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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重生之武大郎玩转宋朝》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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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56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四章 赏灯
  武植轻轻拍着在怀里痛哭的金莲,柔声道:“别哭了,相公我可是有九条命,没事的……”金莲自从看到自己这一身伤疤眼泪就流了下来,自己不劝还好,一劝之下,金莲的泪水就如同决堤一样,越哭越是伤心,看她样子,若是再不停下来,恐怕会哭的背过气去。

  武植急得不行,眼珠一转,伸手就在金莲那高耸嫩滑之处抓了一把,笑道:“还哭,看相公怎么收拾你!”

  金莲脸上一红,哭声却是不止,武植无奈,“唉呀”一声,皱起眉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金莲急忙抬起头,胸口的新伤似乎是被自己压到了,金莲吓的面色大变,急急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是金莲压痛你了吗?”

  武植好半天才摇摇头:“不是,是心痛,看到你哭相公心痛啊!”说着叹了口气。金莲听他说的肉麻,轻轻“捶”他胸口,怕弄痛他,倒和抚摸一样。

  武植被她弄的心痒痒的,伸手揽过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激情过后,金莲瘫软在武植怀里,喃喃道:“相公以后不要再置身险地了,金莲好害怕……”

  武植点点头,把她搂紧一些,道:“过几天咱们就去京城了,以后相公会天天陪着我的宝贝小金莲,不会再叫金莲担惊受怕。”

  金莲迷离的大眼睛马上充满了喜悦,道:“相公可要说话算话!”

  武植笑道:“要不要相公发个毒誓……”马上被金莲的小手掩住了嘴巴。

  ……

  元宵节,在古代隐约有情人节的意味,缺乏交往的男女们,赏灯时往往会诞生爱的火花。南宋词人就做过“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透。”这种描写元宵灯会的词句。

  阳谷,作为大宋一等一的大县,元宵灯会自然是群灯荟萃,家家店铺前都悬挂起各式各样的灯笼,阳谷南北东西两条贯穿县城的青石大路上,花灯把街衢扮成星的河流。男男女女,老老幼幼,若村若俏,或行或止,纷纷嚷嚷,挨挨挤挤,都出来步月观灯。

  武植带着四大美女观赏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武植和金莲走在前面,七巧和玄静一左一右拉着竹儿的手跟在后面,经过短短一天相处,两人就喜欢竹儿的不得了。鲁成带十几个泼皮分布左右,分开人流。免得有那不开眼的来搅了武大官人雅兴。这种活自然不能叫王进来做。

  前面一处店铺前密密麻麻围了老多人,七巧笑道:“有热闹看喽!”拉着竹儿就想过去,竹儿急忙道:“七巧姐,别去看了,竹儿不爱看热闹的。”

  武植已经拉着金莲走了过去,嘴里笑道:“竹儿,你七巧姐和玄静姐可是大高手,放心吧,没危险的……”

  七巧用手点点竹儿的小鼻子:“你啊你啊,就知道担心那负心汉,再这样七巧姐可不疼你了哦。”

  玄静偷笑道:“竹儿妹妹有老师疼就够了,你这七巧姐可排不上字号哦。”

  竹儿被她们逗弄的小脸绯红,道:“不是的,你们别乱说……”七巧嘻嘻一笑,白了玄静一眼,拉着七巧跟在了武植身后。

  这店铺是家新开张的酒楼,店门两侧的开业大吉的喜联还未撤去。不过吸引人潮的却是门前高挂的三盏跑马灯,分别是八仙上寿、王母幡桃,百鸟朝凤。这三盏灯灯笼面各有十几副图画组成,绕着灯心缓缓旋转,因对着人潮的只有一面,一圈下来就是如同看到一个故事。那灯笼面又画得十分精美,看上去栩栩如生。旁边众人不住介叫好。

  这种东西武植自然觉得没什么,看道旁边几女指指点点,十分新奇的样子,心里叹口气,不知道要是你们看到电影,电视这种高科技产品又会怎么样。唉,要是能叫金莲体会下后世的生活多好。可惜啊,这也只能是我的幻想了。想起自己以前的生活,不觉有些黯然,这个时代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后世那丰富多彩的娱乐生活,这都来了半年了,每到了晚上,自己还是忍不住想念那科幻大片的精彩画面。唉,真是难熬啊!武植不自觉叹口气,可是当他看到金莲正专注看灯的绝世颜容,心头一暖,我还真是得便宜卖乖了,现在的我可是贵王千岁,又有如此佳妻,这可是以前自己做白日梦也想不到的啊!还在这里发什么牢骚,鄙视了自己一下后,恩,从今天起我要做好古人,做一个古人应该做的事情!当下也开始聚精会神看起灯来,努力欣赏半天后,终于还是叹口气,晕啊,这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啊!

  “各位乡亲父老,各位街坊邻居,谢谢大家捧场!”

  武植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从酒楼里走出一华服老头,对看灯的大伙儿施个团团揖,又大声道:“小老儿这三盏灯每盏灯上都带一个灯谜,若是有谁答对,这灯就送与他,也算节日的一个喜庆!”

  旁边众人传来震天叫好声,都跃跃欲试。特别是那和情妹妹在一起的情郎们,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一样。都想在心上人前卖弄一下。

  金莲轻轻附到武植耳边,道:“相公,我要那盏百鸟朝凤灯。”武植听了心里直翻白眼,你真把我当什么都会了,别说我本来就是不学无术那种类型,就算你老公我是博士生转世,对这种古代灯谜也束手无策啊。心里叫苦,面子当然是不能丢的,点点头道:“金莲你就瞧好吧!”心里又开始祈祷最好这三个灯谜极难,没人能猜中,那自己也不算特没面子了。

  老翁又道:“想猜灯谜的朋友请上前来,小老儿发给各位纸笔,这个却是看谁打的更快些了。不过事先说明,小老儿出的这些灯谜和寻常却是不同,前两灯却是考验各位的机敏,后一灯,才是考验诸位的文采!”

  武植无奈走上前去,七巧在竹儿耳边轻声道:“看你七巧姐姐怎么落他面子!别以为你家老爷多了不起!”鬼笑一声,也跑了上去。竹儿扑闪着大眼睛,就是搞不明白鬼灵精的七巧姐姐怎么和大英雄庄主老爷处处作对。

  人群中陆续走出了有二三十人。老翁请众人来到店前早摆好的桌子上,自有人送上笔墨纸砚。

  那老翁拍拍手,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三盏灯头同时垂下一张红联。武植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八仙上寿灯垂下的红联是“胖小姐生病,最怕别人探病时说什么”。

  王母幡桃灯的那张红联是“吃桃子时,吃出一条虫子,感觉很恶心,那么吃出几只虫子感觉最恶心”

  百鸟朝凤的红联却是一个上联“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7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五章 “智”取花石纲(一)

  武植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这老头想标新立异,正好撞我枪口上,如果不出这些二十一世纪人人都会的脑筋急转弯和《射雕》里的经典对联,今天老子可就露怯了!

  再看看四周众人,都一副冥思苦想的架势,想来这些古人是很少见到过这种问题了。小七巧更是在那里咬着嘴唇,皱紧眉头。

  “唰唰唰”把答案写好,叫道:“老先生,武某答完了。”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等老翁看过武植答案,高声宣布三灯都归武植所有后,旁边人一下炸了锅,想不到这武大官人文采也如此出众,也不怪人家短短半年就成为阳谷首富啊。那些想在心上人面前露脸的情郎们一个个灰溜溜回了人群,再看四周大姑娘,小媳妇看武植的眼神都变了,原来武大官人不但有钱,更加有才啊!

  武植把三盏灯拿回来,金莲和竹儿都一脸自豪,七巧却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百鸟朝凤自然给了金莲,剩下两盏灯给谁却有点犯愁,突然想起自己给七巧和玄静买的玉钗倒忘了给她们了。

  就在这时候,东边人群一阵骚动,接着传来一阵喝骂声,最后人群一分,挤进来一伙儿人,为首两个公子哥儿打扮,锦衣玉带,其中一个正是武植的老相识,胡夫人的表弟吴纯,另一人风度翩翩,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样子。

  吴纯自从在阳谷被打后,无时无刻不想治一治这个武大,阳谷换新知县,没把吴纯乐翻天,撺掇着父亲给张知县去了信,开始听得表姐传来消息,言道张知县正整治武大一伙儿,吴纯就想去阳谷看看武大的热闹,也出口恶气,谁知道几天后,风向突变。表姐来信说武大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法,把张知县弄的服服帖帖的,还去胡家申斥了胡夫人一顿,警告她再无中生有,挑拨是非的话就要重重治她的罪。吴纯这个郁闷啊,又央求父亲给张知县写信,谁知道送信的人连张知县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去。吴纯当时可是把张知县也恨的不行,只是一直没机会,也没什么契机再去阳谷报复。

  不想刚过完年,机会就来了,原来吴纯父亲有个同窗,叫做朱冲,本是江南的一个知县,谁知道年前从江南搜罗了一批奇花异石,打通了蔡京门路,又进献给圣上。圣上龙颜大悦,已经升朱冲为吏部侍郎,差遣知苏州,就连朱冲的儿子朱勔也弄了个奉礼郎的名号。

  朱冲到任不久,就寻觅到三株造型奇异雅致的黄杨树,黄杨木生长缓慢,据传每年只长一寸,闰年则不长。因其难长,宋代木雕又常常用到,故无大料。也不知道朱冲才到任月余怎么找到的。恐怕这位朱知州现在的正经差事成了四处寻访古木奇石了,知州成了他老人家的副业。

  朱勔奉父命带百名军士运送黄杨三本去东京,大运河正经青州,按礼节去拜会世伯吴知州,结识了吴纯。吴纯念念不忘的就是怎么去整治张知县和武大,朱冲现在可是蔡党里有头面的人物,又正得圣眷,苏州虽也是州,人口却超过二十万,是大宋最好的州府之一。苏州知州的位子也是非同小可。一般都是差遣京官。朱勔这个侍郎公子比自己的地位可高上太多了,而且他这个奉礼郎虽是闲职,却也和知县同阶。跟他去阳谷,借机生事那是再好不过。

  就这样,他借口去阳谷探望表姐,搭上了朱勔的纲运官舟,又热情相邀朱勔同去阳谷观灯,盛情之下,朱勔只好同行。胡夫人闻听侍郎公子到来,那个亲热就别提了,把朱勔简直快当祖宗供奉上了。胡大户却是麻木了,看夫人和吴纯的意思肯定是又要生事了。真不知道这次我胡家又会遭到什么池鱼之殃啊!

  ……

  吴纯和朱勔挤进人群,就看到了武植等人,二人的眼睛马上蓝了,就是吴纯也忘了和武植的深仇大恨,而是直勾勾看着武植身边四名或娇艳,或清纯,或秀丽的大美人。心里暗骂,不怪表姐说武大老婆是狐狸精,这,这真是四个狐狸精啊!怎么想法子弄到我手里呢?看见旁边朱勔也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妈的,看样子只能弄到两个了,这朱勔看上去人模人样,怎么跟个色鬼似的,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这些可是老子先看上的。

  朱勔突然侧脸对吴纯道:“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吴兄可知道否?”

  吴纯一下目瞪口呆,不知道说什么好。朱勔又道:“吴兄常来阳谷,可知对面几人来历?想不道这小小阳谷,却有这许多佳丽,今日正好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吴纯心里骂着他狗屁才子,嘴上却道:“对面那男子就是本地乡绅武大,一个土财主罢了,那几名女子想来不是他的夫人,就是他的侍女了。”

  朱勔点点头,道:“吴兄既然认识,那就请为兄弟引见一下吧。”

  吴纯和朱勔施施然向武植一行走去,跟着他们出来的胡家下人却一个个腿肚子转筋,心说天爷啊,你们两个小祖宗怎么又去撩虎须啊。这些下人可不管什么侍郎公子,知州公子。现在在阳谷,武植可就是天,自从怒锁张知县后,鲁成等泼皮现在在阳谷都不是横着走了,一个个都飞着走了。什么叫飞着走?眼睛一直看着天走也。当然他们也不敢随意欺负人,毕竟武植的规矩还是很严的。但谁若主动招惹他们,那看看城西的二棍子就知道了。

  二棍子住乡下,平时爱招惹下大姑娘,小媳妇的,开开荤玩笑。谁知道他千不该,万不该。招惹到阳谷第一不能招惹的女人,进城卖菜看到了武夫人,利令智昏,就上前调笑起来,这还罢了,昏了头竟想去摸武夫人的手。结果呢,现在的二棍子真的成了二棍子了,每天拄着两个棍子才能行走。

  吴纯和朱勔走到武植面前,吴纯抱拳道:“大官人一向可好?吴某有礼了。”

  武植斜眼看着他俩,心说这世道是怎么了?难道我以后真不能凑热闹了?怎么一凑热闹就会有事端?

  (朱勔:北宋六贼之一,为献媚所弄出的花石纲弄的南方民不聊生,方腊起事即以诛杀朱勔为号召。)

  眼看七巧的脸色不对,武植冲金莲使个眼色,金莲会意,拉上七巧几人转身去了。而暗中跟随的王进也悄然离去。

  看对面两人眼睛还盯着远去的四女,武植心中冷笑一声,咳嗽几声,吴纯和朱勔这才醒过神来。吴纯笑道:“大官人,这是吏部侍郎朱大人的公子,太常寺奉礼郎朱勔朱公子。”

  “哦,原来是朱公子,幸会了。”武植水浒是知道的,却不知道正史中这赫赫有名的六贼之一,但看朱勔俊美的样子心里就一肚子火,这小白脸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面上不动声色,侍郎公子,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你们想玩儿什么把戏。

  朱勔左右看看,笑道:“大官人可有空闲?咱们找一闲静之地叙话。”

  三人自然又到了醉仙居,胖子林老板见了武植,这个亲热就别提了。旁边的吴纯几次插话特意提到朱勔身份,意思是我们三人是以朱公子为主,你巴结错人了。谁知道这林老板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又不停奉承起武植来。

  朱勔也不在意,他虽然贪图钱财美色,却不是那种浮夸子弟,虽然被金莲等女艳色弄的好一阵眩晕。现在却已经静下心来,开始盘算怎么能把那些美女从这土财主手里弄出来。对这些小节却不在乎。不过看到酒铺掌柜对自己这个侍郎公子七品奉礼郎都不放在心上。对武植的评价又高了几分,不管人家是不是土财主,就看他在阳谷这声势,就不是一般人物儿能做到的。

  林老板下去后,三人吃喝起来,朱勔使出手段,刻意结交。妙语如珠下频频劝酒,一时之间酒桌上气氛热烈,在朱勔的推动下三人喝的热火朝天。就连吴纯也和武植称兄道弟起来,朱勔的交际能力可见一斑。

  武植一连干了三大杯,脸涨的通红,嘴里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闻听南方女子最是水灵,不知道是否属实?”

  朱勔正愁找不到话题往这上面引,笑道:“江南女子却是找不到美过大官人身边人的。”

  武植一副醉眼迷离状,道:“哦?公子说的是竹儿她们几个吧,这也是我生平最得意之事啊!娶了一个大美女做老婆,又有三个俏丽的妾侍,呵呵,公子也觉得她们可以入眼?”

  朱勔道:“何止入眼?简直羡煞旁人啊!来!为大官人的艳福我们干了此杯!”

  酒过数巡,朱勔看武植醉意已经有了八九成,又劝了武植一杯后道:“昔年东坡学士已爱妾易名马,那是何等豪情?却不知大官人可否学东坡先生割爱?朱某愿以千金相易。”

  宋代女子地位低下,特别是妾侍,就等于男人的私有物品,经常被任意交换,赠送。就是文才如苏轼,亦不能免俗。苏轼一生妾侍无数,那年,他因乌台诗案惹恼朝廷,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临行,蒋运使为他饯行,苏轼命春娘劝酒。蒋见春娘眉清目秀,行止温柔,遂生怜爱之心,问苏:“我以一匹白马换春娘可以吗?”苏曰:“好啊。”美女易寻,良马难求呀!谁知,这春娘乃一烈女,虽寄人篱下,却不低眉。当她得知主人将她换马,便敛衽向前,口占一绝:“为人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今日始知人贱畜,此身苟活怨谁嗔。”诗罢,辞谢苏公,走下台阶,头撞槐树壮烈而死。

  武植自不知道苏轼这个典故,但朱勔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就是要用一千贯买下自己的侍女。一股邪火“腾”一下冒了出来。宋代的米酒又哪里真能令他醉酒,他本想见识下这个口齿伶俐,风度翩翩的朱公子怎么道出他的龌龊心思。这就如同看一个道貌岸然的学究去嫖娼一样有趣。谁知道他就这么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说的如同买件小物事一样轻松。在武植心里,虽然也有男尊女卑的大男人主义,却绝不会把女人看成什么物品。他也不知道朱勔所言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毕竟妾侍买卖在这个时代很是寻常。武植正想发作,雅间外传来林老板的声音,“武大官人,您家的伙计有要事禀告。”

  武植压下怒火,又摆出那种粗鲁的土财主样子,大声道:“谁啊?没见我喝的正高兴吗?”说着站起来,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朱勔急忙上前扶住,笑道:“大官人怕是醉了,叫下人进来就是,何必劳动大官人出去。”

  武植伸手拨开朱勔,道:“我哪里醉了?这点酒又怎在武某眼里。这里都是贵客,叫下人进来鼓噪,凭地坏了咱的兴致,待我出去骂走他便是。”说着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吴纯看武植走出,急忙问道:“朱兄,你真的要用千贯买他的侍女?”

  朱勔冷笑一声:“他那侍女倒也值得千贯,不过这钱就怕他无福消受!”看吴纯一脸不解,笑道:“这钱就算暂时借他一用,以后我还会常来阳谷的,早晚连本带利拿回来,何况……”朱勔又想起了武植身边那位千娇百媚的丽人,你,迟早也是我的!

  吴纯却不知道朱勔在想些什么,但是听到朱勔的意思,以后会再回来阳谷对付武大,心里如同喝了甘泉一样畅快。嘿嘿,武大,这次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和侍郎公子争斗!得意之下,又想到武植身边四个美人。可惜了,看样子自己是连口汤也喝不到了。心中的喜悦一下淡了,看着朱勔嘴角的冷笑,心里又骂了声娘。

  武植摇摇晃晃在林老板搀扶下进了另一雅间,等林老板出去后,武植的一脸醉态马上消散,轻笑道:“打探到他的底细了吗?”

  雅间内王进一身小厮打扮,脸上还抹了烟灰,从一个英气勃勃的大汉变成一背驼下人,倒也扮的有模有样。

  “千岁,属下已经买通胡家下人打听清楚,朱勔确实是吏部侍郎,苏州知州朱冲的公子,从张知县处的驿报看,朱冲上任不到两个月,以前不过是一知县,升迁之快叹为观止,属下觉得……”

  武植马上明白王进认为朱冲肯定是蔡京一系,这才有火箭般的窜升速度。但这些话却不能放在桌面上说。毕竟王进是朝廷侍卫,在王爷面前谈论朝廷重臣不妥。武植点点头,示意自己明了,“接着说。”

  “属下又夜探运河码头,从纲运军士闲谈中得知,朱勔这次是押运三棵古木进京,受吴纯之约来阳谷游玩,具体内情就不知晓了。”

  武植一皱眉,押送古木,苏州,江南?这莫非就是导致方腊起事的花石纲之雏形?朱勔?如果没有自己的到来,这厮又会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自己绝不能任由花石纲发展下去,恩,要想个什么办法摆他们一道呢?不过武植知道,朱勔代表的不是他自己,这古木纲运估计牵连到整个蔡党的利益。自己一个无官无职的王爷,如果现在直面蔡京,十有八九会输到直接仆街。

  怎么才能即不用现在就直接和蔡京过招,又搅了他们的好事呢?武植皱眉苦思起来,可是我又不是什么智多星吴用,更不是诸葛亮转世。这般高难度的工作似乎不是我这个混混能胜任的吧?想那蔡京能任相二十余载,老谋深算都是贬低他啊?靠,以后难道我真要和他斗?就算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在这种庙堂的争斗中又能起什么用?等等,见识?武植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起来,怎么说我也看了百多部历史连续剧,电影。虽说很多都幼稚可笑,但也有相当一部分还是有些奇思妙想的……

  王进看贵王陷入沉思,悄悄退了出去。

  有了!以前书上有这么一个桥段,只要我运用一下,倒可以叫他破笔小财。顺便把他拖在阳谷,再叫王进找机会截了花石纲!就这么办了!

  ……

  朱勔和吴纯见武植出去好久,也不见回转。正想出去询问,林老板已经搀扶着睡眼朦胧的武植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笑着:“大官人怎么就睡了呢?要不是小的去看,怕您这二位朋友要急死了。”

  武植使劲摇摇头,似乎才有点清醒,对朱勔和吴纯二人拱拱手,道:“真是失礼了,武某好困,今日先告辞了,改日咱们再聊。”说着还打个哈欠。

  朱勔哪里肯依,急急道:“大官人请留步,朱某还有事情呢。”说着把武植拉进来,赔笑道:“大官人请坐,耽搁不了多久的。”

  武植无精打采坐下,耷拉着头,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朱勔笑道:“不知道刚才和大官人所说之事,大官人肯依否?”

  武植哼哈两声,就闭上了双眼,似乎随时要睡着的样子。朱勔这个急啊,大声道:“大官人!大官人!”

  “啊?”武植被他喊的一激灵,睁开迷蒙的双眼。

  “不知道刚才和大官人所说之事,大官人肯依否?”朱勔陪着笑又说了一遍,心里直恨不得把武植掐死在这里,心说我早晚要你好看。

  武植呆了一会儿,好半天才恍然道:“你是说买下武某侍女的事情?”朱勔赶紧笑着点头。

  武植头摇得拨浪鼓是的,“不成不成,那三个小丫头刚买来不久,我还没弄上手呢,不成!”

  朱勔听了眼睛却睁的老大,心里这个激动啊,这三个侍女竟然还是处子?是了,看她们三女的神态姿势确实是处子之姿啊!简直是苍天保佑啊,这鲜花还没被牛粪糟蹋啊!

  “大官人!既然如此,朱勔愿出重金,绝不令大官人吃亏!”

  武植就是不依,朱勔却不放他走,一直在哪里夹杂。最后武植怒道:“你这厮怎么这般难缠,莫非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即执意要买?那一口价,万贯钱财,你可拿的出来?!”

  朱勔还未说话,旁边的吴纯已经不干了,喝道:“武大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一万贯?一万贯可以买几千个女子了!”

  武植看都不看他,冷笑道:“那二位去买好了,武某告辞!”

  朱勔赶忙劝道:“大官人不必动怒,吴兄就是那个脾气,此事兄弟还需考虑一下,明日再给大官人答复可好?”

  武植愕然半响,笑道:“想不到朱公子竟是一掷千金的风流之士,既如此,那武某等公子佳音就是,今日实在是倦了,告辞了!”说完再不管二人,转身就走。

  吴纯怒道:“这武大分明就是狮子大张嘴,朱兄又何必对他客气,咱们直接抢人就是,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土财主了?”

  朱勔心中暗骂他草包,“吴兄却把事情想的太也简单了,家父升迁,不知令多少人眼红,那御史台恐怕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家父,值此风口浪尖,小弟又怎敢妄为,咱们办事情,务必要圆圆满满,不能出了差池不是。”

  “那总不能真给他一万贯吧?”

  朱勔不说话,陷入沉思之中。半响后,朱勔问道:“这武大却是靠什么起家?你把他的详情仔细与我说一遍!”

  听完武植的发迹史,朱勔叹口气,“这人却不简单哪?恐怕今日他喝醉却是故意做作,难道是不想得罪我们,故意装醉想蒙混过去?”在朱勔想来,以武植的发迹史看,他头脑很不简单,绝不是今天这种土财主的样子。想来是不舍得割让妾侍,又不想得罪自己这个侍郎公子,才故意做出喝多的样子,信口雌黄,说什么要自己出一万贯,想是以为这样可以不伤自己脸面的拒绝吧。朱勔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极大,心中冷笑,好你个武大,在本公子面前也敢这般耍花腔。他虽然猜中武植是装醉,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武植压根就没怕了他,而是另有所图。

  朱勔嘿嘿一笑。道:“明日我就真的答应他,看他敢不敢接这一万贯!”

  吴纯一阵发呆,他虽是知府公子,但吴知府这十几年下来,也就千多贯家产,而人家话里却好像浑不把万贯钱财当做钱是的。真不知道这朱家父子是怎么捞钱的,按理说朱冲一直都是小官,怎么会有如此多积蓄?

  “唉,这次进京,家父却是只给了兄弟五千贯,剩下五千贯还要烦劳吴兄想办法了,我就不信他武大敢接这钱!”

  朱冲这次派儿子上京,却是把历年积蓄都拿了出来,又和江南富商借了利钱,这才凑了五千贯。朱冲这也是孤注一掷,自己找到的黄杨三本必定甚得圣上喜爱,再用这些钱打通各种门路,自己在苏州设置应奉局的章程十有八九会实现。只要设下应奉局,把这“花石纲”的名目确定下来,自己以后自然财源滚滚,如今投的这点小钱很快就可以捞回来。朱勔自然不会把此中详情告诉吴纯。

  吴纯听了一阵晕,脱口道:“五千贯?这叫兄弟去哪里给你挪用,就说我表姐家也算阳谷大户,可也不过千贯家财,就算把首饰家当全典当了怕也凑不出两千贯吧!?”

  朱勔“啊?”了一声,甚是失望,可是转念又一想,也是自己想的简单了,这几千贯又岂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吴纯又道:“要说阳谷能拿出五千贯的,怕也就是武大了,这厮的当铺和赌场据说日进斗金!可咱总不能和武大借钱去买他的侍女吧!”说着摇头苦笑起来。

  朱勔也尴尬笑笑,心道:“是啊,总不能叫武大出钱吧,这可难办了!拿不出一万贯就没办法去挤兑武大啊!武大这手还挺高,就是赌自己拿不出一万贯啊!但是就算拿出了一万贯,要是武大真的收了,那又如何是好?我虽然有办法弄回来,只是需要在阳谷耽搁些时日了,别误了正事!这黄杨三本可关系我父子的前途啊!”

  朱勔有点举棋不定,可是自己今天要是一走,那三名天仙般的侍女岂不是就便宜了武大?真是不甘心哪?怎么才能既把侍女弄到手,又不耽误正事呢?朱勔冥思苦想起来……

  良久,朱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把吴纯笑了个莫名其妙。

  朱勔边笑边道:“吴兄!我有办法了!这钱咱就叫武大来出,而且明日就是武大家破人亡的时候!不但他那三个侍女,就是他那娇滴滴的小娘子也逃不出兄弟的手心了!”

  吴纯心里暗骂,妈的果然是一口汤都不给老子喝啊!“愿闻朱兄高见!”

  朱勔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道:“明日我会派人去武家当铺典当了那黄杨三本,五千贯怕是不成问题吧!”

  吴纯一翻白眼,心说这是什么狗屁主意。把你父子升官发财的家伙当了,你比我还纨绔啊!家父还多次嘱咐好好跟你学学处事之道。依我看啊,你还不如我呢。我最起码不会拿家父前程开玩笑。

  朱勔看他不以为然,笑道:“若是贡品被盗,却从武家当铺查抄出来,那吴兄说,武大该怎么定罪?”

  吴纯道:“自然家产充公,人吗,就要看官家怎么断了。可是武家当铺又怎么会有贡品?这武大做生意……恩?妙计啊!哈哈,黄杨三本被盗,却从武家当铺抄出!哈哈!朱兄好计策!”笑了几声,又疑道:“可是武家当铺这么大宗的交易,肯定要报到武大那里,他敢收吗?再说这种奇异树木虽说珍奇,却是观赏之用,也只有京城贵胄才喜欢,就怕当铺掌柜不识货。”

  朱勔道:“只要掌柜精明,自然会报到武大那里。毕竟没有什么疯子会拿几根木头愣说价值万贯。只要武大看到,我相信以他的眼力定会收下!他又不知道这是贡品,哼,商人逐利,这价值近万贯的黄杨三本只典当几千贯,我就不信他不收!”

  吴纯一想也对,这次纲运朱勔做的极为隐秘,恐怕也就自己和父亲知道,谁又会想到这奇异树木会是贡品。

  “哼,只要黄杨三本进了武家当铺,我就会差遣军士暗中盯牢,等和他交易完那几个小美人儿,就查抄武家!听你说这阳谷知县和他交好,咱们自用纲运士兵办事,等抄出赃物,谅阳谷县也无话可说!我还不信了,阳谷县会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前程!”朱勔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吴纯也跟着笑了起来。

  门外经过的伙计听着二人笑声,后背一阵发麻,吐口口水,又去招呼客人去了。

  ……

  第二天一早,武植就坐在客厅里,手下的泼皮已经被派出去打探消息,武植也怕这朱勔一走了之。

  “老爷,钱……见过老爷。”泼皮的消息没传回来,当铺的伙计倒是跑来了。

  武家当铺。

  武植见到了传说中的黄杨三本,两尺高的大大花盆中,三株树盘根错节的生长在一起,枝叶相缠,异质丛生,加上盆中的小小假山,果然令人叹为观止。真有“寸根蹙密九足瘦,一拳突兀千金直”的气概。

  来典当的是个高瘦汉子,青色布袍。看起来倒也老实。武植心中冷笑,若不是有王进事先打探到朱勔这次纲运,自己怕还真着了这小子的道儿,若是自己只是普通乡绅,那从自己铺子中抄出贡品,这罪名十九就会坐实。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这等奇木又是如何得来?”武植微笑问道。

  “小的李三,庐州人,自幼居于深山,无意中发现这奇木。听闻阳谷武家店铺最为公道,是以才从外地而来。”高瘦汉子恭敬应道。

  武植点点头,转身在掌柜耳边说了几句,和李三招呼一声,自顾去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8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六章 “智”取花石纲(二)
  武植数着厚厚的一叠交子,眼睛里似乎都在冒光,一旁的朱勔和吴纯看的冷笑,朱勔心说看来你还真敢收这钱了,那就更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武植数了一遍又一遍,好半天才眼睛从交子上移开,笑道:“朱公子果然是个妙人儿!武某佩服!”说着喊道:“来呀!给老爷我准备笔墨!”

  自有婢女过来奉上笔墨纸砚,武植拿起毛笔,歪歪斜斜的在纸上写上“今日收到钱一万一百贯卖武家后院侍女竹儿七巧玄静与朱勔吴纯为证特立此据武大”。写完又念了一遍:“今日收到钱一万一百贯,卖武家后院侍女竹儿、七巧、玄静与朱勔,吴纯为证,特立此据。武大”念完笑道:“多写了一百贯,公子就当给个喜钱吧。”

  朱勔现在自不会因为这一百贯多生事端,不管多少钱,等交易完成后还不是自己的?不过见武植字写的难看,不由皱下眉头,这武大就算人精明,也实在是个老粗。

  看武植准备把交子收起来,朱勔笑道:“大官人,咱们还需画押才好。”

  武植仿佛这才想起来,道:“是了是了,来人,把七巧,竹儿,玄静几人叫来画押!”

  不多时,三大美女鱼贯而入,竹儿眼睛微红,想来是哭过了,七巧却是狠狠瞪了武植几眼,只有玄静不动声色,默默按上自己的手印。竹儿按完手印,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武植心里这个无奈啊,都说了是演戏了,怎么她就是转不过弯儿来呢。

  朱勔恶狼般盯着这三大美女,心里的得意就别提了。马上她们就是我的人了,嘿嘿。恩?小美女你哭什么?以后跟了我,保你吃香喝辣,荣耀无比。比跟着这乡下的土财主岂不是强了百倍?今天晚上大爷就好好疼疼你!恩,这个眼睛特别灵动的侍女在瞪武大,哈哈,瞪的好啊,这种土财主就应该给他白眼。看来知道土财主再管不到自己了,就把往日的怨气带来了吧!哈哈。

  三女按完手印,退了出去。朱勔和吴纯自也上去画押,然后把契约放到武植面前,只等武植画押完毕,这交易就算成了。武植慢悠悠又看了一遍,看的朱勔这个急啊,心说你倒是快点啊!

  武植咳了一声,道:“这口有些干,容武某先喝杯茶!”说话间,旁边有个小厮端了茶盘上来。武植放下契约,拿起茶喝了一口,赞道:“好茶!朱公子要不要试试?”

  朱勔差点发火,阴着脸道:“朱某不渴!”

  武植哈哈笑道:“看来朱公子却是心急了,心急却吃不得热豆腐哦!”说着慢慢放下茶杯,伸出手沾了印泥,就在契约上按了下去……

  后院。

  金莲抱着竹儿,低声安慰,竹儿红着眼睛:“夫人,您不用开解竹儿的,是竹儿没用,竹儿明明知道是演戏的,可是竹儿在契约上画押的时候就是忍不住想哭,竹儿真的很没用。”

  金莲轻轻笑了:“竹儿真是个傻姑娘。”

  ……

  朱勔兴高采烈的拿起契约,笑道:“大官人,这就把竹儿三人叫出来随我走吧,朱某就不打扰大官人了。”

  武植“啊?”了一声,眼睛睁的老大,一脸吃惊的样子,“公子你在说什么?什么带走竹儿三人?莫不是公子脑袋被驴踢过了?怎么尽说些胡话?”

  朱勔本来满脸的笑容一下绷紧,肌肉伸缩太快,险些抽风,他不顾脸上酸疼,怒道:“武大!你这厮怎如此无礼,本公子什么身份,好言和你结交,你竟敢出口伤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点把竹儿三人交出来!莫等本公子动手!”

  武植“腾”一下站起来,喝道:“今日武某真是开了眼界了!在阳谷还有人敢上门欺人!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狂徒绑起来见官!”

  随着话声,从两旁涌出十几个泼皮,这些泼皮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两人便打,朱勔哪有过这般经历,刚呼喝几声,被人一拳打在腹部,口中酸水直冒,再说不出话来。吴纯却是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双手抱头蹲下,任由众人殴打。武植忍不住笑出声来,吴纯也太逗了吧,挨了一次打就能想出应对方法,也是个挨打的天才嘛!

  众泼皮过完手瘾,绑了二人就走。武植慢悠悠跟在后面。直奔阳谷县衙。路上的闲人见有热闹可看,纷纷跟了上去。

  张知县一眼就看到堂下的武植,谦卑的笑笑,得武植眼神示意,才小心翼翼坐好。拍拍案木:“肃静肃静!”心中暗道,哪个奴才大脑被驴踢了?又去招惹贵王千岁!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武植递上颂状,道:“大人,小的状告朱勔和吴纯二人,依仗权势,想强行霸占武家三名侍女,请大人明断!”

  张知县接过衙役呈上的状子,看都没看,一拍案木:“大胆刁民!无礼至极!左右,先与我打他二人三十杀威棒!以儆效尤!”

  朱勔气得险些当堂吐血,以前都是他和官府勾结,冤枉别人。今生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欺负的滋味,想张嘴申辩,却满腹酸水,说不出话来。

  两边过来四个衙役分别按住两人,又有那行刑的高高举起黑黝黝的木棍,就准备照二人屁股狠狠砸下去。

  “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只是跟朱公子去看热闹,并没有小人什么事情啊!”一旁的吴纯吓的险些屁滚尿流。他可是知道这杀威棒的奥妙,这三十杀威棒,既能打的人伤筋动骨,去掉半条命!又能打的皮肉不伤!眼看今天这架势,自然是用前种打法了。吴纯心里这个后悔啊,怪不得老爹老是说我猪油蒙心,冥顽不灵,看来老爹还真了解我,没事我老和他较劲干吗?我还是保住小命要紧,朱兄啊,兄弟对不住了啊!

  张知县偷偷看武植眼色,见武植没什么表示,喝道:“一派胡言!给我打!”

  大堂上立时响起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和“噼啪”的击打声。

  吴纯被打到十几棍的时候就晕了过去,朱勔却咬紧牙关,愣是挺了下来。

  “狗官!我乃吏部侍郎朱冲之子太常寺奉礼郎朱勔!你不分黑白,包庇乡绅,刑仗朝廷命官!我定叫你家破人亡!”朱勔这口气被这三十棍打得顺了出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张知县。

  张知县心里也打了个突,吏部侍郎啊,想捏死自己就和捏只蚂蚁一样轻松吧!急忙转头去看武植,见武植正对自己微笑,顿时勇气陡升,只要贵王为自己撑腰,又怕得什么!再说现在打也打了,仇已经结下,只有紧紧攀附住贵王这棵大树,才可保得平安。若此时还三心二意,不表明立场,最后肯定落个两面不讨好,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张知县“哼”了一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县不管你是何等身份,只要在阳谷触犯律法,本县就能治你的罪!”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态倒博得堂下衙役和堂外闲人一片叫好声。

  朱勔怒道:“我有何罪?我用万贯买下武大的侍女,这厮不但抵赖,反而诬告与我!狗官你可敢叫武大把我二人的契约拿出来!”

  武植也不等张知县说话,伸手把契约扔在朱勔面前,道:“朱公子,什么买卖侍女?你莫非真的头脑进水?你再好好看看这契约!”

  朱勔大喜,有这契约在手,我看你武大和张知县怎么交代!谁知道他这一看契约,马上呆若木鸡,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就见契约上已经被武植断了句“今日收到钱一万一百贯,卖武家后院。侍女竹儿七巧玄静与朱勔吴纯为证,特立此据,武大”.要知道古代书写并无标点,直到宋朝才有人用“,。”断句,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没用标点的习惯,是以武植书写契约时,朱勔也就没怎么在意断没断句。

  “哼,近日我药铺伙计钱一万发了横财,我把武家后院卖与他,好心求你们来做个公证,谁知道你这厮忒也无耻,看到我侍女就起淫心,竟想强行夺人所爱!就算你是贵胄公子,朝廷命官,难道就真的没有王法了吗?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非议?说我大宋命官尽是仗势欺人之辈吗?”武植慷慨陈辞,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朱勔心里本就窝着口气,再被武植一顿抢白,看堂上堂下,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显然在所有人眼里自己已经成了那种靠父荫横行的二世祖!刚才按住他时,还有个衙役露出同情之色,显然认为他是冤枉的,见了那契约,这个衙役狠狠吐口口水,对自己是非不分甚为不满!朱勔向来自负机敏过人,行事更是滴水不漏,就是蔡京也给他下了个"老成多智"的评语.也因此朱冲才放心把运送黄杨三本的重任交于他.谁知道今日被人家阳谷一个土财主当猴子般戏耍,朱勔看着那张契约,胸口就如同堵了块大石头,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悠悠醒转,张知县已经把契约反复看了几遍,喝道:“朱勔,你现在还有何话说?”,心里也一阵嘀咕,这侍郎公子欺负谁不好,欺负到贵王头上,只能算他倒霉了,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呢?

  朱勔强行压下冲上去和武植拼命的念头,低头道:“朱勔无话可说,请大人明察。”反正你已经打了,这“仗势欺人”也没造成恶果,大不了再打几棍子,我可是还有杀手锏在手,哼,武大,看咱俩谁笑到最后!

  武植见他竟然低头认罪,心中一凛,如此短时间内就能冷静下来,分清利弊,这厮是个人物啊。

  张知县看武植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判案才符合贵王的心思,按律法吧,最多再打几板子,贵王怕不满意。若是不按律法,人家靠山也很强横,倒真是难办。

  “大人,朱公子既然有悔过之意,何不从轻发落。”武植缓缓道。

  张知县吐出口长气,这样最好了,当下道:“既然苦主为你求情,今日就免了责打!望朱公子以后行事要三思而行,莫得罪不该……咳咳。这个……退堂!”

  朱勔根本没听清张知县在说什么,理也不理还在大堂上昏迷的吴纯,慢慢步出县衙。吐出口浊气,旁边匆匆跑过一布衣汉子,搀住他低声道:“公子,小的已经命人去码头送信了,要不是那张知县识趣,等咱军马到了,非拆了他县衙不可!”

  朱勔冷哼一声,道:“当铺那边有消息吗?”

  “没什么动静,有十几个军士盯着呢,公子只管放心!”

  “哼,走,去武家当铺外等,今日事情若出了纰漏,你这差事也该做到头了!”朱勔冷冷道。

  ……

  武家客厅。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武植笑着道。

  “已经办好了,属下这就启程运往京城。”

  武植满意的点点头,嘿嘿,这黄杨三木就算本王给徽宗的回礼吧,平白拿了人家那老多东西,也怪不好意思的。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棋了,看看朱勔怎么接自己这一招!不过不管他怎么接,自己这局总是赢了!花石纲这个名目就算无法阻止,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走别人的路,叫别人无路可走!?武植呵呵笑了起来。

  ……

  武家当铺附近的一家客栈内。

  “什么?你说什么?”朱勔气急败坏的冲对面的军汉吼着。

  朱勔是真的急了,先是李三突然失踪,方才这盯梢的军汉来报,武家当铺突然涌进去几十号人,每两人搬一只大木箱,过不一会儿,这些人抬着木箱一涌而出,四散而去。那些木箱可全是能装下黄杨三本的大木箱啊!盯梢的十几个人根本不知道该去追谁,只好跑回来禀告。

  朱勔趴在床上,有军汉刚刚为他上好金创药,“不能再等咱们的人了!我这就找张知县,叫他马上查抄武家!今日就是给他交底,也要叫他乖乖听话!”边说边爬下床来。朱勔已经下决心和张知县摊牌,就算他不怕自己,不怕父亲。但他总不会不怕蔡相吧!虽然看样子他似乎有所依仗,但再大的靠山也大不过蔡相了吧?

  “公子,张知县求见。”外面把门的军汉轻轻敲门。

  “请他进来!”说曹操曹操就到,朱勔有求于人,无奈加了个“请”字。

  “你怎么来了?”朱勔看到张知县旁边的武植脸马上黑了。

  张知县轻笑道:“朱公子请勿动怒,本县来此是有要事相告!请朱公子屏退左右,此事却不能叫外人知晓!”

  朱勔心里一动,莫非这武大听到点风声,知道了那黄杨三本的来历?特意拉张知县来说和的吗?哼,现在就是把那四个美女全献出来,我也不会和你罢休。

  等几个军汉出去后,武植大咧咧坐下来,道:“朱公子想来还不知道武某的名讳,武某单名一个植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59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七章 大人物(一)
  朱勔看他大大咧咧的样子,平日的冷静早已无踪,怒道:“你叫武大还是武植又如何?你可知道我是谁?我背后又是谁?”

  说着转头对张知县道:“大人,朱某此次乃是押了三株奇木,欲进京献于圣上,谁知道昨日古木被盗,根据蛛丝马迹,古木现在却是落在了武大手里!请大人火速派人查抄武家,若是耽搁了时辰,怕大人的乌纱难保!”

  张知县站在武植身侧,也不说话。只是小心看着武植眼色。

  武植哈哈笑了起来:“朱公子这是什么话?怀疑武某偷盗贡品?这话从而说起?圣上若是听闻,怕是要治公子妄言之罪了!”

  朱勔冷笑道:“圣上?这事情也不必惊动圣上,就是蔡相怪罪下来,你的脑袋就难保!”

  武植脸色一变,狠狠一拍桌子:“大胆朱勔,目无尊卑,出言恐吓皇亲!张知县,他该当何罪?”

  张知县躬身道:“贵王千岁,……”

  朱勔脑袋一下空白,张知县后面的话他根本没听清,只是心里念叨“贵王,贵王……”突然间所有的事情全部明了。怪不得张知县根本不在乎自己这个侍郎公子,看来他一早就知道武大就是贵王,武植,贵王。自己怎么才想起来,人家已经告诉自己名字叫武植了,怎么就不多想想呢?那个来历神秘的贵王,多少人都查不清他的底细。原来就是阳谷武大啊!最近蔡党内几个骨干最热门的话题就是这位贵王会对朝局中力量对比产生怎样的影响,讨论来,议论去,都认为如今最好就是和贵王交好。毕竟他正得圣眷,虽无差使,却是圣上的兄弟,也没表现出什么排斥蔡党的意图,能拉入蔡党那是最好不过。当然这些朱勔都是听父亲所说。如今观这贵王行事,可以说是莫测高深,以前自己自认江南才俊,实在是井底之蛙啊。恐怕日后朝局会因他而激起惊涛骇浪,却不知他若和蔡相交博弈,会鹿死谁手呢?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莫非在我心里已经觉得面前这位神秘莫测的贵王和蔡相不会成为一路人?

  “朱公子,说到古木,本王的侍卫昨日抓了一批毛贼,倒从那伙盗匪手中寻到了三株古木。本王见那古木甚为雅致,想起皇兄喜爱奇花异草,已经命人连夜启程,送去京城。就是不知道这三株古木是不是公子所说的贡品,那等我修书一封,向皇兄说明这本是苏州的贡品,却被几个毛贼所盗,最后被我无意得到……”

  听着武植的夸夸其谈,朱勔脸色越来越白。如果真按武植所说,自己父子也得不到半分功劳,蔡相更会怀疑自己的办事能力。百多名士兵押运,却被几个小贼盗走,自己不是白痴又是什么?何况武植嘴上说的轻巧,到时候就不知道怎么编排自己了。可是若不依武植所说,难道把自己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李三不用问是被这贵王的人抓去了,铁证如山。自己为了女色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典型的浮浪子弟作为,又派人栽赃陷害贵王,就是蔡相想保自己只怕也保不住。更何况看到自己所为,蔡相十有八九不会保全自己,而是会狠狠踩上自己几脚卖贵王一个人情。

  朱勔左思右想,忽然双膝跪倒,道:“贵王千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前朱勔有眼不识泰山,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老不要计较。朱勔这就回苏州闭门思过,至于黄杨三本,自然是贵王您寻觅到的,和小的并无干系!”

  武植暗暗点头,朱勔确实是个人物,自己也考虑过他的处境,现在他选择的正是最好的法子。这一瞬间他就能做出最有利抉择,虽然这个抉择是完全的失败。可是正因为勇于舍弃,才见其才。这家伙是个杀伐决断的人物。武植心里也对他有了评价。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公子安心养伤,以后有时间就来京城看看本王,哈哈……本王定扫榻相待!”武植哈哈笑了起来。

  朱勔心里扑通了一下,还去见你?别开玩笑了,再见你一面我父子真要去乞讨了。还是早点回去和父亲商量下怎么补几千贯的大窟窿吧。

  ……

  所谓智取花石纲,说起来却是武植运气太好了,他本来的意思是想拖住朱勔,派王进和七巧二女硬夺了黄杨三本,然后毁去。却不想朱勔愣是派人把它送到了自己手里。待听到给自己报信的当铺伙计叫钱一万的时候,武植就隐隐有了对策,后来又仔细完善了下,终于彻底的把朱勔送入深渊。

  ……

  汴梁城东门附近的荣顺楼只是间不大的二层酒楼,以前生意却好的出奇,概因酒楼东家程胖子的一手鲜鱼羹做的地道,配上酒楼自己酿造的鲜鱼羹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加上价钱低廉,这里就成了东城中下阶层的乐园。那些坊郭下户也就是工匠,小商贩等最喜欢忙了一整天后,晚上在荣顺楼一楼大堂要上一大碗鲜鱼羹,酢上一碗荣顺醉,当喝到微醺,就吹牛打屁,在这个时刻,酒楼里的酒客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或成了盖世豪侠,英雄无敌。总之人人说的唾液横飞,乐在其中。这些苦哈哈在这时候也把每天生活的压抑彻底释放,劳累也会在这种氛围中慢慢忘却。

  程胖子曾经也很喜欢这个调调,每日做完所需的鲜鱼羹,他就会跑来大堂和众酒客闲扯。可是自从他生意越来越好,慢慢就出来的少了。在他的眼里,自己和大堂的这些酒客已经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后来程胖子攒下的钱足以去西城繁华之地典当一家大铺子后,程胖子就更觉得自己已经隐隐成了汴梁的上层人物。每次听到这些苦哈哈取乐心中只是冷笑。觉得只有这些扶不上墙的烂泥才会靠吹牛满足自己。可是这些酒客又哪知道他的心思,还是和以前一样调侃他,搞的程胖子十分不爽。终于有一天,程胖子再也按捺不住,在大堂把几个调侃自己的人好一通冷嘲热讽,说话间再无客气。酒客喝的不少,双方竟然动起手来。程胖子小吃了点亏。第二天程胖子就纠集了一帮泼皮把那些酒客的家砸了个稀烂。从那天起,去荣顺楼的苦哈哈就渐渐少了。程胖子全不在意,反正自己找到合适的铺面就会搬去西城,早晚自己的荣顺楼会成为京师一等一的酒楼。还在乎这些人那几个小钱?

  以后程胖子越发跋扈起来,有泼皮相助,也着实做了几件恶霸勾当。渐渐的程胖子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每次看到那些人望着自己的眼神里的畏惧,他就油然的生起一种满足感。听说人家背后现在称呼他为“镇城东”,程胖子更是尾巴都翘上天了,觉得自己在城东真是第一号人物了。就是在汴梁,自己也应该排的上号了吧!特别是最近那些泼皮好像找到了一个大靠山,做事情越发肆无忌惮。程胖子也水涨船高,成了东城名副其实的一霸。

  现在的程胖子除去欺负那些苦哈哈,最喜欢和泼皮在大堂吹牛,虽然同样是吹牛,苦哈哈们吹牛那是苦中作乐,没出息!自己和泼皮吹牛自然是提神儿娱乐,休闲之举。

  这日和往常一样,荣顺楼大堂坐了七八个泼皮和两三桌苦哈哈,这些苦哈哈都是一直供应荣顺楼的菜贩什么的,现在程胖子从来不给他们现钱,均是用鲜鱼羹和荣顺醉低帐,这些商贩被泼皮威胁,也不敢违拗,更不敢中断供应。而且还要硬着头皮来吃他的饭菜,想不来吃都不成,因为程胖子号称自己做生意童叟无欺,他们不吃岂不是坏了自己名声?这些商贩吃着同样的鲜鱼羹,喝着同样的荣顺醉,和以前的感觉却有云泥之别。心里都在祈祷程胖子尽快盘了铺面,把荣顺楼搬去城西,最好在城西一帆风顺,大富大贵,永远莫要回来的好。特别是鱼贩子梁顺,这几个月基本成了白忙活,在别处赚的一点钱全帖在了荣顺楼的供应上,现在梁顺就是喝着鲜鱼羹,骂着做羹人。

  程胖子坐在背对门口一张桌子上,和一泼皮杜七大吹御厨老一刀如何跑来偷学自己的鲜鱼羹,忽见杜七张大嘴巴看着自己,一脸的痴迷,嘴里念念有词。

  想不到自己的口才最近进步如此之快,以前每次和人说起御厨老一刀和自己偷艺的事情,总是会招来泼皮白眼无数,今天能把这最能侃的杜七弄的晕晕乎乎,程胖子好不得意。

  “仙女……程胖子快看!”杜七的声音大了起来。程胖子这才发现杜七的眼睛却没看自己,而是望向自己身后。程胖子一阵扫兴,你小子也太不给面子了!以前就算给我几个白眼,最起码你也在听我说话呢,今天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什么仙女?就你那眼力,要知道什么女人漂亮会娶个水桶回家?

  程胖子一边在心里乱嘀咕一边把头转了过去,眼前猛的一亮,店门口立定几人,其中一名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肤光胜雪,眉目如画,清丽难言,本来昏暗的大堂在她艳光下,也仿佛亮堂了许多。程胖子这一辈子从没见过如此美丽女子,一时看的痴了,至于那女子旁边之人是丑是俊,是男是女全没在意。

  “这里太暗了,咱们还是去别处吧!”一个略带不悦的男子声音把程胖子从臆想中惊醒。他这才认真打量了面前这几位,服饰华丽,人物俊秀,特别是四名女客,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只是因为最中间那位实在艳丽,才稍微掩了其它三位的风采,这时候仔细打量,那三位也是美得冒泡的人物,其中一名黄衫少女听了男子说话,不满的道:“这里的地方虽然小,鱼羹却很鲜美的,我和玄静姐那时候最爱来这里喝鱼羹,你不进来算了,本来也是想带金莲姐来的,你来不来谁管你哦!”

  最漂亮的女子微微一笑:“相公,既然七巧说的这般好,想来也错不了,不如进去品尝一下。”

  程胖子被她这一笑又弄的神魂颠倒,魂飞天外。

  青年男子见程胖子的神态,皱了下眉。被旁边黄衫少女见到,低声嘀咕道:“自作自受,本来大伙儿说好带斗笠的,也不知道是谁不依,说什么“带那劳什子作甚,怎么欣赏京城风光,再说斗笠也掩不住娘子的动人风采,不带也罢!”也不怕肉麻……现在后悔了吧?”声音虽低,跟前几人也听的到,青年男子听她学自己的肉麻话惟妙惟肖,也不由老脸一红,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对程胖子道:“楼上有雅间吗?”

  程胖子听这几人说的虽是官话,却明显不是汴梁口音,心里莫名的一喜,隐隐生出了一个念头。嘴里连声道:“有,有,几位楼上请!”

  这几人自然就是武植众人,刚刚赶到了汴梁,不想天色已晚,不便去李师师处,就找了处客栈安歇,准备明日再带众女去拜会李师师。问问贵王府的进度,若是还没落成就先买处院落居住。

  七巧和李玄静在武植被刺伤那段日子逛遍了京城,无意中发现了荣顺楼,那时的荣顺楼还很热闹,加上鲜鱼羹滋味独特,正合七巧心意,二女几次乔装来荣顺楼,边吃鱼羹边听周围苦哈哈侃大山,感觉其乐无穷。今日又想重温旧梦,就撺掇众人去荣顺楼,把那里的鲜鱼羹夸的天花乱坠。众人都被说的心动,于是留下刘大鼓和侍女下人在客栈。武植带四大美女直奔荣顺楼。对于七巧提议几女带斗笠之事,武植一口回绝,也许现代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吧,喜欢炫耀,武植也不能免俗。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0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八章 大人物(二)
  武植五人来到楼上雅间,程胖子忙前忙后的张罗,旁边的伙计一阵纳罕,东家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东家结交上那班泼皮后就再没这般殷勤的对待过客人了。往往一言不合,便辱骂人家,倒好像这些客人都应该讨好他一样。

  “味道不错!”武植浅浅品了口鱼羹,点了点头。

  七巧得意的笑笑,道:“本姑娘的推荐还假的了?不过今天好奇怪啊,楼下没什么客人,一边喝着鱼羹,一边听那些酒客吹牛才有意思。”

  “那些苦哈哈的话又有什么好听的,姑娘若是爱听人说话,程某给姑娘讲讲御厨来本店偷学鲜鱼羹的事情,保证姑娘爱听。”旁边的程胖子突然笑着插嘴,虽是和七巧说话,眼睛却不时瞥金莲几眼。

  武植从一进店就看程胖子不顺眼,更见他随意打断众人说话,脸色一沉:“小二儿,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程胖子笑眯眯的胖脸一下涨的通红,自己这般人物竟被他当成小二,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特别在这几个美女面前被人呼喝,面子上更挂不住。幸好旁边上菜的伙计解释道:“客官,这位是本酒楼的东家程掌柜,特意来招待贵客的。”

  程胖子听伙计应答得体,心里点点头,这小子挺机灵的吗,等西城的酒楼开了,也一并把他带去。

  “不会吧?你家酒楼东家的衣着怎么和我家乡县城的伙计差不多?不像……不像”武植斜眼看这程胖子,一脸的惊讶。

  “也许京师就这般风俗吧,有钱人就是节俭!嘻嘻”七巧难得不和武植抬杠,随口附和起来,她也看程胖子不顺眼。

  程胖子被二人说的恼羞成怒,就算你们有几个钱,听起来也不过是小县城的土财主,本来还想和你套个近乎,只要你识趣,以后京城有事情自会帮帮你。想不到你这般不识抬举。今日定叫你知道我“镇城东”是不是白给的。

  程胖子也不说话,转身气冲冲下楼,跑到杜七几个泼皮身边嘀咕了一阵。

  ……

  武植等人结了帐,慢慢从楼上下来。经过靠近门口的桌子时,突然“啪”的一声,桌上掉下一件青花瓷瓶,在地上摔的粉碎。

  “啊?!”桌子上的客人一下惊叫起来,急急的蹲了下去查看,拿着青花瓷瓶残片的手不住抖动,眼睛里似乎还挤出来几滴眼泪。

  武植微微冷笑,想不到这个时代也有“仙人跳”,这家伙不就是刚进来那会儿和胖子掌柜坐一起的泼皮吗?现在只不过是换了身生意人装束。

  金莲心善,更不知道“仙人跳”这类东东,以为是武植把人家的瓷瓶弄掉的,看人家悲痛的样子,又看武植只是冷笑不语,不由得道:“相公,赔他些钱吧。”

  “赔?你们赔的起吗?这可是我家传宝物,是唐朝贞观年间的古董!唐太宗用过的御瓶!”这人自然就是杜七,旁边也围过来十几个人,纷纷指指点点,为杜七说公道话。

  那些商贩默默的看着,知道这位外地人这次的麻烦大了。看来刚才是招惹到“镇城东”了,被人家设局陷害。现在四周所谓的热心人全是泼皮所扮。

  武植看着四周众人一阵冷笑,低声道:“动手!”说着一脚就把面前的杜七踹倒,旁观众泼皮开始愣了一下,接着纷纷涌过来。七巧嘻嘻一笑,迎了上去,没一会儿,众泼皮倒了一地。金莲,玄静,竹儿一阵愕然,金莲性子柔顺,就算觉得武植做的不对也不会说什么。竹儿虽然奇怪,却觉得庄主老爷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玄静却忍不住道:“老师,咱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份了?”

  七巧叹口气:“玄静姐姐,亏你平时还老帮你老师说话,今日怎么就不相信你老师了?这些人全是骗子,想讹诈我们,玄静姐姐你这次可错了哦!”七巧自幼拜过数名江湖师傅,对这些伎俩却是所知不少。抬头看武植对自己赞许的笑笑,七巧一阵得意,哼,现在知道本姑娘有多聪明了吧。

  玄静也随七巧游荡很久了,细一琢磨,已然明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自己这是怎么了?上次就冤枉了老师,不问清楚打了老师一掌,今天又没听老师的话,七巧虽然平时和老师那般不对盘,遇到事情却从不犹豫。今天倒好像人家才更像师徒了。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低下头不再说话。

  杜七从地上爬起来,喝道:“小子!你摔了我的宝物,还敢动手伤人……”话没说完,武植又是一脚过去,正中胸口,杜七再次仰天栽倒。

  众商贩看事情不对头,纷纷离开酒楼。怕事情牵连道自己。鱼贩梁顺经过武植身边低声道:“你惹不起“镇城东”的,听说有大人物为他们撑腰,快走吧。”脚步却是不停,径自去了。

  程胖子一直躲在旁边看热闹,发现和他自己想的完全是两码事。心里这个急啊,派伙计走后门去偷偷给泼皮头头送信。看武植等人转身想走,再也忍耐不住,跳出来叫道:“等一下!在我店里打完人就想走吗?”

  武植正等他呢,闻言也不说话,端起附近桌子上半碗鲜鱼羹就泼了过去。程胖子被浇的满头满脸,怪叫一声,滑倒在地,头重重磕在桌腿上,晕了过去。

  ……

  牛二是东城一带的泼皮头子,本来也就欺负些小商小贩,城郭下户,谁知道无意间结交到一位大有来头的人物,一下横行起来。据说这位大人物和开封府很有些交情,牛二就是被这大人物从开封牢房里弄出来的。而且从此开封的衙役对牛二的事情都挣只眼闭只眼,如今牛二跺跺脚,东城都要晃三晃。至于程胖子这个“镇城东”,不过是借了牛二手下的威风。

  牛二听说有人在荣顺楼打了他手下后,勃然大怒,带上几个泼皮直奔荣顺楼。

  当牛二被狠狠放躺在杜七身边后,心里这个后悔啊,怕这几个人跑掉,也就没多召集手下,想不到对方不但没走,还悠闲的在等自己。自己这几人进门就被撂倒了,怎么这两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手底这般硬。自己也练过几招把式,却连人家出手都没看清就被放倒了。看来自己就是带多少弟兄也不够她俩打的。

  玄静轻轻出口长气,刚才动手自己可比七巧卖力多了,七巧对付这些泼皮总是用戏耍的态度,能一下打倒她偏要多用几招,自己这次可是用了些真功夫,来的七个泼皮有五个是自己打倒的。看七巧古怪的看着自己,玄静莫名一阵心虚,转头不理她。

  “你们若还想在京城平安无事,就痛快点给大爷我赔礼道歉!否则日后必定后悔!”牛二虽慑于对方实力强横不敢站起来,但是想到自己结交的大人物底气马上就足了起来。恶狠狠的恐吓道。

  武植微微一笑,道:“听说你们背后有大人物撑腰,我想见识一下。”武植本就有意在京师发展地下势力,因此倒想会会这些泼皮眼里所谓的大人物。

  牛二听了精神大振,这些家伙很难缠,看来不是普通人物。自己打又打不过他们,想压下他们气焰只能向那位大人物求救。正绞尽脑汁怎么把消息散出去,对方却自己要把脖子伸进套内。

  “你去给五爷送信!就说这里有人想见见他老人家!”牛二指了指旁边一个泼皮,微微使个眼色。泼皮心领神会,爬起来飞也似的走了。牛二知道这泼皮最是机灵,定会在五爷面前添油加醋,哼,等五爷他老人家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心里恨恨想着怎么折磨面前这个年轻人。

  对面几个人悠闲的低声聊天,牛二却等的心急火燎,五爷怎么还不来呢?不会有什么事情脱不开身吧,毕竟以他老人家的身份大大小小的事情必定很多,比自己这条小命重要的事也少不了。一会儿又开始担心报信的泼皮能不能见到五爷,虽说五爷也和那泼皮见过一面,但他老人家那居处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的。过了一会儿他又担心五爷是不是不管自己了呢,有半个月没见到他老人家了,每次去拜望他老人家都被挡了回来,说最近事情很多,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他老人家生气了?想到这儿牛二出了一头冷汗。

  正患得患失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谁敢得罪我的朋友,妈的!是不是不想活了!”正是五爷稍微有点尖细的声音,随着骂声,五爷从外面大步而入,五爷的身后是一票官差,进来就吵吵:“谁?是谁在这里闹事?”

  看到五爷那倨傲的神态,牛二一阵激动,五爷没抛弃我,他来救我了。

  “五爷,就是对面的杂碎不但打了牛二兄弟,牛二报出您的字号,他还羞辱您老人家!说您老人家就是到了也只有给他磕头的份儿,还有别的难听的话牛二不敢再说下去了……”牛二激动地喊着,小子,我看你狂,这次看五爷他老人家怎么治你!

  果然五爷听了牛二的话,面色大变,挥手示意官差退后,直直朝那年轻人走了过去,牛二心中兴奋的快翻了天,想不到能见到五爷亲手打人,太过瘾了。这帮家伙要是不开眼碰到五爷一根汗毛,那乐子可就大了!眼见五爷走到了年轻人面前,牛二正要怪叫为五爷呐喊助威,忽见五爷直挺挺跪了下去,牛二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掉!不会吧!!!!!!

  “王爷千岁!龙五终于见到您了!”龙五眼含泪花,神情激动,跪着抱住了武植的腿。武植也没想到这些泼皮口中的大人物竟然是龙五,见他真情流露,武植也有些激动,笑着扶起他道:“起来吧。”龙五又急忙给金莲见礼,最后给四女见礼。龙五身后的官差更是跪了一地。

  牛二听着龙五一直叫着什么“王爷”“王妃”的给这几人一一施礼,身子如坠冰窟,他已经知道得罪的这些人是谁了!五爷的主人,圣上的兄弟!贵王千岁!牛二翻个白眼,晕了过去。不过他的眼珠不时偷偷转动,显然是在装晕,此时他的心里只盼望五爷他们赶紧走人,不要再注意已经陷入昏迷的自己,把自己当不存在是再好不过。

  龙五却显然不想放过他,走过去照他头上就是几脚,嘴里恨恨道:“妈的,你小子是活回去了,给我起来!”牛二强忍疼痛,一动不动继续装死。

  “好了,咱们先回去再说!”武植看龙五在金莲等女面前骂骂咧咧,皱了下眉头。恰好被转身的龙五看见,龙五后背一激灵,“扑通”又跪倒在地,伸手给自己了两个耳光,“龙五该死,龙五该死!不该在王爷,王妃面前出言无状……”

  竹儿却是完全呆住了,这一路武植和几女谈论间也没提到什么王爷王妃的,竹儿又不爱问什么究竟,只管跟老爷走就是,哪会去想去问为什么要去京城。

  “老爷他是王爷,金莲姐是王妃?!”竹儿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忽然觉得有人注视自己,抬头看到的是武植关切的目光,武植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和竹儿说过自己是王爷的事情,武植知道这小姑娘心事重,怕她多想,转头望去,果然竹儿在沉思什么。看竹儿抬起头,武植笑笑道:“现在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女了,威风吧!”

  七巧白他一眼,道:“也没见你这王爷有多威风,却是四处被人欺负!咱家竹儿给你做侍女,才真的委屈了呢!”

  竹儿却没注意七巧在说什么,武植虽然没说什么,可有些时候,一个眼神,一句关怀就足够了。竹儿的心里突然豁然开朗,“不管老爷是王爷也好,是乞丐也好,我永远都是他的贴身侍女!又何必想那么多,徒增烦恼呢!”在这一瞬间,竹儿觉得自己终于长大了。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1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三十九章 贵王府

  新落成的贵王府位于西大街金梁桥畔,离西水门不远,据西城繁华的朱雀大街隔了好几条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汴梁城也只有这里才建的下占地近百亩的贵王府,这里据汴梁美景“金梁晓月”不远,本来是禁止达官贵人在此落府的,工部侍郎胡师文得蔡京授命,提议在此为贵王落府,徽宗不顾朝官非议和工部尚书时彦的激烈反对,硬是准了下来,征集民夫工匠近万名在几个月内建成,虽显得皇恩浩荡,却也使得武植无形中渐渐戴上了“奸王”的帽子。

  贵王府建构宏大雄伟,黄绿琉璃瓦顶,飞檐斗拱,园林交错,晚上看过去,层层庭院中数不清的大红灯笼把王府照耀得如同白昼。王府大门丈余高,数十个黄铜钉镶嵌在黑漆漆的大门上,显得庄严肃穆。正门黑檀匾额上“贵王府”三个金色大字,笔源瘦劲;结体笔势舒展劲挺,正是徽宗手书,号“瘦金体”。正门两旁,各有八名衣甲鲜明的军士,手中持长矛斧钺,甚是威武。

  武植众人赶到的时候,胡得海,王进早已率王府侍卫,军士,太监,宫女,下人,杂役等等候在门前,足足有数百人,这也是贵王府前的青石广场够宽敞,才能站的开。几百人一起跪倒拜见的场面武植还真没经历过,一时真有些志得意满的味道。

  在侍卫的前呼后拥下武植和四女进入了王府大门,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五彩琉璃照壁,(为宫殿、王府、庙宇、民居等建筑物前面的第一道屏障,保护风水、镇魔逐邪、装饰点缀、昭示身份、遮挡视线等等)照壁上雕刻的两条猛虎栩栩如生,威猛异常。

  绕过照壁,是正殿(俗称银安殿),殿前左右各有几间配楼,正院左右各有一个大院子,西院按制应居住王府眷属,现在无人居住,空荡荡十几间房屋。东院是王府属官,厨厩及执事侍从的住所。宋朝亲王属官虽不多,却也有翊善一人、王友二人、记室参军一人,至于长史、司马、咨议参军的设立就需要圣上恩准了。

  王府正殿后是后殿和后寝,再往后就是后罩楼,后罩楼两边是花园和几座院落,院落里居住太监和宫女。

  武植赶退来服侍的宫娥,舒舒服服洗过澡后,在龙五的陪同下开始熟悉自己的府第,一边闲逛,一边听龙五介绍王府的情况,才知道圣上除了选出禁中侍卫百人做王府侍卫外,又拨出禁军百名作为王府守卫,还拨来太监宫娥各二十名服侍贵王,武植听到这里才想起方才迎接的人群里有十几个家伙看起来怪怪的,原来是太监啊。

  “龙五,你小子现在牛啊,摇身一变成了五爷了?”武植听完王府的大致情形不禁调侃起龙五。

  “龙五这是沾了王爷千岁的光,您就别笑话我了。”龙五见武植心情不错,讪笑着回道。

  “你带去的那些官差又是怎么回事?你小子现在倒是手眼通天啊?”武植继续开他的玩笑,也是想知道龙五最近的状况。

  龙五嘿嘿笑了几声,神情也有些得意,可不是,自己这个曾经阳谷最下层的混混又怎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原来武植回阳谷后,龙五几人在客栈养了近半个月,后来李师师传来消息,言道贵王暂时回不了京城,贵王书信中遣龙五几人去照看监督王府建造事务。虽然只是过几天去那里随便走走,却也被有心人盯上,很多人都知道了龙五是贵王的亲信。

  前段日子,龙五想起武植走前吩咐过要他多打探下京城的情况,最好结交些有实力的泼皮,寻觅只下,无意中得知东城牛二是个人物,又打听到牛二正被关在开封府大牢。龙五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走了趟开封府,没想到开封府尹陶节夫异常热情,二话不说就放了牛二,以后又常邀龙五一起听曲看戏,二人俨然成了好友。只要龙五结交的泼皮头子和他说一声就没有不被照顾的。

  武植本来笑咪咪的听着龙五讲他的发迹史,听到这开封府尹的举动武植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龙五一直在旁边观看武植脸色,见状急忙住嘴,侧立一旁不敢言语。

  武植慢慢思索起开封府的意图,他刻意结交龙五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龙五,而在于自己这个贵王,可是龙五办事却实在毛躁,如此大张旗鼓的结交混混,虽说多半开封府不会想到自己身上,毕竟这个时代亲王的身份又怎么可能和泼皮来往。可是以后行事就难保不会被人看出端倪。再说看这些混混行事,龙五多半就是只顾和他们耍威风了,早把阳谷的规矩抛之脑后。如果有人深究这些泼皮的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龙五跑不了,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龙五看武植脸色不快,心中忐忑,他心里明白的很,什么开封府结交,泼皮的“五爷”等等全是拜武植所赐,若是没有贵王在身后,自己屁都不是一个。

  “继续走吧!带我去花园看看。”方才说话间二人停下了脚步。

  龙五见武植不露喜怒,心中更有些慌,不过如今武植威势渐盛,以前在阳谷龙五就怕极了他,更何况如今。也不敢多问,带武植朝后院走去。

  后寝,后殿,后花园等组成了后院。和正殿等用一道丈高的深红色围墙分隔开来,后院大门旁也有几名侍卫把守,见武植过来急忙把院门打开。

  虽是初春时节,花园里却也姹紫嫣红,各种鲜花争奇斗艳。武植跟在龙五身后,听龙五介绍着各种花卉,频频点头,这龙五看来还真下力气了,这花园的花种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武植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龙五这些日子可是每天跟在花匠身后,为的就是能博贵王一赞,见苦功没有白下,更是抖擞精神,卖力解说起来。

  “恩?这些是什么?”武植指了指万紫千红中略显突兀的十来株青苗问道。

  龙五讪笑道:“听花匠说,这花最为漂亮,称为罂粟花,要过几月才能开花。龙五以前也未见过。”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2楼 发表于: 2007-10-25
第四十章 面圣(一)
  “罂粟花?”武植的脑袋如同过了电一般,一时间有些呆滞。是能炼制出毒品的罂粟花吗?“这花是什么样子的?”武植急忙问道。他去过金三角,见过大片大片的罂粟花。

  龙五搔搔头,道:“花匠说此花不分枝,少叶,羽状叶深裂,花猩红色,还有玫瑰红、淡粉、粉白等浓淡不一的色彩,其花瓣基部都有紫黑的斑块,非常艳丽……”正准备背诵下去,武植已经欣喜的叫道:“正是罂粟啊!”

  此时武植心里如同波涛翻滚,罂粟啊,想不到自己还有见到它的一天,该怎么利用它呢?

  武植琢磨良久,对龙五道:“从明日起你给我调集人手,去各地购买罂粟花种,恩,现在应该购不到多少,等花开的时候再办吧,记牢了!敢忘了这事儿我扒了你的皮!”龙五急忙连声答应。

  武植也没闲心再赏花了,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思索起来,虽然这时代炼制不出可卡因什么的,但是做成鸦片却是根本不用什么技术的,只要罂粟果实成熟后,用刀刮出其中乳汁,阴干后即成生鸦片,再经过煮熟和发酵就成了可吸食的熟鸦片。鸦片?清朝不就是被人家用鸦片搞的元气大伤吗?这东西可是很犀利的武器啊!不过自己把鸦片带到这个世界对不对呢?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维护世界和平的超人,只要想办法别令鸦片伤害到我大宋子民就好,再说自己只要小批量制作,保密措施做好,谁又会知道鸦片是用罂粟制成的呢?而且武家庄的致富问题似乎也顺便解决了吧。虽然罂粟在北方肯定不如在南方产量高,但对自己这小规模生产来说就无所谓了。

  等武植回到寝宫已经是午夜时分,金莲早已进入了梦乡,再次赶走要服侍他宽衣的宫女,带着满脑子的兴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武植在金莲的服侍下穿上了贵王服,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袍;腰系文武双穗条;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对着面前一人多高的黄铜镜一照,还真有股子贵气啊!武植满意的点点头。

  餐桌上,七巧自然对他的服饰冷嘲热讽,大致意思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武植对她的话从来是直接无视。调侃了几下竹儿的新衣服,把竹儿羞的直接跑掉,引来七巧猛烈的白眼加话语抨击。武植心说你们非逼这小丫头坐这里一起吃,可是看看她有多拘束,根本就没夹几口菜,这样吃下去还不如等下叫她自己来吃。心里倒为自己的善解人意大大的得意了一把。和金莲,玄静边吃边聊,玄静突然道:“老师,过几天我和七巧就要回江南了。”

  武植怔了一下,七巧本来在滔滔不绝的攻击武植,听了玄静的话也叹口气,不再说话。

  武植细一想也是,人家两个小姑娘不可能老在外面游荡,总要回家的。说起来七巧她俩过年都没回家,也是该回去看看了。

  看她俩神色都有些黯然,武植笑道:“要不要本王派卫队护送你俩风光返乡呢?”本来以为七巧肯定会出言讽刺自己,大家一笑也就释然了。

  七巧和玄静却都没说话,金莲看来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眼圈一下红了起来,武植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有这两个妹妹陪她解忧,三人早已情同姐妹,听二女要走,又哪里舍得。

  武植见三人的样子,随时都有抱在一起痛哭的可能,心下大骇,想当初金莲一个人哭就令自己施展出浑身招数才搞定,这要三女齐哭,自己可怎么招架?急忙劝解:“这个……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什么的,你们这么伤感干嘛?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他心中虽也有些怅然,不过却也没什么,毕竟朋友间聚散是常事,想见面的时候就去看她们好了,又何必弄的这么伤感。他一时间自然不理解,这个时代交通不便,京城到江南就要走上半个多月,这还是有钱人雇上极快的车船。路途遥远,家里又哪能放心的下两个女孩子老跑出去这么远,所以七巧她们这一回去就不见得再能来到京城。

  果不出武植所料,没一会儿金莲首先落下泪来,接着七巧和玄静眼圈也渐渐红了,武植正没奈何,竹儿跑了进来,道:“老爷,时辰快到了,您不是要去见皇……夫人,你们怎么啦?”

  武植心说你来的真好,急急道:“我去见圣上,你劝劝她们三个。”说着站了起来,仓皇向外走去,不小心看到竹儿的眼睛似乎也有泪花,心里大叫一声救命,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琼林苑是皇家花园,位于城西护龙河顺天门外五里处,占地约一百顷,北邻金明池,相峙相映,相村生辉。琼林苑内,牙道交错,溪水纵横,道旁溪岸,古松怪柏交枝蔽日,翠郁生津。四围果木之中,亭榭错落,幽径曲折,楼台闪辉,月池扬波,柳拂虹桥,风抚凤舸。舒心亭耸立于月池岸边,雕梁画栋,迭起三层,金壁相射,飞檐凌空。

  徽宗和武植二人在舒心亭中间的小石桌旁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二弟,你所觅到的古木果然是妙啊,不知是从哪里寻到的?”赵佶没几句话就提起了“黄杨三本”。他最喜欢唤武植二弟,感觉这样很亲切,好像和家人聊天一样,武植在他面前也不像别人那样唯唯诺诺。赵佶很喜欢这种放松的感觉。

  武植早想好了应答,“早知皇兄喜爱奇花异石,是以臣弟派出人手四处寻觅,此木却是庐山中一老翁所献,还送了臣弟一句话‘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后来就再见不到那老人家了。”

  徽宗听的眼睛一亮,身子前倾,手在石桌上轻轻敲动,喃喃道:“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
我自横刀向天笑

只看该作者 63楼 发表于: 2007-10-26
第四十一章 面圣(二)
  武植道:“臣弟也不明白它的意思,想来有什么玄机,待明日臣弟去街上寻个道士解下。”这“一朝拨雾天重睹,枯木逢春自见花”却是前世武植算命时抽中的上上签,当时自己为掏出的喜钱大为肉疼,这挂帖也就牢牢记住了,正好用来蒙一下这位道君皇兄。

  赵佶摇摇头道:“街上多是招摇撞骗之徒,我回宫召广通真灵先生解惑就是。”说着微笑了起来,“二弟,广通先生你需见上一面才好,那日你受了刀伤,是广通先生开坛祷告上苍,上天怜见,二弟才转危为安……”罗道士自那日施法后,更得徽宗信服,被加封为广通真灵先生。

  “哦?那臣弟理应去拜谢,以前在乡下又哪能见到这般奇人异士,大宋出此异人,真是圣上之福!”武植连声答应,心中却在苦笑,这种神棍自己上辈子见的还不够多吗?混社会的有几个不求神拜佛的,就算不信,也求个心安罢了。

  二人谈兴正浓,亭子外的青石小路上匆匆跑来一名侍卫,呈上一份文书,赵佶看罢,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重重一拍桌子:“小小的羌人叛乱都不能平息,何日才能收回幽云!”

  武植见是军报,不便多问,只好在一旁默不作声。

  赵佶伸手就把文书递给武植,口中恨恨道:“二弟,你看看,这成什么话,小小的青唐羌人部落叛乱几年都不能平定,难道我大宋真的无人吗?”

  武植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却不观看,顺手放于石桌上,道:“皇兄莫动气,边夷之地,民风想来彪悍,虽要弹压首恶,也要安抚民众,否则就算一时平定下来,也保不得以后平安。要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民众不过是盲从,可恩威并济,开化他们,同化他们,让他们以大宋臣民为荣……”武植不过是想到几百年后这些民族却也是我华夏民族的一员,就信口胡侃了起来,当然对于金国和蒙古是绝对排除在外的。

  “不错,二弟言之有理,此次青唐叛乱就是几年前王赡知鄯州时纵部剽掠,虐杀羌人才激起民变,”赵佶想不到武植都没看军报就能猜出个大概,心里一喜,“二弟所说,开化,同化又怎么说?”

  “开化就是可以教他们汉字,学习我们的文化,恩,就是把我儒家文化传播给他们,慢慢令他们成为我们宋人,……”武植斟酌着用词慢慢解释。

  赵佶皱了下眉头,自汉朝以来,中原王朝就以天朝上国自居,对不开化的边夷向来鄙夷,《四书五经》之类的典藏更是蔽帚自珍,虽也有外族贵族子弟学习中原文化,但大面积传播儒学却是不可能的,一来有对牛弹琴之感,再说若是异族真学会了我中华文明,岂不多了些强大的对手?

  武植说完也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超前了,现在和这些民族大多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谈什么同化,搔了搔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臣弟就顺口胡说的,皇兄也不必当真。”

  赵佶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的哈哈笑了起来,在圣上面前谁又不注意仪容神态,像武植这般自然,不做作的真是凤毛麟角。

  “二弟不用窘迫,你还是先看看军报,小心谨慎可不像二弟的为人哦。”赵佶笑着道。

  武植笑笑,拿起文书看了起来,是从西北熙州发来的军报,言道鄯湟二州蕃,羌首领多罗巴自两年前反叛后,如今变本加厉,竟欲建国。熙州知州知道事关重大,八百里加急报了上来。

  武植知道历朝历代这种分裂都是当权者的大忌,也知道了赵佶为什么这般生气,不过自己对西疆边事一无所知,这种军国大事更不是自己所长,又哪有什么真知灼见。见赵佶一脸期盼看着自己,心里叹口气,道:“皇兄,西北边事事关重大,臣弟又不熟悉五路事宜,不敢妄言。不过臣弟认为必须火速平叛,免得此乱被西夏等国当作棋子要挟我大宋。”

  赵佶点点头,这也是他之所虑,“二弟回去后可以去驿馆见见西北来使,问询下西北事宜,若是有什么想法就写个章程送过来。”

  武植点头答应,心里却在叫苦,自己又哪会有什么章程,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二人又聊了一阵,看日近中午,武植才告别而去。

  武植心事重重坐在四匹马所拉的豪华马车里,赵佶怎么会非要自己写什么章程呢?自己又不是孔明转世,怎么应付他呢?贵王这差事也不好干啊!第一次遇到似乎是自己不能掌控的事情,心里郁闷起来。

  “贵王千岁,驿馆到了!”王进的声音把他从思绪中惊醒。

  驿馆公差见到那豪华马车和马车四周气宇轩昂的侍卫,知道来了大人物,急忙迎了出来,闻听是贵王千岁,更是打起十二分小心,把武植请入里面,奉上茶水,又赶紧去唤西北来使。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挑,走进一军汉,见了武植急忙见礼。武植和军汉详细询问半晌,虽把西北事宜打探了个明白,却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弄那劳什子的章程,不由皱眉苦思起来。自己身边的王进和胡得海勇则勇矣,却只是将才,这种大的战略方针非他们所长,也不能帮自己出什么主意。唉,我的便宜皇兄啊,你可难住我了啊!

  “贵王千岁莫非是为平乱之事烦恼?”军汉犹豫半天,终于忍不住道。

  武植心下一动,直视军汉:“不错!你可是有平乱良策?”

  军汉被他盯的惶恐,死命摇头,道:“小人只是信差,又哪里有什么良策。不过……不过……”

  武植看神态就知道他不是什么隐士之流,收回目光,微微一笑,示意他说下去。

  军汉抹了把额头的汗,才接着道:“若说西北边事,谁又及得上种通判,去年种通判虽被罢了官,却不忘边事,前几天也来了京城,王爷若是想知道西北详情,召种通判一问便知。”

  “种通判?”

  看武植似乎不知道种通判大名,军汉微觉诧异。“就是以前延安府经略安抚使种大人的后人种师道啊!种家世代镇守西北,王爷未有听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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