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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关缉私秘密档案:《以共和国的名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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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8楼 发表于: 2007-09-01
 “等一会,你自己问你爸爸吧。”

  “没劲!”

  “那我问你,你喜不喜欢你爸爸?”




  “那还用说。”

  “这么说来,影影以后长大了,也会找一个像你爸爸一样的对象。”

  “那绝对不会,像爸爸这样的人做朋友挺好的。”

  “我明白了,影影喜欢爸爸也不是全面的。”

  “关长叔叔,和你们大人说话太累了。”

  “影影,好好琢磨一下大人的心思,理解了大人,你才能真正帮上大人的忙。”

  “我想我爸爸。”

  两人的对话结束了。罗英鹏望着小大人似的影影,心里有太多的感慨。影影想着爸爸,可许钧还没有精力想到女儿。在云城临海宾馆餐厅的一间大包房里,缉私队员们和许钧、龚智明等人围坐一桌,尽管菜肴丰盛,但谁也没有食欲。许钧指着苏瑶说:“你这位女将,手臂擦掉一点皮,胃可没受伤啊。”

  苏瑶挟起了一块鸡,夸张地嚼着说:“我刚刚才知道,许处已变成许局了,今天许局请客,我们受宠若惊啊。”

  许钧转向钟建刚扯开了苏瑶的话题:“建刚,你是酒仙,早就打探到你的海量了,来,畅开喝。各位今天都是功臣,想喝什么想吃什么,尽管开口。用完餐,只要不犯法,想去哪儿尽兴地玩一玩,就尽管去,一切由我埋单!” 从包里拿出一叠钱放到桌上。

  龚智明也举杯说:“我代表大家感谢总关领导的盛情,来,干杯!”

  众人无精打采地慢慢举起了酒杯。许钧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大家心里惦记着唐队长,刚才那一仗,你们出生入死,生死与共,那种感情只有我们心里明白。来,我们举杯,祝唐队长的爱人安渡难关,早日康复,干杯!”

  众人的酒杯一下子碰到了一起,这充满战友之情的深深祝愿,唐旭峰一定能感觉到,坐在医院重症监护病房里的他,用自己的手机拨着号。一会儿放在他妻子枕边的那只手机响起了音乐声,那是一首《祝你平安》的乐曲。唐旭峰喃喃地说:“娟子,我在给你打电话报平安,这首乐曲是你给我俩的手机设置的特殊铃声。我知道,你从来不会不接我的电话,你多么希望时时刻刻能听到《祝你平安》的曲子。娟子,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眨眨眼睛。呵,没关系,你没有力气眨眼睛,那我就给你一遍遍地打电话……”

  娟子的手机乐曲声停了,唐旭峰再次拨打着手机,娟子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那熟悉的乐曲声。唐旭峰执着地诉说:“娟子,医生说,你的生命力特别旺盛,我心里知道,你永远放心不下我,你时时刻刻在想着我念着我,也许你还在琢磨着蒸那条鱼给我吃。娟子,别操那么多心了,你跟着我,担惊受怕,风风雨雨,我真对不起你。就趁着这机会,你安心睡一觉,做个好梦,醒来后,我带你回家……”

  手机的乐曲舒缓地久久回响在病房里,这一幕也深深感染了在场的医生和护士们。罗英鹏带着影影赶到了云城,这是一个大人对孩子的承诺,这是一个领导对部下的关心。作为海关关长,罗英鹏对许钧,对许钧的一家,渐渐有了更多了解。临海宾馆的餐厅包房里,罗英鹏被拉进去完成慰问的使命了。影影不愿挤入这大人堆里寒暄,孤伶伶地站在餐厅的大鱼缸前,呆呆地看着五颜六色的观赏鱼。

  一个保安走来,好奇地看着影影问:“你这么喜欢看鱼?”

  影影应付说:“我爸爸让我细细观察这些鱼,看看哪一条是鱼儿的头。”

  保安和影影聊起来:“你爸爸是研究鱼的?”

  影影不假思索地答道:“跟鱼有关。”

  保安好奇地追问:“什么东西?”

  影影故意胡扯道:“鱼雷。鱼雷你知道吗?”

  保安饶有兴趣地说:“你这小姑娘蛮幽默的。你爸爸在哪里?”

  影影指了指包房的门,“在里面谈重要的事。”

  保安笑笑说:“噢,一定是在谈鱼雷的事。”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9楼 发表于: 2007-09-01
 影影打了个哈欠,继续信口开河:“核动力鱼雷,可以把地球打个洞。”

  保安被逗乐了,说:“乖乖,你比你爸爸更厉害。”

  包房里,许钧正向罗英鹏汇报:“罗关,我们将很快审问那个马加船长,并搞清这批货物以何种方式在建平海关报关,由于枪击案件,使这件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并伴着影影的声音:“老爸,你再不跟我马上回家,你老婆真的要飞了。”

  许钧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门口嚷道:“爸爸就来。”

  影影不耐烦地在门口踱着步,看了眼在不远处巡逻的保安,又看了眼宾馆餐厅靠墙的一扇半开的窗,忽然灵机一动,脱下外套,挂在半开的窗门上,躲到一边,对着保安的方向叫了一声:“救命!”

  保安听到声音奔了过来,影影趁机逃遁而去。保安走近一看,没了影影,再一看,发现影影挂在窗门上的外套,顿时紧张地去敲开了包房的门,嚷道:“谁是门口那个女孩的父亲?”

  许钧站起身问:“我是。什么事?”

  保安的声音都颤栗起来:“出事了,你女儿可能坠楼了。”

  许钧大惊道:“什么!”

  影影在一干人的震惊之际,闪出了宾馆的大门,一场慰劳性的宴请顷刻演变成了一场可能的灾难。罗英鹏的表情显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严峻,“许局,是我闯大祸了!”

  许钧也乱了方寸,说:“影影怎么会这样?绝不可能!”

  罗英鹏仍不减丝毫沉重地说:“我要成千古罪人了。”

  许钧喃喃自语:“我绝不相信影影会这样!”

  保安领着众人飞快地下了楼,四处急急地寻找着。而影影却躲在宾馆外的绿阴深处,和赵子荷打手机:“妈妈,你放心,我见着爸爸了,市长正在接见他,把爸爸捧上了天呢,真的,爸爸蛮伟大的。妈妈,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替你狠狠治了一下爸爸。妈妈,你听我说嘛……”

  远在北宁的赵子荷没好气地说:“影影,你别胡闹了,赶紧叫罗叔叔送你回家,大人的事你别乱插手,管好自己的学习,就这样。”兀自挂断了电话。

  赵母在一旁劝说:“别这样训斥孩子,影影也是一片苦心。你想想,别人家的孩子早睡了,她还在为你们大人的事折腾。”

  赵子荷无言以对,连连叹着气。她哪里会想到,女儿在云城的瞎胡搞,把一批大人折腾得翻天覆地,几乎酿成了一个大事件,有人甚至提仪求助110警方。许钧领着一行人搜索到了宾馆的停车场,跑到自己的小车前,气喘吁吁地拉开驾驶室的门,问小卢:“小卢,看见影影吗?”

  小卢看见许钧铁青着脸,再一看紧随其后的罗英鹏更是神色凝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忙朝后座努了努嘴。许钧立刻会意地拉开后座门一看,影影正好端端地坐在后座,不觉怔住。罗英鹏看清了车内的影影,顿时大大松了一口气。而许钧却发怒地暴发出了一声吼叫:“影影,你怎么能这样胡闹?你给我下来!”

  影影怯怯地走下了车子,呆若木鸡地看着许钧。许钧余怒未息,继续吼道:“你是不是想急死爸爸?你说啊!”

  影影突然哭出了声:“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们的事了,罗叔叔,我要回家,我要马上回家。”

  许钧深受震动,咽下了已到嘴边的所有气话,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女儿。影影继续伤心地哭着说:“爸爸,我真的不想管你们的事了……”

  许钧突然一把抱住了女儿,一旁的罗英鹏悄悄抹了下眼泪,倒是保安冷不丁幽默地说:“小姑娘,别哭了,没想到你爸爸真的用核动力鱼雷把地球打了个洞,你钻进了洞里,从这头掉到了那头,害得我们怎么也找不见你。”

  影影顿时破涕为笑。

  中康号早被押进了港口,该发生的,好像没有动静;不该发生的,倒是一连串。云城的夜,平静中透出了不平静。在张墨翰居住的那幢别墅里,张墨翰仰躺在大沙发上闭目养神。鲁风、阿东和一个贴身保镖小心地默立一旁,他们清楚,老板心里一定是翻江倒海的不平静。果然张墨翰开口了:“那位神秘人物居然没有出现,奇怪呀。要么他有所察觉,要么我们这儿有人走漏了风声。”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0楼 发表于: 2007-09-01
鲁风安抚道:“张董,如果是这样,你我可能现在没那么太平。”

  张墨翰沉思片刻后,点了下头说:“言之有理。不管怎么样,这个神秘人物已把无形的尖刀顶到我的喉咙口了。更要命的是,马加船长万一在牢里顶不住,那我就遭前后夹攻了。”




  鲁风毫犹豫地说:“所以我认为,张董应该早作打算了。”

  张墨翰问:“什么打算?”

  鲁风答:“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风头过了再杀回马枪。”

  张墨翰摆了下手说:“走容易,回来就难了,我还不甘心就此认输。”

  鲁风换了一下谈话的角度:“张董有什么打算就吩咐吧,我是舍命陪君子了。”

  张墨翰抬头望着鲁风说:“明天我要单独见一见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朱大队长,此人也许现在是我捅破闷局的突破口。”

  鲁风掩饰着内心的吃惊说:“怎么个见法?”

  张墨翰说了半句话:“我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我想他不会拒绝我的美意。”

  第二天早上,朱队长没有去上班,懒懒地躺在藤椅上品着茶。妻子问:“今天不去上班?”

  朱队长无精打采地答道:“我请了一天病假,有些不舒服。”

  传来了门铃声,妻子走去开了门。云城海达汽车贸易公司的阿东拿着一卷东西等在门口,见到她,阿东忙致歉意说:“打扰了。”

  朱队长坐在藤椅上问:“阿东,你怎么来了?”

  阿东不急不慢地答道:“我们的张董事长让我给你送一样东西。”

  朱队长铺开卷着的东西,一看是一幅古画,便立即重新卷起来说:“收起来,收起来,我怎么能无功受禄,何况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阿东笑着解释道:“你听我说,你昨天帮我们张董引见了建平市的几个重要领导,使我们引进的那笔资金有了初步的投资方向。按照外国那家公司的规矩,我们张董一定要酬谢你。张董知道你喜欢收集一些字画,但又怕你犯错误,特地挑了一幅复制品给你送上,不值什么钱的,只是表表心意。”

  朱队长松了口气说:“张董真是有心,都不是生人,何必那么客气?”

  阿东告辞道:“不打扰了,改日再见。”执意离开了朱家。

  朱队长反复端详着那幅画,又拿出一本书,细细查阅片刻后,说:“这哪是复制品?清代道光年间的作品,这位画家我知道,他的画作现在市场的标价在十五万元左右。这个张董事长真是煞费苦心了。”

  妻子掩饰着惊喜问:“十五万元,礼物也算不轻啊,你打算怎么办?”

  朱队长美美地欣赏着古画说:“对这样的大老板,十五万元算不了什么,给他送回去,他坚持不接受,我倒也很为难。”

  朱妻着急地问:“那你的意思是交到单位纪委去?”

  朱队长立即说:“这样就把人家卖了,毕竟人家张老板是一片好心,大家都是场面上走走的人,我也不能做绝。”

  妻子松了口气说:“我倒有个主意,干脆以张老板的名义捐给我们少年宫书画班,到时我们出个接受捐赠的证明,我也算为单位做了件好事。”

  朱队长一拍脑袋,露出了笑容,“哎,这个办法有点意思,我把证明书往张老板那里一递,大家都做了人,以后张老板往我们领导那里捅个消息,我也可以风光一下,我现在需要那样的荣誉。”

  妻子拿过了古画说:“那就交给我吧。”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1楼 发表于: 2007-09-01
马加船长离奇的自杀


 作为一种投石问路,张墨翰将一幅古画巧妙地赠给了朱队长。按理说,拿人家的手短,可朱队长这儿偏偏没有投桃报李,连一点小小的表示都没有,这不是让整日窝在别墅里的张墨翰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窗外,别墅区里黑黝黝的,随风摇曳的垂柳,在路灯朦胧的灯光下,碎影斑驳。鲁风将视线从窗外移了进来,俯下身,不无忧虑地对张墨翰说:“十几万元也不是笔小数目,扔下


去怎么就没有一点响声?”

  张墨翰平静地说:“赌博嘛要舍得下注,还要沉得住气。他要是不接受,早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了,你不这样认为?”

  鲁风仍深深地蹙紧眉头说:“话是这么说,可现在终究是特殊时刻,那一枪虽然没有打中他,但他不会就此忘却,我们还得对他多留神。”

  张墨翰冷笑一声说:“有你鲁副总帮我留着神,我还怕什么?”

  鲁风不置可否地说:“这……张董过奖了。”

  阿东进来禀报:“张董,朱队长来了。”

  鲁风一怔,急急地问:“他手上带了什么东西?”

  阿东答道:“就一个手机包。”

  张墨翰得意地说:“好东西谁都喜欢,就看你怎么送了。”

  鲁风顺水推舟地恭维道:“张董总是棋高一着。”

  “客厅迎客。” 张墨翰终于有些迫不及待地站起了身。

  朱队长被迎进了别墅的客厅,一位四十来岁的女保姆殷勤地用瓜果招待着朱队长。还没吃光一片西瓜,张墨翰便带着鲁风跨进了客厅,热情地迎向朱队长,“朱队长登门前也不打个招呼。”

  朱队长欠了欠身说:“冒昧打扰了。”

  张墨翰紧靠朱队长一边坐下来,“我是怕朱队长扑空了。还好,刚从洪市长那儿回来,你请坐。”

  朱队长满面堆起了笑容,“我是来谢张董的……”

  张墨翰打断朱队长的话说:“是我要谢你呢,海达公司有你这样鼎力相助的老朋友,也是我张墨翰的荣幸。”

  “鼎力相助还真谈不上,张董如此厚礼实在让我受之有愧。” 朱队长稍稍斟酌了一下回应道。

  张墨翰把嘴凑近朱队长,套近乎地说:“区区小礼,何足挂齿,只是给朱队长的爱好凑个雅趣而已。”

  朱队长忙接口道:“张董一片心意我领了。”

  张墨翰的心里大大松了口气,“那今晚我们可以尽情喝一杯了,昨晚朱队长匆匆离席,我一直过意不去呢。鲁副总,备酒。”

  鲁风仿佛在想着什么,被张墨翰一唤,顿时一怔,“备酒?好好,有现成的好酒。”

  朱队长从包里取出一份东西递到张墨翰的眼前,说:“张董,实在不好意思,我自作主张将你赠送的那幅画,以你的名义捐赠给少年宫了,这符合张董一贯热心公益事业的做法,我也从中沾了一点光。张董,我没有搅了你的一番美意吧。”

  张墨翰一愣,机械地接过了朱队长手中的那份证明书。朱队长进一步解释道:“这是少年宫出具的接受捐赠的证明书,我复印了一份留着,挺有意义的。”

  鲁风为朱队长点上一支烟,客厅里顿时飘出一股淡薄的烟雾,渐渐向四周弥漫开来。张墨翰感叹说:“这社会,像朱队长这样有品味的清廉者不多也。哪天我倒要在洪市长面前真诚地为你美言几句,也让洪市长有机会对你们的海关领导吹吹风,弘扬正气嘛。”

  “谢谢张董的理解。”朱队长再次欠身致意。

  张墨翰起身打招呼:“朱队长,你在这儿稍坐片刻,我和鲁副总去书房应付一个生意场上的客人,马上过来。”

  朱队长看着张墨翰离去的背影,也欲起身告辞,那位女保姆适时地走来为朱队长续了茶,硬是婉转地留着朱队长。客厅里已没有其他人,朱队长这时才稍稍正面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保姆,看上去还真算顺眼,虽然打扮朴实,身材倒也长得标致,不施粉黛的脸蛋干净白皙,略略透出一层健康的微红。朱队长看着赏心悦目,顺势坐了下来,尝着瓜果,和女保姆聊起家常。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2楼 发表于: 2007-09-01
 张墨翰前脚跨进了书房,鲁风后脚跟进,顺手把门关上,向张墨翰献计道:“张董,我马上把顺子小姐调来,我不相信朱队长能过顺子小姐这一关。”

  张墨翰断然地摆了摆手,鲁风还是不死心地补充道:“顺子小姐的功夫,可谓天下无敌。”




  张墨翰靠在躺椅上提醒道:“你忘记了朱队长的身份,他有职业的警惕性。”

  女保姆轻轻推门进来,问张墨翰:“张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

  “林阿姨,替我先好好招待一下朱队长。” 闭目养神的张墨翰抬起眼皮说。

  林阿姨微微点了一下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鲁风忍不住问:“张董,你在玩朱队长?”

  张墨翰重新闭起了眼睛,“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你以为我输了?”

  鲁风忙声辩说:“不,我没这么想。”

  张墨翰坚持地说:“你心里想的也许是对的。”

  鲁风紧张地说:“我确实没这么想。”

  张墨翰两颊的肌肉不自然地收缩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别紧张,我这个人不怕输,只是输也要输出个名堂来。”

  客厅里,林阿姨拿着茶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朱队长唠着家常:“听朱队长的口音,我们好像还是老乡哩。”

  朱队长好像在想什么心事,听到女保姆问自己,便定了定神答道:“我老家在锦山县,你呢?”

  林阿姨转身看着朱队长说:“巧了,和你们锦山县隔一座山,我是黄州县的。”

  朱队长也来了兴趣,说:“那真是道道地地的老乡了。”

  林阿姨悄悄地将一粒药片随茶叶放到杯子里,然后冲上了开水,不露声色地递给了朱队长。张墨翰将招待朱队长的任务交给了女保姆,自己躺在书房里打起盹来,倒是鲁风显然还操着心,看起来总有些坐立不安。林阿姨再次轻轻敲了敲门后,推门进来。鲁风轻轻问林阿姨:“有什么事?”

  林阿姨看着张墨翰没有吭声,张墨翰闭着双眼问:“林阿姨,说吧。”

  林阿姨谨慎地说:“张先生,已在餐厅里备好了酒菜,朱队长有些等不及了。”

  张墨翰好像极不情愿地起身说:“那就陪他喝一杯吧。”

  朱队长已被请到了餐厅里,还没喝酒便显出三分醉的样子,见张墨翰和鲁风来到餐厅,便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酒杯,“来来,张董,先干一杯。”

  张墨翰倒了一杯酒,和朱队长碰杯后,一饮而尽。鲁风一言不发地看着朱队长,心里顿时掠过了一丝疑惑。张墨翰重新为朱队长斟了一杯酒,“让朱队长久等了,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你随意。”不等朱队长反应过来,便一口喝了杯中的酒。

  朱队长二话不说,也饮干了杯中的酒。张墨翰看了眼鲁风,继续为朱队长斟着酒。鲁风会意地也对朱队长举起了杯子,张墨翰看准时机拦下了朱队长举起的酒杯说:“慢慢来,看你的样子,你昨晚没休息好。”

  朱队长猛地喝尽了杯中的酒,“没事的。”

  张墨翰很自然地转移话题:“你昨晚这么匆匆忙忙地赶回云城,我想你一定又有紧急任务了,我和鲁副总都能理解你工作的性质,我们悠着点喝吧。”

  朱队长反常地脱口而出:“那个任务与我无关。”

  张墨翰故意不解地说:“你是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大队长,有任务和你没关系,那不是开国际玩笑了?”

  朱队长一仰脖子,再次喝了杯中的酒,“总关的那个许钧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调动我手下的人马,竟避开我大干了一个晚上。”

  张墨翰轻轻“哦”了一声,独自抿了一口酒,啧啧有声地品味着五粮液酒的独特醇香。鲁风仍然一声不吭地一面慢慢喝着,一面盯着朱队长。一来二去,桌上的两瓶白酒很快喝了个底朝天。看着兴奋异常的朱队长,张墨翰突然结束了这顿家宴,关照阿东开车送走朱队长,把鲁风弄得目瞪口呆。朱队长一走,张墨翰便把鲁风拖到书房,关门密谈。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3楼 发表于: 2007-09-01
“鲁副总,这十几元万元没白扔吧,这条大鱼终于浮出水面了。”

  “不清楚这是条什么大鱼。”

  “许钧,北宁市海关的原调查处处长,现为北宁海关缉私局的副局长,前些日子我有两个朋友刚栽在他的手里。”




  “那张董逮这条大鱼是胸有成竹了。”

  “此人不大好对付,你先在外围摸一下他家里的情况,暂时避免和他正面的接触,等待时机和他算总账。”

  “明白了。”

  “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接下来的较量有好戏唱了。”

  “我想提醒张董,马加正被海关拘留着,他可能是一颗定时炸弹,万一他在牢里顶不住,那你我就全暴露了。”

  “我会照应这位船长先生的。”

  “那我是多虑了。张董,那个朱队长我有些不放心,今天很失态,会不会其中有诈?”

  “我给他用了一点药,那药的代号是POP,是最新一代的迷幻药,服药者将在很大程度上丧失独立的自我判断,很容易接受外界的一切诱导。药性过后,服药期间的记忆会干净利落地消失。”

  “原来这样,张董果然厉害。”

  “放心吧,你我很安全。不过,朱队长的药性现在还在起作用。”

  “哦……”

  这场密谈让鲁风开了眼界,老板竟如此神通广大,不能不让他大吃一惊。

  阿东接受了张墨翰的秘密安排后,开着车对朱队长继续摆着迷魂阵:“这位马加船长被你们的唐队长抓住后,听说很张狂。”

  朱队长不假思索地说:“那家伙就关在我们海关的拘留所里,再凶也是一只死老虎。”

  阿东挑逗说:“这只死老虎说不定还会咬死人呢,你有胆量去见识见识吗?”

  朱队长蔑视般一笑说:“这种烂货见多了,怕什么,走,调头,你跟我一块去看看。”

  阿东猛地一打方向盘,像表演车技一样将车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急转弯,一阵车胎摩擦地面的“吱吱”声后,车尾立即扬起了一大片尘土,把朱队长刺激得愈发兴奋起来。十分钟后,阿东的车已停在海关拘留所的门口。值勤的警察出来问:“什么事?”

  朱队长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是我。”

  警察凑近脑袋仔细一看,“是朱大队长,这么晚了还有公务?”

  朱队长不耐烦地将脑袋缩进了车里,“废话,我要立刻见一见刚被关进来的那个船长。”

  警察犹豫地支吾着说:“这……手续……”

  朱队长立刻板起了脸,“提审的手续我明天一早补给你。怎么,是不是我朱鸿祥有假?”

  警察磨磨噌噌地打开了门,阿东暗暗得意地朝朱队长跷起了大姆指,将车开进了海关拘留所。

  第二天清晨五点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睡在海关招待所里的许钧惊醒,许钧睡眼蒙眬地接听起电话,“喂,我是……什么,马加自杀了……”

  许钧未敢停留半步,套上衣服,直冲海关拘留所。唐旭峰和几个干警已在拘留所办公室焦急地等候着许钧的到来。了解了大概情况后,许钧问昨晚曾为朱队长开门的警察:“朱队长带来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耷拉着脑袋的警察毫不含糊地答道:“从来没见过。”

  唐旭峰问:“记住那辆车的牌照了吗?”

  警察再次耷拉下脑袋,“因为是朱队长亲自来的,所以我没有在意。”

  许钧问:“他们在拘留所呆了多少时间?”

  警察想了想:“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吧。”

  另一个警察插话说:“早上我去查房时,发现这人已死在床上,没有任何被人施以暴力的迹象,现场除了发现三只烟蒂外,没发现其他可疑物品,三只烟蒂已送技侦处化验。”

  许钧再问:“什么品牌的香烟?”

  另一个警察答道:“没有任何标记。”

  许钧若有所思地说:“我和唐队第一次审讯他时,记得他抽的是大卫杜夫的雪茄。显然,这三支烟是外人带进来的,而且是三人各抽了一支,因为他一个人一般不可能在二十分钟内连抽三支烟。我有个判断,如果这烟有问题的话,那一定是其中一支暗藏杀机。唐队,该去朱队长的家里拜访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4楼 发表于: 2007-09-01
 在赶往朱队长家里的途中,许钧对唐旭峰分析道:“朱队长昨晚明目张胆带着陌生人夜闯拘留所,实属反常。如果朱队长现在已畏罪潜逃,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甚至枪击你爱人的行动也可以找到合理的原因了。”

  唐旭峰没有完全听明白许钧的意思,问:“这怎么说?”




  许钧推理说:“这很好理解,打你爱人一枪,是为了把你吸引回来,以保证中康号的安全。”

  唐旭峰问:“这么说来我们去他家很可能扑空?”

  许钧回答:“这是目前最直接的一种可能。”

  唐旭峰狠狠地砸了自己一拳说:“那一拳我打轻了!”

  朱队长住在一个普通的住宅小区里,车到小区大门的时候,许钧吩咐小卢将车停在小区外。然后他和唐旭峰走进了小区,径直敲开了朱队长家的门。开门的是朱队长的妻子,她热情地把许钧和唐旭峰迎进了门。唐旭峰迫不及待地问:“嫂子,朱队长不在家?”

  朱妻答道:“昨晚一夜叫头疼。”

  许钧看着客厅里摆设问:“这么早就去医院看病了?”

  朱妻回答:“没有啊,在屋里躺着呢,你们坐,我把他叫出来。”

  许钧和唐旭峰对视了一眼,四目紧紧盯着卧室的门。一会儿,朱队长神情木然地走出了卧室,许钧和唐旭峰暗暗一惊。朱队长用呆滞的目光看了一眼许钧和唐旭峰后,慢慢说:“许处,噢,许局,你怎么也来了?”

  许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朱队长说:“刚赶来和关领导谈一个案子,听说你病了,就让旭峰陪着来看看你。有病怎么不去医院啊?”

  朱队长仍然慢腾腾地回答:“头疼脑热的,没什么好看的。”

  唐旭峰觉得眼前的朱队长有点怪怪的,完全不是他平时说话的样子,于是也试探性地说:“许局长百忙之中关心你,你还是抓紧去医院看病吧。”

  朱队长木木地摇晃了一下头,“脑袋瓜子疼过一阵也许就好了。”

  许钧冷不丁地问:“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吧?”

  “不知道。”朱队长摇头说。

  妻子插了一句:“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许钧的眼光始终没离开朱队长的身上,“朱队长,昨天晚上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朱队长眨了眨有些混浊的眼睛,“哪有那么多不愉快!”

  唐旭峰问:“和别人一起出去喝酒了?”

  朱队长还是摇着头,“记不得了,这脑子像糨糊一样,乱糟糟一片。”

  许钧突然发问:“没和马加在一起?”

  朱队长怔怔地望了一会许钧说:“马加是谁?”

  许钧死死地盯着朱队长,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唐旭峰转头问他的妻子:“嫂子,朱队长有些不对劲啊,他昨晚到底去那里了?”

  朱妻支支吾吾地回答:“我还真说不清,他说去拜访一个朋友,我也没细问。”

  一场特别的拜访陷入了某种说不清的尴尬中,许钧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对于朱队长来说,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许钧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殊人物,只要他突然出现在朱队长的家里,即使不说一句话,那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举动。但朱队长对此反应的迟钝和平静,让许钧百思不得其解。离开朱队长的家后,许钧对唐旭峰说:“这案情现在变得非常奇特了,老朱昨晚的行为使他无法逃脱马加之死对他的嫌疑,可他为什么在执行了这么一次明白无误的行动后,居然还按兵不动?除非他的脑子真的出了问题。”

  唐旭峰点点头说:“我在琢磨,昨晚被朱队长带着的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到底是谁呢?”

  许钧没有接上唐旭峰的话题,仍然循着自己的思路说:“我注意到他老婆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难道真的不知道昨晚她老公到底去哪里?如果她有隐瞒的动机,那老朱的犯罪可能就多了一个证明。我仔细研究了审讯记录,马加的所有口供都是假的,毫无意义。唐队,看来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还要准备打一场更艰巨复杂的硬仗。”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55楼 发表于: 2007-09-01
唐旭峰无言地点着头,看得出心情十分沉重。许钧知道唐旭峰的心里在想什么,那边妻子身负重伤仍躺在医院里,这边案子又扯出了新的线索,两边都需要他全身心的投入。在这特殊时刻的特殊选择,一切都将变得极其艰难。既然没有更多的安慰话再送给唐旭峰,许钧也就直言相告了:“旭峰,我马上回一次北宁,向总关的领导全面汇报一次案情,请你相信,我很快会赶回来。”




  唐旭峰轻轻地说:“我等着你。”

  两双手紧紧地、无声地、长时间地握在一起,所有的理解都被这两个大男人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当朱队长的举止留给许钧一个深深的谜时,张墨翰却在自己的别墅里,为阿东庆功犒赏。他把一叠厚厚钱推到阿东面前,“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没有食言吧?”

  阿东喜笑颜开地将钱装进脚下的一只包里,“这辈子我是铁了心跟定张董了。”

  张墨翰举杯转向鲁风说:“除掉了心腹之患,鲁副总,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会干得一样漂亮。”

  鲁风举起了酒杯,“即使睡觉,我也会张着一只眼睛牢牢锁定这个许钧。”

  张墨翰一口饮干了杯中的酒,“我说过,接下来有好戏唱了,阿东已拉开了序幕,高潮部分就看鲁副总表演了。”

  许钧马不停蹄地急急返回北宁了,坐在疾驰的小车内,他长时间凝神望着车窗外的景色。是啊,这条不算漫长的路,却让他走得很艰难,很沉重。他不知道,这路途还有多少艰险曲折,但无论如何,他没有选择,他必须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司机小卢轻声问:“许局,要不要在半路歇一歇吃口饭?”

  许钧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不了,直接回北宁。”

  小卢“嗯”了一声,加快了速度。许钧关照道:“那块建平的牌照暂时留着,或许我们还用得上。”

  小卢答道:“我已想好再弄一块云城的牌照。”

  许钧沉思片刻,忽然改口道:“不了,都不需要准备了,这一次行动也许已从地下转到地上了,一切都已渐渐明朗,我也许用不着躲躲闪闪了,但这并不影响斗争会变得更艰巨和复杂。”

  一个刚刚被任命为海关缉私局的副局长,突然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失踪了好几天,这不能不引起各方的纷纷猜测和议论,甚至很可能已在酝酿某种政治谣言了。所以许钧一回到北宁,罗英鹏便在第一时间召开了海关处级以上的干部会议。会议室里济济一堂,与会者正在听着许钧的汇报:“以上是案情的基本轮廊,这个案件虽然初战告捷,但也留下了几个巨大的疑问,一是这船走私物品原先是按中转贸易的方式向建平海关报关的,显然这是虚晃一枪,待货物卸下港口后,有人再用掉包计换走这批货物。那么是谁精心策划了这次走私行动?建平海关内有没有腐败分子?二是云城海关缉私大队的朱大队长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他与枪击案和马加之死到底有什么直接关系?三是这批走私物品的最终去处是哪里?各位领导,这次行动只是拉开了这场反走私斗争的一个序幕,更严竣的斗争还在后面,我随时听从关领导的调遣,全面、彻底打赢这一场反走私的战斗。”

  罗英鹏带头鼓起了掌,与会者也鼓起了掌。许钧清楚,这掌声并不代表所有的人认同他的行为,有些掌声只是礼节性附合,确切地说,掌声是冲着罗英鹏的面子给的。罗英鹏可管不了那么多,依然情绪高昂地说:“这次行动取得了初步胜利,总署领导已三次来电发传真予以表彰,同时也在继续高度关注未结束的战斗。许副局长这次运筹帷幄,利用情报制定了漂亮的战术,从容调度,指挥若定,当领头功。”

  这又是一个敏感的话题,与会者开始窃窃私语。许钧有些不自然地喝着水。罗英鹏继续说:“云城海关的唐旭峰副大队长,这次表现出了智勇双全,他率领八一五艇秘密出航,长途奔袭,追逐中康号,冒着生命危险成功拦截了中康号,当属立功重臣……”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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