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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缉私秘密档案:《以共和国的名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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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9-01
 “老妈,先坐下,让我慢慢跟你说。”影影硬是将妈妈按到了椅子上。

  赵子荷悟到了什么,说:“不行,你在跟妈玩花样,回去吧,我全明白了。”

  影影讨饶道:“回到哪里都要吃饭,妈,让我先吃了小牛排再说。”




  赵子荷执拗地站起身,“请原谅,这顿饭妈不能陪你。”

  影影拉住妈妈的手,撅起嘴,“妈,你让我饿着肚子走,你也太残忍了吧。”

  赵子荷依然固执地说:“你别瞎掺乎大人的事,你应该把精力放到读书上去。”

  影影赌气地甩掉了拉住妈妈的手,“你们大人的事不处理好,我怎么能集中心思读好书?”

  赵子荷一时语塞,影影赶紧见缝插针打手机,赵子荷拔腿要走,“我走了,你吃你的小牛排吧。”

  影影顿时眼泪汪汪地说:“你们大人的事我再也不管了!”

  赵子荷不觉心一软,站住了脚。一边是柔缓的音乐声绵绵不断地传来,一边是赵子荷母女俩默默无语地对峙着。一声轻轻的呼唤在赵子荷身后响起:“子荷。”

  赵子荷一惊,转过了身,只见许钧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猛地出现在眼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许钧抢先关照道:“坐吧,干嘛有福不享?”

  赵子荷没有正眼看许钧,“谢谢你的美意,以后最好不要用这样的方法,那太影响影影。”

  许钧顺水推舟地说:“那今天就赏光了。”

  赵子荷转过了头,“我没有在和你玩游戏。”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也不过是一顿饭。”许钧装出些许轻松。

  “可饭后呢?”赵子荷紧跟一句。

  许钧有些支吾地说:“饭后的事再说吧。”

  赵子荷失望地慢慢离开餐桌。影影腾地站起身,没好气地嚷着:“让这小牛排见鬼去吧,我也不吃了。”说着也拔腿离去。

  许钧痛苦地望着母女俩的背影,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像根蜡烛死死地插在原地。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小舞台上的钢琴师弹完一曲后,拿着话筒说道:“下面我们应一位许先生的要求为他的太太赵女士演奏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赵子荷一怔不觉停住了脚步。钢琴师继续说:“这首曲子对许先生和赵女士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十四前,许先生走进了一所小学的琴房,正是听着赵女士弹奏《蓝色狂想曲》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约会……”

  赵子荷慢慢转身走回餐桌,影影忙勾住了妈妈的手臂,钢琴师和小提琴手不失时机地深情演奏着《蓝色狂想曲》。许钧则微闭起双眼,勾起十四年前的幸福记忆。音乐餐厅在上演这一出真实的浪漫悲喜剧的同时,一个男人神秘的电话打给了值班经理:“音乐餐厅吗?你们餐厅被人安放了炸弹,二十分钟后就要爆炸……”《蓝色狂想曲》继续在音乐餐厅里回荡着,那美妙而特别的音符成了人们一道共同的佐餐珍品,影影兴奋地为爸爸妈妈斟酒,那举止言谈分明是一位劳苦功高的东道主。

  几辆警车闪着警灯紧急出动,一场未被判明的灾难似乎正悄无声息地威胁着音乐餐厅的所有人员。餐厅里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钢琴和小提琴的演奏将用餐的气氛引入渐趋佳境的高潮。

  许钧借着微微的醉意对赵子荷举起了酒杯,“今天关长已向我宣布,我已被调任为海关缉私局副局长,以后干第一线的活可能少了,你担惊受怕的事情当然也会大大减少,干一杯吧,算是我对你的深深歉意。”

  赵子荷慢慢举起了杯子,但心情是复杂的,就像她今晚赴约一样,也许早已料到内中真情,但还是顺势爬杆,乐得将错就错。影影偷偷看着这一幕,眼见爸妈干杯言和,就不客气地大口嚼着小牛排了。

  灯红酒绿中的迷人音乐终于被一声狗吠声无情地打断,刑警队长刘刚牵着警犬冲进了餐厅,门口立即被依次赶到的警察封锁了起来。刘刚冲上小舞台,拿过了麦克风,“各位客人,餐厅出现了一些情况,请大家立即离开餐厅。”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9-01
餐厅顿时混乱起来,人们前呼后拥,惊慌失措,先前的平和氛围已一扫而空。赵子荷一脸惶恐地闭着眼睛,这情景既陌生,又熟悉,幸福来临得过于短暂,连稍稍回味的时间都被吝啬地剥夺了。许钧一手拉着赵子荷,一手搂紧影影沿着警犬跑过的踪迹,沉稳地离开了餐厅。走到不远处的一个地方,许钧突然停住了脚步,“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会,我得再过去一次。”




  影影牢牢拖着许钧,“老爸,那儿危险。”

  许钧挣脱了影影紧紧攥着的手,“也许和我有关,我必须过去。影影,照顾好妈妈,我很快回来。”

  餐厅里,值班经理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音乐餐厅吗?告诉公安局,解除警报,顺便请你们转告一个姓许的客人,叫他小心点……”

  案情转眼间就明朗了,许钧已被人牢牢地盯上。经查,这两个恐吓电话都是离餐厅不远的两个街头电话亭里打出的。刘刚握住许钧的手问:“许处,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也许那个人还在盯着你。”

  许钧坦然地笑了笑说:“放心,这只是恐吓,还不会要我的命。”

  许钧重新回到了刚才和赵子荷、影影站停的地方,但早已没了母女俩的身影。许钧拨打着手机,但手机里传出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许钧懊恼地沿着街道,不自不觉地走向赵子荷住处,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一个止步,然后朝相反方向走去。不远处,似乎有一个骑自行车的黑影一闪,许钧眉头一紧,再次拨通了赵子荷住处的座机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最后还是影影接的电话:“老爸,你跑哪里去了?”

  许钧悄悄地说:“影影,我现在不能过来,你别问为什么,照顾好妈妈,让她吃一颗镇静剂,你知道的那种黄色药片……”

  影影没有耐心听完许钧的话,嚷道:“老爸,你为什么现在不能过来?再不过来,你刚才漂亮的一招全作废了。”

  许钧坐在街边的一张椅子上,慢慢喝着矿泉水说:“以后给你解释,一切都别多问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终究会全明白。”

  稀少的行人不时在街道上闪过,许钧不经意间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个穿着邋遢的人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从许钧面前慢慢驶过,许钧有意无意地看了骑车人一眼,没想骑车人也怪异地朝许钧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夜幕笼罩下的街景越来越冷清,许钧察觉到自己的状态多少有些落魄。许钧发现骑车人突然加快速度驶去,眨眼不见踪影,好像悟到了什么,倏地站起身拦住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9-01
神秘人物先期潜入案发地
多年的海关情报处处长的生涯,造就了许钧独特而敏感的直觉功能,当他坐在马路边和那个骑车人对上一眼,那怪异的一笑像闪电一样在他脑海里一亮,没有半点犹豫,他跳上出租车紧紧盯住了骑车人,迅速向公安局刑警队长刘刚通报了情况。

  骑车人十足半糟老头的模样,衣衫不整,眼睛里血丝夹着泪水,眼光显得混浊而暗淡。他手里拿着一只酒瓶,嘴里哼着小调刚开门进屋,不想关门时门被人顶住,他惊愕地回头一


望,刘刚带人出现在门口,并一左一右牢牢控制了他。他失魂地叫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刘刚打量了一下骑车人,“陪了你好长时间了,跟我们走吧。”

  骑车人被带到刑警队,刘刚不等他喘过气来,便问:“想主动告诉我们什么?”

  骑车人急得眼睛发红,脸色变白,“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是个摆修车摊的,能做什么坏事?每天挣个几十块钱,喝喝小老酒,迷糊了倒头便睡,鬼也不会来找我。”

  刘刚按了一台录音机的开关,录音机里顿时传出骑车人的声音:“音乐餐厅吗?告诉公安局,解除警报,顺便请你们转告一个姓许的客人,叫他小心点……”

  骑车人立即瘫软下来,那混浊的眼珠里透出一片惊讶的神情,“我说我说,今天傍晚的时候,一个穿皮夹克戴墨镜的人来到我修车摊前,一甩手扔给我两百块钱,叫我打两个电话。我想打两个电话赚两百块钱,真是碰到贵人了,就一拍胸脯答应了。乖乖,吓死人了,没想到会闯大祸。”

  刘刚若有所思地紧紧追问:“他怎么指挥你的?”

  骑车人耷拉着脑袋,不敢正视刘刚的目光,“他打我的手机,我自作聪明,心想不能用我的手机打这种恶作剧的电话,免得手机号码被人发现,就偷偷在公用电话亭里打了电话。完事后,他又指挥我跟着一个男人兜了一圈。我全招了,如有半点假,出门就被汽车撞死,汽车没撞死,跌在阴沟里淹死……”

  “把你的手机拿出来。”刘刚起身走到骑车人背后,像是细细打量他,其实是在琢磨着什么,只是不想让他有什么觉察,顺便可以给他制造一点精神压力。

  骑车人顿觉芒刺在背,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刘刚朝助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已对这个对象没了兴趣。在审讯室的隔壁办公室里,许钧静静地倾听着审讯室里的动静。没过多久,骑车人在刑警的押解下走出了审讯室。许钧起身走到窗前,目送着骑车人渐渐远去。刚刚“捡”到的一根线索又断了,许钧多少有些失落。

  而他的助手王巍因失去了一次破案机会,早就泄气了。当许钧在音乐餐厅款待妻女的时候,王巍也泡在酒巴里,正懊丧地对女朋友文文喋喋不休地侃着:“……这肯定是个大案,现在好,全抛汤了。”

  文文被深深地吸引了,“开场太精彩了,像讲故事一样,你没骗我吧?”

  王巍品了一口金巴利之类的鸡尾酒,皱紧着眉头说:“这样的事谁敢开玩笑?老实告诉你,我们去抓一个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像一头饿狼猛扑上去,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文文咯咯笑了起来。王巍趁机捅了文文一下,“你还笑?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丢了,我们的处长也心痛得要命,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里拼命喝他的矿泉水呢。”

  文文没有躲避,只是一个劲地笑着说:“你又搞笑了,只有拼命喝酒,哪有拼命喝矿泉水的?”

  王巍得寸进尺,干脆搂住了文文:“我们处长就是一个怪路子英雄。”

  王巍说得没错,许钧的确有些怪癖的个性动作。现在,刘刚请许钧到一个小饭馆小酌,刘刚喝着啤酒,许钧却仍喝他的矿泉水。刘刚为许钧夹着菜,“许处,有人死盯上你了,你得小心对方行动的升级。”

  许钧淡然一笑说:“这种事见多了,倒也无所谓,只是这次有点羊肉没吃到,羊膻气倒惹了一身。”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9-01
 刘刚豪饮着啤酒说:“你是指刚才给我介绍的这个案子?”

  许钧的心情有些苦涩,说:“对,这个大案才开了一个头便移交了,犯罪分子暂时还没反应过来,所以还是冲着我下手。”

  刘刚充满了理解说:“这倒有点冤。”




  许钧微蹙起双眉说:“其实本来也谈不上什么冤不冤的,只是情况有点特别。”

  刘刚一愣说:“哦,许处还另有苦衷?”

  许钧喝了一大口水,“不瞒你刘队长,后院最近着火了,这次是火上浇油,火着大了。”

  刘刚皱眉问:“我能帮你一点什么忙吧?”

  许钧拿矿泉水瓶和刘刚的啤酒杯干了一下,“这忙你是帮不上了,可我还是拜托你,尽快破掉这个案,这对接手我这个案子的同事来说,可以减少一点他们的危险。”

  刘刚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酒说:“我会尽力的。许处,我想请教你,那个躲在修车人背后的人会不会还是罗杰米?”

  许钧想了想说:“凭直感好像不会。但也难说,此人我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不了解他的详细背景。”

  刘刚感叹说:“问题就出在这里,别看他现在感激你,但一旦有了更高的利益诱惑,一眨眼便卖了你。”

  许钧肯定地说:“根据案情分析,那个幕后人当时一定在现场,而罗杰米我们互相认识,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刘刚沉思片刻说:“说得也对。但我有个奇怪的直感,这个罗杰米不会就此在你的视线中消失。”

  许钧意味深长地笑笑说:“这也许是你我的职业敏感。”

  新的一天开始了,许钧的心情却依旧一团糟,好像有很多事要做,又不知道先做哪件事。闲着无事可做,对许钧来说,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无奈,许钧一早上先去小区的门房,教育了一通那个门卫,再三关照,不能随便将门牌号告诉陌生人。随后,他又找了海关传达室的那个保安,依然是叮嘱带教育一番。忙了老半天,许钧刚歇下来吸一口气,不料夫人学校的领导来电,告知赵子荷昏倒在学校的琴房。

  许钧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急诊观察室,从一位陪同老师的口中了解到,赵子荷在昏倒前,害怕地说,看见了一张血淋淋的照片。仿佛有某种心理感应,许钧坐下不久,赵子荷便渐渐醒来,许钧内疚地反复说:“真的很抱歉……”

  赵子荷紧闭双眼,极不平静地说:“你别对我说抱歉了,十四年前,是我心甘情愿嫁给你的。要说对不起我,我还真难说你做错了什么。”

  许钧仍执拗地表达歉意说:“不管怎么说,我对不起你。”

  赵子荷微微摇着头说:“你是个好人,是个称职的处长,进海关那么多年来,你三次负伤,一次差点送命。在外面,除了犯罪分子恨你,几乎所有的人都爱你尊敬你。”

  “不说这些了。”轮到许钧摇头了。

  赵子荷固执地坦言:“你是个好人,甚至是个英雄,可最近我常常在心里问自己,我们俩是否能相守一辈子?结婚十四年来,我一次次担惊受怕,落下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症,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在别人的眼里成了一个神经质的女人。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很想过平静的生活。放弃你,我很痛苦;和你在一起,痛苦没有头。”

  许钧沉默了,他无法回答赵子荷的话,只是从包里慢慢掏出一瓶矿泉水喝着。

  赵子荷拿出一本厚厚的病历卡递到许钧面前说:“我的病历卡都厚成一本书了,你好好看过吗?我的失眠症,从开始吃半粒药到现在吃两粒药都没用,这你都知道吗?有一次装修房子,我说能不能装两扇铁门,你笑话我胆小如鼠,你并不了解我内心深处的恐惧,而这种恐惧现在慢慢影响到了女儿,这你全清楚吗?”

  许钧还是沉默,这些话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他只能继续喝着矿泉水以掩饰自己内心的痛楚。赵子荷似有满心的委屈,一倒为快:“我是个音乐老师,搞音乐的人需要保持宁静的心态,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可我没有。我不能永远躺在你的荣誉里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有我的事业,我有我的生活。一个人只有一生,我得为自己的一生好好活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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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9-01
许钧沉重地点头说:“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丈夫,我愿意为你弥补一切。”

  赵子荷语气很重地追问:“你得先告诉我,那张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帮我解开这心里的结,否则我不会安宁。”

  许钧为难地说:“我告诉过你了,这是有人恶作剧。”




  赵子荷继续追问:“如果像你说的,有人在电脑上合成了这张照片,那么我的照片怎么会到了他们的手里?”

  许钧无法回答,两人久久地陷入了沉默。这样的沉默对赵子荷来说也是一个珍贵的机会,至少这时候许钧可以安静地陪伴着她。可惜,一个电话很快打破了这个沉默。许钧接起手机说:“喂,我是许钧,你是谁?什么,罗杰米……”

  罗杰米在紧闭的卧室里打电话:“许处长,我想马上见你,你不要带任何人来,越快越好。”

  许钧跑出了急诊观察室,问:“是不是东北四海公司的人又找上你了?”

  罗杰米把窗门也关上了,压低着声音说:“不,我有另外新的情报要提供给你,是个很大的情报,我的当事人再三关照我,一定要向海关的一个铁腕人物密报,所以我就想到了你,因为你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信得过你。”

  许钧已跨进自己的小车里,说:“怎么碰头?”

  罗杰米边穿着衣服边说:“为了保险,我已在远洋宾馆开了个房间,记住五零二房,我马上去那儿等你。”

  许钧又回到急诊观察室,向赵子荷道别:“子荷,我尽快回来。”

  赵子荷没有吭声,许钧伏下身在赵子荷的耳边安抚道:“一个突发事件。放心,我会及时赶回来。”

  赵子荷仍然没有吭声,许钧一转身匆匆离去,赵子荷的眼眶里滚出了一串泪水。只要案情的警报一响,许钧可以排除一切,像巴顿将军那样,全身的神经系统时刻和战场连在了一起。

  罗杰米焦急地等在离家不远的远洋宾馆房间里,才进门五分钟,便响起了敲门声。罗杰米立即去开门,让进了许钧,随后将一快“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门上。罗杰米问:“许处长,怎么没见你的车开来?”

  许钧毫无表情地说:“你不是叫我不要惊动周围吗?所以我打了出租。”

  罗杰米谦恭地说:“到底是许大处长,名不虚传。”

  许钧依然不动声色地说:“说吧。”

  罗杰米为许钧沏上了一杯茶,“先明说了,这次我还只是一条小小的毛毛虫,搭搭桥的勾当,我的幕后老板是个大人物。他要我告诉你,事成后必须得到百分之十的报酬,少一分都不干。”

  许钧问:“估计案值多少?”

  罗杰米伸出了一个手。许钧脱口而出:“不会五十万吧。”

  罗杰米得意地说:“当然。”

  许钧不为所动地说:“五百万。”

  罗杰米压低声音,摆出了一副神秘姿态,“再加一个零。”

  许钧“嗯”了一声沉思着。罗杰米凑近许钧,口气大了起来:“他说得不到百分之十的报酬,他将另找买主。”

  许钧轻“哼”了一声说:“这么大的数字你总得让我考虑考虑。”

  罗杰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后,问:“怎么回答他?”

  许钧盯了罗杰米片刻说:“告诉他,半小时后给他答复。”

  罗杰米点了点头,没有接听电话,只是看着许钧。许钧趁势起身说:“我出去一会就来。”便急急出了门。

  罗杰米忙接听电话,“老飞,三十分钟后告诉你结果,我办事你放心吧。”

  与此同时,许钧在宾馆楼层的无人茶水间里,轻声打着电话:“罗关,对方催得很紧,你看怎么办?”

  海关关长室里,罗英鹏对着电话说:“这个数字已超出了我的审批权限,我马上向总署缉私局汇报,你等我的消息。”

  许钧回到了房间,和罗杰米相对而坐。第一次和海关情报处处长平起平坐,罗杰米感觉良好,独自优雅地抽着烟。许钧也自顾自地一杯杯喝着茶,房间的气氛有些凝重。罗杰米打破了沉默说:“许处长,我们来赌一把,看谁的手机先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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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9-01
 许钧不真不假地提议说:“赌你这次报酬的百分之十吧。”

  罗杰米立即紧张地说:“许处长开我玩笑了,我拿得到什么大钱,弄点车马费而已。”

  许钧的手机响了,但他没有接听,只是看着罗杰米,罗杰米知趣地进了卫生间。




  海关关长室里的罗英鹏兴奋地说:“许局,总署缉私局已回话,如果情报属实,可以答应他的要求,执行吧。”

  许钧放手机敲了下卫生间的门。罗杰米走出来,说:“还好没和你赌,要不惨大了。”

  许钧直视着罗杰米说:“废话少说,成交!”

  罗杰米露出了一丝难以抑制的笑容,“对方也来过电话了,如果我不打电话过去,说明生意已成交,十分钟后他直接打你的手机。”

  许钧怔了怔说:“哦,是个老把手,不是一天两天的活了。”

  罗杰米巴结地望着许钧说:“棋逢对手,好戏开场了,许大处长,得胜回朝,别忘了奖励我这个小卒子。”

  许钧的手机铃声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后,说:“我是许钧,请说。”

  手机里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许处长,八月二十九日晚九点左右,一艘万吨级的货轮从南亚的一个国家抵达建平市港口,船名中康号,船上的五十只集装箱里满载着整套的Ka汽车组装件,但报关单上填写的是化肥。”

  许钧问:“你为什么不向建平市海关举报?”

  对方毫不犹豫地说:“收货方在建平市有很深的关系网,恐怕海关也有熟人,所以我不放心。你北宁海关是个大关区,建平海关属你们管辖,找你举报,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比较保险。”

  许钧准备挂电话了,说:“好,我明白了。”

  对方继续说:“慢,你必须在海上截住这条船,上船拿到证据。如果先让船靠了岸,那就麻烦了,收货方和船东已在陆上做好了各种应变方案,而且在岸上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到时可能会是一场混战。”

  许钧惊叹说:“哦……”

  对方不放心地再三关照:“行动之前,你最好不要在建平市露面,有很多敏感的人物认识你。我还听说,收货方也认识你们北宁海关的要人,你务必要在极其隐蔽的情况下行动,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许钧断然打断了对方的话说:“让我想想。从现在开始,我和你保持单线联系。”便挂断了电话。

  罗杰米趁机说:“许处长,我也算将功补过了。”

  许钧一脸严肃地说:“离八月二十九日还有两天,这两天你必须呆在家里。”

  罗杰米紧张地问:“你也怀疑我?”

  许钧拍了下罗杰米的肩膀,“为你的人生安全考虑。”

  罗杰米脸上的轻松神情一下子跑了个尽光,当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的时候,许钧已悄然离去。才刻把钟的光景,他已坐在一家茶室的包间里一面喝着茶,一面在一张纸上勾划着名单。王巍被急急地召来了,许钧将手中的纸顺手撕掉。王巍自作聪明地问:“许处,又让我们杀回马枪了?”

  许钧悠闲地品了一口茶,“没有的事,给你派个简单的任务。”

  王巍诡疑地笑了笑问:“不会吧,许处怎么会把我召到这里来派个粗活?”

  许钧仍然有滋有味地喝着茶说:“你想破大案想疯了吧?今天让你和老丁去干一件简单的活,不需要智慧,只需要责任。从现在开始到二十九日晚上二十四点结束,你们必须牢牢地监视着那个罗杰米,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听着,不要对任何人声张。”

  王巍恍然大悟地笑道:“我说杀回马枪了吧。”

  许钧浅浅一笑说:“别自作聪明。罗杰米已回家,执行任务去吧。”

  王巍不死心地问:“许处,能不能再告诉我点什么?”

  许钧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问,老丁已在位置上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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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9-01
王巍乘兴而来,败兴而去。鉴于案情的重大,海关总署缉私局的陈局长给罗英鹏关长打来了电话:“罗关长,你们刚才报的那个案子比较严重,现在正是海关新体制刚刚运行的时候,千万不能出大的乱子,所以我想,这案子你最好亲自过问一下。”

  罗英鹏早已料到总署领导的担心,果断地答道:“我已经在拟定接案人选,一会就和我们的许副局长最后商定,你放心。”




  就在罗英鹏和总署缉私局的陈局长通话之际,许钧已坐上小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了。不出一刻钟,罗英鹏的电话十万火急地追上了许钧。许钧硬着头皮接听了电话,“喂,罗关,有什么事吩咐?”

  罗英鹏兴致勃勃地以磋商的语气说:“许局,总署的领导很关心这个案子,缉私局的陈局长刚打来了电话,谈了意见。我有一些想法,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什么,你已离开北宁?这怎么行?谁同意你擅自行动的?你马上回来,一切回来了再说……”

  许钧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语调放得很低,语气却很坚决:“罗关,情况很紧急,也很特殊,我本来想到了建平再向你汇报,请原谅我先斩后奏了,到时我会……”

  罗英鹏怒气冲冲地打断了许钓的话说:“你以为我这个关长是空气?是摆设?你想倚老卖老欺负我这个新关长?我命令你马上回来!”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许钧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电话,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驾驶员小卢有所察觉,悄悄减慢了车速,用这种长时间积累的默契来等待许钧的改变主意。许钧冷不丁地问小卢:“现在时速多少?”

  小卢如实回答:“八十码。”

  许钧似乎不经意地问:“前面三公里处有个调头的口子吧?”

  小卢为自己的判断正确而暗暗得意,点点头说:“对,前面就是嘉汇镇。”

  许钧突然命令道:“加速,尽快赶到建平。”

  小车重新飞速前进,许钧慢慢拿起了手机,想了想,拨通了罗英鹏的电话:“罗关,情况确实很特殊,我无意得罪你,为了国家的利益,我现在不能回头,案子办完了,你随便怎么处分我吧,我决不会有任何不服。”

  许钧这个主动姿态,使罗英鹏的怒气有所消解。他接听电话的语气也松弛了不少:“我不会放过你,听着,办完案子后你必须完好无损地来向我报到,我的处分决定不能到时没有了对象。”

  许钧深深松了口气,接过小卢及时递上来的矿泉水,一口气喝掉了半瓶。小卢瞄了眼反光镜,心里有点爽,这对刚才的判断失误多少有了一些补偿。已近黄昏,高速公路上的车子不是很多,小车里很安静,唯有车胎磨擦路面发出的“沙沙”声长久而均匀地响着。许钧双眼微闭,不知道是在想心思,还是在打盹。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没等第二声铃声再响起,许钧已接听手机,“我是许钧,你是……噢,听出来了,建平海关的李副关长,你想请我吃饭?我在北宁啊,以后我在北宁请你吃饭吧。没什么事?那好,再联系吧。”

  许钧挂上电话想着什么,突然重新拨打起手机,“唐队长,我是许钧,你现在哪里?”

  被许钧称为唐队长的唐旭峰,和建平海关一样,同是北宁海关下属的云城市海关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此刻正将驾驶的摩托车停在路边接听许钧的电话,“许处,我在云城啊。”

  许钧问:“从云城赶到建平一小时够了吧?”

  唐旭峰摸不着头绪,答道:“差不多。许处,你在建平?”

  许钧命令说:“我马上到,一小时后你到建平天赐宾馆二零三房见我,有任务。”

  唐旭峰小心翼翼地问:“许处,要不要把我们的朱大队长一起叫来,我现在还是缉私大队的副大队长。”

  许钧关照道:“就你一个人来,谁也不要打招呼!”

  序幕刚刚拉开,正戏远没有开始,但许钧已分明看到有人已在台口迫不及待地要登台表演了。这也证明,这份情报是真实的;幕外的相关动静越频繁越猖狂,也许越说明情报的价值,谁能阻止利益的巨大驱动呢?许钧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直奔建平市天赐宾馆。十分钟后,唐旭峰风尘仆仆地赶到。许钧满意地为唐旭峰让了座,“四十五分钟,够快的。”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9-01
 唐旭峰笑笑说:“这路我熟。”

  许钧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对唐旭峰打了个手势后,接听电话,“喂……陆处长啊,怎么,请我吃饭?现在正忙着,来了几个朋友,我是在北宁啊,改天吧,好。”

  唐旭峰见许钧挂上了电话,说:“看来还是我请许处吃饭吧。”




  许钧两手一摊,显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见鬼了,建平工商局的处长也来凑热闹请吃饭,真有意思。唐队长,把手机都关掉一会,我和你具体谈谈。”

  许钧在建平市摆开了战场,罗英鹏在北宁也没闲着,他无奈放走了许钧,心里的感觉是复杂的。对许钧的办案水平和风格,他早有所闻,绝对可以放心。但海关是架庞大的机器,绝不仅仅是办案,协调、平衡官场上的人际关系往往是微妙而至关重要的。没办法,他连夜召集了一个干部会议。“大家辛苦了,连夜把大家找来,开一个重要的会议。在座各位就是缉私局的新班子了,希望大家尽快完成转岗的准备工作,互相配合,团结一致,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新班子高效有序地运转起来。具体打算,还是先请吴局长谈谈吧。”

  吴局长扫视了一下小会议室,问:“哎,许副局长怎么没有到会?”

  罗英鹏忙接上话:“噢,我忘了告诉大家,许副局长的后院最近出了麻烦,情况很严重,我特地批准他请几天假,让他全力处理好家里的事。我说诸位,这毕竟是许副局长的个人隐私,我们就不要对外说了……”

  对于年轻的罗英鹏关长,许钧谈不上与他有什么深交,但凭着他和罗英鹏刚才的通话,他心里明白,罗英鹏一定会在关键时刻为他保驾护航,所以他现在已心无旁鹜地向唐旭峰交待着任务:“明天回去后,准备好一艘缉私艇和武器装备,带上五六个人在艇上待命,事先不要泄密,就说是组织学习,不要让任何人带手机,然后等我的命令。”

  唐旭峰点了下头,“明白了。”

  许钧一挥手,“那就抓紧休息吧,我给你开了一间房。”

  唐旭峰忙起身,“我想连夜返回。”

  许钧看了一下表,“很晚了,不行,这太疲于奔命。”

  唐旭峰坚持地走向门口,“这样好,不会惊动任何人,明天一早正常上班,谁也不会察觉什么。你放心,当兵的出身,这点不算什么。”

  许钧心里就喜欢这种作风,但嘴上还是一副很无奈的口气:“我显得有些残忍了。”

  唐旭峰已拉开了门,“完成任务后,你请我喝酒。”

  许钧握了把唐旭峰的手,“一言为定。”

  唐旭峰驾着摩托车,一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建平市的夜色是迷人的、平静的,但唐旭峰分明看到了大战前的缕缕硝烟。堂堂的海关大关区情报处处长许钧,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居然悄无声息地从北宁跑到建平,又紧急召来了云城的唐旭峰,足见案情的复杂和重大。

  在天赐宾馆二零三房的窗口,许钧久久地望着唐旭峰早已远去的方向,从心里欣赏这位和他合作多次的战友,为人处事低调而朴实的印象已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脑海里,海关缉私工作的特殊性正是需要这样的人物。

  主战场自然定在建平,第二战场也许非北宁莫属了。许钧在建平下达了第一道命令之际,原情报处的老丁和王巍也在罗杰米的住处附近布下了监视的暗哨。坐在吉普车内的老丁悠闲地抽着烟,而王巍却紧张地用望远镜了望着周围的一切。老丁嬉笑地对王巍调侃道:“听说你这架俄罗斯高倍军用望远镜挺神的,能看到五百米以外一对跳蚤在亲热。”

  王巍依然像模像样地观察着,心想,侦察员就要像侦察员的样子。老丁在王巍的望远镜前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喂,这望远镜是在哪个旧货摊上觅到的?”

  王巍生气地说:“你什么意思?我们在执行任务。”

  老丁冷笑一声说:“小阿弟,你太嫩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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