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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左手仙缘》作者:小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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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五章

 

    次日早上,平之源安排了一条小船送宇文一家出湖。

  由於是深冬,外面原本就没有多少人,因而来到小院为他们送行的人也仅有平之源和蒙浮生两人而已。

  耶律云再次以美酒相待,酒过三巡,宇文丹举杯谢道:“来到明湖这些日子多亏了两位,尤其平兄弟更是诚心相交,我宇文丹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能会一会高人是我平之源的运气。”

  “希望日後还有相会之日。”

  平之源苦笑了一声,叹道:“只怕我也呆不长了,如果寨主真想举兵攻城,我会回昊天山再行修练。”

  耶律云忽然问道:“平大哥的实力似乎不在八位环主之下,甚至高过某些环主,为什么只能出任天帅一职?”

  平之源道:“我来明湖为的是活得痛快,职位高低并不介意,而八位环主是寨主的结拜兄弟,出任环主也是合情合理的,况且他们都有宝刃,还能发奇招。”

  蒙浮生年青气盛,并不觉得明湖取代赤颜皇室统治天下有什么不妥,因而婉言劝道:“平帅不要灰心,就算寨主真的做了皇帝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平之源摇了摇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宇文丹拱手道:“平兄弟要是不嫌弃,将来就去陪我做伴。”

  耶律云笑道:“我们会住在高阳国境内的登仙峡,平老哥可以去那里找我们。”

  平之源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众人痛饮三杯後,杨今忽然出现了,只见他闲步而入,拱手含笑道:“寨主在聚义厅中设下宴席,为宇文兄和耶律老弟饯行,请。”

  平之源有点惊讶,问道:“寨主昨天不是说……”

  杨今打断了他的话抢著道:“寨主觉得大家相识一场,就算他们不留在明湖也是明湖的朋友,所以应该为两位饯行。”

  平之源觉得杨今说的有理也助言道:“宇文兄,寨主既然设宴饯行,说明他确有诚意,不如两位先饮过饯行酒再上路不迟。”

  见杨今态度温和,而且胜意拳拳,宇文丹和耶律云只好答应了。

  宇文慧忽道:“云哥,我不去了。”

  耶律云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见到他,弟弟也是。”

  耶律云点了点头道,微笑道:“你在这里等我们,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接你和浩弟。”

  宇文慧含笑点头,拉著弟弟去岸边观湖。

  口口口在杨今的陪同下,耶律云等几人再次来到众义厅,刚进厅门,耶律云和宇文丹就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因为大厅之中虽然摆上了宴席,但气氛异常,八大环主分坐四方,还有很多高级和中级的首领,而他们的脸上都很奇特。

  “看来宴无好宴。”宇文丹虽然面带微笑,但他的话直接指出了厅中的情况。

  杨今微笑著应道:“宇文兄说笑了,大家都等著为两位饯行,请吧!”

  宇文丹丢了个眼色给耶律云,耶律云心顿神会,淡淡地道:“大哥,既然来了就看看大家的诚意吧!反正我们终归是要走的。”

  安坐之後,烈云帝举杯笑道:“两位的离开实在是明湖的损失,不过何去何从都是你们的自由,我也只好敬一杯水酒为两位饯行。”

  耶律云和宇文丹都举杯站了起来,宇文丹道:“谢谢烈寨主热情招待。”

  “哪里,日後有机会两位务必要回来看看。”“一定,一定!”

  三杯过後,曹大力忽然举著杯走到耶律云的面前道:“上次承蒙耶律公于赐教,今天不知能不能再与耶律公子切磋一番。”

  耶律云知道这才是饯行宴的主要目的,明湖头领为了挽回面子,在自己离开之前难免再次挑战,他会心一笑,道:“切磋酒量吗?好啊!我先敬曹环主。”说罢一仰而尽。

  曹大力哼了一声嚷道:“你不要装算了,我的意思很明显,你不会不知道的,你百般羞辱明湖,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让外人说我们无能。”

  耶律云泰然自若,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淡淡道:“这才是饯行宴的主题吧?”

  烈云帝乾笑了一声道:“耶律公子离别再即,难得曹老弟有心相较,你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他们?”耶律云回头扫了一眼,看著八大环主都站了起来,他明白了那两个字的意思,一对八,然而这并没有,令他感到惧怕。

  曹大力嘿嘿一笑,道:“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耶律云讥讽道:“你的厉害我见识过了,被冰封的滋味不错吧?”

  曹大力气得哇哇大叫,右脚瞬间踢出数条金龙直咬耶律云。

  耶律云含笑著随手放出绿色光珠,把金龙化解的乾乾净净,然後揶揄道:“还有什么招尽管来吧!”

  八大环主被他的傲气所激,胸中怒气暴长,一起催动自己的兵器,干环环主杨今的“腾虎幡”,震环环主曹大力的“金龙腿”,坎环环主崔明羽的“冰旋刀”,兑环环主柳长鹤的“断流带”,坤环环主吴举的“裂地枪”,离环环主张广慈的“炼火刺”,巽环环主白明的“混元杖”,艮环环主司远方的“凝霜杵”。这八件都不是普通兵器,而且经过凝炼的宝器,内中藏有奇技。

  眼见八环主齐出,耶律云夷然不惧,他面带微笑站了起来,举著杯子递向曹大力,道:“我还是想先敬曹环主一杯。”

  曹大力满不在乎地接过酒杯一看,发现杯中是灰色的液体,虽然酒香扑鼻,但他还是心生惧意,呆了呆後,怒吼道:“毒洒!”

  “毒酒!”这两个字使在座的人都惊得站了起来,拿著兵器的八大环主更是怒目而视,准备随时发难。

  耶律云轻轻一笑抢回酒杯一仰而尽,然後揶揄道:“既然曹环主不肯喝,只好我来喝了,可惜啊!这么一杯好洒曹环主还不肯赏脸。”

  宇文丹看著曹大力窘得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故意问道:“兄弟,这是什么酒?”

  耶律云滴了一杯送到宇文丹的面前介绍道:“这叫送别,酒中有一丝苦涩,但回味无穷,最适合饯行之时饮用。”

  宇文丹接过酒杯也是一仰而尽,接著大声赞叹道:“好酒,果然有一点苦涩,就像是离别的苦涩之情,曹环主,你不喝太可惜了。”

  两人造一番言词弄得曹大力又气又窘,却又无法说什么,人家敬酒,自己因为害怕是毒酒而不肯喝,此时只能无奈地接收懦夫的头衔。

  在座的其他人也因此而同样感到羞愧,唯有平之源像旁观者一样安然而坐,甚至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烈云帝虽然十分不悦,但自己人在第一轮的比试中不战而败,这一结果令他无话可说,只能轻咳一声示意杨今打圆场。

  杨今微笑道:“耶律公子的智能大家都领教了,我们都是粗人,还是比试一下真实功夫吧!”

  耶律云抓著银枪长身而立,扫视了八位环主一眼,扬声道:“客随主便,你们想怎样就怎样,不过比试只限於这座大殿之内,出了大殿我可就不客气了。”

  “能出去再说吧!”崔明羽提起冰旋刀就抢了上来。

  “哦!看来你们不是想比试,而是想要我的命呀!也罢,我就陪你们玩玩。”

  耶律云的轻佻态度彻底激怒了八大环主,各自怒吼著舞动兵器冲向耶律云。

  其实耶律云并不想主动挑衅,但他对於这场似乎无休止的争斗感到十分厌烦,所以想一次了结。

  敌人虽然强大,但耶律云还没有放在眼中,为了起到震慑性的作用,他直接用出了所有的宝物,上有天钩索仙网盖顶,如幻影般的枪花在中间直逼胸前,外圈则是五把碧血飞刀呈孤形划出五道碧光,直取两翼,在这些的後面是一个绿色的光球,缓慢地吸收著各种强攻而来的力量,并将之化解。

  怜花玉和百花玉其实是属於同类仙玉,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所以化解力也更加强烈,所有的攻击无一能攻到耶律云的身侧。

  八大环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努力被耶律云看似轻易的反击一一消去了,但他们已经骑虎难下,如果这一战不能成功,他们将再也无法洗去失败者的污名。

  不但八大环主焦急万分,就连烈云帝也感到坐立不安,耶律云的表现使他真正的认识到耶律云的实力,在这之前,他虽然有些顾忌,但他并没有把耶律云的能力放在与自己平行的地方,甚至觉得八大环主联手根本就是抬高了耶律云。此时此刻的他除了捏著一把冷汗,就只剩期盼了。

  狂风呼啸著,烈火燃烧著,冰气弥漫著,金龙飞跃著……

  眩目的奇象在偌大的殿堂内肆意地层示著它异样的美姿,置身其中可感受到春夏秋冬,寒暑晴雨。

  人们开始慢慢地向屋外退去,但眼睛还是停留在交锋的中央,不肯错失一刻观看的机会。

  耶律云越打越顺手,神色也越来越轻松,道术武艺也是信手捻来,随心所欲施展出来的本事更是潇洒。

  跟见将要落败,杨今忽然举起腾虎幡喝道:“结阵!”

  其余七人心领神会,各自按照事先安排结成了天荒大阵,这本是六十四人组结的大阵,但八人也能使用,只是威力小了很多,但这八人不是普通入,因而阵势的威力也不容小视。

  就在阵势结成的那一刹那,阵的中央突然出现了黑白两道灵气,如同黑白二龙盘旋在阵中,阵的外圈也被灰蒙蒙的雾气所遮,使外面的人看不清楚阵内的变化。

  宇文丹见阵势古怪,急忙提醒道:“兄弟小心!”

  耶律云也感觉到此阵十分诡异,而且威力一定宏大,不由地嘀咕著要不要闯阵。

  明湖八环主没有让耶律云多想,黑白色的大阵渐渐向他移去。

  突然,一个小喽罗慌张地冲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叫道:“不好了,有人跳湖了。”

  这一声叫唤并没有引起众人的注意,只有平之源迎了上去急声问道:“谁跳湖了?”

  小喽罗气急败坏地道:“好像是宇文姑娘。”

  平之源大惊失色,一把揪住小喽罗的衣领喝问道:“说清楚一点。”

  “据守北岸的人说,少寨主与宇文兄妹在高崖上大吵大闹,後来他们看到宇文公子与少寨主在崖上撕打起来,结果宇文公子被少寨主打昏在地,接著宇文姑娘不知怎么就跳入了湖中,那里的人冲下去却没有找到宇文姑娘,少寨主也一个人跑了,他们怕出了大事,所以叫我来通报。”小喽罗喘著气说道。

  平之源立时气得怒发冲冠,没想到少寨主再次做出这种下流的事情,如今还是寒冬,水温极凉,万一宇文慧有了三长两短,耶律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打斗中的耶律云,不知道耶律云听了这个消息会有如何强烈的反应。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拿出了雷旗,在厅内放出了一个惊雷,震得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连设阵的八大环主也停了下来,茫然地站在那里。

  眼看就要被困天荒大阵的耶律云冲了出来,烈云帝自然十分震怒,指著平之源吼道:“平之源,你在干什么?”

  平之源街上抓住耶律云的手,道:“老弟,快走,宇文侄女跳湖了,快去救她。”

  这个消息比方才的惊雷更让耶律云震惊,他紧紧抓住平之源的手腕颤声问道:“慧妹妹出什么事了?”

  平之源含著泪道:“少寨主逼著她跳湖了。”

  “慧妹妹!”耶律云立时感到一阵晕眩,大叫一声就往外冲去。

  “慧儿。”宇文丹早巳伤心得老泪纵横,回头恨恨地看了烈云帝一眼,吼道:“好卑鄙的手段,好卑鄙的明湖。”接著也狂奔而出。

  口口口北岸,耶律云洒著泪花奔到後院的高崖之上,高大的木质护栏横立在崖边,崖下的石壁在湖水的撞击下哗哗直响。

  看著眼前白茫茫的湖水,耶律云第一次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比起断臂之痛还要痛上一千倍,一万倍。他揪著自己的衣服,痛斥著自己为什么会把宇文慧留在小院之中。

  “慧妹妹。”耶律云扯著嗓子发疯似的大叫,但苍天给他的响应只有寒风和飞雪。

  他想不顾一切地跳下湖中寻找宇文慧,却被随後而来的宇文丹按住了:“我们坐船去找吧。”

  耶律云激动地转身叫道:“这么冷的水,不能再等了,让我下去。”说罢冲回崖边的小院,扛著一张桌子就往崖边冲。

  来到崖边,他把桌子扔了下去,然後纵身跳出,稳稳落在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桌後,开始迫不及待地用渤浪珠喷山的水流带动木桌飞快地冲入了湖心。

  “慧妹妹!”此刻的耶律云心如刀割,又恨又悲,双眼来回地在湖面上扫动著,可湖面广大,水草茂盛,怎么找也没找到宇文慧的身影。

  “慧妹妹……”

  一声又一声,凄然的召唤声在湖中回荡著,惊飞了湖中栖息的仙鹤,阵阵鹤声随风飘扬著,像是在为耶律云悲痛至极的心灵谱写著一首凄凉的哀曲。

  耶律云的眼睛越来越红,就像是想吃人一样盯著每一寸的水面,只要有一丝动静他都会发了疯似的冲过去。

  然而,他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兄弟。”宇文丹的声音从後面响起,宇文丹和平之源乘船追了上来。

  “还没找到慧妹妹,怎么办呀?怎么办呀?”耶律云方寸已乱,脑海里只有悲伤和愤怒,根本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办。

  宇文丹也是极度伤心,但他还是强压著心头伤痛宽慰道:“镇静一点,慧儿不会有事的。”

  耶律云扯著嗓子吼道:“慧妹妹身子弱,这么冷的水,她怎么受得了!”

  平之源也是倍感伤心,不敢再劝他,只能努力四处张望,希望可以见到宇文慧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可宇文慧的身影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耶律云不敢再浪费时间,一个纵身便跃入冰冷刺骨的湖中。

  受到湖水的刺激,他的神智变得清醒的了许多,同时也感到更加焦急,眼睛被湖水冻得开始发红,然而他就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在湖中疯狂寻觅著。

  心中的绝望感越来越重,压得他痛不欲生,他知道,自己将要失去最温柔体贴的妻子,但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而且他此时方寸已乱,只想到用最原始的方法在湖里一处处的搜寻。

  最後,又冻又累的他最终浮上了水面,此时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神采,无奈地飘在水面上呆呆地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宇文丹把他拉上了船,耶律云绝望的眼光使他又落下泪来。

  平之源十分担心耶律云,劝道:“过了前面的芦苇荡就是月牙岛,不如上岛拿点棉被来,否则耶律兄弟会冻伤的。”

  失去女儿的宇文丹只能仰望著苍天,似乎在责备著苍天的无情和自己的无能,连平之源的话也没有听到。

  平之源知道两人过於伤心,以至神智不清,摇头叹息著把船驶向最近的月牙岛,嘴里还喃喃地道:“千里明湖,不复存在了。”

  寒冬之际,芦苇虽然已枯,但残留下来的芦苇枝依然占著大片的水面,令寻找的工作显得十分困难。

  小船飞快地在湖面上来往穿梭,绕过一个芦苇荡,眼前出现了一片空旷的水域,再往前是一个月牙形的岛,而水域中央众集了几条船,原来烈云帝等人对明湖熟悉,也来寻找。

  耶律云一见到烈云帝,心中的怒火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不由分说就用渤浪珠放出一股水流,把烈云帝等人的船吹得东倒西歪。

  烈云帝十分尴尬,连忙叫道:“小兄弟不要著急,我们正在帮忙打捞。”

  耶律云似寒冰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森然道:“滚开!”

  曹大力怒吼道:“我们寨主好心救人,别不识好人心。”

  “救人?哼,要是慧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发誓一定会夷平明湖,你们就等著吧。”说罢一个筋斗再次扎入水中。

  湖水极凉,但麻木的耶律云丝毫不觉,想起宇文慧的温柔,他的心像是要炸开一般,同时又痛恨自己把宇文慧带到明湖。他越潜越深,水里也越来越黑,只有水草间有一丝碧光射出。

  耶律云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想早一点找到宇文慧。

  拨开一排高大的水草,耶律云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酷似人形的物体被水草卷著,他急忙游了过去。

  “慧妹妹!”看著宇文慧没有呼吸的身体,耶律云哭了,双手拚命地撕开水草。

  宇文慧娇弱的身子早巳没有了反应,只是随著水流飘动。

  耶律云好不容易扯断了水草,然後紧紧地抱住宇文慧,宇文慧身躯早巳冰凉,想起刚才还亲密地拥在怀中的温暖身子,耶律云只有哭泣和愤怒。

  当宇文丹抱著已经香消玉殒的女儿时,不禁失声失声痛哭了起来:“慧儿,醒醒啊!你的云哥还要娶你为妻呢!快醒醒吧,不然他又要反悔了。”

  耶律云痴痴地抚摸著宇文慧的脸颊,他知道,这张依然秀美的脸上再也无法现出那温柔的笑容。

  宇文丹的话说得他异常心痛,一手揪住了胸口,紧接著噗的一声喷出一道血雾,仰面就栽下了去。

  宇文丹大惊,急声道:“兄弟,你不能再出事了。”

  烈云帝驾著著船过来安慰,面对宇文慧的尸体,他们无法再掩饰心中的愧疚。

  烈云帝愧然道:“宇文将军节哀。”

  宇文丹怒瞪了他一眼,喝道:“杀女之仇不共戴天,我与明湖誓不两立。”

  一向举止优雅的平之源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第一次朝著敬爱的寨主怒骂了起来:“想不到一直光明正大的寨主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少寨主抢人,我平之源是瞎了眼,竟然想辅佐你这个无耻小人。”

  崔明羽听了很不高兴,喝道:“平之源,冷静点,别胡说八道。”

  平之源悲伤地惨笑道:“少寨主做出这种事,我如何能冷静下来,多好的一位姑娘呀,硬给少寨主逼死,而你们也是帮凶。”

  这时,耶律云幽幽地醒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茫然地看著前方。

  平之源连忙扶住他安慰道:“兄弟,别太伤心了。”

  耶律云漠然地点了点头,扫了烈云帝等人一眼後,喃喃地道:“我答应过慧妹妹,谁敢碰她一根头发,我把明湖夷为平地,现在是我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

  烈云帝虽然接过无数强敌,可是耶律云那冰寒刺骨的眼神还是使他不寒而栗。

  耶律云抱著宇文慧已经冰冷的身子,低头看了一眼,凄然一笑,呢喃道:“生前没为你做什么,虽然答应娶你,可你还是没等到那一天,哥错了,没娶到像妹妹这样天下第一的好妻子,哥後悔呀!放心吧,哥陪你。”说著从怀中掏出《阴风锁江圆》,其实他根本没有办法释放魔画中的能量,只是气愤已极,才不加思索地掏出了画。

  平之源看著失神的耶律云,也是倍感凄然,见他突然拿出了一幅画,心里嘀咕了起来,聪明的他忽然想起蒙浮生所说的魔画,顿时大惊失色,急声叫道:“小兄弟,别用魔画。”

  耶律云斜眼看了他一下,木然道:“为什么不用?”

  平之源焦急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有宇文兄和浩侄活著呢,要是用了魔画,他们岂不是也要跟著死,况且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请三思。”

  耶律云转头看了看宇文丹,缓缓地把魔画收回怀中,冷冷地道:“把烈子雨交出来,我要活剐了他祭奠我的妻子。”

  在是非和儿子的选择中,烈云帝无可避免地选择了唯一的儿子,在他的脑海中,宇文慧的死只是意外,并不需要儿子来负责,因此他哼了一声,便命人驾船离去。

  耶律云笑了,那诡异的笑容连身边的宇文丹都感到心寒,更别说驾著小船留下的平之源。

  耶律云抚了一下宇文慧的脸,柔声道:“他们不肯交出烈子雨,我只好让更多的人陪葬了。”说罢缓缓把左手伸到湖里。

  平之源和宇文丹突然感觉到水面在下降,惊问道:“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没有抬头,还是凝视著宇文慧的脸,嘴里轻轻地道:“慧妹妹,哥让你看看整个明湖的水从天而降是什么样子的。”

  平之源吓得一屁股坐了下来,他终於知道耶律云想把整湖的湖水突然从天而降,光是那重量就能把岛上的东西全部压死。

  宇文丹也吓呆了,耶律云的报复行为远比他想像中要疯狂得多,忽然他想起儿子,惊叫道:“兄弟,浩儿还在岛上。”

  耶律云顿了顿,抬头微笑道:“放心吧,我们现在就去接浩弟。”

  宇文丹看著耶律云脸上不应该出现的微笑,有点担心。

  “大哥,我很清楚,不必担心,看我的。”耶律云再次放出湖水,浪花把小船一直冲到了天心岛的北寨门。

  “大哥,你把浩儿找来,我们出湖。”耶律云说完拥著宇文慧的尸体,哀伤地坐在船上。

  平之源苦求道:“不要这么做。”

  “除非叫他们把烈子雨交出来,对了,还有八大环主,他们也是帮凶。”耶律云冷冷地道。

  “我这就去。”平之源飞快地奔向内寨大殿,一进殿他就叫了起来:“快想办法,耶律云要报复了。”

  殿内坐满了人,正在讨论如何对付耶律云,烈云帝不悦地叫道:“慌什么,兵来将挡,他一人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平之源冷笑道:“烈寨主,不要小看他,他说如果不把少寨主交出去,他就吸光明湖的水,再一次放出来,到时候岛上的人可就全完了,我的话说完了,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告辞了。”说罢就甩袖而去。

  烈云帝惊得站了起来,紧接著又笑道:“别听他吹牛,想吸光千里明湖之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必理他。”

  杨今沉吟道:“这小子的本事不能忽视,他要是上来硬拚,我们可以用天荒大阵抓住他,万一他真能吸光湖水,我们可就完蛋了。”

  烈云帝沉吟了一阵,又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可能,要是他能吸光湖水,刚才就不会游下去找人。”

  杨今点头道:“话虽如此,但刚才他分寸已乱,现在就不一样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烈云帝想了片刻命令道:“八大环主,你们去把耶律云赶出明湖,他死了妻子心里不快很正常,别跟他计较。”

  “是!”八大环主齐声应道。

  然而当八大环主带人冲到湖上,耶律云早巳带著宇文父子和平之源迈远地在月牙岛的岸边等著他们。

  见百船围了上来,耶律云清啸了一声,左掌指天,紧接著湖面就起了变化,湖水在他一吸一吐之间产生了剧烈的变动,大浪攀上十几丈的半空,又重重砸在湖面上。

  众人的小船在巨浪之中上下飘摇,无数的人被打下湖中,直到所有的船都翻了,湖面飘满了人,争先恐後地往岸边游去。

  耶律云没有再兴风作浪,而是如长鲸吸水般迅速把湖水吸入掌心的凝水珠。

  水位一直往下降,很多正往岸上爬的人都陷入了软泥之中,动弹不得,有的甚至沉了下去,哀叫声,求救声,此起彼伏,但听在耶律云的耳中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烈云帝站在天心岛的最高处观看了整个过程,大为吃惊,他做梦也没想到耶律云真能操纵水流,同时更为儿子的安危担忧,他指著身边的烈子雨,道:“快,用你的道术攻他。”

  烈子雨早就吓怕了,根本不敢出战,苦笑道:“他用的是远程的攻击,而我的法器比不上他,再施展也没有用,恐怕要我师父来才能治服他。”

  烈云帝催道:“那你就快去请他来。”

  “爹,一去一回最少也要三个月,只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不管了,既然你能御空而行,赶快飞回去找你师父,耶律云找不到你也许不会再闹。”

  “爹,我走了你怎么辫?万一他要杀您可怎么好?”

  “管不了这么多了,儿子,快回山吧,我挡住他。”

  烈子雨心想:“这小子太厉害了,不走迟早完蛋,还是回山要件厉害的法器,然後再来报仇。”想到这里,他跪倒在烈云帝的面前道:“爹,您保重,孩儿现在就去请救兵,您千万不能出事啊!”

  烈云帝老泪纵横地道:“快去吧!晚了就迟了。”

  烈子雨磕了一个头,就踏空而去。

  杨今等人冲到烈云帝的身边,见烈子雨走了不禁十分妒忌,道:“寨主,少寨主去哪儿?”

  “他去搬救兵。”

  杨今冷笑道:“寨主,大敌当前,您放了少寨主离去岂不是要我们这些人顶罪。”

  烈云帝被他说的有点恼羞成怒,吼道:“我都没走,你怕什么。”

  杨今哼了一声不再多说,只盘算著如何才能逃生。

  曹大力道:“寨主,我们既然没办法对抗,那我们先离开明湖,没有了水,他也无法兴风作浪了。”

  “对呀,快,快走。”

  然而杨今又道:“寨主,你看看吧,要是他把湖水全部吸光,湖底又全都是烂泥,那我们岂不被困死在岛上。”

  烈云帝定睛一看,明湖果然都见了底,除了鱼虾之外,湖底还布满了白骨,兵器,破船等东西。一座座小岛都成了小山,矗立在洼地之中。

  “这……这可怎么办呀!唉,这小子还真狠,我们现在缺水缺粮,要是困住—个月只怕都要饿死。”“寨主,他又来了。”一个喽罗惊慌失色地叫了起来。

  群豪抬头一看,又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空中出现了一条巨大的水流,像是一条银色的长鞭被人舞动著。

  “轰!”大地剧烈地颤了一下,随著这一声巨响过後,不远处的一个小岛竟然被水流击得碎粉,消失的无影无踪。

  烈云帝万分懊丧地抱著头叫道:“天呀,他到底是什么人?”

  杨今仰天长叹道:“我们太小看他了,只要那银色水鞭一挥,我们这个岛就全完了。”

  柳长鹤怨道:“都怪少寨主逼死他的妻子,天下美女那么多,少寨主偏要抢人家的,这下可好,他自己跑了,我们却替他陪葬。”

  烈云帝吼道:“都是你们想出来的计策,说什么必定成功。”

  这一番对话立时激起了骚动,从小喽罗到寨主,都在相互指责,相互埋怨,弄得不可开交。还有的抱头痛哭,大叫“我不想死”。

  小岛一个个地消失了,天心岛上也越来越乱。

  口口口小岛一个个地消失了,天心岛上也越来越乱。

  口口口月牙岛,耶律云发泄了一番後收回了湖水,抱著宇文慧的身子呆呆地坐在乾涸的岸边,心中无比的懊悔,挝胸顿足地哭嚎道:“这么好的妻子,我为什么不早一点答应,害得妹妹到死都得不到满足,我糊涂啊!”

  “兄弟,别想了,慧儿她没福。”

  “大哥,是我的错,是我糊涂,慧妹妹这么温柔,又这么好,可当初我就是不肯点头,要是早一点答应,妹妹就不会死了。现在她走了,我很想她,想要她做我的妻子,可是再也见不到她了,我该死。”说著耶律云狠狠地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唉!我们总是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慧儿和她娘一样温柔,都怪我,是我害了她们母女。”

  “咦?”耶律云忽然惊得站了起来。

  原来耶律云的心里感到宇文慧在叫唤他,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的误觉,但那一声声熟悉的声音敲打著他的心房。

  “慧妹妹,是你吗?”

  听到耶律云的叫唤声,宇文丹和平之源都望向他。

  “兄弟,出了什么事?”

  耶律云转头望向宇文丹惊愕地道:“我听到慧妹妹在叫我。”

  宇文丹苦笑道:“兄弟,慧儿去了,你太伤心才会有幻觉,唉!慧儿要是知道你这么紧张她,一定很高兴。”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不,不是幻觉,一定是她在叫我,嗯,好像在湖心。”

  他抬头张望,眼光慢慢地在湖中扫视著,忽然发现水草中有淡淡地碧光,他惊呼道:“大哥,慧妹妹刚才是不是在那里遇难的?”

  宇文丹抬头看了一眼,犹疑道:“好像差不多,不过没有水认不出来。”

  “你看到碧光了吗?”

  宇文丹又张望了片刻,摇头道:“我没看到什么碧光。”

  “有,一定有,我要过去看看。”

  “兄弟,把水放出来吧,我们该找个让慧儿安息的地方。”

  “不,大哥,我见过鬼域,也见过鬼,所以慧妹妹的魂魄也许还在湖里。”

  宇文丹叹道:“兄弟,别傻了,就算有鬼域,我们凡人又怎么见到呢?”

  耶律云道:“大哥,不瞒你说,我连天界都去过了,鬼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说这个了,我要过去看看。”说著把湖水又放了出来。

  直到湖水平静了下来,耶律云乘著小船又来到宇文慧沉尸的地点,首先默默念道:“慧妹妹,如果你的魂魄在这里,我一定把你从鬼王那里夺回来。”接著扑通一声跳下了水。

  游到水底,水草处果然有碧光闪烁,他满怀希望地冲了过去。拨开水草,眼见没有别的,只有一块发光的大玉。

  耶律云有点失望,也许眼见是块仙玉,但对他而言,此刻最想见到的是宇文慧。

  “云哥。”

  耶律云的心中忽然传来了一把声音,他看了四周一眼,心中喊道:“慧妹妹,是你吗?你在哪儿?”当他的眼神扫到玉石上的时候,感到有一种心的颤动。

  “在玉里面吗?”耶律云忐忑不安地游到玉石旁,肩头的玉斑和应似的幻出了玉光。

  耶律云把手伸了出去,当手和玉相接,他兴奋了,因为这一块果然是仙玉,而且在群玉谱所显现出来是一个令他充满希望的名字——“镇魂玉”。

  顾名思义,玉能锁魂,宇文慧的魂魄是否就在这块仙玉内呢?他现在并不能完全知道,但宇文慧传给他的心声以及玉名都令他幻想著魂归肉体的一刻,因此他就在这明湖之下施展起了炼玉术。

  当耶律霎静静地呆在湖底化玉之时,天心岛上的烈云帝和他的兄弟都站在高处,凝望著平静的湖面沉思著。

  他们都以为耶律云殉情了,因而这一幕给他们的震撼是以巨大的,大到冲击著他们或多或少的良心。

  逼死一对情侣,这种惨事发生在素来名声显赫,仁义之地的明湖,从寨主到普通的小兵都感到失望和诅丧,因为在这一幕之前,明湖内的所有人都被耶律云一个人击败了,不但如此,甚至连性命都掌握在耶律云的手上,如果耶律云坚持困岛,他们会死得很凄惨。

  击败二十万大军,却输给一个可以说是乳臭未乾的小子,众人刚刚涌出的雄心被打的粉碎。

  眼见耶律云跳湖不出,平之源和宇文丹十分担心,又十分期盼,他们知耶律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也许真如他所说,宇文慧在叫唤他。

  平之源遥望著天心岛,那里曾是他最喜爱的地方,如今也是他最不想呆的地方,然而他又回到了天心岛,去向众多的兄弟们告别,尤其是他麾下的人。

  烈云帝见到他有点惭愧,问道:“那小子跳湖了吗?”

  平之源没有答他,只是痛心疾首地说道:“明湖的发展太顺了,顺到忘了原来的理想,想当时烈寨主和八位环主同心协力,建立了千里明湖水寨,各路英杰纷纷涌至,因而势力日渐壮大,大到连朝廷都忌惮,才会有二十万大军围攻明湖的事情,那一次我们胜了,而且胜得很光彩。才不到半年,居然会变成这样,明湖发展的太快了,大家也越来越傲,越来越目中无人,如果不是这样,明湖不会有这一劫。我有点心灰意冷,决定回山继续修练。特地回来道别。”

  烈云帝急声道:“平兄弟,你不能走呀。”

  平之源叹了口气道:“寨主爱子心切,我能理解,可是少寨主做得实在有点过份,何况他还是我师弟,我一定要回山一次,把这事告诉师父。”

  “平兄弟,这事不必著急。”

  “大哥,有一句话我本来不敢说,但现在不得不说,自从战胜了二十万大军後,似乎大哥的雄心也胀大了许多,不但开始筹划招兵买马,甚至还派人在周围的府县埋伏,想必是要攻城掠地。”

  烈云帝辩解道:“平兄弟,在坐的都是一方豪杰,原本都想笑傲山林,但既然都是英雄豪杰,困在水里只会使他们碌碌一生,不如趁机扩大势力,以明湖的声望,附近的百姓一定十分拥戴,这样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了。一“大哥,我对这些没兴趣,告辞了。”说罢平之源行了一礼便想走。

  “站住!”烈云帝喝住了他,含笑道:“子雨的事还请兄弟不要到处说,免得影响他的将来。”

  “烈寨主放心,除了师父,我谁都不会说,但湖里这么多人,消息只怕挡不住。”

  烈云帝脸色一沉,道:“我说的就是别和你师父说,免得又有枝节。”

  “只怕师父不会不知道。”丢下一句,平之源转身就扬长而去。

  平之源是八大环主之下的第一号人物,他的离去动摇了原本已经不稳的军心,想到将来的寨主会是烈子雨,不少的人也都同样感到意兴阑跚,离心也油然而起。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六章

 

    平之源刚到码头,就见耶律云驾著小船迎而来。

  平之源大喜过望,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呀!”

  耶律云冲到他面前一手拉住了他的左臂,哀求道:“平大哥,我有事请你帮忙。”

  平之源叹道:“你是想抓烈子雨吧,他已经逃了。”

  “现在没时间理他,将来再宰这小子不迟。”耶律云冷哼了一声又道:“平大哥是学道的,知不知道如何才能将原魂放回躯体之中?”

  “原魂?”

  耶律云卷起左袖,指著手背上的粉色玉斑,道:“慧妹妹的魂魄就在里,我虽然可以炼化,但我不知道炼化之後会不会令她的魂飞魄散。”

  平之源惊讶地看著耶律云手背的玉斑,赞叹道:“竟然有这种事?真是神奇。我听过妖术炼魂之法,可这玉中藏魂却从未见过。”

  “平大哥,魂魄之事我不太清楚,请大哥指点。”

  平之源笑道:“小兄弟,我也不太清楚,我正想离开明湖回昊天山,不如你随我一同前往,我师父玄华真人道学高明,也许可以解答你的问题。”

  耶律云大喜过望,连声道谢。

  口口口回到月牙岛,宇文丹兴奋地一把抱住耶律云笑道:“兄弟,我还以为你要做傻事呢?”

  耶律云激动地指著手背,道:“慧妹妹的魂魄锁在玉里面,而身躯又完好无损,我想找高人指点,把慧妹妹的魂魄放回身躯之中。”

  宇文丹惊喜地问道:“真的吗?”

  耶律云郑重地点了点头,兴奋地道:“真的,这块玉叫锁魂玉,专锁魂魄,我可以炼化这块玉,但我怕会有不好的後果,所以请平大哥带我去天昊山见他师父。”

  “这么说慧儿有救了?”

  耶律云怜惜地摸著手背的玉斑道:“不知道,但我们仍有希望。”

  “太好了!”宇文丹伸手摸了摸那块粉红色的石斑,笑道:“慧儿天生和你有缘份,就是死了以後,魂魄也舆你相影随形,永不分离,要是她有知也必定高兴。”

  耶律云叹道:“是啊!永远也不分开了,不过只要有希望,我还是希望妹妹能够还阳归体。”说著把手背贴在脸侧,温柔地用脸磨了磨光滑的玉斑。

  玉斑像是响应似的闪出了一阵红晕,久久不退。

  口口口青桑城,耶律云和平之源走了一个月终於来到天昊山最近的城市。

  耶律云的心思是直接上山,可平之源拉著他在青桑城住了下来。

  客栈之中,耶律云愧然道:“平大哥,这一个月来忙著赶路,辛苦你了,可是慧妹妹的情况特殊,实在不能浪费时间。”

  平之源温言道:“我知道,只是你太辛苦,再下去就全是山路,很不好走,我们休息一天,上山的速度也会快一点,况且你也应该休息一下。”

  耶律云苦笑道:“我现在心急如焚,根本休息不了。”

  平之源劝道:“既然如此,你就更应该多休息,看著你手上的玉斑吧,你的慧妹妹也许也希望如此。”

  耶律云轻轻抚摸著手背的玉斑,喃喃地道:“是这样吗?慧妹妹,放心吧,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这时门口走进来三人,平之源随意瞧了一眼,脸上突现喜色,诧异地间道:“咦,灵泽师弟,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三人见了平之源大喜,走到桌边行礼道:“参见平师兄。”

  “坐吧!”平之源指著三人向耶律云介绍道:“这是我三个师弟,灵泽,灵法和灵诚,他们是亲兄弟,同时上山的。”

  耶律云起身拱手含笑道:“在下耶律云,幸会!”

  “耶律云?”三人勃然变色,聚盯著耶律云,手上的拂尘也轻轻甩了甩。

  平之源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灵泽躬身问道:“平师兄,这位耶律云是你的朋友?”

  平之源微笑道:“他是我的朋友,我带他上山去见师父。”

  “平师兄,我们师兄弟下山就是为了他。”

  “为什么?”

  “小师弟回山苦求师父相助,说被人欺辱,还说这位耶律云辱骂昊天一脉,师父一气之下就遣我们三个下山抓人。”

  平之源气得一拍桌子,愤恨地道:“师父怎么能信那小子,烈子雨平白无故害死人命,还上山挑唆,真是我昊天之耻。”

  “师兄,你说什么?”

  平之源指著耶律云道:“他看上人家妻子,人家不从便要用强,害得人家妻子跳湖自尽,可怜他们夫妻情深意切,却要阴阳相隔,唉!像烈子雨这种卑鄙小人应该逐出师门,交给耶律兄弟处置,师父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灵泽等三人也是愤怒不已,灵泽愤愤地道:“难怪我一见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事实竟然是这样,唉!师父晚年只收一个徒弟,份外疼爱,又兼小师弟天份极高,三年就能御风而行,比我们都强,所以师父飞升之後就指望他继承昊天道统。”

  平之源不屑地道:“他?要是他继承道统只怕吴天一脉全完了。这小子除了一副好的外表,其他没有一处是好的。”

  灵法道:“师兄,既然耶律公子在这里,我们也不用去明湖了,只是如何面见师父要研究一下,免得烈子雨那小子又起坏心眼。”

  平之源应声道:“对,不如我们一起回去,烈子雨就算能说会道也未必挡得住我们四个。”

  灵诚惋惜道:“少走一趟,实在有点可惜。”

  平之源笑道:“幸好你们没有找上我这耶律贤弟,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舆他相斗恐怕不会有好结果。”

  灵法道:“师父当然不会让我空手去。”说著从怀掏出了一杆杏黄色的小旗,上面写著一道金符,十分古怪。

  平之源却大吃一惊,颤声道:“玉麟宝旗!”

  灵法瞟了一眼耶律云,道:“这个恐怕能胜吧?”

  耶律云正造著“碧血”美酒,随意看了一眼小旗,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平之源指著杏黄旗介绍道:“老弟,这杆旗可不能小看,它是我师父最早炼制的三大法器之一,经过了六十年的精炼,旗中灵气可比天上神器,普通人只受轻轻一挥就会粉碎。”

  耶律云含笑道:“动用这种宝贝来抓我,看来玄华真人是想杀我呀!”

  灵法道:“烈子雨把你说的十恶不赦,妖术高明,因此师父赐了法器,当然,用不用还在我们。”

  耶律云虽然脸上表现得很自然,但心里却在犯愁,玄华真人的法器众多,这杆玉麟宝旗也只是三大法器之一,自己的宝物却只有几个,不知道能否对抗。

  平之源也在犯愁,沉吟道:“万一师父真的认定耶律老弟是妖人,恐怕下手不会留情,老弟的道术虽然不错,但比起我师父恐怕实力相差太大。”

  耶律云叹道:“只好见一步走一步、我想请三位大哥试探一下,如果肯谈,我就上山,如果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我只好另想办法了。”

  平之源建议道:“老弟,也许你去找些高明的宝物,我师父爱才,只要你能闯过七星殿,也许他不会再追究,不过那七星殿奇特无比,只怕除了我师父没有人能通过。”

  耶律云沉吟道:“我有一枚镇魂仙玉,只要练化了,道力就会大增,只是慧妹妹被镇在内,我才没有动这个念头。其实有慧儿舆我同生共死,也算是无憾了,但我还是期望她能魂归躯体,因此不想现在就放弃。”

  “为兄一定支持你,唉,我们暂时住下,请三位师弟上山一次,就说有东西忘记拿了,顺便看一看烈子雨在干什么。”

  “他还能干什么,现在打上了那两件法器的主意。”

  “他不是拿了幻离剑了吗?”

  “唉,修道人谁不想有件高明的法器,幻离剑虽然不错,但比起绝命钩和混元伞要差远了。就连这杆玉麟旗只怕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唉,不说了,提起他就烦,吃完了你们尽快回去,我和耶律兄弟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放心吧,这种小事容易。”

  口口口三天之後,灵泽、灵法和灵诚三人又回来了,只是他们的脸色显得异常的凝重,平之源心知不妙,但还是催问道:“事情怎么样?”

  “师父打算闭关炼制最後一件法器,听说是为了烈子雨,烈子雨乐坏了,整天笑不拢嘴。”

  “是什么法器?”

  “不太清楚,烈子雨还改了一个名字,叫莫问天。”

  “莫问天!名字倒是不错,”

  灵法叹道:“师父倾全力炼制的法器,恐怕威力无比,交给烈子雨只怕後患无穷。”

  耶律云沉声道:“我没时间理他,只要慧妹妹的魂魄能安全地放出来,其他一切我都不计较。”

  “要不我们赶快上山,在师父闭关之前见他老人家一面。”

  平之源犹豫道:“万一师父闭关,我们就必须闯七星殿才能见到师父,这可不是小问题。”

  耶律云抚摸著玉斑长笑道:“有慧妹妹相陪,就算他七星殿再厉害我也要闯一闯。”

  口口口昊天山位於蜿蜒起伏的群山之中,四处云雾缭绕,像是世外仙境一般。

  昊天山对面青朱峰的山路上,五个人正从云雾出走。

  耶律云抬头仰望著面前的昊天山,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家,那也是在群山之中。

  平之源指著昊天山,道:“那条建於山脊天梯是唯一的上山道路,两侧皆是悬崖,高不可攀。这条道连著七座山峰,一个比一个高,去到最後一座像蹄峰就无路可走。”

  耶律云放眼眺望,果然发现对面的昊天山由一组七个山峰组成,由矮至高,由一条山脊串连著,从第五峰到最後的一座像蹄峰,自山腰起就被白云所覆,不见峰顶,犹如闺中少女羞涩不肯见人。他忍不住赞道:“好峻秀的山啊!一脉连体,虽分又合,真是巧妙。”

  平之源笑了笑,又道:“你看那七座山峰,每座峰顶都有一个大平台,我师父在那都建了一座宝殿,那都昊天一派的修练场所,最下的一个名为火成殿,然後依次往上是明篁殿,广瀚殿,磬云殿,烈雷殿,射月殿,紫阳殿,统称为七星连珠,每殿之内皆有真诀道法,或浅或深,或大或小,或练道心,或练道法,学道的弟子可以自行选择修练,若能破关街到第七殿紫阳殿就可得到师父亲授绝门道法。”

  耶律云定睛一看,每座峰上都建有一个建筑,把山顶盖住,虽然离的较远,但也能看出那磅礴的气势。

  耶律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单看这种布置就能看出昊天山道派何其庞大,而玄华真人的能力果然不同凡响;同时他又对解救宇文慧的信心大增,手指不经意地抚摸著手背的玉斑。

  灵法望著被云雾遮去的紫阳殿,担心地道:“师父不知道闭关了没有,要是闭关了那可就麻烦了。”

  “快走吧,晚了就麻烦了。”耶律云也是心急如焚,一边催促,一边飞奔向前走。

  平之源等四人知道他的心情,因而加快了脚步,紧随在後。

  沿著山路一直往下,云雾渐散,眼也清晰了许多,耶律云见身後的四人走得气喘吁吁,只好停下来稍歇,他登上崖边的一块大石眺望山下,居高临下,昊天山山脚的一切景致都尽敷眼底。

  然而他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原来青朱峰下连接著一个小盆,四面环山,有数条山溪流入盆地左侧的湖中,而盆地的中央是一大片的田野,绿油油的一片,盆地的右沿著山坡一直往上都是茂密的树林,猿声鸟鸣,为这世外仙境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令耶律云最为奇怪的是,紧贴著昊天山山脚的地方居然有一座城池,虽然也是青石高墙,却不会让人感到肃杀之气,似是仙境之城,而带著一丝出尘之气。

  耶律雾回头看了看坐在石头上休息的平之源,诧异地问道:“怎么还会有座城池?”

  平之源站了起来,也爬上大石,望著下面的城池,笑著介绍道:“那是天昊城,所有上山学道的弟子都在此处居住,还有他们的家眷。城外的田地和湖泊提供了食物,还有种蚕种桑,一切都可以自给自足。”

  “哦!”耶律云感到十分新奇,不禁笑道:“想不到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我也曾住在山中,只是那里只有山林野兽,没有城池。”

  “这都是我师父玄华真人建起来的,年长的弟子们都曾经参与过建城。”

  “这倒也不错,世外之城,国中之国。”

  平之源笑道:“修道要的是清幽宁静,这里不受世俗之扰,舆世无争,学子们才能专心修练。”

  眼前的种种出尘之象让耶律云看到了救人的希望,心急的他催促道:“平大哥,我们快走吧!”说著就跳下了巨石。

  穿过溪流田野,五人来到了昊天城的城外,耶律云发现那高大的城门洞居然没有门,不禁奇怪地板道:“怎么会没有城门呢?”

  灵法抢著道:“虽然城门大开,但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的,因为城门之下设有一个练心大阵,心性不正的人是不能进去的。”

  耶律云不以为然道:“既然有练心大阵、那烈子雨这种奸贼为什么还能上山。”

  平之源摇头叹道:“烈子雨上山之时是我推荐的,当时他心地善良,虽有傲气,但并未影响心性,不知为何竟然会变成这种样子,真是令我痛心。”

  耶律云冷笑道:“还不是玄华真人宠的。”

  “唉!”虽然耶律云的话很刺耳,但平之源不能不承认师父也许真的对这位小师弟太过宠信,以至於心胸越来越狭窄,气量则越越小,任性妄为,不顾後果。

  灵法插嘴解释道:“其实并不是此阵有错,而是烈子雨上山之後就没有下过山,等他下山之时又学会了御风术,不必经此门而出,所以未曾察觉出他的心性变化。”

  平之源点头道:“果然是有漏洞,我们该劝说师父,将此阵改良一下,不然恐怕还会有第二个烈子雨出现。”

  “师兄说的对。”灵泽叹道:“大家一直都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修道练心,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如今不能不警惕了。”

  “进城吧。”耶律云扛著枪就想往城门走去。

  “慢著!”平之源忽然拉住了耶律云,看著他的脸,担心地劝说道:“耶律小兄弟,你心怀仇恨而来,只怕过不了这个练心大阵,还是小心点好。”

  耶律云淡淡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我为救人而来,报仇虽然重要,但只是其次,况且恩怨情仇本就是天性,没什么好避忌的。”说罢使提枪跃入了阵中。

  脚刚落地,就觉得周围都变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处身於云雾之中,四面都是白蒙蒙一片,看不到前路,也看不到後路。

  耶律云吃了一惊,心想:“难道真是仇恨引动了大阵?”

  正想著,左手忽然颤抖了起来,就像是要脱体而出一样,耶律云大惊失色,宇文慧尚在手背的玉中,他怎肯让手脱离,於是扔下银枪,用右手死命的抓著左手,同时加大道力控制,这才使左手稍微安定下来。

  云雾中出现了一个金甲战神,手持巨斧,指著他怒喝道:“强镇阴灵,简直是十恶不赦,既然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耶律云听到声音吃了一惊,猛地看了他一眼,见对方身高体壮,自己只到他的腰部,脸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一对巨眼闪烁厉光,虽然满脸凶样,但眉宇间的正气使金甲战神显得更有气势,他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金甲战神怒声喝道:“我乃守阵之神,奸邪之人断不能通过。”

  耶律云急著想出去,不耐烦地道:“我为救人而来,凭什么说我是奸邪之人?”

  金甲战神指著他的左手喝斥道:“你将阴灵镇於体中,如何不是奸邪之人?哼,还想争辩。”

  耶律云被他冤屈,心中不愤,指著左手手背嚷道:“玉中之人是我的妻子,我正想上山去找解救之法,你不放我过,我怎么救她?”

  金甲战神怔了怔,脸色稍缓,沉吟了一阵,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面对金甲战神的固执,耶律云有些无奈,最好办法莫过於让宇文慧说话,可宇文慧的声音时有时无,他也没办法控制,想了一阵,指著手背问道:“你有没有办法让阴魂说话?只要她能说话就会证明我所说的是事实。”

  金甲战神也犹豫了起来,过了半晌,才迟疑地问道:“你不能放她出来吗?”

  耶律云摇头苦笑道:“我要是能放她出来还用得著来这里吗?阴魂被锁在玉中,根本出不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的左手阴气虽重,却时有时无,原来是被玉气封住了。”

  耶律云纳头便拜,求道:“若有办法让阴灵脱出,耶律云感激不尽。”

  金甲战神沉吟了半晌,摇头叹道:“我只是个守阵之神,况且法力只限於阵出,要救她出来只怕没有能力。”

  耶律云失望地看了玉斑一眼叹道:“慧妹妹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唉!好久没有感应了。”

  金甲战神道:“这练心大阵本就是心灵境界,我虽然无法救她,却可以让你们心灵沟通。”

  耶律云大喜过望,催促道:“求你帮我把她唤出来,耶律云感激不尽。”

  金甲战神点了点头,举起金斧,用斧尖指著耶律云的左手,口中默念著道诀,不一会儿就见斧尖射出一丝青光击中了耶律云的左手。

  耶律云一直凝视著左手,见左手被青光击中之後,自己的心神像是大开了一样,感应力骤增,就像被一种力量牵引著钻入了玉斑之中。

  霎时间,耶律云的眼中突然出现了宇文慧娇俏的虚影,他的心就像突然爆发的火山一样,激动地叫了起来:“慧妹妹,你怎么样?”虽然明知是虚幻的影像,但他还是向虚影冲了上去。

  宇文慧依然以前那么温柔,轻轻地道:“云哥,你终於来了,我跟你说了很多话,可你就是没有反应,现在终於听到你的声音了。”

  耶律云激动地热泪盈眶,颤声道:“是我不好,害得你被锁住了魂魄,不过你放心,我就算拼了命也会把你放出来。”

  宇文慧的心中也是万分激荡,但她比耶律云镇定些,柔声安抚道:“云哥,不必担心我,我并不觉得伤心,从今以後我和云哥连成一体,永远再也不分别了,天下没有哪对夫妻会如此亲密。”

  耶律云狂摇著头叫道:“可我不知足,我们还没成亲,我还等著堂堂正正地娶你过门呢!”

  宇文慧心中一甜,娇声道:“云哥,别为我难过,我是真的很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随时都像这样舆你谈话。”

  “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的。”耶律云说著转身对著金甲战神问道:“有办法让我妻子随时都能舆我沟通吗?”

  金甲战神点了点头道:“有,但是你必须打败我,从而收服释放练心大阵的练心石,这样你就可以与你的妻子随时说话了。”

  “打败你?”耶律云惊愕地看著金甲战神高大的身形:“为什么?”

  金甲战神正色道:“我有守阵之责,不能徇私,除非你能打败我,不然我只能送你出阵。”

  “打就打!”耶律云朝著宇文慧的幻影笑了笑,然後脸色一正,捡起银枪指著金甲战神道:“要是我赢了你可别食言。”

  “绝不食言!”金甲战神晃了晃手中巨斧,又道:“你要量力而为,一但交战,我这把巨斧绝不留情,你可要小心。”

  耶律云把银枪扛在肩头,仰天长笑,豪情冲天地道:“既然决心已下,绝不退缩。”

  “好,那我就不容气了!”金甲战神微微点头,舞起大斧就向耶律云当头劈下,他身有神力,巨斧在他手上有如挥动手臂一样的轻巧。

  耶律云虽然胆大气壮,却并不自傲,显得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现在实力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如今又面对力沉势猛的金甲战神,纵使拼尽全力也未必能胜。

  耶律云见大斧以泰山压顶之势击来,势不可挡,他不敢大意,身子一闪,让开斧刃,随手一枪反刺金甲战神的左肋,却被他随手一挥就把枪拨开。

  耶律云却感到虎口发麻,手臂略酸,不禁心中暗暗赞道:“好厉害啊!”

  金甲战神没有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斧接著一斧向他劈去。

  宇文慧捂脸惊呼道:“云哥小心!”

  宇文慧的声音使耶律云像是吃了神丹一样振奋不已,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微笑,然後施出浑身解数,一把银枪在他的手上如出海的蛟龙般舞动著,随著他灵活的身形变幻,枪花似有似无,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惊雷,不停地在金甲战神的身边爆发。

  “当当当!”枪尖和金甲连连相碰,进出无数火花。

  然而金甲战神的表情很平淡,任由银枪在身上乱刺也无动於衷,依然一下一下地向耶律云劈去。举斧,劈下,再举斧,动作连贯和协,就像是一个劈砍的机器。

  而巨斧带起烈风和巨响不时地在耶律云的耳边呼啸两过,颤动著耶律云的心神。

  耶律云见金甲战神的那副金甲刀枪不入,就连眼部也攻不进去,使他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不禁苦笑了起来,边打边摇头叹息道:“这种打法太窝囊了,岂不是只输不赢?”

  无奈之下,他只能不停地变幻自己的位置,避开巨斧的攻击,同时也寻找著金甲战神的弱点。

  宇文慧感应到他的心神在颤动,於是柔声道:“云哥,别担心,打不过他就算了,我们下次再来。”

  耶律云一边舞枪,一边对宇文慧道:“别担心,我没事,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打败他。”说著用右手单手使枪,腾出手放出了天绚索仙网。

  偌大的网劈头盖脸地就像金甲战神罩去,就在此时,金甲战神的身影突然变得巨大无比,天绚索仙网只能罩住他的肩头,被他一抖就滑了下来。

  耶律云见天钩索仙网不能破敌,只好收入怀中,再放出百草玉和怜花玉的法力,一道花色耀带和一条绿色光带交缠在一起向金甲战神卷去。

  金甲战神居然视若无睹,把身形还原之後又是一下一下地向耶律云劈去,巨斧地破风声再次响起,逼得耶律云连连闪退。

  见情势不利,耶律云连连放出仙玉的法力,然而这样只能将金甲战神的攻击力抵消,却无法战胜。情急之下耶律云只好把五把碧血飞刀也放了出来。这一枪五刀围著金甲战神又刺文挑,却还是拿他没办法,就连刺中了眼睛也是徒劳无功。

  金甲战神见他尚能抵抗,又念起了道诀,方才的那一丝青光又射了出来。

  耶律云猝不及防,被青光射中了前额,顿时觉得心神剧烈的波动著,无法控制,就连手上的银枪也因手部的剧烈颤动而跌落在地。

  耶律云眼见巨斧劈到,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和身躯,不禁长叹一声,喃喃地道:“想不到要死在这里!”

  宇文慧见他呆在那里,惊叫道:“云哥,别发愣,快躲呀!”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际,只有魂魄的宇文慧拯救了他,她的声音像是一股清泉般稳住了他的心神,使他再次控制自己的身体。

  “慧妹妹!”耶律云感动不已,不待巨斧劈下便一个腾身让开斧刃,同时用脚钩起银枪。

  金甲战神还是面无表情,就像是一个没有心灵的杀手正等待著斩杀面前的一切生物。

  虽然解除了危险,但耶律云依然处於劣势,只能依靠灵活的身影四周移动,他心里万分焦急,不由地嘟囔著道:“要是能破他的金甲就好了,有什么宝物能用呢?”

  却听宇文慧唤道:“哥,快想其他办法吧!”

  耶律云闻言心念一动,忽然想起了酒符,心想酒符屡有奇效,只是限於品种太少,不知是不是自己练得不得法,以至於进展缓慢。想到此处,他又唤出了酒符。

  这次酒符依然跳出了一段酒诀,但这些却是新的酒种,名为“破甲”。

  耶律云大喜过望,觉得酒符奇怪,每次都能在自己危难之际及时出现新的酒,但他无暇思索,於是放出酒符,这一次的酒是淡墨色的,带有浓烈的酒香。

  金甲战神眼见烈酒洒身却全然不惧,依然挥动著巨斧,然而这一次他失败了,身上的金甲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扒去一样突然间消失了。

  耶律云大喜,举起银枪顺势就挑,当银枪刺中金甲战神身体的一刹那,金甲战神身子出现了一道青光,紧接四周的云雾被青光所吸,最後结成了一颗青色的石头落在了耶律云的手里。

  青石玲珑剔透,上面似是刻著一个心字,十分显眼,耶律云越看越爱,擦了擦石头的表面,正想将青石嵌入左臂之时,练心石自己钻入了手臂,并将锁魂玉包在中。

  耶律云看著越发高兴,心中试探著唤道:“慧妹妹,听到我的心声吗?”

  心脉中传来宇文慧的话语:“云哥,我听到了,实在太好了,以後我就可以和你说话了。”

  耶律云兴奋地笑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前身後围著一大群人,都直盯盯凝视著自己,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平之源正站在他的身边,见他回过神来,急声问道:“老弟,没事吧,怎么发起呆了?”

  耶律云一脸茫然地问道:“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看著我:”

  平之源含笑道:“方才你闯入阵中久久不出,我和灵法他们在外面著急,後来练心大法升起了一团白雾,而雾出闪出两个幻影,其中一个就是你,还有一个像是守阵之神。我和灵法他们在外面叫了你很久都没有反应,後来你们打斗了起来,因此就把人都引来了。”

  灵法赞叹道:“小兄弟,你是第一个用武力破阵的人,此阵我们经过了许多次,都没有见到守阵之神,而你却见到了他,而且还战胜了他,所以大家都看呆了。”

  逭时围观的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纷纷走来耶律云的身边大加称赞。

  “好本事!”

  “年轻可畏呀!”

  “佩服,佩服!”

  耶律云被大家这么一赞,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红著脸拱手道谢。

  宇文慧感到他的心神,不禁自傲地道:“云哥,是不是大家都赞你?我也感到骄傲。”

  听到了宇文慧的赞美,耶律云笑著应道:“刚才多亏了妹妹相助,不然我也打不赢他。”

  宇文慧娇笑道:“以後我就躲在云哥的身体里帮忙,我们两个一定能战胜所有的对手。”

  耶律云笑道:“我可舍不得把你一直关在玉里。”

  平之源见他脸色木然,觉得奇怪,仲手在他的肩头推了一下,唤道:“小兄弟,你怎么了。”

  耶律云愣了一下,转头望著平之源笑道:“我在和慧妹妹说话。”

  平之源又惊又喜,急声问道:“她能出来了吗?”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我收入布阵的练心石,是它让我们可以正常谈话。”

  “练心石!”平之源惊得叫了起来:“那可是师父的法器之一。”

  耶律云微笑道:“如今它也化入我的左手之中与锁魂玉相联,只怕暂时是还不了了。”

  平之源皱了皱眉,担心地道:“师父把法宝设於此处是为了布阵,而今你不但破了阵,还收了练心石,使大阵无法恢复,只怕师父会不高兴。”

  耶律云叹道:“这是现在我舆慧妹妹沟通的唯一方法,除非我找到方法让她脱离锁离玉,否则暂时我不想归还。”

  平之源见他一脸执著,又怜他失妻之痛,只好点了点头道:“好吧,若是见到师父我替你求情,把练心石先借你一用。”

  “谢谢平大哥!”耶律云笑著拱了拱手,催促道:“我们赶快进城吧!”

  灵法道:“上山先要进昊天仙苑,然後从那里进入山门。”

  耶律云拱手道:“请道兄带路。”

  “跟我们走吧!”

  就在此时,四个中年道人迎了上来,将他们拦住,其中一人指耶律云叫道:“年轻人,请留步。”

  平之源定睛一看,原来是是日、月、星、辰四散人,连忙拱手笑道:“四位师兄,平之源有礼了。”

  日散人回了一礼,含笑道:“原来平师弟,多年不见了,怎么有空回来?”

  平之源恭敬地道:“我这次回来有事要办,倒是师兄们辛苦了,还守著城池。”

  星散人微微一笑,道:“城中太平,我们只不过是到处逛逛而已。”说著扫了一眼耶律云,沉声道:“只不过今天有点特别,这位年轻人弄走了布阵的练心石,使大法消失,我们也无法向师父交待,所以想请他把练心石还给我们。”

  “不行!”耶律断言拒绝了要求:“这石我暂时借去一用,日後定当归还。”

  月散人态度很温和,揖首道:“此乃师父的宝物,岂能落入旁人之手,请你先还给我们,若是师父愿意借给你,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请你见谅。”

  耶律云犹豫了起来,若是对方持强要胁,他定然不会给,但现在见对方态度温和,而且所说又合情合理,不由地有些为难。

  平之源不希望耶律云舆四散人产生冲突,因而好言劝道:“老弟,我看还是还给师兄们吧,我知道你与宇文侄女盼著能见上了一眼,或者说说话,但这颗灵石毕竟不是你的,不如等我们求得我师父的同意再来取石。”

  “还是平师弟说得好。”四散人听他说得有理,都点头称是。

  耶律云沉思了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真诚地道:“四位道长,不是我耶律云贪心,只是这石对我十分重要,没有它我就不能舆我的妻子沟通,我现在要上山求见玄华真人,若能成功救人,我自当奉还。”

  辰散人有些生气,道:“我们好言劝说,你为何执迷不悟,这石是我师父的法宝,你这么做岂不是想强抢。”

  耶律云虽知道理亏,但如今也不由他不用强了,淡淡问道:“这石是你师父炼制的吗?”

  一句话把四散人都问住了,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石是怎么来的。

  看著他们的表情,耶律云知道自己说中了要点,抢著又道:“此石是天地所生,有能者才能用它,既然我收服了它,就该归我所有,但此石毕竟是尊师先用,我也不会据为已有,因此我只是借用它,日後一定奉还。”

  “这……”四散人有些懵了,总觉得话中有些不大对劲,却一时找不到辩解之词,只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平之源知道耶律云是全心不想归还,虽然无奈也只好由他去了,摇了摇头,躬身对四散人道:“四位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暂时借他一用吧。”

  “这……”

  星散人最机灵,伸手将耶律云拦住,间道:“既然你说你破了阵该归你,请你把再拿出来,让我们也破阵。”

  耶律云脸色一沉,道:“我没时间和你们纠缠,我耶律云说一是一,将来一定奉还。”说著拨开星散人就往前走。

  四散人相互施了一个眼色,一起涌上将耶律云围在中央。

  (第七集全)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八册

第一章四大散人

 

     耶律云环视日、月、星、辰四散人,将银枪猛地往地上一插,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四散人齐声道:“我们负责管理这个城池,素来无事,全赖此阵,如此大阵被破,灵石被夺,我们职责有亏,若是不交出灵石,断不能放你过去。”

  平之源和灵法等四人见他们闹得要打起来,连忙劝道:“各位稍安勿躁,有事好商量,不要动手。”

  日散人淡淡地道:“师弟,你说我应该不应该收回灵石。”

  “应该,不过……”

  “应该就好。”日散人打断平之源的话,转头对耶律云道:“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职责所在,不得不做些什么,如今你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下灵石,一是战胜我们,除此之外,我们绝对不会白白放你离开。”

  耶律云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们的职责,也知道我的需要,唯今之计只能放一搏,冒犯之处还望四位恕罪。”

  月散人道:“放心吧,无论胜负,我们都不会忌恨於你。”

  耶律云恭敬地抱拳欠了欠身,道:“四位是主,请先出手。”

  月散人道:“我先来!”说著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弯月形的银色物体,边上全是利刃,只见他先念了一道口诀,然後把银月向天一抛。

  平之源抬头一看,惊呼道:“月麟雨!”

  “月麟雨?”耶律云仰头一看,只见银月像是真月一样挂在天空之上,并射出缕缕柔和银光撤向大地,他觉得奇怪,这软柔如丝般的银光怎么攻击呢?

  然而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只见月散人伸出两只洁白的手掌,像是弹琴似的拨动著这一条条的银光,在他的操纵下,银光竟似有灵之物,汇成了一支支银色的雨丝向耶律云洒去,虽然是攻击,然而这银色雨丝不但没有一丝的杀气,甚至连煞气也都没有,就像是一阵细雨把天空的灰尘洗去一般。

  耶律云既惊讶又诧异,但心中的斗心放了下来,眼见这月麟雨冲到面前,他含笑著催动了“怜花玉”,用千瓣细花迎向银色光雨,霎时间阵阵的花香飘入银光细雨之中,使得天空变得异常的美丽。

  远处的人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看著这满天的银雨香花,都忍不住赞叹了起来。同时,他们都知道四散人威力,月麟雨居然让一个毛头小伙子的一阵艳丽花雨挡住了,不由地都大吃了一惊。

  “好厉害呀,师兄月麟雨都收拾不了他,他是哪儿来的?”

  “不知道,那不是平师兄吗?看样子是跟他一起来的。”

  “我见过他,刚才他把城门口的练心大阵给破了。”

  “是吗?这么厉害!他的年纪也不大,真是想不到有这种实力。”

  平之源却很清楚耶律云的实力不在四散人中任何一人之下,然而如果四人合力攻击,只怕耶律云未必能敌,但事已至此,自己再劝也没有用,只能等待结果的出现。

  灵泽等三人更是担心,然而他们与耶律云相交没有平之源那样深,所以心中还是向著四位师兄,只是怜他丧妻之痛,盼著他不要因此而受伤。

  月散人见银雨被他巧妙的挡住了,含笑道:“小兄弟,不错啊!不知这种道术叫什么?”

  耶律云一边催动道力,一边笑著应道:“道长,这是仙玉之力,来自怜花玉,嗯,就叫‘怜花纤雨’吧。”

  “哦!”月散人拨了一下银光,笑道:“好凄美的名字啊!不错。”

  “再看这个。”耶律云又放出“百草玉”的效力,只见绿光一闪,使空中的景象又为一变,盈盈绿光混杂在银光之中,份外迷人。

  月散人不敢怠慢,加紧催动月麟雨,手指竟在银丝上弹起了曲子,丝竹之音像是催化剂一样,顿时使银光大盛。

  耶律云感到压力突增,气势受挫,於是又开始寻找新的办法,眼见“怜花玉”和“百草玉”将“月麟雨”的群光挡在外面,而月散人正全神贯注地拨弄者银光,心念突转,暗暗唤出“天钩索仙网”,并趁月散人不备之时迅速放出。

  月散人此时正凝神正心,以图加强攻击,没想到耶律云会偷击,而“天钩索仙网”又是奇宝,因而一时不防便被“天钩索仙网”捆个正著,“月麟雨”也随之消失了。

  日、星、辰三散人见耶律云偷袭了月散人,脸上泛起了薄怒,喝道:“竟然用这种手段,太卑鄙了。”

  “兵不厌诈!”耶律云微笑著把网收到身边,低头歉然道:“道长,耶律云得罪了,实在对不起,等我胜了其他三位再放你出来。”

  月散人却没有介意,反而笑了笑,同时用道力冲开网口,然而道力虽出,却没有任何作用,而身子却被网丝缠的更紧,不禁大惊失色。他细细拉著网丝一看,忍不住叫游:“天钩索仙网!”

  这一叫使在场的不少人都惊呼了起来,并像是潮水般传了出去。

  平之源早就知道“天钩索仙网”是邪物,只是见耶律云本性正直,所以一直没有因此而对耶律云有任何微言,此时见他网住了月散人,不安地劝道:“老弟,把师兄放出来吧。”

  却听日散人大声斥喝道:“原来你还有邪物,必然不是好人。”

  平之源连忙为耶律云辩解道:“师兄,这天钩索仙网是得自他人,原本不是他所有,他也不是坏人。”

  日散人面色一沉,不悦地道:“师弟,你怎么这么糊涂,若非练有邪力,怎能操纵这邪物?可见他所炼之术并非正道。”

  耶律云淡淡地道:“我不知道什么正道邪道,我练的《炼玉诀》,本就不是人界之术,自然不分什么正邪,况且天地万物为人所用,何必分什么正邪。”

  “不是人界之术?”所有的人都对这句话感到万分诧异和新奇,他们大都是练道的,自然知道人界之上有天界和冥界等异域,於是心里都嘀咕了起来,想著若此人练的不是人界之术,就必然是天界和冥界,心中不由地打了一个突,想著修道都是为了登天,却从未看到有天界之人,如今听到有人使用的不是人界之术,怎能不惊?

  平之源也是瞠目结舌,直盯盯地看著耶律云,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有意威吓。

  耶律云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微笑道:“无论我练的是什么,但我在这昊天城中并没有犯什么错,所以你们也不必再说什么,三位若是不愿相斗,我就走了。”

  平之源再次说道:“四位师兄,耶律老弟的确不是邪人,所以请不必介怀。”

  “站住!”日散人低喝了一声,正色道:“既然平师弟再三保证,姑且不论你是正是邪,但想离开就要胜过我们三个,不然就请放下灵石。”

  耶律云无奈地笑了笑,随手一招便将月散人放了出来,将天鈎索仙网收好之後,拱手道:“道长,得罪,请回吧!”

  月散人知道自己与耶律云的实力只在伯仲之间,真要算起来只怕自己还稍胜一筹,只因自己大意而落败,但他很有气度,拱了拱手含笑道:“既然我已经战败,自当退出,他们三个合击之力非同小可,远在你的实力之上,你自己小心吧。”

  耶律云见他败而不怯,还能如此大度,心中敬服,含笑道:“刚才冒犯了道长,等我打完之後再向道长赔罪。”

  月散人笑著摇了摇头,迳白走到一旁观战。

  日散人转头对两位师弟道:“事关灵石和昊天一脉,我们肩负重任,不能再一一应战,不如我们一起上吧?”

  星散人点头道:“师兄说的是,我们的声誉可以不计,但职责不能随意放弃。”

  辰散人取出法器,含笑道:“小兄弟,我们师兄弟得罪了。”说罢扔出法器。他的法器是一道彩色炼虹,名为“辰风链”。

  星散人用的是银星,叫做“星华锁”,而日散人用的则是一轮金日,叫做“日辉环”。

  霎时间,三件法器一起悬挂在半空,各自放出耀眼的光芒,围攻耶律云。

  与此同时,他们也吸取了月散人失败的教训,不敢放松对个人的保护,品字形列阵,由日散人当先,星散和辰散人辅助。

  纵使耶律云再有信心,但面对空中的三大法器,也不得不先退了几步,使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应变,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强人的攻击法器,而两枚仙玉都是防御性的,酒符虽然奇特,但并未掌握其中要领,真要灵活运用还要仔细地研究,因而暂时只能当作奇兵使用。三散人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同时发起了攻击,首当其冲的是“日辉环”的金色强光,闪动著一枚枚金色的光环,如惊雷般向耶律云劈去。

  耶律云不知道金环的威力,但见它气势不俗不敢硬抗,於是闪身让开,想了解实力之后再回击。

  “轰隆……轰隆……轰隆……”

  随著耶律云的移动,金环在地上击出了一个个小坑,看得周围的观众捂著嘴大叫了起来。

  “师兄好厉害呀!”

  “不愧是师兄,佩服啊!”

  耶律云根本无暇理会周围的喧哗声,随著金环一个个地攻来,他想尽了办法,又是用枪,又是用仙玉,一阵手慌脚乱,可当他躲开了日辉环,“星华锁”又到了,那华丽的亮点就像是夜幕点点星光,虽是渺小,却是那么的夺目,尤其是当它们一点点众集了起来,就像是天幕之中突然飞起的流星雨,是那么的美丽。

  耶律云却没有心情去领悟星海的美丽,那一颗颗亮光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次的死亡危机,使他不能不全力以赴。

  然而一时间,他竟然想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击败这三人,只能放出仙玉之力护身,使自己得到宝贵的时间,从而站稳脚跟。

  草绿色的光芒在他的左手弹出,并像是坚壁一样迎向了那一颗颗闪动著的流星,光芒过後是融合和化解,就像是陨石坠落在大海之时,击起了千层巨浪,摇摆不停。

  好不容易撑过了“星华锁”的第一轮攻击,“辰风链”又到了。辰风链虽然没有“星华锁”和“日辉环”那么耀眼,却是更加有气势,那排山倒海的彩光像风一样卷向了耶律云。

  耶律云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压力,并且被一点一点地向後推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还需要大幅的提升,才能应付这三敌人联手的局面,但天生不服输的他还是做出了全力的一击。

  渤浪珠再次出现在他的手掌,那晶莹剔透的小珠子所隐蔽的能量远非人们所能想像的,就在阳光、星雨、辰风击破了百草玉和怜花玉形成的坚壁之後,一道巨大的水浪像是天海倾倒一样暴洒出来,霎时间已经吞逝了街旁的十几间房子。

  围观者面对滔滔大水叫苦连天,争相走避。

  “住手!”三散人一起停了下来,他们守护了城池数十年,看著房子一间间倒下,心中万分难过,竟然主动放弃了打斗。

  “老弟,快停手,别打了。”平之源也是倍感心疼,连声催促著耶律云。

  耶律云也不想毁了城池,立即收回了大水,可四周还是一片狼藉,两侧有十数间房屋倾倒,还有数十余间也受了大水损伤,摇摇欲倒,居民们虽然不满,却没有人咒骂,只是抢著把物品搬出来。

  日散人看著四周的景象摇了摇头,正色道:“我们不想看到城池因我们而受损,所以打斗就到此为止吧!”

  耶律云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及他们三人联手,况且又无仇无怨,因而长身一揖到地,温言道:“耶律云冒犯了。”

  月散人赞叹道:“我们四人修行数十年,却要合力才能与你一战,後生可畏啊!”

  星散人点头附和道:“自此城建成起,我们四人就管城池,从未与任何人有过一战,看来这些日子我们的道术生疏了。”

  日散人捻髯苦笑道:“修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们虽然尽职责打理城池,但心有旁骛,不能道心如一,看来我们四个也该学师父闭关修练。”

  平之源歉然道:“四位师兄不必如此,都是我们的错。”

  月散人对耶律云含笑道:“小兄弟,练心石你就先拿著用吧,我们四个自会去师父面前请罪。”

  耶律云心中有愧,欠身道:“多谢四位道长的关爱。”

  辰散人插嘴道:“小兄弟所习道术非正统之术,必是另辟快捷方式,方才你说并非人界之术,果然是真,想不到天下除了正邪两途之外还行第三种修练方法,我活了数十年今天才大开眼界。”

  耶律云不好意思地道:“我道术还有很大的欠缺,请四位道长指点。”

  月散人为人最是温和,也很喜爱这个青年,拉著耶律云温言道:“无论如何修练,无非都是修练心神,生老病死,爱恨情仇,都是人生之劫,能渡者为上,不能渡也无妨,小兄弟不要因为急功近利而鲁莽修练,若是走入歧途,悔之晚矣。”

  面对月散人拳拳之心,耶律云万分感激,恭敬地道:“谢谢道长指点。”

  月散人扫了一眼他的左手,问道:“此手没有人气,却有灵气,想必不是真手吧?”

  耶律云惊讶道:“道长真是厉害,一看便知。”

  月敌人摇头笑道:“这个很简单,只要细心一查便知,只是此手阴气极重,恐会伤身,还需修练方可使用。”

  耶律云温柔地看了左手一眼,深情地道:“手中有我妻子的阴灵,被仙玉锁住,无法脱身,因而阴气聚於左手。”

  月散人恍然大悟,转头对三散人笑道:“我说怎么会有阴气呢!原是阴灵附体,看来我们都错了。”

  耶律云一脸愕然地看著月散人。

  三散人一起走了过来,月散人拉著耶律云的左手撸起袖子,日散人赞叹道:“好精美的假手,若不是今天见到,真是无法想像有这等奇妙之术。”

  “是啊!”星散人问道:“刚才看此手极为灵活,不知足何物所做?”

  耶律云见他们真诚对待自己,也坦率地应道:“幻灵藤。”

  “幻灵藤?”四散人有点迷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摇了摇头。

  “那是一种奇藤,有极高的灵性,可以与人沟通。”

  “哦?天地间竟有此物,这种灵物若是落在高人的手中定能炼出难得的法器。”

  “法器?”耶律云看著左手心有所悟,问道:“四位道长,我初学道术,不知道怎么才能炼制法器?”

  月散人掏出“月麟雨”含笑道:“法器由自己炼制最为合手,我这月麟雨是经过了七次炼化才能有今天。”

  “原来法器成形了还能再炼。”耶律云又惊又喜,问道:“怎么才能再次炼化法器?”

  月麟雨指著手上的法器道:“炼制法器是利用自身的道力贯入法器之中的,法器有高低之分是因为它所能承受的炼化次数不同,有的法器炼化太过曾爆裂成粉,有的法器未曾炼化到极致所以发挥不出全部的功效。像我这月麟雨,炼化七次已是极致。”

  耶律云掏了天钩索仙网问道:“这种也能再次炼化吗?”

  日散人凝视著天钩索仙网叹了口气,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此乃邪物,若是炼化不好便有反噬的效果,你可要小心。”

  耶律云点了点头,把网收好,忽然想到四人道术高深,於是躬身问道:“我想救出妻子,不知四位道长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用?”

  四散人一听都沉思了起来,过了半晌,月散人喃喃地道:“阴魂被仙玉锁住,而仙玉有一层玉壁,被仙气所封,坚而不透,若能打开仙气玉封,也许可以放出阴魂,只是其中危险极大,若是一不小心把阴魂也炼化了,就再也没有方法解救了。”

  耶律云皱著眉道:“我虽然能炼化仙玉,但是怕把阴魂也练化了,才不敢冒然行事,不知有没有什么方法既能放出阴魂,又能去除危险。”

  日散人含笑道:“我师尊道行广大,也许可以帮你。”

  耶律云点头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求见玄华真人,请他老人家帮忙。”

  辰散人苦笑道:“你来晚了,师父已经闭关,故而山道已封,七星连珠大阵也己被打开,此时上山只有死路一条。”

  “什么?”耶律云愣住了,想不到千里迢迢赶来还是见不到玄华真人,看著手背的玉斑,把心中的歉意传纷了宇文慧。

  宇文慧依然温柔地安慰著他:“云哥,别著急,慢慢找吧,其实我现在很开心,就算是魂归身体也未必有现在这么高兴。”

  耶律云轻轻地抚摸著玉斑,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平之源插嘴问道:“师父闭关一向不封山,此次为何要封山呢?”

  星散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是紫阳殿的烈师弟颁下的师命,阵势又是从上往下打开的,所以我们都做不了什么。”

  提起烈子雨,耶律云心中的怒气就忍不住爆发了起来,脸色也因生气而变得通红,嚷道:“又是他,一定是怕我找他报仇,就算他躲到了天边我也要把他抓出来碎尸万段。”

  四散人惊愕地看著一直咒骂不停地耶律云。

  宇文慧真实地感受到他心中的震怒,感觉得甜蜜,也很感慨,安抚道:“云哥,别气坏了身子。”

  “慧妹妹,你放心,我誓报此仇,就算他逃到天边我也有办法找到他。”

  “有云哥这句话,慧儿就心满意足了,只是那七星连珠大阵似乎威力无比,云哥还是别去了。”

  “放心吧!我一定去。”

  平之源知道他心中的愤怒,走上去拍了拍的肩头,安慰道:“小兄弟,既然山道已封,我看还是另找出路吧,天下修道之人不只在昊天山。”

  耶律云冷冷地道:“我与烈子雨有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不为救人,我也要上去宰了他为我妻子报仇。”

  月散人诧异地问道:“不知烈师弟与小兄弟有何仇恨,竟要杀他泄愤。”

  耶律云冷笑道:“烈子雨调戏我的妻子,还意欲强占,致使我的妻子跳湖自尽,又被仙玉锁住阴魂,生不得死不得,如此大仇,你说我该不该报?”

  四散人惊得哑口无言,相互看了一眼,有点不相信,日散人追问道:“真有此事?”

  平之源在一旁沉声应道:“的确有这回事,我能作证。”

  平之源的一句话使四散人再也没有怀疑的理由了,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昊天山素来是修道之人敬仰的仙山,而昊天弟子也都是德才兼备之人,想不到竟然出现了烈子雨这种奸恶之人,不由他们不怒。

  辰散人搥著手愤愤地道:“想不到我昊天一脉竟然出了这种奸贼,他上山三年,一直受到师尊的器重,他从火成殿到紫阳殿只用了半年,轰动一时,被誉为昊天山的最佳传人,想不到竟然会变成这样,实在是令人痛心。”

  月散人摇头叹道:“我们也有失察之过,只可惜他长住紫阳殿,而我们又极少上去,因而放任了他。”

  日散人担心地道:“师尊对他宠信有加,而且寄望其深,这次还专为他炼制法器,若真是让他得到了高明的法器,只怕为恶更深。”

  星散人苦笑道:“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那七星连珠大阵除了师父自己,没有人能解开,凭我们的实力,只怕闯不过去。”

  耶律云沉声问道:“难道那小子不下来?”

  月散人摇头苦笑道:“他不会下来,大阵一起,所有的人都会被封在大殿之内,相信他此时正在紫如阳殿之内修练。”转头望著远处的山峰,长叹了一声,续道:“烈子雨虽然品行不端,但若论修道练道术,他是难得的天才,现在的他餐风饮露也能生存一年半载,这一次随同师父闭关,只怕道力又会大大的提高。”

  耶律云愤愤地道:“我就不信没人能破七星连珠大阵,就算是毁了大殿我也要冲上去宰了他。”

  平之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劝道:“老弟,不可如此。”

  月散人温言道:“小兄弟,不是我灭你的威风,单凭你现在的实力,连第一关都过不去,硬闯只怕於事无补,还会招来危险。”

  耶律云却不肯就此罢休,沉声道:“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看。”

  平之源见他如此,知道若不让他去他不会死心,因而说道:“四位师兄,就让他去看看,他不是不自量的人。”

  四散人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带你前去。”

  宇文慧柔声叮嘱道:“云哥,别逞强,我可不想失去你。”

  “放心吧,我只想去看一看。”耶律云摸著玉斑轻声答道。

  在四散人的引领下,耶律云来到了登山的昊天仙苑。

  昊天仙苑是一个很大的宅子,四周的高墙上爬满了青色的长藤,上面还开著各色的小花,香气怡人,大门开著,透过大门向里面望去,—入眼帘便是一座雄伟的大殿。

  仙苑之内空无一人,也没有修练者,耶律云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多问。

  月散人指著大殿道:“这是干元殿,并非修练场地,而是师尊的讲学之地,每年的元月一日,师尊会在这举行法会,天下修道之人都会来听,可谓空前盛况。”

  走入干元殿,偌大的殿中竟然只有几根大圆柱撑著屋顶,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建筑也很朴素,没有一点装饰,但轻风徐徐穿堂而过,带来了阵阵花草的香气,使壮严的大殿添上了一种柔和的气息。

  平之源三年未归,看著自己旧时所到的地方不禁有些感慨,叹道:“昊天一脉自师父起开始兴旺,如今可算是圣地之一,我有在此听学真是三生有兴啊!”

  月散人含笑道:“师弟,数十年来修练的弟子成千上万,能入登上紫阳殿者,少之又少,你能登上紫阳殿,已是昊天一脉的出色弟子。”

  “师兄过奖了。”

  虽然耶律云对烈子雨怀有深深的恨意,但四散人的真诚和温和使他没有迁怒於昊天弟子,因而对如此壮严素木的大殿也不由地素然起敬,举止也不敢过於轻佻。

  四散人见他如此都暗暗点头,更加喜爱这个青年。

  耶律云虽然对这里很感兴趣,但心里急著想去看看七星连珠的威力,於是催促平之源往後赶。

  其他人见他如此都摇头叹息,却也为他救人之诚、爱妻之切而感动。

  四散人都是无儿无女,看著耶律云就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心里殷切地希望能找到办法帮他。

  穿过昊天仙苑的後门,面前有一大片火红色的树林挡道,就像是风中燃起的一团烈火异常的艳丽。

  树林中有一条小路蜿延盘旋,一直没入树林之中。

  平之源指著小路道:“从这里就能去到火成殿。”

  耶律云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往上爬,沿著山路往上走了一里山路,前面出现了第一个山峰,火红色的巨形建筑竟然占了整个山头,不留一丝缝隙,任何人想穿过山峰之中都必须穿过建筑。

  月散人介绍道:“那就是火成殿、硕大无比,同时能容纳千人,其中设施齐全,可现在阵势已起,想必没有人了。”

  耶律云仰头看著火成殿微微赞叹,心想,不亏是修道圣地,单看这第一级的火成殿已是气势不凡,後面的六殿也定然比此更加雄伟。

  山路建在山脊之上,只有青石铺路,大约有二丈宽,路的两侧都是陡峭的悬崖,跌下去必死无疑。

  走在山路之上,山风呼呼地吹著,吹得衣服哗哗直响,若是胆小之人走到这里,绝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这其实也是昊天山修练的项目之一。

  四散人为了试一试耶律云的胆量,特意让他走在前面。

  耶律云看了看两侧的悬崖,领略了一下呼呼的山风,不但不惧,反而笑著回头道:“这里好陡啊!”说著竟然跳跃著往前奔。

  他在少年时期就巳在山间活动攀山涉水如履平地,这种地方对他来说无异於平地。

  众人都暗暗点头,他们忽然想起当年的烈子雨也曾是如此处变不惊,然而如今却性格大变,不由地都叹了起来。

  月散人苦笑道:“看来学道之人还是应该以修心为本,道术为末,烈子雨舍本逐末,误入歧途啊!”

  星散人叹道:“唉,问题是师父,他老人家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会察觉不出呢?真是奇怪。”

  平之源回头道:“灵法,你们三个就不必上去了,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下了山再来找你们。”

  “是,师兄。”三人行了一礼,然後就往回走。

  偌大的火成殿前有块不大的平地,平地之後有一道大门和两道小门,此时正有四名昊天弟子在此处守门。他们见四散人来了急忙揖首,恭敬地道:“参见四位师兄。”

  月散人微笑著点了点头,温言道:“清玄,原来是你们四个在此守殿,大殿封了吗?”

  清玄恭敬地道:“是,阵法已经激活,请师兄们不要入内,以免遇到危险。”

  “嗯,知道了。”月散人转头语重心长地对耶律云道:“这就是火成殿,虽说是七星连珠大阵,但阵中有阵,阵外套阵,一不小心就会玉石俱焚。”

  耶律云豪迈地笑了笑道:“道长放心,我不会逞强,只想见识一下。”

  清玄闻言後诧异地看著耶律云,问道:“师兄,他是什么人?居然要闯阵。”

  月散人看了耶律云一眼,道:“你不必在意,他只是想见识一下阵法的威力,并非要闯阵。”

  清玄等四名守殿者这才点头微笑道:“原来是这样,这火成殿是第一层,首当其冲的就是离火阵。”

  “火?”耶律云唤出左掌的渤浪珠笑道:“火有什么可怕的,我有大水,专门灭火。”

  平之源再一次提醒道:“这火成殿中藏著的离火阵威力无比,可在瞬间将人烧至灰烬,就连师父也未必能轻易破阵,切记小心行事。”

  耶律云淡淡一笑,不加思索地就想踏进了殿中。

  清玄忽然伸手他拦住,道:“你可要想好了,别意气用事,万一出不来可别怨我们。”

  “放心吧。”耶律云拨开了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一进殿门,首先是一个三丈长的小信道,两侧由火墙隔开,而正前方则是一排滚动中的火幕,由上至下,不停地滑动著火焰。

  一入殿中,耶律云立时感到四周十分温暖,将刚才山风带来的寒气一起驱散了,他先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然後再细细地观察面前的火幕。

  火幕有些奇特,火焰不只是向上窜,还有的向下窜,耶律云撑著银枪细看,心中犯起了嘀咕,也许是真火,也许是假火,也许是能焚化一切的烈火,也许是对人丝毫无损的小火,他看了许久也无法决定。看了看左手上的玉斑,他不敢过於鲁莽,於是唤出渤浪珠希望用水浇灭火幕。

  第一关似乎过得很轻松,一道巨大的水龙由他的左手中心喷洒而出,重重地击在了火幕上,随著白色的烟气飘散,火幕消失在他的眼前。耶律云见顺利入阵,心中十分高兴,迈步跨进离火阵。

  但是一进阵他就傻了眼,四处都是一道又一道的火墙,根本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火墙与火墙之间留著大约一丈长的空间,形成了一条条道路。然而四处都是火,而且样子也十分相似,所以不容易分清那条路才是真路,眼光所到之处尽是红色火焰。

  不但如此,烈火的蒸腾使四周变得易常的闷热,就连躲在玉中的宇文慧也感觉到了烈火的炽热,忍不住又劝道:“云哥,好热啊!四周都是烧著了吗?”

  耶律云应道:“这是离火阵,四处都是火,有很多道路,我正在考虑走那一条。”

  宇文慧担心地道:“还是尽快出阵吧!没有必要冒险。”

  “我再用水试试。”耶律云笑了笑,又放出了一阵水浪冲向了正而的火墙。

  火墙被水一浇,顿时熄了一段,耶律云见状大喜,於是利用渤浪珠的水流冲倒了一道道的火墙。

  “妹妹,火墙被我用水浇灭了,嘻嘻,我的渤浪珠厉害吧?”

  宇文慧担心地道:“云哥,太容易了吧?会不会有诈?”

  耶律云闻言心中一紧,也嘀咕了起来,寻思道:“好像真是太容易了,四位道长和平大哥都说此阵厉害,嗯,七星连珠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就被破了,难道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往前一看,阵势虽然被自己打乱了,可阵势一乱,加上白蒙蒙的雾气,使他分不清方向了,皱著眉道:“果然有些古怪。”

  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远处正面有团烈火正他移动而来,极为古怪。

  “这是什么?”耶律云紧盯著这团烈火,心里犯起了嘀咕,於是迎了上去,当烈火接近之时,他发现火的形状像是一个人,不禁大吃一惊,身子疾退。

  火人似乎是专为耶律云而来,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中突然长出了一把熊熊燃烧著的火刀,长约三尺七,又厚又大,热力逼人。

  耶律云见他亮出了刀,心知不妙,身子继续往後退,让开足够的空间,而眼睛则小心翼翼地凝视著对方。

  火人的身子突然高速地向耶律云冲去,同时挥出火刀向他劈去。

  耶律云不加思索便放出水浪攻击,火人很灵活,身子一晃就让开了,水浪击在了後面的火墙上又升起一阵白烟。

  同时,火人的火刀像是有灵一样再次伸长了,继续向耶律云攻击,每一刀都有招法,而不是乱砍乱劈。耶律云眼见熊熊的火刀向自己的顶门劈来,忙左手轻挥划出一道水壁,想将火刀挡在外面,然而水壁遇上火刀之後,就像是被烧开了似的雾化。

  耶律云大惊失色,不明白为什么大量的水竟然无法浇灭这看似普通的火刀。然而这一个场面也震撼了他,他终於领悟到了离火阵的厉害之处,单是这不怕水的火人就不是他能抵挡的。

  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这昊天山的确不是普通的地方,玄华真人能建立起这一脉道统也不是浪得虚名。

  同时,他也认识到自己只靠几件宝物是没有多大作为的,不但要增强实力,还要重新炼化几件法器,使它们的威力增强。

  宇文慧感觉到他的心神呆滞,想到他正与异物相斗,不禁大声唤道:“云哥,有危险。”

  幸亏这一声叫唤,把耶律云的心神拉了回来,他瞥见火刀劈来,下意识地顺势就地一滚,这才让开了火刀,逃命之後不禁大叫幸运。宇文慧察觉到他的心中有了惧意,劝道:“云哥,快逃吧。”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返身就往回走,然而转头一看,方才被他浇熄的火墙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而且形状和方向都变了,根本无法找到出路。

  前路被阻,後有追兵,耶律云此时陷入了绝境,大叹自己莽撞,小看了这离火阵。

  火刀一次次地劈来,耶律云则用水浪不断地浇熄火墙,让自己有路可走。

  就这么追追逐逐,耶律云弄得十分狼狈,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也被火烧掉了不少,唯一令他庆幸的是左手并没有因为烈火和高温而受影响。

  “云哥,快想办法吧!”宇文慧感觉到耶律云的心理越来越不安,知道情况不妙,连声劝说著。

  耶律云边跑边应道:“火是无形之物,我的兵器根本无法抵挡,而渤浪珠的水只能开路,不能战胜该死的火人。”

  “不如把水都放出淹了大殿。”宇文慧说道。

  耶律云心一动,觉得此计可行,立即唤出渤浪珠,将珠内的水全部放了出来。

  一股洪流顿时在殿内奔腾了起来,火墙被一个个的浇灭了,虽然大水浇不灭火人,但水的冲力却把他冲离了耶律云。

  耶律云停了下来,站在水里四周观望著,希望找到出口,然而雾气在空中不断地上升,使得室内的能见度极差。

  无奈之下,他只好一步步地涉水摸索了起来。

  耶律云走了一阵,原本冰凉的水竟然越来越热,甚至有点烫脚,吓得他立时止住了脚步,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水怎么会热了?再这么下去,岂不是在煮我自己?”想著,他连忙用渤浪珠把水都吸回来。

  小小的珠子如同长鲸吸水般吞下了殿内的大水,却因为水温而变得十分温暖,弄得耶律云的左手都发烫。

  耶律云甩了甩左手,用冷风使手臂凉快一下,然而四周再次燃起的火墙使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我还能做什么?”乐天的他少有的产生了悲观和绝望的想法,心智陷入了极度的迷茫之中,似乎再也拔不出来。

  玉中的宇文慧一直安抚著他的心灵,然而她也知道耶律云实在没有办法了,心想,也许这里就是他们两个的归宿。

  火人再一次出现在耶律云的面前,那一把巨大的火刀带著霸气和咆哮挥又了过来。

  耶律云没有再逃,因为他的心里有一种呼声让他的脚步停住了,只是无意识地把依然冰凉的银枪随手刺向了火人,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望向火人。

  就在他自忖必死的时候,眼前忽然有一道巨大的强光爆发出来,使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火人已经消失了。

  他诧异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火墙仍是熊熊地燃烧着,一切都彷佛很正常,他一脸茫然的把眼光扫向了手上的银枪。

  “这是怎么回事?”银枪的变故使他惊呆了,原本银色的枪身上多了火纹雕花,而枪柄的中央则镶上了一颗像火一样的宝石,闪烁著耀眼的光芒。

  他伸出了右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枪身,火纹像是有灵性一样居然摇动了起来,彷佛是烈火在燃烧。

  宇文慧问道:“云哥,怎么了?我感觉到很温暖,很舒服。”

  “火人消失了,银枪却多了一颗红色的宝珠,还有了红色的雕纹,难道是银枪刺死了火人?”

  “云哥,既然火人消失了,我们快点找路出去吧!”

  耶律云也无暇多看,扛著枪继续寻找出路。

  “小兄弟,这里。”

  听到了熟悉的叫声,正为寻找出路而迷惘中的耶律云身子一颤,惊喜地转头望去,就见四散人不知何时进了阵,正微笑著向他招手。

  “慧妹妹,四位道长来了。”耶律云欣喜若狂地叫嚷著冲向了四散人:“四位道长,你们是来救我的吧?真是太谢谢你们了。”

  “快跟我们走。”四散人都朝他笑笑,不再多说,各自放出法器开路。

  一时间,“日耀环”、“月麟雨”、“星华锁”、“辰风链”各自光发放出光芒,把一层层的火墙压了下来,然後携同耶律云飞快地奔出了离火阵。

  出了火幕,耶律云这才松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火墙,不禁苦笑连连。

  宇文慧感觉到他的心神黯淡,安抚道:“云哥,没事就行,我知道云哥一定能够成为最强的高手,别太心急,一点点练吧。”

  “烈子雨那贼躲在山上不下来,大仇难以得报,我心里急呀!”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他又不可能一辈子不下来,等云哥练好了道术再来报仇不迟。”

  “只好如此了。”耶律云看那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幕,心中满不是滋味。其实他只修练了一年多,实力已经是飞跃式提升,然而这七星连珠大阵乃天下第一大阵法,等闲之人连进都不来。

  当他低著头走出殿门时,平之源立时冲了上来,高兴地抱著他道:“能安全出来就好,没出什么事吧?”

  “平大哥,我没事。”耶律云转身向四散人深深一揖,感激地道:“谢谢四位道长相助。”

  “我们怎能看著你送死呢!”月散人看著耶律云一身狼狈,含笑道:“呵呵,我们先到城里休息吧!小兄弟也该换件衣服了。”

  耶律云点了点头,跟著五人下山。

  耶律云一边走著,一边叹道:“想不到第一个阵我就闯不过去,太厉害了,玄华真人真是神人,居然能布下如此大阵。”

  日散人安慰道:“小兄弟不要灰心,你能呆这么久已经不错了。”

  耶律云摇头苦笑道:“我的实力果然差太远了,看来要努力修练才行。”

  月散人拍著他的肩头语重心长地道:“道行是一天天练出来的,我们练了数十年也只不过练到这种地步,你这种年纪就有此修为已经算是难得的奇才,千万不要太急功近利,否则会事得其反。”

  耶律云恭敬地道:“耶律云记住了。”

  出了昊天仙苑,平之源问道:“四位师兄,找个地方让耶律小兄弟休息一下吧!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累坏了。”

  耶律云问道:“此城有没有客栈?”

  日散人含笑道:“何必去客栈,还是去我们那里吧!”

  “是啊!”月散人笑著附和道:“我们那里清静了几十年了,难得有客人。”

  耶律云见几人胜意拳拳,微笑著答应了。

  四散人可以算是城池的守护者,他们都住在城楼之内。

  走入城楼,其中一尘不染,虽然只有简单的用具,但四散人把这里布置得很别致。

  月散人最喜爱耶律云,所以抢著把他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听月阁。

  耶律云大难不死,心里高兴,梳洗完毕,又换了一套乾净衣服,然後在城楼里逛了一圈,最後来到了厅里,四散人和平之源见他到来,齐声招呼他坐下。

  安坐之後,耶律云问道:“四位道长,令师尊闭关不知道要多久?”

  星散人摇头苦笑道:“多则数年,少则半年,长短不定,这次要炼法器,只怕还要长一点。”

  耶律云又皱起了眉头,忧愁地道:“我可不想让慧妹妹呆在玉里太久,万一身躯毁了,那可就麻烦了。”

  平之源提议道:“天下修道者不少,我师父虽然名动天下,但难保没有其他能人。”

  月敌人沉吟了一阵道:“听说在东南有位国师道力不错,只是没有见过,不知道是真是假。”

  “东南?”耶律云心中一动,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卓照矢的影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平之源想了一阵也点头道:“我也曾听说高阳国的国师道术高明,不如去找他相助。”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心想:“我就是想避开他才离开高阳,难到真要回去不成?唉!要是没有其他的办法,我还真要回去一道。”

  日散人插嘴道:“如此说来,高阳倒是可以一去。”

  耶律云又问道:“难道没有别人了吗?”

  “这……”坐在他面前的五人都沉思了起来。

  过了半晌,月散人道:“其实我们所知的事情不多,赤颜国疆土广大,四面和北部面还有其他国家,四处云游或者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然而结果却是难以预料的,而且颇费时日,我看你还是去高阳好一点。”耶律云缓缓点了点头道:“这事让我再想一想。”

  “也好,你就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决定行程。”

  这时,有道童端了饭菜进来,放好之後就退出去了。

  修道人吃得很简单,都是些青菜豆腐之类的东西,耶律云在阵中相斗了一场,又累又饿,拿起碗就拚命地吃著,看得几人都笑了。

  耶律云边吃饭边问道:“平大哥,离火阵里面到底是什么火?竟然连水都浇不灭。”

  平之源笑道:“那三味真火,乃地火之精,所以普通的水无法浇熄它,除非是用凝华之水才能克制它。”

  “三味真火!”耶律云默默地点了点头,叹道:“看来我的实力太差了。”

  月散人温言安慰道:“小兄弟不要灰心,这三味真火不是普通人能化解的,你的实力已经不错了,三味真火是大地精火,人界之人就算练到极至也未必能破解,除非有能力突破人界的极至。”

  耶律云点了点头,他想到的可不只是小小的三味真火,因为他还有上天界的任务,然而在人界这段时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所以未能专心修练,以至於所要办的事都停滞不前,不但如此,还增添了许多更难处理的事情,尤其是感情,既有卓照矢的逼婚,还有姬娉婷的两心相印,更有宇文慧的问题。

  日散人见他神情有些诅丧,温言安慰道:“千万不必灰心,离火阵很是奇特,其实你能不死於火人之手就算是天幸了,说来也奇怪,火人怎么没有攻击你?”说著惊奇地看著耶律云。

  “火人!”耶律云又想起银枪的占怪变化,笑道:“火人好像是被我杀了。”

  “什么?杀了?”几个人被吓得硬生生吞了一大口饭,然後都抬头惊愕地看著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耶律云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发,憨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情况危急,我只是用枪随手一刺,结果就消灭了火人。”说著举起了身侧的银枪。

  众人的目光又聚集在了银枪之上,日散人瞥见枪柄上的红色珠子,不禁大惊失色,叫道:“是火灵珠!”

  “火灵珠!”其他三散人也随之惊呼了起来。

  耶律云摸了摸枪身的珠子,笑道:“原来这叫火灵珠,还挺好听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呢?”

  月散人脸色凝重地道:“火灵珠是火人之心,也是三味真火之源核,普通人一碰就死,想不到竟然被你收入了枪身。”

  “我也不是有心去收这颗火灵珠,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枪吸了进去,还留下这些美丽的火焰花纹。”

  这时众人才把注意力从火灵珠上转到了银枪。

  星散人接过银枪摸了摸,转头道:“这杆不是普通的枪,似金非金,似木非木,不知是何物所造?”

  “哦?”日散人也接过枪看了看,沉吟道:“是有些奇特,一定不是普通的枪。”

  月散人指著银枪含笑问道:“小兄弟,这枪从何处而来?”

  耶律云只知道此枪是天顶中大龟所赠,其他的一概不知。他本不想说出天界之事,但见月散人问了出口,犹豫了一阵,小声道:“我说了你们千万别说出去。”

  四散人笑著点了点头,平之源更是指著天发了个誓。

  耶律云这才小声地说道:“这枪是天界的一只神龟送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这枪有什么奇特,但它不怕水火。”

  “天界!”四散人和平之源对视了一声,又惊又叹,久久不能自巳。

  “真是天界得来的?”众人又问道。

  耶律云含笑道:“我也是偷偷上去的,那时我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因为断了左手才有机会登上了三十三天之一的玲珑天,还因此犯了天条。”

  月散人慢慢地反应了过来,含笑道:“想不到啊!你小小的年纪竟然有此经历,难怪所用的道术非正非邪,原来是天界之术,自然不同於我们练的人界之术。”

  平之源赞叹道:“想不到你竟是从天界而来,我们修练至今尚且未能登上天界。”

  “道长过讲了,其实我一直在用仙玉的力量,而我自己的道力并没有什么特别,所以不值得一提。”

  日散人把枪递还给他,捻髯笑道:“小兄弟前途无量,将来必成大器。”

  耶律云苦笑道:“可我现在的力量无法再回天界了,唉!”

  月散人和蔼地道:“没关系,等你把妻子救出来後就来天昊城,我们四个帮你修练,说不定我们也能上去天界见识一下,哈哈。”

  “对呀!”其余四人也都大声笑了起来。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二章无名道人

 

     用完了饭,平之源见时间尚早,就带著耶律云走小了城楼,到城中游逛。

  这里都是清修之人,所以城里也没有酒馆青楼之类的热闹去处,反倒是城中的几个修练场最为热闹,於是平之源把耶律云带到了其中一处的修练场。

  “好多人啊!”耶律云看著整个院子中都是盘膝而坐的修道者,不禁惊叹了起来。

  他这么一嚷立时引来所有人的注意,一起回头看着他,有的人记得他就是今日在街上大战四散人的那个年青人,立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是他!”

  “对啊,他今天可是威风八面,把月散人都抓住了,还差一点淹了街。”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道力就好了。”

  “还是他的法器好,又是网又是花。”

  端坐在正中的道学教授沉声喝道:“修道者,天地动唯心静,日月复唯神清,外绝混沌,内敛精气,你们初学道基,切记要心静神宁,不要被外界侵扰。修练吧!”声音虽不太,但院内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耶律云好奇地看著台上盘膝而坐的道人,见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尊木雕,小声问道:“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平之源笑了笑,小声应道:“这里都足初学者,你看,有的才十一二岁,都是千里迢迢送来学道的。”

  “我是问台上的那位道长是谁?”

  “他是我师叔,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却叫他无名道长,他几乎不会道术,但以道心论,在昊天山中无人能及,简直是无欲无求,不求登天,也不求长生,大家都说他的心是空的,人也是空的,他坐在那里已经数十年了,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居然越来越有精神,没有人不佩服他,就连我师父也说他是天生的道人。”

  耶律云伸了伸舌头,赞叹道:“这么厉害,数十年不吃不喝不眠不动,我连一个时辰都受不了。”

  “就因为他的道学知识丰富,所以初学道的人都被安排在这里听讲,从修心练起。”

  耶律云笑道:“要我来学道,恐怕连一天都呆不下去。”

  “你另辟快捷方式,自然不会与他们一样,这也是缘份,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如此。”

  “是啊!我是最幸运的一个。”耶律云想起自己在天顶之中的经历,不胜感慨,若不是天意,自己也不可能得到《练玉诀》,更不可能有今天这番遭遇。

  平之源笑道:“老弟,不如进去听听,说不定能有所启发。”

  耶律云回头看著坐在地上的学子们,脸上露出了苦笑,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这么沉闷的地上。”

  离耶律云最近的一个少年学子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耶律云朝他眨了眨眼,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小声问道:“不觉得无聊吗?”

  少年嘻笑著伏在他耳边道:“我都无聊死了,可不来又没事干,其他地方也一样无聊。”

  耶律云拍了拍他的头,笑著起身走开了。

  少年拉著他的衣服问道:“大哥哥,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今天我都看到了,你可真神,平时我们都把四散人当成了神仙,大哥哥能和他们打一架,我真是佩服死了。”

  耶律云嘻笑道:“没什么,我是运气好罢了。”

  周围的人见他们谈笑了起来,於是都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台上的道人听到了喧哗声,睁眼望去,见学子们都围到了一个耶律云的身边,脸色又沉了下来,唤道:“那位青年,请到台上来。”

  耶律云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平之源。

  平之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耶律云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台上,躬身道:“道长,在下失礼了。”

  无名道人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修真之地,为何带兵器而来?”

  耶律云愕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枪,诧异地问道:“带就带,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无名道人忽然笑了,指著身边的草席道:“坐下吧!”

  耶律云本不想听他讲什么道法,但这个情势之下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下了,把枪横放在膝上。

  无名道人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道:“大家继续修练。”

  台下的学子很怕他,都乖乖地坐回原位继续修练。

  无名道人闭著眼睛道:“年青人,你心中有怨气。”

  耶律云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你的心告诉了我。”

  “我?”耶律云听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茫然地问道:“没什么呀?”

  “不必介意,你的心性是温和中藏著凶狠,控制不好会有很大的影响,若是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也许会对你有帮忙。唉!三年前也有一名青年,他心性浮躁中藏著阴狠,我也是劝他来坐坐,可惜他一次也没有来。”

  “是烈子雨吗?”

  “不知道。”

  耶律云冷笑道:“他要是来了,也许我就不会来了。”

  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盯著耶律云看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闭了上眼睛,道:“我明白了。”

  耶律云觉得这位道人很奇特,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心服口服,呆坐了半晌,见道人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道长,您不传道,他们怎么学呀?”

  “能安坐在此,而心无杂念已经是修练了,年青人,你能吗?”

  “我?”耶律云苦笑著摇头道:“我可不行,脑子里的东西太多,要办的事也太多,像现在这么清闲已是难得了。”

  “是吗?年青人,有时间停下来想一想再往前走,也许结果会更好。”

  耶律云微笑道:“也许吧,可惜我天生好动,静下来只会胡思乱想,还是动起来好,脑子想得东西少。”

  道人微微颔首,道:“去吧,有空回来坐坐。”

  “是!”耶律云小孩一样雀跃的站了起来,道人的不怒而威使他感到有一种被压的感觉,这时才像是重获了自由。

  平之源见他急步跑了过来,笑著问道:“老弟,怎么样?”

  耶律云伸了伸舌头,笑道:“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快走吧。”

  平之源哈哈一笑,拉著他在城中又逛了阵才送他回自己的房间。

  夜深,耶律云依然在思考著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回高阳去见卓照矢,然而他知道自己一旦回去就必然要与卓文嫣成亲,想到成亲,耶律云不禁长叹了一声,心中的最爱是姬娉婷,却只见了几面就分开了,而等著迎娶的宇文慧又遭遇了祸事,被逼定亲的卓文嫣也许还在高阳等候,自己在感情路上实在是一波三折。

  其实成亲对他而言并不是最大的问题,娶一个美人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而令他不悦的是这个亲事是被迫答应,而且他对卓照矢的理由感到深深的怀疑。

  “云哥,卓文嫣是谁?”

  耶律云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宇文慧现在与自己心灵相通,歉然地道:“她是高阳国国师的女儿。”

  宇文慧娇笑道:“不会又是一个红颜知己吧?”

  “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耶律云叹著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讲给宇文慧听。

  宇文慧静静地听著,不发一言,直到最後她才喃喃地道:“云哥,这种事不好办啊!”

  “是啊!”耶律云苦笑了一下,道:“正是如此我才投靠了锐国,唉!想不到如今又要被逼回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宇文慧感到他心中的烦忧,娇笑著打趣道:“你是为了姬姐姐才去锐国的吧?”

  耶律云果然被她逗笑了,调笑道:“要不是去了锐国,哪能见到我的慧妹妹。”

  “是天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是最幸福的。云哥,姬姐姐还在锐国等你,不如我们先去锐国吧,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耶律云笑道:“好温柔的妹妹,好体贴的妹妹。”

  宇文慧嘻嘻笑道:“我比姬姐姐幸福,我现在就贴在云哥的心上,自然要体贴云哥,我主内,姬姐姐主外,我们内外服侍著云哥。”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我可舍不得让你一直都呆在玉里,我还想着要你为我生了大胖小子呢!”

  手背的玉斑突然变得嫣红,只听宇文慧嗔道:“不害臊,人家才不干呢!去找姬姐姐帮你生吧!”

  耶律云笑了一阵,心神—凝,问道:“慧妹妹,你说我应该去高阳吗?”

  “这……”宇文慧也犹豫了起来,虽然她一直告诉心上人自己现在很快乐,但她还是想成为耶律云真正的妻子,这样就难免需要从玉里出来,而今只有去高阳一途,因而她感到十分为难。

  “我不是怕娶卓小姐,若真的娶了她,我会像对待真正的妻子一样呵护她,但她的心里有舒少爷,我实在难办。”

  “云哥,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回锐国,问问姬姐姐的意见,也许她会有办法。”

  “好吧,我们明天就动身回锐国,我也该去看看爹了,也许他老人家还在生我的气。”

  “可惜我见不到。”

  “别伤心,总有一天你会亲眼见到的。”

  耶律云与宇文慧谈谈说说,直到天明方才入睡,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妹妹早。”

  “云哥早。”

  耶律云伸了懒腰,笑道:“该起程了,嗯,先去向四位道长和平大哥告辞。”

  来到厅中,四散人和平之源正在闲聊,见他到来,月散人含笑著问道:“老弟,你决定去哪儿了吗?”

  耶律云应道:“我决定先回锐国。”

  “锐国?”平之源诧异地问道:“锐国好像没有什么能人,你们去哪里干什么?”

  耶律云脸微微一红道:“我有个朋友在锐国,我想先去见她,然後再决定去不去高阳。”

  平之源见了他的神情,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有佳人在锐国等待,难怪要回去。”

  辰散人调侃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小兄弟才干优长,多几个红颜知已也是正常的,我们四个老头就不行了。”

  月散人笑道:“要是我年青数十年还差不多。”

  星散人也笑道:“师兄,当年你好像就长得不好看,怎能和小兄弟相比?”

  “哈哈,说得对,我可比不上耶律小兄弟,人长的好,本事也强,哪个少女不喜欢有这样的丈夫。”

  耶律云憨笑道:“几位道长取笑了。”

  笑了一阵,平之源道:“老弟,山路难行,方向难辨,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

  耶律云连忙说道:“来的时候已经害平大哥走了很多路,这次不敢再劳动平大哥,我自己能出山。”

  平之源微笑道:“这昊天山我待的太久了,回来看几眼也就够,天下很大,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四处云游一番,正好送你到青桑城。”

  耶律云见他一脸真诚,态度坚决,不敢再推辞,感激地道:“既然平大哥诚意送我出山,只好有劳平大哥再走一次了。”

  见耶律去意已定,四散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月散人伸手怀中掏出一道黄色的符交到耶律云的手里,微笑道:“小兄弟,我们都知道你必然不会久留,因而昨夜我们四个商议过了,想帮你,只是霎时间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因而我们四人合力制了一道遁行灵符,上面附著日月星辰四力,虽然这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希望能助你在危急的时候脱离险境。”

  耶律云珍重地把符收入怀中,恭敬地道:“谢谢四位道长的关心。”

  月散人笑道:“我们四个平时无事,也见过不少青年英杰,可与你最为投缘,若是有机会望你能回来探望我们。”

  耶律云跪倒磕了一个头,道:“四位道长在上,耶律云告辞了。”

  四散人受了他一礼,然後把他送出城池。

  口口口青桑城,城内依然是那么的繁华热闹,平之源把耶律云送到了城门口,拱手笑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因为老弟我才有道份闲情云游天下,我自问道行有限,帮不了你什么忙,就算有生之年也未必能达到多高的境界,若是将来有缘,还请老弟带我去天界一游,若是无缘也就算了。”

  从明湖到昊天山,这一路平之源都很照顾耶律云,把他看成了亲人一般对待。

  分别在即,耶律云既是不舍又是感激,拉著他的手叹道:“平大哥,这次虽然没有找到救出慧妹妹的方法,但我还是万分感激你,这练心石和火灵珠我已受用不尽了。”

  “一切都是你的缘份,法器这种东西只嫌少,不嫌多。”说著,平之源从怀中取出风雨雷电四旗,怜惜地抚摸了一阵,接著叹息道:“这四旗是师父所赠,我自己炼化了四次,威力不低,不过日後我恐怕是用不著了,留着太可惜了,老弟,你的前途波折,我把这四旗赠给你做防身之用,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有广阔的攻击面,若是被人围攻,这是很好用的法器。”

  耶律云知道平之源对四旗爱若性命,每天都会拿出来抹拭,而今儿他居然将四旗相赠,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推辞道:“平大哥,我的法器已经太多了,大哥还是留著防身吧!”

  平之源摇了摇头,再次把四旗塞到了耶律云的怀中,含笑道:“明湖事件之後,我已彻悟了,既然我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去参与什么分争呢?这四旗虽是法器,却也是凶器,被我所杀的人不再多少,虽然也得意了几天,可回头一想也没什么意思,从今以後我还会继续修练,不过我会向师叔那专练道心,因此这些法器对我毫无处,所以赠给你,望你善用之。”

  耶律云激动的势泪盈眶,纳头便拜,沉声道:“平大哥之恩,耶律云终身不忘,日後若有用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大哥知道我岳父住的地方,若是将来云游累了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就请到那里,岳父他—定会很高兴。”

  “我一定会去。”平之源含笑著扶他起身,拳拳善意地叮嘱道:“老弟,—切小心,祝你早日与宁文侄女成亲。”

  耶律云早巳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感激地看著他。

  平之源又看了他几眼,然後长笑一声,飘然而去。

  目送著平之源的背影,耶律云看到了一个完全轻松自在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现,不禁万分羡慕,自己若不是有诸多事情要办,也会有这种闲情雅趣,忽然他叹道:“我的运气真好,总是遇上贵人相助。”

  宇文慧道:“云哥,如果不是你的为人,他们也不会对你青睐。”

  “也许吧!”耶律云仰头看了一眼远处被云层掩盖的群山,如果不能凭实力闯到顶层的紫阳殿,想登上天界的目标也绝对不可能实现,此时,未曾亲眼见过的紫阳殿在他的心中越来越重,就像是挡道的大山,不能不除。

  目标虽然遥远而艰难,但这一切反而激发了耶律云的斗志,就像是猎人看到了最凶猛的虎豹,誓要征服。

  “昊天山,我一定会超越你。”

  口口口锐国边境西阳城,一匹黑马正慢悠悠地往城门走去,马上之人正是耶律云,他千里疾行,再次进了锐国境内,一路上有宇文慧纤语柔情相慰,倒也没有什么游人之愁,此时来到城下,心中却显得有些急躁。

  “云哥,在想姬姐姐吧?”

  “是啊!”耶律云直言不讳地道:“我与娉婷分开了一年多,离开之时又没有留下片言,所以心中愧疚,不过娉婷是驰骋战场的英雌,应该不会小器。”

  突然有两匹飞马迎面冲了出来,其小一匹青鬃马由於速度太快,一下子冲到了瘦马的前面。

  两匹马四蹄高扬,顿时把人都掀翻在地。

  “二弟。”冲过去的那人回头见後面人仰马翻,急忙跳下马冲了回来。

  耶律云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抬头望去,被撞倒的是—个年青人,大约二十三岁左右,白面青衫,长脸细眉。而扶起他的人则年纪稍长,不过也就是二十四五岁,身著蓝色短褂,除了下巴多了些短须,两人长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弟。

  哥哥扶起弟弟关心地问道:“二弟没事吧。”

  “没事。”弟弟怜惜地擦了擦坐骑身上的尘土,笑道:“幸好没把它摔坏。”

  耶律云走了上去一脸歉意地道:“对不起,你没事吧?”

  哥哥扫了他一眼,不悦地道:“你怎么堵在路中间?见马来了也该让一让。”

  弟弟很和气,好言劝道:“哥,我没事,还是快走吧,别迟了,仙人法会就要开始了。”

  耶律云听到“仙人法会”这四个字眼睛一亮,拱手问道:“请问两位,什么是仙人法会,”

  两人见他很和气,也很有礼貌,就把刚才冲撞之事给忘了。

  弟弟含笑道:“北峦山新来了一个仙人,道行高强,水火不侵,还要开坛授法,去的人很多,今日正是开坛盛会,所以我们兄弟正赶著想去看看,若是能学到一点道术就好了。”

  “哦?”耶律云有些惊愕,没想到锐国竟然来了这么一位高人,暗自问宇文慧道:“妹妹,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云哥,你决定吧,不必问我,只要你不急著去见姬姐姐就行。”

  耶律云一听就笑了,拱手道:“两位,在下耶律云,请问两位大名。”

  “原来是耶律兄!”哥哥拱了拱手,温和地道:“在下段峰!”接著指着弟弟道:“他是我弟弟段岳。”

  “我也想随两位去见识一下,不知能不能?”

  段岳含笑道:“仙人法会只是公开的,多一人又有何妨,一起上吧!”

  耶律云连声道谢,跨上马後随著两人向东北驰去。

  段岳与他齐头并进,眼角瞥见他一手抓缰绳,一手提著枪,问道:“耶律兄是练武之人?”

  耶律云晃了晃手上的银枪,笑著答道:“练一练防身,你们呢?”

  段岳笑道:“我们练了些三脚猫的功夫,没什么大本事。”

  耶律云笑了笑,没有再问。

  翻过一道山岗,眼前的树林之後有一座山,虽不算太高,但满山郁郁葱葱,尽是树木,显得十分灵秀。

  段峰用马鞭指著山,道:“耶律兄,那就是北峦山,仙人法会就在山腰的苍松台上举行,四周无人,想必已经开始了,我们快去吧!”

  耶律云和段岳点了点头,一起催马急奔。

  山中树木茂密,道路崎岖,马行不易,马车更是无法上,所以山脚下拴着很多马匹,也有马车停在树下,却没有马夫,也没人看管。

  段岳看著这么多坐骑,急声催促道:“哥哥,我们怕是来晚了,人都上去了。”

  段峰也很心急,唤道:“仙人法会怕是已经开始了,弟弟,快把马拴好,我们立即冲上去。”

  耶律云对这仙人法会只是将信将疑,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见这两兄弟一脸急色,恨不得立时飞上去,於是含笑道:“你们先上去吧,我把马拴好再上去。”

  两人大喜,朝他拱手道了声谢,把马缰交到他的手上後就纵身向上奔去,速度竟不逊色於马力,看得耶律云愣了一下,心想:“原来他们也有些实力。”

  把马拴好後,他慢步向上走,山间十分幽静,然而耶律云走在其中却有一种发怵的感觉,因为偌大的山林竟然连虫鸣鸟声都没有,显得死气沉沉。

  走著,走著,他猛地停住了脚步,因为他觉得这种情景似曾相识,正如当年在登仙峰时断臂的那一次。难道有妖物?想到此处,耶律云变得异常小心谨慎,一边用枪拨弄着蔓藤青枝,一边留意著四周的动静。

  山路断断续续的伸延,若不是路上铺著些嫩绿的断草,根本找不到进山之路。

  耶律云小心地走了一个时辰,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不禁纳闷了起来,难道自己的感觉错了?

  走过一处弯峡,面前出现了一条较明显的小路,通往山腰。耶律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山腰的青松翠柏之间似有人影晃动,於是快速地向山腰飞奔而去。

  刚上苍松台,耶律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偌大的苍松台挤满了前来求仙间道的学子道士,黑压压的一片,几乎不留一丝缝隙。

  这些人一个个都庄严地端坐地上,眼睛只看著前面。耶律云扫了一眼,估计大约有数千人,不禁有些惊讶,没想到求仙问道之人如此之多。

  顺著众人的眼睛望去,苍松台的北侧靠著崖壁的地方搭著一个高大的木台,两侧有木梯衔接,台上铺著一张大绒毯。

  高台之後与崖壁之间有一幢两层木屋,上层与高台平行,出入都是经由上层,而下层则是暗房,被厚厚的木墙包著。

  耶律云见苍松台没有虚位可坐,只好坐在道路旁的草地上。

  等了一阵,并没有人出来,他心中不禁有些纳闷,喃喃地道:“难道是骗局?”

  声音虽然不大,但前面的几个求道之人都转头望著他,眼神中似有责怪之意。

  耶律云耸了耸肩,低头不搭理。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一名身著青色道袍的中年迈人缓缓走出了屋子。

  耶律云因为站得太远,只能隐约地看到他手里摇著一把羽扇,头上束着道髻,上面插著一支道簪,长须飘然,却看不真切他的面容。

  再往道人身後看上,却见一位娥娜多姿的女子缓缓走出,身上的翠羽珠片反射山缕缕光芒。

  耶律云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感觉到此女衣著华丽,长得一定不俗,心想:“怎么还有个女道士?有些古怪。”

  其他的人见到女子走出一片哗然,尤其是坐在台前之人,他们都被女子艳丽的样貌所慑,哄然叫起好来。

  道人扫视了在坐众人一眼,扬声道:“本仙久居山林,修道练术,已经三百多年了,看到世上求道之人这么多,因而有传道之念,今日本仙请到了霓云仙姑前来说道,大家不会反对吧!”

  只见霓云仙姑盈盈一福,娇笑著高声道:“我从仙界而来,本想游览一下人间,但遇上了朗玉真君,得知大家求仙心切,受他所托,特地前来授仙人之道。”

  掌声之中,朗玉真君和霓云仙姑盘膝坐了下来。

  朗玉真君首先发言道:“仙道之术乃天地之间的奇术,大可与天地同寿,小可点石成金长生不老……”

  耶律云听得不以为然,比起昊天城中的那位无名老道,朗玉真君说的只不过是一些市侩之言,根本不是什么道学知识,然而在坐的听众却是听得连连点头,有的还大声称赞,弄得耶律云有点哭笑不得。

  霓云仙姑也没有闲著,一直用迷人的微笑来帮助朗玉真君讲道,同时还取出一条五彩丝巾不时地向台下轻扬,万点彩粉如天虹般抖了出来,随著山上的轻风飘向了众人。

  台上之人立时闻到一股沁人心肺的香气,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这种感觉使得他们没丝毫防备之心,而且越闻越想闻,随著香气越来越浓,他们的脸色渐渐地显出了迷醉之色,都嘟囔着:“好香啊!好美啊!”

  而那些全神贯注在听演说之人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被香气迷住了。

  耶律云坐得最远,也是最後才闻到了这种怪异的香味,而此时他正与宇文慧在说话,心神凝於体内,对外界没加防范,因而也被香气侵入。

  开始时他还未曾察觉,但随著时间的推移,他慢慢觉得浑身都懒洋洋地,动都不想动,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像是要飘上半空似的,神智似醒非醒,似醉非醉。

  由於他练的是《炼玉诀》,使用的仙玉之力,并非正常的修心练道,不像其他修真之人道心坚实,又没有练道修心,唯一自持的是自身的天性,但香气太过厉害,他的心神虽然有所抵抗,但仍是被这妖异的香气快速地侵入。

  宇文慧原说得正高兴,感受到他的心神越来越弱,似是被什么东西给遮闭了,不禁万分担心,不停地呼唤著“云哥”。

  然而耶律云的心房就像是被黑布蒙上了一层黑布,根本无法将意思传送进去。

  台上的一男一女见台下之人各个神智不清,目光呆滞,都咯咯地笑了起来。

  朗玉真君阴阴一笑,转头看著妖艳无比的霓云仙姑,调笑道:“仙姑妹子,这么多男人够你用了吧?”

  霓云仙姑抛了一个媚眼,搂著他脖子娇笑道:“你不是也大有收获吗?这次可来了不少漂亮的女弟子,够你享用了吧。”

  朗玉真君被她弄得心痒痒的,不顾台下有上千对眼睛,抱著霓云仙姑就亲了起来,手掌更是抚摸著她的酥胸,弄得霓云仙姑咯咯直笑,嗔道:“这么多人都看著呢!别不正经。”

  朗玉真君—手抓在她的玉峰仁,一边揉著—边淫笑道:“你还谈正经?都不知道你吸乾了多少了,这里的人只怕都不够你用。”

  霓云仙姑笑的花枝乱颤,戳了他的额头一下,腻声道:“我可是没杀过一人,可你却坏了不知多少良家女子的清白,还害得她们自杀,这崖下的白骨可全都是你干的好事。”

  朗玉真君阴笑道:“彼此彼此,你还是下去挑人吧!”

  霓云仙姑又抛了一个媚眼,然後缓缓地走下了高台。

  台下之人一直都眼睁睁地看著台上两人打情骂俏,居然没有半点反应,只是脸上都现出一种傻笑,连耶律云也是如此。

  当霓云仙姑走到人丛之中,身侧的男子被她香风一激,顿时显得疯狂了起来,个个都瞪著大眼直盯著她。

  霓云仙姑一边走,一边用含情脉脉地眼光扫视著身侧的每一个男人,使他们越发如痴如狂。

  朗玉真君也不甘示弱,双眼扫向了那些痴迷的女子,有的是花信少女,有的是青春少妇,有的则是风韵犹存,看得他兴奋不已。

  他慢慢地走下来挑选,看到漂亮的先亲一口,轻薄一番,然後随手扔下再挑更漂亮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蜜蜂飞入了花丛之中,正准备随时采摘。

  比起朗玉真君的急不可耐,霓云仙姑显得优雅地多,她只是用一颦一笑就勾住了男人的魂魄,却又不让他们有机会碰到自己。

  挑了很久,她终於选出了一百个年轻健壮的男子,由於男子人多,加上耶律云坐在最外圈,所以没有被选人第一批。

  而困在玉中的宇文慧虽然察觉不到外面的动静,但耶律云的情况使她意识到心上人遇上了麻烦,担心地直想哭,然而她被锁在玉中,只能苦叫著:“云哥,快醒醒吧!”

  但无论她怎么叫,耶律云的心神都没有丝毫动静。

  宇文慧不由地自责了起来,双手搥打著锁魂玉的玉壁怨道:“我真没用,连一点忙都帮不上,万一云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呀?”

  可坚实的玉壁就像是一堵厚厚的墙,而仙气更像是无形的,使她根本无以逾越,想著,她不禁捂着脸哭了起来,怨道:“什么仙玉,害得我被困在里,看著云哥有危险却什么也做不了,我看应该叫邪玉才是。”说着—脚踢上了玉壁。

  玉壁被她骂了之後像是有灵性一样,发出了一阵刺眼的光芒,将她的阴灵罩在里面。

  光线过後,宇文慧定睛一看,原来面前光滑的玉壁之上居然现出了字。

  “这是怎么回事?”宇文慧一边摸著玉壁,一边嘀咕:“咦,这好像是一篇文章,嗯,仙玉之始,乃得天地之气而凝之,玉者,温和祥瑞,辟百邪,去百恶……”

  看了半天,宇文慧惊喜地叫道:“原来这是《炼玉诀》,是云哥的《炼玉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寻思了一阵,她恍然大悟,惊呼道:“难道是让我学习《炼玉诀》,对呀,不必云哥去找方法救我,我自己要是能炼化这玉岂不是大幸?嗯,这个方法好,这样一来,云哥就不必为我担心了。”

  为了解救自己和免去耶律云的烦恼,宇文慧从此下定决心,开始专心地修练《炼玉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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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三章雷霆之怒

 

     然而耶律云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他此时心如火焚,又气又急,坐在马上用枪指著城上破门大骂,随著时间的流失,他的脾气越来越坏,恨不得立时飞进城去。

  就在此时,城门被打开了,只见李参军领著一百人冲了出来。

  耶律云立时拍马迎了上去,吼道:“快放我妻子。”

  李参军横刀冷笑道:“疯子,再不滚老子就不客气了。”说罢指喝着士兵上去捆人。

  耶律云怎会把几个小兵放在眼里,心中的怒气使他再也顾得其他,银枪的火焰一起,顿时将冲来的四个士兵烧著了,惨叫声中,四个士兵死於非命。

  李参军和余下的士兵都惊呆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被耶律云纵马冲到面前。

  “挡我者死!”一声大喝之後,银枪,烈火,飞刀,一起攻了出来,不到片刻,这一百人连同李参军都化作了焦炭。

  城墙上的守军被下面的惨状惊得目瞪口呆,反应快的人立时收起了吊桥,关上了城门。

  耶律云见进不了城,再次用枪指著城上,破口大骂道:“这只是一个教训,再不放人,我要这座城池玉石俱焚。”

  南门守将见了耶律云如此厉害,连忙命士兵飞马冲到总督禀报。

  口口口总督府内正摆上酒宴,司涵和姬方瑜坐在席间谈笑风生,姬元伯虽然也是一脸笑容,但还是不时地望向南方嘀咕著耶律云的反应。

  派来送信的士兵慌张地跑到司涵前面跪下,却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司涵问道:“别慌,慢慢说。”

  上兵指著南方惊慌失色地道:“那人太厉害,会使邪术,不到片刻的工夫就被他用妖火烧成的焦炭,全军覆没。”

  “什么!”司涵和在坐的所有人都惊讶地站起来。

  姬元伯长叹了一声,摇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耶律云的实力比起上次所见一定增进了不少,城中只怕无人能敌。”

  司涵沉著脸踱了几步,厉色道:“亲事已完,我怎能把妻子拱手让给他人?我司涵也是一方豪杰,他若是以礼相待,我自然以礼还之,如今杀我将士已犯了杀头的重罪,我不能让他如此狂妄无礼,藐视朝廷法度。”

  姬方瑜含笑著安抚道:“妹婿别慌,你就在这做你的新郎,等我上城墙上骂走他。”

  姬元伯沉声道:“也好,我和你一起去。”

  当两人来到城墙之时,见士兵们脸上尽是慌张,向下一看,果然见吊桥对面黄土地上一片焦黑,其中还有烧剩的马尸和人骨,两人立时皱起了眉头。

  姬元伯高声唤道:“耶律贤侄,不要再闹了。”

  耶律云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姬元伯父子,顿时嚷道:“姬伯父,把娉婷送出来,我立刻就走。”

  姬方瑜冷笑道:“我妹妹刚刚拜完堂,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耶律云不怒反笑,扬声道:“我不管什么拜不拜堂,娉婷已是我的妻子,把人放出来我就走,不然绝不罢休。”

  姬方瑜没想到他如此漠视礼教,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又道:“我妹妹是心甘情愿嫁给别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耶律云见他百般辩解就是不想放人,脸色又沉了下来,喝道:“我不管她是不是心甘情愿,今天我一定要带她走,不放也得放。”

  姬方瑜气得无话可说,转头望向父亲。

  姬元伯叹了一声,唤道:“贤侄,你还是放弃了吧,司涵是不会让出娉婷的。”

  “他不让?我就不客气了。”耶律云冷笑了一声,掏出雷旗和电旗向天一扔。

  “轰隆”一声,天空惊雷乍起,接著“哗啦”一声,耀目的闪电如利箭似的狠狠地劈在城头之上,把一块坚硬的大青石劈得粉碎。

  城头上的士兵都惊叫了起来,胆小的甚至开始往城下跑。

  姬元伯和姬方瑜看著被雷电击毁的青石,心底里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人做出来的。

  耶律云见城上的反应还不够剧烈,左手一扬,再次放出了渤浪珠,一股巨大的水流像是一条白龙似的冲上了城头,把城上的十几个士兵一个个冲下了城墙的内侧。

  “妖怪!”

  “快跑啊!”

  城上被这次突然而来的异象弄得乱成一锅粥,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就算没有被水冲走的也拼命地往城墙下跑。

  耶律云见城头纷乱一片,叫声连天,心中有一丝莫名的快意,右手又抛出了风旗、雨旗、雷旗和电旗。

  这四旗的在他手上所施展出来的威力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风声,雨声,雷声,闪电,一起涌出,将原来已是乱哄哄的城头闹得更乱。

  姬元伯紧紧抱著城垛才定住身子,他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心里是千悔万悔,凭耶律云现在的实力,千军万马也未必能挡住他,若是招他为婿就算是天下也可横行,但如今女儿已经拜堂。

  姬方瑜淌著水爬了过来,心里也是极度震惊,第一次真正认识到耶律云和道术的厉害,心中虽然气愤,却不得不心服,慌张地问道:“父亲,现在怎么办啊?”

  姬元伯苦笑了一声,叹道:“我们是自取其辱,要是按娉婷的意思让她嫁给耶律云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而且他这种实力,锐国之内根本无人能敌,我们失策了。”

  姬方瑜虽然仍是觉自己帮妹妹选择司涵并没有错,但耶律云的实力使他不得不低头。

  耶律云高声叫道:“再不放人,我就放水淹了城池。”

  随著他的脾气越来越差,手段也越来越狠,全力施为下的四旗施展了前所未有的实力,那破空的银电一次次击在城墙之上,火花乱蹦,碎石散空,击出无数窟窿,有的地方更是开始产生了裂缝,并不停地向四处伸展。

  士兵哭爹喊娘的往城里逃去,姬氏父子也顶不住强大的风雨和随时致命的雷电,被迫逃下了城池。

  此时城内已经乱成了一团,百姓们本以为是自然天象,然而士兵的逃窜和叫嚷声使他们知道一切都是人为,不禁都慌了起来,有的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逃生,有的慌张地往家跑。

  喊叫声,叫骂者,哭泣声响成一片,再加上雷电和风雨,让每个人都感觉到天崩地裂。

  口口口总督府内,前来到贺的宾客们都躲进了屋内避雨,司涵的脸沉得像无底深潭,一见姬氏父子就忍不住埋怨了起来:“岳父,兄长,你们这是怎么弄的?”

  姬元伯拉著司涵苦笑道:“贤婿,我是万分愿意招你为婿,然而耶律云的实力太强,若是不答应他,只怕城池百姓都无一幸免。”

  “该死的耶律云!”司涵愤恨地跺了跺脚,一向文雅的他也忍不住咒骂了起来:“难道真让我拱手把妻子奉上不成,这种奇耻大辱,我还有何面目立足於天地?”

  姬方瑜这时仍是固执地叹道:“实在是想不到好办法,要是早一日成亲就好了,木巳成舟,他想闹也闹不成了。”

  “闭嘴!”姬元伯喝断了儿子话,斥道:“到这个时候你还是那么糊涂,要是真的那样,耶律云会用全城的百姓陪葬,我们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司涵懊恼地道:“我真该把国师请来,要是他在也许能对付得了耶律云。”

  “事到如此已别无他法,如何决断,司公子,你自己拿主意吧!”

  正说著姬娉婷冲了出来,抓住父亲问道:“真是云哥来了?”

  司涵心中不快,气度也没有了,见她一脸兴奋的神色,喝道:“夫人,你现在是我司涵的妻子,快回房去。”

  姬娉婷恨恨地叱喝道:“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定被我云哥给弄的,哼,别想指挥我。”

  “你……”司涵气得脸红到脖子上,举掌就想掴,却因为姬氏父子都在场,只有悻悻收回了手掌,逼问道:“我司涵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难道成亲是假的吗?”

  “这……”姬娉婷幽怨地看著父亲和兄长一眼。

  姬元伯苦笑道:“耶律云在城要我们放你出去,否则就要毁城。”

  姬娉婷听得心里甜丝丝地,脸上也出现了会心的笑容。

  司涵看著她的芙蓉俏脸如鲜花盛放般的艳丽,心里说不尽的喜欢,忽然一手拉住姬娉婷的小臂,喝道:“你是我妻子,耶律云想得到你是痴心妄想,我这就带你从北门出去,看他还能怎么样。”

  姬氏一家人都惊呆了,看著司涵一脸坚韧之色,无法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姬娉婷一边奋力抽出手,一边叫道:“我不会跟你走,绝对不会。”

  此时,一个士兵又冲上来,脸上全是惧意,身子也都在发抖,颤声禀道:“大人,南面的城墙被雷电击跨了,那小子正往城里杀来,没人能挡住他。”

  “什么?”司涵扑通一下坐倒在地,无奈,愤恨,绝望,耻辱,所有的负面感觉一起涌上心头,嘴里则喃喃地道:“一人之力竟连城墙也能摧毁了,我拿什么挡?”

  姬娉婷看著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心上人的实力所震慑,心内说不出的自豪和兴奋,趁司涵不备之时,挣脱了他的手,然後狂奔出去。

  姬元伯看得真切,却没有阻止,因为他心中的天秤完全倒向了耶律云。

  口口口瓢泼的暴雨之中,耶律云正往总督急驰而来,忽然发现大街上有一个拖著红色的长裙,正发了疯似的在街上狂奔过来,那娇美的面容正是自己心中的俏影。

  “云哥。”姬娉婷也看到了心上人,脸上再次绽放出美丽的笑容,飞鸟入林似的跳上了马背。

  耶律云一把抱住了她,此时此刻,他觉得空虚的心灵再次被填满了,其中除了爱就没有其他了。

  奔马继续前进著,而马上的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刻也不肯放手。

  姬娉婷伏在耶律云的怀中大声痛哭了起来,抽泣道:“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跑了,人家的心里可是苦死了。”

  耶律云紧紧吻在了她的秀发上,呢喃著道:“对不起,从今以後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的。”

  姬娉婷拾起头含著热泪凝视著耶律云,歉然道:“对不起,我和司涵……唔……”

  耶律云没有给她机会说下去,用唇堵住了她的樱唇。

  长长的一吻把姬娉婷彻底融化了,像只小猫似地软倒在耶律云的怀中。

  不知奔走了多久,耶律云才离开了姬娉婷的红唇,柔声道:“我早就说过,就算你嫁了人也是我的,任何人也抢不走你,就算你自愿,我也会用网把你网回来。”

  姬娉婷娇羞地低下了头,呢喃著道:“云哥,我知道你会回来,上天真的把你召了回来。”

  耶律云拥著姬娉婷放声大笑,一切阴霾都像是天上乌云一样,被他一扫而空。

  姬娉婷抬头看了四周,笑著问道:“我们在哪儿?”

  耶律云举目四顾,这才发现自己冲到了城郊,身边是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没有任何人影,不禁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只要你回到我的怀中,去哪儿都一样。”

  “我也是。”姬娉婷吃吃地笑了起来。

  看著姬娉婷身上穿著红色的嫁衣,越发显得娇美动人,耶律云亲昵伏在她耳边赞道:“我的娉婷穿起嫁衣真是美极了。”

  姬娉婷低头看了一眼,撅著嘴道:“我才不要穿呢!”说著伸手就想扯,却被耶律云抓住了她的手,她抬头凝视著耶律云,幽幽地道:“这件嫁衣不吉利,该扔了。”

  耶律云摸了摸大红的嫁衣,嘻笑道:“今天是你的成亲之日,怎能把它扔了。”

  姬娉婷嗔道:“你又打趣我,不理你了。”

  耶律云笑道:“今天是你和我的成亲之日,难道有错吗?”

  姬娉婷愣住了,从耶律云的眼中,她找到了坚定和执著,惊喜万分,正想说话,却被耶律云堵住了嘴。

  玉液生香,耶律云尽情地在她的嘴里索取著津液,心中的狂野在这一刻之间表露无疑。

  姬娉婷只是略略地挣扎了几下,很长时间多没有见到心上人的她急需这种柔情来抚慰心中的盼望的挂念,而心中的歉意也使她无法拒绝心上人任何的要求,如是情到浓时,她也不由自主地反手抱住耶律云。

  这一次,耶律云不肯再放开了,右手慢慢滑向了她的胸前。

  “啊!”姬娉婷惊呼了一声,身子立时僵直了:“别……”

  耶律云喘息著吻在她的耳垂上,呢喃著道:“这次绝对不能再放你走了。”右手游到了衣带之上。

  姬娉婷痴痴地看了耶律云一眼,当她接触到耶律云那对满是柔情的眼睛时,又软了下来,脸色越来越红。

  宇文慧的消失和姬娉婷的婚事极度地刺激了耶律云,使他的神经一度绷的很紧,如今突然被姬娉婷柔情所引,心中的激情被突然点燃了,狂野的他此刻需要的是人类最原始的满足,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乎息他心中的激荡。

  姬娉婷的双眼从来都没有离开耶律云,任由他抱自己滚落在草丛之中,默默地承受著心上人的狂野。

  寂静的山林只有那阵阵的喘息声……

  长久,一声长长喘息声过後,耶律云趴在了姬娉婷身上,看著姬娉婷额角的香汗,温柔地为她擦拭著,歉然地道:“对不起。”

  姬娉婷摇了摇头,深情地凝视著他,嫣然道:“云哥,不用道歉,我明白。”

  耶律云感动地将娇躯拥在怀中,温柔地帮她把衣服穿好,然後拥著她靠在大树旁坐著,轻轻地道:“我再也无法容忍失去了,不能再有第二次,我讨厌失去的感觉。”

  “第二次?”姬娉婷怔了一下,娇笑着打趣问道:“难道有第二个女子让云哥不高兴。”

  耶律云吻了一下她的前额,歉然道:“宇文丹的女儿你知道吧?”

  “是她?”姬娉婷一阵愕然,但她没有半点醋意,伸手环抱著耶律云的腰,轻轻地问道:“原来是她,难怪你拼了命也要去救宇文将军。”

  耶律云见她没有一丝不悦,既是抱歉又是惭愧,心中更是喜爱她,想起宇文慧他叹了一声,缓缓地道:“当时宇文大哥……”

  “宇文大哥?”姬娉婷好奇地抢著问道:“他不是你的岳父吗?”

  耶律云笑了笑道:“我和他是兄弟,和慧妹妹是未婚夫妻,各叫各的。”

  “原来如此。”姬娉婷急著想听故事,催促道:“宇文妹妹是怎么打动你的心的,快说给我听?”

  耶律云轻叹道:“因为她太温柔了,温柔到我根本不忍拒绝她,开始的时候我还一直推辞宇文大哥的说亲,可後来相处久了,她就像妻子一样照顾我,我的心一软,就陷了进去,後来越陷越深,直到……”

  “直到她把你俘虏了,是吧?”姬娉婷娇笑著掐了他一下,嗔道:“难怪刚才这么凶,原来是怕我知道了会吃醋,所以想米已成炊。”

  “小东西,现在想後悔可来不及了。”耶律云嘻嘻一笑,右手在她的胸口滑了一下,弄得姬娉婷惊呼了起来。

  姬娉婷吃吃地笑道:“人家可不後悔,只是以後可要温柔点,人家的身子现在还不自在呢!”

  耶律云摸了摸姬娉婷的俏脸,忽然叹道:“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这么抱着慧妹妹。”

  姬娉婷吃了一惊,急声问道:“她怎么了?”

  耶律云指著手背的粉色玉斑,哀伤地道:“她被吸进去了。”

  “她被吸进去了?”姬娉婷一脸不可置信地盯著漂亮的玉斑。

  耶律云叹道:“是呀!”

  姬娉婷摸了一下,怜惜的问道:“出不来了吗?”

  “唉!原来还可以用心神与她说话,可前一阵突然没有了她的声音,所以我的心里很烦躁,後来又遇上了你的事情。”

  姬娉婷终於知道了耶律云心中的痛,不禁十分惋惜,柔声问道:“云哥,这一段日子发生的故事说给我听好吗?”

  “好吧!”耶律云整理一下思路,然後缓缓说出了自己这一段的经历。

  姬娉婷听到烈子雨逼死宇文慧,气得俏脸通红,叱喝道:“那小子真该死,妹妹那么温柔,他竟然想用强,真是无赖,让我见了非得刺他几剑不可。”话气之中已经将宇文慧看成姐妹一般,有同仇敌忾之意。

  耶律云寒著脸道:“烈子雨的仇我一定会十倍奉还,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慧妹妹救出来,不然我心难安。”

  姬娉婷把脸贴在耶律云的胸膛上,幽幽叹道:“我比妹妹幸福,比她更早的成为了云哥的妻子。”

  耶律云忽然正色道:“娉婷,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希望你能原谅。”

  姬娉婷娇笑著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不会是还有一个姐妹吧?”

  耶律云一脸忧色地道:“我的心中只有你们两个,但在我投到锐国之前,我已经订了亲事,但我一直想避开它,所以没有对你说。”

  “居然有这种事?”姬娉婷惊愕看著他,忽然打趣道:“怕是那家小姐长得不如意吧?”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美若天仙!”

  “哦?”姬娉婷更是诧异,追问道:“既然是美人,你怎么会不想要呢?”

  “因为我和她都是被逼的,而她也有了心上人,所以我不愿意娶她。”

  “什么?”这次姬娉婷完全惊呆了,傻傻地看著耶律云,不知道如何反应。

  “她的父亲是锐国的国师卓照矢。”

  “是他?”姬娉婷惊叫了起来:“那位与你订亲的是高阳第一美女卓文嫣。”

  “正是。”耶律云苦笑著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真是想不到啊!就算在锐国,他们父女的名气也十分响亮,卓照矢法力高强,但从不参与战事,而卓文嫣的美色更是茶馆酒肆里经常谈论的话题。”

  姬娉婷说著朝耶律云古怪地笑了笑,又道:“论理她该是大姐了。”

  “贫嘴。”耶律云捏了捏姬娉婷俏丽的小鼻子,笑道:“你是我的最爱,当然是老大。”

  姬娉婷心中说不出的甜,嘻笑著道:“我这个丑丫头哪能和卓家小姐比呢!”

  耶律云轻笑道:“我的娉婷是天下第一美人!”

  “那还不是给你这个大坏蛋给夺走了。”

  耶律云笑了笑,脸色忽然一正,又道:“娉婷,要救慧妹妹,办法不多,卓照矢道行高深,也许能助我救人,但我若是回去,一定会被他逼著娶卓小姐,我实在有些为难,可眼下却找不到其他的办法,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姬娉婷为难地皱起了眉头,鼓著腮想了一阵,喃喃地道:“慧妹妹这么可怜,要是救不出她,我们都会很难过,可若是让云哥娶了卓家小姐,卓家小姐也是可怜,与心上人不成亲的滋味我试过了,简直痛不欲生,若不是你赶到,我真是不想活了,我想到了云哥和卓家小姐成亲的那天,她一定出会有同样的感觉,我实在不想再见到别人也受到这种折磨。”

  “说得对,但两者之间如何取舍,我无法下决定。”

  “云哥,不如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出慧妹妹。”

  耶律云点了点头,又沉思了起来。

  坐了几个时辰,夜色已黑,两人都感觉到饥肠辘辘,耶律云爱惜心上人,柔声道:“我们找个地方过夜吧!”

  姬娉婷幽幽叹道:“父亲和母亲一定很不高兴,我真是不孝。”

  “我们走吧!”耶律云怜她破身之苦,於是温柔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马上,然後提枪上马,拥著她骑马出了树林。

  水声潺潺,四周很宁静,只有虫鸣和鸟叫,点缀著和谐的夜晚。

  “云哥,我们去哪儿啊?”依在耶律云怀中的姬娉婷发现马正往南面的城池走去,觉得十分惊讶,忍不住问了出来。

  “进城。”

  “进城!”姬娉婷吃惊地叫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

  耶律云微笑道:“自然是去拜见岳父和岳母大人。”

  “可是……”

  “别怕,城里无人能挡我。”

  听到耶律云自信的声音,姬娉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口口口北门的守军一见到耶律云,脚都软了,说话也颤抖了,竟然没有人敢去报信,也没有人敢多说一句,只能求天告地祈求耶律云不要再发怒了,白天的那一幕幕景像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之中。

  耶律云此时已经没有丝毫的不悦,尤其是拥著已经成为自己女人的姬娉婷,一切怨念化成了兴奋和喜悦,因而和气地向守城士兵点了点头,然後纵马小跑入城。

  士兵们见他走了这才松了口气,突然感到背心凉凉的,伸手一摸竟然全是汗水,不禁感叹著耶律云的神威。

  城内已经没有什么灯光了,原来张灯结彩的总督府也变得异常宁静,门门的花灯已经被普通的人灯取代了。

  姬娉婷看著这总督府感受极深,若不是耶律云赶到,自己现在也许已经成为了司涵真正的妻子,想到这里,她不禁感激地抱著耶律云的手吻了一下。

  耶律云愣了下来,随即明白过来,伏在她的耳侧小声道:“让司涵去抱枕头吧,你是我的。”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耶律云问道:“岳父、岳母住在这里吗?”

  “他们应该不会再住下来了。”

  “哦!”耶律云抱著姬娉婷跳下马背,走到小门前敲了敲,唤道:“有人吗?”

  “谁呀?”一个守门的卫士不情愿地打开了小门,伸头一看,顿时傻了。

  耶律云好言问道:“请问姬丞相住在何处?”

  话刚说完,卫士居然扑通一声,吓得昏倒在地。

  耶律云愣了一下,转头朝著姬娉婷耸了耸肩,无奈地道:“看来还是你找人问吧!”

  姬娉婷嘻笑道:“我的云哥真威风,露个脸就能把人吓晕,我都感到自豪。”

  “嘿嘿,还不是是因为你,别说了,快找到岳父、岳母吧!”

  “嗯。”姬娉婷没有再往里走,而是走到司府对面的一处民居,拍了拍门,道:“请问有人在吗?”

  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见是门口站著一个美丽的少女,含笑着问道:“小姑娘,你有事吗?”

  姬娉婷和气地问道:“大娘,您知道姬丞相—家的住处吗?”

  老妇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小姑娘,你是什么人,问这个干什么?”

  “大娘,我是姬家的随从,今天太乱了,所以就走散了。”

  老妇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今天是乱了点。唉!真不知道惹上了那路神仙,闹得城里鸡犬不宁,听说是天山神仙,能呼风唤雨,要是去年大旱的时候来就好了……”

  听著老妇人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还没扯上正题,姬娉婷笑著又问道:“大娘,他们上哪了?”

  老妇人笑道:“你看我都老糊涂了,自说自话,把你的事给忘了,来贺喜的人好像都出城了,没人敢留下,城里也有不少人出城躲了起来,姬家怕是出城了。”

  耶律云从门侧闪出,拉著姬娉婷道:“走吧,他们应该回京城了,我们现在追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嗯!”

  口口口清晨时分,姬氏一门匆匆梳洗完毕,吩咐著一百亲兵整理车帐准备上路,姬元伯坐在一块圆木上,想著一场亲事弄成了这个地步,忍不住连声长叹。

  姬方瑜劝道:“父亲,您一夜没睡好,还是多睡一会儿,晚点上路也行。”

  姬元伯摇头道:“尽快赶回去吧,这么一闹,京城迟早知道,我若是不早点回去布置,只怕袁定样那老儿又要以此做文章了。”

  姬方瑜—脸不悦地道:“妹妹也真糊涂,怎么会招惹上这个妖人?”

  姬元伯苦笑道:“方瑜,我知道你和司涵有八拜之交,但你也别骂人家,这事本就是我们强迫而成,若是事成倒也罢了,如今巳变成这样,就由他们去吧,反正国中也没有任何能人能阻挡他。”

  姬方瑜恨恨地道:“爹,妹妹说什么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居然就这么不知羞耻地跟男人跑了,这让我有何面目去见司涵。”

  “他还是不肯写休书吗?”

  “他说夺妻之恨是奇耻大辱,若不能夺回枉为人,所以他发誓一定要把自己的妻子抢回来。”

  姬元伯摇了摇头,叹息道:“只怕太难,耶律云的本事,你都见了,谁能打得过他?况且你妹妹又是死心塌地跟著他,我们怎么也该向著你妹妹。”

  姬方瑜一听就不高兴了,问道:“父亲,你不会已经承认他是姬家女婿了吧?我可不认他。”

  姬元伯道:“不认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自找烦恼,若是他们回来就好了,有了耶律云这棵大树,我们姬家就不会倒了。”说著笑了起来。

  姬方瑜气得直喘机气,不断地暗骂妹妹和耶律云。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姬元伯抬头望去,一眼就看清了马上的两人正是女儿和耶律云,喜的站了起来,道:“他们真的回来了。”

  姬方瑜也看了一下,见两人拥在一起亲昵的样子,心中更是不悦,哼了一声,索性扭过头不看他们。

  两人见到姬元伯站在路旁,大喜过望,纵马至他面前,然後一起跳下马。

  耶律云跪倒在地道:“耶律云参见姬伯父。”

  “起来吧!”姬元伯看著他,立时想到昨天他在城外呼风唤雨,雷劈城墙的情景,心中不由地生出惧意,却又对他这种执著感到欣赏。

  “爹。”姬娉婷更是亲密,一下扑到父亲的身边。

  姬元伯摸著女儿的俏脸,心中的不满早就化乾净了,慈祥地道:“娉婷,父亲不再管你的婚事了,你自己选择吧!”

  “爹。”姬方瑜立时站了起来,辩驳道:“爹,她现在名义上还是司涵的妻子,您不能这么放纵她。”

  姬娉婷撅着嘴嚷道:“哥哥,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现在是云哥真正的妻子,谁也改变不了。”

  姬方瑜一听就明白了,脸色大变,顿时暴跳如雷,指著妹妹骂道:“你……你……你真是无耻,竟然做出这种丧伦败德的事,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姬家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儿,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姬娉婷被他骂得又气又羞,眼泪都落了下来,嘴里还是回敬道:“哥哥,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我还没骂你呢!你才是元凶。”

  耶律云一直默然不语,见姬娉婷落泪怜爱地走上拥她入怀,看了姬方瑜一眼,淡淡地道:“你是娉婷的哥哥,我不想怪你,但娉婷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如果我们心心相印都叫无耻,那么我也心甘情愿地领受了这两个字。”

  姬方瑜顿时哑口无言,但心中不愤的他还是找到了攻击点,继续斥道:“你自私自利,不顾我们姬家的安危,任性妄为,陷姬家於危难之中。”

  姬娉婷叫道:“哥哥,你不要危言耸听。”

  姬方瑜冷笑道:“不信你问父亲,耶律云早就因为攻击国师府,助钦犯宇文丹脱逃,而犯下杀头大罪,如今更是毁城杀兵,强抢人妻,种种大罪加在一起,嘿嘿,砍他十次头也不过份,如今又把我们姬家也牵涉在内,袁定祥那老儿一定不甘善罢甘休,以此攻击,只怕姬家会有人难临头。”

  姬元伯插嘴道:“方瑜,你也不要太危言耸听,困难是有点,但我姬家世代公卿,不会这么容易垮的。”

  耶律云沉吟了半晌,赫然说道:“伯父放心,这事交给我来办,一定让您高枕无忧。”

  姬元伯惊问道:“你想干什么?”

  姬律云淡然道:“我去宰了袁定祥,替伯父除去心顾大患。”

  姬元伯大吃一惊,拉着他的手道:“这怎么行?”

  耶律云温柔地看了一眼怀理的姬娉婷,笑道:“娉婷是我妻子,您是我的岳父,为岳父除患是我应尽的责任,要不然娉婷也不会放心跟我走。是不是啊,娉婷?”

  姬娉婷俏声道:“爹,有云哥在,不用怕。”

  姬元伯心中一动,想到若能除去袁定祥,他那一系必然群龙无首,自己只要控制得当就能一点点吞掉,想著,他追问道:“你真的要这么做?”

  “言出必行。”

  姬元伯心念一转,微微点头道:“我不阻拦你,袁老狗一定斗不过你,只是他与前任国师来往慎密,上次国师被你击走之後,他的实力大跌,但据我调查,国师好像又回到了袁府,还有意东山再起。”

  “国师?”耶律云一听眼睛就瞪了起来,噬人的眼神扫得每个人心中大颤,随著脸上的寒气渐浓,他的语气也越来越冷,急问道:“那贼子真的回来了吗?”

  “千真万确。”

  耶律云自信地道:“他不是我的对手,屡次都是凭著一件宝衣才让他逃了,只要把宝衣拿走,要杀他只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姬元伯正色道:“贤婿若真的要去,千万不可大意,听说他新得了一件宝贝,好像叫……对了,叫什么“天河土”,好像十分厉害。”

  “天河土?”耶律云有些茫然,但他并没有惧怕,冷笑道:“不管他得了什么宝物,我都要将他碎尸万段,为宇文大哥报仇。”

  姬方瑜冷嘲道:“大言不惭。”

  姬娉婷自然听不顺耳,柳眉一竖,就想发作,耶律云扯了她的衣角,又朝她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然後恭身道:“伯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两个,以解伯父之忧。”

  姬元伯点了点头,对女儿道:“你娘在村屋里休息,为你的事,她已哭了一夜,去看看她再走吧。”姬娉婷心中一惊,连忙冲向身後不远的村屋。

  姬元伯拉着耶律云坐下,问道:“贤侄,不知你将来有何打算?”

  耶律云沉吟了一阵,道:“我本址猎人,原想一辈子做个猎人,谁知後来学了点道术,因而惹下了许多麻烦,目前有许多事情要做,一时半会只怕还无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我收拾了袁定祥和那淫道之後,也许会回家去看一看。”

  姬元伯微微颔首,又问道:“将来不如到锐国来吧,凭你的实力,天下也足以取得。”

  耶律云笑了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这对翁婿两人寒喧了很久,直到姬娉婷母女走出来才停了下来。

  姬老夫人一见耶律云,便拉著他的手叮嘱道:“既然女儿已经归了你,你千万要好好待她,唉,都是我这老婆子多事,差一点害了你们两个,今天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说著把女儿的手拉了起来,交到耶律云的手上。

  耶律云大喜,拜倒并恭敬地道:“岳母大人放心,耶律云对天盟誓,一定将娉婷捧若天人,绝不敢有负。”

  姬老夫人含笑著将他扶起,再三嘱咐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只可惜你们现在没办法拜堂,要不然我也了结了一件心事。”说著又抹起了眼泪。

  “娘。”姬娉婷安慰道:“别伤心,我和云哥不会苛求什么,有天地为证,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隆重的,您就放宽心吧。”

  姬老夫人点了点头,含笑看著爱女和女婿,感慨极深,拉著两人不肯松手。

  姬元伯见妻子如此,含笑道:“夫人,贤婿还有大事要办,让他们去吧!”

  耶律云和姬娉婷再次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後跨上黑马,策马扬鞭而去。

  二人一路旅程,直到望见京城的城墙才稍稍慢了下来,姬娉婷问道:“云哥,你想怎么杀两贼?”

  耶律云沉吟了一阵,抬头看了天色,见日以西沉,道:“依我看还是等到天黑吧,到时候我直闯入袁府之内,相信没有人能挡我。”

  “既然如此,我们折返刚才的那个小镇休息,晚上再进城。”

  “好。”耶律云拨马正想往回走,忽然瞥见前方的天空上有一个移动着的黑点,心中大惊,连忙纵马跑入道路之侧的树林之中。

  姬娉婷见他神情紧张,好奇地问道:“怎么了?”

  “伍啸铭来了。”耶律云一边回答,一边透过树叶问的缝隙凝视著半空的黑点。

  “是他?”姬娉婷听过耶律云有关天界之事,也知道青龙天将伍啸铭的事,惊慌地追问道:“他是来抓你的吗?”

  耶律云回头苦笑了一声道:“除了抓我还会有什么?他的实力太强了,我暂时还打不过他。”

  姬娉婷抱著他的手,紧张地道:“那你可要小心,我可不想看到你被他抓上天界。”

  “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抓去。”耶律云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过,不能让他看到我。”

  姬娉婷娇笑道:“我还以为云哥是天下第一呢!原来也有怕的人。”

  耶律云轻轻地捏了捏她的俏脸,笑道:“我最怕的人就是你。”

  姬娉婷撅著嘴嗔道:“我有什么可怕的?”

  “怕你不理我呀!”耶律云微微一笑,说著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点。

  姬娉婷满脸通红,羞娇著搥了他一下,嗔道:“讨厌,又来了。”

  耶律云嘻笑道:“谁叫你是我的妻子?”

  姬娉婷一手推开他跳了起来,娇笑道:“去找你的未婚妻吧,哼,人家又不是专门陪你干这个的。”

  “哎呀,你赶打趣我!”耶律云看著活泼俏丽的姬娉婷,心里像开了花似的,枕着树乾笑道:“快回来,再不过来我可要生气了。”

  姬娉婷朝他做了—个鬼脸,调皮地道:“你生气关我什么事,哼,我又是不是你什么人。”

  姬娉婷的一脸娇憨之态逗得耶律云越发动手,唤道:“小东西,快过来,别惹急了我。”

  “你急你的,关我什么事?”嘴里虽是这么说,但她还是娇笑着冲到耶律云身边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然後又调皮似的躲开了。

  “小东西,想逃,等我抓住你,看我怎么处置呢!”耶律云笑著扑了上去。

  “来抓我呀!”姬娉婷捉迷藏似的在大树之间左右穿梭。

  耶律云故意让她逃脱了几次,逗得姬娉婷花枝乱摇,越发显出她的美态。

  直到姬娉婷跑得香汁淋漓,耶律云一手将她拉入怀中,深深的吻了下来。

  姬娉婷跑得没劲了,倒在他的怀中撒娇,耶律云则在她耳朵,迫得她咯咯直笑。

  两人就这么嬉戏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两人才重新上马,往城内走去。

  姬娉婷软在耶律云的怀中问道:“云哥,现在就去吗?”

  “不,我先悄悄地送你回府,等我办完了事再去找你。”

  姬娉婷撅著嘴撒娇道:“不行,我也要去,你答应过一刻也不跟我分开,现在又想扔下我不管,我不依。”

  耶律云被她弄得没办法,只好说道:“去可以,不过不许你乱走。”

  姬娉婷见他答应了万分雀跃,兴奋地道:“一切都依云哥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四章神秘国师

 

     京城华繁似锦,虽是夜幕初降,似城内还是灯火通明,守城的士兵也都各个说著话,因而耶律云与姬娉婷没有遇上任何的阻碍就进了城。

  姬娉婷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是轻车熟路,在她的指点下,耶律云很快就来到了袁定祥的右丞相府。

  袁府竟然比姬府还要华丽,雕梁画栋已是粗浅之物,单是墙上所悬的九十九盏宫灯就非比寻常。

  袁府大门还开著,大约有十几个卫兵在门口站岗。

  耶律云对姬娉婷轻声道:“准备好了吗?”

  “放心吧,一切都准备好了,你干嘛不让我动手?”

  “还不是疼惜你,别说了,坐稳。”耶律云叮嘱了一声,然後祭起风旗。

  一股突然而来的怪风将门口的卫兵吹得倒在了地上,耶律云趁机纵马冲了进去,同时收了风旗,左手又抛小五把碧血飞刀浮在空中,跟著他前进。

  “什么人?”前院的仆人见奔马骤至,吓得惊叫了起来。

  耶律云用枪尖抵著他的胸口喝问道:“袁定祥在哪儿?”

  仆人吓得面色惨白,指著宅内颤声应道:“在……在厅中宴客。”

  “谢了。”耶律云微微一笑,拨马又往里冲去。

  此时守院的卫兵都涌了出来,各举刀枪护在廊下,叫骂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闻丞相府?”

  耶律云不屑与这群人交手,手指一挥,五把飞刀就自己攻去了,根本用不著他催动法力。

  “宇文丹的飞刀!”卫兵们一边惊叫著一边挥动兵器抵挡。

  耶律云没有理他们,扬声道:“袁定祥,出来。”

  突然一队弓弩手,把前院围得是严严实实,箭头都对准了耶律云。

  耶律云泰然自若地笑了笑道:“快叫袁定祥出来,我不想多伤人。”

  此时袁定祥才缓缓从厅内走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他上下打量了耶律云半晌,含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呀!咦,姬侄女也在,哈哈,看来司总督的婚事没有办好。”

  耶律云连话都懒得说,放出天钩索仙网就向他罩去。

  卫兵长见他先动手,狞笑著叫道:“受死吧!放箭。”

  霎时间,飞箭如雨般射向了耶律云,眼见耶律云连人带马就要死於乱箭之下。

  耶律云再次摇动摇动风旗,旋风在他的身边卷了一圈,把箭支—一卷走。而袁定祥也被耶律云的天钩索仙网罩住。

  耶律云把网召回来,二话不说,一枪就刺进袁定祥的咽喉。可怜袁定祥连惨叫都没喊出来就死於非命。

  相府亲兵见他如此勇猛,都吓呆了,谁也不敢再动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容地收回了所有法器。

  姬娉婷笑著赞道:“云哥真厉害,几下就宰了袁老贼。”

  耶律云笑了笑,高声问道:“你们的国师在哪里?”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地道:“在新国师府里,就是宇文丹以前的大将军府。”

  姬娉婷道:“云哥,我知道在哪儿,我带你去。”

  “好,我们走!”说著,耶律云跃马出了丞相府。

  来到国师府墙外,耶律云看著比以前更大更豪华的国师府,不由地冷笑连连,道:“今夜一定不会让他再逃了。”

  姬娉婷小声道:“云哥,我们还是硬闯吗?”

  耶律云摇了摇头,道:“不行,那淫道有宝衣护身,若是打草惊蛇,只怕他又要逃,我们偷偷潜入,伺机而动。”

  “好!”

  两人把马拴在府墙外的大树下,立即跃墙而入,落地後,他们发现府内虽大却没有多少人走动,不禁有点奇怪。

  “云哥,好像有点占怪。”

  “别怕,我想不会有什么事。”耶律云怕姬娉婷有失,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姬娉婷感到耶律云的手冰凉,正感奇怪,忽然听耶律云小声唤道:“娉婷,那里有灯光,我们去看看。”

  姬娉婷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见到前面的一间房屋有微弱的灯火射出。

  两人潜剑窗下,听到屋内有抽泣之时,不禁心中犯疑。

  耶律云把嘴贴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小心!”

  姬娉婷点了点头,右手拔出短剑护身。

  耶律云见四下无人,身子忽然暴起,挑开屋门,接著高速冲了进去。

  然而两人看著眼前的景象都惊呆了,只见偌大的屋中捆著十几名妙龄少女,双手反绑,嘴里塞著布团,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姬娉婷连忙扶起一名少女,拿出布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少女抽泣著道:“我们都是被那里贼的手下捉来的,许多姐妹却被他们污辱了,只剩了我们这十几个。”

  耶律云唤出飞刀帮少女们松绑,脸色尽是怒气,低声喝道:“该死的淫道,不宰了他我实在吞不下这口气。”

  姬娉婷想起自己那日也是幸免於难,更是震怒不巳,俏脸上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气,厉声道:“云哥,我们去宰了他们。”

  “嗯。”耶律云为少女割开绳索後收回飞刀,低声道:“你们先别走,等我杀了那淫道再来带你们出去。”

  少女们一一跪倒连呼“恩公”。

  耶律云小声问道:“这里有多少护卫?”

  一个少女应道:“恩公,没有多少,大约四五个,都会法术,每天在後面的凌霄阁淫乐,还有些丫环。”

  “四五个?”耶律云转头看了姬娉婷一眼,沉吟道:“这可不大好办,人太多会打草惊蛇,若不找到办法让他们分开,恐怕只能抓住其他几个。”

  姬娉婷歪著头想了一阵,摇头道:“我也想不出好办法,不如先去看看,到时候再想办法吧。”

  “只好如此了。”耶律云既是愤怒,又是无奈,叹息著黑脸道人的运气真好,得到这么一件宝贝。

  出了屋子,两人沿著长廊一路寻找,耶律云忽然看到一个丫环提着灯笼从一间小屋里走了出来,拐过他身侧的柱子往北走去。

  耶律云见机不可失,跃了一步就捏住了她的脖子,小声问道:“淫道在哪儿?”

  丫环惊得张口就叫,却被耶律云制住脖子,只能发出微弱的叫声。

  姬娉婷微笑道:“别怕,我们是来宰那贼道的,说吧。”

  丫环立时高兴了起来,道:“放开手,我说。”

  耶律云犹豫了片刻,还是把手松开。

  丫环揉了揉脖子,怀疑似地问道:“你真的想来杀那狗贼?”

  “千真万确!”

  “太好了,那淫贼果然不得好死!”丫环恨得咬牙切齿张口就骂,还哭了起来。

  两人一看就知道这丫环也遭魔爪,姬娉婷挽著她安抚道:“妹妹别伤心,我们会为你报仇的,快说吧,他现在在哪儿?”

  “在凌霄阁,每天晚上他们四个都会在那里淫乐,你们跟我来。”丫环兴奋地抢著在前面带路。

  走了片刻,他们来到一处庭院,藉著灯笼的火光望上,院了很大,到处是假山美石,奇花异草,只是久不经打理,显得有些陵乱。

  院子的中央有一个不大却很别緻的水池,水池之後有一座两层楼的高阁,飞檐亮瓦,颇有气势。阁前悬有一匾,写着“凌霄阁”三个字。

  倾耳细听,楼上不时传来了男人的欢笑声和女子的惊叫声。

  丫环望着灯火通明的高阁,恨恨地道:“那些畜牲又在糟蹋女人,真是该杀。”

  姬娉婷善意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示意她可以离开了,然後拉着耶律云小声问道:“云哥,他们都聚在一起,我们该怎么办啊?”

  耶律云沉吟了半晌,拉著她躲到了假山的洞中,小声道:“我有一计可以试试。”

  “快呀,我都听不下去了。”

  耶律云从怀中掏出了风雨雷电四旗,平放在手上,想了片刻先选风旗祭了起来,原本平静的院子刮起了猛烈的狂风,把高阁的四周封了起来,然後他又放出了雷旗,将雷聚集在风圈之内,重重地打击著凌霄阁。

  “轰隆!”几声雷鸣在空中响起,震得陵霄阁也颤动了。

  阁内立时传出了阵阵叫骂之声:“什么鸟天,阻碍老子的兴致,老子把你给活劈了。”

  耶律云微微一笑,又放出电旗,除雷声的颤动,两道闪电将凌霄阁的屋顶劈开了一个大窟窿,而狂风则将破损的屋顶连根掀起。

  黑脸道人和新招来的几个道人在屋内淫乐,正得趣之际,没想到风云突变,把屋顶都弄飞了,急得几人哇哇大叫,一起赤著身子冲出了凌霄闯。

  那些女子更是惊慌失措,披头散发地也随著冲了出来,有的全身赤裸,有的更是吓得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耶律云本想用飞刀偷击,可他怕动了道术被人察觉,心念一转,小声在姬娉婷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姬娉婷怔了怔,白了他一眼后,拔出了短剑摸黑跑了出去。

  院内有不少女人,又是漆黑一片,所以淫道们根本没有发现多了—个人。

  姬娉婷曾被黑脸道人抓过,所以印象极深,凭着声音,悄悄摸索到—个男子的身边。

  那男子正搂着两个女子往前院走,闻到面前幽香扑鼻,淫兴大起,阴笑道:“是哪个小美人在前面,好香啊,刚才我怎么没闻到。”

  “是吗?”姬娉婷感觉到距离已经很近,冷笑一声举剑就刺了过去。

  “哎呀!”

  一声惨叫惊动了院内的所有人,都叫道:“出什么事了?”

  姬娉婷恨他糟蹋清白女子,拔出短剑又刺了那男子一下。

  这时耶律云也冲了出去,枪上火光一起,四周顿时亮了起来,又有一个赤著身子的男人身中两剑,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其他的人乱作一团,尤其是那些女子,各个吓得花容失色,乱推乱挤,弄得耶律云和姬娉婷无从下手。

  耶律云叫道:“别慌,我们是来除害的,都给我趴下。”

  女子吓得一个个都趴倒在地,如此一来,余下的道人就变得异常的突出。

  姬娉婷见他们都赤着身子,啐了一口就躲到了耶律云的身後。

  然而耶律云发现黑脸道人赫然在列,知道姬娉婷杀的不是他,怒气又起,本想放出“天钩索仙网”,又怕被他反收了回去,只好放出飞刀将他拦下,与此同时,银枪和烈火也扫了过去。

  “是你!”黑脸道人也看到了耶律云,气得哇哇大叫,但他此时赤着身子,没有法器,因而只好一边拚命躲闪,一边催动道力召唤著法器。

  耶律云因为宇文一家的缘故恨不得将他撕裂,怎肯容他有机会逃生,把除了“天钩索仙网”之外的所有法器都放了出去,直扑黑脸道人。

  黑脸道人没有法器在手,连躲都躲不了,慌不择路之下便跃入水池之中。

  耶律云更是高兴,左手掌心展出“渤浪珠”,将池中之水如长鲸般一吸而入。

  黑脸道人颤着身子与鱼虾—起陷入池底的软泥之中,一时间爬不起来。

  耶律云大笑一声,提着枪便想冲上去一枪结果了他,没想到一道金光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心知那定是伍啸铭来了,心中又惊又怒,却不敢逞强,连忙翻身倒退。

  站稳之後,他抬头望去,见伍啸铭果然乘著青龙立在半空之中。

  姬娉婷扫视著那青龙,立时知道伍啸铭的身份,吓得挡在耶律云的前面,惊叫道:“不许你带走云哥。”

  伍啸铭扫视他们一眼,婉言劝道:“跟我走吧,这次你逃不掉了。”

  耶律云本想用遁行灵符,却又不放心姬娉婷,思考了片刻便做出了留下来的打算。

  此时黑脸道人趁著混乱之际招来黑鹰,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坐上黑鹰便逃之夭夭。

  耶律云大怒,不顾一切地放出天钩索仙网,却被伍啸铭用玲珑七杀刀拦了下来,恨的他大声叫道:“他在玲珑天内杀人无数,你不去抓他反而来拦我。”

  伍啸铭见黑脸道人居然能招唤黑鹰,略为惊讶但没有放在心上,因而拦下了耶律云的攻击,此时听了耶律云咆哮似的怒吼,不禁愣了—下,惊问道:“你说得是真的?”

  耶律云见黑脸道人已经逃之夭,气得脸色胀红,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你身为天将不会察觉不到吧?看看那些可怜的女人就知道了。”

  伍啸铭抬头看了看躲在院角的女人们,心中猛地一颤,他自小长在天界,生活在—个和平宁静的环境之中,因而人界的欲望了解的不多,也不曾想到要去了解这些事情,虽在人界呆了一年多,但他只是受了玲珑帝之命下来巡视那几位人界巡检使,并没有留意人界的动静,也不想被人界的俗事烦扰,此时看到了女子们脸上极度的恐惧之时,顿时感到愧色难当,摇头叹道:“看来我真的做错了,不过你们放心,他的事包在我身上。”

  耶律云淡淡地道:“我打不过你,但我不会害怕,而那个淫道祸害天下,要是再有人受到伤害,你必须负上全部责任。”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伍啸铭沉声应了—句,还是把目标放在了耶律云身上,温和地道:“这次你逃不掉了,乖乖地跟我上天界吧!”

  姬娉婷紧紧抱著耶律云的身子,劝道:“云哥,你不是有遁行道符吗?快逃吧,我缠住他。”

  耶律云微笑著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肯扔下心上人自己逃命,漠然盯着伍啸铭,问道:“能不能把她也带上去。”

  伍啸铭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是天界的引路人,她若是有资格是天界,自会有人来找她,我只带你上去。”

  耶律云提银枪晃了晃,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我只好殊死一搏。”

  “你不是我的对手。”

  姬娉婷扑通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你放过云哥吧,我们才……才成亲几天,要是这么就把他带走,我也不活了。”

  “娉婷。”耶律云激动抱她入怀,喃喃地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伍啸铭只是碍於天条,所以才想抓耶律云回天界受审,他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见两人情深意重,心理犹豫了起来,嘀咕道:“若真是逼死了人,岂不是违了原意?可他犯了天条,总不能不抓,这可怎么办才好?”

  耶律云拥紧姬娉婷,转头道:“天将大人,不是我不愿跟你回去,我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办,事关人命,不能不管呀。”

  “人命?说来听听。”伍啸铭见他神态度认真,不似有虚,於是也相信了。

  耶律云指著手背的玉斑把宇文慧魂魄被锁的事告诉了伍啸铭。

  伍啸铭自然知道仙玉之奇,看著耶律云手背的粉红玉斑,不禁皱起了眉头,摇头道:“仙玉得自於天地灵气,我虽身为天将,但练的不是这—类天术,恐怕帮不了你,不过三十三天之中能人很多,你若是跟我回上,也许能找办法。”

  耶律云苦笑道:“我也知道天界能人多,但她的身躯在人界,若是我上了天界,只怕她的魂魄回不到她的身体之中。”

  伍啸铭沉吟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突然,院中闪出了一个人影,面带微笑地站在院口,道:“原来是玲珑天的青龙天将,想不到竟然在人界看到天将,真是难得。”

  伍啸铭和耶律云都愣了愣,转头望去,藉著月光之下,一名中年道长身著银丝道袍,头梳道髻,长髯飘然,一副得道之人的模样,不是别人,正是高阳国师卓照矢,他原本是被这里的打斗吸引而来,因而才发现了耶律云。

  “卓伯父!”耶律云惊得呆住了,心中忐忑小安,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岳父”。

  卓照矢含笑道:“贤婿,怎么才过一年连我都不认识了?”说著瞟了姬娉婷一眼,点了点头道:“原来是另有新欢,难怪把我女儿抛在高阳不管了。”

  “卓伯伯……我……”耶律云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不知怎么说才好。

  姬娉婷听了对话知道是高阳国师到了,盈盈一福,恭敬地道:“参见卓伯父。”

  “嗯,长得到不错,你们的事我自会安排,文嫣想必也不会责怪,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姬娉婷不知如何回应,转头看了看耶律云。

  想到自己与卓文嫣之间那场莫名其妙的亲事,耶律云总是觉得有一种被逼的感觉,此时再次见到卓照矢,越发担心他会有什么阴谋,因而不敢冒然答应什么。

  另一边伍啸铭见他一眼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禁大吃一惊,在人界之中,知道自己身份的除了散落在大陆上的几位天界之人外就只有耶律云,想不到面前这个道士不但指出自己是青龙大将,还能指出是从玲珑天而来,由些可见他的的身份不同寻常,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卓照矢优雅地微笑道:“我是高阳的国师,也是他的岳父,现在要把他带回去和我女儿成亲。”

  伍啸铭当然不愿意让耶律云白白的溜走,於是把手中的玲珑七杀刀一横,正色道:“你不能带他走。”

  “哦?”卓照矢转身又打量了他一阵,又看了看纷乱的庭院,忽然含笑而问:“不知青龙天将有何见教?”

  伍啸铭指著耶律云道:“此人私下天界,犯了天条,我要带他回天界。”

  “天界!”卓照矢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扫了一眼耶律云,含笑道:“原来如此,难怪连天将也会来到人界,女婿,你惹的麻烦不小啊!”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是好。

  伍啸铭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我也就不多说了。”

  “不要!”姬娉婷抱著耶律云怎么不肯放手。

  卓照矢依然微笑著道:“你看他们这么恩爱,怎么忍心拆散他们呢?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行!”伍啸铭提起玲珑七杀刀就向耶律云走去。

  耶律云横枪喝道:“我不会束手就缚,娉婷,让开,我要和他决一死战。”

  “还是让我来吧!”卓照矢轻轻一跨就挡住了伍啸铭,婉言劝道:“青龙天将,我看还是算了,免得你的一世英名丧在此地。”虽然他表情很温和,但语气中藏著的狂傲,使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伍啸铭定睛看著他,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是我的女儿还等著和他成亲呢!我可不想平白丢掉一个好女婿,况且你不是我的对手,劝你还是快走吧!免得葬身此地。”

  耶律云没想到卓照矢竟然敢当面说青龙天将不是自己的对手,心中即是诧异又是惊讶,忖道:“难道他的能力真有那么高吗?可他为什么会在人界当一个国师而不上天界呢?”望著卓照矢那飘逸而又充满傲气的身影,他有些迷惑了。

  伍啸铭也被卓照矢的狂傲之语吓了一跳,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缩,随後又恢复了平常,微笑道:“哦,想不到你这么有信心,连我这青龙天将都不放在眼里,只怕是有些本事,不过人界的极至也未必能胜天界的普通人,你还是小心为好。”

  “是吗?既然你不相信,我只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人界极至。”说罢,卓照矢笑了笑,右手五根指头微微一屈,掌中突然幻出一把羽毛扇,扇柄处有颗斗大的宝石,其中竟然藏著五种颜色,十分诡异。

  “我很想见识一番,动手吧。”伍啸铭见了扇子也有些惊讶,却还是不以为意,依然横刀直视卓照矢。

  “女婿,你们让开!”卓照矢回头吩咐了一声,举起扇子朝伍啸铭轻轻地挥了一下。

  倏的,轻柔的彩风从扇尖刮起,就像是轻风抚面一般,缓缓飘向了伍啸铭。

  伍啸铭有些讶异,因为他从卓照矢的动作之中根本找个到一丝攻击的气势和力量。

  风定住了,就在他的耳边的那一刹那,彩风就像是暴长的艳阳一样不断地壮大和成长,随之幻出无限彩虹,并快速地从伍啸铭的脸侧掠过,冲向停在半空的青龙。

  青龙见彩光一闪,身子就颤了起来,就像是看到天敌一样,不安和焦躁使它不住地大声狂啸,还吐出猛火攻向彩光。

  然而彩光很柔和,没有丝毫受到烈火的动摇,就像广阔无边的大海,虽然狂风暴雨却也动摇不了它的根本。

  青龙见抵挡不住,惊慌失措地逃向了高空。

  伍啸铭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撼了,这条青龙坐骑在玲珑界内是第一流的神兽,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很强,就算遇上了玲珑帝那条“黑雕千幻龙”也能拚一拚,而今却像是在四处窜逃,怎能不让他吃惊。

  “住手!”大喝一声,举起玲珑七杀刀就想还击,然而他并没有得逞,就在他施术的一刹那,彩虹也加速了,并迅速地缠上了青龙的四条腿。

  “噢呜!”一声惨嚎之後,青龙从空中重重地摔在了地止,把院子砸得七零八落。

  伍啸铭大惊失色,他与青龙朝夕相处感情极深,见它痛苦地摔了下来,顿时慌了,猛地冲到青龙的身边,只见青龙四条腿的肉都给切开了,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青龙疼得不停地发出沉闷如雷的叫声,一下一下地撞击著伍啸铭的心头,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青龙。”伍啸铭看著心中剧痛,抱著青龙的腿,身子不停地颤抖著。

  耶律云和姬娉婷没想到卓照矢的实力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都惊得面如土色,这一刻他们的心都被彻底地征服了。

  “云哥,好厉害呀!”姬娉婷惊呼了起来。

  “是啊!简直不可思议。”耶律云深深地看著卓照矢,越来越觉得这个一脸和气的高阳国师很神秘,不但实力深不可测,连行为也耐人寻味。

  卓照矢的脸上依然保持著笑容,根本没有当回事,轻笑道:“青龙天将,别慌,只是伤了点皮肉,以青龙的实力,休养几天就好了。”

  伍啸铭愤怒地回视著他,沉声喝道:“你伤了我坐骑,我不能袖手旁观。”

  “算了吧,你的实力只能赢他们两个,比我差远了。”卓照矢淡淡地一笑,看著他伤心的表情,揶揄道:“想不到堂堂的青龙天将还是免不了爱恨情仇,看来天界的实力越来越差了。”

  伍啸铭愤怒地吼道:“人谁无情,只有你们人界的人才会下这种毒手。”

  卓照矢摇头叹道:“看来你只能到天将这一阶段了,仙缘与你无缘。”说著随手又挥了一扇,那轻描淡写的一击就像是春风拂袖般轻柔,然而风过之後,伍啸铭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击昏在地。

  虽然被伍啸铭追捕,但耶律云对他没有什么坏感,见他倒地连忙冲了上去。

  卓照矢微笑道:“放心吧,他没死,我是不会随便杀人的,何况还是个天将。”

  姬娉婷看著他的笑容就感到心寒,躲到耶律云的身边,小声道:“云哥,他太厉害了。”

  耶律云牵著她的手,感到手掌冰冷,知道她被卓照矢的实力吓怕了,於是握得更紧,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卓照矢含笑道:“贤婿,文嫣还在高阳等著呢!跟我走吧!”

  耶律云硬著头皮走到他的面,恭敬地道:“我还有点事要办,不如您先回去,我们随後就到。”

  卓照矢紧盯著他,锐利的目光似是要看穿他的一切,看得耶律云头皮发麻心里发悚,过了半晌点了点头含笑道:“也罢,我先回去布置一下,反正高阳国举国上下都知道你和我女儿订亲之事,皇帝也亲自赐婚,封了你七杀将军西宁侯的爵位。”

  耶律云默然听著,不发一言。

  卓照矢见他如此,忽然微微一笑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父亲在我那里作客,他也很想你。”

  “我爹?”耶律云听到父亲在国师府,心中最後的希望幻灭了,只好点头道:“我一定会尽快赶回去。”

  卓照矢满意地笑了,又看了看躲在耶律云身後的姬娉婷一眼,道:“把她也带去吧,文嫣她不会介意的,况且男人多几个女人没什么大不了,要是还有也一并带来,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耶律云忽然抬头,鼓起勇气叫道:“为什么一定要找娶卓姐姐?”

  卓照矢凝视着他那对允满疑惑的眼睛,微微一笑,反问道:“难道文嫣的美貌配不上你吗?”

  “不是,卓姐姐貌如天仙,我根本就配不上她。”

  卓照矢笑了笑道:“难道她的才华配不上你吗?”

  耶律云摇头道:“卓姐姐才华横溢,我比不上。”

  “难道对你有害吗?”

  “这……”耶律云沉吟了一阵,摇头道:“暂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卓照矢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推辞?”

  耶律云看了一眼身边的姬娉婷,道:“我刚从那人的怀中抢回自己的心上人,而卓姐姐和舒少爷两情相悦,俗话说自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愿意去抢属於别人的东西,何况是人。”

  “你太多心了。”卓照矢哈哈笑了一声,脸色陡然变沉,厉色道:“正是为了舒玉平,我才不能让文嫣嫁给他。”

  “哦?”耶律云茫然地问道:“为什么?他不是你的师侄吗?”

  卓照矢没有详细地解释只是淡淡地道:“为了文嫣的幸福,绝不能让她和舒家这种奸佞之家成亲。”

  对於卓照矢的解释,耶律云觉得没有不相信的理由,却还是觉得答案并不完整,其中还有许多没有解开的疑团,但他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卓照矢不会再说什么。

  姬娉婷心直,又没有见过舒玉平,因而觉得卓照矢若真是为了女儿著想,逼她成婚也在情理之中。

  卓照矢看著耶律云犹疑地表情,含笑又道:“你别误会,我把你父亲接到府中并不是想要胁你,而是想帮你。”

  “帮我?”耶律云心中最反感的就是这件事,见他主动提起,也就顺水推舟问了出来。

  “若不是为你说好话,你还是个叛国贼,这可是灭族的大罪,你爹必然受到牵连,你可以一走了之,可你爹怎么办?让他替你承担吗?难道你在逃往锐国的时候没想到这一点吗?”

  耶律云完全愣住了,他的心中没有国家的观念,所以也从不把律法和官僚放在心上,原以为父亲可以安全回到山中,因而根本没有想到後果会像卓照矢所说的那么严重,此时被卓照矢点出问题,身上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似的猛地打了几个冷噤。

  “爹!我太大意了,幸亏您没事,不然我一生都难安。”说著耶律云向著卓照矢一揖到地,诚恳地道:“谢谢卓伯父为我周全。”

  卓照矢见他心有所动,知道他赖以抵抗的几个疑点都被自己化解了,此时已无法再提出任何辩辞,因而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劝道:“女婿,不必想得太多,人生得意需尽欢,早日去高阳吧!青龙天将被我所伤,现在对不付不了你,而这里我也布下了法阵,外面的人不会知道里面的事情,所以不必担心有所牵连。”说罢就遁身而去。

  耶律云呆呆地站在凌乱的院子想了半天,找不到半点再拒绝的理由,然而他知道自己的心中依然有一种抗拒的心理,只是不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姬娉婷幽幽地问道:“云哥,既然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你还犹豫什么?”

  耶律云摇头轻叹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有一种抗拒的感觉,我的心理一直都只有你,答应了慧妹妹我已经觉得对你有所愧疚,但她温柔的让我无法拒绝,幸好你能谅解,我的心才安稳一些,然而卓姐姐却是另一个故事,她虽然名动一方,但我只把她当成朋友,没有丝毫感情,若是强要生活在一起,我不觉得我们会幸福。”

  姬娉婷听了心里甜丝丝的,挽著他的手臂柔声道:“可我觉得卓照矢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那个舒玉平真是坏人,这么做是救了卓小姐。”

  “舒少爷我见过,从外表看不像是个坏人,所以我对他所说的话半信半疑。”

  “哦?”姬娉婷歪着头想了片刻又道:“我看最好的办法还是去问问卓姐姐,也许她的话才是可信的。”

  “也许吧,现在不想去都不行了,无论他是不是有阴谋,我爹现在就住在他的府里,我总是要去见一见。”

  姬娉婷知道耶律云顾忌的并不是什么危险,而且自己,心中说不尽地感动,温柔地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耶律云望了望四周,那群女子已经不知道逃到了何处,院子里一片凌乱,只有乾涸的池子避躺著伍啸铭和青龙。

  姬娉婷见他不说话也顺著他的眼神望了过去,忽然轻叹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若不是卓照矢及时到来,这个天将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啊!论理我还真应该感谢他。”

  “不过他的实力可真是太神奇了,而法术却又那么漂亮,一点杀气都没有,就像是看著天边的彩虹似的。”姬娉婷回头想起卓照矢刚才的招式,突然有一种羡慕的感觉,觉得人若是能如此挥洒自如地施展自己的能力,实在是一件赏悦目之事。

  听到了姬娉婷的评价,耶律云也回昧起刚才卓照矢飘逸不群的攻击,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伍啸铭,以及忍受著疼痛的青龙,不由地赞叹道:“说得不错,没有杀气攻击比气势磅礴的攻击更可怕,实在想不到他这么厉害,边青龙天将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击败了,天下恐怕真的没有人能抵挡他,就算是玲珑天之主也未必能胜他。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那种地步?”

  “云哥,我觉得你以後一定比他更厉害。”

  耶律云笑著问道:“这话怎么说?”

  “当然,若你不是个人才,他这么高明的人也不会招你为婿,只怕别有什么阴谋。”

  耶律云笑道:“我却不担心他有什么阴谋。”

  “为什么?”

  “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像他这种实力办什么都不难,而我除了几件法器外别无他物,不值得他为我设下种种阴谋,而且这不是小事,不仅关系到我的一生,还关系到她女儿的一生幸福,他这么聪明的人一定不会做损人害己的事。”

  姬娉婷歪著头想了一阵,觉得耶律云说得有理,心情立时轻松了起来,挽著他的手臂娇笑道:“说得对,你这个愣头小子除了找和宇文妹妹,谁也没兴趣。”

  耶律云嘻嘻笑道:“我记得当初好像是你先扑到我的怀里的。”

  姬娉婷撅著嘴嗔道:“是我又怎么样,谁叫你把人家的心抢走了。”

  耶律云拥她入怀,伏在她耳边小声调笑道:“我现在可是连人带心都抢走了。”

  “不害臊!”姬娉婷举起一双玉手在耶律云胸前轻搥了起来,红著脸羞涩地道:“你越说越不像话了。”说著瞟了一眼昏迷中的伍啸铭,脸更红了。

  “怕什么,反正只有我们两个。”耶律云此时的心情越来越开朗,毕竟原本罩在他头上的乌云似乎变成了彩虹,除了成亲之事稍稍有点强迫的意味之外,卓照矢的强大也使他看到了救出宇文慧的希望,想著,他在心里呼唤道:“慧妹妹,卓伯父实力一定可以救你出来,你再忍耐一阵,很就能就出来团聚了。”

  姬娉婷见他用右手轻轻地抚摸著左手背的玉斑,知道他又想起了宇文慧,柔声抚慰道:“云哥,别难过,一定会有办法的。”

  耶律云轻叹道:“她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唉!我实在有些担心。”

  姬娉婷柔声抚慰了一阵,指著伍啸铭问道:“他怎么办啊?”

  耶律云叹了一声道:“应该没事,等他醒来我们还会有麻烦,我们走吧!”

  出了府门,耶律云与姬娉婷牵着马回到了姬府。

  姬娉婷走上去敲了敲门,唤道:“李伯,开开门呀。”

  守门的老人打开门看了一眼,惊讶地道:“小姐,你怎么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呢?”

  “李伯,进去再说,好吗?”姬娉婷随便应了一句,就拉著耶律云走了进去。

  李伯把马牵进宅子交给了一名小廝,然後追上来,看著耶律云亲昵地挽著小姐,不禁有些惊讶,但他看见过耶律云,也略略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因而没多嘴询问,只是含笑问道:“小姐,你吃过了吗?”

  姬娉婷回首嫣然道:“李伯,麻烦您给我们弄点东西吃的,我和云哥还真有点饿。”

  李伯点头应道:“是,我这么就去吩咐。”

  姬娉婷拉著耶律云进了自己的屋子,两人被刚才的事闹得心神不宁,默默地对坐著一言不发,都在想心事。

  姬娉婷见他一脸愁意,劝慰道:“云哥,别想太多了,不就是娶个美人,我都不介意,你担心什么?”

  耶律云将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拥著,道:“我平生最讨厌被人要胁,现在他居然用我爹来要胁,我心里根本高兴不起来,当时答应亲事也是受他的要胁,再加上当时找还没有见到你,虽然不愿意,但也勉强答应,现在明白了什么才是幸福。而且我和卓姐姐之间没有一点情意,只是朋友,就算她美若天仙,现在我也不想娶她。”

  “还是我幸福。”姬娉婷高兴地搂住了他的脖子,柔声道:“我也不喜欢你去娶卓姐姐,不是因为我妒忌,而是她有了心上人,我不希望云哥成为破坏别人幸福的人。”

  耶律云拍了拍她的玉手,含笑道:“我知道,我也差一点失去了你,所以我不会重蹈覆辙。”

  “不过你爹在那里,还有慧妹妹的事,难道我们能不上吗?”

  耶律云沉吟道:“高阳之行是再所难免,最好想办法把爹请出国府,这样我就没有後顾之忧了。”说著他柔声劝道:“娉婷,你别跟我去了,万—遇到什么危险,我也许还有机会逃,要是你跟我在一起,只怕要面对未知的危险。”

  “不,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死也不会。”

  看著姬娉婷坚持的面孔,耶律云微微点了点头,此时两人刚刚会见,正是如胶似漆,谁也舍不得与心上人分开。

  “笃笃笃!”敲门声惊动了两人,姬娉婷不好意思地跳出耶律云的怀中,整了整衣服唤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丁,李伯和一名小厮端著热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李伯笑著问道:“小姐,您看这菜还行吗?”

  姬娉婷只看了一眼便笑了,赞道:“都是我喜欢吃的。”

  “喜欢就好,你们慢用,我们出去了。”

  待两人出去之後,姬娉婷夹了一块五柳鱼放到嘴里,笑道:“云哥,娶了新人可别把我冷落了。”

  耶律云端起酒杯一仰而尽,摇头笑道:“刚才还吓得直躲,现在怎么又神气起来了?”

  娉婷娇笑著坐入他的怀中,夹了口菜送到他嘴里,道:“谁叫我是姬娉婷,不满意可以换嘛!”

  “好啊!等我找个更淘气的小媳妇跟你换。”耶律云本就是性格开朗,既然问题无法解决,索性就扔到一边,拥著姬娉婷调笑了起来。

  “你敢!”姬娉婷放下筷子,伸手在他的脸上揑了一下,嗔道:“卓姐姐和宇文妹妹也就罢了,你要是再敢花心,我就拿网把你网回来。”

  “不换也行,不过嘛……”耶律云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嘻笑著盯着怀里的姬娉婷。

  姬娉婷见他笑得古怪,急声问道:“不过什么?”

  耶律云伏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不过,今夜你要好好陪我。”

  姬娉婷满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啐了他一口,娇嗔道:“又不正经了,不理你。”

  看著姬娉婷羞涩地样子,又被这柔软的娇躯在怀里不住地扭动,耶律云忽然托起她的身子,站起来就往内房走去。

  “你要干嘛?坏蛋,快放开我。”姬娉婷娇嗔著轻轻地敲打他的胸膛。

  耶律云笑著将她顺手一抛就把她抛进春帐之中,然後就像猛虎般扑了进去。

  帐帘轻轻落下,将浓浓的春意罩在其中,不让一丝春光流逝……

  口口口袁定祥被刺的消息震动京城,上至皇帝,下至平民,无不为此而感到心惊,尤其是当袁府的家将将故事告知外人之後,没有人不为耶律云的勇猛和强大而感到震惊。

  清晨,金光透过窗户悄悄地钻进了姬娉婷的闺房,春帐之中,耶律云刚刚醒来,正慵懒地躺在软床之上,低头看了一眼,怀中姬娉婷抱著他的腰睡得正香,罗帐春暖,软榻锦被,他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如此,美人在怀,春情犹在,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名词——“温柔乡”。

  “笃笃笃!”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接著传来了一把焦急地老人声:“小姐,不好了,府外被大军围住了。”

  姬娉婷睡得正香,被这一声叫唤惊得坐了起来。

  “别怕,我去看看。”耶律云温柔地拿起丝衣披在了姬娉婷的肩上,然後跳下床穿好衣服,提著银枪就走了出去。

  李伯见他居然从小姐的房中出来,惊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耶律云笑而不答,反问道:“外面到底怎么了?”

  李伯想到外面的紧急情况,把耶律云和姬娉婷的事抛在脑後,惊慌地道:“大军围住了府第,领兵的竟然是皇上,这下完了,你要是能带走小姐就快一点吧!”

  耶律云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这里,没有人敢打扰姬家,你安置好内院,我保证让他们从哪儿来滚回哪儿去。”说罢就傲然扛著枪走向了大门。

  院中的仆人虽然不少,但大都吓得躲进了屋子,偌大的前院没有—个人,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耶律云丝毫不受这种气氛的影响,扛著银枪走到门口就把大门打开,外面果然站满了士兵,黑压压的一片,最前面是一排弓弩手,而对面宅子的墙上也趴著无数弓弩手。

  面对大军,他还是一脸从容,先把银枪往地上一撑,然後扶枪扫视了大军一眼,泰然自若地扬声问道:“谁是领军大将?”

  “朕。”一个威严的声音答道。

  耶律云顺著声音转头望去,只见街左的大军之中有一驾四匹马拉的皇辇御车,车上站著一人,黄袍龙冠,不是别人,正是锐国的皇帝田涛。

  他笑著扬声道:“哟,原来是皇帝,一大早怎么带著这么多人来作客?想见我说一声就行了,这是何苦呢?不会是为袁定祥那狗贼来的吧?”

  田涛气得身子发颤,手脚冰冷,半晌才指著他怒喝道:“耶律云,你无故闯入丞相府,杀害朝廷重臣,罪大恶极,束手受缚吧!别连累姬家满门抄斩。”

  耶律云淡淡一笑,道:“袁定祥是我杀的,因为他该杀,皇帝,我和你没有仇,也不想杀你,不是我耶律云自大,这里虽然有大军,却不可能动我分毫,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说著放出了飞刀。

  飞刀在半空来回飞翔嬉戏,玩得小易乐乎,然而在所有士兵的眼中,飞刀带动的每一道刀光都似乎颤动著他们的心灵,使他们不自由主地往後退。

  田涛早就知道五把碧血飞刀的厉害,当年的宇文丹就是凭借这五把碧血飞刀驰骋战场,因而得到了锐国第一将的美誉,当他看到自己的士兵都有惧意之时,勃然大怒,指著耶律云喝道:“给我射。”

  随著这声令下,原本已经拉至满弓硬弩的手顿时一松,利箭如狂风骤雨扑向耶律云。

  箭支的破风声就像是冰域的暴风雪,产生强烈震撼感,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颤意。

  然而耶律云却欣赏似地看著满天的箭支聚成一团,然後那黑色的箭羽组结成形,似是一块黑幕像自己罩去,不但不为所动,竟然大呼“过瘾”。

  “嗖嗖”破风之声使原本心生惧意的士兵们站住了脚跟,数千对眼睛—起注视著箭雨之下的耶律云。

  可耶律云居然还能放声大笑,众人都不禁为他的豪气而折服,同时觉得可惜。

  田涛却很高兴,他并不是因为袁定样的死而来,而是为了耶律云的神奇,他害怕有一天耶律云也会像杀死袁定祥一样冲入宫中杀了自己,为了不想生活在威胁的阴影下,他不得不发动大军围剿耶律云。

  然而,他的打算错了,当第一支箭羽射到耶律云胸前一尺之时,耶律云含笑著挥动了左手,如梦幻般轻轻地一带,便掀起了一股滔天的巨浪,如排山倒海般涌了出去,硬生生地将一支支利箭,击了回去。然後,箭支就像飞蛾扑火般被大水吞没了一点点地吞没了。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大水冲走了,原本神采飞扬的大军霎时间已经被耶律云弄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形,连皇帝田涛也连人带车冲到街头,更狼狈摔下车,弄得一身都是泥水。

  耶律云看著狼狈的大军忍不住哈哈大笑,收回了大水,扬声道:“我说过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袁定样死有余辜,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田涛第二次被耶律整得如此狼狈,又气又羞,他愤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泥水,愤怒地命令道:“快把国师请来,我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他,快去。”

  将军们也都被耶律云的这场大水给吓怕了,原本争功的心被扫得一乾二净,谁也不敢强出头,迎忙喝斥著手下去请国师。

  此时,傲然站在台阶上的耶律云扫视了一眼门外的乱象,笑著摇了摇头,然後又把门关上了。

  李伯躲在廊下的柱子窥探著,见他笑呵呵往回走,心中稍定,迎上问道:“没事了吗?”

  “暂时没事,有事再叫我。”说完,耶律云就从姬娉婷的闺房走去。

  这一刻,他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在普通的人的面前,自已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在人界之中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让自己觉得成功。

  打开房门,耶律云见屋内静悄悄地,心中一惊,忖道:“难道有人把娉婷劫走了?”他关好门走到内室一看,只见姬娉婷抱著被子睡得正香,心中顿时定了下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摸著姬娉婷嫣红的香腮笑道:“你这小东西,我在外面拚命,你却在这儿享受。”

  姬娉婷忽然翻身抱住了他的手,咯咯地娇笑道;“有你保护我,没什么可怕的。”

  耶律云拉著她坐了起来,笑道:“我可不想要个懒鬼做老婆,快起来。”

  姬娉婷一下子从被子里跳了起来,从身後抱著他的脖子,娇笑道:“起来可以,不过你要帮我画眉。”

  耶律云背著她站了起来往妆台走去,边走边笑道:“画错了可别怪我。”

  “画错了可以再画,直到画好为止。”

  这里其乐融融,而姬府外的田涛却是一肚子恼火,尤其是当他听别国师不知去向时,更是一脚把报信的踹倒在地,骂道:“都是废物。”

  将军们连身上的泥水都没时间擦就冲了上来,见了皇帝愤怒的表情,都吓得战战兢兢分列两侧,问道:“皇上,我们还打不打?”

  田涛看了姬府一眼,气得一甩袖子,吼道:“还打什么,你们能打得过他吗?摆驾回宫,你们立即派人去请道术高手助阵,无论是什么人,只要能击败逆贼,朕封他为王。”面对耶律云的强人,他只好选择了暂时的屈服。

  将军们没想到皇帝居然许下了如此高的酬劳,一时间都不知如何。

  田涛瞪了他们一眼,喝道:“立即去办,谁要是找到高人宰了耶律云,朕也封他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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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五章耶律王爷

 

     耶律云力退大军的消息传递了京城,同时也惊动了伍啸铭。这日傍晚,他悄然来到了姬府门口。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姬府府门紧闭,就连姬府外的大街也显得十分冷静。

  伍啸铭站在门外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之後,里面有人隔著门问道:「谁呀?」

  「我想见一见耶律云。」

  「你是谁?」

  「我是……伍啸铭,他认识我。」

  门内之人正是李伯,他听说门外的人认识耶律云,不敢怠慢,连忙走向後院。

  耶律云正和姬娉婷在院里赏玩,见他匆匆而来,问道:「李伯,不会又出事了吧?」

  李伯对这位青年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又见他和小姐的感情极深,因而对他很恭敬,含笑著禀道:「耶律公子,有人要见你。」

  「哦?谁呀?」耶律云有些诧异,想不到只半天的时间就有人找上门了。

  「好像是叫伍啸铭。」

  「是他!」耶律云和姬娉婷都惊得站了起来。

  李伯见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心中一紧,问道:「是敌人吗?」

  姬娉婷点了点头,吩咐道:「别让他进来。」

  「慢著。」耶律云唤住了李伯,沉吟道:「他要是有恶意就不会从大门进来,以他的本事,随时都能飞进来,况且卓照矢说过他现在打不过我们,虽然我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我相信卓照矢不会说谎。」

  姬娉婷觉得他说的有理,道:「既然如此,就请他进来吧!」

  李伯应了一声,走出後院,不多时领著伍啸铭走了进来,然後识趣地退出了院子。

  耶律云一眼望去,立时就发现伍啸铭与往日有些不同,原本的那股天将的气势荡然无存,神情黯然,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一副失意的样子,不禁万分惊讶,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仇啸铭走到两人面前苦笑了一声,叹道:「无路可走,又不认识人,只好来求你。」

  「求我?」耶律云愕然看著他,问道:「出了什么事?」

  伍啸面露若涩,忧愁地道:「我的天术被那人封死了,青龙也受了重伤,在人界之中除了你们,我认识的几个人,他们都离这里很远,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帮忙了。」

  「什么?」耶律云当然明白这一定是卓照矢的作为?然而他从来没有想到卓照矢的实力竟然能将一名天将打成这样,不由得他不惊讶。

  姬娉婷原本极为担心,但听到伍啸铭的实力大减,心中立时安定了下来,含笑著劝道:「云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去书房坐下来再说吧!」

  来到书房,三人落坐之後,耶律云又问道:「他真有那么厉害?」

  「他的实力只怕不在玲珑天天主之下,也许达到了仙界的层次。」提到卓照矢,伍啸铭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咒骂,反而表现出一种敬佩之色。

  「仙界?」耶律云正在嘀咕著卓照矢的实力有多深,听了伍啸铭的评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人界的国师竟然达到仙界水准,这不得不令他感到极其惊讶,一个人界的人有仙界的实力,其背後所隐藏著的故事将是不可思量的。

  他虽然没有见过什么才是仙界的实力,但他知道仙界离自己很遥远,以卓照矢当日的那种不经意,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山脚下的小童,而卓照矢就像是站在峰顶的巨人,自己只能站在山脚下仰视。

  姬娉婷并不理解仙界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从两人的表情可以察觉到一些东西,好奇地问道:「他不就是个国师吗?要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还要留在人界之中?」

  伍啸铭叹道:「这正是令我惊讶的原因,我一直以为人界、三十三天、仙界是三个不同的层次,然而那个人却令我感觉到人界之中也有强大的人物,可以冲击天界,甚至仙界。」

  耶律云道:「也许是我们把天界估得太高了,虽然天界有很多神奇的天术,但人界也有众多的修道者,我去过一个叫吴天山的地方,那里有一位无名道人,虽然人们都说他不会道术,但我一直觉得他才是真正的修道之人,见到他就似乎觉得他能化解人界的一切烦忧。」

  「哦?」伍啸铭感到很惊奇,从耶律云话语中可以听出,耶律云对那名道人的推崇之意,同时也对那名道人感到极为好奇。

  耶律云继续说道:「那名道人也许只是人界其中一个突出的人物,也许还有更多像卓照矢一样的高手隐藏在其中,只是人们无缘看到而已。」

  「嗯,说得不错,看来我还真小看了人界,这次虽然吃了大亏,但我也明白了很多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情。」

  姬娉婷见气氛有点伤感,娇笑著插嘴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了,伍大哥,你现在是不是不抓云哥了?」

  伍啸铭含笑道:「抓,只要我有能力一定抓,因为那是我的职责,不过我现在也许连你都打不过,根本抓不了他,只好看著他逍遥法外了。」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若不是这样,我还真不敢与你面对面坐著,也交不到你这么一个朋友。」

  「朋友,呵呵;想不到我们成了朋友。」说著伍啸铭打趣道:「老弟,你可要小心:待我的天术解封,我这位朋友可是要抓你上天界受苦的。」

  「也许到那个时候你还是打不过我。」

  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融洽了许多,伍啸铭放下了天将的身份,而耶律云扔开了担心,两个人便高兴地聊了起来。

  耶律云想起萧白被抓之事,急声问道:「伍大哥,我那位萧叔叔怎么样了?」

  伍啸铭摇头道:「他被拿回了天庭,由天刑司处理,我无权过问,也不清楚最後的判决,不过我知道像他这种犯天条的人一般是送到天外诸岛。」

  「天外诸岛?」

  「与三十三天乎行的有七十二异岛,风格各异,有的无人,有的有人,有的盘踞著妖物,有的充斥著异兽,不归三十三天管辖,由於那里情况恶劣,所以三十三天的天庭把那里当成了流放犯人的监狱,让他们在里面受苦,刑期一到,再派召引使把他们召回天界。」

  耶律云担心地道:「萧叔叔不知道被送到了哪个岛上,唉!都是我不好,连累他受苦了。」

  「当年的事不是小事,你的责任自然该你负,你若是有心就应该自行上天界请罪。」

  姬娉婷一听就不乐意了,嗔道:「伍大哥,你要是再说这话我可就要轰你走了。」

  伍啸铭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如何决定是耶律老弟的事,其实我现在也打不开天门,就算他愿意也上不去,我也无力回天!」

  耶律云叹道:「可惜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不然也应该把叔叔救出来。」

  「你的实力不够,就算上了岛也不会有所作为。」

  耶律云沉默了一阵,问道:「伍大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想办法解开受封的天术,唉!若是能回到天界,天帝就有能力帮我,而今身在人界,恐怕只有找到那几个天界接引使才能够打开天门,回到天界。」

  「嗯,你知道他们的位置吗?」

  伍啸铭略加思索後沉吟道:「九大天门附近各有一个,这里离西南天门最近,想必他就在附近。」

  「我知道西南天门的位置,我家就在那附近,只是没见过什么接引使。」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而已,原本我还能用天术召唤他,但现在我无能为力。」

  姬娉婷问道:「伍大哥,你那条青龙没事了吗?」

  伍啸铭叹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条只有巴掌大小的青色小龙。

  姬娉婷伸头一看,惊讶地道:「怎会这样?」

  「它休眠了。」

  「休眠?」

  「它受了重伤,我又帮不了它,它只好缩成小龙进入休眠状态,这样它的伤就会慢慢地痊愈,只是这段期间我不能再骑它了。」

  「太可怜了。」姬娉婷怜惜地摸了摸小龙的身子。

  伍啸铭愧疚的道:「唉!都是因为我的实力太差,它也跟著我受累。」

  耶律云安慰道:「别担心,既然能复原就好,我们还是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吧!」

  「我们不是要去高阳吗?」姬娉婷插话道。

  「不错。」耶律云点了点头道:「伍大哥的事我们不能不管,只是我们要去高阳,万一卓照矢见了他恐怕会惹出麻烦。」

  伍啸铭道:「放心吧,我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那人应该不会把我放在心上。」

  耶律云想了想道:「也罢,过两天岳父、岳母就到了,我们等他们回来再一起上路。」

  姬娉婷道:「伍大哥就在我家住下吧,也好有个照应。」

  耶律云忽然笑著问道:「伍大哥,没了天食术,你吃什么?」

  伍啸铭没想过这个问题,此时一听顿时傻了,喃喃地道:「偷吃人界的食物岂不是违反了天条?可不吃又会饿死。」

  耶律云哈哈笑道:「想不到吃餐饭就把伍大哥给难住了。」

  姬娉婷娇笑道:「伍大哥,别理这个疯子,我光带你去厢房休息。」说著向耶律云做了个鬼脸,然後拖著伍啸铭离开了书房。

  等了两天,姬元伯夫妻终於到了,他们在路上就得到袁定祥被刺的消息,还听说了耶律云败溃皇帝的消息,又惊又喜。

  一进京城姬元伯就被田涛召入了宫中,田涛手上没有人能击败耶律云,因而想了两天还是只能暂时妥协,从而争取时间寻访高人相助。

  姬元伯见皇上居然低声下气地求和,顿感意气风发,回到家中就找到了耶律云。

  「参见岳父!」耶律云见姬元伯一脸笑意,知道必是因为皇帝的事情,笑著问道:「岳父如今称心如意了吧?」

  「贤婿,想不到你如此轻易就办成了。」姬元伯含笑著将耶律云拉入小厅。

  耶律云扶著姬元伯坐下,微笑著问道:「岳父,不知外面反应如何?」

  姬元伯抚髯笑道:「老夫已让亲信广传消息,说是贤婿你为锐国除害,所以杀了他,如今袁老贼已死,他的罪证已在我手里,明日就可公布天下,如此一来,贤婿的举动便是大快人心,皇上也不敢做什么。」

  耶律云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贤婿真要回高阳?」

  「不得不回,还望岳父见谅。」

  「也罢,你们都年轻,应该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老夫年纪并不算太老,等我把锐国经营好了再把大权交给你。」

  耶律云微微一笑,没有响应,他根本无法确定自己的将来,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大幅提高实力,不能停留在人界的层次,唯一的方法只有闭关修练。

  李伯走了进来,禀道:「老爷,皇上请您入宫。」

  姬元伯的白眉扬了扬,抚髯笑道:「皇上现在只能依靠我了,哈哈。」

  耶律云对权势没什么兴趣,也不太理解姬元伯的喜悦:但他还是恭敬地祝贺道:「恭喜岳父。」

  姬元伯捻髯笑了笑,起身回屋换官服进宫。

  耶律云来到了後院,见姬娉婷母女正闲聊,於是走了上去。

  姬老夫人一见他就笑道:「女婿,我正和娉婷说呢,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外孙呀?」

  「娘!」姬娉婷撒娇似地摇著母亲的手。

  耶律云也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憨笑著伸手握住了娉婷的柔荑。

  姬娉婷看了他一眼,调笑似地娇嗔道:「他还赶著去高阳娶美人呢!哪还能想到我呀!」

  「娶美人?」姬老夫人诧异地问道:「你这孩子又瞎说什么?」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不知如何解释。

  姬娉婷调皮似地向他伸了伸舌头,嘻笑道:「那可是远近驰名的大美人,高阳国师之女。」

  「她?」姬老夫人当然知道高阳国师之女名动四方?不禁惊愕地看著耶律云,问道:「女婿,你真要去娶她?」

  耶律云尴尬地道:「我爹正在国师府,我去高阳是探望他老人家,至於娶不娶还是後话,况且娉婷也不会答应。」

  姬娉婷摇著他的手笑道:「我叮不敢阻拦你娶美人,谁叫我这个丑丫头不如人家,不过要是人家的心上人前去抢亲,我可不帮你哦。」

  耶律云忽然嘻嘻一笑道:「抢了就算了,到时候你陪我入洞房。」

  姬娉婷大羞,看了母亲一眼,嗔道:「娘在这里,别乱说话嘛。」

  姬老夫人见了也笑了起来,道:「我回房休息了?你们小俩口说悄悄话吧!」说著就起身离开了。

  姬娉婷悄悄地槌了他一下,道:「都是你,弄得我都不意思了。」

  耶律云拥著她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说著,姬元伯走了过来,唤道:「贤婿,不如你们两个一起陪我进宫吧!」

  耶律云低头看著姬娉婷,眼光似在问姬娉婷。

  姬娉婷笑道:「云哥,我们也去玩玩,我真想看看皇上见到你会有什么表情。」

  「好吧!」

  口口口口

  半个时辰之後,两辆马车在卫士的伴随下来到了宫门之前,第一辆车上站著姬元伯,而第二辆更华丽的车上则站著耶律云和姬娉婷。

  耶律云身著黑色战甲,外披银色披风,随风飘扬,手上提著银枪,显得威武不凡,英姿飒爽。

  而他身边的姬娉婷则是一身粉色盔甲,腰悬配剑,英姿勃发,两人犹如一对金童玉女。

  「宫门禁地,不得擅闯。」宫门的卫士看著马车似是要直闯宫门,不禁吓了一跳。

  虽然这大逆不道之举,也是灭九族的大罪,然而姬元伯此时早就不把皇帝放在眼里了,大声喝道:「皇上圣命,授我翁婿禁宫骑马之权,还不滚开。」

  卫士们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道圣旨,但看到了第二辆马车上的耶律云时,却再也不敢阻拦,任由两辆马车大摇大摆地驶入了宫门。

  耶律云根本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也不知道乘车闯宫是大罪,因而一直与身边的姬娉婷谈笑风生。

  马车後的一大队亲兵随著两辆马车浩浩荡荡进了宫门,一直闯到金殿之外,姬元伯转头问道:「贤婿,感觉如何?」

  「感觉?」耶律云诧异地看了看他,笑道:「很好啊!」

  姬元伯指著身後的士兵得意地笑道:「全赖贤婿之威,这锐国之中还没有人敢做这种事,锐国之中,舍我其谁。」

  姬娉婷也倍感自豪,娇笑道:「看来锐国今後都是父亲的了。」

  姬元伯放声大笑,捻髯道:「我的还不就是你们的。」

  「走吧!」耶律云丝毫不放在心上,牵著姬娉婷慢慢地上了殿前的汉白玉台阶。

  「站住,金殿之上不许带兵器。」殿前的卫士各举刀枪将他们拦下。

  耶律云微笑道:「我一直枪不离身,你们不要难为我,不然你们又要吃亏了。」虽然他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话,但传到卫士的耳中却是雷闪电呜,相互看了一眼,都能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恐惧,身子也不由地後退了一步,将殿门让开。

  耶律云笑了笑,牵著姬娉婷走了进去。

  殿中正在议事,文武百官都已到齐。

  田涛正坐在殿中,一见到耶律云,心就猛地跳了起来,见他手持银枪而入,更是吓得面如土色,以为他要帮姬元伯篡位,颤声问道:「你……你来干什么?」

  耶律云含笑道:「我岳父叫我来逛逛,我就来了,没什么目的。」

  田涛心中稍安,勉强地挤出了点笑容,道:「既然来了,随便看看吧!」

  此时姬元伯大摇大摆地走到御阶之下躬身道:「臣姬元伯叩见皇下。」虽然嘴里说叩,但他只是弯了弯腰,没有半点叩拜之意。

  田涛见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哀求的眼光扫向朝臣。

  朝臣有一半是姬元伯的党羽,见他势盛,都不愿意与他对抗,而其他人,虽然心中愤恨:但碍於耶律云在场,各个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耶律云见众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觉得很不顺眼,小声对姬娉婷道:「这些人怎么都是这副表情?」

  「他们害怕父亲。」姬娉婷虽然不太喜欢父亲张扬跋扈的气焰,却也不便说什么。

  姬元伯傲然指著田涛道:「皇上,臣有本上奏。」

  田涛一向心高气傲,志向广大,如今却被一个臣子压制,心中不快,淡淡地道:「有话说吧!」

  姬元伯指著耶律云道:「臣请加封耶律云。」

  田涛看了耶律云一眼,心里猛地一突,觉得自己是应该笼络他,不然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连忙点头道:「当封,嗯,就封定远将军。」

  姬元伯却不满意,冷冷地道:「耶律云诛杀袁氏一党功高盖世,袁氏一党联合国师密谋篡位,罪大恶极,幸得耶律云及时杀之,救皇上於危难。」

  田涛不敢与他相执,只好软声问道:「不知卿意如何?」

  姬元伯见皇帝服软,脸上又现出了笑容,道:「以臣愚见,该封王。」

  「封王?」田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变得煞白,颤声道:「这……不太合适吧?」

  姬元伯脸色一沉;转身朝著同僚们大声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朝臣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不敢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了?不满意也可以说嘛!」

  「该封王。」一个带头,其他的人都叫了起来。

  姬元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道:「皇上,大家一致同意,请皇上降旨,封耶律云为王。」

  「好吧!」田涛一屁股坐倒在龙椅上,痛苦地摇了摇头,心里却非常愤恨,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掉姬家一门。

  耶律云对於王爵并不感兴趣,只是见姬娉婷父女高兴:因而也就坦然接受了,然而他却不知,这个爵位将会为他惹来许多麻烦。

  小住了数日,耶律云便被每天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吓怕了,匆匆忙忙告别了姬家,带著姬娉婷起程往高阳国去了。

  口口口口

  顺利通过了边界後,两人来到了新乎城,站在往日的战场上,并望远处的群山,耶律云感触极多,尤其是想到老家和母亲的灵位,心中便起了波澜,於是领著姬娉婷和伍啸铭进入了这方圆数百里的群山之中。

  口口口口

  树木葱郁,百乌争鸣,登仙峡的山林之中,依然是那么宁静。

  路过新平城的耶律云见到远处的群山,忽然想起了老家和母亲的灵位,便领著姬娉婷和伍啸铭进入了这方圆数百里的群山之中。

  山中树木茂盛,显得十分阴凉,免去了日晒之苦,姬娉婷又活泼了起来,一会儿追逐小兔子,一会儿拨弄山龟。

  「娉婷,小心点,别走散了。」看著活跃的姬娉婷,耶律云的心情显得异常的轻松。

  伍啸铭含笑道:「老弟,这里不错啊!」

  「伍大哥,你来的时候也应该从这一带经过吧?」

  「我当时乘著青龙,所以没有停留,现在放下了天将的身份,心境平和,因而感觉这里更美好。」

  「是啊!」耶律云看著山林,心中不由地有些感慨:「要是一辈子在这里生活多好呀!」

  「哦?」伍啸铭略为诧异地看著他,问道:「你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耶律云笑道:「当然,为什么不能这么想?」

  伍啸铭笑了笑道:「我只是有点奇怪而已,以你的年龄和实力看来,已有登上天界的资格,若是再苦修一番,也许还能列入仙班。」

  「仙班?」耶律云轻轻一笑道:「仙界我倒是想去看看,不过我还是喜欢这一带的山林,要是能与娉婷和慧妹妹在这里长住一世就好了。」

  伍啸铭轻叹道:「想不到还有人不想入仙界。」

  「仙界只不过是一种意境,就算成了仙,也可以四处游走,过著无拘无束的生活。」

  伍啸铭呵呵笑道:「我们两个连仙界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争了起来,真是庸人自扰。」

  耶律云也笑了起来。

  前方忽然传来姬娉婷的叫声:「云哥快来呀!」

  「娉婷!」耶律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神经立时绷紧,飞也似的冲了过去。绕过一片藤林,他一眼就看见姬娉婷完好无损的站在一棵大树前,紧张的心立刻放松了,笑著问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姬娉婷跑了过来,指著前面的树丛後面惊慌地道:「那……那里……」

  耶律云好奇地走上前看了一眼,也顿时大吃一惊,只见树丛後横七竖八地躺著十几个人,身上都有伤痕,四周还有一大摊血渍,并且还发出浓烈的尸臭。

  「这是怎么回事?」耶律云脸色微沉,喃喃地道:「这一带向来宁静,也没有人居住,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呢?」

  「好狠毒的手段!」伍啸铭站在他身边看著眼见的惨状,忍不住骂了出来。

  耶律云忍著尸臭拨开尸体走了过去,查看了一阵,回头说道:「不是猎人,也不是这山上的人,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

  伍啸铭点头道:「他们四肢全断,头颅看样子像是被人斩杀,手段之残忍,实在令人不敢想像。」

  耶律云不悦地道:「好好的一片山林,沾上了这种事实在不祥。」

  伍啸铭沉吟道:「你曾说这山林之中除了野兽没有其他特别之处,因此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这里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把他们吸引到这里。」

  「说的不错,对了,这些人所穿的好像都是道袍,我想应该是修道之」。」

  「修道之士?」伍啸铭惊讶地看了看地上的尸骸,摇头叹道:「修道之士应该没有什么杀气,怎么用这么狠毒的手段?」

  耶律云淡淡一笑道:「伍大哥,这里不像天界,就算是修道的人也有正邪之分,有不少人修练邪术,本事极大,就像是那个黑脸道人,他无恶不作:不知道干下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提到黑脸道人,伍啸铭不禁有些惭愧,叹道:「都怪我放走了那个人,本以为可以轻易抓回,可现在却无能为力。」

  「大哥不必自责,这也算是他的造化吧!」耶律云边说边离开了树丛。

  姬娉婷站在林中小路上,见两人走了出来,急声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耶律云道:「都是道士,四肢分离,死得很惨,不过查不出是什么人做的,看尸体的状态,只怕刚死没有几天,也许凶手还在山中,我们要小心行事,娉婷,你也别乱跑了。」

  「嗯!」姬娉婷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挽著他的手臂道:「我跟著你走。」

  三人又走了几天,再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们的心情又松懈下来。

  走了很久,耶律云突然激动了起来,因为他依稀记得出生的那个小村子就在前面。

  姬娉婷很少见他如此兴奋,受到他的感染,心里也焦急地想尽快见一见心上人的家院。

  「慢著。」兴奋中的耶律云忽然顿住了身子,并伸手将姬娉婷拦住,因为他看到了前方树林的上空飘起了阵阵的黑烟。

  「云哥,怎么会有烟,难道村子里还有人吗?」

  耶律云摇了摇头,脸上尽是狐疑之色,嘀咕道:「难道有人搬回来住,不可能吧?小虎没说过有人搬了回来,难道是趟叔叔?」忽然他想起了见过的那十几具尸体,心头一跳,惊道:「难道是凶手?」

  伍啸铭面色凝重地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村里想必有很多可用的东西,正是他们休息的好地方。」

  姬娉婷高兴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担心地道:「凶手的手段那么狠,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应付。」

  自从见了卓照矢的实力後,耶律云对人界的修道之人也不敢小看了,这时有姬娉婷在侧更不敢托大,拉著她叮嘱道:「我会尽全力保护你,但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姬娉婷知道自己的能力不高,若在两军对战时也许还能拚一拚,但在这道术比拚的情况之中,就只能完全依靠心上人。

  伍啸铭显得有些尴尬,三人之中原本以他实力最强,如今却成了弱者,只有手上的一把玲珑七杀刀还能发挥点作用,因而犹豫了一下,道:「老弟,你的实力最强,我和弟妹只能为你垫後了。」

  耶律云笑了笑道:「伍大哥放心,我虽然攻击力不强,但防御力一流。」

  伍啸铭点了点头,持刀紧跟在他的身後,以防有人偷袭。

  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他们隐约可以从树丛间看到远处高坡上的小山村,而且还听到了人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然後蹑手蹑脚向村口移动。

  来到村口外的高树丛中,耶律云停下脚步,向身後的伍啸铭指了指地下。

  伍啸铭开始还不明白,但见耶律云趴了下来,才知道他要自己爬过去,笑了笑也伏下了身子,随著他往前爬,心里苦笑道:「想不到我堂堂天将也会有这么一天,若是让天界的人看到我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一定会笑死。」

  姬娉婷虽然很不喜欢在泥地上爬,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忍耐著。

  耶律云却没有任何负担,反而觉得很刺激,就像是当年在山中猎兽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便在於当年面对的是凶猛的野兽,而今却是要面对未知而强大的敌人。

  拨开矮木丛,耶律云看到了三个身影围著火堆,火堆上架著一个架子,上面正烤著一头连皮都没剥的野猪。

  细看三人,左侧一人穿的是一身浅灰色道袍,头束道冠,大约四十多岁。中间一人背对著耶律云,因而只看到他身著蓝色锦袍,中等身材,像是三人之首。再往右看,居然坐著一名妙龄少女,打扮的十分娇俏,随著她转头一笑,耶律云愣了一下,因为这名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黄陵镇见过的言秋水。

  姬娉婷见他盯著少女发呆,揑了他大腿一下,小声嗔道:「有什么好看的?眼都直了。」

  耶律云转头朝她笑了笑,然後伏在她耳边小声道:「那个少女我见过,她还抽了我十几鞭子。」

  姬娉婷对少女的观感立时差了许多,噘著嘴道:「原来是仇人,我要去教训她。」

  耶律云笑著捏了捏她的俏脸,然後说道:「她也是修道之人,你打不过她的。」

  姬娉婷不高兴地道:「怎么又是修道之人?真没劲。」

  耶律云贴在她耳边亲昵地道:「有我保护你不好吗?」

  姬娉婷轻轻槌了他一下,吃吃地笑了起来。

  耶律云又望向村中,听见言秋水道:「哥,不是说在这山中吗?怎么找了半个月都没找到?」

  耶律云这才知道那个锦衣人是言秋水的哥哥言冬名。

  「妹妹,既然是宝物就不是谁都能找到的,应该就在附近的山中,我们休息一两天,然後带够食物再往山上走。」

  言秋水噘著嘴道:「走得脚都痛了,真是白费时间,也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叔,你说呢?」

  中年道人阴笑道:「当然是真的,否则我也不会在此浪费时间了。」

  言秋水问道:「师叔,你到底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自然是从我师兄那里得到的,冬名,你师父的信你也应该看到了吧?」

  「嗯,师父再三叮嘱让我跟著师叔一边修练一边寻宝,以後还要师叔多多提携。」

  中年道人笑道:「你天资不错,否则师兄也不会收你为徒,这次的宝物对我们龙潜阁崛起十分重要,而且你们也会从中得到极大的好处,秋水,别嫌烦,应该想想我们能得到什么。」

  言秋水娇笑道:「师叔的话我自然会听,不过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要找的是件什么宝贝。」

  一提到宝物,中年道人的眼睛闪出了异样的光彩,贪婪地道:「听师兄说那是一件灵物,奇妙无穷,虽然知道的并不很真切,但我相信连师兄都动心的宝物绝对不是平常之物。」

  听到现在,耶律云、姬娉婷等三人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耶律云尤其纳闷,他在这里住了十几年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宝物,但中年道人说的言之凿凿,又使他不得不相信。

  姬娉婷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云哥,我们是继续等还是离开?」

  耶律云犹豫了片刻,琢磨著自己对宝物兴趣不大,回来只是想拜祭一下母亲,然而他刚想离开之时,却听中年道人阴笑道:「师侄,你下手也够狠的,十几个人就被你这么分尸了,连我看著都怕。」

  言冬名嘿嘿一笑道:「师叔过奖了,宝物能者居之,那些破道士与宝物无缘,我只好送他们去做鬼,顺便也练一练新学会的尸解大法。」

  听到「尸解大法」这个名词,姬娉婷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脸色也吓得煞白。

  耶律云也觉得毛骨悚然,一边拥住姬娉婷使她镇定下来,一边凝视著言冬名。

  在他的印象之中,言冬名原本就是纨裤子弟,所以对於他的阴狠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因为言冬名的实力快速提升而感到诧异。

  一旁的伍啸铭却恨得咬牙切齿,身为天将的他最看不惯这种阴狠的手段,而言冬名毫不在意的语气也使他更为恼火,提起刀就站了起来,指著村中三人大声喝道:「好阴毒的贼子。」

  躲在一旁偷听本就不符合耶律云直爽的脾气,只是碍於姬娉婷在场所以不敢造次,见伍啸铭愤而起身,他也顺势而起,一手拉著姬娉婷,一手提著银枪,跟在伍啸铭的身後就闯进了村子。

  「什么人?」中年道人首先跳了起来,手中的拂尘轻扬,一对三角眼阴冷的扫视著耶律云等三人。

  言秋水打量耶律云片刻惊讶地道:「怎么是你?噫,你的左手不是断了吗?怎么又好了?」

  耶律云含笑道:「言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中年道人诧异地问道:「秋水,你认识他?」

  「这头傻驴,以前我还抽了他十几鞭子呢!「言秋水用略带轻视的目光扫视著耶律云,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将她本身的妖艳完全的表现出来,看得中年道人眼光发亮,面露神迷之色。

  言冬名本就不喜欢耶律云,他依然记著那次耶律云请来国师卓照矢在黄陵镇抢尽了风头,自己则只能黯然失色地躲在一旁,心里也埋下了对耶律云忌恨的种子,此时他自持实力大进,想用气势压倒耶律云以图挽回面子:指著耶律云大声地斥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远点,别以为有卓照矢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嘿嘿,很快我就会向卓照矢挑战,国师的位置也将会是我的。」

  虽然他说得不多,但谁都能看得出他急於表现自我的强大,可却显得更为弱小,因此众人看他的目光中都包含著一种嘲笑之色,就连他的师叔也一样。

  伍啸铭诧异地小声问道:「老弟,这个年轻人是怎么了,平白无故就在这里大吼大叫,不会是生病了吧?」

  姬娉婷闻言抿嘴一笑道:「这种自以为是的富家子弟我见多了,各个都一样,急著想让别人仰视他,却不知道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言冬名嚷了一阵,突然发现耶律云的反应并不像想像中那样面带惧意,转身就跑,心中又升起了一种挫败感,骂道:「再不滚,本少爷把你们三个撕成肉条。」

  中年道人阴笑道:「女的留下给我,其他两个留给你处置。」

  耶律云立时瞪起了虎目,冷言喝道:「滚,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言冬名何曾见过旁人对他如此狂傲,不禁勃然大怒,冷笑著站了起来,右手拿著了一个白色的哭丧棒,左手从怀中取出了一把风轮刀,冷笑道:「既然如此,就让你试试我新练成的尸解大法。」

  言秋水伸手拦住了他,道:「哥,听说是他请国师救我出阵,我看还是饶了他吧。」

  言冬名不悦地看了她一眼,用略带讥讽的语气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善了?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言秋水白了他一眼道:「这种废物我才不要呢!只不过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情,他救我一次,我饶他一次,两不相欠。」

  言冬名阴阴地笑道:「你别管,我有大用,尸解大法要的就是怨气,尤其是人在死前受到痛苦折磨之後,心中的怨气最大,力量也最强大。」说著用阴冷的眼光扫了扫满脸怒气的耶律云:「这小于的脾气不小,怨气一定很多,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中年道人阴笑道:「师侄果然天资聪明,不愧是学尸解大法的唯一传人。」

  伍啸铭和耶律云却越发恼火,他们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会死的那么惨,完全是因为言冬名要练功,所以故意要让他们在临死前把心中的怨念提升到极点。

  姬娉婷气得柳眉倒竖,粉面通红,指著言冬名愤怒地道:「云哥,他们太可恶了,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言冬名扫了她一眼,见她貌美如花,英姿勃发?阴笑道:「啧啧,好一个美人,我虽然不喜欢杀女人,但却喜欢杀美人,你来的正好,今天就拿你开刀,师叔,对不起了。」

  耶律云懒得多说,随手就放出厂天钩索仙网。

  「大钩索仙网,快退。」中年道人见多识广,迅速拉著言秋水退出了三丈。言冬名心高气傲,又刚刚门出狂言,此时岂肯退让,只见他身子在原地转了几圈,随着他的旋转,右手的哭丧棒放出了一阵黑气,像是旋风似的把他笼罩在其中?竞将飞来的天钩索仙网吹开了。

  耶律云吃了一惊,连忙收回大钩索仙网,嘀咕道:「好重的邪气,看来他倒不是浪得虚名,不过他不攻无守,看来信心仍有不足。」

  突然,站在他身边的姬娉婷浑身颤抖,哆嗦的身子无力地挨在他的身上,颤声道:「云……哥……我的……心跳……好快呀!」

  耶律云连忙伸出左手拥著她,低头细看,见她脸上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目无神,四肢无力,更是吃惊,关心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姬娉婷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著他,一脸惧意。

  「怨气太重,牵动了她的魂魄。」言冬名停住了旋转的身子,颇为得意地看著他,像示威似的。

  「是你干的!」耶律云怒视著他,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想都不想便扬起手中银枪,瞬间放出一团烈火,如火龙般张牙舞爪地腾空而去。

  因为方才一击得手,言冬名信心暴涨,连想都不想又放出了怨气试图反击,然而人的怨气乃至阴至邪之物,虽然强大,但他初练,怨气的强度不足,而银枪上的火灵珠是人界之火的极品法器,喷出的是至刚至阳的三昧真火,因此很快便将怨气压退了,并顺势攻到他的面前。

  言冬名暗暗吃了一惊,却不服输,将怨气缠在身上,准备再次进攻。

  耶律云心系心上人,见他不攻,於是不再理他,紧张地低头看著靠在怀里的姬娉婷,问道:「娉婷,没事吧?」

  姬娉婷勉强摇了摇头。

  另一边,言秋水和中年道人见他们打个平手都安下心来。

  中年道人看到耶律云所用之物,知道他并非如言家兄妹说的那般无能,交手只怕没有太大的好处,於是含笑著劝道:「这位小兄弟看来也不是正道人物,否则也不会用天钩索仙网这类妖器,既是同道之人何必自相残杀!」

  「不行!」心高气傲的言冬名被一个自认为是小角色的人物连连逼退,心里十分不快,正想著再次压倒耶律云,因而出言截断了中年道人的话。

  中年道人不满地扫了他一眼:虽然不喜欢他的无礼,却没有再说什么,退到一旁冷眼旁观。

  言秋水心向自己的哥哥,因而指著耶律云喝道:「我们放你一马,你却不知好歹,居然还敢动手?真是不知死活,还不快走!」

  耶律云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哥哥伤我爱侣,又在这美丽的山林之中大肆杀戮,我若是不闻不问还是人吗?我与你无仇,不想伤你,你下山吧!」

  言冬名冷冷地道:「大言不惭,凭你这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敢口出狂言?嘿嘿,今天我若是不能让你尝试一下什么叫痛苦,我就不姓言。」

  耶律云虽然对他的邪术有些吃惊,却没有放在心上,把虚弱的姬娉婷交给伍啸铭道:「伍大哥,娉婷交给你。」

  「放心吧!」伍啸铭把姬娉婷扶到树旁坐下,然後持刀护在一旁。

  耶律云瞥了一下站在言冬名身後的言秋水和中年道人,回头提醒道:「那名少女手上有一条金锁,专能锁人,伍大哥务必小心,还有那名道人,身上也似有阴邪之气,想必本事不小。」

  伍啸铭沉声应道:「老弟放心,我虽然用不了天术,但这把玲珑七杀刀却是镇邪之物。」

  耶律云含笑著点了点头,提枪迎著言冬名走去。

  言冬名依然不把他放在心上,阴冷地眼神傲然斜视著远处的山林,手里的哭丧棒轻轻地摇动著,而他身边的黑气也随著上下旋转,使人看上去森然凄冷,彷佛冥界来使。

  耶律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气势,见他如此反倒笑了,因为他知道最容易捕捉猎物的时候,便是猎物不把猎人放在眼中的时候,所以他停了下来,把注意力分出一半时刻留意著言秋水和中年道人。

  言冬名见他不再往前走,以为他害怕了,脸上又显出得意之色,傲然道:「反正你是死定了,看在你自己来送死的份上,本少爷让你先动手。」

  耶律云含笑著随乎挥出了第一枪,火龙似的枪在他的操纵下翻腾著扫向言冬名。

  言冬名见猛火扑来不敢怠慢,身子一伏,同时将手中的哭丧棒快速向上舞起,那团黑色的旋气便像黑云一样滚动了起来,试图冲散枪身之火。

  姬娉婷休息了一阵精神好了许多,见言冬名被困在雷雨阵中挨打,心里说不出的爽快,娇笑道:「云哥,原来他这么没用。」

  耶律云笑了笑,但没有讥讽,反而感叹道:「不是他没用,只是他的邪术被我的法器克制住了,无法发挥效用,要不然你也不会变成这样。」

  姬娉婷噘著嘴道:「刚才真的好难受,觉得自己无法控制身体,比死还难受。」

  耶律云沉声道:「放心吧,我一定为你报仇,这种杀人修道的邪徒绝不能留下。」

  这里气氛欢快,言秋水和中年道人那逞却坐立不安,尤其是言秋水,看著哥哥被风雨雷电困在其中,根本脱不了身,急得像熟锅上的蚂蚁,转头催促道:「师叔,快想办法吧!不然哥哥支持不住了。」

  中午道人沉吟道:「这事有些棘手,玄华真人的吴天山是人界修道三大宝地之一,这小子能得到这四灵旗必然与吴天山有关,我们龙潜阁的实力虽然不弱,但一时却无法与他们抗衡,师兄也必然不想在这个时间与吴天山对抗:唉!言师侄过於托大了。」

  言秋水焦急地叫道:「我不要听这些,我想知道有什么方法救出哥哥。」

  中年道人瞥了耶律云三人一眼,沉吟道:「若是要动手就必须斩单除根,不留後患,唯一的方法只有偷袭他们。我观察了一下,那三人之中只有那小子有点实力,其他两人实力似乎很差,也许可以从他们的身上著手。」

  「嗯!」言秋水救兄心切,也顾不得什么了,紧盯著姬娉婷和伍啸铭看了一阵,最後把门标锁定在姬娉婷的身上,悄悄地拿出了纡绫送给她的「束金链」,同时默念法诀。

  八见金光一闪,「束金链」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金色弧线,直指姬娉婷。

  耶律云和伍啸铭早就留心她的动静,金光一闪,他们便行动了。

  耶律云拥著姬娉婷滑步移出了数丈,而伍啸铭留在原地,狠狠地挥出了一刀。

  玲珑七杀刀是天界神物,束金链刚碰到它的刀锋便如破布般被撕开了两半,「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言秋水看著心爱的法器被劈成废铁,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俏脸骤寒,尽是愤恨之色,恨不得杀了伍啸铭。

  中年道人吃惊的却不是法器被毁,而是伍啸铭手上的那把金灿灿的宝刀,从刀身上发出圣洁的白光就可以看出这把刀绝非凡品,贪婪之心顿起,救人的心骤减,开始琢磨如何得到这件武器。

  耶律云见言秋水的偷袭已被化解,心中稍安,又见言冬名被围得差不多了,於是大喝一声,放出碧血飞刀,同时身子急纵,像流星一样晃到了四旗的包围圈之侧。

  「哥哥!」言秋水见状大惊,大声地叫了起来。

  中年道人却没有出手相救,而是趁耶律云全力攻击言冬名之时突然放出了自己的法器攻击伍啸铭。

  伍啸铭劈了束金链後心情放松,因而未曾留意中年道人的行动,直到蓝色光环从侧面扑到了自己的身侧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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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六章 白虎旧人

 

     「啊——」

  突然的一声惨叫声惊动了寂静的山林,回音在山中回荡,久久不绝。

  耶律云本想一枪了结了言冬名,被那叫声一吓,连忙回头望去,只见伍啸铭捂著结满蓝霜的右手在地上不断地翻滚著,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不禁大吃一惊,连忙纵身回去。

  就在此时,一道更快的蓝色光环也击向了他,他连忙挥动左手,抹出一道绿色盈光把蓝色光环挡在外面,并将之融化。

  然而中年道人却趁此机会抢先一步捡起了玲珑七杀刀,狞笑一声便遁身逃之夭夭了。

  耶律云大惊失色,却无暇追他,反身急忙退到了姬娉婷的身侧,伸手将她拉住,然後扑到伍啸铭的身边。

  「伍大哥,你怎么了?」

  伍啸铭抱著右手痛苦地道:「被邪术侵入,疼痛难当。」

  耶律云看著手臂上蓝色的霜晶越来越厚,心中越发著急,猛地回头望向愣在当场的言秋水,喝问道:「妖道用的是什么邪术?」

  言秋水没有想到中年道人竟然不救哥哥,反而趁机抢了敌人的宝刀,这种震撼使她完全惊呆了,被耶律云大声一喝才反应过来,委屈似的看著他,颤声道:「我……我不知道:你问我哥哥吧!」

  耶律云再转头去看言冬名,此时四灵旗没了他的操纵已经回落在地上,而言冬名则被碧血飞刀大字形钉在了地上,无法动弹,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吼叫道:「该死的小子,少爷不剥了你的皮就不姓言。」

  耶律云跳到他身侧用枪指著他的咽喉冷冷地问道:「说吧,那妖道到底用的是什么邪术?」

  言冬名却显得十分倔强,对於自己身份地位的执著使他不屑於在耶律云面前乞命,因而咆哮著叫道:「想让本少爷告诉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有种的就宰了本少爷:本少爷下次投胎回来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耶律云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硬气,心中倒是有点佩服,但伍啸铭的情况不容他多想,手腕轻轻一压,枪尖便刺入了颈部寸许,鲜血立时沿著脖子流了下来。

  「哥!…」言秋水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原本的小姐脾气已经荡然无存,跪在地上苦苦地恳求道:「放过我哥哥吧!」

  耶律云犹豫了一下,语气略为温和地道:「如果他肯说出如何化解妖术,我可以饶他不死。」

  「做梦。」言冬名断然地拒绝了乞命。

  言秋水含著泪水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耶律云,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云回头望了一眼依然痛苦抱著右手的伍啸铭,脸色一沉,瞪著言冬名喝道:「你残杀了那么多人本就该死,既然不肯说我就不客气了。」

  言冬名冷漠的眼神回视著他:似乎一点也不把死放在心上,甚至还有点解脱的味道,看得耶律云有些不舒服。

  「住手。」一声大喝惊动了所有的人。

  屋顶上站著一名身著蓝色短衣的汉于,大约三十出头,虎眼剑眉,既有中年人的沉稳,又有年轻的傲气,背上背著一把鲨皮黑绿色剑鞘,腰问还悬著一把青色短刀。

  耶律云抬头扬声问道:「这位大哥有何见教?」

  蓝衣汉子扫了地上言冬名一眼,喝问道:「看你的样子也不是坏人,为何要咄咄逼人?」

  耶律云一听便知道他是打抱不平,高声应道:「难道你没看到我身後的人正在受妖术之苦吗?」

  蓝衣汉子这才发现伍啸铭瘫倒在地上,右手沾满了厚厚的蓝霜,脸色立变,脚尖轻点便跃到了伍啸铭的身侧,抓起伍啸铭的右手仔细一看,点头道:「果然是烈霜虫。」

  「烈霜虫?」

  「烈霜虫是用冰尸炼出来的邪物,奇毒无比:但极难炼制,普通人只要一碰就死,你这位朋友受了烈霜虫攻击竟然还能将蓝霜限制在右臂,看来他也是修道之人。」

  耶律云急声问道:「有救吗?」

  蓝衣汉子沉吟了一阵道:「我只认识此虫,却没有仔细地研究过,只知烈霜虫怕火,若用火烧自然是无事,但此时烈霜虫在肌肤之中,如果用火恐怕这只手就保不住了。但除了火,我暂时还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也许可以用高深的道术将烈霜虫炼化,只是我没有这种实力,恐怕帮不了你。」

  一旁的言秋水却叫道:「快放我哥哥。」

  蓝衣汉子回头看了一眼,问道:「是他放出烈霜虫的吗?」

  「不是,是他的师叔。」

  「既然不是他,惩戒一下也就算了。」

  耶律云冷言道:「你要是看了林间那几十具尸首的惨状,恐怕会比我更急著宰了他。」

  蓝衣汉子腾的站了起来,脸色凝起了一层寒霜,虎目中射出愤怒的火光对言冬名森然道:「原来那些尸骸是你干的,尸解大法,好阴毒的手段,我若不杀你怎配做猎妖人。」话刚说完,背上的剑就飞了出来。

  「啊——」

  转眼间言冬名就被蓝衣大汉射出的剑插中了胸口,鲜血沿著伤口缓缓地流了出来,沾湿了黄土。

  「哥哥!…」言秋水惊得捣住了自己的嘴,简直无法相信兄长就这么死了。

  突然,一把墨色的小刀也飞了过来,并直直地插中了言冬名的脑门。

  「什么人?」蓝衣汉子惊得抬头向四周扫了一圈,发现远处的树间有一名黑衣人静静地站著。

  「哥!」言秋水突然看见言冬名的尸体在慢慢地溶化,惊叫起来。

  耶律云也吓了一跳,看向言冬名,只见他的额头上有一团黑气正从墨色小刀的刀身上慢慢地飘了起来,随著尸体的溶化,黑气渐渐凝结成形,赫然是言冬名的灵体,那对怒目扫视了一眼蓝衣人又转向耶律云,最後飘向了远处的黑衣人。

  黑衣人收了言冬名的灵体之後朝耶律云笑了笑,然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衣汉子惊叹道:「好阴冷的邪术,不知是哪里来的妖人,这么厉害!」

  耶律云无暇理会言冬名的死活,焦急地问道:「这位大哥,无想办法救人吧!」

  蓝衣汉子又走回伍啸铭的身侧,沉声道:「我只有这柄宝剑,实在无能为力,不过既然相见也是有缘,不如和我一起去寻宝,也许可以解去烈霜虫的毒。」

  「真有宝物?」耶律云诧异地看了看他问道。

  蓝衣汉子点头道:「不错,只是这方圆数百里的山林实在太大,要找一件东西很不容易,而且来的人很多,竞争极大。」

  耶律云用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了他一番,问道:「我看你不像是贪心的人,怎么也会相信宝物之说?」

  蓝衣汉子憨笑道:「我是猎妖人,这次来了很多人,其中难免有妖物,因此我来寻宝也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哦!」耶律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伍啸铭的身边关怀地问道:「伍大哥,感觉怎么样?」

  伍啸铭长长地吐了口气,苦笑道:「全没了知觉,动都动不了。」

  姬娉婷柔声安慰道:「伍大哥,你先忍著,我和云哥一定会找到方法救你的。」

  伍啸铭颓丧地道:「丢了玲珑七杀刀,我没有睑回去了。」

  蓝衣汉子问道:「什么玲珑七杀刀?」

  耶律云道:「是伍大哥的兵器,有神效,只因他的法力被封,所以被那个贼人抢走了。」

  「原来如此。」蓝衣汉子明白失去心爱法器的痛苦,婉言安慰道:「这位兄台不必担心,既是神器,就算贼人得了也未必有用,以後也一定会找到的。」

  伍啸铭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心情难免有些落寞,摇头苦笑道:「看来这是我的劫数。」

  耶律云看著他的右手,想起了当年自己断臂的那一幕,虽然自己看得开,但心里那种难受的滋味是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也不希望别人再承受同样的痛苦,於是沉声道:「伍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手。」

  伍啸铭无奈地点了点头,黯然不语。

  姬娉婷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现言秋水不见了,惊呼道:「人呢?」

  蓝衣汉子指著山下答道:「往山下走了,我见她一脸哀容,所以没有留她。」

  「让她去吧!」耶律云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朝著蓝衣汉子拱手问道:「请问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小弟耶律云。」

  蓝衣汉子呵呵一笑道:「是我失礼了,我叫盛清栩。」

  「姓盛?」耶律云笑著问道:「难道是锐国左将军的……」

  盛清栩笑道:「盛宁是我哥哥。」

  姬娉婷惊讶地道:「我在锐国十几年,怎么一直没听说过他有个弟弟?」

  盛清栩道:「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母亲并没有留在锐国,而是在百横国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里生活。」

  耶律云见他说起自己的身世眼里闪过一丝哀伤,知道这话题触动了他的心事,连忙转换了话题,问道:「你说你是猎妖人?」

  盛清栩笑道:「我只不过练了些道术,杀了几个妖物,所以就称自己是猎妖人,其实也没什么本事。」

  「盛大哥过谦了。」耶律云笑了笑,扶著伍啸铭站起来,指著中间的一间屋子,道:「伍大哥,这里就是我家,我扶你进去休息一下吧!」

  伍啸铭看了看朴素的小山村,虽然很简单,却透著一种天然的气息,宁静祥和,让人觉得舒服,不禁赞道:「这里不错。」

  「以前更好,可惜村民都搬走了。」耶律云扶著他走到自家的门口。

  门外的院子已经长满了杂草,柴堆上也长满了青苔,屋顶布满了灰尘。

  姬娉婷把门打开,进了屋内,娇笑道:「云哥,你家可真小。」

  「虽然小,但我很喜欢这里,以後也许会长住在这里。」耶律云扶著伍啸铭躺上了床,回头调笑著问道:「你喜欢吗?以後说不定要长住!」

  姬娉婷明白话中之意,脸红了一下,娇笑道:「云哥在的地方就是天下最好的地方,我什么都不介意。」

  「好温馨的场面呀!」盛清栩笑著走了进来,看著四周简朴的布置点头道:「这里与我家差不多。」

  耶律云看了伍啸铭一眼,见他一著床就睡了,知道他心事重重,不愿说话,於是小声道:「我们出去说吧!」说罢拉著姬娉婷的手走出了屋子。

  盛清栩走出屋外伸了个懒腰,赞叹道:「耶律贤弟,这里山色灵秀,一看就知道是蕴藏宝物之所,你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没有感觉吗?」

  「也许吧,不过以前没有人到这山里来,如今却说有宝,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其实以前对我来说,满山的猎物就是宝。」故地如旧,耶律云怀缅起欢乐往事,忍不住笑了。

  姬娉婷忽然羡慕道:「你们一个有宝剑,一个有宝枪,我什么也没有,最好有我能使用的宝物,总是要人来保护,真是无趣。」

  耶律云也觉得姬娉婷需要护身的法器:否则自己不能安心对付敌人,然而陵中之物都需要道力来使用,并不适合她,柔声安抚道:「天下有很多法器,一定有适合你的,嗯,对了,明湖八环他们都有好的武器,却不必道力操纵,下次我带你去抢几件回来,反正他们与我有旧怨。」

  盛清栩笑著插嘴道:「传言中的宝贝好像很适合她。」

  「哦?」两人一听都有了兴趣,姬娉婷急声催问道:「到底是什么宝贝?」

  「听说是一根羽毛。」

  「羽毛?什么羽毛?」

  盛清栩耸了耸肩道:「我也没见过,只是听人说的。」

  「噢!」姬娉婷有些失望,过了片刻,她拉著耶律云小声道:「云哥,我们还赶著去高阳呢!不如把伍大哥送到高阳,也许卓照矢能治这毒。」

  「我也想过这个主意,只是想去天门看一看,若是有机会能把伍大哥送回去,比去高阳更好。」

  「天门!」姬娉婷不由自主地往更高的山峰望去,在她听说了有关天界的故事後,虽然耶律云把天界形容成没有人界罪恶的地方,并无特别之处,但她还是向往著能到这个普通人不可能去的地方。

  盛清栩见他们挤在一起小声嘀咕,以为他们在说情话,便走到不远处的一个木桩上,从腰间摘下短笛呜呜地吹奏了起来。

  喁喁细语中的两人被悠扬的笛声惊动了,一起转头望著他,脸上都有惊叹之色,没想到这样一个憨厚的人懂得音律。

  盛清栩吹的只是乡间小曲,温柔轻快,朴实纯厚,听著让人感到很舒服。

  耶律云不懂音律,所以只知道曲子好听,而姬娉婷生在豪门之家,虽然好动,但对乐曲也有些鉴赏的能力,听了一阵,她忽然轻叹道:「盛大哥好像有点伤心。」

  「伤心?」耶律云茫然地看了看她,又望向了盛清栩,疑惑地道:「我怎么听不出来?」

  姬娉婷白了他一眼,道:「我说有就有。」

  耶律云嘻嘻地笑了一声,道:「盛大哥这人不错,也许我们可以帮帮他。」

  「嗯!」姬娉婷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静静地倾听著美妙的曲子。

  「轰隆!」山上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三人的眼神立时被声音传来的方向吸引住了,盛清栩放下短笛嘿嘿一笑道:「看来寻宝的人还真不少,只怕又打起来了。」

  耶律云显得十分不悦,他很讨厌如此宁静的山林被人胡乱的破坏。

  盛清栩收起短笛,站起来道:「我来这里就是为捉妖,也许前面有我的猎物,你们如果不想去,我自己去就行了。」

  姬娉婷道:「我们去看看如何?」

  耶律云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摇头道:「伍大哥还在休息,这一带又有许多人出没,我们还是守在这里,免得有什么危险。」

  「嗯,也好,我先走了,若是无事再回来看你们。」盛清栩朝两人拱了拱手,长啸一声,纵身而去。

  姬娉婷因为好奇心作祟,很想去看一看,噘著嘴问道:「为什么我们不去?」

  耶律云笑著反问道:「你不怕危险吗?」

  姬娉婷撒娇的扯著他的手臂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哼!」

  耶律云呵呵一笑道:「我们不是不去,而是另有事情要做。」

  姬娉婷眼睛二兄,问道:「你是说去天门?」

  「盛大哥虽然人很好,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趁这个机会我们把伍大哥送到天门去试一试,如果进不去,我再另作打算。况且我对那件宝物也开始有兴趣了,如果可以得到浣梦纱之类的防身仙器,你就更安全了。」

  姬娉婷打量了他几眼:娇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心眼,越来越坏。」

  耶律云拥著她逞走边道:「有你在身边,自然是近墨者黑了,哈哈!」

  屋中,伍啸铭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心中越来越冷,竟然天界也不想回,只想呆在这小山村中休养。

  「伍大哥,我们去天门吧!」耶律云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伍啸铭没有反应,依然静静地躺著。

  耶律云摇了摇头,走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身子道:「趁这个机会去天门,也许能上去。」

  「我不去了。」伍啸铭左手捂著自己的头倦缩在床上,颓丧地地道:「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

  耶律云愕然看著他,问道:「伍大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刀没了,手残了,我还有什么面目回去,唉,我还是呆在这里算了。」

  耶律云和姬娉婷对视了一眼,想不到只一顿饭的时间,伍啸铭就被失落和伤痛击败了,不由地都有些叹惜。

  姬娉婷看不惯伍啸铭的颓丧,忍不住斥道:「伍大哥,堂堂一个天将,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你看看云哥,他当年左手断了,要不是他意志坚定,怎会有重获左手的一天?」

  耶律云想起那一段没有左手的日子,虽然不便,却与萧天长父子在一起,生活得十分愉快,不由地笑了。

  伍啸铭缓缓地转过身子,当他的目光触到耶律云安慰的眼神和姬娉婷鼓励的目光时,顿时感到心头一阵温暖,但一时间仍然无法摆脱心中失落,无奈地苦笑道:「就算能回玲珑天,我也没脸回去,至少在没有夺得玲珑七杀刀之前不会回去。」

  耶律云婉言劝道:「伍大哥,如果能回到天界,你就可以把手治好,也许还能打开被封的天术,这样才有能力夺回宝刀,而且青龙的伤也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是啊!」姬娉婷也附和著劝道:「何必在意什么面子,只要你夺回宝刀,铲除奸邪,没有人会耻笑你。」

  伍啸铭被两人说的既惭愧又心动,想著自己若不是天术被封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心中就像是火烧一般,犹豫了半天,他终於跳下床,沉声道:「你们说的对,我是个天将,就算被别人击败也绝不能被自己击倒,老弟,麻烦你送我到天门入口。」

  耶律云见他醒悟过来十分高兴,笑道:「这才是英武的伍大哥,娉婷,你扶著伍大哥,我开路。」

  「嗯!」姬娉婷走到伍啸铭的身边伸手去扶。

  「不必了。」伍啸铭轻轻地推开她的手,笑道:「我不会连这么一点路都走不了。」说著大步地走出了屋子。

  耶律云和姬娉婷相视一笑,牵著手跟在後面。

  口口口口

  山林茂密,道路隐而不见,只有不绝於耳的鸟鸣和阵阵的清风,然而在耶律云眼中却是条条大路,他领著姬娉婷和伍啸铭左穿右插,上窜下跳,很快便来到了当年断臂的地方。

  「娉婷,我当年就在这里失去了左臂。」耶律云指著那块依然光秃的大石,感慨良多。

  姬娉婷看著眼前茂密的丛林,虽然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但她的感受却是很深,正是因为耶律云当年的断臂才有了如今的两心相许,情不自禁地挽著他的手臂深情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天定的。」

  「说得太好了,我们的情缘因断臂而起,就算再失一次,我也觉得值得。」耶律云拥著她跳上了一块巨石,指著」刚方的山峰笑道:「那里就是天门的信道,要是能上去我带你去逛逛。」

  姬娉婷兴奋地道:「好啊!」

  「不行。」伍啸铭也跃了上来,正色道:「老弟,你误入玲珑天是因为受了彩妖蛇的攻击,又是昏迷之中被萧白带去,所以主要的责任不在你,若你把她带上天界,你就真的犯了天条,到时候玲珑天不会放过你的。」

  耶律云摇头道:「无论到什么地方,以後我都不会与娉婷分开,天界如果不让,我就打上去?管他什么天条地条。」

  伍啸铭有些惊讶,平时一团和气的耶律云一提到姬娉婷就变得十分固执,不禁感叹他对姬娉婷的感情是何等的深厚。

  姬娉婷听了十分开心,柔声道:「云哥也不必执著:你不是还要去找萧叔叔吗?别因为我惹麻烦。」

  耶律云摇头道:「就算是仙界,没有你的地方我绝不肯去,放心吧,我会全力修练,将来会带著你周游三十三天。」

  姬娉婷抱著他的腰嘻嘻笑道:「好啊,我要见见你那只贼虎。」

  耶律云想起与白虎在一起的日子,轻叹了一声道:「我也很想贼虎。」

  「噢唔!」

  刚提到白虎,空中隐约传来一声虎啸。

  耶律云一听就愣住了,觉得这声虎啸很熟悉,竞像是白虎的叫声,不禁纳闷了起来,心道:「不会是贼虎吧?他怎么可能来到人界呢?」

  「是云虎的叫声。」伍啸铭熟悉天界诸兽,听到虎啸立时就辨认出来。

  耶律云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却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诧异地道:「云虎!不是天界之物吗?它怎么会在这里?这不可能吧?」

  「真是你的那头贼虎?」

  「伍人哥既然说是云虎,可能性很大。」

  姬娉婷娇笑道:「我们快去看看吧。」

  耶律云猛地站了起来,刚想走,但又回头看了伍啸铭一眼,脸上露出犹豫之色。

  伍啸铭知道他不放心自己,含笑道:「去吧,我就在这石上等你们,不会有什么事,反正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没人会打我的主意。」

  「好吧,伍大哥你自己小心点。」耶律云揽著姬娉婷的腰纵身跳入了丛林之中。

  奔了一阵,他们来到了漉河北岸的悬崖旁,峻山秀岭,苍松翠柏,陡峭的山壁上爬著翠绿的青藤,欢快的鸟语声流其中,往下望去,崖下河水滔滔,向东方奔腾而去,哗哗的水声像是低沉的鼓声,回荡在峡间。

  河水一下又一下敲打著两岸的坚石,冲起阵阵水雾,半空中还有丝缕白蒙蒙的雾气飘著。

  耶律云处身山壁之上,感觉彷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

  「云哥!你看那里。」姬娉婷忽然指著峡对面的高崖惊叫了起来。

  耶律云急忙抬头望去,赫然发现对面的悬崖上有两人正激烈的打斗著,而其中一人胯下正骑著一只老虎,由於距离颇远,所以看不清楚人、虎的面貌,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悬崖上的一人一虎正是萧天长和白虎。

  「天长!贼虎!」激动的心情使他放声大叫了起来。

  对岸没有回音,不知道是因为听不见还是因为打斗过於紧张而无暇响应。

  耶律云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就飞跃峡谷,但望著陡峭的崖壁和汹涌的大河只能徒叹奈何。

  姬娉婷见他额上渗出了汗珠,知道他心里焦急,柔声劝慰道:「云哥,忍一忍吧,这里实在太远了,根本无法渡过,而且还不能确定那人就是萧大哥。」

  耶律云握著她的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急著想证实一下是不是天长和贼虎,我很挂念他们。」

  「你不是说天门有人守著吗?萧大哥他应该没办法下来吧?」

  「也许吧,也许是像萧叔叔一样偷偷下来的。」耶律云目不转睛地凝视著对面的悬崖,想从崖上两人的动作里找到确认对方身份的证据。

  陡峭的高崖之上,骑虎人似乎并没有使任何兵器,而他的武器就是汹涌澎湃的漉河之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漩涡被吸到了半空之上,或直飞,或斜插,或盘旋而前,或上下浮动,而骑虎人就像是操纵木偶似的控制著一个又一个水旋。

  骑虎人的对手用的则是满天飞花,与耶律云的怜花玉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耶律云的怜花玉在於防守,能化解对方的攻击,而崖上人的花却是凌厉非常,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一朵朵晶莹的刀花,更奇的是他的脚下踩著一朵白色大花,在空中来回飘动。

  「他是什么人?乘花飞行可不是普通的道术,难道也是天术?」耶律云的心中嘀咕了起来。

  姬娉婷看得目不暇接,脸上尽是羡慕之色,喃喃地自言自语道:「要是我也有这种本事就好丁。」

  山脚下奔流咆哮,山崖上旋花清叶,如此场面,如此气魄,让耶律云和姬娉婷看得如痴如醉。

  耶律云的眼角不经意地扫了四周一眼,却发现观看这场决斗的人不只他们两人,崖边的山林间又钻出了不少人,都凝视著这种气势磅礴的打斗。

  耶律云没想不出山林之中竟藏著这么多人,不禁有些有惊讶,想到盛清栩所说的宝物:立即明白了其中缘由,摇头叹道:「宝物的吸引力果然不小,可惜这平静的山林要被这些人搅乱了。」

  姬娉婷忽然唤道:「云哥,他们走了。」

  耶律云被思绪一扰,忘了观看对面崖上的打斗,此时抬头再看,对面悬崖上的两人早巳不知去向,心里立时著急了起来,问道:「人呢?」

  姬娉婷摇头道:「不知为何停了手,後来就消失了。」

  耶律云想不到办法过去,若是绕路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苦思了半晌只好作罢,但心里留下了一个大问题,对面那个骑虎的人是不是萧天长?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不留在天界,而要到人界来?

  姬娉婷这时才留意到两侧山崖有不少人,诧异地问道:「云哥,怎么这么多人,?」

  「应该都是来找宝贝的。」

  「噫,那不是盛大哥吗?」

  「哦?」耶律云顺著姬娉婷的手指望去,果然发现盛清栩和一名少女站在数十丈外的崖边,因为天门的缘故:他不愿盛清栩见到自己,於是拉著姬娉婷迅速离开了崖边。

  刚走了几步,右侧的树林之中跃出一名青年书生,手里拿著一把花面折扇,脸带微笑,朝两人拱了拱手,道:「两位兄台:小生庞谦有理了。」

  耶律云打量了他片刻,淡淡地道:「我们没空。」说罢便想走。

  「两位兄台且慢。」庞谦微笑著拦在他们前面。

  姬娉婷不悦地道:「看你这样子也是饱学之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庞谦长身一揖,含笑道:「小生失礼了,只是有事想问一问两位。」

  耶律云轻笑道:「是想问宝物吧,我们可不知道,你自己去找吧!」

  庞谦摇头笑道:「非也,小生只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是夫妻?」

  耶律云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又怎么样?」

  庞谦含笑道:「小生学的是观色之术,因此有一言相告。」

  「有话快说,我们还有事做。」耶律云不耐烦道。

  庞谦指著姬娉婷道:「这位姑娘黑气众於额前,眼中藏有灰气,看来命不久矣,还是想办法化解吧!」

  「胡说八道!」耶律云认为庞谦是有意挑衅,怒视著他的脸,右手的银枪也竖了起来。

  「云哥!别理这个疯子,我们快回去吧!」姬娉婷噘著嘴拉著耶律云手便往伍啸铭所在的方向走去。

  「寿命天定,不知道也好,算我多事了。」庞谦看著两人背影微微一笑。

  耶律云越想越气,嘟嚷著道:「这个鬼书生?说的话真难听,居然咒你短命,要不是看他态度和气,子就出手教训他了。」

  姬娉婷幽幽一叹,问道:「人总有死的一天,我又不像你,练了什么奇术?说不定能亡仙界,我是普通人,寿命有限,虽然现在还很年轻,但生老病死是常理,年纪轻轻就死的人也不在少数,即使他说的不对,但我也难逃那一天。」

  耶律云赫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凝视著一脸忧色的姬娉婷,柔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死亡这种事?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而已,从人界到鬼域,再到天界冥间;其实没什么分别,要是真有鬼卒来索魂,我陪你去鬼域,只要在一起,哪里也无所谓。」

  姬娉婷嫣然一笑,眼中泛起的泪花反射出她内心的激动,一头就扎进耶律云的怀中。

  庞谦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想不到此行居然听到了这么一番妙论,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小兄弟既然能看淡生死,看来你早已跨过了人界大限,反而是我多事了。」

  「你怎么又来了?」

  「实不相瞒,我是从鬼域来的引灵使,巡游人界,见到这位姑娘邪气缠身,有损阳寿,忍不住说了一句。」

  「邪气?」耶律云突然想到了言冬名的尸解大法,愤恨地道:「原来那贼子的怨气还没消除,真是该死。」

  姬娉婷担心地问道:「会死吗?」

  庞谦沉吟道:「嗯,阳寿巳损,难以恢复了,而且怨气不除,恐怕还会减寿。」

  姬娉婷神色黯然,转头看著耶律云,眼里尽是不舍之意。

  耶律云含笑道:「傻瓜,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是去了鬼域,我当然也会跑去做个逍遥鬼。」

  姬娉婷被他的乐天和深情感染,转忧为乐,嫣然道:「好啊!说不定挺好玩的。」

  庞谦听的傻了眼,自己不知带引过多少鬼魂,每一个都是哭哭啼啼,却没见过以做鬼为乐的人。

  耶律云朝他笑了笑,问道:「老兄,鬼域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庞谦摇头笑道:「你还真挺乐观的,鬼域可没什么好东西,十八层地狱和孽海都不是人们喜欢去的地方,况且你没死怎么能去鬼域?」

  耶律云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不如你把鬼门的位置告诉我,到时候我就能去了。」

  「嗯,我有事先走了。」庞谦怕他真的缠著自己问鬼门的位置,吓得化作一团青烟遁走了。

  耶律云原是逗他,见他吓得跑了,哈哈大笑起来,道:「这个引灵使真挺逗的。」

  姬娉婷幽幽地道:「他说的没错,万一……」

  耶律云一脸轻松地道:「没什么万一,你是我的,到哪儿都改变不了,所以你别想著逃哦!」

  姬娉婷抿嘴笑道:「正好可以甩开你,嘻嘻。」

  耶律云拥紧她笑道:「我不放手,看你往哪儿跑?」

  虽然庞谦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但在耶律云奇特的想法感染下,两人不但没有感到忧虑,反而感情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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