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甫虽然最终没有去敲罗英鹏的办公室,但心结并没有消除,他迫切想知道许钧的真实状况。说白了,他不怕许钧接什么案子,而是担心官场上的潜在玄机。他一转身,立马去买了慰问礼品,急急地去敲许钧家的门了。门终究没敲开,倒惊动了许钧的隔壁邻居。从半开的房门里,闪出了一张异常警惕的老太太的脸,她紧紧盯着吴新甫,吴新甫只得悻悻地离去。
仍在罗杰米家附近蹲点的老丁和王巍,死死地监控着罗杰米。王巍看着仰躺在吉普车上腾云驾雾的老丁埋怨道:“我怀疑你和罗杰米是一伙的。”
老丁一愣说:“什么意思?”
王巍驱赶着车里的烟雾,“你这烟雾熏得我眼睛发疼,是不是想掩护罗杰米在我的眼皮底溜走?”
老丁嘿嘿一笑说:“太阳都升那么高了,还把眼睛睁得像电灯泡一样干吗?放松点,当心眼睛变成斗鸡眼,到时罗杰米没逮到,又跑了女朋友,那损失就惨重了。”
“你别乌鸦嘴!”王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就报告,“许处,野猫子还没出窝。”
正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电话偏偏是王巍的女朋友文文打来的:“巍子,你在什么地方?一夜都没动静,我命令你马上回家睡觉。”
王巍马上沉下脸,用严肃代替了尴尬:“这是国家机密,你开什么玩笑?”断然挂断了电话。
老丁猛地掐灭了烟蒂,“好,有点男子汉派头。”
老丁和王巍没等到许钧的进一步指令,只能乖乖地在原地继续监控罗杰米。而吴新甫去许钧家扑了空,却并不罢休,迂回着终于踏进了许钧岳母的家门。赵子荷的母亲正愁没地方替女儿发泄,见女婿的顶头上司吴新甫送上门来,便抓紧诉苦:“吴局长,你看看,家里的天都要塌了,他却没了人影,今天早上我叫他女儿连打三次手机,他倒好,干脆把手机都关了,我正想找你们领导好好谈谈……”
吴新甫看了下表,打断老太太的话说:“许钧没在家里?”
赵子荷的母亲仍兴致未减地说:“这事我得从头说起……”
吴新甫尴尬地笑了笑,再次打断老太太的话说:“你就告诉我,许钧这些天碰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赵子荷的母亲哪里能真正领会吴新甫的意图,依然想当然地按自己的想法说:“说许钧的事我不得不啰嗦几句……”
吴新甫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站起来,他并不想过深地涉及许钧的私事,这对他往后处理与许钧的关系非常不利。看看也问不出什么事情,只能讪讪告辞了。
大战还没有真正来临,许钧已成了众人追踪的中心人物。躲起来的许钧,除了罗英鹏能找到他,只有唐旭峰了。在云城海关缉私艇码头上,唐旭峰焦急地给许钧打电话:“许处,你的手机关了,我只能打到你房间了,现在我还要不要备战?”
许钧沉稳地说:“什么都不要问,继续等候我的命令。”
唐旭峰心中焦急,没想到堂堂的北宁海关缉私局局长吴新甫也有些沉不住气,匆匆推开了关长办公室的门,关长办公室的王秘书立刻上来挡驾,“吴局长,你……”
吴新甫的脸上阴沉着,“我找罗关长汇报情况。”
王秘书小心地说:“关长正在接待总署的领导。”
吴新甫的神情更严肃了,“我有紧急情况报告。”
“什么情况?我可以找个时机向关长通报。”王秘书固执地拦着吴新甫。
吴新甫犹豫一下,终于下决心说:“许副局长失踪了。”
王秘书一惊说:“哦?我尽快通报。”
吴新甫坐了下来,“那我在这儿等候。”
王秘书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总署领导在,恐怕不方便。”
吴新甫无奈地一挥手,“好吧,我回自己的办公室等候。”
关长办公室外间的对话,坐在里间的罗英鹏听得真真切切。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按照许钧的请求,他暂时只能牢牢地捂紧这桩大案的盖子。不要以为光是众人着急,其实最着急的恰恰是许钧。看一看宾馆客房茶几上的十几只空矿泉水瓶子,便可见许钧的心情了。小小的客房里门窗紧闭,寂然无声,长时间静坐在沙发上的许钧突然起身,叫来了司机小卢:“去把小车的油加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