,转头去看姬娉婷,见她秀眉紧蹙,满脸疲态,知道她累了,关心地道:“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

  姬娉婷虽是将军,但毕竟是女子,身子较弱,马上颠簸了一天,十分疲乏,只是心中着急,所以没有开口,见耶律云一脸关怀不忍拒绝,于是点了点头。神情放松,疲劳感就立即显现了出来,忽然觉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连都坐不稳了。?

  耶律云见她摇摇欲坠吓了一跳,连忙跃至她的身后,将她拥在怀中,关怀地问道:“祢怎么了?”?

  姬娉婷忽然闻到一股浓烈地男子气息,身后像是有一个大山,使自己稳稳地靠着,不禁心如鹿撞般急跳了起来,抬头一看,就见自己依偎在耶律云的怀中。?耶律云的右手紧拥她的纤腰,脸上全是关怀之情,立时羞得姬娉婷满脸通红,不禁嘤咛一声软倒,把头埋在耶律云的怀中不敢多看。?

  耶律云见她软倒,急声问道:“没事吧?”?

  姬娉婷轻声应道:“没事,有点累而已。”?

  耶律云这放下心来,笑道:“祢啊!”?

  “嗯!”姬娉婷轻轻地应了一声便说不出话了。?

  耶律云拥着姬娉婷催马向前,而他那匹白马则在后面跟着。?

  耶律云忽道:“不知我们到哪里了,一路狂奔,可别跑错了。”?

  姬娉婷听了惊得坐了起来,但随即软倒,担心地问道:“不会吧,不过好像是有不少岔路。”?

  耶律云乐天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笑道:“走错了也没办法,好在有人家,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姬娉婷没有再说什么,躲在耶律云怀中不肯出来,这些日子与耶律云朝夕相处,感情与日俱增,心里渐渐有耶律云的影子,特别是耶律云的微笑,每次想到就脸红耳赤,不敢再想。?

  两人来到酒店门口,见酒店建于道路之旁,前面是一块平地,还有马厩,后面是几间茅舍,十分简陋,但在这山野之间也算是难得。?门前有一幅酒幌挑在门口,店中似有灯火和人影。?

  也许是马蹄声的缘故,酒店的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笑脸迎人地走了上来问道:“你们要住店吗?”?

  耶律云揽着姬娉婷的纤腰,轻轻一跳下了马,答道:“是啊!有空房吗?”?

  “有。”中年妇女见了耶律云轻灵的身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复原,接着回头叫道:“阿王,帮两位客官把马牵到后院去。”?

  一个村夫模样的大汉走了出来,粗声粗气地道:“请客人去喝点酒吃点东西解解乏,马我来喂。”说着拉着两匹马往后院走去。?

  两人见店家热情很是满意,里面虽然不大,只有三张桌子,但很干净。?耶律云半搂半抱地将姬娉婷扶在椅子上。?

  “谢谢。”姬娉婷趴在桌上休息,害羞地瞥了耶律云一眼,又垂下了头。?

  耶律云没有留意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赞道:“这里还真不错。”?

  中年妇女抹了抹桌子,笑道:“两位客店先坐吧,我去弄点吃的。”说着走进了后堂。?

  坐了一阵,姬娉婷仍觉得身子似在马上颠簸,怨道:“平时骑马也没见这么累。”?

  耶律云笑道:“祢跑得太快了,像疯了一样,再这么跑下去,连马都会被祢累死。”?

  姬娉婷撅着俏嘴嗔道:“你不是也一样吗?怎么像是没事人似的,真奇怪。”?

  中年妇女托着一个盘子走了上来,笑道:“店里没什么好东西,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姬娉婷见有肉有酒,笑道:“这种东西就不错了。”说着提着酒壶帮耶律云和自己倒了一碗,酒味颇淡,很适合她,所以几口就喝完了。?

  中年妇女高兴地道:“这酒淡,多饮几杯也无妨。”?

  耶律云端起酒碗闻了闻,觉得酒香有点怪,只当是酒质太劣,不以为意,摇了摇头道:“这酒真差。”说罢把酒碗放下,转头对那中年妇女道:“对不起,这酒祢可以拿回去,我们自己有酒。”?

  中年妇女脸色骤变,嘿嘿一笑道:“怎么?嫌我这酒不好吗?这可是远近驰名的好酒。”?

  耶律云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另找了一个空酒壶提在手中晃了晃,心里念出了酒诀,摇了一阵,听到里面有水声,方才停了下来,接着又拿起来一个碗,倒出了一碗酒,然后端给中年妇女道:“这是我的酒,试一试就知道了。”?

  中年妇女见他空壶生酒,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此时见他敬酒,心里更是慌乱,低头一看,酒碗中虽是酒香扑鼻,但那墨绿色的液体却令人望而生畏,心中剧颤。?她忽然大喝一声,从怀中抽出了两把尖刀,叫道:“好小子,识破了我的迷魂酒,还弄碗毒酒来害我,识相的就把钱财留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耶律云怔住了,好心好意请人喝酒,想不到竟惹来抢劫,转头向姬娉婷无奈地耸了耸肩。?

  姬娉婷少稍片刻,体力恢复了一点,见店家意图不轨,急忙伸手去拿枪,喝道:“原来是间黑店,小云,我们上。”?

  中年妇女见她拿了兵器,叫道:“快来啊。”?

  须臾便见刚才那条大汉冲到间口,持着一对板斧,一脸的凶神恶煞。?

  耶律云嘻嘻一笑,把酒碗送到嘴边一饮两而尽,道:“这么好的酒,请你喝还要动刀子,真是奇怪。”?

  中年妇女见他喝了那碗酒,这才知道是真心敬酒,有点不好意思,但事已至此,只好继续下去,喝道:“这位兄弟,我们只想混饭吃,不想伤人,你们若放下包袱,可以随意离去,我们绝不伤你们性命。”?

  姬娉婷叱喝一声道:“我是锐国……”话刚说了一半,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便栽倒在地。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二章渤浪宝珠

 

    耶律云吓了一跳,扔下酒碗就扑了过去,抱着姬娉婷的身子,唤道:“娉婷,祢怎么了?”然而怀中的姬娉婷却没有丝毫反应。?

  中年妇女嘿嘿一笑道:“她喝了迷酒自然昏倒,我说过了,不想杀人,只要你们留下包袱就可以走了。”?

  耶律云没见遇过这种事,怀中的娉婷又昏迷不醒,心里又急又忧,如何也不敢轻易地相信中年妇女,一向平和温顺的他也不禁发起怒来,喝道:“她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们。”?他说着抱起姬娉婷就地一滚,滚到了墙角,将姬娉婷靠着墙边,然后双脚一蹬墙,身子反纵回拿起姬娉婷的钢枪,人在空中,并顺势用枪尖将包袱挑到了墙角姬娉婷的身边。?

  中年妇女见他的身手如此灵活,略略吃惊,但不想放弃到手的财物,一边舞着双刀攻向耶律云,一边向那大汉喝道:“一起上。”?

  门外的大汉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将耶律云围在墙角。?

  耶律云叫道:“娉婷不醒,你们谁也不能走。”说罢便抢攻了上去,枪花如骤雨泼向两人。?

  中年妇女被耶律云随手一枪震得虎口发麻,手上尖刀几乎脱手而飞,不禁大吃一惊,叫道:“这小子好身手,小心。”?

  虽是以一敌二,但这夫妻俩怎是耶律云的对手,不到几招就敲昏了大汉,刺倒了中年妇女。?

  耶律云没兴趣杀他们,只想着姬娉婷的安危,所以没下杀手,扫了一眼受伤倒地的中年妇女,喝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中年妇女没想到耶律云连蒙汗药都没听过,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哭丧着脸道:“一两个时辰就会醒,好汉,我们也是无路可走才来劫财,您就放过我们去吧。”?

  耶律云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娉婷不醒,你们不能走。”?

  “你的小情人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

  耶律云担心地看着怀中的姬娉婷,固执地道:“我不管,等她醒来你们才能走。”?

  中年妇人见他如此固执,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自己撕下布带包裹大腿上的伤口。?

  耶律云担心地抱着姬娉婷,不时地用手去探一探鼻息,生怕出事。?

  中年妇女见他如此紧张,反而安慰道:“别担心,真的没事,看你们这样子是新婚的小俩口吧?”?

  耶律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她是我朋友。”?

  中年妇女怔了怔,笑道:“不会吧,看你紧张的样子,别骗我了,普通朋友怎么会如此亲密,而且孤男寡女一同上路。”?

  “我没骗祢。”?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掩嘴笑道:“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你不会不动心吧!你看你,抱得这么紧,怕她会丢了不成。”?

  耶律云低头看着迷睡中的姬娉婷,如海棠春般娇美动人,心中怦然而动。?

  “你也真古怪,算了,我看这小姑娘迟早是你的人。”?

  “我的人?”?

  “看你身手这么好,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是说他做你老婆。人家姑娘被你这么紧紧地搂着,还怎么嫁人啊!”?

  耶律云急了,想放手又不敢,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地上这么凉,躺在地上不好吧?还是暂时抱着好一点。”?

  中年妇女叹道:“想不到我竟然失手在你这个傻小子手上,天意,要是害了你们俩,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接着呵呵笑道:“不过你傻得真可爱,不放就别放,反正抱了这么久,说不定小姑娘心甘情愿呢!”?

  耶律云红着脸看了一眼怀中的姬娉婷,想起父亲的古怪笑容与这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差不多,这才明白了父亲的笑容背后的意思,不禁心中猛地跳了起来。?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又看了看左臂,自言自语地道:“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种事以后再想吧。”?

  中年妇女笑道:“我丈夫叫王朋,我叫张三娘,年青时有个外号叫称‘玉里刀’,不过现在老了,刀也使不动了。小子,你呢?”?

  “耶律云。”?

  张三娘点了点头道:“傻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去京城。”?

  “去京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耶律云愣住了,急声问道:“这条路不是往京城的吗?”?

  “这里往东北走就是悦宁州,虽然可以去京城,不过要绕一大圈,你从东望城来,应该在小封县转向东北,一定是你们走了往东北的岔路,所以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往京城要先往东南走,再折向东北。”?

  耶律云笑道:“好在遇上你们,不然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看来运气还不错。”语气之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尤其是感觉到姬娉婷匀均的呼吸,心也放了下来。?

  张三娘呵呵一笑道:“真是个傻小子,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如上山入伙,我们青云山聚集了五六百人,有不少好汉。”?

  “青云山?都是山贼吗?”?

  “你看到前面的那座大山吧,那就是青云山,山上有三个头领,都是好汉,大寨主叫李信,人称扑云雕,二寨主叫罗平,人称玉扇子,三寨主叫青云虎黄定。”?

  耶律云笑着拒绝道:“不了,我们还要进京呢。”忽然怀中的姬娉婷微微地动了动,耶律云大喜,轻唤道:“娉婷。”?

  谁知姬娉婷睡得正香,反手抱住了耶律云的腰,把头贴在耶律云的胸口,幽香阵阵,弄得他的心神越来越乱。?

  张三娘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调侃道:“这种艳福人家想都想不来,你却这个样子,好一个淳朴的傻小子,我看这个小姑娘也挺喜欢你的,干脆早点成亲算了。”?

  耶律云显得十分尴尬,红着脸道:“您说笑了。”?

  张三娘见他腼腆,笑了笑没有往下说。?她本是钦国的人,只因和丈夫杀了一个恶霸,才逃到这里,更在青云山入伙,被派在山下打理这酒店。?她本性不坏,又无儿无女,见了耶律云年青淳朴,因而颇有亲切感,又见耶律云只有一臂,不由地起了怜爱之心,叹道:“你也挺可怜,小小年纪就只剩一只手。”?

  耶律云笑道:“没什么,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张三娘笑道:“不过一只手比我们还厉害了。”?

  耶律云被她这么一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为什么要做山贼?”?

  “若不是无路可走,谁肯做山贼,不过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山贼,这五六百人在青云山上也是打猎种地,伐木造林,并在山下开设酒店,只是有为富不仁的旅客途经山下之时方才下手,我见这小姑娘穿着华美,想必是有钱人家,所以才下手的。”?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你要是敢动她,这青云山只怕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

  “她的父亲是锐国左丞相姬元伯,要是知女儿受委屈,一定派大军来把这青云山移为平地。”?

  “啊!”张三娘吓了一大跳,呆呆地坐了半天才喃喃地道:“幸亏没得手,不然可真有点麻烦。”?

  耶律云忽道:“听说做山贼自由自在,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三娘叹道:“唉,原来很快活,可现在有了大麻烦,没有以前兴旺了。几个月前来了一个道士,在山上的洞穴中修练,我们也没理他,谁知他竟然要我们供奉他食物,寨主不肯就打了起来,那道士本事极高,我们都打不过他,只好供奉,大寨主受了口闷气,气得病倒了,二寨主下山求援,现在只剩下三寨主,喽罗们也逃了不少。”?

  耶律云见她心忧,宽慰道:“我们还有事,等我们办完了一定回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张三娘叹道:“若是再呆不下去,说不定要散伙了。”?

  这时张三娘的丈夫王朋醒了,见妻子靠着墙坐着,大腿上仍有血渍,急忙冲上去问道:“婆娘,没事吧?他们呢?”?

  张三娘微笑朝耶律云努了努嘴,道:“我们谈了很久了,这个小老弟挺惹人喜爱的。”?

  王朋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耶律云抱着美貌女子靠在门边笑着看着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抱拳道:“小兄弟高抬贵手,王朋谢了。”?

  耶律云笑道:“能不能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张三娘笑道:“快去把好东西都弄出来,我们要好招待小兄弟。”?

  “好。”王朋应了一声,笑着走进了厨房。?

  可当他捧着做好的饭菜走出来的,耶律云竟然睡着了,头贴着在姬娉婷的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青年夫妻依偎在一起,无限温馨。?

  张三娘一直盯着两人,脸色有些疼惜,有些怜爱,听到丈夫脚步声,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里,笑着小声道:“嘘,别吵醒他们,你看他们。”?

  王朋坐在张三娘的身旁,微笑着瞥了一眼耶律云和姬娉婷,叹道:“我们下药酒害他,他居然敢这么放心睡觉,真是惭愧啊!”?

  张三娘笑呵呵地看着耶律云,道:“这傻小子胸怀坦荡,淳朴善良,要是我们有这么一双儿女就好了。”?

  王朋伏在她耳边道:“赶快生还来得急。”?

  张三娘啐了一口,又捶了丈夫一拳,笑着嗔道:“没正经。”?

  王朋哈哈笑了起来。?

  睡了一夜,姬娉婷首先醒来,见自己抱着耶律云睡,身子顿时僵住了,脸上又是一阵羞红,抬起头,细细地看着睡得正香的耶律云,心道:“几天前差一点死在这个青年人的手中,世事玄妙,真是奇特。”?她呆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昨夜中了迷药,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那二个贼人仍在,不禁怒从中来,轻轻地拨开耶律云揽着自己的右手,然后手按剑柄,蹑手蹑脚地走向对面的张三娘和王朋。?

  王朋像是多喝了,没什么反应。?却见张三娘忽然睁开了眼睛,见了姬娉婷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轻声道:“小声点,别惊动了他。”?

  姬娉婷怔住了,不明白昨日谋财的贼人怎么突然变成如此体贴的人。?

  张三娘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说话。?

  姬娉婷心中仍有怀疑,小心翼翼地走到张三娘的身边,小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娘小声道:“我们说和了,他怕祢着凉,昨夜一直抱着祢,刚睡不久,别惊动他。”?

  姬娉婷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靠墙睡得正香的耶律云,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潮。?

  张三娘拉着姬娉婷坐到身侧,小声道:“小姑娘,虽然他只有一臂,不过祢也别嫌弃他,他人品武艺都是一流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姬娉婷小声嗔道:“别乱说,我们才认识几天,还在战场上对阵过呢!”?

  张三娘笑着伏在姬娉婷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弄得姬娉婷的又尴尬又害羞。?

  耶律云动了动,感觉到怀里没了姬娉婷,吓得一下醒来,见姬娉婷坐在对面安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道:“祢没事就好了,天亮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姬娉婷羞涩不语,对耶律云的关怀之态十分感动,想起张三娘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乱了一阵。?

  张三娘挽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朝她笑了笑,转头关心地劝耶律云道:?“不如进房再睡一阵,天色还早。”?

  耶律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问道:?“娉婷,身体没事了吗?”?

  姬娉婷道:“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张三娘和王朋见他们去意已决,只好赠些干粮送他们上路。?

  耶律云和姬娉婷告别了酒店,向着青云山而去。?小路在山脚下又有分岔,一是向西北,一是向东北。?两人按照张三娘的指点,沿着向西北去的山林小道奔去。?穿梭山林之间,右侧的是青云山,高耸入云,山上树林极密,却显得十分幽深,姬娉婷看着有点怕,问道:“快走吧,这里挺吓人的。”?

  耶律云久居深山,这种场面见惯不怪,笑道:“不必担心,我自小住在山林,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有猛兽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忽然右侧的山坡上一阵铜锣响,接着冲下了几十个人将他们前后堵住。?

  两人早就知道山上有山贼,所以并没有吃惊,只是取了兵器在手,以备不时之需。?姬娉婷把马贴在耶律云的马旁,道:“定是张三娘说的青云山山贼。”?

  耶律云镇定地微笑道:“张三娘说山上有五六百人,但寨主们都是好汉,我想不会有什么麻烦。”?

  果然见一匹灰马从山上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大汉,蓬松的头发,铜铃眼,朝天鼻,赤着上身,下身一条青色长裤,手上是根狼牙棒,一张血盆大口煞是吓人,他挥动狼牙棒大声吼道:“留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他身边有一名喽罗瞥着姬娉婷花容月貌,嘻笑着拍马屁道:“三寨主,那小娘子长得不错,不如抢回去给寨主做个压寨夫人。”?

  姬娉婷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正想发作,谁知黄定一脚踢翻了那喽罗,怒目斥道:“妈的,滚,再说一句老子宰了你,这种缺德的事岂是好汉所为,我们只劫钱财不伤人,何况是女子,老子虽是强盗,但这种辱没名声的事老子不做。”?

  那小喽罗见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吓得抱头鼠窜。?

  黄定咧着嘴粗声粗气地道:“小姑娘不要怕,只要祢留下财物,我青云虎黄定绝不动祢一根头发。”?

  姬娉婷见此人虽然粗豪,但颇为侠气,心地光明,倒也释去了疑心,心道:“果然正如张三娘所说,这人是个好汉。”?她本想说出张三娘的名字,但觉得借别人的名号求路心有不甘,于是转头去看耶律云。?

  耶律云在千军万马前面尚且不怕,面对区区几十人更是毫无所惧,又从张二娘口中得知这些大都是山中豪杰,忽然玩兴大起,提枪纵马向前,嘻笑道:“黄老哥既然是好汉,为何不放我们过去。”?

  黄定愣了一下,吼道:“不是我不放,只是山寨缺少钱粮,我答应了大哥定要弄些金银上山,放了你岂不是没法向大哥交待。”?

  耶律云扛着银枪打量了一下黄定,笑道:“不如这样,你赢了我,我把财物都给你,你输了就要放我们过去。”?

  黄定见耶律云只有一臂,摇头道:“我不和你打,你一个残废人,就算赢了你也胜之不武。”?

  姬娉婷见耶律云嬉皮笑脸,一副玩耍的样子,知道他想干什么,纵马向前,挺着手中刚枪轻喝道:“不如我来。”?

  黄定又摇了摇头道:“赢了女人更是胜之不武,还会被人说我欺压弱小。”?

  耶律云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既不肯打,又不肯放,那到底想干什么?”?

  黄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打又不愿出手,想放不舍不得。?

  犹豫之间,耶律云忽然纵马飞至,手中钩镰银枪如猛虎般刺向黄定。?

  黄定见耶律云的枪势极猛,枪花一闪,眨眼间便已到面门,不禁呆住了。?耶律云的枪在黄定的眼前一寸的地方停住,笑道:“怎么样,够资格了吧!”?

  黄定看着稳稳颤动的枪尖,居然没有害怕,咧嘴一笑道:“不错,有两下,既然如此咱们比一比,你赢了就放你过去。”?

  “好。”耶律云收回根枪,转头对姬娉婷挤了挤眼睛。?姬娉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提醒道:“小心点,别大意了,输了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黄定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莫惊,本寨主不会杀你的小情人,”?

  “别胡说。”姬娉婷啐了一口,她还是第一次当耶律云的面被人这么说,又羞又愤,拔剑欲攻,却被耶律云挥枪拦住了。?

  耶律云嘻笑着道:“还是我来吧。”?

  姬娉婷嗔道:“要打就快,我们还要赶路呢!”?

  黄定哈哈一笑,纵马舞着狼牙棒攻了上来。?耶律云拨马向左,顺手用枪一撩便拨开了狼牙棒。?论力气,黄定比宇文丹要差上一筹,棒法也不及宇文丹,所以耶律云很放心,轻松以对,枪尖每每后发先至,总是向着黄定的手刺去,弄得他每一招只出一半便被迫收招,气得哇哇大叫,却又没有办法。?打了一阵黄定忽然把狼牙棒往地上一扔,愤愤地道:“不打了,招都出不了,还打什么,你们走吧!”?

  耶律云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客气了。”接着用枪向姬娉婷扬了扬,示意前进。?姬娉婷纵马与耶律云并驾齐驱,两人便直奔而去。?

  跑了一阵,黄定忽然纵马从后赶来,边跑边叫道:“二位留步。”?

  耶律云和姬娉婷勒住坐骑,耶律云问道:?“有什么事吗?”?

  黄定来到两人面前,拱手道:“两位都是豪杰,黄定有结识之心,不如随我上山住上几日?不知肯不肯赏脸。”?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微微一怔。?耶律云很欣赏黄定的豪气和肚量,笑道:“其实我们刚从张三娘那里来,知道寨主的大名,方才只过是一时兴起,请不要见怪。”?

  黄定高兴地笑道:“原来如此,呵呵,这样更好。快随我上山,我介绍两位兄长给你们,他们都是一方豪杰,不比我这个只有粗力的粗人。”?

  耶律云正想推辞,一个小喽罗急跑而来,一边跑还一边叫道:“三寨主,不好了,妖道又来要金银了,大寨主撑着出战,被他打得狂吐鲜血,你快点回去吧!”?

  黄定一听就急了,怒吼道:“妈的,老子跟他拼了。”接着纵马向山上急走。?

  耶律云转头对姬娉婷道:“妹子,他们有难,我们应该帮忙才对。”?

  姬娉婷点了点头,与耶律云一起策马跟在黄定后面。?黄定听到马蹄回头一看,见两人追来,问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耶律云笑着高声道:“三寨主,我们也去助一臂之力。”?

  黄定大喜,稍稍放慢速度退到耶律云身侧,激动地道:“好兄弟,够义气。”?

  耶律云嘻笑道:“我可真只有一臂,名符其实的一臂之力。”?

  黄定哈哈大笑了一阵,心中豪气顿生,扬声道:“妖道,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在黄定和喽罗们的引领下,耶律云和姬娉婷第一次来到山贼的寨中。?这寨子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台上,由木头搭建而成,寨门高大,两侧是箭楼和木墙,上面可站人,敌人攻到就可居高临下放箭。?然而此时寨门大开,喽罗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头破血流,不住地呻吟,有的晕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定看了怒气更盛,吼叫着直冲了进去。?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但他们都感觉到这个对手不可小看,心里都谨慎了起来。?

  来到寨中的空地前,只见一个道人正傲然站在中央,四周围着一圈喽罗,但没有人敢动手。?

  “三寨主。”喽罗们见黄定赶到都呐喊了起来?

  “散开。”黄定大吼一声举起狼牙棒冲向道人。?

  道人缓缓地转过身对着黄定轻轻一笑,不屑地道:“手下败将,想送死我就成全你。”?

  黄定二话不说,举棒就砸。?道人含笑而立,随手放出一只黑鹰向黄定扑去,这一人一鹰就缠斗了起来。?

  耶律云催马来到人群之后,当他看到道人的真面目时不禁口中惊呼道:“是他?”?

  姬娉婷问道:“你认识他?”?

  耶律云微微点了点头,答道:“不只认识,还差一点被他们一伙人给吃了。”?

  “吃?”姬娉婷第一次听到人吃人,吓得花容失色。?

  “祢就在这里,我去看看。”耶律云跳下马背挤进了圈内。?

  黄定用的是重兵器,十分耗力,而黑鹰上扑下翻,非常灵活,黄定的狼牙棒根本碰不到黑鹰。?耶律云见他落了下风,急忙挺身而出,叫道:“三寨主请回,我来对付它。”?

  黑脸道人听了转头一看,立时认出是天界与自己四兄弟相斗之人,想起红脸道人,不由地气上心头,收了黑鹰,朝着耶律云冷笑道:“原来是你,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

  耶律云含笑道:“你不是在玲珑天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哼,你不是也下来了吗?我三弟呢?”?

  “你三弟?哦,我想起来了,是个脸像猴子屁股的那个淫道吧?先阉后宰,他死得倒挺痛快的。”?

  黑脸道人勃然大怒,吼道:“什么!你竟然杀了我三弟,我要为三弟报仇。”?

  耶律云自信地道:“在天界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我看是你该受死。”?

  黑脸道人仰天大笑了几声,道:“今非昔比,现在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慢慢地从衣袖中取出一团东西,然后问道:“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耶律云定睛细看,原来黑脸道人手上拿着的竟然是当日捆住自己的渔网,不由地勃然变色,心里嘀咕着自己有没有能力破这法术。?

  姬娉婷站在后而焦急地看着局势的发展,见耶律云的脸上显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阴沉,心里更是担心,急步走了上去问道:“云哥,没事吧?”?

  然而她刚走近,黑脸道人就扔出了手上的渔网,在他的控制下,渔网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向耶律云罩去。?

  耶律云有点怕,毕竟曾经吃过大苦头,心中还有余悸,于是急忙纵身向后急退,可他没想到姬娉婷会在这个时候冲上去,想到解救却来不及了,只见渔网一晃便把姬娉婷网住了。?

  黑脸道人愣了一下,脸上又现出阴森的笑容,只见他随手一招,渔网又飞回到他的身边。?姬娉婷焦急地在网内万般挣扎,可网上的倒钩把她的身子紧紧钩住。?

  耶律云心中大痛,拼了命似的向黑脸道人冲去。?

  “站住。”黑脸首先喝住耶律云,然后低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了怔,淫笑道:“没想到抓到一个美人,小子,她是你情人吧!要我三弟在可要高兴死了。”?

  耶律云又急又怒,吼道:“放了她,不然我宰了你。”?

  “小子,别做梦了,本道爷还有更厉害的法宝没用,不过得了美人本道爷心痒,今天就不陪你玩了,先回去享受一番,明天再来宰你,哈哈。”说罢抓起渔网坐着黑鹰飞上了半空。?

  耶律云眼见黑脸道人乘鹰而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朝着黄定大声问道:“妖道的山洞在什么地方?”?

  黄定见姬娉婷被抓走心里也是着急,连忙应道:“在北峰,随我去。”?

  耶律云二话不说,跳上马背就往山路上奔去。?黄定此时充满了自责,尤其是听到黑脸道人最后说的话,更是为姬娉婷而担心,因而也策马追了上去,并抢在耶律云之前为他带路。?

  然而欲速则不达这句古老名言又应验了。?耶律云只顾赶路,完全没有留意四周的情况,山路越走越险,马匹难走,由于速度太快,耶律云胯下的坐骑踩到了一颗松动的大石,随着大石的滚落,耶律云连人带马向崖下摔去。?

  即使人在半空,耶律云也没有半点记挂自己的安危,只想着姬娉婷的安危,心中就像是插着把钢刀,刺得他心疼,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扑通一声巨响,随着水花四溅,耶律云幸运地摔入了山崖下的深潭之中,但巨大的冲击力使他一入水就晕了过去。?

  潭水极深,而且还有吸力,昏迷的耶律云被水力吸住,一沉到底,迷迷糊糊之际,忽然觉得有一丝强光射入脑中,使他顿时清醒过来。?嘴刚一张,水中灌入了嘴,吓得他连忙闭上眼,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身在水下。然而四周十分光亮,顺着光线望去,一颗大珠立在水中。?

  耶律云好奇地走上去细看,珠身光润无比,缕缕柔光从珠心射中,洒得水中星光点点十分迷人。?

  “这是什么东西?”耶律云伸手在大珠上摸了一下,潭忽然巨颤,摇得他头昏眼花,一下跌倒在地。?

  耶律云知道这颗大珠必是宝物,心里犹豫了下来,还是伸手把大珠摘了下来,然而大珠入手之后突然晶光大盛,不到片刻,一潭水竟然化入珠内。?耶律云看着四周干涸的潭底,又往上看,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巨大的深洞之中,上面高度不下百丈,心里不由慌了起来,又想到姬娉婷危在旦夕,更是焦急万分。?

  看着手上的大珠,耶律云叹道:“这可怎么办,水都被吸进去了,真不明白,这么一颗珠子怎能装下这么多水。”?他知道这也许就是道家最爱的法器,就像那张令自己憎恨的渔网,只是自己还没有开始练习道术,即使拥有宝物也无法使用,而现在正是最需要力量的时刻,得而无用,怎能不让他叹息。?

  唯今之计,只有想方设法将珠里的水再次放出来,这样才能使自己浮到洞口。?

  然而即使耶律云再次把大珠放回原处,水再也没有流出来了,耶律云越来越心急,想到姬娉婷可能遭遇到的事情,他气得把大珠猛地向地上砸去。?

  “哗!”随着一声巨大的水响,大珠之下竟然射出一股洪流。?耶律云被冲地而起的水柱击中,一下由潭底飞出了潭口,然而一直向山崖冲去。?耶律云飞在空中半喜半忧,喜的是终于出了深潭,忧的是不知道自己会被这股强大的巨浪冲到什么地方。?

  山景飞逝,耶律云在水流的冲击下并没有直线上升,而是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撞去。?耶律云见去速度极快,心中大惊,以这种去势撞上山石必死无疑,然而身子被水流猛推着,根本动弹不得。?

  突然,水柱又被撞入耶律云怀中的大珠吸收了,同时也失了原有的那股强大的冲力。?紧接着耶律云向下急坠,重重地跌在了山腰地上,痛得他差一点晕了过去。?然而突然传来尖锐的惊叫声颤动了他的心灵,因为那是姬娉婷的声音,从声音中他能感觉到发出叫声之人的惧怕。?因而他猛地站了起来,随手抓住了怀中的大珠往怀中一塞,然后随手捡起跌在地上的银枪,拔腿就往声音传来处奔去。?奔了没有多久,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山洞?

  “救命啊!”?

  洞中姬娉婷的求救声像锥子扎在了耶律云的身上,他拼了命似的向洞里冲了进去。?

  一进洞就发现姬娉婷依然被渔网捆住,一边挣扎还一边尖叫,而黑脸道人却咒骂着想解开渔网。?原来黑脸道人把姬娉婷捉来想淫乐一番,没想到用来抓姬娉婷的渔网竟成了姬娉婷的保护伞,这渔网原本是他师兄蓝脸道人的法器,如今落在了他的手里,可他虽然会用,但从没用过,因而解网之术并不纯熟,再加上姬娉婷又喊又叫又踢又咬,并死命般地抓住满是倒钩的渔网,不让他有机会解开,因而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解开。?

  “妖道,我要杀了你。”耶律云愤怒地朝着黑脸道人就是一枪。?

  黑脸道人惊慌之下急忙闪身,只见银光一闪在黑脸道人的臂上刺了一枪。?黑脸道人惨叫一声,抱着左臂就逃。?耶律云心中怒气正盛,怎肯放过,于是又刺一枪将他拦下,还放出碧血飞刀同时进攻。?

  黑脸道人叫道:“想杀本道爷,没门!”说着左手捏了剑诀,口中低吟了几句,一条青纱立时从他的靴筒里跳了出来,并胀大数倍,像衣服一样把黑脸道人包裹在其中。?

  耶律云没有理会,一枪就刺了过去。?谁知枪尖刺到青纱上突然反弹了回来,不但没有伤害黑脸道人分毫,反倒震得耶律云的手腕疼痛。?

  黑脸道人藏在青纱下得意地笑道:“这浣梦纱刀砍不断,水泼不进,火烧不燃,就连天兵天将都无可奈何,更别说你了,哈哈。”?

  耶律云气得一脚又踢过去,可结果还是一样,只引得黑脸道人嘲笑连连。?

  “道爷不玩了。”说罢黑脸道人放出黑鹰,坐在鹰背上一飞而去。?

  耶律云虽有不愤,但姬娉婷没事,所以一颗吊在嗓子上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急步冲到姬娉婷的身边柔声问道:“没事吧?”?

  姬娉婷刚才拼命地抵抗才保住了清白,此时见耶律云赶走妖道,神精立时松了下来,觉得身子乏力,一下软倒在地。?

  耶律云吓得急忙抱住,可一动她的身子,姬娉婷就呻吟了起来。?耶律云低头细看,才发现姬娉婷的那对玉手插入了无数倒钩,而且插得很深,鲜血正不停地往外流,从此处可见刚才姬娉婷是如何的拼命的。?他不禁赞道:“妹子真勇敢。”?

  姬娉婷疼得泪水直流,催促道:“快帮我,疼死了。”?

  耶律云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小钩子从姬娉婷的手上摘了下来,然后又开始摘去她身上的钩子,接着找到网口又小心地帮她脱离,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姬娉婷才安然地脱离了渔网。?

  “没事了吧?”耶律云把软倒在地上的姬娉婷抱在怀里,怜惜地问道。?

  “好累啊!”姬娉婷只说了一句就睡着了。?耶律云看着姬娉婷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怀中睡觉,心中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不禁痴了,就这么抱着姬娉婷靠在洞中的石壁上整整坐了一天。?

  姬娉婷醒来后觉得双手依然很疼,但躲在耶律云的怀中,她觉得很安全,很舒服,抬头看着歪着头沉睡地耶律云,她耳边突然回荡起耶律云冲入洞时的那一声怒吼。?当初在惊慌之中,所以没有留意,但此时回忆起来却是印象深刻,因为她从来不曾感受到那一声怒吼之中所包藏的强大的气势和感情。?想到这里她痴了,忍不住在耶律云的胸膛上亲了下来,但随即又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心如鹿撞,羞得把头埋进了耶律云的臂弯。?

  洞内沉静了许多,姬娉婷一直没有办法睡着,因为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一会儿猜测着耶律云对自己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一会儿又幻想着两人在一起的幸福时光,一会儿还为父母的想法感到忧虑,霎时间百种滋味涌上了心头,使这个美丽少女无法抵挡,被无限的思绪吞没了。?

  洞外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姬娉婷以为黑脸道人又回来了,吓了一跳,连忙摇醒耶律云。?耶律云刚醒就听到声响,立即放开姬娉婷抓住银枪冲到洞口,紧接着洞外有人大声叫道:“妖道,有种的就出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耶律云一听就笑了起来,因为他听出这声音是黄定的,于是冲出去笑道:“三寨主,你来晚了。”?

  黄定一下就呆住了,揉了揉眼睛,问道:“兄弟,你没死?”?

  耶律云笑道:“大难不死。”?

  黄定这才相信,抱着耶律云大笑三声,叫道:“太好了,我都自责死了,为了山寨的事险些害了你们,她没事吧?”?

  “受了点伤,没有大碍。”?

  “太好了,真是上天保佑啊!”?

  耶律云想起潭下奇遇,不禁叹道:“真是上天保佑啊!”?

  “云哥。”姬娉婷焦急地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黄定笑道:“快去吧,免得心上人担心。”?

  耶律云红着脸腼腆地道:“大哥别胡说。”?

  黄定见他腼腆,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耶律云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转身冲入洞中。?

  姬娉婷一见到他就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是三寨主,咱们走吧!”?

  姬娉婷含笑着点了点头,刚要离开,耶律云忽然捡起地上的渔网笑道:“这东西很厉害,留下来下次可以捆那妖道。”?

  姬娉婷看着渔网心有余悸,嗔道:“连这种邪物你也要,真是的。”?

  耶律云嘻嘻一笑,把渔网收入怀中,然后扶着姬娉婷离开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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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三章左手重生

 

    黑脸道人逃走的消息传到山寨,顿时举寨欢庆,连被打得吐血的大寨主也坐在担架上迎出寨门。?

  “大哥,妖道跑了。”黄定激动地冲到李信身边,心中的喜悦将他的脸也染红了。?

  “三弟。”李信紧握着黄定的手,也激动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黄定指着走到身边的耶律云和姬娉婷道:“多亏了他们才赶走妖道。”?

  李信诚恳地道:“两位大恩,李信代表山寨向两位致谢。”?

  其实耶律云自己清楚,以黑脸道人的本事加上他那件“浣梦纱”,平常人根本无法动他分毫,除非有人能盗去“浣梦纱”或者直接破掉,因此耶律云劝告道:“大寨主不必多礼,妖道虽然走了,但他的势力不可小视,也许他还会有从来的一天,你还是要多加小心。”?

  李信忽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耶律兄弟实力超群,在下深感佩服,愿把寨主之位让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耶律云吓了一跳,连忙拧头道:“寨主美意我心领,只是我们还有事,不能久留。”?

  李信见他一口回绝,知道不能强留,叹道:“耶律兄弟既然不肯,我也不强留,只望你能多住几日,也好让我们兄弟一尽地主之谊。况且姬姑娘受了伤,需要休息。”?

  耶律云看了姬娉婷一眼,见她疼得秀紧蹙,于是应道:“也好,我们就打扰了。”?

  李信大喜,唤道:“大摆宴席,我要为耶律兄弟洗尘。”?

  寨内顿时欢声雷动,看着喜气洋洋地山寨,耶律云和姬娉婷都笑了。?

  小住了三天,姬娉婷手上的伤已渐痊愈,于是耶律云和她便告辞下山。?黄定再三挽留,但两人还急着要走,只好送他们下山。?

  临别之际,黄定道:“兄弟,别忘了下次再来做客。”?

  耶律云笑道:“大哥,我们一定再来。”?

  黄定从腰间解下一个酒葫芦,递给耶律云,道:“喝光它,算是道别酒。”?

  “好,这酒不能不喝。”耶律云哈哈大笑,接过酒葫芦仰头一口喝尽,然后默念酒诀,制出一葫芦“送别”酒扔给黄定,笑道:“我也敬你一葫芦,不过酒性颇烈,慢慢喝吧。”?说罢便纵马而走。?

  黄定接过酒葫芦,那股酒香扑鼻而来,他是好酒之人,自然知道是好酒,喝了一口不禁手舞足蹈地大叫好酒。?

  姬娉婷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问道:“酒不是他的吗?怎么会这样?”?

  耶律云嘻嘻一笑,道:“想不想试试我的好酒?”?

  “好啊!上次你莫名其妙地弄了一碗酒出来,我正好奇呢?快告诉我,是怎么弄出来的?”?

  耶律云忽然一跃而起又纵至姬娉婷的身后,笑道:“仰头,张嘴。”?

  姬娉婷茫然不解其意,只好仰起头,张开玉唇。?耶律云把手指悬在上方,片刻之后便见绿色的酒一滴滴地从耶律云的指尖滴下,落在了姬娉婷的口中。?耶律云不敢让她多喝,只滴了大约一杯的量便跃回自己的马上。?

  酒刚入口,姬娉婷立即觉得满口酒香,虽然有点辛辣,但十分好喝,连喝了几口后,脸上顿时染上了胭红,她摸了发热的香腮,赞叹道:“太神奇,你的指尖怎么会有酒滴下?”?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忽然策马向前疾驰,甩下了姬娉婷。?

  姬娉婷催马紧追,娇嗔着叫道:“别走,快告诉我。”?

  耶律云回头嘻笑道:“追上我就告诉祢。”?

  朝阳悬天,金光洒地,一对青年男女在山间草地上追逐嬉戏,欢笑声似乎为经过的地方添上了彩虹般的活力。?

  这日,两人终于来到了锐国的国都新柳城,姬娉婷急着见父亲直接领着耶律云来到了丞相府。?丞相府外早已有人在门口迎接,一见姬娉婷就迎了上去,为首是一个五十几岁的老人,头发都白了一半,走起路来也不太俐索,然而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看着归来的姬娉婷。?

  “小姐,祢回来啦!”?

  “全老,您怎么来了?”姬娉婷高兴地跳下马背扶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笑呵呵地拍了拍姬娉婷的手道:“祢第一次上战场,我都担心死了,幸好安然回来,老天保佑啊!”?

  姬娉婷娇笑道:“您可别说,我还真的差一点回不来了。”?

  老人吓得身子一颤,急声道:“出了什么事?没事吧?下次还是别去了。”?

  姬娉婷回头向耶律云招了招手,耶律云迎上来行礼道:“老爷爷好。”?

  老人抬头看了他几眼,问道:“小姐,这个小伴子是谁?”?

  姬娉婷嬉笑道:“他就是那个差点杀了我的人。”?

  耶律云轻轻敲她一下,笑道:“娉婷,这不是冤枉我吗?我可饶了祢三次。”?

  姬娉婷朝他做了个鬼脸,笑道:“你怎么不让我吓吓全老,真没趣。”?

  老人一脸茫然地看着耶律云和姬娉婷,问道:“小姐,这位是?”?

  “他叫耶律云,是我的朋友。”接着又回头道:“大哥,这位是府里的老总管全老,他从小看着我长大。”?

  老人笑眯眯地看着姬娉婷,又看了看耶律云,见他身形健实,手提银枪,笑道:“小姐就是喜欢和舞枪弄棒的在一起,连大哥都叫出口了,没点规矩,老爷见了又要说祢了。”?

  姬娉婷嘻嘻一笑,又问道:“爹呢?”?

  “在书房处理公务,祢先回去梳洗一下,等一会儿再去见老爷。”?

  “也好。”姬娉婷点了点头,拉着耶律云就往府内走去。?

  全老见姬娉婷与耶律云这么亲密,不禁愕然,平时她虽然与男子也有说有笑,还经常在一起练武,可从来没有这么亲密过,心念一转,忽然笑了起来,喃喃地道:“小姐长大了,也该嫁人了。”?然而看着耶律云的断臂,他又是一阵担心和不安。?

  姬府之大与卓照矢国师府不相上下,但论气势辉煌,姬府更胜国师府,走在其中,犹如置身于琼楼玉宇之中。?耶律云惊奇地左顾右盼,十分感兴趣,姬娉婷陪着他一一游览,还不时介绍一二。?

  游兴正浓之际,一名小厮迎了上来道:“小姐,老爷吩咐,请小姐和这位耶律公子去书房相见。”?

  “爹终于办完事了。”姬娉婷兴奋地拖起耶律云就走,一直闯入书房。?

  书房中,姬元伯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知道女儿来了,于是抬头望向门口,然而他看到姬娉婷拖着身后男子的手,脸色一沉,斥道:“娉婷,怎么这么没规矩。”?

  “爹。”姬娉婷扑到姬元伯的怀中娇笑着搂着。?

  姬元伯慈祥地摸了女儿的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耶律云,问道:“你就是耶律云吧?”?

  耶律云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地道:“耶律云参见伯父。”?

  姬元伯淡淡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耶律云道了声谢坐了下来。?

  姬元伯也挽着女儿坐了下来,笑着问道:“终于吃到苦头了吧?看祢以后还敢不敢夸耀本事。”?

  姬娉婷娇笑道:“爹,不怕,我叫云哥教我枪术,他的枪术很厉害,宇文将军都不是他的对手。”?

  姬元伯面色微变,转头对耶律云道:“耶律公子是打算在京城长住吗?”?

  耶律云略加思索,恭敬地应道:“娉婷要我教她枪术,我答应了,所以打算先住一段日子。”?

  姬元伯不悦地道:“小女还未出阁,这闺名还是不要乱叫,免得惹人非议。”?

  姬娉婷一听就不高兴了,撅着嘴怨道:“爹,自己朋友,怕什么?”?

  姬元伯瞪了她一眼,道:“既然耶律公子想在京城小住,我应该帮忙,这样吧,我在南郊有座小宅,很安静,风景也不错,你就住那里吧!”?

  “谢伯父。”耶律云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闭关修练,听了姬元伯的安排十分高兴,连忙起身道谢。?

  姬元伯唤道:“来人啊!”?

  管事姬福小步跑了进来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南郊的宅子,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丫环仆人都安排了,随时可以入住。”?

  “好,你帮耶律公子送过去安顿,吩咐下人不许怠慢,要好好服侍。”?

  “是!”姬福转身微笑道:“公子,请跟我来。”?

  耶律云向姬元伯又行了一礼,又朝着姬娉婷笑了笑,然后随着姬福离开了书房。?

  ※※※?

  “好地方!”?

  当耶律云一见到宅子心就被征服,身旁一大片竹林,一条羊肠小道穿竹林而出,眼前则是一道小溪从宅院门前流过,溪上有一木桥,古朴典雅,宅院是依水而建,全是木材搭建,简单而高雅,清幽而宁静,只有岛语不时地划破寂静的山林。?

  越过溪上木桥,院门已经打开,里面有一名丫环,一名老仆,一名小厮,都在门口垂手相候。?

  耶律云笑着对身边的姬福道:“要是在这里住一辈子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姬福自豪地道:“这是丞相的心爱小宅,现在送给公子作为住所,就连我也没想到,公子有福啊!”?

  耶律云一阵愕然,随即笑道:“我只是暂住,将来还是要还给丞相的。”?

  姬福笑了笑,指着门口的三人道:“他们是老仆孙安,丫环碧桃和小厮李佐,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吩咐他们去做,一切费用都由丞相料理,公子不必担心,姬福告退了。”说罢就纵马离去。?

  耶律云道了声谢,然后跳下马牵着坐骑缓缓步入宅子,边走还边向孙成等人一一点头示意。?

  孙安抢过来接了马上的包袱,微笑道:“公子,屋子都收拾好了,您先去休息,我们马上送来酒菜。”?

  耶律云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您请。”?

  在孙安的引领下,耶律云来到了正堂,这里十分宽大,装饰布置十分高雅,华而不艳,秀而不俗,坐在里面很舒服。?耶律云首先享用了一餐精美的饭食,又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心舒畅,想起了练功。看了四周,他忽然觉得这里太好了,似乎不太适合修练,于是叫来了孙安。?

  “公子,有什么吩咐?”?

  耶律云又扫了几眼房子,问道:?“这里很好,不过不太适合我,我想找一间最安静的房间,不能有任何人打扰。”?

  “这里所有的房子都很安静,如果公子要更安静的,花园后的那个小屋最好,您去看看就知道。”?

  “好啊!”耶律云欣然答应了。?

  沿着院中小路穿过前面的几间木屋,前面出现了一个石群,被鲜花和异草包裹着,十分怡人。?石群的后面有一间木屋,木屋的背后是一排密林,形成了天然的院墙。?

  “公子,这间就是,以前姬老太爷也经常住这间。”孙安急步抢先把屋门打开,指着屋内道:“这里是姬老太爷布置的,一直都没变。”?

  耶律云走到屋中,屋内设施的很简单,地上铺着一张竹席,竹席上放着几张矮桌,墙边放着一排着书架。?耶律云越看越喜欢,身在其中仿佛可以解去任何烦恼,忍不住赞叹道:“这里好,我就住这间。”?

  孙安笑道:“既然这样您休息吧,我让李佐把东西搬来,再把他留在外面,您有什么吩咐可以叫他。”?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有事我会去前面的正屋找你们,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到后面来。”?

  “这……”?

  “照我说的做吧!”?

  “是。”对于耶律云的要求,孙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但自己是下人不敢乱说,只好缓缓退了出去。?

  耶律云在屋内逛了一圈,心道:“终于可以开始了,不知道这仙玉到底会有什么能量呢。”心动之下决定立即修练,于是把幻灵藤做的马鞍提了进屋,放在案上。然后在中央的席垫上坐了下来,正式开始修练《炼玉诀》。?

  这炼玉诀必须宁心静气,化五行,凝三才,驱六识,逐七情,聚元晶,催灵气,耶律云按着脑中现出的口诀逐一练习,慢慢地就进入了真元态,魂游经络,魄览五脏,将自身看得清清楚楚,最后凝于玉斑之中。?

  霎时间,一道玉光破体而出,又从木板的缝隙中透出了木屋,将木屋整整的包裹在内,看上去就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

  孙安等人原本没有留意,直到夜晚姬娉婷才出现在大宅门,他们这才看到后院方向隐隐有碧光射出,姬娉婷带着他们冲到门口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木屋在玉光的包裹下犹如多了一层坚壁,他们根本无法踏入半步。?姬娉婷见识过道术,知道耶律云真的闭关了,这才依依而去。?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木屋第一次传出了笑声,惊动了守在外面姬娉婷,她大喜过望,立即冲到木屋门口。?

  笑声过后,门被打开,耶律云微笑着慢步而出。?

  姬娉婷喜极而泣,一下扑入了耶律云的怀中,呜咽着道:“你终于出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耶律云愕了一下,随后深情地揽住了姬娉婷的纤腰,柔声道:“祢怎么来了?”?

  “自从你闭关以后,我就在这里守了三个月,这三个月简直是度日如年,我又惊又怕,可就是进不去。”说到一半,姬娉婷大声地痛哭了起来,似要将三个月以来的委屈一吐而空。?

  耶律云的心头一阵激动,紧紧地拥住了姬娉婷,感激地道:“娉婷,对不起。”?

  姬娉婷忽然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是一双手,不禁诧异,低头一看,身子竟被两只手环抱着,惊问道:“你的手?”?

  耶律云举起双手放声大笑道:“我又有两只手了。”?

  姬娉婷拉着他的左臂细看,发现这只凭空出现的手有点奇特,皮肤有点微绿,手指的形状和手臂的形状也与右手很不一样,于是追问道:“怎么会这样?”?

  “这是制成的左手,当然与正常的不一样,由于手是假手,所以要用其它力量操纵,我刚炼化了百草仙玉,现在我用的是仙玉的能量,所以有点草绿色。”?

  姬娉婷忽然眼睛一红,又落下泪来。?耶律云看着心生怜意,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祢我去教训他。”?

  姬娉婷嗔道:“你欺负我。”?

  “我?”?

  “你一声不吭地就闭关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每天提心吊胆,睡不着也吃不下。”?

  耶律云捧起姬娉婷的俏脸,果然发现她瘦多,只有眼睛比以前更加明亮,射出兴奋和喜悦,还有一种令人痴迷的摄人力量,像一种看不见的细丝,捆住了耶律云的身躯,使他心神颤动,婉言道:“是我不好,祢应该呆在家里,何必跑到这里来呢!”?

  姬娉婷把头偎进耶律云的怀中,幽幽地道:“爹说你投降没骨气,不许我见你,我一气之下就搬到这里来了,爹派人来抓我回去,我死活不肯,逼急了就以死威胁,爹没办法,最后让我就住下了。可你一直在里面,我每天看着木屋,开始只看一两眼,后来越来越想见你,心里也越来越担心,除了睡觉,我每天都在这里坐着,呆呆地看着木门,每次看到碧色的微光,总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听着姬娉婷细细地吐出了真情,耶律云再次紧紧地拥住了她,这一刻,他的心被征服了。?他知道,自己彻底地爱上了这个可爱的女孩,再也无法自拔,这一刻他也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心底也一直渴望着像舒、卓两人之间一样的爱情,纤云的亲切没有给过他这种感觉,卓文嫣的美丽也没有,只有眼前的这一位使他的心被彻底地俘虏了,而且心甘情愿。?

  依偎了半天,姬娉婷忽然从两情相悦的温馨中惊觉,显得有点慌张红着脸小声道:“我是怎么了,连这种不害臊的话都说了出来,真羞死了。”?

  耶律云拉着她的玉手走入了屋子,边走边调笑道:“有吗?没有吧,要不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姬娉婷轻捶了他一下,嗔道:“坏死了,人家都羞死了,你还笑。”?

  耶律云搂她入怀,笑道:?“这里又没有其他人,说一万次也没关系,这样吧,祢一天说一次,说到一百万次。”?

  姬娉婷撅着俏嘴,秀目盯着耶律云的眼睛,调皮地笑道:“人家都说完了,你怎么不说?不说我不饶你。”?

  耶律云嘻嘻一笑,故意叹息道:“说,我一定说,嗯,我该说什么呢?对了,就说有位美丽姑娘追求本公子,本公子无可奈何,只好免为其难的答应了。”?

  “坏死了,不跟你说,我要回家了。”姬娉婷推开他就想走。?

  耶律云一把抱紧了她,笑道:“我不让祢走,乖乖地呆在我怀里,不然我就客气了。”?

  姬娉婷娇笑道:“你能把我怎么样?”?

  耶律云神秘地笑了笑道,然后左手轻挥,在姬娉婷的腋下搔痒,弄得姬娉婷大笑不止,在他的怀中滚来滚去。?

  “别……别再来了。”姬娉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身子软软地躺在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忽然叹息道:“我原来觉得感情的事很烦,所以没兴趣,今天我才知道两情相悦的滋味这么美妙,要是早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姬娉婷痴痴地道:“我也是,三个月我都苦死了。”?

  耶律云笑道:“以后甜死祢。”?

  姬娉婷笑了笑,接着脸色一黯,幽幽地道:“爹一定恼了我,我真不孝。”?

  “我们一起回去请罪吧!也许祢爹也在想祢。”?

  “真的?你修练完了吗?”?

  耶律云犹豫了一阵,沉吟道:“我也不知道是否修练完成了,仙玉的力量我能用,但是不是全部都能用暂时还不知。”?

  姬娉婷得意地道:“爹见你有了左手一定吓傻了,这次他不会歧视你了,也不会反对我们的亲事了。”?

  提到亲事,耶律云想起卓文嫣和卓照矢,心道:“我成了叛国者,他们不会再要我成亲了吧?卓小姐应该很高兴。”?

  姬娉婷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奇地道:“有什么事吗?”?

  “没事。”耶律云笑了笑,问道:“仗打完了吗?”?

  “议和了,不过庞城还在我们的手上,赤颜国也没有进攻,原来他们是去剿匪,不是想攻我们。现在一切都平静了下来,皇上也回来了。”?

  “我们走吧,祢都瘦了,该补一补。”?

  “吃胖了你可别嫌我。”?

  耶律云嘻笑道:“那我就再闭关一次。”?

  “哼,下次闭关一定要把我带进去,免得我担心。”?

  “把祢带进去叫什么闭关?”?

  姬娉婷撒娇道:“我不管,一定要,不许还价。”?

  “好,我以后天天带着姬大小姐修练,寸步不离。”?

  “这还差不多。”姬娉婷满意地点了点头,摸着耶律云的胡子和长发,娇笑道:快去梳洗吧,三个月不洗澡,真脏。”拉起他向屋外走去。?

  梳洗完毕,又换了新衣服,两人携手来到相府,没想到一进门就遇上了午参。?

  午参瞥见耶律云先是一愣,随后认出了耶律云,脸色骤变,指着他大声喝道:“原来是你小子,竟敢到这里来,嘿嘿,自投罗网。”?

  然而耶律云的反应出乎了午参的预料,只见他平静地扫了午参一眼,淡淡地道:“回来啦,没事吧?”?

  午参忽然从耶律云的平静之中能感受到一种以前没有感受到的气势和自信,不禁倒退了一步,深深地打量起这个本应不入流的小人物,突然,他发现耶律云的左袖不再空虚了,一只左手正垂在身侧。?

  “你……你……你的手?”?

  耶律云随手晃了枪杆,道:“好了,现在可以双手使枪了。”?

  姬娉婷见他们两个的语气古怪,忍不住插嘴问道:“你们认识?”?

  耶律云温柔地朝她笑了笑,指着午参道:“我们打了一架,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

  午参吼道:“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我可不客气。”?

  姬娉婷娇叱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轮到你发话吗?”?

  午参看了姬娉婷一眼,朝着耶律云冷笑道:“原来姬小姐就是为了你和丞相闹翻了,这事恐怕丞相也会支持我,拿出来吧,不然我要动手了。”?

  耶律云淡然道:“我不想伤你,你走吧。”?

  “嘿,你还神气,接招吧。”话音未落,午参的手上飞出了一只锦帕,在空中越变越大,并向耶律云罩去。?

  姬娉婷知道午参的道术不弱,心中大惊,焦急地喝道:“午参,住手。”?

  午参应道:“小姐,我不会杀他,只要他交出东西我就放他。”?

  耶律云一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变大后的锦帕飞到头顶他才举起了新练的左手,就在锦帕触到手掌的时候,耶律云微微一笑,左手突然暴烈成雾气状,夹带着旋风冲向锦帕,一声破布声后,巨大的锦帕被撕成粉碎,飘撒四周。?

  午参看得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无法相信自己的道术被耶律云这么轻易地破了,连保底的法器也被撕成碎片。?

  姬娉婷很高兴,拍手欢呼道:“云哥好厉害啊!”?

  耶律云其实也很惊讶,虽然对仙玉的力量很有信心,但如此轻易地击败午参还是出了他的意料。?看着地上的碎片,耶律云微笑道:“午兄,实在抱歉,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午参不甘心地道:“你厉害,可惜我的凝水珠碎了,要不然你不可能胜。”?

  “这是怎么回事?”?

  一把深沉的声音把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只见姬元伯慢慢地走了过来,看到女儿,脸色一沉,但没有对女儿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耶律云,淡淡地道:“耶律公子不是闭关了吗?怎么会到我府上作客?”?

  耶律云躬身行礼道:“参见伯父,蒙伯父赐给宅子,耶律云特来道谢。”?

  “罢了,那宅子是你的了,你喜欢就好。”说到一半,语气突转,冷冷地道:“这里是我的府第,你在这里事闹事是不是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

  “爹!”?

  “闭嘴,这里没祢说话的地方”姬元伯喝断了女儿的话语后又把凌厉的眼光射向了耶律云。?

  耶律云碍于姬娉婷的面子,不想顶撞,所以依然保持温和的语气,道:“伯父,是午参先攻击我,我只是自卫而已。”?

  姬元伯盯着午参道:“道长与他有仇吗?”?

  午参挑拨道:“丞相,这小子来这里恐怕图谋不轨,您要小心啊!贫道是为了丞相以及京城的安危才主动出手,想尽早消灭潜在的祸害。”?

  “胡说,明明是你先出手的。”姬娉婷忍不住又出言喝斥午参。?

  午参辩道:“小姐,祢有所不知,他藏有一件邪物,足以毁灭整个京城。”?

  “什么?”姬氏父女都惊呆了,一起转头紧盯着耶律云。?耶律云若无其事地微微一笑,并没有着急地为自己辩解。?

  午参又道:“那邪物上次平了一个湖,湖里的生物荡然无存,如果不是有凝水珠替我挡去了邪力,我早就死了,丞相,千万不能大意啊!”?

  姬元伯脸色变得十分阴沉,问道:“你苦心投降难道是为了毁京城?”?

  姬娉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抓住耶律云的手说不出话来。?

  耶律云温柔地挽住姬娉婷,轻轻地问道:“难道祢不相信我?”?

  姬娉婷被他眼中的真挚和炽热一激,激动地脱口而道:“我信。”?

  耶律云满意地大笑了几声,转头对姬元伯道:“伯父,如果我想毁灭京城,入京的时候我就能做了。”?

  姬元伯信了,但也怒了,因为他看到女儿亲密地偎依在耶律云的怀中,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之中,无疑等是在向外界证明他们两个的关系。?

  午参见势不对,急忙逃走。?耶律云虽然看见了,但没有追,因为他早已不把午参放在眼中,而且身在相府,不便动手杀人。?

  他忽然挽起姬娉婷往回走,此刻在他的心中,什么成亲,什么礼教,什么制度,都是一些可以不顾的东西,现在他的心中有了姬娉婷,就算姬元伯反对,他也不在乎,虽然如此,但碍于姬娉婷,他不想激化关系。?

  姬娉婷却有点茫然,小声问道:“我爹在这里,你们不谈谈吗?”?

  耶律云道:“祢爹还在生气,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可是……”姬娉婷回头看了看父亲,果然发现父亲的脸色极为阴沉,知道耶律云说的对,只好幽幽叹了口气,随着耶律云往回走。?

  “站住,把邪物交出来。”姬元伯提出了令耶律云为难的要求。?

  “伯父,那东西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它威力太大,落在其他人的手上我不放心。”?

  “哦,看你说话理直气壮,倒真像是正直之士,不过我身为丞相,不能容许有人拿着这么危险的东西呆在京里。”?

  耶律云低着头沉默了一阵,抬头又道:“我只能交给一个人。”?

  “谁?”?

  “娉婷。”?

  姬元伯皱了皱眉,又盯着女儿看了一阵,点头道:“好吧,我相信娉婷不会做出叛国的事。”?

  姬娉婷发誓般地道:“我一定不会。”?

  “好吧!”?

  耶律云郑重的把阴风锁江图放在姬娉婷的手中,警告道:“午参说的没错,要是这画中的能量释放出来,这座京城和所有的百姓都要烟消云散,祢可要小心保管,不要交给任何人。”?

  娉婷嫣然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姬元伯淡淡地道:“娉婷,祢三个月没回来,祢娘很想祢,进去看看吧!”?

  姬娉婷为难地道:“爹,耶律大哥怎么办?”?

  “他?”姬元伯犹豫了一阵,道:“一起进去吧,吃完晚饭再回去。”?

  姬娉婷大喜过望,一下扑到姬元伯的怀中,娇笑道:“爹,你真好。”?

  姬元伯苦笑道:“我真不知道这小子有哪点好,把我的宝贝女儿弄成这个样子。”?

  姬娉婷嬉笑着小声道:“没哪点好,只是他把你女儿的心给偷走了。”?

  “不害臊,都给惯坏了,叫祢娘好好教训祢才行。”毕竟父女连心,姬元伯虽然不太喜欢耶律云,但经过了女儿以死要胁的事件后,他明白女儿的心再也不可动摇,只好勉为其难地让耶律云再次踏入了姬府。?

  步入大厅时,耶律云这才知道姬家整个家族正在晚宴。?

  众人都望了过来,认识耶律云的并不多,所以都对一个外人出现在姬家家宴感到十分诧异,都盯着他看。?

  “娘!”姬娉婷扑到母亲的怀中撒娇。?

  姬夫人笑道:“祢这个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吵一吵就跑出去。”?

  姬元伯指耶律云道:“这位是耶律云,大家也许听过他的名字。”?

  姬家众人听了都吃惊不小,相互看了一眼,小声嘀咕起来。?

  耶律云坐在尾席上,含笑着向众人拱了拱手。?

  姬元伯的弟弟姬瀚首先问道:“你是那个击败宇文丹后来又投降的耶律云?”?

  关于是不是投降之事,耶律云不想再辩解,随口应道:“不错。”?

  厅中顿时一片哇然,姬瀚洋又道:“听说耶律云只有一臂,可你……”?

  耶律云扬了扬左手,笑道:“这手是新装的。”?

  然而众人都不相信,一起哄笑了起来。?姬元伯的大儿子姬方瑜轻笑道:“爹,你怎么带回来一个会说大话的小人。”?

  姬娉婷很不高兴,叫道:“云哥道术高明,这只左手的确是新装的,刚才他才打得午参落荒而逃。”?

  姬府的人都知道午参的实力,吃惊地望着耶律云。?姬方瑜追问道:“妹妹,祢说的是真的?”?

  姬娉婷自豪地道:“爹也看见了,不信你问爹。”?

  姬元伯见众人都转头看着自己,缓缓点了点头,道:“耶律公子本事不小,不然怎能打败宇文将军。”?

  姬方瑜哼了一声,一脸不屑之意,嘲讽道:“能打败宇文将军的确高明,不过有才无德,又能怎样。”?

  姬娉婷秀眉倒竖,驳道:“哥,你凭什么骂他。”?

  “妹妹,我们姬家一向刚正不阿,与小人交往会坏名声,祢还是自己珍重吧!”?

  姬元伯斥道:“瑜儿不得无礼。”?

  姬方瑜义正辞严地道:“爹,您怎么把他带来了?这会影响我姬家的声誉。”?

  姬元伯冷眼看了一下耶律云,叹道:“娉婷以性命担保,耶律公子现在是与我姬家荣辱与共,大家就不要再多说了。”?

  姬夫人很清楚女儿的事,知道耶律云是女儿的心上人,因此含笑劝道:“大家吃饭吧,菜都凉了。”?

  众人听了只好不再言语低头吃饭,但姬方瑜和姬瀚洋还是不时用愤愤不平的眼光扫视耶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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