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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丹心保家国:《抗战狙击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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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0-14
 他的左手握住枪身前部的护木,右手的食指却悄悄地伸进了扳机护圈,轻轻地搭在冰冷的扳机上。

  中正步枪那略带弯曲的握把,给他的右手以很自然的支撑。瞅着那越逼越近的日式刺刀,萧剑扬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




  扑过来的是一个肩膀很宽的日本士兵,刚刚一口气连着用刺刀挑倒了两个年轻的中国士兵。在他枪头长长的刺刀上,新鲜的血渍在冬日寒冷的空气中散发着隐约可辨的白气。

  面对眼前的这第三个对手,日本人的信心很足。在他眼中,支那士兵的拼刺技术实在是不值一提。他自信地握着手中的三八步枪,准备在最快的时间里,把枪头上的三零年式铳剑送进对方的腹腔。

  然而,就在他正准备来一个漂亮的进步左刺的瞬间,他发觉支那士兵刺刀上方的枪口处,突然闪起了一道亮光。几乎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的右胸被什么东西猛地重击了一下,身体自右向后一个趔趄,斜仰着脸摔倒在地面上。

  对这个倒下的日本兵而言,与中弹后的疼痛一齐袭来的,是一种极大的震惊——这个支那士兵在拼刺的时候,步枪里竟然有上了膛的子弹?而且连保险也不关??

  在扣动扳机之后,萧剑扬端好步枪向前迈了两步,朝倒在地上的日本兵扎了一刺刀。

  以前在长白山的时候,他跟爹打过熊瞎子。那时得到的经验告诉他——在打倒猛兽之后,谨慎的作法是再补上一刀。

  中正步枪的刺刀戳破土黄色军服的织物纤维,深深地刺进了日本人的腹腔。从刺刀刀身传来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萧剑扬觉得似乎有一股力道在把刺刀往里吸。

  中了弹又挨了刀的日本士兵,仍然在作着最后的挣扎。他用左手死死地抓住中正步枪的枪管。隔着防毒面具,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橡胶的面具在费力地颤动着。一种“咝咝咝”的喘气声,从面具后面传来。

  萧剑扬左脚踩住对方的骨盆,猛地向外一拔步枪。

  刺刀费劲儿地从日本人的腹部褪出来。血迅速地涌出来,把土黄色的日本军服染得猩红一片。

  锋利的刺刀刀刃,将日本人死也不松开的几个手指一一割断。

  拔出刺刀之后,萧剑扬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喘不上气来。经过这么两番格斗,本来就够累了,还戴着个防毒面具,把他憋得够戗。

  他很想把面具一把拽下来,可在战斗中腾不出空来。

  端着步枪的两手有些打晃,手腕子酸软,他吃不准自己有没有力气再对付下一个日本兵。

  这时,从身后传来杂沓的人声。他微微偏了偏脑袋,瞅见一大排子人群端着刺刀,从阵地的后面奔来。

  从钢盔的样子,他认出是自己人。

  预备队!营里作为预备队的一连上来了!

  萧剑扬来了几分精神,摇摇晃晃地摆动着步枪,继续投入战斗。

  阵地上一片安静,听不到枪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这是白刃战所特有的安静。

  寒冷的空气中,飘荡着木器、铁器相互磕碰的声音,还有从人体里发出的粗重的呼吸声……

  二连和一连的弟兄们,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勉勉强强把冲上来的日本兵压了下去。

  可是从倒在阵地前沿的尸体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来,穿灰蓝色军服的比穿土黄色军服的多出许多。

  鬼子的进攻被打退之后,阵地前面有三个日本兵没来得及撤下去,被萧剑扬和他的弟兄们围了起来。

  这三个日本人都是负伤的:一个大腿上挨了一刺刀,血顺着土黄色的裤腿往下淌着;一个左肋被捅穿了,用左手手肘压着伤口;另一个身上没见着伤口,可腰却直不起来——估计是腰眼上被砸了一枪托。

  在他们四周,十几把沾着血的中正步枪刺刀围住他们,而且在缓缓地逼近。

  三个日本人不喊不叫,更没一点儿要投降的表示。他们三个背靠背默默地站着,呈“丁”字型,三把刺刀指向外围——其中两把已经在拼刺中拼弯了。

  萧剑扬站在包围圈的外围。他刚刚跟三个弟兄合力才拼倒了一个日本兵,这会儿终于有工夫扯下脸上的防毒面具,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血腥味儿的冷空气。

  透过弟兄们的人缝,萧剑扬瞅了一眼包围圈中的那三个日本兵。尽管对方是敌人,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觉着,作为当兵的,这三个家伙倒真算是有种。

  包围圈在慢慢地缩小。

  二排长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他的右腿被刺刀划了条口子,好在不算特别严重。

  他刚刚走回到连里的轻机枪掩体,把那挺捷克造拎出来,端在手里。

  “别费劲了,都往后站!”

  二排长把轻机枪的枪身端稳。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0-14
弟兄们赶紧往四下里散开,有的干脆来了个卧倒。

  捷克造清脆的枪声响起。一个弹匣二十发子弹在转眼间被打光了。

  三个日本兵交叠着倒了下去。




  二排长扔下轻机枪,转身慢慢往战壕里走去,嘴里就吐了一个字:

  “操!”

  ?自来得手枪——就是驳壳枪。当时在中国军队中,这种手枪装备得相当普遍。从史料中可以看出,当时中国军队的精锐部队中(如87师、88师),连轻机枪射手都往往配发有这种手枪。

  ?关于《申报》对51师战绩的报道及照片,刊登于1937年12月13日的《申报》第1张第7页、第2张第4页。

  ?“饿”———陕西口音。

  ?当时,国民革命军以领章的底色来区分各兵种:

  红色——步兵;蓝色——炮兵;白色——工程兵;黄色——骑兵;黑色——后勤辎重兵;镀铬的银色——装甲兵;绿色——随军军医

  ?在当年淞沪战场上的中国军队中,有一支重炮部队——炮兵第10团。

  该团是当时中国最现代化的一支炮兵部队,也是中国第一支全机械化重炮部队,装备24门德制32倍口径150毫米重榴弹炮。

  这种FH18重型野战榴弹炮,在当时属国际第一流的先进水平。

  当年德国国防军装备的是30倍口径的sFH18重榴弹炮。口径:150毫米;炮管长:4440毫米;战斗重量:5512公斤;炮口初速:495米/秒;射程:13.250公里;射速:4发/分钟。

  而中国炮10团的32倍口径的重榴弹炮,射程比德军的还要远2公里左右。

  据参加淞沪会战的国民革命军第1军第1师第2旅第4团第2营营长贾亦斌(此君曾于1949年在溪口差点刺杀蒋介石)的回忆:他在11月从上海撤退的过程中,曾看到一个现代化的重榴弹炮团,因公路桥被埋了雷,只好将150毫米重榴弹炮全部推入河中。

  萧剑扬所见的8门大炮,应是一个重炮营的编制。(炮10团是3营6连制,共24门炮。)

  ?唠闲嗑——聊大天,相当于四川话的“摆龙门阵”、北京话的“侃大山”。

  ?贼多——热河一带的方言,很多。(东北话中也常见。)

  ?白乎 ——北方方言,讲述的意思,有点“信口开河”的味道。

  ?中山大道——为迎送孙中山的灵柩到中山陵安葬 ,当时的国民政府于1928年8月,动工兴建了一条大马路,原名迎榇大道,后定名中山大道。

  中山大道全程约15.22公里,据说比当时号称“世界第一长街”的纽约第五大街还要长。

  ?热河——民国时期的一个省,辖境包括今天河北、辽宁、内蒙古各一部分。省会承德。

  ?二四式重机枪——民国时期国产重机枪,于1935年(民国24年)研制,所以叫“二四式”。

  马克沁水冷式,以德国的MG08式为基础,同时吸取了英国Vickers式、德国1909式外销型、俄制M1910式的部分优点,在细节上作了一些简化(比如枪架)。总体性能不逊色于德国原版。

  该枪主要由当时的金陵兵工厂生产,该厂位于南京城外的雨花台附近。

  ?1933年,在占领了山海关、九门口之后,日军于2月17日下令开始进攻热河省。日军第6、第8师团和第14混成团旅及伪军,分三路发起攻击。

  张学良指挥下的中国军队抵抗不力,开鲁、赤峰、朝阳、凌源、承德相继沦陷。

  1933年5月31日,《塘沽协定》签字,实际默认了日本对东三省和热河省的占领。

  ?整补——对战损比较大的部队进行整理、补充。

  ?麻栎——山毛榉科落叶乔木,高可达25米。广布于我国各地,在南京附近的落叶、常绿混交林带有大量分布。

  ? ——偷偷溜走(在东北话中常用)。

  ?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即我们所熟知的黄埔军校,在其发展史上,它有过多个不同的正式名称。

  1924年在广州成立之初,叫做“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

  1926年3月,更名为“中央军事政治学校”;

  黄埔六期、七期的校址,有黄埔本校、南京本校之分,前者位于广州,后者位于南京。

  1928年3月,南京国民政府将南京本校命名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1928年5月,李济深以中央政治会广州政治分会的名义,将黄埔本校改名为“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

  1929年9月10日,蒋介石曾以国民政府的名义,将“国民革命军军官学校”改为“国民革命军黄埔军官学校”。

  1930年9月7日,蒋介石电令:“在第七期业后,埔校着即停办。”10月24日,位于广州的黄埔本校彻底结束。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10-14
 至此,中国只剩下了一个位于南京的黄埔军校——“中央陆军军官学校”。

  ?连附——正式的名称是“连部附员”,连长的助手,平时主要负责训练及一些日常事物,作战的时候协助连长指挥。不是副官。附员的军衔一般偏低。总体说来,一支队伍既有副职,又有附员的情况比较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当时的连级指挥官手中有一面小指挥旗,称作“手旗”。接过连长的手旗,即继任连长一职。

  ?毕连长教的这首歌,叫做《救国军歌》,冼星海作曲,塞克作词。

  抗日战争爆发后,这首歌在抗日军队中广为传唱。比如国民革命军第13军的战地服务团,就在士兵中教唱这首歌。

  这首歌的旋律简洁明快,雄壮有力,曾激励过无数中国人奋起抵御外侮。

  ?瓜批——四川方言,混蛋。

  ?唐司令长官——当时的南京卫戍司令长官唐生智。他曾于1937年11月27日对报纸发表讲话:

  “本人奉命保卫南京,至少有两件事有把握:第一,即本人所属部队誓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南京保卫战中;第二,此种牺牲定将使敌人付出莫大之代价。”

  ?圆蛋蛋样子的手榴弹——英国的米尔斯(Mills)手榴弹。

  它于1915年由英国炸药工程师Mills设计而成。它的许多设计思想(比如发火机构和延期机构),被后来数十个国家的上百种手榴弹所采用,影响深远。

  米尔斯手榴弹在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被广泛使用。

  当时中国的抗战主力部队并不是以米尔斯手榴弹为主要装备,但在一些军官的手中保有少量的该种手榴弹。比如据史料记载,南京保卫战中,在教导总队的连级军官身上,就出现过该种手榴弹。

  ?野战工事 ——野战工事按用途大致分为射击工事(机枪掩体和单兵立、跪、卧掩体等)、观察工事、掩蔽工事和堑壕、交通壕。

  ?南京城外的国防工事——抗战爆发前,参谋本部下属的城塞组在南京外围沿大胜关—牛首山—方山—淳化镇—汤山—龙潭一线,选择防御要点构筑了部分钢筋混凝土的永久工事,种类有轻重机枪掩体、观测所、指挥所、掩蔽部等。

  实际上,这些工事大部分都存在问题,没有按纵深配备,也没有形成侧射、斜射的火网。工事位置没考虑隐蔽问题,大都选在山顶部或山脊棱线部分。

  淞沪战役开始后,南京警备司令部参谋处负责制定南京的防守计划。他们发现原有的国防工事除少量可以作为观察所、指挥所,其余大部分都利用不上。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重新选位置来计划构筑新的工事体系。

  但新计划的制定、执行情况非常不好,人浮于事,虎头蛇尾。结果,当南京保卫战开始之际,所谓的“国防工事体系”,形同一纸画饼。

  当年51师所处的方山、淳化镇一带,正是南京外围防御体系的东南主阵地。

  ?半拉架——东北方言,半道而废的事儿。

  ?崖径——在构筑单兵掩体的时候,为了支撑肘部,要在胸墙下面留出一块平台,宽约15-20厘米。这个平台就叫做“崖径”。

  ?吴福线——1934年至1936年间,国民政府在南京、上海之间修筑了几条永久性、半永久性的国防工事防线,其中比较靠近上海的一条,从苏州一带至常熟的福山,被称作“吴福线”。

  这些工事的设计很下工夫,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也相当巨大,但建成后的质量和效果存在多方面的问题。

  淞沪战役结束之后,中国军队从上海后撤途中,这些工事基本未经利用就被放弃了,根本没有起到预想的作用。

  ?草绿色的重机枪——当时中国军队使用的二四式重机枪,表面涂有一层草绿的漆。

  ?当时中国军队主力部队的编制,一个连在156人左右,一个排在53人左右,一个班在16人左右。

  ?鼓到整一哈——四川方言,硬着头皮干,勉勉强强也得干。

  ?兔子多咱也驾不了辕——东北谚语,兔子到什么时候也当不了能拉车的马。

  ?对于南京保卫战战役进程中具体日期、时间的记录,现存关于南京保卫战的各种史料彼此之间不大一致。

  本小说中的日期、时间,基本以现藏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陆军第五十一师卫戍南京战斗之经过》为准。

  据该史料记载,12月4日下午5时,由土桥、索墅西犯之敌约500人,与51师淳化镇前进部队接触;同时由天王寺西犯之敌骑百余、后续步兵500余,则直趋湖熟,亦与该处警戒部队接触。

  ?老爷儿——东北方言,太阳。

  ?踩盘子 ——土匪的黑话,侦察的意思。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10-14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在很多时候,日军骑兵并不是乘马发起冲击,而是下马徒步作战。(这种战法很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澳大利亚的 Lighthorse——轻骑兵。)

  日军大多数的时候,并不把骑兵当作主要的正面突击力量,而是将其当作快速机动部队(俺将其称为“畜力摩托化部队”)。




  就具体的战术使用而言,日军骑兵被用来从中国军队的侧翼或间隙部进行包抄、迂回、渗透、穿插。

  小股的骑兵部队,主要的使命是进行战场侦察。一旦遇到抵抗,并不进行攻击,而是立即避开。

  得到加强的大股骑兵部队,常被用来对中国军队的指挥系统进行突袭。当中国军队一线部队的防线被日军突破后,骑兵便从突破口向纵深快速插入,追打中国军队的指挥部(如团部、师部、军部)。

  比如第二次长沙会战时,国民革命军第10军、第37军都曾吃过日本骑兵的大亏——第10军190师师部被日军骑兵突袭,师长负伤,副师长阵亡,师直属部队溃散;第37军军部遭袭,连军部的关防印信都丢了。两个军的军部都与其下属的各师、各团失去联系。

  ?从史料中可以看出,日军对待自己的伤员是比较冷酷的。与美军强调的“Leave no man behind(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相去甚远。

  在不少时候,日军甚至将自己的伤员与尸体搁在一堆,浇上煤油一起烧掉。(比如在山西的同浦铁路袭扰战中,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中国军队刚上淞沪战场的时候,对野战工事的意义认识不足,也缺乏构筑经验。同时由于上海郊外的地下水水位也比较高,因此,中国军队的工事构筑得很不像样子。

  在日军猛烈的轰炸、炮击之下,中国军队遭受了很大的原本可以避免或减轻的损失。

  八月下旬,南京大本营派工兵学校的教官及学员多人,赶到上海筹划并指导大规模的野战阵地构筑。

  (其中包括工兵学校教育长林伯森、教官黄德馨、黎玉絮等,以及工兵学校第五期学员——大多是送来培训的各部队所属工兵军官。另外还有工兵教导营营附及连长等数人)

  在吸取了血的教训的基础上、在科学的野战筑城方法的指导下,中国军队构筑野战工事的意识和水平有了一定的提高。

  当南京保卫战的外围战斗打响的时候,51师的野战工事已经大体像个样子了。

  但当时的中国军队还是很缺乏在现代化的战争中作战的经验。比如对堑壕的伪装,只注意了对其上沿和外沿进行伪装,却忽视了对堑壕的底部进行伪装。结果,当日军的航空兵飞临中国军队阵地上空的时候,还是可以很方便地辨别出堑壕的所在。

  ?当时中国军队的野战工事存在着很多问题。比如,工事的出入口多是直通的,对防炸防震缺乏保障。特别是人员掩蔽部只有一个直通的出入口,很不安全。

  ?蝎虎——东北方言,很厉害。

  ?点放——那时候中国军队的士兵,一般把我们现在所称的“点射”叫做“点放”。

  ?“一个像小号的马蹄铁,另一个像条曲里拐弯的蚯蚓”——英文字母“U”和“S”

  参加过南京保卫战的国民革命军第51师师长王耀武曾回忆,“日军飞机仍占优势,且常向我轰炸及扫射。据第305团团长张灵甫报告,日机投下的炸弹,查有美国制造的字样。”

  ?鹿砦——设置在防御阵地的前沿、用于防止或阻滞敌方进攻的障碍物。一般由树干、树枝经削制而成,下端埋在土里,露出地面的部分形似鹿角。

  鹿砦大致分防坦克、防步兵两种。以削去小枝的较粗树干交叉设置,用于防敌方坦克的,又叫树干鹿砦;以削去小枝的树枝交错或并列设置,用于防敌方步兵的,又叫树枝鹿砦。

  ?波队——日军步兵在向对方的防御阵地发起冲锋时,会排成几列波状的冲击线,这种冲击线被称作波队。

  每两列波队之间相隔几十米。波队的数目,少则3列,多则6、7列。

  根据攻击正面的宽度和己方的兵力数量,每个波队的人数少则十几人,多则几十人。也有上百人一个波队的情况。

  ?抗日战争期间,尤其是前期和中期,日军炮兵的射术相当精良。

  在第三次长沙会战期间,1942年1月4日,日军炮兵轰击长沙城中的国货陈列馆(他们误以为这里是中国军队的炮兵观测所),连续三发炮弹从该建筑三楼一个朝北的窗户射入,造成伤亡。

  ?战防炮——即“战车防御炮”,也就是现在所称的反坦克炮。

  抗日战争开始的时候,国民革命军所装备的战防炮,多为德制的Pak35/36火炮,口径37毫米。部分精锐的中国部队(如36师、中央军校教导总队)还装备有一种苏罗通机炮,口径20毫米,可高射、平射两用。在平射时如使用穿甲弹,对日军的装甲部队能形成一定威胁。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10-14
在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军队广泛使用集束手榴弹对付日军坦克。每捆集束手榴弹中手榴弹的数目由几枚到十几枚不等。

  “1.28”抗战期间,国民革命军78师156旅6团的士兵,曾在上海闸北一带,用10枚一捆的集束手榴弹,英勇地抗击了日本侵略军的装甲部队。




  ?抗日战争初期的淞沪会战、南京战役期间,在装甲兵器方面,日军大量使用了“八九式乙型战车”。

  该战车乘员4人,装备57毫米口径火炮一门、6.5毫米口径机枪两挺。该战车车体前部有一挺机枪,机枪下方有一个进出舱门。

  ?抗日战争初期,日军使用的毒气,主要是二苯氰胛,军用代号为“红1号”。

  这是一种喷嚏性毒气,主要刺激黏膜,能引起喷嚏、呕吐,也可以引起流泪。一旦中毒,在半分钟之后便能使战斗人员丧失战斗力。

  尽管二苯氰胛是一种刺激剂而不是致死性毒气,但浓度过高时也能造成人员严重中毒:伤员口鼻出血,最后窒息而死。

  日军通常用火炮、迫击炮和毒气筒施放此种毒气,有时也用小型毒气炸弹施放,使之产生一种微粒气溶胶云,以此来杀伤人员。

  在抗日战争初期,中国军队装备的防毒面具对此种毒气无法进行有效防护。

  ?对于毒气的使用,当时日军的条例通常规定,在风速每秒3米以下开始施放(最好是在一天中的早晚时分),当距离比较近或者阴天的时候,风速在每秒3—5米也可以施放。

  ?1938年11月3日,国民革命军第18集团军所辖属晋察冀军区司令员聂荣臻将军,致电第18集团军总部,谈及日军使用喷嚏性毒气的具体情况时写道:“……(日军)施放毒气筒,此法多在近距离内使用。毒气施放后,顺风可吹至下风4公里处,仍能使人中毒。颜色呈白色,后逐渐变成灰色。施放的毒气多为辣味,或似胶皮烧灼之味。中毒后即刺激眼睛,打喷嚏、头昏、脸发红、发肿、呼吸不畅、全身无力……”

  ?中正式步枪的刺刀,重量约为0.75公斤。

  ?按照掩体与堑壕的相对位置来划分,掩体可以分为壕前掩体、壕边掩体。

  壕前掩体在堑壕的前方,离开堑壕有一段距离,通过一段短壕与堑壕相连。

  壕边掩体则紧贴在堑壕的边上。

  ?当时国民革命军正规主力部队的单兵装备中,步兵士兵一般都配有工兵铲,也有部分配备的是十字镐。

  ?中正式步枪枪长约111厘米(不含刺刀),三八式步枪枪长约128厘米(不含刺刀);中正式步枪的刺刀,刀身(不含刀柄、刀格)长约48.5厘米,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即日方所称的“三零年式铳剑”)刀身(不含刀柄、刀格)比中正式的稍短。装上刺刀后,中正式比三八式短了10厘米还多。

  ?在高低不平的地形上拼刺,讲究“抢上避下,抢左避右”;双方在坡面上平行站位的时候,应该力求身体左侧朝上坡的方向。

  ?当时中国军队的新兵普遍缺乏拼刺训练。因此在白刃战的时候,只会把步枪当棍子那样抡起来,用枪托砸对方。

  ?中正式步枪仿自德国的毛瑟98步枪。毛瑟98的握把是一种“半手枪握把”,有一定的弯曲度。

  ?中正式步枪仿自德国的毛瑟98步枪。毛瑟98的握把是一种“半手枪握把”,有一定的弯曲度。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10-14
烈骨情怀
 一

  打退了日本人的这次烟幕进攻,萧剑扬所在的二连伤亡比较大。营里命令他们连收缩一下防御正面的宽度,把部分阵地交给了增援上来的一连。

  经过一番白刃格斗,二连活下来的弟兄没有身上不带伤的。




  上午的时候,连里的看护兵就被一颗流弹给打死了,营里的裹伤所也挨了几发炮弹,没几个活下来的。团里的卫生队派来了几个人,帮着受了轻伤的弟兄处理伤口。

  负了重伤的弟兄躺在阵地上,没法子往下运。

  萧剑扬身上也挂了两处花,都不算重:右边的小臂给日本人的刺刀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深倒不深;左边的肩头挨了一枪托,肿了起来。

  说起这一枪托,他挨得可真是冤枉,在刚才的混战中,四班的一个弟兄杀红了眼,抡着步枪乱砸。萧剑扬脸上戴着日本人的防毒面具,这位弟兄把他也当成鬼子了,上来就是一枪托。亏得萧剑扬反应快,往旁边闪了闪腰,把砸下来的劲儿卸了卸,否则这整条左胳膊就要让他给废了。

  对于身上的伤,萧剑扬倒没怎么在意,对付着包扎了一下。

  让他心疼的,是自己这把中正步枪。

  自从入伍领到这把步枪以来,他就把它当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对待。平时总是尽可能地轻拿轻放。站岗的时候,他不把枪托直接放在地面上,而是放在自己的脚面上。为了这,他没少挨当官的骂。

  可在刚才的白刃战中,他的这把宝贝步枪不知多少次跟日本人三八大盖磕来碰去。步枪的护木和枪托上,添了许多印子与划痕,而且还沾了不少血污。

  萧剑扬蹲在堑壕里,抻起袖子,在枪身上使劲地来回擦拭。嘴里还低声叨咕着:“刚才可让你遭罪喽,兄弟……”

  他不停地擦着,直到有人从边上踢了踢他的腿。

  抬头一看,一名高个子军人正站在自己面前。那人一身蓝灰色的棉布军装,穿着布鞋,打着绑腿,顶着钢盔,腰里扎着士兵用的小皮带,手里也拎着一把上了刺刀的中正步枪。

  再仔细一瞅,敢情是团长。萧剑扬赶紧扶着堑壕壁站了起来。

  团长张灵甫,带着团部的几个参谋和自己的卫兵,来一营二连的阵地上瞧瞧战况。这会儿,他也认出了这个窝在堑壕里擦枪的中士,正是那个枪法出众的小子。

  张灵甫上下打量了萧剑扬几眼。中士的右小臂松松垮垮地缠着绷带,棉军衣的右下襟开了个大口子,露出了灰白色的棉絮。

  张灵甫脸上没什么表情,转过脸,冲陪着他的二连连长毕铭成说了一句:

  “传我的命令,以后不许这小子参加拼刺刀。”

  笔杆儿连长右脸上被三八大盖的刺刀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从下巴直到鬓角;右胳膊也被戳了个洞,此刻用半截绑腿吊在胸前。听了团长的命令,他沙哑地答了一声:“是!”

  张灵甫带着部下继续沿堑壕朝前走去。萧剑扬站在那里,听到团长最后撂下的一句话:

  “这小子枪法好。要是让刺刀给挑了,太浪费!”

  暮色悄悄地拢起来之后,87师的弟兄接过了萧剑扬他们的阵地。团里下达的命令是,部队向新的防御地点转进。

  撤出阵地的时候,萧剑扬瞅了瞅自己那个掩体,心里有点舍不得。

  凡是在战场上滚打过的人,都有这个习惯,当你在一块阵地上经历几次残酷的战斗,如果活了下来,你就会对这块阵地产生依恋,觉得它能给自己提供活命的庇护。

  部队在黑暗的原野中行进。从北面和西南面传来阵阵的枪炮声,时紧时密。远处的夜空中,不时地有曳光弹滑过。闪光的弹迹茫然地切割着沉重的黑暗。

  萧剑扬背着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夜晚寒冷的空气,像一群群看不见的冰耗子,灵巧地钻进他被刺破了的棉军衣,肆意地在全身上下蹿来蹿去。

  在经过一个小村子的时候,队伍停下来小休息。村子里静得可怕,老百姓们早跑光了。

  萧剑扬他们二排找了一堵围墙,倚着墙脚蹲了下来。

  小苏北把步枪往墙上一靠,嗖地一下就钻入到黑暗中去了。萧剑扬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开小差。过了一会,小苏北回来了,怀里抱着一搂稻草。

  “班长,给。”小苏北把稻草分了一部分给萧剑扬:“把这玩意铺在腿上,能暖和些。”

  萧剑扬挺感激地接了过来。自从在白天的白刃战里,小苏北救了自己一命之后,萧剑扬对这个年轻的苏北新兵顿生好感。

  浓重的夜色中,萧剑扬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模糊地瞅见他宽宽的肩膀。

  这小苏北年纪比萧剑扬还小半岁,个子却比他高一头,身子骨也更壮实。

  黑暗里,闪起了一小团橙黄色的亮光。几个爱抽烟的老兵凑在一起,抓紧时间吸两根。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10-14
在火柴微弱的光亮下,围墙上隐隐约约地显出几个白色的大字。

  二排长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烟,扭过脸冲着萧剑扬说:“六班长,瞅瞅那上面写了些啥?”

  旁边有人又划着了一根火柴。萧剑扬抓紧时间往墙上瞧了瞧,嘴里念道:“‘保卫南京


,誓灭倭……’”

  火柴熄灭了,四下里又陷入了黑暗中。

  “操!”在夜色中传来了二排长的骂声:“‘保卫南京’、‘保卫南京’,仗打了这么些日子,连南京半根鸟毛都没瞧见!”

  旁边有个人笑了:

  “我说排长,前些天你不是还给大伙儿讲南京城吗?什么中山大道啊,什么夫子庙啊。闹了半天你也没去过呀……”

  说话的是四班的班长吴铁七。

  吴铁七是老兵了,山西临汾人。在连队里,他一人有两绝:手榴弹扔得又准又远,一支竹笛吹得更是漂亮。

  仗着自己是老兵,他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跟二排长斗斗嘴,找点儿乐子。

  二排长没吭声,闷头狠狠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往地上一扔:

  “操!这仗打完,只要还活着,说啥也要把城里的窑子都逛了!”

  夜风里,大伙儿先是疲惫地哄笑了一阵,很快又沉默了下来。

  “活着”,这两个字对于每个人来说,已经成了个很奢侈的念头。

  小苏北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很轻:

  “班长,你说这南京城,到底能守住吗?”

  萧剑扬心里也是一片茫然。在上海,自己人的部队够多了吧?可最后还是撤了。

  他抱紧步枪,粗声粗气地嘟囔道:

  “管它呢,守一天算一天。”

  小苏北的声音更轻了:

  “那到底能守多久呢?”

  小苏北的这句话,倒是给萧剑扬提了个醒。他这才意识到:没日没夜地打仗,日子过得都糊涂了。

  他想起来,经常在掩蔽所里,看见笔杆儿连长往一个小本子上记东西。有一次,他逮着个机会,问连长那是啥玩意儿。连长说,那叫“日记”。

  日记日记,萧剑扬琢磨,不就是记日子的嘛。可是,自己连个小本子也没有,那日子可怎么记呢?

  突然,他一拍步枪枪身,想起一件东西。

  在他的挎包里,有一条用皮子编成的细绳。那是在上海郊外作战的时候,他私下里编的。

  东北的猎人,骨子里对皮子活儿都有一种亲切感。在狩猎的闲暇时间,他们总爱拾掇一些皮货,消磨时间。

  萧剑扬身上也继承了这种脾性。淞沪战役中,每当收拾战利品的时候,只要看到皮质不错的日本军官皮带,他总会偷偷地打个“埋伏”,自己藏下一两条。

  空闲的时候,他找了块儿废钢,央求辎重营的弟兄帮忙做了把小刀。他把这小刀磨得锋利异常,用它把日本军官的皮带剖开,然后割成细细的长条,再耐心地把这种皮条编成长长的皮绳。

  眼下,他从挎包里取出皮绳。东北的猎人在野外的时候,有种习惯,每过一天,就在一根细绳上系一个疙瘩。他们用这种方法来记日子。

  萧剑扬在心里数了数:从第一天跟日本人接火,到如今,一共过了两天。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在细细的皮绳上系了两个疙瘩。

  还没等萧剑扬腿上的稻草给捂热了,“开拔”的口令就传下来了。大伙儿扶着墙站起来,继续行军。

  带着一身的寒气,萧剑扬他们走上了一个矮矮的小土岗。队伍停了下来,看样子是到了指定的位置。

  黑暗中,出现了手电棒的光亮。是笔杆儿连长沿着队列过来了。他边走边下着命令:“团长有令,不许休息,连夜挖工事。”

  二

  小土岗上点起了几堆篝火。放出了几个步哨之后,弟兄们以排为单位散开来,动手挖工事。

  萧剑扬挥着工兵铲,准备先为自个儿挖个单兵掩体。在白天的战斗中,这把工兵铲曾经切进过一个日本兵的脖颈,此刻又开始啃起冰冷的土壤。

  刚挖了两铲子,萧剑扬就觉得左肩膀实在不得劲儿。肩头被自己弟兄误砸的那个地方,这会儿又肿又疼。

  他不禁发起愁来,一是眼下可怎么挖工事,二是明天在战斗中可怎么打枪呢。

  黑暗中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一个人影,是二排长何进财。由于右腿在白刃战中挨了一刺刀,这会儿,他拄着一枝步枪走来走去,督促弟兄们抓紧时间修筑工事。

  何进财先是朝躺在地上的小苏北杵了一枪托。这小子当兵时间太短,白天打仗就累得够戗,更不适应夜间的急行军,到了小土岗根本没顾上挖掩体,倒身就睡。

  “操!你个混球!”二排长骂开了:“天亮了还想不想活了?你现在多挖一锹土,开仗的时候就少掉一块肉!懂不懂?赶紧挖!”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10-14
 扭过脸,他瞅见萧剑扬在呆站着,一撇嘴:

  “你个当班长的也偷懒啊?”

  萧剑扬苦着脸,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




  “俺这儿挨了一枪托,这会儿吃不住劲儿了。”

  二排长不吭声了。他走上前来,解开萧剑扬的棉军衣,用手在肿起来的肩膀上捏了几下。

  萧剑扬疼得龇了龇牙。

  “亏着穿的是棉衣,骨头没伤着。”

  二排长凑得更近了一些。他让萧剑扬蹲下,然后两只手齐上,在那肩膀上推来揉去。

  萧剑扬疼得直吸凉气。

  忙活了一会儿,二排长腾出手来,从身上的挎包里摸出个小瓷瓶,从里面往手心上倒出一种黑糊糊的膏油,然后把这玩意涂在萧剑扬的伤处,接下来又推拿了好一阵子。

  萧剑扬觉得肩头先是凉丝丝的,很快,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散布开来了。原本酸硬的肌肉松快起来,疼痛也减轻许多了。

  “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二排长手在忙着,嘴也不闲着:“给你舒了舒筋,活了活血,没啥大事了。”

  “呵呵,排长,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等忙完了,萧剑扬一边系着军衣扣子,一边对二排长说。

  “那敢情!”二排长很得意地把两手在胸前搓了搓:“我当兵见过的血,比你这辈子见过的油都多。这点小外伤,嘿……”

  他拄着步枪,继续一瘸一拐地朝前走了。

  黑夜中的小土岗上,响起了二排长哼的小调:

  “王二姐,泪汪汪,手拿着金簪划粉墙……”

  天刚放亮的时候,萧剑扬就被隆隆的炮声给闹醒了。他从挖了一半的掩体里爬起身来,探出头朝四下里张望。

  昨天晚上被二排长那么一顿调理,他的肩膀好受了很多,可还是不能使大劲儿。他身子下面的这个单兵掩体,还是小苏北他们几个帮着挖的,可也只挖了一半——因为到后半夜的时候,大伙儿实在是累坏了,一个个都倒在没完工的阵地里,死活不起来了。

  他跟小苏北挤在一个掩体里,为了取暖。

  这会儿,萧剑扬试着活动活动肩膀——还是疼。他又端过枪来比划了两下,还好,看来据枪、扣扳机应该没问题了。

  把步枪轻轻地放好,萧剑扬打量了一下阵地四周的地形。这儿说是一个土岗,其实比平地也就高出了一丈多。

  土岗的北面和东面是一大片收割后的稻田。在西南方向,有一条大路从土岗旁边通过。清晨的路面上,一对一对的担架兵抬着负伤的弟兄,从前方撤下来,正在往西北方向缓缓地移动。

  从东南方向,传来炮弹密集的爆炸声。在炮火的间歇,又传来一种像刮风似的声音。

  萧剑扬瞅了瞅阵地的前面,一株株的枯草在清晨寒冷的阳光中静立不动——并没有起风。

  他心里明白了,那种像刮风一样的声音,是许多挺机枪一起开火时发出来的。

  “那边的弟兄们可是打得够戗啊……”萧剑扬的心往下沉了沉。

  二排长拄着步枪的身影又在阵地上冒出来了。

  “操!都赶紧爬起来!”他像个对长工无比苛刻的老地主,嘴里骂骂咧咧地:“现在多淌点儿汗,待会儿就少流点儿血!想活命的就好好挖!”

  在他的呵骂声里,阵地上的工事又开始有人忙活起来。

  笔杆儿连长也在土岗上来回巡视。萧剑扬瞅了个空,悄悄凑上去,小声地问:

  “连长,把俺们调到这旮旯是为了啥啊?”

  毕连长扶了扶受伤的右胳膊:

  “少问东问西的。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上峰让咱们到哪儿就到哪儿。”

  萧剑扬碰了一鼻子灰,转身想走开。毕连长却又叫住了他:

  “等工事修得差不多了,我会跟你们当班长、排长的讲讲。”

  工事终于马马虎虎地完成了。由于时间紧迫,人手不足,小土岗上的阵地修得很简单,堑壕挖得也不够深,有的部分才到人的腰那儿。

  在小土岗的背面,有两颗瘦弱的冬青树。连里剩下的班排长们,在树边一字列开,等着笔杆儿连长发话。

  “在我们的东南方向,宋墅和下王墅一线,301团和302团的弟兄打得很艰苦。”

  一边说着,笔杆儿连长一边习惯性地把那只粗粗的黑钢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来,攥在手心里:

  “我们305团现在布防的这个地方,叫‘管头’。我们团奉命掩护本师的左翼。”

  他沉重地扫了大伙儿一眼,声音有点低:

  “咱们师正面打得很艰苦。要不了多久,咱们团的这个方向……”

  萧剑扬一边偷偷地把身子斜倚在冬青树浅灰色的树干上,一边眯起眼睛听着连长讲话。从连长的口气里,他觉出来以后的仗大概更恶。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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