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坛风格切换
 
  • 9948阅读
  • 100回复

网络玄幻小说《神魔领域》作者:路西法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一章 不确定性再生之魔神

 

  听到其亚这句话,奥斯坦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子,难道你真以为,自己这点实力足够跟我这个‘剑圣’拼斗吗?再等个几百年吧!”奥斯坦一面说,一面继续大笑着,“你以为自己很行吗?毛头小伙子一个,还敢逞英雄?”

  奥斯坦用着相当轻蔑的语气说着,但是其亚却不为所动。只听他冷冷的回答道:“你……就跟你所憎恨的那些人一样。”

  “你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跟这些浑蛋一样呢?”

  “难道不对吗?他们当初的行为,现在也一一重演在你的身上了,即使你自己说受到委屈,但现在,你却用那种恶劣的想法对待他人,这样看来……你跟那些浑蛋也没有什么差别嘛!”

  “够了,给我闭嘴!”突然之间,奥斯坦怒吼着,他举起剑来指着其亚,“这一次……我真的要把你给杀了!”

  听到奥斯坦这么说,其亚心中不由得一楞,但还来不及让他细想,却见奥斯坦已经举起剑朝自己砍来。经过了刚刚的那一次转变,奥斯坦的身体不但没有虚弱,反而更加的有力量了。只见他用着比刚刚还快的速度朝着其亚冲来,而攻击的方式,也从方才的保守,变成了异常积极。

  这时其亚才渐渐了解到,奥斯坦先前以所罗的身分打斗时,之所以尽可能的用些基础剑技,原因并不仅止于对自己力量的信任,而是当他的体力消耗到某种程度时,就会引起那种转变,造成极大的破绽。

  然而,现在的奥斯坦,才刚刚经历过一次那种转变,此时正是力量最盛的时期,出招之时,自然不需顾及力量的消耗,于是攻击的招式与力道也就更加的骇人了。

  而另外一方面,此时有噬魔剑X的帮助,其亚的防守几乎可以完全挡住奥斯坦的猛攻。只不过,若是想要更进一步的攻击,却又是不大可能的。

  “哼哼……你真的应该很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当机立断的解决掉我,现在你想要等我露出破绽,已经不可能了!”奥斯坦游刃有余地说完之后,手上的剑舞的更快了,他帐着远高于对手的力量,让剑与剑不断的相互冲击,藉此消耗其亚的体力。

  一次又一次的强烈震荡,其亚只感觉到,自己握剑的手越来越麻,仿佛下一次对方攻击时,剑就会被打掉一般。不仅如此,奥斯坦似乎早已经知道了其亚会使用魔法剑的技巧,因此一次与一次的攻击间几乎都不留下任何的喘息余地,似乎是要以这一连串的攻击,让其亚完全没办法抽空使用那能力。然而,凭着一种毅力,他还是不断的促使自己将剑给紧紧握在手中。

  “一定得打倒他才行……就算死也是!”其亚在心中暗暗喊着。

  但就在这同时,仿佛是听到他的回应般,噬魔剑X传出了声音来:“主人……您真的有这份决心吗?就算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消灭眼前敌人的决心……”

  “大概……有吧……我想……”尽管原本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一经问起,其亚却还是不禁有些犹豫。但说起来,这正是他的优点之一,比起一遇到难题就往坏处想,或着忙着牺牲自己,其亚更希望能找到两全其美之道。

  “好吧,我就把您的这句话当作是同意了……”噬魔剑X说完,也不等其亚的答覆,突然之间,一种灼热如焚烧般的痛苦,从其亚章心传来。

  那种感觉是其亚从未有过,比死亡更接近死亡的痛苦,就好像有几万根针插满着自己的手掌般,这股感觉痛彻心扉。但随即,那种感觉又从外向内,从刺痛变成了涨痛,如同要把他的身体爆开来似的。

  “主人,请把现在这股力量加在我的身上。”

  依照着噬魔剑X的话,其亚将手放在剑的身上,但是这股力量却无法传出。

  同一时间,原本因为其亚的异常举动而暂缓攻击的奥斯坦,认为现在他的动作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因此便冷笑一声,举起剑来,挑衅似的朝他的剑用力砍了一下。

  顿时之间,一股巨大的震荡从其亚的剑刃传回他的掌心,这股力量几乎使他站不住脚。

  然而,却也因为这股力量的激荡,使得其亚瞬间感觉到了一种使力的诀窍。这就好像是,不会游泳的人,却有可能在溺水时学会游泳的方法一般,当其亚抓到那一丝丝的诀窍后,他立即依法施为,将那满溢于掌中的力量,全数注入了噬魔剑X的体内!

  刹时之间,噬魔剑X的另一端剑身,朝着奥斯坦射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来!

  然而,由于奥斯坦早就在堤防其亚突出奇招了,因此这道光束仅仅只有从他身旁错过,对他本身,并无造成一丝丝的伤害。

  “这就是你想用来打败我的绝招吗?哈哈……太让我失望了!”语毕,奥斯坦又狂笑了几声,随即将剑垂于地面,一面走来,一面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但却见这时,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奥斯坦,其亚却是楞在原地,完全忘记了要逃跑。只不过,他这举动并非出完全自于害怕,更不是奥斯坦所带给他的,而是……一个出现在奥斯坦深厚的巨大人型怪物。

  原来方才噬魔剑X经由其亚注入的力量所射出的光线,并不是什么攻击的能量。当那道光从奥斯坦身旁穿过,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时,型成了一个魔法阵来,而被那个魔法阵招唤出来的,就是这时让其亚讶异不已的人型巨怪。

  只见得那怪物并没有脚,下半身就像幽灵一般,整个身子漂浮在空中,但光是它的上半身,就几乎与这个洞窟同样高度,身子呈现出与周围时头相似的颜色,体型则大约是奥斯坦的三倍大,不过双臂却异常发达,手臂比身子还常,而拳头竟然比奥斯坦的脑袋还大,给人的感觉是孔武有力,就好像一拳能把人打散似的。

  “这……这是……”一时之间,其亚完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叫出这样的东西来。

  这个时候,只听噬魔剑X解释道:“祂是由我所吞噬的魔力所产生的‘不确定性再生之魔神’,完全战斗用守护天使。”

  听到了噬魔剑X的解释,其亚突然想起。自己原本并没有守护天使,但是因为那个爱面子的父亲,让他接受了痛苦的手术,强制装上了“沙漠之冬”。

  但是在那之前,多绍对守护天使有所憧憬的其亚,却有查阅过关于守护天使的古文典籍。

  而在那些书中,就有提到一种守护天使,不是寄生于人体,也不是成为天使命石,而是附于武器之上,有时只是沉睡,也有时,会变成守护武器不让他人碰触的守护兽。

  正当其亚如此想着之际,却听得已经察觉到身后异样气息的奥斯坦,高声地狂笑了起来。

  “你以为用这东西偷袭我就会有用吗?好!我就先把这鬼东西解决给你看!”语罢,奥斯坦以两手举起了剑来,低身朝着魔神的方向砍去!

  而同一时间,魔神则是举起了一只手来,同时发动攻击,朝着奥斯坦挥去!顿时之间,只听得一声巨响,但见奥斯坦连人带剑,整个人被弹飞了开来。

  “真是个笨蛋,魔神的身体只有单向的存在,普通攻击有可能生效吗?”也许是认定着身为主人的其亚会问吧,噬魔剑X先解释着。

  所谓的“单向存在”,是只一种仅能触碰对手或是仅会被对手触碰的特殊情形。通常面对这样的生物,有效的攻击方式有二,一是以魔法或有同类属性的附法武器攻击,二是攻击操纵者本身。这样的道理,其实奥斯坦并不是不懂,只不过连番的上风让他已经失去了身为剑士该有的警觉。

  然而,方才魔神的这重重一拳却将他从骄傲中打醒。只见他缓缓站起了身来,并且用衣服擦去了满脸的鲜血。而在这同一时间,“真理支柱”的力量发挥,将他的伤口慢慢愈合了起来。

  “这家伙……难道打不死吗?”看着已经渐渐变得毫发无伤的对手,其亚不禁感到有些心惊。

  然而,他却立即收起了这份恐惧。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可能已经是对自己最有力的了,若是这时还气馁的话,那就等于白白浪费了自己努力到现在,即将创造出来的奇迹!

  如此想着,其亚再也不退缩了,他握紧了剑,大吼一声后冲上前去,而同一时间,魔身也跟着他的意志而开始攻击。

  现在的情况,坦白说……就是一打二。不管谁看来都晓得不公平,可是这是场关系生死的决战,其亚早就不管什么公平与否了。

  只见得他挥舞着噬魔剑,时而时而进攻,而一旁与他并肩作战的魔神,则用那与巨大身躯不搭调的速度,一昧的狂乱进攻。但奥斯坦好歹也是被人称为“剑圣”的狠角色,尽管面对着两方的猛攻,但他还是勉强能够闪避防御。

  一时之间,两方的比拼仿佛从技巧变成了体力与集中力的比赛。

  其亚有着噬魔剑X的帮助,再加上一旁的魔神助攻,而奥斯坦则有“真理支柱”的恢复力,两者间可谓是不相伯仲,因此这场决斗的最后关键,就是在于集中力了。

  然而,其亚的集中力却是略逊于奥斯坦一筹的,再加上这时自己一部份的精神力将用来维系着魔神的存在,因此若是没有噬魔剑X这时的从旁协助,只怕他早已败北。

  但尽管如此,即使现在还能勉强撑住,可是只要其亚稍稍的一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奥斯坦所伤。果不其然,就在其亚为了绕开地下横躺的尸体之际,稍一分神的他,立即就遭到了奥斯坦看准机会的猛攻。

  只见这个时候,他突然绕到了其亚的另外一侧,趁着魔神还没有转过身来同时朝他攻击的时机,对着其亚疯狂的攻击。

  霎时之间,无法快速反应过来的其亚,被奥斯坦接二连三的重砍而压制。但就在他接连后退之际,却又不小心踏到了身后的尸体,顿时之间,他一个重心不稳,便坐倒在地。

  而趁此同时,奥斯坦立即抓准这机会,以真理支柱连刺数剑!开头的的几剑,其亚勉强是运用噬魔剑X的自主意识给挡了下来,但是最后,他还是不小心被奥斯坦在手臂上刺了一剑。但就在这同时,原本疼痛不已的其亚,是没有办法立即挥剑反攻的,可是由于噬魔剑X的自我操控能力,再加上了魔神这时的上前追击,使得奥斯坦在慌忙之中,也被其亚击中,只不过却只是个腿上几公分长的小伤口。

  “怎么了?你的剑只能给我这样一点小伤吗?”奥斯坦一面笑着,一面打算用真理支柱治疗自己的伤口。

  但谁知,就在这一瞬间,他那个小小的伤口竟然开始扩大了!只见得那原本仅有三公分长,半公分深的伤口,随着时间,正在快速的扩张当中,不过数秒的时间,已经变成了一个极深的伤口来,不仅如此,原本微微流出的鲜血,这时已如涌泉。正当奥斯坦与其亚都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际,忽然之间,奥斯坦的身体再度开始冒烟……

  看到这一幕的其亚,顿时之间想到了原因……如果奥斯坦变化成“所罗”的力量,是一种加附在他身上的魔法的话,那么一但被噬魔剑X击中,不管伤口的大小如何,那魔力都有可能被吸收。

  也即是说着,方才那一点点的小伤,虽然看起来没有大碍,但事实上,让奥斯坦维持年轻的能量,已经削减了许多,而如此一来,便加速了他副作用产生的时间,不仅伤口恶化,连身体也开始恢复老年。

  一想到这,其亚立即站起身来,将剑换到没有受伤的左手,一脚朝虚弱的奥斯坦踢去,将他的剑给踹离。而在这同一时间,其亚则是用见架着他的颈子,并且让魔神以双拳压住他的身子,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哈哈……有种你就把我杀了啊!反正……你也只有用这种技俩,才有杀我的机会!”奥斯坦狂笑着,直到现在,他也丝毫不愿意承认,其亚在实力上胜过了自己。

  而对其亚来说,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奥斯坦很强,强到自己几乎没有可能赢,不过他还是赢了,就好像是一个奇迹……一个由许多巧合与机运,在不放弃的心情之下所创造出来的奇迹。

  “……你的命运,不是将由我来决定的。”其亚说完,继续操控著魔神将奥斯坦压倒在地,随即却走到了亚雷文的身旁,并且用噬魔剑的能力,将他体内的毒素给清除。

  “这把是属于你的剑,而他的命运,我想也该是由你来决定吧。”一面将掉落在一旁的真理支柱交给了刚刚恢复意识的亚雷文,其亚一面指著奥斯坦如此地对他说著。

  尽管他并不是很认同亚雷文的勇者理论,但是相比之下,也许在场还活著的众人当中,就属他最有资格来决定奥斯坦的生死了。

  只见得,亚雷文茫茫然地接过了其亚递给他的剑。顿时之间,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想要得到这把剑,就如同梦想一般,他早就对自己说过不下百次了,然而,这时候自己将这把属于勇者的剑握在手中之时,他却远远没有比自己原本所想得那样快乐。

  在先前的所发生的事情,亚雷文也渐渐察觉到了,其实自己所梦想的,只不过是个虚幻的名词罢了。牺牲了这么多的人,就只是为了以“勇者”二字所挑起的仇恨,亚雷文感觉到,自己跟这岛上的所有人,似乎都过度盲目了。

  “叔叔……”一面喊著,亚雷文一面来到了奥斯坦的面前。

  “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该杀了你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亚雷文如此地问著,并非是种愚昧,而是他根本不晓得,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以德报怨吗?还是杀人偿命呢?他总觉得,这两条路怎么选怎么不对。

  而奥斯坦则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冷冷地看著其亚与亚雷文,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求生的渴望,但却也没有求死的觉悟。

  但就在三人同时沉默之际,忽然间,奥斯坦开始笑了起来。起初,只是如咳嗽般的“咯咯”的笑著,接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诡异,到最后,变成了一种狂笑。

  当这笑声持续了约有数秒之后,其亚突然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但就在他要做出行动之际,突然之间,奥斯坦张开了大嘴,从口中喷出了一粒球状的发光物来。

  一见到如此,其亚猛然醒悟,他连忙拉过了亚雷文来,并且以魔神挡在前方。而在这同时,奥斯坦吐出的光球猛然炸裂开来!然而,那股力量并不是单纯的爆炸,而是一种平面的巨大震波,它所毁坏的范围,只有奥斯坦本身,还有……整个洞窟的结构。顿时之间,整个山洞开始摇晃了起来,从情形看来,不出几分钟,这儿整个就会坍塌。

  “……快点把还没死的人都带走!”其亚大叫著,而亚雷文则是连忙点头并开始动作。

  也不知该说是幸或不幸,这个时候,山洞中还活著的人已经不多了。亚雷文与其亚,先是一人拖了两个拉出山洞,随后,两人再度进去,又再拖了三个人出来。

  “你先把他们拉远一点,我进去看看有没有遗漏!”其亚如此说著,却见亚雷文先是楞了一下,但随即便点了点头,并且说了句:“你要小心点。”

  这简单的一句话,其实就已经代表著亚雷文的成长,他从完全的自我中心,已经渐渐领悟到了朋友与伙伴的意义。只不过,这对于其亚来说,牺牲了这么多条的性命的成长,似乎太不划算了点。

  以魔神挡著不断掉落的石块,其亚再度冲入山洞中,打算要检查是否有人还活著。但谁知,当他这第三度走入山洞中之时,却见到中央祭坛上站著一个女性……爱丽蒂!

  “用不著找了……已经没有人活著了,没有任何人……”爱丽蒂如此说著,随即露出了一丝凄凉的微笑来。

  “……先出去再说吧,这里快要塌了。”其亚如此说著,便想要走上前去,然而,爱丽蒂却在这时,从怀中拿出了一小罐的液体来,洒在两人之间。刹时之间,液体落地化成了强大的火焰来,以一道烈焰筑成的火墙,阻隔在两人之间。

  “我不会离开的,你走吧。”爱丽蒂如此简单地说著。

  而看著她与这道巨大火焰的其亚,也感觉到,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不懂得说些大道理,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爱丽蒂的行为,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自己如何劝,爱丽蒂是绝不会自愿离开的。

  眼见火越稍越烈,而洞窟的倒塌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其亚知道,再不走,就永远都没有走的机会了。于是,他低下了头来,转过身去……瞬间拔起噬魔剑X来,转身一挥,将以魔法为能源燃烧的火焰消灭大半,随即一个箭步冲上了前去,伸手紧紧抓住了爱丽蒂往外走。

  “我不是什么绅士,你如果不愿意走的话,我就把你抓出去!”其亚用著异常强硬的态度说著,对他而言,这就是他的温柔,也是人生的态度。尽管知道大概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尽管无法在理性与感性之上做出抉择,他还是宁愿,先做出一个自己满意的选择再说。

  一时之间,被其亚的强硬态度压迫下,爱丽蒂随他走了几步,但随即却又试著挣脱。

  “放开我!否则以后你知道真相时……”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活著最重要!”其亚大吼著,并且用力拉著爱丽蒂。而她就像是被其亚的话多少说服了似的,随然并不积极,但却还时随著其亚的脚步走出了山洞……

  夜晚的来临,象徵著另外一个决战的到来。凯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之下,一个人独自来到了与克劳萨所约定好的那个小岛。那是座位于要塞旁的小小岛屿,除了岸边有设置一些岗哨之外,其实地方几乎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踪影。

  岛的本身没有可利用的丰厚矿场,百分之七十的草地,因此林木与农业也很难发达,总之,是个取之无用,弃之可惜的地方,目前虽然算在赤罗管制的地盘中,但实际上也是放任著不管的。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克劳萨才会将约定的地点约在这儿吧。

  然而,就在凯才刚登上这个理应空无一人的荒岛之际,在岸边迎接自己的,却是百来位身著夜行衣的人。他们的穿著就与那日前来邀约的人无异,由此看来,凯只到这批人八成是克劳萨训练来迎接自己的吧。

  就在这时,前方的黑衣人群中走出来一人,只听他用异常宏亮的声音说道:“大人就在后面,不过在此之前,您必须先通过我们。”

  听到了这句话,凯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两人的恩怨,却又要危及其他的人……算了,我也没有任何资格来说别人吧。”凯一面说著,一面扯下了自己的袖子来,并且绑在双掌之上。

  “我不想要多耗时间……你们一次全上来吧。”说完,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而在这同一时间,他身前的所有黑衣人,这时都已经冲上前来。

  由于这时是夜晚,岛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光线,加上敌人的穿著都是黑色,一般来说,即使是拥有龙神族眼力的凯,应该也无法全然不受影响。然而,却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只是缓缓从战斗姿态改变为了如放弃般双手下垂之姿。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数名敌人突然分别从他的前后左三方袭来!这三人的攻击就好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似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速度又异常惊人,正常情况下,只怕没有人能躲过。

  然而,面对这样凶险的情势,凯却只是一语不发,稍稍一动身,就在敌人攻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但见他身子一侧,分别以右肘、左掌击向前、左两方敌人的面部,同一时间,他一个扭身,左脚便以关节锁住了对方颈子。

  霎时之间,只听得“喀”的一阵清脆响声,凯轻而易举的将从背后偷袭自己的敌人给杀掉了。

  “……看来……我又要开始恢复成从前那模样了……”彷彿领悟到自己杀人的事实,凯的语气微微地改变了,始终保持平静神情的他,这时似乎开始笑了起来。

  同一时间,又有两名敌人方从左前与右前方杀向自己。但见凯这时却一反被动的攻击方式,迳自也向前冲去,并且就在敌人进入自己攻击范围的那一瞬间,他以左右两拳,瞬间击向了两名敌人的心脏处,瞬间再度击毙二人!

  “你们只又这样吗?克劳萨真的有教过你们所谓的战斗技巧吗?”凯说完,也不等对方的回应,他便已经冲上前去,开始对敌人采取主动的攻击方式。

  顿时之间,凯一人完全打乱了对方的步调。原本训练有素的众人们,都因为凯的速度与攻击,而造成了混乱。只见得他就好像是漫无目的的出拳、出掌,但随著他的动作,却总是能听到敌人痛苦的哀嚎,甚至是骨头肢体碎裂的声音。

  凯的招式乍看起来,像是没有练过任何武技的人般,只是重复著简单的出拳、推掌、肘击与踏震等几个步骤,然而尽管如此,面对以速度取胜,招式诡橘多变的敌人,凯却从来未曾失手过。

  但说也奇怪,明明见到凯这如同战神般的杀戮技巧,敌人却依旧像是没有恐惧般地,不断冲上前任凯屠杀。只见得他来一个便杀一个,招式越发简单,但力量却一次比一次惊人。

  起先,敌人只是骨头碎裂失去战斗的能力倒地不起,但渐渐地,凯就像有些厌烦似的,一遇到敌人,便一拳打向头脑、咽喉或心脏等处,直接将敌人一击毙命。

  然而,不管他怎么杀,敌人却依旧像是永远杀不完似的,一个接著一个来送死。渐渐感到有些许不对劲的凯,稍微停下了攻击来,朝四周望去。他这瞬间才猛然发觉到,原来,刚刚被打倒在地,已经离死不远的敌人们,会在短时间内,再度爬起来。

  然而,会复活的敌人,却仅限于身体破坏程度再某个范围以内的,有许多身体经支离的敌人,似乎就不会复活,现阶段不会。

  “原来如此啊……看这样子,似乎非逼我用那力量不可……”一面说著,满身沾满血迹的凯突然露出了恐怖的微笑来,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日对方交给自己的手环来,再度将其戴在手腕上。

  霎时之间,凯发出了异常惊人的怒吼来,只见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往外爆开。这股恐怖的力量,使得所有原本想要趁机攻击他的敌人,全数卷入其中,遭受到异常大的伤害。渐渐的,力量散去了,凯依旧站在中央,紧握著他那变化成为野兽爪子的右手。不仅如此,他的右半边身子,也变化成了如野兽般的模样,半个身子长满了坚硬的银色鳞片,眼睛也极度扩张,并且化作红色,现在的他,一半看来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该有的型态,甚至比所谓的亚人类更像是野兽。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恐怖的……现在才要开始!”语罢,凯再度发动攻击,但这次的行动更加骇人了。

  原本的他,只是用著超越人类与亚人类的力量攻击,但这时候的他,已经快到让敌人根本没办法去注意到了。当凯经过敌人身旁的瞬间,尽管就像是毫无意义的擦肩而过,但敌人往往就在下一秒毙命,在场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是怎么出手的,就算是能多少看出一点端倪,但死亡却也在下一刻立即降临。

  不仅如此,这次凯为敌人所带来的死亡,已经不仅只是死亡了,而是一种完全的毁灭。每个被他攻击过的敌人,都已经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就彷彿他们根本不是生物,只是个陶瓷制成的模型那样,稍稍被凯触碰,就碎成数块。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战场上已经布满了尸块,而凯的身上,则是淋上了血雨。但尽管如此,他始终都还是没有停手,直到最后一个敌人、最后一具残缺不全的身体被他毁灭为止……

  终于,在凯的恐怖力量下,战场上已经没有敌人了……或著该说,几乎已经没有可以被毁灭的生物了。彷彿察觉到这个事实的凯,这时稍稍恢复了理智,并且停下了动作来。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又开始大吼道:“该给我滚出来了吧,克劳萨!我已经照你的想法,恢复成为那时候的样子了!现在……也是我们了结哪一天仇恨的时候了!”

  凯如此大吼著,不多时,只见得前方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人。

  那人看起来的年纪,与凯似乎差不多,身型也相似,不仅如此,他同时也有一半的身子像是怪物,但却是左半边。

  “在我看来……还不够……”那名男性用著冷冷地语气说著,“多少年了?你一直用著像是人类的姿态,毫无罪恶感的活下去是吗?还不够……这样还不够,我要你恢复成当年的样子,并且为那天的事情忏悔……凯!”语罢,两人同时都紧握住了爪子,同一时间,彷彿有两股针锋相对的气息于两人中蔓延开来。

  于是,战斗真正开始了,一场充满著杀戮与痛苦的真正战斗……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十三卷 过去的篇章  第八十二章 不完美的生命抉择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凯与克劳萨两人所在的岛上,下起了一阵大雷雨来。

  由于突如其来的雨水冲刷,顿时之间,整个空地上头,化成了一片血池般的景象来。被凯所击碎的敌人尸块,漂流在血水之上,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充斥著此地。

  然而,这对于凯而言,却不是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相反的,却有些让他怀念……

  “你也已经感觉到了吧?我们都是属于这种地方的人,你不要去幻想自己可以舍弃以前的杀戮,恢复平静的生活。”

  克劳萨冷冷地说著,但却见凯并没有反驳他所说的话,他的眼神中所呈现的,就彷彿,他已经默认了克劳萨之言。

  “不管你是否相信,但我从来就不曾幻想过能够活在这世上,做个普普通通的人。”凯一面说著,一面握紧了拳头来,“因为我背负著的生命,我踩踏著的命运,已经太多太多了。”

  “哈哈……别跟我说你后悔了,因为就算是这样,我也绝对不会考虑放过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杀我吧,我本来就未曾想过,自己可以得到任何人的宽恕。”凯说著,露出了冷冷的笑容来。

  这就是他以前的模样,既不是崇尚杀戮的战士,更不是拒绝战斗的圣者,而是一个心中除了自己以外,不把任何人看在眼中的怪物。就彷彿是虚无,对他而言,有生命跟无生命,是毫无差别可言的。

  “也该是……开始的时候了吧?”凯抬起了头来,看了看除了自己与克劳萨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的四周,随即这么说著。

  却见得对方则是微微点了点头,但却没有任何动作……突然之间,两人都从原本站著的地点消失了!但这并非是因为什么特殊的能力所造成的,一切原因都只是因为速度,他们现在用著的是远远超过一般人的速度在战斗。

  登时之间,放眼望过去,整个空地上只有两道细微的光线在移动著。没有什么巨大声响,也没有骇人的光线与能量冲击,凯与克劳萨的战斗,是远远超过任何人想像中的层次的。

  只见得这两道光线彼此相互的冲击,有时相互牵制,有时则躲避回击,乍看之下平平无奇,然而实际上,两者引动的力量,却已经不是碰到会受伤的那种层次了。

  但却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那种速度的战斗下,随随便便的一点攻击,就足以破坏任何物体,也因此,两人的战斗,并不是你来我往的攻击与防御,而是相互试探,直到找出对方的破绽为止。

  在攻击的方式上,凯就是克劳萨的师傅,因此两人的攻击模式大同小异,然而,论起招式的应用上,凯却是更加的灵动。至于克劳萨,却是在气势上,远远胜过了对方。

  在这种速度的作用下,不到数十秒的时间,两人就已经拆了千余招,但是却谁也没有击中谁。只不过尽管如此,在这种极度消耗体力的情况下战斗,对两人身体的负担却是异常的高。不过多时,两人突然都解除了急速的状态,分别退了开来。

  只见得克劳萨喘著气,按著左肩皱起了眉头来,由于他刚刚使力过大,使得自己不但没击中对手,反而造成了身体的伤害。但反观凯,却见他气定神闲地冷冷望著克劳萨,身上彷彿没有一丝的伤,连大气都不用喘上一口似的。

  “把那招用出来吧,你应该晓得,也只有那招,才有可能把我消灭的。”凯冷冷地说著,但却见克劳萨像是没听见似的,大吼一声,随即再度开始急速状态,朝著凯冲来!

  只见得凯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也冲上前去。于是,第二回合的战斗开始。

  处于一种特殊急速状态的两人,用著一般人肉眼无法见到的速度交互攻击著。尽管这时,两人的体力应该都已经有相当的消耗了,然而这个时候他们用的力量却是更加的强烈。

  同一时间,雨越下越大了,降落到地面上的水珠,由于直接碰撞到了进行高速移动的两人,都瞬间蒸发成了水气。但这同时,却也加重了两人使出力量的负担。

  因为在这种状态之下,即使是被羽毛飘落般的力量扫到,也等于像是被重击一拳,因此这时的两人,都因为要同时躲避雨水与敌方的攻击,而造成了精神集中力上的双倍损耗。

  短短的几秒钟,经过了数百回的交手,两人又再度停止了急速状态。只见得这次,克劳萨的身体看起来更糟了,原本只是瘀血的左臂,这时也已经流出了鲜血来。而反观凯,他却还是一样冷冷地看着对方,身上仿佛没有任何的伤,也看不出有疲惫的情形。

  “别再逞强了,你难道以为,对象是我时,还有保留实力的可能吗?”凯冰冷的言语,仿佛挑起了克劳萨心中的回忆。只见他突然大吼一声,紧握起了拳头来。

  煞时之间,克劳萨的右拳汇聚了光芒与强大的能量,那种感觉,就与当日凯使出的“DT”类似。而同一时间,却见得凯也做出了释放“DT”的动作来。

  两人中央,仿佛回荡着一股无形的气流漩涡般,将所有雨水都排开在范围之外。

  只见得凯与克劳萨两人,都不断的加强释放出自己的力量,就好像想把一切的胜负,都放在这最后一击上似的。

  这个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流漩涡已经成为了类似倒三角的龙卷风的形状,除了中央的两人以外,任何人再难入内。

  突然之间,克劳萨率先大吼一声,随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像是借着这股冲力似的,将自己手中的能量猛然打出!

  克劳萨所打出的那能量团,远比当日凯打出的要小上许多,但是整个球型的能量团却在飞行之间不断的旋转,待得半路之际,已经化成了一个锐利的尖锥,朝着凯直刺而来!

  但谁知,原本也正准备要发出“DT”的凯,这时后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来,随之……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在毫无防御之下,任凭克劳萨的攻击直接命中自己的胸膛!

  顿时之间,受到这巨大冲击的凯,应声往后飞撞出去。

  然而,攻击并不是这样就结束了,凯自己也晓得,这种攻击最强大的力量在于被击中之后身体接着所遇到的冲击,以及能量本身的炸裂。也就是说,当他落地的瞬间,就是自己一切痛苦的结束……

  “终于……该了的心愿……都了了……”正当凯这么想着,并且闭上眼睛静待死亡的那刹那,忽然之间,一个身影从远方飞奔而来,瞬间轻易地穿过了方才凯与克劳萨造成的气流,飞冲而来,接住了凯的身体。

  然而,由于接注凯的同时,也等于接住了克劳萨所放出的力量,因此那人瞬间也被力量所卷入,重重地被摔了出去,跌落在地。

  “哎唷,怎么这么痛啊?你怎么这么重啊?”突然出现援救凯的人如此抱怨着。

  “……你怎么会在这儿……?”凯如此地问着眼前这个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何会突然出现的少女……龙音。

  照理说来,凯应该已经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住了龙音的记忆,现在的她,应当已经是忘掉了当时的一切才是。因此龙音的突然出现,着实让凯吓了一跳,并且恢复了平时那种平易的神情来。

  然而,凯却不晓得,当自己封印了龙音的记忆并且把力量给予了她后,相对了加强力量的龙音,凯的封印力量却明显的减弱。如此一来,只要时间够,或着是龙音本身的意志力强,记忆的封印,其实是很容易解除的。

  “我也不晓得为什么突然会跑到这里……总之想来就来了啦!”

  龙音理所当然地说着,由于这时候的她,记忆上还有些混乱,虽然记起了凯的事情,但是关于这场决斗,却又还是有些没印象。之所会来到这儿,也许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野性直觉吧。

  “对了,我才该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吧?还有……前面那个人是谁啊?”正当龙音如此问着,而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之际,忽然间,却见克劳萨缓缓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你把力量……给了这女人?”看了看龙音后,克劳萨突然这么说著,“难道,你本来就打算要死……啊!”

  克劳萨还没说完,却突然被龙音给狠狠踹了一脚。其实这一脚并不是什么厉害的招式,只是龙音随便的一踢,但由于克劳萨原本并没有防备,加上龙音的力量加强,因此竟然能够轻易的命中。

  “你这家伙很没礼貌耶!什么这女人那女人的啊?我叫做龙音!还有……为什么要打他?”也不晓得是因为龙音的力量变强,还是她的神经太粗,面对原本杀气腾腾的克劳萨,龙音竟然像是完全没有感觉似的,毫不惧怕的如此吆喝著。

  面对这样的情况,饶是早已身经百战的克劳萨却也不禁楞了一下,但随即却转过头来,看了凯一眼,似乎希望他解释一下。但谁知,就在这时,凯却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由于这时候的他已经身受重伤了,因此笑了几声后,却又立即咳出了血来。

  而看到了这一幕的克劳萨,不用再多问,便已经了解了情况,于是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了让我杀死你?”

  原来从刚刚开始,凯就一直勉强著自己的身体。尽管从表面看来,他远远占了上风,但实际上,他的生命早已经过度透支了。但这一切,都是要让克劳萨能够毫无考虑的用最强的力量来毁灭自己。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说呢?”

  “别开玩笑了!这是一种同情吗?还是为了赎罪?以前的你,有可能会这样做吗?”

  “若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一面说著,凯一面摇了摇头,“我不会对于你族人的死带有罪恶感,也不会为了赎罪而让你杀了我,相反的,与我为敌者……死路一条。”

  凯用著冰冷的语气如此诉说著,而在这同时,龙音第一次真正的察觉到,隐藏在凯微笑之下,那如同死神般的恐怖气息。

  “那现在怎么说呢?把力量都给了这女人的你,还来赴约,这不就是为了来送死吗?”

  “不是……只是为了……非填补不可的伤口……”凯说著,缓缓恢复了平静的微笑来,“我伤害了很多人……自己也晓得绝对无法完全偿还,但至少……希望能够做些什么……才好……”

  然而,相对于凯平静的语气,克劳萨却一点也无法冷静。

  “就只是这样而已?你想说的就只是这些?”克劳萨恨恨地说著,“你真以为自己可以赎得了那些罪吗?你真以为自己能够办得到那些事情吗?”

  “大概……不行吧……”一面说著,凯一面平静的露出了一丝微笑来。

  这个时候的他,虽然刚刚遭龙音所救,但是先前的伤加上了刚刚重重的一击,若不是现在的身体已经被能量强化过,否则的话,只怕早已一命呜呼了。然而,饶是如此,已经失去了主要力量的凯,其实根本不必等克劳萨下手,没过多久,他也会因身体过度的代谢而迅速死去,也就是说,不管情形是如何,死这一条路,是在所难免的了。

  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异常的平静,虽然并不是了无牵挂,但至少……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你就打算这样死去?”

  “不然呢……你可以……把我鞭尸啊……”

  凯说著,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然而,除了本人以外,其他两人都没有任何笑容。

  “喂!别开玩笑了啦,喂!才不过一掌,你不是很强吗?你不会死的对吧?”

  渐渐察觉到了事态有异的龙音,神色也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因为这一切感觉太不真实了,记忆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她,根本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谁是敌人,两人的恩怨,这场对决的起因,一切的一切,她都感到茫然,然而唯一真实的,竟却是这个残酷的现实。

  “凯……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也只有这样了……不会死的我们,也只有放弃力量,才有死的权力。也许……这是种诅咒吧。不过我已经无所谓了,力量……还是太沉重了,只有愚蠢的人,才会紧抓的不放。”

  “是吗?那你认为,我为何要一直紧握着现在的力量呢?”

  “大概……是想杀我吧……”

  当凯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却听见克劳萨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晓得我等了多久吗?为了找你出来,我加入了人类的愚蠢组织,但不是为了杀你,而是想要完成那个约定好的梦想……用这力量来统治人类世界!让他们再也无法看不起亚人类!”

  听到了克劳萨的话,凯瞬间回忆起了。的确……那时候自己曾经说过,得到了力量后,想要用这力量来击退人类,在所谓的人类世界中,制造出一个属于亚人类的王国,一个光明正大的国家,不需要隐藏,更不需要被人类睥睨。

  然而,这份理想,却在自己解开了封印,造成了无数人的死伤之后瞬间停顿了。

  仔细想想,现在的自己,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亚人类的海上国度,也是因为当初的那份理想之故吧。只不过,自己的理想多少已经有所改变,但反观克劳萨,他却似乎始终没有忘记这个梦想……

  “……对不起……”除了这句话,凯真的不晓得自己能够说什么其他的。

  “你越是道歉……只会越让人憎恨!”

  语罢,只见克劳萨突然高高举起了手来。

  同一时间,龙音跑上前来,档在了两人之间。然而,就在这同时,却见克劳萨看着不顾性命档在自己面前的龙音一眼后,随即狂笑了起来。

  下一刻,只见得克劳萨猛然挥下了手……一爪挖开了自己的胸膛,将一半颗发着光芒如心脏般的石头拉了出来。

  “……克劳萨!”突然之间,凯仿佛醒悟似的大叫着。

  然而,对方却像是没听到凯的呼喊似的,用力推开了龙音,并且冲到了凯的面前,将那半颗心脏,塞入了凯的体内。

  “这样……你就死不了了,无法赎罪……无法偿还欠我的……”缓缓倒在凯身前的克劳萨,一面说着,脸上一面露出了笑容来。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实现那个……我们曾经想像过的梦想……但是……我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找寻回失落的梦想,克劳萨走上了凯曾经走过的路。然而,满手是血的他,曾几何时,也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理想,其实多少也变质了。

  到底是谁改变了?是凯还是他自己,这答案谁也不晓得,然而,可以确定的却是,两人之中,非有一死……

  原本已经渐渐变小的雨势,这次又再度加大了。呆立在雨中的凯,茫然地看着脚前的尸体。那曾经是他的朋友,也曾经是他的敌人,但现在,也只是曾经而已了。

  凯不发一语,只是突然蹲下身来,抬起了克劳萨的尸体,缓缓往前走去。原本龙音想追上前去,但就在这同时,凯却先一步停下了缓慢移动的脚步来。

  “龙音……拜托你帮我一个忙……回去转告塔利斯,就说:‘凯将会消失一阵子’,其他的……他自己就会晓得了。”

  “呃……可是……你……”一面说着,龙音便一面走到了凯的身后,但就在她想要问出一些问题的同时,忽然之间,她感到一阵昏眩。

  也许是因为这一连串的情况,使得龙音原本那还失落的回忆片段,一瞬间又再度苏醒。但由于这份冲击,以及记忆为了要再度拼凑完整,这时的她,又忽然昏了过去。

  “回去吧……你真正的同伴在等着你,他们会需要你现在的力量。”这是龙音完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而就在龙音昏去后,凯也悄悄地离开了此地,不只是从龙音面前消失,而是从所有还认识他的人眼中消失……

  为了找寻出“蓝空”的联系方式,橘与莉莉姆两人翌日一大清早又来到了市集附近。

  但尽管“蓝空”之名在每个此地的住民早已耳熟能详,但是再怎么说毕竟都是个地下的反抗政府组织,因此调查起来,依旧还是非常的困难。因为一方面,知道蓝空联络方式的人,是不可能透漏任何消息给陌生的人。而另外一方面,若是太过张扬的盘查起来,不但找不到联络的方式,只怕反而还会引起政府的注意。

  只不过,相较于努力寻找的橘,跟在一旁的莉莉姆,却似乎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市集上贩售物品的上头。

  “莉莉姆……我看你就在这儿逛逛吧,我去那边试试。”看着被眼前饰物吸引注目光的莉莉姆,橘用着平静的语气说着。她并不是生气,只不过是不想要太麻烦旁人,毕竟莉莉姆难得能到这儿一趟,与其让她跟着自己东奔西走,倒不如让她自由点还好些。

  “没关系啦,我只是看看而已……”一面回答着,莉莉姆却一面转过了头来,先是看了橘一眼随即又回头看小摊子上的饰品,如此重复数回。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因为不断被莉莉姆像是评比般地看着,橘感到有些奇怪且不自在。

  “当然是在挑发饰啊。”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不看着你,怎么晓得哪个适合你呢?”

  莉莉姆一面挑选着首饰,一面轻松地回答着,只不过由于语气说来太过平淡,使得橘数秒之后才突然领域她所说的话。

  “你不用帮我挑啊,我又不想买……”橘微微苦笑着,“不如你挑个自己喜欢的,我买了送你,好不好?”

  但谁知,莉莉姆却是挥了挥手,接着说道:“不用不用不用,我戴首饰不好看,而且钱的话,我自己也有唷!”

  听到这句话的橘,不禁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蕾娜担心莉莉姆会乱花钱,因此都把钱放在橘这里要她帮两人一同保管,而且以莉莉姆的身分来说,光是练金术士协会供给她的食衣就已经很好了,根本不可能有额外的金钱,也就是说,莉莉姆身上应该没钱才对。

  但就在橘还在考虑是否要问之际,莉莉姆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疑虑似的,率先说道:“昨天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个臃肿女人,不小心把汤洒在我身上,但是却一声不响地走掉吗?”

  “经你这么一说……是有这个人没错。”

  听到了莉莉姆的话后,橘开始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吃饭时,莉莉姆坐在桌边的位置,在上餐前汤时,刚好有个体型臃肿的胖女人,从莉莉姆身旁的位置试图挤过去,但是由于她过度低估了自己的空间占有量,因此便把莉莉姆身前的汤给打翻了。

  只不过,那女人似乎怎么也不承认是自己打翻了汤,加上她看对方身分低微,因此连句道歉都不说就走掉了。

  “想起来了吧?那胖女人真的好过分喔!长得这么丑还活在世界上也就罢了,没想到心比脸还丑陋。”

  “……会不会骂得太狠了啊?”听到了莉莉姆的话,橘不禁面露苦笑,但随即,她却又像是感觉有些奇怪地问道:“等一下,这件事情跟你刚刚说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啦,因为……”一面说着,莉莉姆一面嘻嘻地笑了起来,随即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像是钱包似的小袋子来。

  “……你……”看到那袋子,橘先是一阵错愕,随即想起了昨晚,那个撞到了莉莉姆的女人,后来在用完餐付账时的情况……

  “不要这么惊讶嘛,她打翻了我的汤,又把我少的可怜的衣服给弄脏了,我怎么说,都应该要求一点赔偿吧?”莉莉姆一面说着,一面从那个小袋子中拿出了一枚金币来,递给了摊位前的老妇人,随即拿了一串定价不到十枚铜钱的手炼。

  “老婆婆,不用找了?”语罢,她站起身转过了头来,拉起了橘的手,硬是把那手炼戴在橘的手上。

  “别跟我说什么要我还钱道歉之类的话喔,因为橘姐你也是共犯了唷!”说着,莉莉姆露出了可爱的笑容来。

  而橘这时却也无法多说什么,因为若是照规则处理的话,莉莉姆得受很严格的刑罚,再者说,那个女人的态度实在也不怎么好,莉莉姆这样做,虽然行为上有些偏差,但也不失为教训她的好方法。

  “……算了,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头喔,这种事情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了。”

  “好好好,下次保证不再犯了,快,我们快走吧!”

  用着多少有些敷衍的语气应答完,莉莉姆便推着橘的背,朝着市集的另外一头走去。

  只不过,尽管两人尽可能的用各种间接婉转的方式询问,所得到的结果,却种是只有三种:装傻、漠视与怀疑。

  “好烦唷,怎么怎么问都没有人肯说啊?应该要有人立个牌子,把位置标示清楚才对啊!”

  “……我们是在找地下革命组织,可不是找什么风景名胜耶……”橘苦笑地说着,只不过找了这么久却依然一无所获,她似乎本身多少也感到有些气馁。

  “但是话说回来了,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呢?橘姐你要找的人真的会在那里吗?”

  “……我也不晓得,只不过……那个人应该没必要骗我吧?”

  “那反过来说的话,他又为什么要对你说真话呢?”

  “这个……”正当橘因为莉莉姆的问题而稍微愣住一下的同时,忽然间,一个小男孩从巷口冲出。

  顿时之间,小男孩撞上了躲避不及的橘,但随即,却又再说了句“对不起”后,从反方向跑走了。可是就在那名男孩跑出了数步远的同一时间,莉莉姆却突然冲上了前,朝着男孩追了上去。

  “莉莉姆,别追了,我没事的!”看到了莉莉姆突如其来的举动,橘连忙追上前去喊着。

  但谁知,莉莉姆却突然说道:“谁说没事啊?蕾娜小姐给你的钱,不是都被他拿走了吗?”

  闻言,只见得橘先是一呆,随即伸手往怀里一摸,这才惊觉到,原来收在怀中的钱包竟然真的不见了。于是乎,橘连忙也加速奔向前去,跟在莉莉姆的后头,一起紧追着刚刚的那名男孩。

  然而,那小男孩的脚程实在太快了,莉莉姆还能跟得上,但是橘却有些吃力。但就在男孩的背影渐渐要被人群隐没之际,忽然间,莉莉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停下脚步随之转过身来,迳自拔出了橘放在腰背后的铳来,接着急忙说道:“赶快赶快!四号弹!四号弹!”

  “啊……四号……?”一时之间,橘有些错愕,但理由并不是莉莉姆擅自拿了自己的铳,而是她所选择的子弹类型。

  “四号不行就六号,快点快点,六号六号!”

  莉莉姆说完,也不等到橘的回答,便迳自将手往橘斜背着的袋子里头翻找,好不容易找出一个底下写有“6”号码的子弹来,这才连忙转过身去,将子弹装填入铳中,瞄准之后瞬间发射!

  “大家让开啊!”当莉莉姆这么大叫着的同时,子弹却早已经穿过了无数人群,正中了那男孩的脚。

  只不过,这编号为六的子弹,并不像当初崆流所使用的那样,充满着杀伤力。在经过了橘的改变之后,编号六的子弹在击中物体爆开的瞬间,与空气作用,产生一种如泥沼般的胶质,妨碍对方的行动。

  只见这时,中了弹的男孩因为脚被胶质黏住而倒在地上,同一时间,莉莉姆与橘也已经追上了前来。但由于方才的举动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因此莉莉姆便先把那名男孩抓到了附近的小巷子中,这才开始盘问了起来。

  “放开我啦!我又没做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男孩一面扭动着身子一面大叫着,然而尽管这时脚上的胶质已经被清除了,但是他还是被莉莉姆用绳子绑着,依旧无法挣脱。

  “还说没有做什么,你以为我没看见吗?”莉莉姆说着,蹲下了身来,“刚刚……你偷偷把她的钱包给拿走了对吧?”

  “什么钱包啊?我根本没看到!你想要诬赖我是……”正当那男孩还在狡辩着的同时,他却忽然见到,莉莉姆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着那个刚刚自己从橘身上偷来的钱包。

  “啊,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给偷……”由于过于惊讶,男孩这话不禁如此脱口而出,但当他察觉到不能这么说时,却为时已晚。

  “嘿嘿……你以为只有你当过扒手吗?告诉你,我偷东西的时候你还在包尿布呢!”莉莉姆有些自豪地说着,而后方一旁站着的橘却不禁露出了苦笑来。

  “莉莉姆……反正钱都已经拿回来了,我看就这样算了吧。”橘如此说着,便想要解开男孩的束缚,然而,这举动却被莉莉姆给阻止了。

  “不急不急,这种人一定要给点教训才可以……”一面说着,莉莉姆一面露出了如小恶魔般的笑容来。看着这副笑容,男孩不禁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突然之间,只见莉莉姆抓起了男孩的脚来,脱下了他的几乎不能称之为鞋的破鞋,并且拔下自己的几撮头发来,开始搔着男孩的脚底板。

  顿时之间,一种又痒又难受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男孩的全身,他扭着身想躲,但却怎么也不能,口中不断求饶,但是莉莉姆却恍若未闻似的,继续着这看似普通,但却让人生不如死的酷刑。

  “对、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偷……你们的钱,拜托!不要……再搔我痒了!”男孩求饶着,而一旁的橘也不断替他说情,但是却见莉莉姆非但不停手,反而像是玩上瘾似的更变本加厉。

  原本,莉莉姆只是想多给他一点教训,但谁知,当男孩眼见求饶没用时,竟然改变了态度,试图用恐吓的方式说道:“你们敢再欺负我的话……就不要后悔喔……我蓝空的……同伴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尽管男孩试图用恐吓的语气来阻止莉莉姆的行为,但语句之间夹杂着痛苦笑声的他,却很难把这种情绪表达完整。可是即使是如此,男孩的话,依旧还是清楚的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一时之间,莉莉姆虽然没有停下动作,但却转过了头来,与橘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

  “要我们放过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什么条件?”

  “告诉我们蓝空的所在。”

  “……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出卖自己的同伴呢?你们大不了杀了我好了!”出乎意料之外的,这名男孩的态度异常坚决。

  而就在莉莉姆试图想要更激烈的方式逼他就范之际,橘却拍了拍莉莉姆的肩膀,示意换自己来试试。

  “我们跟这里的政府无关,并不会对你们组织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的。”

  橘用着温柔的声音解释,男孩这才露出稍微平静的神色,但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根本不认识你们,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这种事情?更何况……你们说自己不是政府的人,又有什么证据呢?”

  “什么嘛!我们也不认识你刚刚干嘛要偷我们的钱?而且,说我们是政府的人又有证据吗?”

  莉莉姆如此气愤地反驳着,但随即却被橘给制止了。

  “我知道你也有你要顾虑的事情……那这样吧,帮我们传个话给蓝空里可以做主的人,这样总行吧?”

  “传话……应该可以吧……不过我不能保证喔,因为我只是个小小的成员而已。”

  由于橘温柔得体的态度,男孩似乎终于有所妥协。于是,橘拿出了匕首来,将束缚着他的绳子给切断,还给了他自由。

  “请帮我们传话,我想要问……我的朋友,渊明国的二公主˙沙罗,是否在你们的组织中。”一面说着,橘一面不顾莉莉姆的反对,将一枚金币拿出,交给了半信半疑的男孩。

  “好吧……我尽力就是了。”

  “谢谢你,如果有消息或着要找我们的话,就到附近那间叫做‘弦月’的旅馆。”

  “知道了,若是有回应的话,一定会通知你们的,但还有一件事情……”一面说着,男孩一面靠向橘,小声地说道:“我喜欢你,你比那边那个臭女人好太多了。”语罢,不等莉莉姆发作,男孩便立刻快速的跑走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三章 置换过去的篇章(上)

 

  肉体与表面意识被封住的崆流,已经维持这样的状态无数日之久了。

  这段期间,他都被圻加的军队看守着,准备要送往皇都的祈祷院之中。

  然而,目的并不是想要治他的罪,而是想要得到,崆流力量的来源之一──逆。

  但也因为这个缘故,崆流并不是被当成犯人来押送的,这时被封入冰结晶中的他,被人存放在一个施了无数道魔法的铁箱中,不仅如此,箱子外头还挂上了特殊的锁链,而在箱子内部,则是充满着可以吸收冲击力的特殊液体。

  这样的态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要被押送的罪犯了,事实上,圻加高层的多数人都将崆流视为一种“矿物”,可以解决魔导能源问题,并且让圻加再度恢复成往日那般诸国中心的重要矿物。也正因如此,派大军守护着这重要的物品送入皇都,其实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只不过,任何人大概都不会想到吧,就在他们以为什么事情都无法发生之际,另外一个故事,却悄悄上演了……

  不属于任何的时间地点,不属于任何人的记忆,在一个瞬间与永恒之中,崆流脑子的深层,开始重演着一个故事……千百年前,“逆”诞生的真相,以及……“救赎者”的故事……

  “崆流……崆流……你在发什么呆啊?”突然从一场幻觉中回过神来的“崆流”,猛然抬头看着眼前呼唤自己的男性。

  “发呆……对了,刚刚我好像做了个梦。我梦见……自己成了别人,又像是……别人成了自己。”崆流一面说着,一面按着自己的脑袋,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到,自己的手掌上有个十二芒星的标志。

  “这是什么……?”

  “……你睡糊涂啦?这是正式成为‘驱劫者’的印记啊?”

  男子一副莫名其妙地说着,而经他这么一提醒,“崆流”才突然回忆起,“自己”这时,是一个生于灵元两千多年“水都”的“驱劫者”。

  所谓的驱劫者,其实就是魔导师与练金术士甚至是修练教士与骑士等职业的总称,大致而言的工作,是派驻到各个地方,替人们处理灾难。上从天灾人祸,下至魔兽肆虐,处理这些事物,都是“驱劫者”们的工作。

  “我想起来了,我是驱劫者,你也是,跟我同样梯次的合格者,没事就喜欢跟我说话的同学……‘卡特’对不对?”

  “……谁没事就喜欢跟你说话啊?我是看你都这么孤僻,好心才来找你的!真是的!”

  被崆流这么一说,有些生气的卡特掉头就走,只留下崆流一人待在此处。

  “奇怪了,我有说错什么话吗?”

  崆流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望向四周,这才发现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四通八达的广场。

  广场周围围绕着许许多多的建筑物,而广场中则是放置了各种优美的雕像与设施,给人的感觉,有如一个典雅的古式庭院。

  而在附近,随处都可以见到男男女女们于四周或闲逛或驻足,当然,也不乏于树荫下歇息的。崆流这时渐渐想起了,自己所处的地方,是“学院”的中心广场,而围绕着的建筑物,则是“骑士堂”、“魔导院”、“苦修会”等等的分类所在。

  而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人们,有跟他同样是“驱劫者”的学长姐以及还没正式成为的学弟妹,当然,其中也有负责教导这些人的老师。

  “我好像该去什么地方……对了,是魔导院。”

  随着回忆的继续延伸,“崆流”已经完全融入了这时的脚色身分,他并不记得自己是千年之后诞生于渊明的崆流,这时、现在、当下,他便是他。

  踏着轻松的脚步,他缓缓走入了魔导院之中。在那里,依旧如往日般,许多学院的学生在其中穿梭走动,时不时的,还会有人对着他打着招呼。

  渐渐地,“崆流”开始习惯于自己现在的这个身分,同一时间,原本的疑惑也已经减少了。来到了魔导院的最高处,那里便是此院院长所在的地区。

  “抱歉,我来晚了。”在经过同意之后,崆流推开门,并且这么对着已经坐在房间中的中年男性这么说着。

  眼前的男性,正式魔导院的院长“艾伯特”,年纪四十五岁的他,有着满头的白发与长长的胡须,个性虽然随和,但却又有些过于无趣,整体说来,尽管不是个会被讨厌的对象,但是要与他说话时,还是无法很随意的。

  “没关系,突然把你叫来也是我不对,况且……你这次的任务也还没到呢。”

  “我的任务……?”

  感到有些奇怪的崆流正想要追问之际,忽然间,他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吧。”随着院长的许可声,推开门走入其中的,是一位女性以及跟在她身后紧抓着她衣角的少女。

  “真不好意思,来晚了,因为这孩子从刚刚就在闹别扭。”女性说着,露出了如母亲般的温柔微笑,但就像是不想被其他人看到似的,瞬间收起,恢复成了严肃的神色来。

  崆流这时回忆起,眼前的女性名叫“坎蒂雅”,年约三十出头,曾经是院长的学生,这时则是他的副手。由于个性豪爽且不拘小节,在学院中相当受到欢迎,而且不仅是男性,女性爱慕者似乎也相当的多,另外,本人对这点似乎感到有些头疼。

  “您刚刚说的任务,该不会是……”也许是一种预感吧,崆流看了那位躲在坎蒂雅身后,不是偷偷探出头来的女孩一眼后,随即转头对院长问着。

  “还是跟以前一样,你的第六感依旧这么敏锐……没错,你的最新任务,就是教导这个孩子。”

  “呃……像教导的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学院中其他老师们去做吗?”

  “那可不行,因为我要你教的,是那些老师怎么样也学不来的。”

  听到这句话后,崆流楞了几秒,随即有些吃惊地说道:“该不会……她跟我一样……?”

  “猜的没错,她是一个月前刚刚诞生的,严格说来……应该算是你的妹妹吧,但却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不同?”重复着这句话的同时,崆流却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微微察觉到,当艾伯特如此说着的同时,似乎传达出了一种不把这小孩当成人类的感情。

  “详细的情形以后自然会让你知道,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带着这孩子执行其他任务,并且教导她所有该有的技能……就像你所学到的那样。”一面说着,艾伯特一面将一个用蜡封住的信封递上前来,交给了崆流。

  照理说来,这时候的崆流,心中应该是充满了疑问,然而,他却什么话都没多说,接过了信封后,迳自转过身来,走到的女性的面前。

  “……请好好照顾她……”坎蒂雅如此说着,崆流不难察觉到,她语气中微带着因情绪起伏而产生的颤抖。

  “我知道了……对了,这孩子叫做什么名字?”

  听到崆流这么问着,却见坎蒂雅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没有名字,跟你以前一样,只有一个代号……‘逆’。”

  出乎意料了,当崆流带着逆走出院长室时,她并没有些微的反抗,就好像是早已经习惯于接受命令般的,缓缓跟着崆流的脚步。

  然而,才刚走到从院长室出来的第一个转角,崆流却缓缓停下脚步,随之转头蹲下身来,用着一贯于他的平静语气问道:“逆……你确定你要叫这名字吗?如果你要,我并不会反对,但是想改的话,就尽管跟我说无所谓。”

  但谁知,仿佛是完全没听到这句话似的,逆的神情丝毫没有一点的改变。

  “……好吧,算了,等你以后想到时再跟我说吧。”语罢,崆流转过身去,朝着通往魔导院一楼的阶梯那儿走去。

  先前院长所给他的信封,里头装着的,是一份任务的委托指令书,以及一些钱。

  指令书中提及,要他明日动身前往附近的一个城市,调查一件连续的魔兽杀人事件,并且在这同时,教导逆她该学习的“技能”。

  “事不关己时……话还说的真好听呢……”看着信中的指示,崆流不由得微微地叹了口气,“说起我能教人的技巧,除了毁灭之外,又还剩下什么呢?”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不自觉的举起了手来,看着那与他人不同,血色的十二芒星……

  但就在这时,仿佛是察觉到什么似的,逆突然抬起头,并且对着崆流举起了自己的手来,只见得她的手上,也同样有着与崆流相同形状与颜色的记号。

  “……你想问,我是不是跟你一样对吧?也许吧……都是人类可笑愿望诞生的产物。”

  崆流说完,微微叹了口气,但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的逆,尽管脸上毫无表情,但眼中却微微透露出了,将崆流每句话都牢记在心的神色来。

  也许是出于一种比他人更高的责任感吧,尽管才刚刚回到学院,但是接到任务后的崆流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在稍微采买了一些物品后,便搭车前往目的地的城市。

  其实所谓的采买,除了一些先前任务消耗掉的用品外,最主要还是逆的衣服。

  大概是由于根本不把她当成人看吧,魔导院那边将她送出来时,仅仅只有单薄的几件衣物,因此崆流首要的工作,便是在附近的市集中,替她买了几件合身的衣物。

  “真伤脑筋呢,连父母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我,现在却还要帮忙带孩子。”

  崆流说着不禁微微叹了口气,当然,这个时候的他自然是不晓得,跟逆比起来,真正的小孩子还要照顾许多。

  好不容易把该买的东西买齐,当两人坐上了通往邻近城镇的马车时,时间已经是夜晚了。

  由于崆流的任务向来与其他的驱劫者不同,因此行事也比较低调,舍去了学院准备的专门运送路线不用,他搭乘的是一般民间的租用马车。

  学院与他的目的地,相去其实并不甚远,唯读中间有段避无可避的山路,上下一趟总得花不少的时间。

  “……你应该没事吧?”在马车之中,崆流突然如此的问着,因为这段颠簸的山路,正常的人都很难不感到难受的。

  然而,这句话的语气听来,却不是一种温柔的关怀,相反的,语句间的些许冷酷疏离,总让人觉得传达出了一种烦躁的混乱。

  但却见得,逆并没有直接回答崆流的话,只是微微的摇晃着脑袋,其转动的角度之小,真使人难以猜出,这究竟是她的回答,亦或仅只是车中的晃动造成的。

  看到这种回答,崆流也同样没有多说什么,随口打开了窗户后,便将头转向窗外,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沉默之中,两个完全没有话题的人相对而坐,这种感觉,即使不亲身体验,也不难感到其中的尴尬。

  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住了,车后拖着车厢猛然往前一晃,而坐在正面的逆,则是整个人向前倒去。

  几乎在这同时,崆流已惊人的反应速度顺手接住了逆,但是却依旧不发一语。

  “我下车去看看,没事别出来。”语罢,崆流打开了车门,一跃而下,但就在他才刚踏上泥土地面之际,只见得周围,已经被数个拿着武器的大汉团团围了起来。

  “抢劫吗?真伤脑筋,你们有手有脚的却不工作,只懂得做这种妄想不劳而获的事情。”

  不待眼前的男人说话,崆流便如此地说着,冰冷的语气配合著充满不屑的字句,让人感觉到一种无机质的气息,就仿佛,崆流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生命似的。

  “X的,既然晓得老子是抢劫就快把钱拿出来!我们没空听你说教!”

  一位手持钢刀,满脸胡子的大汉如此地说着。不仅如此,他说完还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要手下把车夫抓下马来,并且用刀架在他的颈子上。

  “……真伤脑筋呢,总而言之,你们的意思是,如果不给钱的话,就要把他的性命也一起算在我头上?”

  “你知道就好!乖乖合作的话,我们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你们活命,我们拿钱。”

  “相安无事?这句话可真不贴切呢……”一面说着,崆流一面抓了抓头发,随即叹了口气道:“逆……看清楚了,这就是你要学的东西。”

  语罢,不袋强盗们的反应,崆流便猛然冲上前去,朝着那位发话的手来直奔而来。

  这个速度异常惊人,而且最恐怖的是,在这么短的瞬间,崆流竟然可以起步加速到如此状态,饶是身经百战曾担任过佣兵的强盗头子,一时之间也无法即时反应。

  仓促之间,只见得他猛地将刀横在身前试图防御,但谁知崆流却已经早一步冲上前来,抓着对拿着刚刀的那只手反向一扭!

  刹那间,只听得“喀啦”的清脆声响,强盗首领的手臂已经被崆流硬生生地扭断。而在这同时,他手中的钢刀也在崆流的预期下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砍入一旁那位挟持着车夫强盗的脑袋。

  仅仅在这一瞬间,崆流的一个动作,就已经解决了包括首领在内的两人。

  眼见如此,余下的众人们哪里还敢继续待在这儿?连忙抛下了手中那已经等同是累赘的武器,拔腿就跑,没一会儿的功夫,全部都不见踪影了。

  但说来也好笑,不仅是强盗们,看到了崆流这诡异的手段与冷酷的动作后,就连刚刚那位被救的车夫,也在被放掉后的同一时间逃走了。

  “你的同伴都走了还要继续吗?还是说,你想跟你这位留下来的同伴资一样呢?”

  崆流平静地问着,但这话却平静过头了。只见这时,强盗首领面如死灰,抓着自己断掉手臂的他,只是跪倒在地,什么话也没有说。

  “……杀、杀了我吧。”可能是因为一种恐惧带来的绝望吧,男人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来。若是在正常情况,不管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即使是骑士或魔导师,他都自信自己可以战到死亡为止。

  然而,面对这时的敌人却不同,他感觉到,崆流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看,不管是扭断手也好,投刀砍人也罢,这些动作对他而言,都不叫做“杀人”。就好像只是一种,单纯的把挡路的东西一脚踢开那样,是如此的理所当然,却又让人绝望。

  听到了男人的话,只见崆流一语不发地举起了手来,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悄悄从车中走下的逆,突然拉住了崆流的衣角……

  “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跟我说:‘杀人是不好的’?”崆流说着,微微冷笑着,因为对他而言,这句仅仅只是一种玩笑罢了。

  但却见,听到崆流这么说的逆,竟然真的点了点头。一时之间,却见崆流愣住了几秒,但随即则是苦笑叹了口气。

  “有这样的想法,是出于你的自由意识吗?”崆流如此问着,却见逆在经过数秒的考虑后,缓缓点了点头。他于是便说道:“真伤脑筋呢……好吧,我就不杀他了。”

  说完,也不等强盗首领的回应,只见崆流用手指在他颈子上轻描淡写的一拍,顿时之间,男人便浑身瘫软的昏死过去。

  “这下子你可满意了吧?”崆流略带嘲讽意味地问着,但谁知,逆竟然右摇了摇头。

  只见她一手拉着崆流的衣角,一手指着男人断手的伤口,并且随即,用着一种崆流这时无法理解的眼光看了他一眼。

  “……好啦,我帮他止血就是了。”

  其实原本崆流也晓得,凭这种流血量,别说昏过去了,就算是醒着,在不止血的状况下大概也撑不下山,更何况山中还有不少野兽必定也会因血液的味道而来觅食,因此把他丢在这儿,无疑是让他继续等死。但逆似乎早于考虑到这一切,才希望崆流让这个人活命。

  “就算他活着,也无法保证,往后他不会继续做这挡事,救了他,其实也等于害了别人。”

  再度上了马车后,崆流突然对逆如此说着。顺道一提,由于马夫已经逃了,这时候的两人是做在前头,由崆流来驾车。

  “……每个生命……都有活着的权力。”

  突然之间,逆竟然回答了崆流的话。这似乎让他感到相当的惊讶,但随即,却又冷冷的问道:“八成是坎蒂雅那些人跟你说这些吧?”

  说着,只见逆缓缓地点了点头,但谁知,崆流却又是冷冷的回了一句:“他们……是最没资格讲这种话的人!”

  语毕,就像是突然生起气似的,崆流猛然加快了马车的速度,急奔向前。

  来到了目的地的城镇,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原本向来都是立即执行任务的崆流,却因为多少考虑到逆的存在,因而决定先住上一晚。

  只不过,他并不是向其他人那样,住进旅馆或着委托者准备的住处接受款待,而是在城镇附近的小山丘那里,随意扎了个营,就这么在那里歇息。

  “你肚子会饿吗?”刚刚将火堆生好以后,崆流便如此问着。

  逆摇了摇头,而崆流则是在微微点头后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候的两人,相对坐在中央的火堆前,不发一语的崆流,只是随手以木条翻弄着前方的火堆,而逆这时,也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两人仿佛都觉得说话麻烦似的。

  “看我干什么?难不成你想问,我是不是跟你一样?”

  崆流语带讽刺地问着,但谁知,逆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难道他们都没有教你说谎吗?”崆流说着叹了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早晚也该晓得的。”

  说着,崆流放下了手中的木条,随即将自己那印着十二芒星的手掌放入火堆中。

  出乎意料的,崆流的手掌并没有受伤,而他似乎也不感觉到疼痛,好半晌后,他将手自火堆中拿出了,只见得十二芒星的中央,浮现出了一个记号。

  “‘救赎者’……这是他们给我的名字。就像你的逆,只是一个实验代号一样。”

  “实验……?”也许是被崆流这时说的话引起了兴趣吧,逆难得地开口追问着。

  “对,一个用魔法制造人类的实验……正确来说,是长相如人类的魔物……虽然他们号称是制造救世主……”

  语毕,崆流不屑地笑了几声,接着继续说道:“详细情形我想解释了你也不懂,但总之,我就是被他们用了许多魔物的‘部分’所组合成的怪物。就像是他们关在魔导院地底下的怪物一样……”

  “好……可怜……”逆轻轻地说着,声音虽小,但却充满了真实情感。

  “可怜?你说它们可怜?”对于逆的想法,崆流似乎颇不以为然。

  但谁知,逆却缓缓地摇着头,随即微微抬起头来,将视线自舞动地火堆往上移至崆流那冰冷的脸庞。

  “……真伤脑筋呢,看样子,我好像是被你怜悯似的……”

  崆流说着,牵动着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但就在那瞬间,他却随手往旁边的大树上作势一掷,顿时之间,一股强大的能量诞生于他手中,并且随着这一投而飞出!

  只见得这平凡无奇的一扔,却在击中大树的瞬间而产生出了极为剧烈的爆炸来,而当爆炸扬起的烟尘与火焰散去后,只见得那棵树干中央,竟然被打出了个完全贯穿的小孔来。

  若只是单单击倒大树,别说是魔导士了,就连骑士或练金术士只要有工具都不难办到,然而,崆流这时所用的技巧,却是完完全全的魔力,没有华丽艰深的咒语,也不必任何装腔作势的动作,他唯一做的,就只是汇集能量然后打出,但却也正因如此,更能彰显他的力量远胜过一般人类。

  “你说有这种力量的我叫做可怜?只要我获得他们的命令,就算是一天内屠城都轻而易举,你说这样的我是可怜?”

  崆流刻意用带着杀气的语音说着,这时的他,眼中透露出了冰冷的疯狂。

  然而,逆却没有任何一丝的恐惧,不但如此,她还如实地点了点头。

  看到如此坚决的她,崆流先是一楞,随即却又冷笑一声,低下头来,不再说任何的话。

  翌日一大早,彻夜未眠的两人便进入了城中。

  原本,依照正常的驱劫者程序,他们要先去此地的公会报备,然后视情况,与这里的最高管理者见面。

  然而由于身分上的不同,崆流却可以跳过一切的程序,视自我判断或学院所下的指示,进行其任务。

  若是依照往常,崆流总是直接处理问题,然后回学院向院长报告(注:这届的院长与魔导院长同一人)。但由于这次是带着见习的逆,因此崆流形式上较为合乎规则。

  当基本程序完成,两人来到了当地领主家时,已是日近正午了。

  “让两位为了这点小事大老远的跑来,真是辛苦你们了。”

  在餐桌前,身躯颇为臃肿的领主举着酒杯如此对崆流说着。只不过这种礼貌的态度,却让崆流有些许做恶。

  从学院来这里,怎么说也难算是大老远,而且若真是小事情,那学院也不可能派出崆流这种人来,光是这两点,就可以判断出领主的为人如何。

  但虽然是厌恶,可崆流却依然还是坐在餐桌前,与他面对着面,逆这时座在崆流的右手边,因为她怎么说都是学院的人,礼数上自也是不可少的。而在崆流与领主之间这约有十步的距离,餐桌的两旁,各站着三位模样与身材经过严格筛选的侍女,她们各自拿着餐具与水瓶等器物,准备随时替宾客或主人服务。

  “对了,不知两为是否已经决定下榻的地点了吗,若不嫌弃的话,我这儿还有足够的房间……”

  “不必客气了,任务完成后我们便即离去,用不着特地准备住的地方。”

  崆流冷冷地说着,随即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当杯子放下的瞬间,一旁的侍女就马上自动自发地走上前来,再度将酒杯倒置八分满。

  “千万别这么说,一点都不会麻烦的。”

  “即便是阁下不嫌麻烦,但在我们的立场而言,想来也是没这个必要的……”崆流说完,仿佛是怕领主再度提出邀请,于是便抢先说道:“先提点正事吧,阁下书至学院,要求派人处理之事,可否说得更明白些呢?再此我想先强调,他们派我来,就对您的要求有了个底,话说德越明白,对你我都好。”

  其实崆流早就明白了,领主向学院做出要求,而学院又选择派出自己,这就代表着工作绝对不是什么处理魔物那么单纯。他先把话说个明白,主要也是希望能把任务尽快处理完毕,因为再怎么说,有这种领主在的城市,多半不会是个久留的好地方。

  “……好吧,既然你这么直接了当地问了,那我就照实说吧……”

  先喝了点酒润喉后,领主开始说起了事情的起源来……

  原来在不久之前,城附近森林中发生了大火,虽然后来在经过其他驱劫者的帮忙下,火势终究被扑灭了,但是连续烧了两天,却将森林部分化作为不毛之地。

  根据领主所研,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使得城中近来时不时的会发生关于魔物闯入的事件,原本由于只是零星几个个案,再加上魔物的目标几乎只是城中储存的食物,大家对此事看得并不严重。

  但谁知,这个月来由于雨量有限,农稻作物的收成不是很理想。食物的价格上涨,使得大家惜米如金,别说是让人偷了,就算是硬抢也得争回来。于是乎,潜入城中的魔物们收获量大为下降,最后,终于将下手的对象从一般城民,升级至城主的宅第……

  “我就坦白跟你们说吧,隔壁几个城最近比我们还要惨,那里农作的价格自然也更高,我看我们这边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所以就打算要把米运到那儿……”

  事情讲到这儿时,领主突然这么解释着。字面上听来,这种做法似乎合于人道,但事实上,他却是放着自己的城民们不顾,为了赚取利益,而将囤积起来的米粮,贩售到更高价的地区来图利。

  “我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要处理的事情只是关于被委托的部分,其他的,就是交由其他人来调查评断了。”

  崆流冷冷地说着,他自然晓得领主犯的罪,也不能茍同这样的做法。然而,他却不认为自己有出手制止的必要,毕竟这不是学院所交代的工作范围。而且事实上,倘若要追查这种事情,乍看之下只是个个案,但一追溯起来,只怕会把各个城邦甚至学院中的高阶全部牵扯进来,因此即使想办,各方压力与关切必然会是异常之大。

  听到崆流这样说,只见领主突然笑了起来,原本略带忧心的神色也瞬间一扫而空了,“好样的,做大事的人本来就不该拘这小节,况且我这样做也没有害到什么人,其他的城也有不少例子,我想应该不需要太在意的。”

  领主如此地说着,但与其说他是把这话作为一种给崆流的解释,倒不如说是昧着良心的借口,仿佛不这么说的话,他就会发现到自己有罪似的。

  在崆流的提醒之下,领主再度将话题转回。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魔物们开始试着进入领主的宅第之中。

  起先,由于领主豪宅周围都有设置各种的陷阱与守卫,魔物们皆是不得其门而入,但谁知,最近这一阵子,魔物们却都像是学习到什么似的,渐渐懂得避开陷阱与守卫的巡逻,偷偷潜入了领主的家中。

  一开始,其实他们都不晓得魔物已经可以来去自如,只是渐渐察觉到库存的粮食有些许减少的迹象,但却没有仔细深究问题,毕竟这种事情一追查起来,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产生,但直到有一日,某个守卫发现到深夜的谷仓有异状,进入查探时,才发现到有魔物的踪迹。

  在与魔物进行追逐的过程之中,其中几只的魔物被守卫以弓箭击毙,剩下的,也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原本以为,给点教训之后它们会懂得收敛的,但谁知,仿佛是为了报复一般,魔物们开始对城中的年轻女性下手,袭击她们,然后带回。

  “只针对年轻女性?而且并不是当场吃掉,只是抓回去?”对于领主说的话,崆流似乎颇有疑虑,“我想你应该晓得吧,魔物通常只是因魔力异变后的动物,也许有比其他动物高的智能,但是在生理上,繁衍方式依旧是相同的。”

  “这个我自然晓得,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要我怎么否定呢?况且,不少城民们都对此深信不已。”

  “深信?他们深信什么?”

  “他们认定,魔物抓女性是为了要她们帮自己生出新的同伴。”

  “哼,无稽之谈。就算是有超过人类智能的高等魔物,也不会有如此想法的。”

  崆流冷冷地说着,只不过当他口中说出“高等魔物”这四个字的时候,逆却偷偷地望了他一眼。

  “你也晓得吧,一群人再一块议论时,事实的真相有时候会被扭曲的很奇怪,但是就算我想去纠正,他们还是有人会这么相信。况且现在除了这个解释之外,就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可能了,因此大家自然会往这方面去想。”

  领主如此的解释着,但事实上,崆流可以感觉得出来,领主自己似乎也期望着大家能这么想,因为焦点一但模糊,大家自然也不会注意到他囤积农作的恶行了。

  “算了……我的工作是消灭那些魔物,他们要怎么想,或着是魔物们的行动原因,那都跟我无关。”

  下了如此结论后,崆流站起了身来,接着又说道:“今天白天我会去这附近搜索一下,傍晚回到这里时,我要你准备几样东西。”

  “没问题,只要这城里有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弄到手。”领主拍胸脯保证着,只不过这话却让人很难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其实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几个年轻女性、这个城的历史文献、还有纯度七十以上的小型魔导矿石……越多越好。”

  语毕,也不等到领主回答,崆流对一旁还未起身的逆使了个眼神,她于是缓缓站起身来,追着崆流的脚步,走出了领主的家。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四章 置换过去的篇章(中)

 

  “刚刚的人……在说谎……”当逆跟上前去,与崆流并肩而行之际,她突然微微抬起头来这么说着。

  “……伤脑筋,难道你以为,我是真的不晓得他在说谎吗?”崆流这么问着,但就仿佛理所当然似的,逆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这句话倒像是多此一举。”语罢,崆流叹了口气,随即说道:“原本乍听之下,只要稍微想一想就不难理解领主在说谎。但是我的立场不同,所以即使他对我说实话,对于他现阶段的统治权,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然而,当我刺穿他第一个谎言时,浮现出台面的,却又是另外一个谎言。”

  崆流如此解释着。诚如刚刚领主自己所言的,那种行为虽然犯法,但是许多城的领主都有做,尽管这样并不能就此颠倒是非,但罪责毕竟相对也小。然而,崆流却察觉到,领主坦承自己的罪行,其实是为了掩饰另外一个更重的罪行,至于那是什么,就是他必须查出来的事情了。

  “根据魔导院的指令下达不同,我们任务处理态度也有差异,项这次的指令,主要是击退魔物,原则上可以不深究此事。但是,刚刚他刻意说出的谎言,就表示着他有些事情不希望被我……也就是被学院知道,所以由此论断,他所隐藏的事实,很可能会影响到学院。”

  “所以……要调查?”

  “没错。但其实这是根据我们的自主意识,如果觉得没必要的话,其实也可以选择不调查。”

  就如同一个老师似的,崆流将这些原则与常识,都一一教给了逆。而她则是不断点着头,看起来,似乎颇为认真地听着。

  “只不过,调查的方式有很多,但是大体上有两个原则。一是不能让当事者晓得我们调查的行动。二则是在限度内尽可能低调。”

  “低调……?”可能是不太了解这个名词的意思吧,逆拉了拉崆流的衣服问着。

  “……这么说吧,不管什么行动,都尽可能不让其他人注意。若用反面的例子解释,就像是从刚刚一直跟踪我们的领主手下,他们的行动就是不够低调了。”

  听到了崆流的话,逆本来想转头看去,但却在前一瞬间被崆流制止了。

  “不能他们发现我们晓得了,因为这样,对方就会更加戒备了。”

  “可是……调查……”

  “先以无知的态度让对方失去戒心,这也是一种调查的方式。”语罢,崆流不再多做解释,带着一直拽着他衣服的逆,用着正常的步行速度,朝着前头继续走去。

  就这样,在几乎没有什么大动作的情形下,两人于市集逛了大半天,当他们回到领主宅第时,已经过了用餐时间,当然,这与崆流原本计划的相同。

  “请问……需要我把食物加热后再送来吗?”一位侍女如此地问着,而崆流则是挥了挥手,简单地拒绝了她。

  “真是麻烦呢,光是这个房子中,就有近百位的侍女,看样子,从内部调查也不容易呢。”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刻意在走廊与楼梯间绕着,这时候的他,正在测量步伐与路线,方便以后任何可能的行动。

  而在这同一时间,被留在房间中以分散对方注意力的逆,则是正阅读着房间摆着的书籍。

  逆的房间就是在崆流的正对面,两个房间大小差不多,的摆设变化也不大,同样都有着一张大床,茶几与椅子,书柜上则是摆着不同的书本。

  这时候的逆,正一个人坐在靠近窗户旁边的椅子上,手中拿着的,是一本厚重的手抄本书籍。她用着远胜过常人的速度快速阅读着,就好像里面写的东西,她都能够在一瞬间吸收似的,不一会儿的时间,常人需要十多天才能念完的书,这时已经被她给牢记在心了。

  “不够……”将手中那一本书放下之后,逆缓缓站起,并且喃喃自语着,“还不够……还要更多的知识……更多知识……才能……改变世界……”

  时间接近深夜了,依照他所告知领主的计划,是要以女性为诱饵,来引出那所会的会抓女性的魔物出现。然而,这个计划的本身,却因为交代的不够清楚,而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不论是资料或着魔导矿石,领主都算是准备的极为周详,然而,崆流所要求当诱饵的年轻女性,却全都是从窑子里找来的妓女……

  “真伤脑筋呢……看样子,他似乎完全曲解了我的想法。”看着不知是何时跑到自己房间中,身穿着薄纱身材佼好的数位美艳女性,崆流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即二话不说地走出了房间。

  “魔物之中……也没有一天到晚都处于发情状态的,这样看来……某些人类还不如魔物呢。”如此想着的崆流,走到了逆的门前,敲了三下门。

  然而,原本约好要立即回应的逆,这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于是,崆流立即将手一推,硬是打开了门来。

  一进入房间中,崆流向四周望去,却见到逆这个时候,竟然倒在茶几旁,浑身抽蓄着。

  “……”崆流先是一楞,随即走上前去,查看着逆的情况。

  “……你能够回话吗?”崆流说着,便想伸出手来查看她的体温,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逆的身体再度起了转变……

  只见得一股如同黑影一般混浊的气流,缓缓从她身体的各个毛细孔窜出,没一会儿,这股黑气就已经将她给包裹了起来。

  就好像是蝉茧般,黑色的气流实体化后,变成了包裹在逆外头的袋子。

  一时之间,崆流真的不晓得该怎么做,饶是如此能力的他,面对这完全未知的状况时,依旧还是不知所措。

  “伤脑筋……总之……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做出了如此的决定后,崆流蹲下身来,静静地等待着逆的下一个变化。

  也不知过了多久,包裹着逆身体的那黑色膜状物开始产生了裂痕来,同一时间,崆流可以感觉出,里头的逆正不断钮动着身躯,仿佛是想挣脱黑茧似的。

  看着这样情况的崆流,在稍稍考虑咯半晌后,终于从决定伸出手来,替她将外层的那黑茧给慢慢拉开。

  就在崆流的手稍稍拨开了最外层部分的同时,突然之间,一道光芒夹带着温热的气流,由里头往外散出。顿时之间,整个房间里充满着因热气而产生出的雾气来,遮蔽了崆流眼前的视线。

  不久之后,雾气缓缓散去,而当视线恢复后,崆流却见到,有个与逆相貌相似,但相貌与身体看上去却足足大上数岁的女性,这时就这么出现在她的身前。

  “……你是逆?”或许是感觉到一种相似的气息吧,崆流略带肯定语气地问着。

  然而,眼前这名貌似逆的女性却没有立刻达话,她先是缓缓抬起头来,凝视了崆流好一会儿,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

  “……真伤脑筋,坦白说……我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你能解释一下吗?”

  听到了崆流的要求,只见逆先是笑着点了点头,接着缓缓说道:“这是……自我进化……为了要更有能力而必须产生的过程与结果。”

  与以往不同的,经过了这被她称之为“自我进化”的转变之后,逆的说话更加流利了,虽然还缺少了点抑扬顿挫,但与先前仿佛语言障碍的情况相比,已经大有改善。

  “魔导院那边,晓得你会有这种转变吗?”

  “嗯,是的……也不是的。”对于这个问题,只见逆先点了点头,但却又摇了摇头,“第一次的自我进化……发生在我有意识的瞬间……”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你的确不像是由人类作为媒介诞生的。”一面说着,崆流一面将视线往逆的腹部看去,果然看不到一般人类该有的肚脐。

  “那个……”突然间,逆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般,低声地说着,“可以……先不要看我吗?”

  听到这句话,崆流先是一楞,随即才意识到,至少外观而言,逆是个女孩,这时刚进化完的她,衣服已经完全支离破碎,因此现在呈现在崆流面前的,是处于裸体的状态。

  “……我记得行李中还有衣服吧。”

  语毕,崆流站起身来,走到了摆着行李的角落,开始翻找了起来。

  只不过实在不懂挑选衣服的他,只能够尽可能地将所有原本替逆买的衣物扔过去,这时的他自然并没有想到,这些衣服的尺寸都早已经不合了。

  然而,由于也实在没有其他的选择,因此逆也只能将就着穿。她从那些小孩尺寸的衣服中,挑选了一件勉强可以将上半身挤入的衬衣,而下半身的部分,则是将崆流顺手丢过来包东西的大方巾撕开,围了一圈后打结,变为一条现成的短裙。

  “那个……我穿好了。”确认了自己的衣服都已经换好后,逆轻声的呼唤着,而崆流这时,也才缓缓地转过了身来。

  这时呈现在崆流眼前的逆,已经不是一开始那个矮小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相貌与身材都已经发育,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

  “学院那边……知道你会第二度自我进化吗?”

  “这并不是他们预期范围内的事情……学院那边,只是将我组合起来,至于我该怎么成长,就不是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逆如此解释着,这时候她的神情,看起来有着某种异样的气质,崆流直觉反应,这时候的逆,只怕力量已经超过了原本学院那边所控制的。

  “如果现在联络,他们会怎么处理呢?最讨厌发生意外状况的他们,可能的选择大概就只有……销毁与实验体回收……”

  正当崆流思索着该怎么面对此事之际,突然间,逆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那个……我可以去帮你吗?”

  “帮我?什么事情?”可能是刚从思考中被唤回吧,崆流没有多想便随口回应着。

  “那个……就是诱捕魔物的事情啊。”逆说着,缓缓低下头来,“那个……我想……我现在这样,应该符合当诱饵的条件吧?”

  “伤脑筋……你是学院交托我的,照理说来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可是……既然是为了学习身为驱劫者的技能,就非得冒点险不是吗?”

  可能是没想到逆竟然会反驳自己的话吧,崆流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你说的的确也没错……但我还是认为……”

  说到这里,原本想拒绝下去的崆流,却见到逆这时的神情相当的难过,仿佛是种寂寞与悲伤的神情,从眼中流露了出来。

  “他到底算是实验体还是人类?”看见她那与人类无异的情感表现,崆流不禁有些疑惑了起来,因为跟她相比,自己只怕更像是冷血动物呢。

  “……好吧。”沉吟了半晌后,崆流终于同意了逆的提案,接着转身朝着门口走去,并且对逆说道:“现在就走。”

  听到了崆流的许可,只见得逆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来,“好高兴……我终于可以帮上忙了。”她追上前去喊着,而崆流却只能叹了口气。

  深夜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影了,除却崆流与逆之外,就只剩下偶尔出现的野狗野猫。原本,崆流是打算要逆走在前头当诱饵,而自己则是悄悄跟在后面,视情况而定做出动作。但是逆却有着不同的意见……

  “如果对方是低等魔物的话,就不可能挑选对象袭击。若是高等的话,看到一个女孩在这种情况下单独走着,应该更会去怀疑吧?所以我想……那个……最好方法,应该你跟我是装成情侣在夜晚散布,这样不是更合理吗?”──就是因为逆的这个提议,使得崆流有些迫不得已地走在她的一旁。

  “真伤脑筋……感觉起来,反倒像是自己被他命令着似的。”崆流新中不禁这么想着,一出生即为为学院专属兵器的他,尽管平时在学院中总是被命令着装出一副颇为亲切的神态,但其实却总是与人保持着距离,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他都总习惯与其他人维持着某种程度的距离,因此现在,可以说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异性靠得这么近吧。

  然而,这时候的崆流并没有多想什么,现在的情形对他而言,就好像是因为任务而必须去做的事情那样,与跟踪、战斗这些行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但是反观逆的神情,她似乎有着与崆流截然不同的想法。走在崆流左侧的她,不时地窥视着他的神情并且露出微笑来。

  继续向前走着,两人来到了白天时曾经到过的市集。理所当然的,这儿已经是空无一人,此刻与白天的热闹相比,简直如天壤之别。

  “白天时候没注意,原来这里其实挺漂亮的嘛。”逆如此说着,而崆流则是随便地点了点头,并不发话。

  往常,他是绝对不会花时间逛街的,需要的物品,不是直接向学院的买办组提出申请,就是随便找家店买了就算,从不可能悠闲地走在市集上,当然,更别是夜晚没有任何一家店还继续营业的地方了。

  “那个……你好像很不高兴耶。”突然间,逆微微放慢了脚步,并如此说着。

  “……我并没有不高兴,只不过……我也不认为现在有高兴的必要。”

  “既然是这么想,那就表示‘不高兴’啊。”说着,逆示范似的微微一笑,“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在不需要做出特定表情的时候,微笑不正是个很好的选择吗?”

  “……那样做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可是你成天板着脸不也是没有意义吗?而且跟看起不高兴相比,我认为微笑着还是比较好吧?”

  对于这点上,逆似乎有着出人意料的执着,不想与她继续花时间争辩下去的崆流,最后则是苦叹一声,勉强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缓和一点。

  “嗯,这才对嘛。”看着崆流那浅浅的几乎不存在的微笑,逆似乎显得颇为满意。

  “我还是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那个……就当作是我的生日礼物吧。”逆说完,却不禁低下头来,好半晌后又追问道:“那个……这样说……可以吗?”

  “生日……你指得是自我进化的日子吧。也罢,就当成生日也无妨,至于说这是礼物……随便你吧。”

  语毕,崆流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有些累,因为自己从未跟一个人说这么多的话。就算有,也顶多是关于任务的报告罢了。但是像这样,与一个和自己年龄看上去差不了多少的异性在一起“聊天”,却是他平生从未有过的经验。

  大约是在走过了市集,来到了位于出城口附近的地方,那是个寻常的住宅区域。

  由于已经接近城的外侧,因而这里聚集的,大部分是生活水准较为低阶的住民。但是除却简陋的房舍,更有许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人,这时正一群睡在小巷子里头,并且用着几乎破烂的布料盖住身子。

  “这个城……好让人悲伤喔。”

  “有那种城主,会有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崆流冷静的分析着,“但是无法可管,即使学院,也无法指定城主。更何况,就我所知,即使是由学院来选,这种情况,大概也改善不到哪里去。”

  “君权神授……神王思想……绝对阶级……为什么会有人想出这些统治的方法来呢?他们难道不晓得,这正式战争的起因吗?”

  “姑且不论这是否为战争起因。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需要一些既有的规则。”

  “规则?那种事情……每个人的标准都不同不是吗?”

  “正因为那样,所以才会有所谓的统治者诞生。他们用着各种的方式,告知被统治的人民,自己是绝对的权威。”

  “可是即使是那样,最后也只是……死更多的人啊……”逆如此说着,语气之中充满了悲伤,这种感觉,是她从方才阅读的历史书籍中感受到的,但是这对她而言,却如同亲身的体验。

  “真伤脑筋……我干嘛跟她讨论这种事情呢?”崆流不禁如此地想着。

  但就在他考虑着是否该继续这话题或着是保持沉默之际,道路的前方,出现了个缓缓走来的人影。

  一时之间,察觉到此事的两人,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但随即却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继续着刚才的对话。

  然而,在这个同时,崆流却用着眼角的余光,查看着眼前正朝着自己与逆这边走来的那人。但见那人身高约比逆高一点,与自己差不多,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褐色的布袍,盖住了全身与投部,因此完全无法得见此人的长相,就连性别也难以区分得出来。

  虽然这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也许会有赶路而来的旅行者也未可知,更何况从眼前此人的穿着看来,也有可能是出来学院修行的苦修教士也不一定。

  而与崆流有着相似想法的逆,也和他一眼,按兵不动着,并且保持着原本的表情来。

  渐渐地,相对而行的两边,一点一点地缩短了距离。而就在对方即将从中央与两人擦肩而过之际,崆流则是将逆轻推向一侧,让对方从自己的左方穿过。

  由于先前领主的话,崆流采取了这种方式,主要是担心若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对象,那么让逆直接与他接触的危险性太高。

  但谁知,就在崆流与那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突然转过了身来,举起双手,朝着与自己最近的崆流袭来!

  这一下来的实在太过突然,对方的速度极快,而且行动模式出乎了崆流的意料,因此一瞬间,他竟然没办法完全躲过对方的攻击,使得手臂上,对对方用类似爪子似的东西留下了数道长长的伤痕。

  对方速度异常迅速,而且攻击方式也很狡猾,当一击得中之后,就立刻逃开,与崆流和逆保持着十来步的距离。

  “你没事吧?”逆担心地问着,但崆流却只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前方的敌人缓缓脱下了批在身上斗蓬来。顿时之间,两人这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妙龄女子,一身漆黑暴露的装扮,配合上艳丽的外貌,尽管美,但还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危险性存在。

  而他的右手,指甲异常的尖锐,就有如刀一般,上面还滴着鲜血,那多半是刚刚攻击崆流后所得到的战利品。

  “好棒的味道……你不是人类。”女性伸出舌头来舔着自己指甲上崆流的鲜血后,微微露出了一种发现猎物般的笑容。

  同一时间,逆与崆流都发现到,女性在张嘴的那瞬间,所露出来那银白色的尖锐獠牙。

  “原来如此……我差都忘了,的确有一种魔物,是有可能挑选猎物的。”崆流说着,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确认了没有感染迹象后,随即说道:“你是先天的吸血鬼对吧?”

  所谓的先天的吸血鬼,就是指在不被其他吸血鬼感染下,本身就是吸血鬼的人。他们多半是因魔法或着是练金术的实验后造成的,原本多半都是些有钱人为了追求永恒的生命而想到的把戏,但近来却也出现了因为被迫接受实验,而成为吸血鬼的人。

  先天的吸血鬼,拥有着超乎人类的力量与速度,而且力量协调上也比后天高,这也就是崆流刚刚判断的主要根据。某些吸血鬼会惧怕十字架,但是有些则已经克服了此心理障碍,但是由于嗅觉与视觉特别灵敏之故,因此会厌恶剧烈的气味与光线,至于传闻中什么怕火烧或木桩刺心……试问谁不怕呢?

  而根据学院的规定,先天或后天的吸血鬼都是属于突变的人类,在正常情况许可下,必须要带回学院接受治疗。但其实……就是抓来当实验品的意思。

  也因为这个缘故,学院与先天的吸血鬼之间,总是相当对立的,所以眼前的女性会袭击自己,崆流并不会感到太过意外。

  “何必明知故问呢?”女性微笑地说着,但尽管是面带微笑,可是那语气却让人感到无比的冰冷,“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就立刻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否则的话……会死的喔。”

  “真伤脑筋啊……会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语毕,崆流突然举起了手来,扣着一颗魔导矿物用力弹出,霎时之间,矿石以急速朝着敌人飞去,并且在飞射的途中,爆发出了红色的火光。

  这是崆流最擅长的攻击方式之一,以魔导矿物作为媒介,在注入了些许引发元素魔法的力量后,再以手指的力道弹出。这样的招式威力虽然不及魔导士所使用的魔法,但是却有着很高的机动性,且几乎不必在任何准备就可以立即出招,更是使敌人防不慎防。

  也正因这一下来的异常突然,而且女性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崆流竟然会用得出这样的招式,因此一时之间,根本无从躲避的她,只有用双臂挡着要害,硬是挡下这一击。

  顿时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崆流所射出的魔导矿石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对方,并且随之炸裂开来。

  尽管这时对方已经做出了防备,但是爆炸与碎片的威力,却还是让女性的身上造成有多处的创伤。

  “现在你该晓得,死的人会是谁了吧?”崆流冷笑着,随即站上前去,让逆站在自己的身后,准备能够随时应战。

  这个时候的他,两手都已经各握着五颗魔导矿物,只要他想,就立刻可以展开连续的攻击。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的女性却突然哈哈的高声大笑了起来,“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算赢了吗?这里是我的国度,你们将会被永远驱逐!”

  女性说出这些话的同时,却见到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渐渐汇集了人群来。然而,他们并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后天被感染后成为吸血鬼的人。

  “原来如此……失踪的女孩们,就是因为这样啊。”环顾四周,却让了包围自己的人群皆是年轻女性模样后,崆流做出了结论来。

  事实上,所谓的后天吸血鬼,依旧还是有所区分的。九成以上的人,被吸血鬼袭击后就会死亡,半成会变成后天吸血鬼,而剩下的半成,则是介于两者之间,成为如僵尸般的下仆,失去所有思考能力,追随着自己主人意思的空壳。

  然而,这时候的崆流不禁也暗暗心惊,照理说来,就是因为后天的吸血鬼与下仆出现机率并不高,所以才不会有类似“吸血鬼王国”那种地方的出现,但是看到这时环绕载自己周围的下仆数量,却几乎就与女孩失踪的数目相近。这也就表示,眼前的先天吸血鬼,很可能是带有着更强大的病毒,使得感染的成功率增高。

  “好可怕的感染率……她不是普通的吸血鬼。”站在崆流身后的逆,同样也发现到了这个恐怖的事实。

  而听到这句话的崆流并没达话,只是点了点头,他此刻正在考虑,要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因为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敌人,可以说是学院长久以来担心的恶梦实体化,若是让这种先天吸血鬼的突变体增加,那只怕这世界就会成为吸血鬼的天下了。

  就好像是看透了崆流想法似的,眼前的女性这实再度说话了,“是学院要你们来的对吧?他们那群老头想要阻止我,但又没胆自己过来,所以才会派出你们这两个玩具……我的名字是潘朵拉,你们大可以去问问那群老头,他们知不知道我,当然……要你们能活着才行。”

  语毕,自称为潘朵拉的女性,突然往空中一跃,随即飞入夜空消失无踪了。而剩下的崆流与逆两人,这时则是被眼前的吸血鬼的下仆军队团团包围了起来。

  “真伤脑筋呢……跟原定的计划好像不大一样呢。”一面说着,崆流一面转头对着逆问道:“杀过人吗?”

  “呃……没有……我没杀过人。”

  “这样啊……没办法,那就……不要把他们当成人吧!”语毕,崆流突然同时举起咯两只手来,用火焰魔导矿物,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两个下仆脑袋炸开。

  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逆不禁别过了头去。然而,敌人却因为这攻击而似乎更加的激动了起来,只见她们挥动着自己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朝着崆流与逆疯狂抓来。

  下仆的人数大约有五六十人,而崆流这时身上带着的魔导矿石,大约也有六、七十发,可是若是在这里全用光的话,只怕就正好着了对方的道,毕竟她是个可以随意制造下仆的吸血鬼,这些人对她来说,也仅仅只是消耗品罢了。

  如此想着的崆流,于是将矿石收起,改以直接的攻击方式来对付眼前的敌人。

  然而,这样使得距离拉近的同时,却也造成了两人与敌人之间的攻防更加的惊险。且不提早已是身经百战的崆流,对于从未参与战斗的逆而言,却是十分的危险。

  敌人由于受到吸血鬼病毒的感染,脑中的记忆与思考能力其实早已经被破坏了,但也正因如此,虽然不懂得运用战术,但是其不怕死的人海攻击,依旧还是十分棘手。

  再加上崆流没有再使用魔导矿物攻击,而使得敌人与自己的包围网越来越小,再这样下去,只怕终究无法抵挡注对方的攻势。

  而另外一方面,尽管凭着敏捷的速度而在敌人群中穿梭,但始终没有发动攻击的逆,情势也同样岌岌可危。

  察觉到了情势愈发不利的崆流,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咬牙,大吼道:“逆!立刻躲开!”

  听到这句话的逆,不假思索地立刻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下仆,往前朝着崆流的反向冲去。

  另外一方面,确认了逆已经距离了有段距离后,崆流突然停下了原本的攻击动作来,将左手高高举起……

  顿时之间,只见得他左手掌上出现了一本黑色的古老书籍,下一刻,那本书开始自动翻页了起来,而当它翻到了某一个画着红色鸟型图案的特定页面之际,突然之间,书页中的图形竟然活了起来。

  只见那鸟拍动着如火焰般的鲜红翅膀从书中飞出同时变大,当祂飞至崆流上空约五尺处之际,已经变成了只巨大如凤凰般的生物。

  “焰凤招唤──‘炽羽溃灭阵’。”当说完这句极为简短的咒文的同时,只听得那凤凰高声一叫,同时拍打着翅膀,产生了强风与火焰,顿时将以崆流为中心,半径数尺范围内的人,全都卷入了火海之中。

  在这几千度的高温之下,吸血鬼的下仆们一一开始燃烧了起来,唯读站在中央的崆流,就好像是处于暴风眼中似的,丝毫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当这火焰渐渐平息焰凤也回到了崆流手中的那本书中的同时,不可思议的,原本还继续燃烧着敌人尸体的火,也再刹那间消失了,逆往前看去,只见得片地是尸体燃烧后的灰烬,然而,除此之外,却见不到街道旁的景物被灼烧的痕迹。

  “这就是你的守护天使吗?我听他们说过,但是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逆如此地问着。因为在这个时代中,拥有守护天使是相当难得的事情,但是据说,因为某些原因,崆流一个人身上,就有十三的守护天使,算是非常特异的情形。

  “这种东西还是不见到的好,武器就该像武器那样被保持着,平时不该随意拿出的。”崆流如此说着,语气之间,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自己所拥有的这力量。

  “那个……可是我觉得,能有守护天使在自己身边的感觉很不错吧?就像是家人一样……”

  听到这句话的崆流,却突然讽刺似的冷笑了一声,“家人?真伤脑筋呢……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呢?守护天使是武器!被诅咒且诅咒他人的武器!”

  就好像逆的话引起了崆流某些不愉快回忆似的,说完这些话后,他又叹了口气,随之缓缓转身离开。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五章 置换过去的篇章(下)

 

  深夜,好不容易将阻挡的敌人消灭后,两人再度回到了领主的家中。

  只不过,他们这次来的原因,却不是为投宿。

  “我的血带有魔力,那是只有我自己感应得到的能量。”──崆流这么解释着,而在这同时,他也已经察觉到,受伤后的潘密拉,是朝着领主的宅第方向跑去。

  由于崆流的工作大多不外乎于追杀与暗杀等工作,因此从当初被“设定”的时候,就已经将他的身体各部分做出了必要的改造。

  而其中最重要的,则是散布于他血液与神经组织的“微型魔导生物”,那是种比沙粒还小上数万倍的魔导生物(虫),大体上与生物差不多,懂得繁殖与再生,平时寄生于崆流的体内,等到崆流受伤或着需要能量时,会以燃烧自己身体换取能量的方式供应能量与身体。

  这也就是为何,崆流能用出无准备时间的魔法,以及他的伤口可以再远超于人类的速度治愈的原因。

  而“微型魔导生物”一但离开崆流的身体,则可以继续活上二十四个时辰,这段时间中,它们会不断传出一准特殊的震波还呼叫主体,也就是崆流本身。

  “仔细想想……不管是守护天使还是魔导虫,我这身体好像一直都是被人共用着似的。”

  正行之间,崆流突然自嘲似的这么说着,但不等到逆的回答,崆流转头却问道:“你呢?你又是被他们用什么新玩意儿创造出来的?”

  “……那个……我可能……就是你体内的那种虫吧……”逆有些犹豫的回答着崆流的问题,“你的基本架构是人类,而根据他们的说法,我是用你体内的那种虫的新型所直接创造出来的……不论是手、脚还是身体的任何部分,都是直接由那种虫变化的。”

  “‘原型生物’……想不到他们真的做出来了……”

  “你知道?”对于崆流的话,逆似乎显得有些讶异。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学院正在进行的计划,大多数我都晓得,因为……我是他们最重要的实验体……”说到这,崆流却吨了一下,接着又转口道:“不对……我已经要过期了,接下来,应该是换你了。”

  崆流这时突然感觉到,他们会叫自己教逆的真正用意了。其实这多半是因为,他们希望逆能够替代自己吧。

  论性能,新型的逆必然较为优秀,论外观,秘密工作时,女性外观要比男性容易使人失去戒心。而且从个性上看来,行为多少有些叛逆且具有反社会情节的崆流,似乎不如逆这般,那么的好操作。

  “那个……对不起……即使你这说,我还是……不会高兴的……”

  逆的声音将崆流从思绪中来回,她有些害怕地说着,但语气之中,似乎是有些许的抗议着。

  “原来如此,不会感到高兴啊……但我倒是无所谓,如果真有人能代替我的话……我大概也可以被销毁了吧。”

  崆流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但这句话并不是全然的玩笑。而是因为从学院开始类似研究以来,仅仅只有崆流一个成功的案例,而其他失败的突变种,其下场不外乎是销毁、监禁甚至是成为新实验品测定战斗能力时被屠杀的对象。

  可能是由于话题已经太过沉重了吧,两人一路上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就这样回到了领主的宅第里头。

  这时候的宅第里头,已经熄了灯,整个偌大的空间之中,完全没有任何的人。

  虽然照理说来,以现在的时间而言,此时的情况十分正常,但是由于崆流所感应到潘朵拉就在附近,因此这实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那个……若是她……在这里的话,那么领主就是……”

  “不要先把自己不晓得的事情做出过于无端的猜测。”崆流随口回应着,接着解释道:“怎么样的情形都有可能,领主也许不知情,也许知情。但是不说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害怕,当然也有可能是有其他阴谋,但总之,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那女人找出。否则等到时间一过,就很难再找到她了。”

  崆流一面说着,一面跟着自己所感应的讯号,继续朝前头走去。根据吸血鬼的习性,讨厌光的他们,必定有个可以遮蔽光线的居住场所。但事实上,传闻之中什么要睡在棺材里云云,都是因为普通人类将吸血鬼与“亡者”联想之后的无稽之谈,真正的吸血鬼,是一种突变的人类,体力远胜于常人,只要他们想,甚至可以不必睡觉。

  然而,有些传闻却是真的,好比说吸血鬼需要吸血才能补充能量,但这也好比是人类的进食那般,只不过吸血鬼对于血的吸收力,远远胜过常人罢了。顺道一提,血液之中含有催吐的成分,所以常人是无法直接饮用的。

  “刚刚她的伤虽然不大,但是伤到的器官,如果不吸血,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才可恢复。”

  “你的意思是,现在她很有找人吸血?”

  “嗯,是这样没错,不过正常说来,一般吸血鬼是习惯在距离自己藏匿地区较远处出手的。”

  崆流如此分析着,其实这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自己藏匿地区附近下手,就容易被人追踪,一般而言,吸血鬼总是喜欢在某个距离外才开始狩猎。

  不久之后,两人走到了专门给客人居住的别馆,那里同样也是两人居住的场所。

  “伤脑筋……如果那女人真的藏在这里的话,那倒也太过讽刺了吧?”

  崆流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两颗魔导矿石来,在自己的手中点亮了起来,接着将其中的一颗递给了逆,当然,这时候的崆流并不晓得,其实逆在黑暗中,看得要比自己更来得清晰。只不过逆也没说,只是接过了矿石来,跟在崆流的身后,替他照亮着四周的环境。

  往前走了没多久,两人便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前。只不过那并不是他们此刻的目标,因此两人并不打算走入。

  正当他们这么想着的同时,忽然间,从崆流所住的房间里传来了女性的尖叫声。

  顿时之间,两人不由淂互望了一眼,而崆流这才想到,房间中的女性声音,多半是来自于先前领主所找的那一批风尘女子。

  “难不成……潘朵拉已经……”正当崆流这么想着的同时,只见崆流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并在这同时,先前的那些女性一齐冲了出来。

  她们打开门,一见到了逆与崆流两人,便立即尖叫着冲上前去。

  “里头,里头有……”

  当她们一面说着,一面靠上前来围在两人周围的同时,忽然间,其中一个女性却张开嘴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朝着崆流咬来!

  然而,由于有了先前的教训,这时候的崆流早已经有所准备,不等女性咬来,只见他便将手掌推出,抓住女性嘴巴的同时,将一颗即将爆发的魔导矿石打入她的嘴巴之中。

  霎时之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女性的脑袋就这么爆了开来,而同时爆发出来的强烈光芒,也使得其他的女性一同尖叫。

  “她们全都是!”察觉到这恐怖事实的逆,对崆流大喊着。

  “后天的吸血鬼……”

  看着周围因为强烈光芒而痛苦着的女性们,崆流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一般而言,对学院来说,一个后天吸血鬼就已经异常棘手了。而现在这样的数量,其实就表示了,那个叫潘朵拉的女人,其体内的病毒,只怕早已经有了特别的进化。

  就在这思考的转瞬之间,强光的效力渐渐消失了,只见她们每个人都张大了写盆大口,朝着崆流与逆再度杀来。

  但由于这时候的场地跟方才不同,狭小的空间几乎没有办法拉开距离。想要攻击的同时,又必须考虑到其他敌人的反击。

  于是,崆流当下做出了决定,他打了个手势,让逆躲到自己的身后,同一时间,往天花板丢出一枚魔导矿物来,以亮光稍微阻止了敌人的行动。

  而在这同时,只见崆流再度拿出了那本黑色的书本来。

  刹那之间,书本急速翻页,接着来到了一个画着灰白色野狼的页面,同一时间,那头灰狼从书中具现化出了实体来,大吼着朝着敌人冲去!

  只见那头狼张开着充满锐利牙齿的嘴巴,当它的身体扫过了敌人的那一瞬间,只见她们都被数百道强烈的真空之刃给切碎开来。

  若是普通的敌人,这样对付就已经足够了。但由于崆流担心对方吸血鬼的不死之力,因此连忙上前,以魔导矿物点燃了火焰,将他们满地的尸块给烧尽。

  “她们都是那个女人感染的吗?”好不容易对付完了敌人,逆不禁望着地下焦黑的灰烬如此问着。

  “希望是如此,如果这里还有其他的先天性吸血鬼,那么只怕就得用更激烈的手段了。”

  “激烈的……手段?”察觉到崆流的语气有些不同,逆不禁如此地追问着。

  “嗯,因为吸血鬼并不是个很简单就能对付的敌人。他们最大也最棘手的地方就在于传染性,虽然说传染力并不高,但是以他们进食的速度看来,若是一个极度渴求的吸血鬼来到一个城镇中,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会有近十位的后天吸血鬼诞生,而这群后天吸血鬼也会再不久后散开,到别的城镇……”

  崆流把话说到这儿,却突然又停止住了。因为接下来的“事实”,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十分残酷的。

  事实上,在数十年前,也曾经有过类似的事件……

  那个时候,曾经有人回报过,关于城市中出现吸血鬼的传闻。但由于那个时候学院刚好正因为院长继任人选一事闹得不可开交,因此就没有人处理这件事情。

  等到后来,当他们好不容易把内部整合起来时,这才发现到,那个城市几乎已经是做死城了。

  说死城也许有些过头,但是尽管没有被吸血鬼袭击的人,白天依旧不敢出门,夜晚自然是更不用多说。

  但最可怕的却不仅只于此,由于吸血鬼吸血后尸体没有立即处理,造成了后天吸血鬼与下仆的增加,许多变成吸血鬼的人,由于担心被学院的人处死,因此全都隐匿着身分,但在这同时,依旧还是不断“进食”着。

  后来大约过了一个多月,学院才派了人来处理,结果虽然顺利消灭了先天吸血鬼,但是接着却又遇上了更棘手的问题。

  由于被吸血鬼袭击,在没有直接死亡而成为下仆或后天吸血鬼前,有一段缓冲时间,那个时候的人,除了身体发冷、变白等些微改变外,几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征兆,也不会害怕阳光或强烈气味物。而为了完全杜绝吸血鬼病毒的横行,那时候学院的处理者,与领主便下令,家家户户的每个人彼此监视,只要发现哪个人有可能是吸血鬼的征兆,就要立刻报告,不仅如此,密告者还会有奖金。

  原本会这么做,是希望能够把这病毒完全根绝,但谁知,却引发了更大的浩劫……

  一开始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孩,她串通了朋友们诬告一个她喜欢却又得不到的年轻男子为吸血鬼,结果法官与领主由于过度害怕,也没经过很谨慎的评估,就将那名男子处死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流言,很快的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于是有人便开始模仿,汇聚朋友来指证自己讨厌的人,不但处掉了眼中钉,而且也得到一大笔钱。

  就这样,整个城陷入了一种人类带来的恐怖中,与吸血鬼无关,是人们互相猜忌造成的。

  事情的最后,共计处死了三百五十二人,其中,法官承认自己的确有误判约十来人,但事实上,根据传闻,误判的数字高达八成……顺道一提,更让人感到讽刺的是,先前最早诬赖别人的女孩,以及后来卸任的法官及其家属,也都因后来被人密告,而相继送入火刑台中了。

  这整件事情,直到数年后判定吸血鬼病毒的仪器出现后才宣告结束,但是这段故事,却一直被学院的人给刻意封锁,甚至提也不愿意去提。

  从那时候起,学院对吸血鬼事件处理的就格外严格,这也就是现在崆流所担心的部分。

  “学院……该不会打算……把大家都杀死吧?”

  也许是察觉到了崆流神色上的微微异样,逆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但事实上,崆流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照理说来,那种方法已经过时了,但这次的情况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潘朵拉身上带着的病毒,其感染力远超过了以往,若以这种几何成长速度算来,想要把一个城变成她的王国,大概不需要超过半年的时间。

  崆流甚至怀疑,现在潘朵拉之所以不如此做,主要原因是想要以人类当作挡箭牌,如此一来,学院也就不敢用整体毁灭的方式来消灭吸血鬼了。

  “为什么……人与吸血鬼不能和平共存呢?”

  当崆流思索着该怎么回答上个问题之际,逆却突然又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因为没有人愿意让步。”这一次,崆流回答的十分快速,“不管是人类还是吸血鬼,都没有人愿意让步。人类这边,只要稍有关于吸血鬼的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组织义军们去讨伐,从来不曾考虑共存。而同样的,绝大多数的吸血鬼也不愿意克制自己的本能,以人血以外的流体作为食物。”

  其实根据以前学院的研究显示,吸血鬼以牛奶、蜂蜜甚至是果汁等流体食物替代血液为食实际上是可以的。然而,这就像是要喜欢吃肉的人类一辈子只能吃素那样,需要异常大的耐性与决心。然而,即使有吸血鬼能有如此的毅力,人们多半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相反的,越是试图想和平共存的吸血鬼,反而更容易被人类攻击。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希望不要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情,然而……放任潘朵拉这么下去的危险性实在太高了。”

  崆流如此解释着,而逆只有默默地点了点头。

  继续跟着崆流所感受到的讯号走,两人从二楼客用起居室下到了一楼的偏厅来。

  那是个四方形的房间,中央摆着几张昂贵的皮制沙发,墙边的火炉中,还有一点点稍剩下的余灰。

  “没有路了……”看了看四周后,逆喃喃地说着。

  “怎么会没有路……只是还没打开罢了。”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走上前去,来到了此厅的中央,蹲下身来,用手敲着敲地板。

  “不是这里……也不是这……”就像是在测试般,崆流不断换着区域敲着。

  而在这同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帮忙的逆,却突然被一旁书架上的书本吸引到了注意力。

  她绕过了崆流,缓缓走到书架前,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书籍,然而,这时她却发现到了微微的异样……

  “这本书……书名应该是……”

  逆看着眼前一本暗红色书皮的精装书本,微微诧异地说着。

  那是一本原本应该名为“神之罪”的历史评论书籍,然而,这时候出现在逆眼前的,却是作者相同,但名字为“伪神之罪”的书。

  照理说来,在逆的印象中,她并不晓得这位作者有写过这本书。于是出于好奇心之下,她试图将书取下。

  但谁知,这本书却像是被黏在书架上似的,完全无法取下。而就在这同时,观察力敏锐的逆,突然发现到,这本书书背上那个“伪”字,似乎看起来特别的老旧。

  就在她伸出手来,轻轻按上那个字的同时,突然间,只听得“喀”的一声,写了“伪”字的书背部分突然掉落,整本书变成了个小木盒。

  这样的转变,让崆流注意到了,他于是站起身来,同样来到了书架前。

  “那个……我好像……把书弄坏了耶……”逆有些着急地说着,她这时似乎还未察觉到,其实这本书就是崆流所找的机关之一。

  “……无所谓了,反正我看这位领主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将手伸入木盒中,拉动里头的一个机括,同一时间,两人身后的火炉突然移开,出现了个通往地下的密道。

  “这就是……通往潘朵拉藏身处的密道?”

  “我看八成是吧,只是不晓得,这密道领主自己是否晓得。”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从口袋中拿出了十来颗的魔导矿石来准备着,随即走入了密道中,往敌人的巢穴前进。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走在深暗的密道中之际,逆突然这么问着。

  “伤脑筋呢……你有什么问题就说,不必这样累赘的多问一句”崆流一面回答,一面继续向前走着,“不过你的问题我是否会回答,这就不能够保证了。”

  “那个……领主到底会是那一边的人呢?”

  “哪一边都有可能,不过以目前的情况看来,多半是与潘朵拉同一边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会要我们来呢?”

  “嗯……也许是个陷阱吧。”崆流平静的做出了这个很难让人安心的结论来,“跟一般魔物不同,人类的心思是很复杂的,几乎没有完全预测的可能,会要求我们来这里的可能性很多,而且理由更不仅止于某种实质的利益,根据每个人的个性,甚至有可能是一种精神上的利益。”

  “精神上的……利益?”

  “伤脑筋……这该怎么解释呢……这么说吧,你认为为什么有些喜欢在被后说人坏话呢?这样做不是没有实际意义吗?”

  “因为……这样可以使他人不平衡的心情稍微平衡……”

  “大致上是这样了,不管是反从众心态、反向作用、还是负面的认同作用,人的行为,有时候不需要很实际的理由。光是忌妒、崇拜诸如这类不是很必要的感情,就足以使他们做出相对应的行动来。”

  “行动……包括战争吗?”突然之间,逆的语气微微的变得黯淡。

  然而,没有特别察觉到这样转变的崆流,则是在沉吟了数秒后回答道:“就我所知,大部分的战争部外乎都是因为正义与利益而生的。利益不必多解释我想你也懂,而所谓的正义,则是‘对与错’的二元思想使然。”

  “二元……自己是对,他人是错。自己是正义,别人是……邪恶。”

  “大致上就是如此了,若是把战争意识的范围缩小至个人,那么简单说来,即使不刻意,大多数人都会排挤与自己不同的人,无论是思想上,相貌上,甚至种族,使用语言,以及各种可能一眼判断出差异性的地方。”

  听到了崆流这么解释后,逆沉默了好一会儿,大约在两分钟后,她突然喃喃问道:“那么……人跟魔物之间……也是种差异吗?”

  “这点我没想过,但是的确有许多的人,对于拥有智能或着是类似人类外观的魔物抱持着极大的恨意。”崆流说完,缓缓转过身来,看了逆一眼后,随即说道:“你还记得学院魔导院中,有个叫做‘伍德亚’的男人吗?”

  “嗯……那个……他好像很讨厌我……”

  “你错了,他并不只是讨厌你,而是讨厌包括你我在内,所以以人类外型存在的怪物。”崆流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我记得他的理论是,人类是上帝创造最完美的产物,所以一切仿冒者,都将要遭受天谴……哼,如果真是这样,那帮助学院制造出我们的他,又该遭受何等酷刑呢?”

  “可是……如果讨厌的话,为什么又要将我们……”

  “答案很简单,因为跟我们相比,他更恨魔物,我们只是个看不顺眼但好用的工具,而魔物则是他真正的敌人。”

  崆流平静地说着自己的答案,语气之中,似乎早就已经不把自己身为工具的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然而,逆的表情却似乎不然。

  “这样的人……好像……比魔物更恐怖了呢……”

  逆喃喃地说着,但崆流并没有答话,因为这时,密道尽头的出口,已经就在他眼前不远处了。

  崆流回过头,与逆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两人收起了照明用的魔导矿物来,悄悄地来到了密道尽头的出口前。

  将那扇破旧的木门微微拉开后,崆流探出头去,确认了门外附近并没有敌人存在后,这才与逆先后悄悄走入了门中。

  然而,才刚走进里头。随之而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景象,却足以让人目瞪口呆。

  这时候从门口走入的两人,来到了一个正方形的石室之中。但是与一般人所想像的状况不同,这个小石室周围,竖立放满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桶状铁棺材。

  这些形状如棺材的容器,每个都有正常成年男性这么高,而在约是头部的高度,有着一个圆形孔洞,并且用类似玻璃的材质封住,似乎是让人能够观察里头的情形。

  当崆流透过玻璃往棺材里头看去之际,这才发现到,原本每个棺材里头真的都放着人,不仅如此,每个人都是漂浮在一种但红色的液体之中,看不出是死是活。

  “这……好像是……”

  突然之间,逆用着惊讶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着,而在这同一时间,崆流也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

  原因无他,这时候出现在崆流眼前的数个棺木似的器具,就与当初,他们贝制造出来的魔导院地下实验室相去不远。

  而这时棺木里头的人,立场就与逆及崆流没有两样,都是因为某种目的而存在的实验品。

  “是不是让人觉得像回到家一样呢?”当崆流与逆因眼前的景象而不知所措之际,忽然间,实验室的另外一端,却传来了潘朵拉的声音。

  闻言,两人立即朝那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潘朵拉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附近,并且露出了冷漠的微笑。

  “欢迎你们来到我的新家……我的哥哥……还有……应该是新的妹妹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哎呀,您应该已经懂了吧,何必明知故问呢?哥哥。”

  潘朵拉说着,并且还加重了最后两的字的语气,而崆流则是紧握着拳头不发一语。因为从一开始他便有这种感觉了,只是一直不想去面对罢了。

  然而,这时潘朵拉的话,却完全将他最后的希望的破坏,让他必须面对接下来事实。

  “请容我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潘朵拉,带来灾祸的女人,同时也是……学院的制品。”

  “你……也是……?”听到了潘朵拉的话,逆的表情相当讶异,由于她与潘朵拉具有本质上的不同,因此并不能像崆流那样直接的感觉到。

  “伤脑筋呢……那个传言,果然是真的……”当逆转向崆流,似乎是希望他解释之际,崆流于是开始缓缓地说道:“我从已经就听过了,在我之后,学院曾经试着用先天吸血鬼的病毒实验,希望制造出,能够量产的战斗工具。”

  “你说的没错,而他们第一个成功的实验品……现在就在你们的眼前。”潘朵拉说着,再度露出了微笑来,“你们也晓得吧,当人类被吸血鬼吸血后,其实会发生转变的机率是微乎其微,与其说是感染,倒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觉醒还比较恰当。”

  “也就是说……学院的计划,是希望制造出感染成功率更高的病毒?”

  “你说的没错,这是他们本来的计划……”话说到这里,潘朵拉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向了一旁的容器,接着又道:“原本他们的计划是,被我吸过血的人,可以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机率成为后天吸血鬼。然而,他们这计划得到的结果却是,一但被我吸血的人,绝对会成为吸血鬼的下仆。”

  “怎么可能……那……刚刚袭击我们的吸血鬼是……”

  “是她直接制造出来的。”不等潘朵拉的回答,崆流迳自回覆了逆的疑问。

  “不亏是我的哥哥,这么快就想通了。没有错,如果只是被我吸血,的确无法成为后天吸血鬼,因为过强毒性的病毒,会再第一时间破坏人类的意志。但是……如果是把我的血稀释之后,在让人类吸收的话,情形就会不同了。”

  听到这句话,逆与崆流都不禁往一旁的容器中看去,因为他们现在总算知道,原来容器中那淡红色的液体,正是潘朵拉那充满着病毒的血液。

  “顺道告诉你们,我的一滴血,就足够让数百人成为后天吸血鬼,你们能够想像,我若是城中水井里倒入我血液的情况吗?”

  顿时之间,因为潘朵拉的话,使得两人心中一凛,这个城市中并没有主要河流,一切水源多半由井中取得,而每个水井几乎都是通连的,这也就是说,一但潘朵拉将自己的血液倒入,那不出数日的时间,这里就会彻彻底底地成为吸血鬼的王国。

  “……其实你会这么说,主要是因为你并不打算这么做吧。”突然间,崆流做出了这样的结论来,“如果将整座成感染,尽管那样真的会制造出一批后天吸血鬼军队,但是这样一来,学院就会发动最无情的攻击……‘永劫之塔’。”

  当崆流提到这名字时,不仅是潘朵拉,就连逆也露出了有些动摇的神情。

  所谓的“永劫之塔”乃是整个学院最强兵器的放置场所,一但封印解开,“永劫”被释放出来,那么就算是吸血鬼大军,也会再一瞬间被歼灭。

  然而,由于这武器威力实在太强,为了避免导致灾祸,目前是处于半废弃状态,然而,倘若吸血鬼国度真的出现,那么学院必定就会考虑使用这个最恐怖的兵器来迎击。

  “既然你也是被他们制造的,那应该也了解那东西的力量吧?一但它的封印解开,这座城市,会在数分钟内消失。别说一般人了,就算号称不死的吸血鬼也无法存活。”

  听到崆流这么说着,逆的神情变得有些苍白,因为从她被灌输的知识之中,她可以了解到,永劫之塔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但却见这时,潘朵拉的讶异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原来的笑容。

  “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叫那男人把你们给找来呢?”

  潘朵拉缓缓地说着,她口中的“那男人”也就是这个城的领主。性好渔色的他,迷恋上了潘朵拉的美貌与那不死的特质,因此尽管没被吸血,却也已经完完全全臣服了。而这整件事,也是潘朵拉策划,领主则是负责执行。

  “果然跟他有关呢……不晓得你是怎么收买他的呢?一个国家?”

  “那个男人要的不多……只是希望能占有我的身体,美丽又不会衰老的身体。”潘朵拉说着,露出了艳丽且危险的微笑来,“不过我真正要的,是你们。而不是那个已经失去利用价值的废物。”

  “我们?伤脑筋呢……我除了消灭你之外,其他的忙,大概很难帮上了。”

  语毕,崆流便想做出战斗的准备,但谁知,潘朵拉却开始解释道:“你们难道……不会存着恨意吗,随随便便就被制造出来,还被他们当成工具来使用,不仅如此,当你们失去利用价值后,最终的命运,也只是沦为他们的废置用实验品。”

  听到这句话,逆不禁微微低下了头来,而崆流虽然没有反应,但神色中似乎颇有同感。

  “当我晓得自己因为力量太强而将被销毁后,我就开始怀疑,既然不需要我,既然想要消灭我,又何必要我诞生呢?这样一来的话,我的存在,就不是连一点点意义都没有了吗?因此……我了解到了,自己必须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就是毁掉这群人。”

  潘朵拉的语气异常冷静,但这样却更让人知道她的认真。

  “‘潘朵拉’……从一开始他们不就是这样期待的吗?不是为他们带来力量,而是带来灾难。”

  一面说着,潘朵拉一面朝着崆流走来,“我要你们做的很简单,将我血……投入学院的地下水系统中,等到学院被感染时,我们拥有的不仅是个吸血鬼王国,而且还拥有着全湿婆大陆最强的武器。”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六章 生存的野心

 

  “伤脑筋呢……还以为你会有多大的计划要去执行。”

  听到了潘朵拉的话,崆流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多么的意外,事实上,早在方才潘朵拉解释自己来历的那同时,崆流就已经略为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敢说,自己对学院没有一点恨意吗?你敢保证,自己不想要拿回自己应得的吗?”潘朵拉生气的大吼着,因为他实在无法认同,与自己有着类似立场的崆流,竟然对自己的恨意无动於衷,“学院制造出了我们,又要让我们被毁灭,难道他们这样恶魔般的行为可以被原谅吗?”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没打算救赎谁,也不打算怨恨谁。”

  崆流冷冷地说着,随即又叹了口气,“你可能搞错了吧,我不否认自己的确讨厌这个世界,讨厌人类,甚至讨厌使我变成这样的学院。然而,那对我而言,也只是无关紧要的心情而已。如果说只是因为这点讨厌,就要去毁灭谁的话,那这世界上大概早已死寂一片了。”

  崆流的语气十分冷静,神情之中可证明,他并不是在强迫自己接受什么想法。

  “如果说出生后受了点苦就要恨的话,那除非生在皇家,否则大概每个人都是生活在恨意之中了。我并不会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恨,但是这点恨意,却不至於让我想去毁灭掉谁。而你呢……我怀疑是否真的在恨呢?”

  “你说什么?”面对崆流的问题,潘朵拉神情显现出了相当的动摇。

  “几个人类对不起你,所以你就想毁灭他们创造自己的国度。与其说这是种因恨意而生的野心,我倒觉得,这只是孤单的小孩在闹脾气罢了。”

  “给我住口!你懂什么?我的痛苦你又懂了什么?”

  “我是不懂,不可能懂,不需要懂,也更不想懂。因为……每个人,都是带着痛苦而活着的啊。”

  语毕,崆流微微一笑。与平时那般的冷酷截然不同,现在的他……十分的温柔。

  看着这样的崆流,逆有些诧异,她忽然感觉到,原先那样冷酷的表情,其实大概都是装出来的吧,因为不这样,也许他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异常痛苦吧。

  “那个……他不可能不懂!他懂的!一定懂!”突然之间,逆忍不住如此地大叫着,“只有感受这种痛苦的人,才会说出这些话不是吗?比你还早诞生的他,所受的痛苦,难道又会有少吗?所以他懂得!就是因为懂,所以才会这样说!”

  不管是被什么方式制造,生命终究还是生命,正因为这样告诉自己,所以崆流才会相对的将他人的生命看在眼里。

  其实,崆流心中,也许十分矛盾吧。他既要因任务而夺走许多人的生命,同时又想要保护其他的人,所以……才必须戴上面具。

  这个时候,逆流下了眼泪来,而崆流则是不发一语。

  好半晌后,潘朵拉开始笑了,那是种不面对现实,为了掩盖动摇的心情而发出的狂笑。

  “哈哈哈……你们根本就不能够了解!没有人可以了解……既然这样……我要让你们痛苦!”

  突然之间,四周容器中的血色液体突然开始流出了,而同一时间,容器中每个屍体都开始活了起来。

  “你们答不答应都无所谓,因为再过不久……你们都会成为我们的同伴了!”

  “哼……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个寂寞的小鬼在闹脾气。”

  崆流冷冷一笑,这时的他,为了战斗,为了保护其他人,几乎毫无理由的,又恢复了原本的冷酷。

  “逆,你自己应该有能力保护自己吧?”

  “嗯,没问题的,请不必担心我。”逆点了点头,因为她能感觉到,崆流的这个问题,是完完全全的出自於关心。

  只见得,逆紧握着双手,同一时间,她脚底下的影子扩散了开来,在周围形成了黑色如异空间般的立场,将外界的力量隔绝。

  而看到了逆的自保方式之后,崆流似乎这才放下了心。

  他转过身来,手中已经扣住了数颗的魔导矿物来,等待着即将爆发的战斗。

  “现在的你……是为何而战呢?”突然间,潘朵拉笑问着。

  “不为任何人,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认为……不该让你达成野心!”

  就在那一瞬间,战斗正式开了。人与非人的战斗,恨与不恨的战斗,有结果与无结果的战斗……

  只见得那些原本如屍体般躺在容器中的人,这时都一个接着一个苏醒,并且从容器中走出,停从着潘朵拉的命令,朝着崆流这边杀来。

  由於这个地方的场地有限,崆流一开始先是以几发魔导矿物打退了为首的几个先天吸血鬼,随即他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包在手臂上,开始了近身的搏击。

  虽然崆流并不确定,这些后天吸血鬼身上所带着的病毒对自己是否有效,但不论如何,只要那毒进了身体中,就必然会产生作用,因此他并不敢大意,虽然是近战,但却尽可能保持着一次对付单数敌人的方式。

  然而,这些后天吸血鬼的力量,却似乎因为有着更纯的病毒而加强,比之先前所遇到的,还更加难以对付。

  “很辛苦是不是?这些人可都是接近先天的后天吸血鬼唷。”站在最后方的潘朵拉用着挑衅似的声音说着,“吸血鬼力量的强弱,是判断於转变前后的情况。越是在毒素含量高的地方转变,就会拥有越接近先天的能力,这也是为何,我们总是会任由被吸血的人被人放入棺材的原因。”

  彷彿是为了转移崆流的注意般,潘朵拉不断详尽的解释着,而崆流这时则是尽可能的不去理会。

  然而,尽管是如此,面对有着强大恢复力的敌人,崆流渐渐感到吃力。

  “……怎么样,都不打算停手……对吧?”

  突然之间,崆流趁着与敌人交手的空隙时间,对潘朵拉这么说着。

  “想求饶了吗?多说点好听的话,也许还来得及喔。”

  “伤脑筋呢……该求饶的……应该是你才对!”

  突然之间,崆流举起了手来,同一时间,他身上剩下的数十来颗魔导矿物全都因为崆流的魔导力而腾空飞起,并且开始高速旋转。

  “Gate Of Soul……”当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突然之间,全数魔导矿物都像是箭弩般猛然击发出来。

  只见得霎时之间,眼前十多个后天的吸血鬼,身上都被崆流的魔导矿物打出了无数窟窿来,随之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魔导力中,的确有所谓的物体移动,崆流使出来并不稀奇。然而,像是这样不借用咒文、器具,仅仅只是简单几个文字发动的情形,却非正常人所能办到的。

  “我本来以为,跟你比起来,我比较不接近人类,这样看来……这样的想法似乎不大正确了。”

  潘朵拉如此说着,并且露出了一丝冷笑。似乎是在告诉崆流,他没有立场帮人类说话或是阻止自己。

  “你现在的笑容,难道又是代表着什么优越感吗?”崆流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我不会以非人为耻,也不会硬是把自己当成人类,但可以确定,我、你、逆,还又其他生活着的一切,都是生命……既然如此,就没必要去分别。”

  “呵呵……你说得到好听,但是最后,你还不是得听学院的命令,来处掉我这个生命?”

  “没错……的确是如此。然而……尽管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与行为已经矛盾了,但是我……还是打算这么做!”

  “连个藉口都不帮自己找吗?迷惘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打倒我呢?”

  “如果不会迷惘……那样才不叫生命。就是因为犹豫、害怕、担忧……所以才有活着的感觉,所以才会……想要毫无理由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语罢,崆流握紧了拳头,朝着潘朵拉冲去!

  而同一时间,潘朵拉也彷彿早已预料到一般,同样朝着崆流杀来。

  这个时候,逆已经解开了保护身体的结界,站在后方观看着两人的战斗。

  然而,尽管她期望着崆流能够胜利,尽管期望着能够阻止潘朵拉的计划,但是,她却无法无法加入这场战斗。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得用战争收场?没有别的方法了……只有一方死亡……毁灭……不要……我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逆喃喃地说着,并且流下了眼泪来。

  战斗究竟有没有办法避免?逆在书中,看过了许许多多的答案。有人认为,战争是通往和平的必定之路。也有人说,想要和平就不该有任何战争。

  然而,战争结束,和平依旧没有到来。逃避战争……终究也是得不到和平。

  “如果没有这一切的话……如果只是虚无……就不会有战争了。”

  突然之间,逆的心中隐约地浮现出了这个答案来,而在这同时,也种下数年之后大灾难来临的前因。

  但是对於逆的状况根本没有时间去察觉的崆流,这时依旧与潘朵拉对峙着。

  两个人在某个角度上看来,都已经不算是人类了,但现在,却因为决定着人类的命运而战,这似乎十分的讽刺。

  由於场地以及敌对距离太过接近了,崆流根本没有时间集中精神使用魔导或着是守护天使,一切就凭着战斗的本能行动。

  而潘朵拉也是,除了吸血与飞行等能力之外,她所依靠的,也只有在心脏被挖出前,近乎无限的再生能力。

  “为什么……即使没有理由,你还是想阻止我吗?”挥舞着锐利的爪子,潘朵拉大声问着,“即使你为他们做了再多的事情,最后的命运,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的!”

  “不用说我也知道。”崆流一面闪避攻击着,一面回应了潘朵拉的话,“但就算是如此,我还是想这么做,不是为了他们,也跟正义无关,我只是不希望违背自己。”

  “那种坚持还是舍弃掉吧!否则的话,你连退路都没有了!”

  潘朵拉如此说着,而崆流则是没有答话。但就在这时,逆却突然察觉到了,似乎有一群人,这时已经包围了这栋房子……

  “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吗?从一开始,他们就没相信过你,就算你杀了我,对他们而言,你跟她都是弃子!”

  突然之间,潘朵拉像是发狂似的猛攻着,将崆流逼退了数步,但随即却停下了动作来。

  “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你们加入的啊,为什么你们不懂呢?我们应该……是一样的人才对啊。”

  突然之间,潘朵拉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她这时的微笑,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敌意,“我希望你们懂啊……

  若是不这样做,他们总有一天还是会来找我的,而且……像是我们这样的东西,依旧会不断诞生……”

  当潘朵拉说完这句话的几秒之后,突然之间,三人的上方传来了爆炸的巨响与震动。

  “他们已经开始攻击了……用你们来牵制住我,然后……一块毁灭。”

  潘朵拉喃喃地说着,似乎语气中有一丝的悲哀,“他们以前有人跟我说过,每个生命……都有活着权力。然而,为了活着,一个生命却可以去残害另一个生命……”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见得逆的神情显露出了讶异与茫然,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句话的后面,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想法。

  肉食动物为了生存,猎杀其他种族,草食动物也是嚼着植物的屍体成长。逆、崆流、潘朵拉,都有活着的权力,但是那权力看在人类眼中,又有可能大过自己吗?仔细想来,这并不是一句充满慈悲的话,而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上方的震动越来越强了,隔着厚厚的泥土,三人甚至能已经能够感觉到,毁灭性的高热正不断朝着这里冲来。

  “这种感觉……是魔源烧夷弹!”

  逆突然这么说着,而崆流脸上也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情,“伤脑筋呢……这样看来,他们是真的打算连我们都一且消灭呢。”

  说到这里,崆流却不禁有些怀疑,自己被当成弃子这也就罢了,但是逆呢?他不是学院最新制造的工具吗?

  然而,不等崆流细想,却见卡密拉这时,突然走到一具空的棺木容器前,并且将其推开。只见得在那容器底下,竟然又是一条秘密的狭窄通道。

  “你们走吧……”听到这句话,崆流与逆都露出了极度讶异的神情。

  “……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怀疑吗?可是我又该怎么解释呢?”语毕,潘朵拉淡淡一笑,“跟跟你不也说过了吗?有的时候,明知道行为与想法矛盾,但还是想这么做。”

  当她缓缓说出这句话时,爆炸再度的声音再度传来,由此听来,对方似乎已经开始朝这附近攻击了。

  感到有些害怕的逆,不自觉拉着崆流的衣袖,而这个时候,崆流缓缓点了点头。

  “一直往前走,就可以到附近山中的小屋,那里有足够的粮食,可以先躲起来避一避。”当两人先后走入密道中,最后方的潘朵拉如此说着。

  但听到这句话的崆流却突然想到,如此说来,潘朵拉的准备,根本就不可能是为了她自己,反而……像是为了崆流与逆。

  然而,就在他有这种想法的同时,密道却突然关上了,而潘朵拉这时……却还在密道的入口之外。

  当两人察觉到了这个事实而感到不解的同时,突然之间,密道入口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与震动,随之,出口完全被破坏了。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当上方的爆炸声渐渐变小,崆流突然这么问着,“我……大概晓得潘朵拉的想法了。”

  崆流说着,缓缓地坐了下来,“不论是复仇还是忘却仇恨,任何一个选择,都会让自己痛苦。复仇了,也找不会自己失去的。而忘却仇恨……却还是被仇恨纠缠。所以……她才找上了我们……跟她最相近的同类。”

  发现到自己渐渐能够了解的崆流,微微叹了口气。其实对潘朵拉而言,复仇与宽恕,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然而,被这两个选择不断逼迫的她,终究必须做出一个抉择来。因此她找上了自己,似乎是希望因崆流自己的想法,来帮助她决定究竟是该报仇,还是该宽恕。

  而最后,崆流替潘朵拉选择了宽恕,但是尽管如此,已经失去一切的她,也已经不打算继续活下去了。

  吸血鬼是不死的种族,本身就很难有所谓的同伴或朋友之类的亲近之人了。而潘朵拉又是吸血鬼之中的异种,自然更是完全的无所依靠。不仅如此,让她诞生的学院也抛弃了她,这就好像是连线都没有的悬丝傀儡般,所有的价值与意义被剥夺。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我的选择吧……或着该说,她期望我能做出这个选择。”语毕,崆流缓缓举起手来,指着密到远方尽头的一丝光亮,“证据就是那里……她所留给我们的重生机会……”

  “我们……可以重生吗?变成一个普通的人类……过着普通的日子。”逆喃喃地说着,不像是与崆流应答,反而像是自言自语。

  对於逆而言,刚刚被制造出来不久的她,对於一切事物还抱持着一种不安。

  也因为这个缘故,对他来说,崆流所谓的重生,其中还含有着未知的未来,以及伴随的不安与恐惧。

  “这样的……我们……也可能……也有资格成为普通人吗?平凡的人……可以安静过着日子……”

  逆既疑惑又害怕地说着,这时她所说的话,虽然算是一种憧憬与梦想,但同时,她也害怕着这种可能性。

  “能不能成为平凡人我不晓得……不……大概是不行吧。”崆流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但是……如果想平静的过日子,也许不是件难事吧……”

  一面说着,崆流一面站起了身来,看了看那已经被碎石封起来的密道入口。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前走,去过新的人生,也许会痛苦,也许会后悔,但……生命是自己的。而另外一个选择,就是回去学院,报告这整件事情,然而……继续当他们的工具……到死为止。”

  崆流说着,转头看向了逆。他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是继续向前,然后重新一次人生。但是逆的神情中显示,对於这两个选择,其实她是充满的徬徨的。

  其实说来也不难了解,因为当初崆流被制造出来时,也是对於学院充满了依存性,对那时的他而言,学院是绝对的,也是唯一的。

  “我现在不是在勉强你……如果不愿离开学院的话,那还是回去吧。”

  崆流这么说着,随即便想向前走去,但就在这时,逆突然拉住了崆流的衣角。

  “那个……你也在吧?即使是平凡的生活……你也在吧?”

  “伤脑筋呢……我大概会在吧,毕竟也没有别的地方好去吧,而且以人类的角度看来,也许跟潘朵拉说的一样,就当我算是你的哥哥吧。”

  听到这句话,逆先是一楞,随即露出了笑容来,迳自拉着崆流的手,向前走去……

  这就是逆与崆流命运的交会与转戾点,躲藏的他们,在潘朵拉准备的小屋中居住了起来。

  起先的一个月,为了逃避学院的眼线,因此两人都仅只是以小屋中原先准备的食物为食,尽可能的不走出屋外。

  但是渐渐的,食物已经吃完了。崆流於是开始以採集与狩猎的方式,在山中自给自足了起来。

  偶尔,已经变化过一次模样,不易被学院认出的逆,会带着崆流补抓猎物的毛皮,到附近的市集贩卖,换一些物资回来。

  久而久之的,几个月过去后,附近村落的人也接受了这对“住在山中的兄妹”这样寻常的存在,还时常有些热心的村民,会送些野菜来给两人。

  日子过得一点都不刺激,没有魔兽、没有敌人、也没有把他们当成工具的人类。但是这样的生活,却出乎意料的让人满足。

  每天大清早,崆流上山猎捕野兽,而逆则是在家中料理家事与做饭。中午的时候,崆流大概就会回来,用餐之外,就是随意聊些话题。

  偶尔,逆也会到附近村落去,除了贩卖一些野兽毛皮交换物资外,有时也会以力量替人治点小病,或着教教小孩识几个字。

  对於能够用原本学院赋予来毁灭的力量帮助他人,逆觉得很满足,而崆流虽然尽可能不再用以前的力量,但也并不反对逆的做法。

  两个人就这样,在短短的两年生活之中,越来越像是普通的人类,其他人也如此深信不疑。

  只不过,当初两人都忘了一件事情,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即使只是平凡,也可能会是个很难得到的梦想。

  国与国之间的大规模战争爆发,附近村落的壮年男女,都被徵调上了战场。

  由於战争引起的物资缺乏,使得原本曾经一度销声匿迹的盗匪们再次猖獗。

  经过了一段挣扎与考虑后,崆流与逆决定,要移居到村子中,替这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们来保护这块家乡。

  原本,因为害怕被学院发现,两人都总是尽可能的不去使用那些非人的力量,但是这时为了保护大家,他们也终於放开了这个自己所下的封印。

  就这样,数个月过去了,他们真正完全融入了人类世界,并且被其他人礼遇着。可是好景不常的,在一次村落的防禦战中,学院的眼线发现到了崆流与逆。

  但同样的,崆流与逆也发现到了学院眼线的存在,并且最后将他给抓了起来。

  照常理说来,若是还想要继续隐藏下去,就必须将他给杀了封口,但是由於一念之仁,因此只有要他保证不会说出两人行踪之后将其放了。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来已经开始准备相信人类了吧,那时候的两人却根本没想到,那个为了活命而作出保证情报探子,为了酬劳与官阶,在回到学院后,立即就通知了高阶人员,而在几天后的中午,学院派来了难以想像的庞大武力捕捉两人。

  虽然逆与崆流两人都极力反抗着,但是一方面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另一方面又拿村民为人质,於是最后,逆与崆流都被抓了回去。

  回忆到此……“崆流”感觉到自己的周遭的一切,全都变回了黑暗。

  这时候的他,已经跳出了刚刚那个由他人回忆组合成的世界,并且渐渐恢复了自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那个回忆是我的吗?”崆流不禁如此想着。

  现在他的感觉很特殊,一方面他有着崆流的记忆,另一方面,先前的那个回忆,也像是他所拥有的那般。

  “这是我的……应该说是我与他的回忆……”突然之间,逆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到了崆流的面前这样说着,“后来的事情……没有晓得……我只知道,满怀憎恨的自己,在学院的地下牢房中,以其他的同伴为食,然后……进行着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进化,为的是……达成那个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

  尽管自己在心中已经有了个底,但是崆流却还是忍不住如此问着。

  但就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却见逆忽然缓缓抬起头来,双眼凝视着他。

  顿时之间,崆流感觉到属於逆的记忆,一下子都流入了自己的脑中来,而在这同时,他也终於见到了“真相”……

  逆的不定性自我进化,对於学院而言,既是个革新却又是个吉凶不定的变数,而经过了许久的讨论后,大家一致认为,先将逆关入地下牢房中,等待未来是否有需要用到再做打算。而被关在那里的逆,与外界的一切联络断绝了,尽管不进食也不会死亡的她,却因为飢饿的感觉,开始吞食着其他同样被关入实验品的屍体。

  日复一日,她就这样过着非人的生活。但是学院却不晓得,激发逆进化的因子,是基於一种“欲望”,对生命的欲望,对食物的欲望,对各种想要却又得不到事物的欲望。

  而被关在地下劳房中的她,因为对自由的欲望,而再度开始进化了。

  但是也由於这个缘故,在数度进化后,她变成了非人的状态,变得像是一种介於液体与气体之间的诡异存在,也就是崆流当初见到逆时的型态。

  随着逆这最终的进化完成,她开始融合了所有同样被关在牢房中的实验品,并且进一步得到更大的力量,将自己完全寄生散佈於整个学院的地点。

  “从那时起……我发现自己变得很奇怪……我能同时听到整个学院所有人的谈话,我能够阅读所有他们隐藏起来的文献……”

  逆如此地解释着,几乎与整个学院同化的她,在身体所及的范围中,就如同神一般,可以无所不知,无所不在。

  而当这情况终於恶化到有人察觉之际,逆早已经与学院所有的系统完全同化,除了有强大保护装置的“永劫之塔”外,其他地方的一切,都已经属於她了。简单说来,现在学院中的每个人,就等於是活在她所掌握的世界中。

  “其实……我想做的……是找出那个人来,但是……找不到他……所以,我得向外去找……”

  就如逆这时所言的,在记忆中,崆流见到了为了找寻“Saver”下落的逆,开始将自己的身体向外延伸,从地点通过山脉、河流,与这个世界渐渐融合。

  但正因为这个缘故,时逢战争的她,见到了人类罪恶的一面。於是,她终於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想……结束战争……为了这样……世界将要……回归於无。”

  终於,逆真正开始行动了。她的身体从地底钻出,以人类与动物的屍体,融合出了用来制造屍体的兵器。

  只要有生物死亡,只要人们心中有恐惧,逆就能接受那份力量,然后……创造出更多的死亡与恐惧来。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整个湿婆大陆几乎都能见到逆的踪影,当然,人类也开始有所抵抗,但是面对这个近乎神的存在,绝大多数的人都只剩下逃避这条路。

  学院在最早的一个月内已经瘫痪,原本如都市般大小的学院,这时成为了死城。而同样的,许多邻近国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逆给佔领。

  原本照理说来,面对大敌时,人类应该要全体团结起来的。但谁知,或许是因为逆的存在太过接近“神”了吧,这使得人类阵营中传出了许多声音。

  消极的方面,有一群人,他们主张着被逆感染后,就可以与神融合,得到永生。而另一方面,也有人认为,逆是在净化这世界,等到人死多一点后,自然就会停止了。

  积极的方面,则有另外一队人马,他们不断招集志愿军,组成敢死队来,但是这些人大多数都没有亲自上战场,可却在后世被人称之为勇者。顺道一提,亚雷文的祖先,以及当年被尊称为大法师、剑圣的那批勇者,似乎就是其中一员。

  当然,除了积极面对,也有人选择积极逃避,许多人打算出海寻找其他陆地生存,然而,这些人却大部分都在出港口后的没多久,被逆自海底延伸出去的身体给吞食了。

  同一个时间里,逆的身体污染了大地,至少对人类而言。无论是水源,或着是稻作,都因为逆的关系,而含有剧毒,仅有少部分地区,可以倖免。但这么一来,食物与银水就成了异常宝贵的财产了。

  因为许多人已经放弃挣扎了,他们只希望能再多苟延残喘一下。而为了多活几秒,他们开始彼此强夺猎杀。而根据后来的统计,在逆出现的这段期间中,因为逆而死亡的人,跟被人类本身所杀害的人,几乎是相等的。

  在这种情形下,身为统治者的贵族们,本来应该要善尽责任,但是一点都不愿意舍去特权的他们,却还是想以武力强制徵收人民的食物。而在某一日,某国的驸马带领着官兵打算强制徵收农产之际,混乱的革命终於在那瞬间爆发了。

  农人与平民们,手查着锄头与铲子等工具,与官兵对抗。但是官兵本身,也有数人选择了革命,因而最后,这位驸马就被官兵与平民合力剁成肉酱了。而已此事为开端,一个全然无计划的革命也开始了,许多躲避不及的贵族,被抓到街上杀害,屍体则成为农作的肥料。而贵族的女性,则是在被轮奸后,走上同样的命运。与其说这是种革命,倒不如说是单纯的混乱吧。

  但人类并不晓得,所有的负面情感都会被逆接收,而在他们为了活命选择残害他人的同时,也间接选择了自己被逆毁灭的命运。

  日复一日,逆变得越来越强了,她的行动变得更加积极且疯狂。

  只不过,在几近绝望时,希望的曙光也渐渐出现了,不论是舍身封印逆身体部分的魔骑士,还是百年前的槐斯女皇,都是真正有作为的英雄。

  而在这些人之中,当然也包括了,逆所想要找寻的人……“Saver”。

  由於逆并没有那段记忆,因此崆流对於Saver后来的经过也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似乎也经过了某种进化,但是却得到了与逆不同的结果。

  而用那几乎可以与逆批敌的力量,Saver开始了长达数年的救世之战。只不过他一开始似乎并不晓得,自己最大的敌人,竟然是逆……

  “再度见到他……我好高兴……只不过……停不下来了……毁灭……走入空虚……”

  就如逆这时所说的,逆再这数度进化后,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理智,即使Saver的出现,她依然继续着自己的计划。

  而同样的,为了阻止逆,Saver也汇集了整个湿婆大陆剩余的可用武力,并且在最后的最后……来到了逆的核心所在……学院。

  因为随着时间的经过,逆渐渐可以融合“永劫之塔”了,Saver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因此便留下了“圣光十二众”一个人冲入其中。

  但是在这之前,他为了要让圣光们可以甘愿的留下,因此制造了一个转生的传说假象,也就是救赎者之戒等物品的由来。

  而真的正的他,则是在与逆核心接触之后,甘愿以自己的生命,将逆给封印……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七章 归回的航道

 

  回忆至此,接着下来的,都是被封印之后逆的残缺记忆,几乎已经无法判定,只能晓得,她就这样,一直过着虚无的生活。

  “我想死……想跟着他一块死……但是……谁都杀不死我。”

  逆用着平静的语气这么说着,崆流晓得,现在的她,就连喜怒哀乐的表情都很难表达了。

  也许此刻站在自己面前,只是逆的小小一部份,一部份还有着些许情感的小段落。

  “我晓得……自己是不该活着的……但是我也无法消失……一但唤醒我……灾难仍旧会发生……”

  “不会是这样的!”突然之间,崆流大声反驳着逆的话,“没有人会不该活着,因为我们一生出来就代表曾经活过,即使只是一年,一个月,甚至是一天!”

  “那是对你们而言,但我并不是……”

  “是一样的!动物、植物……任何的生物,都有曾经活的证据,所谓的活着,没有种族的差别。”

  如同对逆所说的那样,其实崆流也渐渐察觉到,其实这是他对自己所说的话。

  因为自己想要相信,所以也想试着让别人也相信。因为希望别人对待自己温柔,因此崆流对人也加倍的温柔。其实仔细想来,他这些行为都是为了自己吧,也许是一种自私也说不定。然而,他的自私却远好过许多人所谓的无私。

  “也许是我错觉也说不定……但是我并不认为,Saver不会是存有任何的恨意……因为他也晓得,你会很痛苦……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必须要这么做。”

  “希望你说的对……只不过……已经没有机会确认了……”

  逆喃喃地说着,随即,她的身体开始消失。

  “等一下,你要去哪里?”

  “消失……试着让自己不再醒来……永远……”一面说着,逆的身体一面继续的透明化,“因为我的缘故……你的身体好像也开始变了……对不起……但是,一切都将结束了,我终於把事情真相传达了出去,接着……我希望我会消失……”

  “那这样的话……我会变回原样?但是……我体内原本的力量又是……”

  “‘默世录手札’……他的力量,他的遗物……当我在学院地底被封印后……他的一切也流在那里,然后……有人发现了……我只知道这样。”

  听到这句话,崆流先是一楞,随即突然想到,回忆中学院所在的位置,似乎大约就在渊明的领土范围中。

  如果依照着逆所说的话,那就表示,有人在这整件事情结束后,来到了那个地方,并且取走了救赎者所遗留下来的东西,而其中,“默世录手札”却不知为何的,被放在崆流的体内。

  “若真的是被人拿走了,但……那个人……为什么会做这些事情?”

  “我不晓得,但是……我们的力量只会带来灾难而已。”

  听到“灾难”二字,崆流立时回想起,这趟旅程中所见到的许多事物,以及……敌人。

  “等一下……我想要问你……可以把力量借给我吗?”沉吟了几秒后,崆流再度叫住了逆。

  “力量……我的力量?把一切归回空虚的……力量?为什么?这是不该存在的啊?而且还让你痛苦了……”

  “就算是如此……现在的我,还是需要力量,我需要……活久一点,然后……面对我的敌人,阻止他们。”

  也许是因为先前所见到个回忆之故吧,崆流这时已经不似先前那样的迷惘了。

  他的确还是不喜欢战争,但是相比之下,他更部愿意看到因为逃避战争之后所带来的灾难。

  而此刻的他,若是失去了逆的力量,而想单以“默世录手札”以及这个将死的躯体,根本就不可能胜过光明魔导公会的,甚至於……连这时分离他肉体与精神的封印也无法破解,这样的话,他就跟死了几乎没有差别。

  “不会后悔吗?即使拥有力量,即使打倒敌人……也不会觉得快乐喔……”

  “也许会后悔,但那也是以后才能讨论的事情了。况且……我从来就不曾想过,打倒敌人有可能快乐。”语毕,崆流缓缓对着逆伸出了手来,“再将力量借我一次吧,这次我不会抗拒了,因为……对我来说,你也是个该存在的人啊。”

  听到这句话后,逆似乎稍稍犹豫了起来,半晌之后,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崆流的脸,微微地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崆流进入回忆状态之前的现实,橘与莉莉姆等人来到飒若的第三日。

  一大早,天才刚刚亮,住在旅馆中的橘与莉莉姆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谁啊?大清早的,要吵死人啊?”

  从睡梦中报强制叫醒的莉莉姆一面抱怨着,一面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而在这同时,一旁的橘也缓缓醒了过来。

  “来了啦来了啦!真的好吵唷……”

  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莉莉姆将门给打了开来,但就在他打算要好好骂一吨门外人的同时,突然间,一只伸了过来,将她的嘴巴给捂住并且进入了房间。

  顿时之间,被突然吓到的橘从床上跳起,但随之,却听到那个伸出手捂住莉莉姆的男孩发出了惨叫声。

  “啊!你怎么咬人啊?痛死了!”

  “活该,谁叫你突然捂住我的嘴,而且还敢这么一大早就来吵人!”

  莉莉姆一副理所当然地说着,眼前的男孩,就是昨天两人遇到并且请他代为传话的那位。

  “我当然要这时后来啊,难道你们不想早点见到你们找的人吗?”

  “什么?你找到沙罗公主了?”莉莉姆用着颇大的声音叫着,但立刻被男孩给阻止了。

  “嘘!不要这么大声啦,你以为我们蓝空是个可以让所有都晓得的团体吗?”

  被男孩给纠正的莉莉姆,似乎显得有些不情愿,但终究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嗯,这样才对,乖。”一面说着,男孩一面想伸手摸莉莉姆的头,但是却被她给一手拍开了,“搞清楚,我年纪比你大喔!”

  “是吗?我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耶,像个比我小的男孩似的。”

  “可恶~~~你才是连毛都还没长齐的小鬼!”

  两人说着,即将开始吵了起来,幸而有橘适当的发言,才使得话题回到正题来。

  根据男孩的说法,他回到蓝空后,试着找人传话了,但是并没有人去理会他。於是他就趁着蓝空的负责人“伊芙”出来巡视时,冲上前去跟他谈话,结果虽然被一旁的人打了几拳,但所幸,最后还是成功的传到话了。

  “不好意思,为了我们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一面说着,橘一面想拿出些钱来给男孩,但是却被莉莉姆给阻止了。

  “现在给还太早了,最起码,也该有进一步的消息再说吧?”

  “真是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啊……伊芙小姐后来说,已经向沙罗公主确认过了,如果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她。”

  “见她……现在?”

  “对啊,不然你们想等到晚上吗?”

  男孩理所当然地说着,其实由於最近巡城军力增加集中於夜晚之故,使得白昼反而最为薄弱。再加上由常理判断,像是蓝空这种阻止应该要在夜晚偷偷摸摸的行动,因此反其道而行,并且着实得到不错的效果。

  就在男孩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莉莉姆与橘不由得相互望了一眼,似乎正在犹豫着。

  “现在就去也没关系,只不过……好歹该跟蕾娜大然说一声吧?”

  橘对莉莉姆如此地说着,但不等到她的回答,却听男孩抢声说道:“这可不行!因为沙罗公主的原因,能让你们来已经破例了,绝对不可以再告诉其他的人!”

  听到这句话,橘不由得点了点头,毕竟以蕾娜小姐的政治立场看来,的确似乎是不大适合知道关於蓝空的事情。

  “好了,你们赶快决定吧,我只在门外头等三分钟,若是时间到你们还没出来,我就走了喔。”

  男孩说着,也不等两人的回应,就迳自走出了房门外。

  而当他离开房间之后,两人先是互望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并且开始快速换装了起来。

  另外一方面,其亚、嘉儿与爱丽蒂三人,在这同时也正以海路朝着飒若的方向前进着。

  只不过,原本那艘小船要让三人前往远方的飒若实在太过勉强了,幸好中途遇上了中途路过将前往飒若的商船,让他们可以搭乘,当然,是要付费的。

  “天气真的是不错呢,你说呢?”

  缓缓走近了靠在栏杆边的爱丽蒂,其亚刻意用着不着痕迹的语气与她说话。

  这些日子以来,爱丽蒂比以往还要沉默许多,虽然已经不会想先前那样的过度哀痛了,但是总还是给人一种闷闷不乐的感觉。

  关於爱丽蒂的真实身分与背景的事情,其亚后来再也没有多问一句,因为他并不想逼爱丽蒂,除非她想说,否则其亚不打算多问。

  只不过,即使是这句平淡无奇的问候语,她依旧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其亚一眼后,随即转回头去望向海面。

  看到这样的反应,其亚却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默默地望着船前进的方向。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两个人一起看着海洋。”

  大约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沉默吧,爱丽蒂突然率先说出了这句话来。

  “……只要想的话,随时都可以的,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爱丽蒂问着,并且看着其亚。

  “如果不这么认为的话,那么连原本的可能性都会消失了……”说着,其亚不禁微微一笑,“我的同伴曾经教过我,像这种事情,还是往好处想的好。”

  “……真羨慕你们啊,总是能够这么乐观。”

  “也许吧,但我觉得,这样至少比悲观要来的好。虽然我不大会表达,但是……有些事情,就算担忧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听到这句话,爱丽蒂微微点了点头,同时,两个人又进入了沉默的状态中。

  “……还记得,当初见面时,你曾经跟我说的话吗?”半晌后,换做其亚开始发言,“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说你欣赏强的人。”

  “嗯……我记得我的确有这么说过。”爱丽蒂说着,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的我,对於强这个字的解释,很直接的联想到了力量上,不管是权力、武力或是魔力,总而言之,都是让自己可以实质地胜过他人的部分。”

  听到这句话时,爱丽蒂并没有立即的回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等待着其亚继续说下去。

  “只不过……后来我开始怀疑,所谓的强,真的是我想的那些吗?真正的答案,是否是完全不同的方向呢?或着是说,还有着其他更多的答案呢?就在这个时候,我不禁回想起了我的同伴来……他们都不是什么看起来跟强者之类的名称有关系的人,但有时我却会觉得自己……根本赢不了他们。”

  其亚说着,微微一笑,原本有些好强的他是不大可能主动承认这种事情的,但是现在,他却已经可以侃侃而谈了。

  “所以我开始怀疑,而在这同时也渐渐注意到,其实所谓的强……只不过是代表着能够当个真正的自己就够了。就像我的朋友……崆流,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不断扮演着自己,不论是犹豫不决,还是优柔寡断,但他一直都是他,事实上……哪天他果断起来,才让人讶异呢。”

  说着,其亚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然而,对於压根就不认识崆流的爱丽蒂而言,她却实在无法理解其亚这时的笑容。

  “不好意思……也许我解释的真的很烂吧,但总之……我想说的是,我认为的强,就算跟其他人不同,但只要我能坚持下,那就是所谓的强了。”一面说着,其亚一面抬起了头来,看着爱丽蒂,“你说你只喜欢强的人,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直到你承认我为止。这样做可能很霸道吧?但我就是想这样。”

  其亚说着,握住了爱丽蒂的手。而原本在那瞬间,爱丽蒂似乎想要将手缩回,但却被他给紧紧握住了。

  这几日以来,也许是因为有一种罪恶感吧,爱丽蒂都尽可能回避着其亚,虽然并不至於连话都不说,但却是在意无意之间与他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但是这时,在其亚被强迫的情形下,爱丽蒂不由得直视着其亚。

  “……你不会后悔吗?”突然间,爱丽蒂幽幽地说着,“总有一天,就算我不说,你也会知道我的真实身分的……那个时候,你也许会恨我。”

  “可是如果我现在放弃了,那么以后,我会一直恨着我自己的。”跟崆流不同的,其亚总是异常坦白的面对自己的心情,“我之前……也一直都有喜欢的人,现在也是,还有个女孩正在我的家乡等我回去,但是……我还是想要追求你,不论你是否接受,又或着是我往后是否会后悔。”

  虽然在这个年代中,一夫多妻的情形也并不少见,但是向其亚这样,明明追求别人,却还是能把这些话先说明白的,着实十分罕见。

  听到了这么坦白的话,爱丽蒂先是一楞,随即笑了一笑,“看样子……我们都已经相互对不起了彼此呢……”

  正当两人继续沉醉在这个难得的悠闲时光中时,忽然间,一旁却听到有人潮着海面大叫道:“有人……有人飘在海面上头!”

  闻言,包括其亚与爱丽蒂在内的众人不禁全都向着那个人所指的方向望去。

  却见这时,果然有个人,这时正漂浮在海面上头。

  由於对方是面朝着海底,因此无法看轻她的面貌,但是由长长的头发与纤细的身材看来,多半是个女性吧。

  但化虽是如此,可是这时大家却连对方是死是活都搞不清楚,只见那个人随着海浪浮浮沉沉的,若不是仅抓着身前的大木板,否则只怕早就被卷入水底了吧。

  “她……死了吗?”突然,有人如此的问着,而同一时间大家也都开始议论了起来。

  “应该是死了吧……”、“最近这附近有船难吗?”、“一般人像这样漂流,不用多久就会死吧。”……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但谁也不敢做出确认或救援的行动来。

  但就在这时,忽然间,那具已经被人认定为“死屍”的女性,却在大家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抬起头来,同一时间,以木板作为借力的支撑点,猛然跃上了甲板来!

  “哇!屍体复活了!”、“是鬼吗?还是怪物?”……一时之间,众人再度混乱了起来。

  然而,就再这个时候,却听到那位“女屍”说话道:“烦死人了!你们这群人再吵什么啊,什么女屍不女屍的?我可是活得好好的耶!”

  女性一面说着,一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看了看四周后说道:“喂!拿点什么吃得来赔罪吧?否则的话,把我吵醒的罪可是不清……唉呦!”

  女性话才刚说道一半,却被其亚用剑柄给用力的敲了一下,“你在干什么啊?龙音!”

  正如其亚所言的,这位刚刚还一直漂浮在海中的女性,就是龙音本人。

  那日与凯分离之后,龙音先是回到了须伦佐尔,在帮凯交代的事情处理好后,她突然就在一股冲动下,拖了一条小船出海去了。

  只不过他的运气可没有其亚等人这么好,食物与水带的不够的她,只能以偶尔抓到的鱼为时。过了数天后,已经完全撑不下去的她,只有尽可能的以睡眠来弥补食物的不足,但谁知,睡梦中的她却刚好遇上的暴风雨,当她再度醒来,身边就只剩这块无意识中抓住的木板了。

  “……所以就是这样,总而言之,能在这里遇见你们真的是太好了!对了,我还要一碗!”

  与其亚简略交代完了自己的遭遇之后,龙音不禁哈哈的笑了起来。顺道一提,从刚刚开始,龙音已经吃了六人份的食物了。

  “我可是一点都不好,你该不会在那个亚人类的国度中强化过自己的食量吧?”

  “你很没礼貌耶!我只不过是因为太久没吃饭,现在多吃一点罢了!”

  “搞清楚,你的一点是我们好几天的量!”

  “……我已经很节制了耶,要不然你要我怎么样?”

  “少吃一点啊!”

  两人你言我一语的,气氛就彷彿快要打起来似的。但谁知,就再两人互瞪了许久后,却不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而看着两人如此情况的爱丽蒂,先是露出讶异的神情,但不久后,却也不由自主的抿嘴笑了起来。

  在另外一方面,得到逆之力量的崆流,渐渐将自己的精神归回鱼肉体上头。

  然而,他却发现到,自己身体这时,正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封住而无法动弹。

  由於先前,被逆感染的他,总是处於一种类似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因此对於这整件事情的始末,他似乎无法完全连贯。

  只晓得,因为被人欺骗,而封印在这个地方,并且被运往圻加,如此而已。

  “真伤脑筋啊……我连那种时候都那么容易上当啊……”如此想着的崆流,不禁微微露出了苦笑来。

  他这时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一些小小动作与说话方式,已经於那时从逆的记忆中见到的Saver有些雷同。

  “……我看……就来试试那个力量好了……”

  考虑了许久之后,崆流决定,要以那不久前才刚刚得到的力量突破这时候的障碍。

  而就在他“动念”之际,忽然间,他的身体散发出了黑色的影子来,瞬间将封印自己的冰感染成了黑色。

  下一刻,不待崆流的任何动,那些黑色的冰都立即粉碎,顿时之间,封印註崆流的,就只剩下外围的铁箱了。

  但就在崆流想试着再度破坏铁箱之际,忽然间,箱子外却传来的类似开锁的声音。

  一时之间,崆流不禁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对方若是圻加的人员,那么看到自己解开封印,多半会需要动手,只不过,这时的自己,力量还未能完全稳定,若是动手起来,只怕又会与那时候一样,随手就把对方杀死了。

  就在他考虑着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间,铁箱突然被人从外头炸裂开来,而当崆流往外看去时,却发现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却是深羽和莲娜……

  “……”崆流看着两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两人却也同样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好半晌后,崆流终於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本来是来救你的,但从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似乎……不大有这个需要呢。”

  深羽说着,不禁微微一笑。原来崆流被冰封之后,莲娜也同样的一起与其他人前往圻加首都。

  但在那里,莲娜却渐渐发现到,祈祷院要抓崆流的原因,并不是那么单纯的让他接受审判,而是为了研究逆的能力,来使圻加再次成为最强的国度。

  而当莲娜确认了这个阴谋之后,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信仰,但尽管她以各种经典上的条例试图为崆流争取所谓的人权之际,所得到的,却是众人的漠视,最后,她甚至还被祈祷院判定为思想受到污染,而将被禁闭一年。

  但就在这时,回到圻加并且无意间得知消息的深羽,却动用权力将莲娜救出,并且在知悉来龙去脉之后,决定来救出崆流。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听到了深羽大致上的解释之后,崆流向两人道歉着。

  但是听到崆流这句话的莲娜,却不禁露出了讶异的神情来,因为这时的崆流,与先前遇到的,彷彿是截然不同的两人。

  然而,就在莲娜试着要发问之际,深羽却突然说道:“有话待会儿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你说的对,但是……我必须现在就离开这儿……”

  崆流一面说着,一面便想运用力量来直接离开此地,朝着飒若的方向出发。但谁知,就在他微微使力之际,却感觉到身子异常的僵硬。

  “你就先别逞强了吧,不管你的能力再怎么强,被冰封这许多天,肉体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总而言之,还是先离开这儿再说吧。”

  於是,在深羽的提议之下,三人动身离开此地。

  当走出这里,崆流才发现,自己被放置的地方,是一座高塔形状的建筑,而经过深羽的解说,崆流得知,那便是封国之印的“荒星塔”,由於那里算是全国魔力最强的地点,所以也是用来封印住崆流体内的逆的最好位置。

  原本,圻加皇城该当是个防禦的相当严谨的地方,但由於深羽与莲娜的身分都是十分的特殊,因此在出乎意料的简单情况下,三人便顺利地从皇城中逃了出来。

  “想不到这比预期的更加容易呢。”好不容易在一处地方停下来的深羽,对其他两人如此说着。

  现在他的位於一间位处市集附近的宅子中,那是深羽用假的名字所偷偷买下来的,平时仅是用来忙里偷闲时使用,但却想不到如今竟用来藏匿逃犯。

  “真的是不好意思,把你牵扯进来了。”当三人一起进入了大厅后,崆流对深羽这么说着。

  “哪里的话,说来说去,也是我们国家的问题。况且,真的要道谢的话,就跟莲娜小姐道谢吧,没有她的话,我就不可能晓得这件事了。”

  听到深羽的话,崆流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脸色有些许苍白的莲娜。

  帮助犯人脱逃这在圻加可算是不小的罪,尽管对莲娜而言,自然是有其正当的理由,但怎么说来,犯罪却依旧还是犯罪,因此现在的她,感到有些坎坷不安。

  就在这时,她察觉到了深羽与崆流的眼光,於是缓缓抬起了头来。

  “莲娜小姐……我记得……你好像是祈祷院的……”

  崆流凭着所剩不多的印象回忆着,因为那时自己的意识总处於被逆感染的状态,因此有些事情,崆流实在很难记得完全。

  却见这时,莲娜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并不答话,只是缓缓低下了头来。

  原本她是想要在救出崆流之后,问他一些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问题的,然而,这她却哪知时候的崆流,与那时的那个人竟然是截然不同。

  “你真的……是那个人吗?”莲娜终於忍不住如此地问着。

  “啊?你问我我是不是……那个人?”一时之间,崆流先是一楞,沉吟了半晌后,才恍然大悟道:“你指得是……被逆感染精神后的我吗?”

  崆流说着,却又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接着又补充说道:“我原本一直不认为那就是我,但是我后来慢慢发现到,其实……那个人也就等於是我,只不过,比我更自由,毫无任何的犹豫,一心只想完成自己的目标。”

  “如果那个人真的也是你……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如果我问:‘我的信仰是否还正确’,他究竟会如何回答?”

  莲娜说着,低下头却掉下了泪来。

  她感到异常的不安,舍弃了原本深信的事物,背叛了自己所属的地方,原本期望有所答案,但最后,却面临这样的情况。

  而听到这问题的崆流,则是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现在的他,是不可能说出那时候的他可能会说的答案……或着应该说是,他并不愿意说出那个可能的答案。

  另外一方面,在男孩的带领之下,橘与莉莉姆两人,这时也来到了沙罗所在的蓝空根据地之一。

  “怎么这么近啊?早知道的话……根本不用你带路了嘛!”走入其中后,莉莉姆半开玩笑地说着,并且拍了拍男孩的头。

  “你别妄想了!没有我带路的话,就不信你们进得来!”

  男孩说着,伸手想甩开莉莉姆的手,然而,却被她将头发弄得更乱。

  “不要再玩我的头发啦!”

  “为什么?你的头发像狗毛一样,很好玩啊!”

  “你再不放手我就咬你喔!”

  “哇,要咬人了!真的变成狗了!”

  两人一面向前走去一面拌起了嘴来,而走在一旁的橘,则是面带苦笑的跟在后方,同时朝着四周围望去。

  与其说这是个革命军的小型根据地,在橘看来,却更像是个避难所。

  一个广大的空间中,有许多衣着破烂的贫民,他们都是一群一群的集在墙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些人跟我一样,都是被蓝空所收容的。”察觉到了橘的视线,男孩突然这么解释着,“蓝空也许在外人看来是个捣乱的分子吧,但是对我们这些没有什么地位与财产的人而言,他可是个救星喔。”

  “你……从小就加入这里了吗?”橘忍不住如此问着。

  “嗯……与其说是加入,还不说是……一开就是吧。”男孩说着,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听他们说,我从小就被遗弃,是这里的人把我捡回来的。”

  “怪了,你如果从小就是蓝空成员,干嘛要当扒手呢?”

  “因为……这样才能帮到他们一点忙啊……”男孩说着,不禁笨拙地笑了,“我现在又还不能成为战士,字也认不得几个,能帮的忙,也只有如此了……虽然偷东西的确是不对,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尽一份力。”

  听到这些话,橘感到有些无奈。仔细想想,自己在三人之中,或许是最天真的吧。

  不管是莉莉姆还是这男孩,都有他为了生活而得努力的地方在,反观自己,这些年来,倒显得有些太过安逸了。

  “呃……别露出那种神情啦!我过的很快乐啊!这里的人都很好,虽然有时候是严格了点,但是这里真的很棒喔!”

  察觉到了橘的神情转变,男孩有些手足无措地说着。

  但就在这时,男孩后方的莉莉姆,却突然伸手将他抱在怀中。

  “乖,不要哭喔,姊姊疼你。”

  “放开我啦!别勒我脖子!别拿你的小胸部压我!”

  男孩一面喊叫,一面挣扎着,但这却让莉莉姆感到更好玩,而将手勒的更紧。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后,只见得前方走道上,出现咯两个武装的卫兵。

  看到了他们,男孩於是走上前去,对谈了几句之后,两个卫兵於是便让出了道路来给三人过去。

  “从这里开始戒备都很森严,所以你们绝对不能乱跑知道吗?”

  “好啦,知道了啦,快点走啦!快点!”

  “说就说,别推我啦!”莉莉姆与男孩走在前头,而橘则是依旧跟在后头。

  又走了一小段路,三人来到了尽头一个小房间门前。

  “就是这里了,你们进去吧,我在外头等。”男孩说着,背靠着墙并指了指门的方向,而橘与莉莉姆则是互望一眼后,缓缓走入了其中。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09-11
第八十八章 变动之镝矢

 

  走入了房间之后,橘与莉莉姆立刻就见到了这时正坐在房间中央椅子上的少女……沙罗。

  “橘!你终於来了!”还不等到橘的开口,沙罗便立即站起了身,朝橘的方向走来……

  “……别过来。”突然之间,橘将手举起,制止沙罗再向自己走来。

  “怎么了?你不认识人家了吗?”

  “我认识你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会……认识我?”

  听到这句话,连莉莉姆都不由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因为根据橘以前说过的话,那时候分别之前,她的模样与现在几乎是天壤之别,先不提身高与外观的年龄了,就连显而易见的外貌与肤色,也都与以往大不相同,照理说来,看到这样的转变,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吃惊,当然,更别说是毫不犹豫的认出来了。

  “你问我为什么啊?因为人家……”一面说着,沙罗一面微微笑了起来,同一时间她的外貌开始转变了,从原本的沙罗,变成了……爱丝蕾碧卡。

  “……她是谁啊。”由於橘根本没见过身为光明魔导公会的爱丝蕾碧卡,因此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却不禁对莉莉姆问出了这个问题来。

  “你问我干嘛?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个有暴露狂的老太婆?”

  “这样啊……那请问……你是其亚的朋友吗?”基於以往的经验,橘不禁如此的问着。

  “哼,要耍嘴皮子就只剩现在了,待会儿,你们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听到了爱丝蕾碧卡的这句话,两人这才确认,眼前这名陌生的女性,应该是自己的敌人。

  当下,不必任何的预备动作或者警示,凭着一股默契,莉莉姆抽出了橘背后的铳,而橘则是快速地从袋子里拿出一发子弹扔给了她。

  就在爱丝蕾碧卡自己也搞不清楚状况的瞬间,莉莉姆已经举起了填装好子弹的枪,猛然射出!

  顿时之间,子弹在爱丝蕾碧卡的脚下爆炸开来,并且产生了一股粉红色的烟雾,将眼前的视线完全遮蔽。

  这道烟雾本身没有毒,也不会阻碍呼吸,唯一的特点就是极难散开,适合用来当作逃跑的烟雾弹使用。至於颜色为何有别於一般的白色,这就是研发者(橘)本身的兴趣与偏好的颜色使然了。

  当浓雾迅速扩散开来的同时,莉莉姆与橘则连忙拉着彼此的手,走出了此间。

  一走出门口,莉莉姆见到了还等在门口的男孩,立即气得冲上前去,以双手的指节扭转着他的太阳穴。

  “可~~~恶~~~你这小子背叛我们!”

  “很痛耶!放开啦!我哪有背叛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男孩痛苦的大叫并挣扎着,然而莉莉姆却完全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好了,别玩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制止了莉莉姆之后,两人再度向前奔去,而男孩虽然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依然跟上前去。

  然而,没走出几步,走廊的前方,却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达特耐维尔。

  尽管橘同样不认识眼前出现的人,但是光从一种预感与气息中,她就能感受到对方的不友善。

  “两位已经无路可逃了,就请乖乖的……当我们的贵宾好吗?光明魔导公会的贵宾。”

  听到这句话,橘心中猛然一凛,虽然没见过这时候的两人,但是光明魔导公会这名字,却已经听过许多次了,当然,也已经见过他们的恐怖。

  因为一股印象所衍生的恐惧,橘不禁退后咯几步,但就在这时,爱丝蕾碧卡却也已经追了上来。

  “你们这两个怪人,以为可以随便闯入蓝空撒野吗?”男孩说着,并想要大声呼叫,但是达特耐维尔却举起了手来,凌空以魔力将他的嘴巴给抓住并且拉上半空。

  “人类是很脆弱的不是吗?稍稍碰触一下,就会如陶瓷那般碎裂开来。”

  其实这里的区域所在,距离蓝空的人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就算男孩怎么大喊,大概也是没人会来救援,只不过有种某种程度完美主义的耐维尔,并不喜欢自己计划有一点点的小瑕疵存在。而且这么做,也有可能顺道逼着对方就范。

  “把他放下,这件事情跟他无关。”橘大声叫着,而莉莉姆则试图把他给拉下来。

  “我可以照着你们的话做,但相对的,也希望你们有善意的回应……”

  达特耐维尔虽然口里事这么说着,但是却更加使力,让男孩在半空中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我知道了,那我……就我一个人跟你们走吧。”

  “也好,反正另外一位,跟我们的目标没有关系。”

  达特耐维尔说完,缓缓放下了手来,但同时,却将手一轻轻一挥,使得莉莉姆与男孩同时被一股大力向后撞倒,并且来到了后方爱丝蕾碧卡的身前。

  “在确认你不会逃跑之后,我们就会放了他们的。”

  说着,他缓缓对橘伸出了手来,做出了邀请的手势。

  “橘姐,不要去啊!这个老女人和这个怪男人一定没安好心的!”

  莉莉姆一面说着,一面想要挣脱爱丝蕾碧卡的魔力束缚,但是怎么样却都徒劳无功。

  “莉莉姆……没关系的,他们要抓我,那就表示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说完,橘微微一笑,随即转头,朝着达特耐维尔缓缓的走去。

  看到如此的情形,达特耐维尔的脸上不禁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来。但谁知,就在橘来到了他伸手可及距离的那一瞬间,一只手却突然从他后方伸出,将他给凌空抓了起来。

  就彷彿是刚才事情角色互换后的翻版似的,那只手的主人,似乎有种惊人的力量,让被抓住的达特耐维尔完全没有挣脱的机会。

  “达特!”爱丝蕾碧卡大叫着,望前他的身后,却见一个看似平凡无奇的灰袍男子,这时正用单手抓着他。

  “……晓先生?会什么……你会在这里?”

  “蕾娜不放心,要我跟来看看。”晓冷冷回应后,接着对蕾碧卡说道:“放了他们,否则……他可能活不了吧。”

  与其说晓的这句话是种威胁,但听起来更像是推测。因为被晓抓住的同时,耐维尔就好像被一种力量侵蚀般,整个人出现了如同死前的惨白。

  “最好别考虑太久喔,晓这小子,光是随便摸一下就可能把你的同伴给杀死的唷。”

  正当蕾碧卡思索着的同时,圣月竟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由於圣月的突然出现,就连爱丝蕾碧卡都吓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而等她回过神之际,自己下在男孩与莉莉姆身上的咒缚已经不知怎么地自动解开了。

  “喂!晓,她把人放了,你可以杀了那小子了。”

  “怎么可以……”一听到这句话,蕾碧卡急得想要与圣月理论。

  然而,却听圣月继续说道:“要不然这样好了,今天晚上,你准备十万枚金币来赎人。不然我们就撕票。”

  “十万?太多了啦,就算是我们光明魔导公会,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凑足这些钱也……”

  “那好吧,改成五万,只不过我们只还你一半,要这小子的左半边右半边随便你挑。”

  圣月如此说着,并且还不断煽着他手中那上头写着“惨无人道”的小扇子,一副如奸商般的嘴脸。

  “不行这样啦!要不然,多给我一点时间也好。”

  “可以啊,赎金还是十万元,一天算十分利。利滚利,不足一天以一天计,最低基本利息是三天。”

  “喂……到底哪边才是坏人啊?”就在圣月与蕾碧卡前方的男孩,听到了这对话,不禁这么问莉莉姆。

  就在这个时候,也许是已经懒得听圣月继续瞎搅和了吧,晓将手一推,轻而易举地便将手中的耐维尔扔到蕾碧卡的附近。

  “喂,晓!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生意还没有谈完耶!”

  “……跟我无关。”冷冷地看了圣月一眼后,晓说出了这句话来。

  “什么跟你无关?明明是你被拜託要来帮忙的,我可是好心跟来耶!啊~~早知道就学千云,乖乖待在旅馆就好了。”

  “……我并不反对。”晓说完,走到了橘的身前,对她说道:“去找蕾娜,详细的情形,她会告诉你们。”

  听到这句话后,橘点了点头,随即带着莉莉姆与男孩,离开了这个地方。

  “终於结束了啊。”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圣月像是松了口气般地说着,但事实上,从头到尾,他除了动口外,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做。

  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晓瞪了圣月一眼,随即却转过身去,打算离开。

  “喂!不要说走就走啊。”圣月叫着,但晓却没有任何停下脚步的迹象。

  而就在圣月也想跟着离去的同时,后方的蕾碧卡却叫住了他。

  “你就这么放我们走?”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凌虐你们一吨吗?除非你给钱,否则我才不干呢!”

  “……你一定会后悔的,这份羞辱,我身为光明魔导公会的爱丝蕾碧卡,一定会报!”

  “喔……那又怎么样?”圣月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不是我想说,但你最好搞清楚……梦想跟现实,千万别混为一谈喔。”

  语毕,圣月不再理会两人,迳自朝前方走去。

  在稍作休息之后,崆流与深羽决定了启程的时间。然而,莲娜却似乎打算继续留在此地。

  “莲娜小姐,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虽然现阶段在这里的食住都不成问题,但是一个人继续留在这里……”

  深羽有些担忧的问着,但莲娜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除了这里,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呢?现在的我,已经算是罪犯了不是吗?”

  听到这句话的崆流,想要开口道歉,然而,他却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就算自己再说什么,也只不过是在减少自己的罪恶感罢了,对於莲娜毫无帮助。

  然而,或许是察觉到了崆流的心思吧,莲娜对他说道:“请别在意,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大概不后悔吧。”

  莲娜说着,却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因为对她而言,一切都还是未知,所有的事情,至今都还没得到任何的答案。

  “你放心吧,等我从飒若回来以后,就立刻帮你除去罪名。虽然关系到祈祷院可能有些困难,但我想……我好歹也是个皇子吧。”

  深羽说着却不禁露出了苦笑来,因为仔细想想,现在他的行为,可说是完全违背了身为一个皇子该做的事情吧。

  在又交代了几句之后,负责准备运输工具的深羽,到外头准备去了,而崆流则与莲娜一同於大厅等待着。

  “对不起……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大约在经过了十多分钟的沉默之后,莲娜突然这么问着。

  “……嗯,可以,请说吧。”

  可能是担心莲娜又要问出那些他实在无法回答的问题吧,崆流态度上显得有些紧张。

  “那个……尽管只是一点点也好,你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吗?”

  “说不记得……也许有点儿夸张,但是那种感觉却很模糊,就好像……是个印象比较深刻的梦一样。”

  崆流说着,缓缓站起了身来,“在梦中的那个自己,比现在的我更加自由,只不过……却似乎少了一点世间寻常的善恶之别,对那时的我而言,善与恶,是以自身为基准的。”

  “对自己好的事情为善,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为恶……是这样吗?”

  “应该差不多吧。只不过,分得或许更加直接也说不定。”

  “这样啊……”莲娜淡淡的回应着,随即沉默了几秒后,突然说道:“人们,其实也都是这样的吧?一群人带头规定着善恶,把自己归类在善,而其他人不服自己的人则是在恶。就像是一场战争,胜利的人可以制定规则。”

  “嗯……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崆流简单地回应着,但他却感觉到,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过於消极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像你那个时候一样,变成那种没有感情的人,这样的话……也就可以不必去苦恼自己立场的问题了啊。”

  莲娜淡淡地说着,尽管崆流知道她会说这句话并没有恶意,但却还是感到有些不以为然。

  “莲娜小姐……那个时候的我,不是没有感情,因为不管怎么样,只要是人,就一定得要有感情,否则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活下去。很抱歉我这么说,但是……你只是在欺骗你自己,当与那时的我见面时,他可能让你产生了迷惘,而在得不到答案的情况下,你便用这个解释来说服自己。”

  之所以会用着微微激动的声音说着,主要是因为崆流还能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无情,也不是单纯的冷酷。因为冷酷,其实是心中渴望他人关怀的另一种反应,而无情,也不过是害怕再度受到伤害的心灵所惯用的假面具。

  那时候被逆感染的崆流,他的情感是处於一种虚无的状态,就好像是一望无际的黑夜般,没有办法找到任何的依凭。

  “那种感觉……远远比起冷酷或无情,还要更可怕,但是最恐怖的却莫过於,明明该感到伤心或恐惧时,自己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让人窒息。”

  崆流说着,不禁握紧了拳头来,因为一想起那时的感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便再次从他心中油然而生。

  谈到这里后,两人又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就在这时,把事情办妥的深羽回到了这里,两人准备启程。

  然而,就在崆流与深羽两人要离开之际,崆流却突然回过头来,又对莲娜说道:“对不起……刚才说了那些话来,我并不是在责备你,只不过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产生这样的迷惑。因为我无法揣摩那个我的想法,所以有些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我想了很久,只晓得,若是你问我的话,我会告诉你……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语毕,崆流对深羽点了点头,於是两人便这么走出了此间。

  而目送着两人离开的莲娜,则是喃喃地重複着方才崆流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时候的她,似乎隐约的找到了某个答案。

  根据着晓的话,除了先离开的男孩外,橘等人回到了旅馆,而在这时,蕾娜却已经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着了。

  “蕾娜小姐……”橘正打算走上前去,但这时却见到,有另外一位女性,这时正坐在蕾娜的前方,两人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事情。

  “啊,你们回来啦。”看到了橘与莉莉姆,蕾娜一边微笑,一边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要她们过来。

  “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伊芙……算是我的老朋友了吧。”

  当蕾娜介绍的同时,被称为伊芙的女性对着两人微微点头笑着。

  “我叫莉莉姆,请多指教!”莉莉姆充满活力的回答着。

  但就在橘正打算礼貌性的自我介绍之际,却突然想到,这个名字……似乎听男孩提起过。

  “伊芙小姐……该不会是……”

  橘有些紧张地问着,因为同名的情况并不是不可能,而且要怎开口问对方是否为反抗军,这似乎也有相当程度的技术问题。

  但哪知,当橘还不知该怎么继续问下去的时候,伊芙却与蕾娜对望了一眼,随即轻声地说道:“没错,我就是蓝空的领导人。”

  “咦──!”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原本毫无察觉的莉莉姆,不禁大声叫了起来,但随即就被捂住了嘴。

  “伊芙小姐就是蓝空的……那这样的话,为什么蕾娜小姐不说呢?”

  橘一面问着,一面将视线转到了蕾娜的身上,但这时,却听伊芙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错。当我听蕾娜告诉我你们的事情时,我本来想要直接见你们的,然而,那个时候我却在处理关於内部奸细的事情。”

  “奸细……难不成是……”突然之间,橘恍然大悟的吸了口气。

  “没错,光明魔导公会有与我们内部的某个干部互通讯息,当你们要前来的消息曝光后,那个人就联络的公会的人埋伏。”

  “等一下、等一下!这么说的话……你把我们当诱饵啊?”

  突然察觉到了这个事实,莉莉姆有些生气的站起身来说着。而橘则是赶忙在两人中打着圆场。

  “如果得罪了你们那我感到非常的抱歉,但是以目前的情况而言,这是必须的。”伊芙用着相当正经的态度说着,“况且,如果我直接与你们见面的话,到时只怕反而会被那些奸细利用,我想这样……

  对我们两边都是不利的吧?”

  “呃……嗯……是啦……”毕竟莉莉姆也不是个永远无理取闹的人,听到了伊芙的解释,她也就渐渐释怀了。

  将事情的缘由解释了之后,众人的讨论进入了正题,伊芙将目前国内的情况,以及自己的计划,还有沙罗的情形告知了三人。

  “伊芙小姐的意思是说,你们打算在那场宴会上,将蒂妲公主给救出?”

  “我们是这么计划。因为这样一来,若是可以趁机把他们母子的罪行在来宾的面前给公开,到时候,对我们蓝空也算是很大的帮助。”

  “好耶!赞成赞成!”莉莉姆第一个大声的附议着。

  由於伊芙的叙述之故,得知了维拉与奥梅多两个人的恶劣行径的她,似乎显得相当的不平。

  “只不过目前为止,我们的人数还是不足,因为若是想要救出公主并全身而退,光靠人数是不够的,必须要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行。”

  “这样的话……那就让橘加入吧。”突然间,蕾娜用着既像开玩笑,但有有些正经的语气提议着。

  “呵呵……哈哈……呃……”可能是以为蕾娜是在说笑吧,莉莉姆先是笑了几声,但随即却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蕾娜小姐,您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橘有些疑惑地问着。

  “咦?为什么不会是真的呢?”蕾娜说着,微微笑了起来,“伊芙你们也是真的需要人手啊,我的身分很难帮上忙,但是橘可以啊,她的能力不低,而且还附送一个人喔。”

  蕾娜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莉莉姆,而被指到她,则是立即点头附和道:“对啊,对啊,橘姐的实力真的不弱……谁是附送的人啊?”

  “哎呀,这么说的话,你不打算跟她去帮忙啰?真狠心耶,你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独去自冒险吗?”

  “嗯~~~说得也是呢,我怎么能看着橘姐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孩独自冒险呢,好吧,我也要参加!”

  莉莉姆说完,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伊芙说道:“新兵莉莉姆报到,年龄听别人说是十七岁,职业是练金术士,能力是开锁、偷窃,兴趣是唱歌跳舞和把场面炒热,喜欢的颜色是……”

  “太好了,这样的话,伊芙你这边就多两个人手啰。”不等莉莉姆把话说完,蕾娜便立即如此说着。

  “我想应该可以,毕竟是蕾娜你推荐的,而且身分又是两位公主的的朋友,其他人应该不会反对。”

  “……为什么我总觉得没有人在意我的意见啊?”

  看着彷彿私下达成协议把自己给卖出去的三人,橘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并不是帮忙,但是对自己的实力却感到相当的没有自信。

  然而,事实上,因为某个原因,橘现在的实力,其实可算是整个练金术士协会中,相当接近蕾娜的一人吧。尽管她本人似乎没有足够的自觉,但是莉莉姆与蕾娜却都很了解她的实力。顺道一提,有些令人意外的是,莉莉姆的魔力也不弱,只不过似乎没有好好正经的调过一次药或施过一次魔导术就是了。

  大致与伊芙讨论完了之后,三人约定,明日将与沙罗见面。而当约定好的三人离开了大厅之后,晓却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走来,并且到了蕾娜的身前。

  “辛苦你了,要保护她们很麻烦吧?”

  “……不会。”不改原本冰冷的语调,晓如此地说着,但与平时微微不同,晓的神情似乎没有原先那样的凝重。

  “真的是不好意思,要你帮这种忙。”

  “无所谓,反正那傢伙本来也想如此。”晓口中说的那傢伙,就是还在外头闲逛的圣月。

  “那个……她们已经决定好要行动了,你可以……再帮一次忙吗?”

  “我想,但是很难。对手是一般人,若由我出手,只会造成杀戮。”

  听到了晓的拒绝,蕾娜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就在这时,却听晓补充道:“但是……如果再出现那些特别的敌人,我就会帮忙。”

  飒若与圻加的距离,若是以路运的方式,最快大约需要十天左右。

  以水运的方式,虽然只需要三至五天,但是由於圻加对於船只水运管理很严,因此两人採用折衷的方式,先以陆路来到了距离皇城较远的港口,然后再以水路前进。

  这日深夜,仅花了一个白天便赶路来到了港口的深羽与崆流两人,在动用金钱的关系下,好不容易搭上了一艘预定前往比齐尼思,但中途会停留於飒若皇城的商船上。

  那是一艘相当简陋的普通货船,没有分开房间,大家都各自在货舱或甲板上头随便找了一块地方睡觉。

  而这个时候,崆流与深羽也和其他人差不多,找了一块地方,随便铺了块布就这么坐在上头。

  “真是抱歉……为了我自己的事情,却这样麻烦了你。”

  “话别这么说,我以前不是说过吗,自己总是会在没有什么特别理由的情况下,做一些很可能会后悔的事情。”

  “这样啊……那现在呢?你后悔了吗?”

  “嗯……一半一半吧。”深羽说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一笑,“上了这艘船的瞬间,我的确会觉得自己似乎太多管闲事了,不过现在感觉……倒也挺有趣的嘛。”

  深羽说着,不禁看了看四周的乘客们。他们这时与自己也差不多,都是随便拿了张毯子或布,就这么席地而睡。

  不管怎么说,深羽也是个皇子,行事还算低调的他,却怎么样也不至於搭上这种程度的简陋船只,若是没有这次的经验,只怕他还不相信有这种情况呢。

  “话说回来了,你呢,还好吧?”

  “啊?嗯……这种情况其实我倒也习惯了。”语毕,崆流淡淡一笑,“不是我自夸,再烂的地方只怕我也待过呢。”

  “我不是单指这个,我是在问你,该怎么办呢?对於我刚刚跟你提过的事情。”深羽所说的,是指方才与崆流提及关於蒂妲的事情,“你别跟我讲说,我们这么千里迢迢的赶去,只是要你去跟她说句‘恭喜’喔。”

  “嗯……伤脑筋呢……通常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该准备点礼金呢?”

  崆流开玩笑地说着,随即两人也不禁笑了起来。

  然而,才笑了几声后,深羽却随即正色道:“好了,玩笑到此,总该说说真话吧?”

  “真伤脑筋,要我说真话啊……你认为我能说什么呢?”

  “其时说什么都好,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够犹豫,也不要等时机过了再后悔。”一反常态的,深羽用着十分正经且严肃的语气说着,“我看也别拐弯了,老实讲,你喜欢她对不对,那位蒂妲公主。”

  一下子突然提到这个重点,使得崆流不禁楞了几秒,好半晌后,这才见他用着难以察觉到的微小动作,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还真的不难看出来。从那日的见面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深羽说着,所幸坐直了身子来,接着问道:“那她呢?她知道吗?”

  “……伤脑筋啊……你这要我怎么回答?”崆流说着不禁露出了苦笑,“说她知道,好像太过自以为是了。但说不知道……似乎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听你的答案,总觉得自己好像是问了个蠢问题。”深羽笑着,接着却叹了口气道:“仔细想想,我们两个就像是相反的人生似的。只不过稍微一比较,却又在小地方有着相似处,感觉起来……挺奇怪的呢。”

  “是吗?怎么个奇怪?”

  “我也说不上来,但觉得……有些熟悉吧。你有这种经验吧,常常会感觉到,眼前的画面,好像曾经看过似的,跟别人说的话,也像是已经有过的经验。”

  “‘既视感’……我有位老师以前说过,这算是一种错觉吧。”

  “是吗?只是错觉啊……总觉得是个挺不负责任的答案。”

  “伤脑筋呢……我想这应该已经比原本没答案好了不是吗?”

  “嗯……也许吧。不过有时候,自己所感受到的答案,可能比别人说得更要来得有意义。”深羽说着,微微低下头来说道:“从小就没有什么固定的朋友,所以我总是幻想出一个朋友来聊天说话,但随着成长,我却好像把他忘了,但是那种感觉,却像是我背叛了他似的。”

  听到深羽这么说着,崆流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人长大了,与人的接触也多了,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的朋友。因为我的身分,大多数的人,都是有其他目的才接近我。”

  “这么说来跟我的情况还真有点类似呢,大多数的人都是因为身份的关系……疏离我。”

  “可是结果呢……我们又相反了。”

  听到深羽这话,崆流微微点头,仔细想想,其实所谓的相同相反,都是存在着一种关联在,从不同的角度,便能得到不同的答案。

  这时候,却听深羽继续说道:“从那时候起,我就常常回响起昔日的梦境,但最后,却总是异常的失落。所以……我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想帮助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这样说也许有些可笑吧,但我觉得……这似乎能填补我心中的某个部分。所以这次,不管如何,我都希望能够帮上忙。”

  “伤脑筋呢……既然你这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次的事情,我可能得欠你很多很多的人情呢。”语毕,崆流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深羽也是,两人就这么继续畅谈下去,一直到翌日的天明。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快速回复
限100 字节
友情提醒:您的回内容复代表了您的品质,文明回复,做文明辛集人。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