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简单任务
我闭着眼,默默背诵着韦小宝教的大智慧手印口诀,脑中开始想象与费里亚龙骨兵战斗的情景。慢慢的,眼前的真实世界不复存在,自己的所在变幻到了雷隆多背面亚穆林区的荒芜战场。现场情况是:一个全身光芒强盛的费里亚龙骨兵正在对面二十米处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虽然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在自己脑子里创造出来的,可我还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远在我的记忆清晰之前,我已经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当时我总处在自己的虚幻世界里,那里的感觉非常愉快,以至于不想回到真实的世界中。为了这个,我父母焦虑万分,把我送到了专治自闭症的专家那里。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生活了多少时间,我父母也从来不愿意提起当时的事情。偶有涉及,总是肝火很旺地对我发飙说:臭小子,生你出来,我俩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是的,我可以很轻易地为自己创造自己想要的世界。只是从我真正理解了自己的能力那一刻开始,就打心眼里不愿意使用那样的能力。然而,即使是最小心谨慎地生活,偶尔疏忽间露出的一些与众不同,都会让接触到的人惊恐万分。如果可以没有这样的能力,即使只是在川北区的小市场里作一个鱼贩,我恐怕都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吧。
一边在虚幻的世界里与敌对阵,一边还可以胡思乱想,这就是我的超人之处。龙骨兵已经冲了上来,大镰闪着光芒向我刮来。无缘地,我心生了一种恐惧,向后退出一步才开始施展大手印应对。然而龙骨兵得势不饶人,随即左镰从下方挑上来,扫开了我的防御手印,右镰势如破竹地直突而入,正中我的心窝。
我可以看到自己被刺穿在它的长镰上,一脸死不瞑目地看着龙骨兵的怪脸……
妈的,不行,得重来。我稍微定了定神,重新开始了在虚空世界里的对战训练。
如果不是第二天可能就要面临这样的情况,我才不愿意使用这种力量,让自己处于这个无比真实的虚无世界中。这样的好处是:我完全不必借助电脑模拟设备,光自己坐在一个地方发呆YY就可以起到实战的效果。但战绩很差,连战了五场,因为面对费里亚士兵,提不起勇气来,发挥不出实力,都是没抵挡上两招给穿膛破肚而死,实在是太郁闷了。我在虚空中看了一阵自己面目全非的尸体,叹了口气,开始收神回到现实中。
现实情况是:我给陈琪赶了出来,外面又在搞例行的人工降雨,暂时无处可去,就坐在她家门前的楼梯口上。我回复过精神,正准备掏手绢擦汗,身后的门打开了。
陈琪疾步走出来,差点撞到我,惊呼一声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跳大神。”我如实交代了,随即用阴森森的语气警告道:“我可警告你,下次你再这么冒冒失失的冲过来,小心会被弄得魂飞魄散,神游虚空。回不得人间。”陈琪大不以为然,冷笑道:“你除了给人催眠,让人头晕眼花之外还有什么能耐,甭吹了。”我知道她想激将我,只是我也没有任何必要给她证明此事,站了起来,回头问:“这时候你出来干什么?”
原来是我跟大胖吃鬼饮食太晚,没给陈琪打晚饭。她空等了我不少时间,结果给我两手空空的上门还气了一回,现在是准备出去吃晚饭。我稍微表示了一下反省,说:“我请你吃,不过恺撒皇宫的请不起,就鬼饮食吧。”
鬼饮食一条街的老板们都已认熟了我,可从没人见过陈琪,有几个还顺便猜测了一把她是否是我新勾引的马子。要是往日给陈琪听到他们说的这些小话,肯定没完,但她今晚也显得心事重重,全然没有听到那些窃窃私语的议论。我随便点了两碟卤味、一大份北方水饺,又要了些清酒。等到都点完了,才很没有诚意地向陈琪请示:“明天要行动,现在喝酒当否?”难得陈琪也有好说话的时候,她随意地说:“反正到阿尔法的路程要15个小时以上,喝点低度的也无所谓。”我顿时起了向她告密大胖烂醉的事实以测试她的忍耐程度的想法,不过为了保证往后晚间的安眠,还是尽力按下了这股冲动。
我吃喝了一下午,这时还不饿,随便吃了几口卤味,便放下筷子开始饮酒。雷隆多的夜空里没有月亮,无法使人诗兴大发,缺乏将酒对月,哀嚎几声的道具,我也难以发疯。好在身边尚有美女相伴,此情此景还不算过于凄凉。陈琪吃像文雅,效率却奇高,不一会已将点的东西扫光,也开始喝起闲酒来。我与她随意聊了几句,觉得无力将如此无趣的对话继续下去,便住了嘴喝酒。陈琪见我不说话,问我:“你怎么哑巴了?上班时间我看你整日往内藤、松田那边跑,废话多得很哪,随便说说话吧,我闷得很。”
可我无意跟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罗嗦。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答案却象是写在了脸上,陈琪露出了悻悻不已的神色,转过头去,说:“你既然不识货,欣赏不来正宗天下第一美女,那你这时又想谁陪在你身边,象我这样坐在你旁边陪你喝酒?”
陈琪自视极高,这个我是清楚的,但她也不至于当着人面就大吹大擂自己是哪里的第一美女。可见酒精害人,多少都能乱性。我轻轻一笑,说:“天下第一美女坐在身边,我哪敢有所它图?”这话严重的言不由衷,可陈琪听得高兴起来了,不但重新转过脸来,还往我这边坐了点,问:“其实你骗我的是不是?这时,你大概想要你那个很差劲的女朋友赵影将军陪在你身边吧。”
“话说的不错,可你加那么多诽谤性的修饰词干什么?”我忍耐住即将发作的脾气,试图从学术角度上改变她的发言。
“那女人是很烂,我看你也可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陈琪突然兴高采烈了起来,拿过杯子连倒满三杯:“你一口气把这些喝了,我告诉你许多故事。”
她的话太过了,突破了我的忍受极限,我被激怒了。突然间,我收回了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神色,用极为凌厉的眼神向陈琪瞪去。她自从上次结结实实地吃了我一次催眠之后就一直对我保持着高度警惕,一看不对,立即举臂挡住眼睛跳了起来。因为来得太突然,把几个酒杯都掀倒了。我看得好笑,心中郁闷去了大半,说:“你不要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其他的都好说。”陈琪闷哼了一声道:“你想骗我拿开手好吃你的催眠吗?我可没那么笨。”
我听了她这话,奸笑一阵道:“管你挡不挡住视线,也挡不住我的精神攻势,要不要试试看?”陈琪迟疑了一下,说:“不要太恐怖的话,也可以试试看。你准备让我感觉到什么?”我立即张牙舞爪地念咒道:“你是个妓女,你是个妓女……”这一招虚言恫吓对女性非常管用,她立即作出防卫动作,泼了一杯酒到我脸上。
陈琪大概怕我借机发飙,真让她堕入虚空世界当个万人骑,很殷勤地掏出手绢来让我擦。这种踢上一脚摸上两下还问人家疼不疼的做法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要不是她眉目如画,有如天工雕物,我肯定已经不分男女地冲上去把她打成熊猫眼了。擦了好半天,总算稍微收拾狼狈,决心说些正事,便问她:“计划是什么,该给我说说了吧?”陈琪一听谈到了工作上的事,立即又假打了起来,说:“你一个少尉,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我心中连呸她陈家祖宗到了陈后主,一边假意领受了她的教诲,又说:“怎么去,总可以透露少许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能不能打?只靠白阳一个人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办了。”
其实,我们再怎么能打,跟龙骨兵都没得一拼,那根本就是不同生物的种群差异,就如再凶猛的狗也打不过犀牛。我干笑着摇了摇头。陈琪面露忧色,说:“希望途中不要出什么意外吧。”
“脑壳有包。”我用四川话嘟囔了一声,却给陈琪听到了。她很暧昧地眨眨眼,问我:“你有什么意见,狗狗?”
“途中?虽然那边的空间跳跃门已经被奥维马斯舰队封锁了,可阿尔法上还至少有 100架以上的费里亚飞机,我们怎么接近阿尔法?”我忍不住问。
陈琪露出“一付你的问题早在本小姐算中”的表情,使我非常不爽。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奥中将拨下了隐形登陆机的样品给我们,电磁隐形时间可以长达150分钟。
你说够不够用了呢?“
她的眼神太怪了,就象看一条无知的狗。对此我倒不怎么在乎,她也就能在我面前发发飙而已,就当为后世积德作作好事。而且我心中不休止地骂她小婊子,也算扯平了。
两个人相互对对方的名誉权心怀不轨,其间气氛立即变得怪异起来。我随便喝了几杯,便接口要回去早点准备行装并休息跑路回去了,把陈琪丢在那里买单。回到宿舍,酒劲上头却仅仅才高五斗,少了三斗--因此吟不出半句诗。作诗不成,意淫倒是我的强项,便开始意淫着陈琪付不出帐给人逼着饭债肉偿的情景。正想到得意之处,突然想到自己已经远离人间的花花世界,在这里当了半年和尚了。所谓意淫,全然是心魔作祟,于是又把白阳的法华经拎出来念了一阵,念得白阳恶梦连绵、梦话不断,全是牛头马面你们那里跑一类的豪言壮语。只是不知道他真遇到牛头马面甚至小鬼时有没有这么牛逼。
第二天凌晨,我们来到军用空港准备出发。这次行动上面给我们特别关照,发下了还在试验阶段的许多装备。正因为样品总是稀少的缘故,连个替换的都没有,更别说再拉几个雷隆多步兵跟我们同行了。我最感兴趣的是那套鬼魂式(ghost)特种作战服,以sitee聚合物制成,搭载电磁隐形发生器,步兵穿上后可谓神出鬼没。很早以前我在黑猫技术论坛上看到过这东西的传说,据说是为了对付天界开发的。谁知这种隐形技术就能让咱们自己看不见,天界的随便一个有灵力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当年看来纯属一个掩耳盗铃式技术,于是中止了研发。最近在对阿尔法火力侦察中,科研单位空投了几个废弃多年的样品假体过去,结果费里亚对开了隐形的假体毫无反应,从而试出这中隐形技术对费里亚有效,才又开始加班加点的研究。
这套作战服有伸缩性,非常紧身,我身材适中,穿着都有些费劲。好不容易穿好了,白阳才穿到小腿--没办法,他身体比我粗两倍有余。一时无聊,我便坐在一边开始遐想可以用来干什么坏事。一瞬间就想到了可以用于浴室偷窥及制造最强电车痴汉,简直威力超群啊。好在这衣服的尺寸是为我们定制的,大一号就穿不了,不然我有了这种既有利作战又有利作淫贼的变态装备,巴斯克冰准会跑来一借不还。
这时陈琪在外面喊。我出去一看,她把头发盘了起来,戴上了头套,紧身衣效果与往常一般的耀眼。她把装备袋里的其他配件都往储存柜里塞,好像不打算带上。我没见过这些,便一一的虚心请教:“这个象是望远镜的前半截的红色玩艺干吗用的?”陈琪头也不回地说:“空间核聚变弹的引导装置,加装在ghost眼镜上的,这次用不着。”我又埋头在包里找了一阵,问:“怎么没枪?我们总不可能就这样空着手上阵吧。”陈琪苦笑了一下,说:“还没研制成功,这次没法带了,好在也用不着。据说在研制配套的专用EMP枪,对生物杀伤力比较低,但是可以重创电子机械。”我一听连远程打击武器都没有,更加犯愁,说:“那我回局里一趟,拿两支冲锋枪过来。”陈琪脸色一沉道:“怎么,想溜?!”我给她猜疑得没奈何,摊手道:“你那么说就算了,或者你出个证明,我们在机场守军处借两支防身也好。”
我好像太婆婆妈妈了,陈琪露出了厌烦的神色,说:“算了,反正也用不着。我们根本不会有战斗的机会出现,只是个特别绑架任务罢了,你太过神经过敏了,哪里象个男人?一边坐着看鬼魂作战服说明书去!”
这个女人明明是故意跟我为难,我虽然稍微罗嗦了点,但提出的意见绝对没有什么问题。可她已经堵上了我的嘴,我只好听她的话坐一边看说明书。鬼魂作战服的隐形功能确实妙趣无穷,而且比去修炼当忍者一类会障眼法的轻松容易得多(同时我想到了忍术那些小法术的障眼法并非真正隐形,在与异种生物的战场上多半没用)。但这些电磁隐形技术的共同特点都是非常耗电,一旦运作起来,峰值功率很高,远超过电源的输出功率。小腿和腰带上挂接的三块微型燃料电池虽然电量充足,但功率不够,得靠储备的电能供应隐形等任务的需要。储备电能很少,以电量计上的读数看,极限只到150点,只要开启隐形,就每秒钟耗一点。一旦电量低于25点就无法维持隐形状态,得让燃料电池自动充电才行。这个算术题好算,也就是说满能量状态能持续隐形2分钟多一点。恩,我怎么总觉得这样隐形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效果啊。
一切准备妥当,我们登上隐形登陆机起飞了。隐形登陆机的工作原理与ghost作战服非常相似,虽然电能储量大,但隐形花费的功率更大,因此也无法长期隐形,只有接近阿尔法引力圈了才舍得开启隐形。电磁隐形开动之后,不但目测无法看到,连一般的中低功率雷达都根本发现不了,安全系数应该是比较高的。
我们都不会开飞行器,或者说,虽然都拿到了驾驶执照,但都没有牛逼到认为自己的驾驶技术可以对自己的性命负责。奥维马斯特派了两个战斗机飞行员来给我们驾驶,我们三个在后面的舱室休息。这种小型登陆机有寻常的一个中学教室那么大,除驾驶舱外,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乘员舱、后方有一个很小的救生舱,中间的过道很狭窄。上了登陆机,陈琪就开始给我们讲解她的战术计划:
“这个地方是阿尔法中心区,估计敌军主力都在那里。我们不能在那里与他们纠缠,那是攻坚阶段步兵的工作。”陈琪蹲在甲板上,指着摊在地上的地图对我们讲解:“你们看,阿尔法与雷隆多的地形非常接近,面对远端跳跃门的一侧荒无人烟,而且地形很差。这个位置,36区有一个观测中心,根据上次奥维马斯舰队的火力侦察,他们在这里设有一个防空阵地。这个观测站离中心区很远,覆盖的区域又大。它们如果出来巡逻,人数一定很少,说不定会出现单兵巡逻的情况。我们埋伏在这座桥附近,一旦发现敌人,立即进行抓捕。”
虽然曾经给情报局诸君们大肆诽谤过,但这计划好像确实不错。抓捕必须的电磁剥离弹、强力麻醉剂等也都准备好了,活捉一个龙骨兵应在情理之中。离进入阿尔法空域的时间还早,我们分头回舱室休息。她是领导,又是千金小姐,一个人独霸一间,让我和白阳去挤。大不爽之下,我又在心里骂了她N次小婊子。
大胖体积太大,我跟他在那么一张行军床上实在无法躺下,只好都盘膝打坐。大胖打坐还要念金刚经,所谓假和尚念经包含祸心,大约就是如此。从拘留所里放出来后,我从未有过如此多的闲暇时光,便开始补野鸡气功的功课。运转了两回,感觉到我的功力已经远胜当年。究竟达到了什么级别,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没法参加什么神将级别等级考试。可是虽然功力已经提升到当年不能想象的地步,却总有种后继乏力的感觉,一定是某种关键还没有掌握吧?当年韦老头给我讲到高深之处,我都懒得听,现在才有少许后悔。
整个飞行途中,我把时间都花在了练功上。这种行为虽然跟考试前临时抱佛脚差不多,却总比完全不抱要好些,而且多少能有点收效。麻烦的是,现在野鸡气功已经完全没有静心涤念的功效,练的周期多了,反而精神变得狂燥了起来。进入阿尔法引力圈后,我停下练功,开始慢慢压抑心情。陈琪和白阳见我脸色非常怪异,都不敢惹我。我们下了飞机后,一直到进入埋伏地点,我才慢慢把心情平复下来。
我们来到预定的埋伏地,一座干涸的河流桥下。大胖和我一起用行军铲刨了个坑,都蹲在里面开始守株待兔。可惜坑挖得太小,如果陈琪加入,我们只要动一动就将构成对她的性骚扰;就算只有我和大胖在里面,也会挤得难受。于是这个由大胖出了70%的劳力挖的坑就给他一人用了,我和陈琪都爬到接近公路的地方去候着,轮流用潜望镜向上观察。这么候了个把小时,我实在闲得无聊,取出ghost眼镜戴上试用。这东西除了有光学+数字变焦望远功能外,还可以协助装备电子射击协助系统的枪支进行模糊瞄准,对枪法差的人很有用处,我感觉是没什么用啦。翻过来仔细查看,发现靠近额头的地方还有两个点触式接头,一时猜不出干什么用的,便问陈琪:“这是什么?”
陈琪回过头来看了看,说:“这是接ghost魔眼的,图纸上的产品,预留了设计接口,现在样品都还没出来。”陈琪见我一脸茫然,向眼睛作了个切割的手势:“把你的狗眼挖出来,换装一对电子眼。可以透视一米厚的水泥,无遮挡视距长达7公里左右,光学变焦可达的无失真视距也能达到650米。”
“我靠。”我禁不住捂住眼睛:“上头还是别突发奇想号召我们装这种天眼比较好。”
我正准备继续翻别的装备,突然陈琪的身影消失了。耳机里传来她的声音:“有目标接近,快下去抄家伙上来!”我连忙也打开隐形开关,自己投在地面上的影子顿时消失了。爬上坡到公路边上,远远看到个影子,不甚真切。戴上ghost眼镜一看,600米外走来两个龙骨兵!我们预计是抓一个,来的人力也不足,这可怎么办?陈琪见我没有动静,轻声喝道:“你愣着干什么?快去!”
“是两个,怎么办?我们连常规武器都没带,无法放倒两个的。”我还是一动不动。
“两个都要。”陈琪坚定地说。
这时,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两个龙骨兵的模样。一个是普通的小兵,另外一个非常象那次突击咖啡馆的龙骨兵中的带头英雄,是个小个子的绿色龙骨兵。它身上的绿色光芒明显比另外一个小兵要厚重许多,这家伙惹得起吗?在陈琪的连声催促下,我下去扛了电磁剥离炮上来,瞄准了它们,可实在没把握对开炮后的情况负责,手指按在发射键上就按不下去。陈琪默数到了100米距离,下令道:“发射。”
“喂,麻醉剂只带了2升。我听他们扫荡亚穆林残余敌人的士兵说过实战效果,好像就能麻翻一个,两个恐怕不够啊!”我再次苦口婆心地提醒陈琪。
“少废话。”陈琪轻蔑地说:“这是命令,狗狗,听主人的话!”
妈的,我无话可说,只得重新调了一下射击参数,按动了发射钮。这门炮其实就是一般的单兵无后坐力炮,搭载了特别的电磁剥离剂弹头。一道白烟从路边我们藏身的地方直窜向桥头,在两个龙骨兵面前爆炸了。一片白雾卷过,两个龙骨兵身上的能量护盾立即被完全剥离,光芒全失。陈琪早把麻醉弹配好了,立即配以两个点射。那两个龙骨兵遭到突然袭击,连反抗的动作都没作出,就中了麻醉弹,原地挣扎摇晃了一阵后倒下了。
这任务进行得非常顺利,远不象我乌鸦嘴预言的那么艰难困苦。陈琪关掉了隐形,向他们走去查看战果。我也现出原形,招呼大胖上来扛肉票。可还是放心不下,追上陈琪说:“你怎么想的?还是应该小心为上。2升的剂量想麻倒两个龙骨兵真的不够,我听那些士兵谈论的多了,他们上次突然遭遇了龙骨兵后,弹药不足,用麻醉弹打过的。我算了一下比例,这回的剂量恐怕药力持续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我们连阿尔法的引力范围都还没飞出去它们就醒了,更别说这绿色的还格外厉害!”
陈琪站住了,转身指着我的鼻子说:“你给我住口。我只相信数据,不相信你去侃大山得到的小道消息。你可知道这麻醉剂多么厉害?只要半升,连大象都能毒死!我已经特别加了量了,你是不是想试试看威力?只怕要不了半试管就把你麻成个终生白痴!”
我摩拳擦掌地准备跟她大闹一场,这时大胖上来打圆场道:“两位,两位!你们都是领导干部,顾点脸面不要吵了。现在身处险地,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陈琪向登陆机发出了接应信号,得到了接应点的坐标。那里离我们不算太远,但时间有限,再吵下去就来不及了。大胖一把将那个绿色的龙骨兵扛了起来,转身向接应点走去。我和陈琪互相吹胡子瞪眼地合作抬起另外一个龙骨兵追赶他。可是大胖干这种重体力活比我们效率高得多,没到两分钟将我们拉下很远。我这边又处于不平衡状态--陈琪已经算是竭尽全力,可也只付出了20%的劳力,这个龙骨兵基本算我一个人在抬。我一时发怒,把陈琪赶到一边空手走路,自己独自奋力拖着龙骨兵追赶大胖。白阳见我与他竞赛,竟然高兴得哼起“大姑娘钻进了青纱帐”这种小调来。
不一会,我们找到了接应的登陆机,这个任务似乎就这么顺利完成了。把装备和龙骨兵都拖上登陆机后,陈琪挑衅地对我说:“我说过,这是个简单任务,不是吗?”
“全是您高瞻远瞩,部署得好。”我很屈辱地回答道。
登陆机起飞后,我自觉闭上了乌鸦嘴,不再作那俩龙骨兵会醒来的预言了。这么小的空间,别说我们没有武器,就算带了武器,也跟直接肉搏没有两样。我可不希望死在半空中,上不沾天下不接地,那简直是最窝囊的结局。虽然我的推测结论没有改变,我也只有接受现实,祈祷最好一切就如陈琪设想的那样进行。
刚才说过,乘员舱室很小。来阿尔法的旅程中,陈琪利用职权独自霸占了一间。
但现在情况不同,让她一个人看守龙骨兵显然不现实。我们的体积比从大到小依次为:陈琪(中)、我(中+)、白阳(巨++)。那个普通龙骨兵个子稍大,绿色的稍小。分房看守就那么几种排列组合方式:1.陈琪&白阳(这样的话,一个龙骨兵都放不进去,得让我跟俩龙骨兵挤另一间,别说我不干,陈琪也不会愿意跟大胖去挤)
2.我&白阳(陈琪一人看守两个龙骨兵?枪毙)
3.我&陈琪+普通龙骨兵,大胖+绿色小龙骨兵
很明显,只有方案3可行。要是别的任务,我说不定还要狼嚎几声,增加陈琪的心理压力,可现在情况紧急,浪费不得半点时间,分出组合后就各自进房间看守了。我把龙骨兵推在一边,自己坐到另外一边的地板上,跟龙骨兵抵足而坐,把床让给陈琪好让她可以躺着休息。她对我如此绅士风度感到吃惊,但最后也没说什么。
我坐在角落上准备打坐,但尚未凝聚精神,突然嗅到一缕来自陈琪的芳香,一时遐思如天马行空,瞬间传阅2个传送门和95光年的空间回到地球上,想起跟ferrari共处的时光来。说起来不好意思,我为了跟ferrari相处,竭力扮得老成持重,但自己确实只有这么大年纪,直到现在还不满24岁。与女孩上床的个案虽然以我的年纪来说已算不少,但总次数和时间确太少。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我居然想起这些荒诞不经的念头来。想着想着,往侧向墙壁睡着的陈琪背影看了看,突然心中一荡,产生了一种偷吻她一下的想法。
不行不行,最近心魔太盛!我甩了甩头,竭力稳下心思来,闭上眼默诵起经文来。这时,最好的消磨时光转移注意的方法就是将自己丢入虚拟空间,完全能在精神上无比真实的YY一把,而且YY对手是谁都可以,也不会产生什么实质性后果让人家对我动刀动枪。这种勾当我也试过——只是醒来后心里会更不好受,所以很少这么干。更何况现在龙骨兵就在旁边,指不定出什么事。到时不能及时醒来就坏了,所以我只有保持清醒。既要清醒,又要坐怀不乱,难度稍稍有点高。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陈琪说了一声:“你过一个小时叫我,我们轮流看守,换着休息。”她非常难得用不带鄙视倾向的口气跟我说话,而且这么温柔。我不由听得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好的,谢谢。”于是又无话,陈琪好像真的睡着了。因为她刚才对我说了句相对温柔的话,我胡思乱想得更加厉害了。我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毫无地位,而且地面上还有自己思念的人。但是就是心浮气燥地难以平静。我玩遍了从憋气到数手表秒针等一系列中学时上课消磨时间的方法,方才凑够了一个小时,把陈琪喊了起来。自己躺到她刚才躺着的地方,闻到香气更浓,心里就更是遐想联翩。如果这个女人长得丑一些,那就完全没这些问题了,因为她一向对我很差。可是就是因为她漂亮,吸引着我作为男性的本能——我不由为天下男性悲哀起来。
如此胡思乱想,第一个一小时,我几乎没睡着。这时,登陆机已经离开了阿尔法的引力范围,关闭了隐形系统,开始以巡航速度返回雷隆多。陈琪上床去睡觉,我不敢老看着她的背影,怕从思想上犯严重错误(行动上暂时还控制得住自己)。这么小的舱室,除了陈琪就是龙骨兵,我只好一动不动地把龙骨兵看着。到看得眼皮都酸痛的时候,第三个小时终于结束,又该叫醒陈琪了。我边叫她边突发奇想,说:“我们该带付特制的大手铐来,把它们铐起来再带。”陈琪还有点没睡醒,嘟囔道:“别当事后诸葛亮了,快去睡吧。”这一次因为看龙骨兵看得太累,我的精神很快放松了,迅速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一种精神的扰动,而且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精神类型。这种感觉难以言明,我立即集中精神跟踪了起来。不错,绝对不是人类的精神波动,这间舱室极小的空间里,开始出现了除我和陈琪之外的第三方精神存在!
不会是鬼魂,我也不相信鬼魂,那是什么就很明显了。我慢慢睁开了眼睛,一面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准备应付着随时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一面准备慢慢坐起来。正在这时,那个龙骨兵突然动了一下,大镰压到了已经有些在打瞌睡的陈琪腿上。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顿时跳了起来,连跳带爬地冲上床来躲在我背后,双手紧抓着我的肩膀。我回头看看,她嘴唇都吓白了,从紧贴在我背上的胸脯处传来了急促的心跳。
我很想往后挤一挤,可现在不是占便宜的时候。我把ghost手套戴上,慢慢下床,走到龙骨兵跟前,翻开它的眼皮看了看。虽然我并不怎么熟悉医学,但精神学科方面却很有些无事自通。它的眼球颜色开始慢慢恢复,而且逐渐出现了随机的转动,我感应到的精神波动也越来越强——我回过身,对陈琪摇了摇头道:“他肯定会在着陆前醒过来的。”陈琪呆了一下,突然跳起来冲向门口。我也同时想到了另外一侧舱室的大胖。
我来到对面舱室时,只见大胖满身之血地在地上抽搐,身子一隐一现,看来隐形装置都给打坏了。我冲到他面前查看了一下伤势,见他胸口有一条很长的伤口,但不算太深,便问:“可挺得住吗?”大胖咬住牙奋力点头,又喘了几口气才说出话来:“我有护体神功,伤不至死。你快去帮陈琪,那个绿的跑到驾驶舱去了!”就如同在为大胖的话作注解,机身剧烈地摇晃了起来。我一头撞到了门上,几乎撞晕,跌跌撞撞地爬到驾驶舱,只见门口就有飞溅出的鲜血!往里一张望,两个飞行员都给砍得支离破碎,绿色龙骨兵正疯狂地挥镰剁着仪器。我套上ghost眼镜,只见陈琪隐了形跪在一边角落处,手中拿着一支马枪(我们当年军训时初次见到MAGNUM54式海军左轮,都为其威力和巨大的造型震惊。听教官说能轻易打死发狂的马,我们就给其取名为马枪)对准了绿色龙骨兵,但好像犹豫不决,一会举起,又一会放下。我走过去一把夺过马枪,正准备对绿色龙骨兵开枪,她伸手抓住了枪管,按了下来。我瞪着她,说:“让开。”“要活的。”陈琪反瞪着我。
“你不要命了?他把操作系统破坏了,我们怎么回去?!”我向陈琪挥了挥拳头威吓道。
她犹豫了一下,说:“手动操作系统没那么容易破坏,我们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你还能隐形多久?!”我硬顶了回去:“贪图一时之功,就不顾别人的死活了吗?
你不把我当人,只当条狗看待。可大胖的命是你的吗?!“陈琪语塞了。我伸手推开她,走近过去,用枪几乎抵着绿色龙骨兵的后背开了一枪。这枪威力太大,子弹射出后,我的手臂给震得高高抬起。一股蓝色的浆液随着子弹从绿色龙骨兵胸口突出,把驾驶台打了一个深深陷入的坑。绿色龙骨兵发出了刺耳的惨呼,双镰在空中乱舞了一阵,突地倒下了。我松了一口气,关闭了隐形,走过去问陈琪:”你开还是我开?“好像对于开飞机,陈琪比我更有把握。她也显出身形,急忙坐到驾驶台前调整起来。自动驾驶仪已经给破坏了,她手忙脚乱地切换到手动驾驶,调整了好一会,终于将航向定到了正确的位置。我看着她调整到良性循环,心口块颗大石落下。正准备脱下头套擦一把汗,突然身后发凉,全身汗毛倒竖,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那是极其危险的预兆!我本能地身子向右一侧,身后绿色龙骨兵的大镰擦着肩膀划了过去,直冲前方毫无反应的陈琪而去。这时我正在半空,失去重心,无论如何都不及相救。情急之下,运足气到足尖上,一脚把陈琪坐的驾驶台椅子下端的钢结构踢断了。她仰面摔倒下去,那一镰正从她鼻尖上方划过,把飘在半空不及下落的头发齐刷刷地削去一大片。
我俩好歹都是正规军事化院校出来的,动作不慢。刚一落地,都立即开了隐形,翻滚到一边朝外爬。我一边爬,一边心里大肆诅咒陈琪跟我抬杠,不带常规武器来。
这绿色龙骨兵零距离挨了一发马枪的高爆弹,只怕连半条命都不剩。恐怕只要有支微冲,就能轻松干掉它了。我悄声问她:“马枪呢?”陈琪向绿色龙骨兵指了指,只见它正把马抢踩在脚下。我只有叫苦!陈琪悄声说:“靠近逃生舱的墙壁上有支消防斧,去拿。”我哼哼了两声,说:“我脚断了,你去。”陈琪回头一看被踢成两断的座椅钢柱,小小惊呼了一句道:“真的是你干的啊?!”敌人就在面前发飙,我们倒趴在地上闲聊了起来。突然那个绿色龙骨兵一阵晃动,又摔倒在甲板上,原来只是垂死挣扎啊!我冲上去又聚足功力踢了它一脚,把它直踢得滚到了一边角落上,还是毫无反应,看来终于死了!我抹了把汗,示意陈琪快回去操作。她见我突然具备了黄金右脚,不免大惊小怪,边操作边说:“黄而,你的脚有点厉害啊。光凭这个,也能进中科院了。”我洋洋得意道:“我从小就觉得科学家很牛逼了,怎么,脚劲厉害也能进去研究什么啊?”陈琪边笑边说:“是被研究啦,白痴。”她的椅子已经给我踢断了,只好站着操作。我又跑她后边去看她操作,实为可以顺便闻闻香气,变相的偷香窃玉。就凭这种表现,便可证明我的意淫症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陈琪调整了一下,完成了全部变向程序。登陆机这时完全脱离了阿尔法的敌军控制空域,来自费里亚空军的威胁可能已经不存在。我跟着她罚站,突然有些明白了小淫贼当年调戏杨岚的动作——那种试图接触而始终不接触的动作的真实用意。虽然无法简要地说清楚,但我几乎可以理解到他的想法,并且产生了一种效仿之的想法。
不过,陈琪要知道我那么干,一定会把我打得满脸花……
陈琪的身影慢慢的在舷窗玻璃上倒映了出来。她的隐形时间已经到了,电量残余不足以维持。我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电量计,也只有30点,马上也要无法隐形了,好在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刚产生了这种念头,身后一个绿色的影子蹦了起来,直向这边冲来……我靠,原来是在装死啊!它大大摊开了双臂,双镰如风急速刮了过来!!
实在没有心理准备,要想作出什么最佳反应已经没有时间了。我这时仅仅转过身来,跟陈琪背靠着背,毫无后退的回旋余地。现在我能作的不外乎两个选择:1.我还在隐形状态,它没看到我,这一下是朝着陈琪来的。我大可就地一滚,爬到一边去抄马枪来反击——但陈琪肯定要给劈成两半。
2.……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这种时候,根本就没时间来计较成败得失,更多的是本能性的反应。我一边咬牙,一边已奋力举起双臂,手指连续弹动,瞬间按出四个雷之封印作防御。但我深知这玩艺根本挡不住的。心中焦虑之下,突然感到手臂上感觉与以前不同。定睛一看,双臂竟发出了灿烂的金色光芒!它双镰轻易突破了雷之封印,结结实实地砍在了我的双臂上,居然火星四溅,我的胳膊却丝毫无损,甚至不觉得痛!
虽然毫发无伤地挡住了龙骨兵的攻击,但它的力量太大了,把我冲得向后一退,把陈琪挤得趴在了驾驶台上。我知道她一向看不起我,而且认为我不是好东西,同时非常清楚她这时第一反应是什么——一定是以为我在企图非礼她。她大叫着“色狼”转过身来,却看到黄二本人给压得摇摇欲坠,绿色龙骨兵的face离她不过一米远,这才发出了真正恐惧的尖叫,几乎把我耳膜震破。这种声波武器威力不差,但对目前形势没有什么帮助。我一边奋力向前推动手臂,一边收腹挺腰,竭力让出些空间来让她溜了出来。我不知道这突然发飙的自己无法随意控制的外气能维持多久,一旦外气突然消失,我肯定是连胳膊带身子给剁成两半。
我们僵持的时间不长,可我感觉度秒如年。陈琪跑去捡马枪,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居然子弹落了一地,手忙脚乱地捡了一两颗,上子弹也磕磕绊绊地上不上去。我一边奋力抵抗着面前的强大压力,一边侧脸看她的愚笨动作,不由悲从心来,不可断绝。
我的电量储存也不够了,慢慢现出了身影。这时大胖挣扎着撞进驾驶舱来,手里拖着消防斧。可他实在太过逞强,一进来体力衰竭,倒在地上。不但没起到支援的作用,反而增加了一个活靶。绿色龙骨兵攻我不下,立即转身向大胖挥镰劈了过去。
我一直认为自己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可这时不知怎么突然爆发了一股蛮力。大喝一声向前扑去,双臂锁住绿色龙骨兵的大镰,一伸腿把它绊倒,再猛喝一声,身体里突然又涌出了一股神力,就那么锁着它的手镰将它拖出了驾驶舱。陈琪见机快,迅速冲上来侧身跳到我前面,把逃生舱打开。我强行按住拼命挣扎的绿色龙骨兵,把它拖到逃生舱门口,连推带踹地将它踢了进去。陈琪手指飞动,锁上了三层密封锁。这回它就算再厉害三倍也出不来了。
干完了这些,陈琪突然用一种看耶稣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时才感觉到心跳太快,起码已经到200多了,非常不舒服。一边按着胸口,一边慢慢躺倒在甲板上伸平了手脚休息。用天旋地转已经不能形容我这时的感觉,那一阵阵的星星从眼前飞过,简直让我感觉自己已不在人世。这么神游太空了好一会,突然肋上挨了一脚。我本能反应以为绿色龙骨兵又comeback了,一边心里叫苦“还有完没完”,一边仍非常敏捷地滚到一边,顺手开了隐形。抬头一看,却见陈琪怒气冲冲地站在对面。她已经去掉了ghost眼镜,看不见我,伸手大概指着我的方向骂道:“死黄而,你给我现身!你怎么敢干那种事,你负得起责吗?!”我懂她的意思,在去大胖舱室查看情况之前,我把另外一个普通龙骨兵用火之裂印打死了,只是想不到她这时就跑来找我的麻烦。关掉隐形,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将身子挺得直直地,挑起眉毛已居高临下的倨傲姿态对她说:“是我杀的,怎么着,你枪毙我?”我从来没有如此在陈琪面前拽过。自从我卑贱地认同了赌约的结果,答应当她的dog之后,最多不过跟她耍几句贫嘴。陈琪一时不能接受我这样的态度,但看了我刚才的超人表现,心里又没底,退开一步才压住火气和音量说:“我们冒了多大的险才抓住它们。你杀了那个小兵,万一我们不小心把绿色的又杀了,就没有活体标本了,我们这一趟不等于白跑?”我浑身疲倦,实在无法跟她辩下去,何况这个女人一向不讲道理。伸了个懒腰,又躺到了甲板上,直勾勾地瞪着陈琪说:“我懒得跟你讲那么多,你枪毙我好了,也好再不用做你的狗。做你的狗太辛苦了,你不但对别人很差,对狗都一点也不好,简直没人性。”我这时根本不怕她一枪打死我。刚才和龙骨兵的紧身肉搏,让我还没有从生死之间的状态错乱中走出来,甚至想让她打我一枪来证实起码现在我还是活着的。可我立即为我说的话后悔了:那么坚强的陈琪居然软弱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泣,眼睛还一边死瞪着我,似乎包含了无限的恨意。
争吵没有继续下去。陈琪哭了一会,又回到驾驶舱去开飞机。大胖自己找了些绷带药品包扎了,回他的房间打坐疗伤。我全身脱力,回了房间一躺下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结结实实,直到回到雷隆多,一群微型特种工作机器人冲上来架那个绿色龙骨兵走时,才被它的哀嚎吵醒。大胖给送进了医院,现场的医疗队给我检查了一下,发现屁事没有,就把我丢在了那里。这时心里有些不好受,想找陈琪来说些什么,又没看到她的身影。
我是一向没人理会的,就连寒寒也迫于舆论压力不怎么来看我。我深知自己的处境恶劣,也就没期望有谁会来关怀我。叹了几口气,摇着回宿舍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