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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国  作者不知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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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32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四章垓下刀歌
 
  烛火映照下,将挑灯夜读的华绢衬托的明艳动人。美丽的脸孔,虽无法称得上是绝色、比之貂蝉或瑜儿亦仍逊上一筹,但华绢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英气,却是几人之最。
  将吕布适才递给自己的冰蚕宝甲捧在手上,华绢不禁想的出神,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冰蚕宝甲掷向营帐的一角,华绢抱着头、目光涣散的道:“该怎么办?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没料到自己竟会被三国武艺无敌天下的吕布爱上,华绢不可思议的来回踱步,一面念念有词的伴着身体摇晃。
  “该死!不行的,我不能爱上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将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任何一个环节!啊!啊!啊!啊!”
  “绢军师,发生了什么事么?绢军师?”
  因为发现了凉州军有些异常动作,张辽忙是奔往吕布帅营。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会窝在营帐中喝酒的吕布竟然不在,张辽故返转华绢的营帐,欲请求指示。
  到了帐外唤了几次亦没得到任何回答,张辽正想四处看看的同时,突然听到华绢自营帐内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满以为是凉州军派刺客来暗杀华绢,再顾不得礼节的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满头乱发、蹲坐在一旁,一点都不像平日妙计连连的华绢。张辽见状也不打话,忙运劲全身,玄天武豹一亮的将华绢四周护住。
  “做……做什么?”
  “啊!?绢军师不是遇袭么?”
  “遇袭?张辽你头壳坏掉了么?还是白天太阳晒的太多了?否则,怎么会以为我遇袭了呢?”
  面对张辽死盯着自己看,华绢望了一下四周,赫然发现自己的狼狈,这才急忙梳理打扮一下,坐回躺椅干咳几声、复而一派正经向张辽道:“嗯……什么事吗?”
  似乎对华绢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没有太大的反应,张辽正色道:“绢军师猜的果然没错,河流沿岸不但堆积着大量的鬃毛,亦有不少的剩饭菜渣。而张辽更遣人暗中逆流而上的查探,真的发现有不少凉州军驻扎。”
  “这……吕将军已经告诉我了,是否全为骑兵?”
  张辽闻言,伸出大拇指赞道:“绢军师果然了得,初步的估计,至少约有三万之数。”
  “三万的骑兵队……这对目下的凉州军而言,可谓是全部骑兵的总数。我猜的没错,贾诩这招真是高明!”
  张辽疑道:“绢军师为何如此认为?这该只是一套行军布阵的方法,张辽并不觉得贾诩用兵之道有高明的地方?”
  华绢笑道:“军队之中,以骑兵战力最强。骑兵队不但配备精良的武器及铠甲,移动力亦是三军之冠……”
  “……贾诩选择将骑兵队屯集于河川的上游,不但可以避开敌人以水计的方式攻击,亦不会有被对方用毒或是切断水源之虑。长安附近皆是草原地形,只要山丘上的凉州军可以牵制我军,则贾诩将在骑兵队养精蓄锐之下挥兵直击长安。暨时我军若欲退兵救援,则将有受前后包夹的危险。目下贾诩如此的安排,不但令我军纵使知晓敌方的现状,亦无法随意的任意攻击,此名为犄角之势。”
  “这……咱们军中的骑兵亦是不少,难道……不能先派遣突袭他们么?”
  “张将军说的方式我亦曾想过,但若对方避不出战,领着骑兵队与咱们来个你追我跑的游戏,结果又是如何?贾诩绝不会笨到与咱们正面交锋,他定是在等一个契机,好作全盘性的计划!”
  “可是……凉州骑兵队不过三万,就算让他们袭击长安,咱们亦有八万士兵正守着京城。兵法有云:攻城兵力需要在守城兵力的两倍以上……”
  华绢点点头道:“没错,但这是指正常的情状之下,张将军可别要忘了……这八万士兵中,绝大多数都来自凉州。目前他们愿意归顺皇帝,是因为顾忌吕布的厉害。若凉州军散播谣言,指称吕布兵败的话,你道那八万士兵不会再一次的反叛么?”
  张辽此时终于明白打仗并非单打独斗般的简单,他忧心道:“绢军师可想到方法了么?”
  “目下的萦阳由谁守城?兵力约有多少?”
  不明华绢为何如此询问,张辽忙开口道:“萦阳现在由昔日汉朝旧吏把手,约有二千兵守城。”
  沉吟一会儿,华绢挥手道:“二千不足以抵抗凉州军准备的骑兵队,张将军最好找一猛将领万余人马进驻。并遣一人急忙回长安告知王司徒此事,让他有时间应变及筹划。”
  张辽称是的待要离去,华绢忽又叫住张辽道:“这万余人马必需要为清一色的骑兵,且让他们好好的在萦阳歇息,以便应付欲偷袭长安的凉州骑兵!”
  “呜……呜……”
  张辽用心牢记的转身便走,此时营外却传来敌军来袭的号角示警。
  张辽听了忙向华绢一望,只听华绢脸色严肃的道:“战事终于再次展开了!”
  夜幕低垂,天空布满星星的似伸手可掬,而如此良辰美景,在萦阳以西的大草原上,却正展开另一场激烈的杀戮。
  凉州军驻扎的山丘通道两旁布满耀眼如日的火炬,为首一人持着兵刃,领着约莫五千余士兵、横渡河川的冲杀而来。
  吕布军这方的斥侯早已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忙拿起号角的通知全营士兵备战。不一会儿时间,全营个个重铠披身、弓箭长枪短刃无不俱全,个个杀气腾腾的等待敌军的到来。
  吕布此时亦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他手持银天双戟、座乘神兽赤兔的跃至阵前,只见他左手一挥,为数上万的士兵在他的领军下向敌军接近。
  “步弓兵,弯弓搭箭!”
  “射!”
  “嗖!嗖!嗖!”
  满天的箭雨从半空落下,连天上明月也被密集的箭雨遮蔽而如乌云一片般。随着吕布领头冲杀的数百骑兵料想不到对方会避重就轻的如此开战,冷不防的即被射倒了数十骑。
  吕布见状忙是抡戟的化为巨大盾牌,将迎面射来的箭雨一一挡下。口中大喊道:“骑兵队退下,改由铁步兵持盾牌在前领队!”
  尽管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吕布仍立下迅速调度将士,堪堪把场面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只见本是随着吕布的骑兵队一分为二的自左右两旁退开,后面跟上的铁甲步兵马上把防御力强大的盾牌一推护在前方,另一手则是拔出了长剑准备与敌人首次的近身搏杀。
  对方此次的突袭显得有备而来,见吕布军如此的应变,领军的小将从容不迫的右手一摆。原本半跪于地上射击的弓箭手立即退下,而为数千余的骑兵队个个手持大砍刀的冲了上来。
  两方的距离早因此而拉近,故千余骑兵队冲将过来的同时,根本没有让吕布军的人马有任何应变的时间。铁甲步兵虽然以防守见长,但面对居高临下的骑兵队可说是毫无战力可言,两军甫一交锋的结果,便是吕布军──乱成一团!退回部队后方的骑兵队还没有时间喘气的同时,前方已传来了己方士兵叫苦连的哀嚎。
  “该死!退后的骑兵队左右包抄他们的腹翼,快!”
  士兵们因为自己的不当指挥而伤亡惨重,且就算自己身负高深修为亦对此一筹莫展,吕布近几咆哮的再次发布命令,指示才要返回殿后的骑兵队一分为二的包抄凉州军。
  吕布自己更是暴跳如雷,银天双戟一划、便单戟匹马的冲入对方阵势之中,搜神气劲狂催的展开屠杀。
  领军的凉州军小将见状,手上长枪一挥的道:“殿后的弓箭手分成两队守住左右二翼,别要让吕布军的骑兵越雷池一步。所有骑兵会合为一的全力扑杀吕布!”
  “遵命!”
  “是啊!让那自以为是的吕布,瞧瞧咱们凉州骑兵的厉害!”
  仿佛像发了疯般,凉州骑兵个个精神抖搂、宛如神助的挥着大砍刀向吕布,再没有将吕布当成无敌战神看待。
  没想到对方的战意如此高亢,吕布微微楞了一下,但随即笑道:“以为用人海战术便会让我怯步么?未免太小看我吕布了……就让我大开杀戒吧!”
  似毫没有理会凉州军鼓起的无穷战意,吕布双腿一夹的操控着神兽赤兔向前疾奔,随手一划,前方几骑欲阻下吕布的骑兵,当场毙命!
  众骑见状,忙左右召唤的聚集数十骑的策马而来,其中十数骑更取出强弩的拔箭便往吕布射来。
  吕布哈哈一笑,伴随通灵的赤兔跃空闪开,搜神气劲配合银天双戟再发,活生生的数十骑瞬间亦成死尸。
  “再来啊!不怕死的便再来啊!”
  眼见吕布像是取得上风的逢敌便杀,但左右分为二股的吕布骑兵队便没有如此好运。凉州弓箭手好整以暇的将利箭破空射来,再度令骑兵队得上惨痛的重创。双方等若互有胜败、不分上下。
  战况延续了数刻,凉州小将知晓任务已经达成,他仰首再喊,指挥凉州军全数撤退。
  “啊!这样子便退兵了,不会吧!”
  目光望向整齐有序退返山谷的凉州军马,吕布高举银天双戟的喝道:“咱们今夜便将凉州兵一举挑了……”
  “且慢!”
  才要埋怨是谁坏了自己杀敌的兴致,却见张辽等人,与华绢皆驾着马匹奔至自己的跟前。
  或许是因为华绢亦在其中,吕布意外没有发怒的向适才阻止自己追击的张辽道:“怎么了?凉州军不是打不过咱们的逃回去了么?为什么要阻止我追击呢?”
  张辽望了下华绢,随即向吕布道:“阿辽认为贾诩诡计多端,此行必多有诈!”
  “喔!此话怎讲?”
  指着地上与离去的凉州军,张辽道:“大哥没有瞧见凉州军撤退的痕迹,整齐的令人怀疑么?且看他们井然有序的徐徐撤走,定是打算引诱咱们追击上去!”
  听张辽提起,吕布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他亦点头道:“阿辽说的亦不无道理,只是错过此次机会,倒不知何时才能攻溃凉州军?”
  “适才阿辽也有向绢军师询问此事……总之,还是先回营商议为先。大哥,你瞧瞧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模样,就算真要追击下去,咱们也没有胜算。”
  吕布见众兵状况,果然如张辽所言般的疲累不堪。慌忙的整军迎击来袭的凉州军,不但睡眠不足,连衣甲头盔都没的及配戴完整,衡量现下的轻重缓急,吕布亦点头的鸣金收兵。
  五日后战况胶着,自当日凉州军开始于暗夜突袭吕布营地后,凉州军便开始一日连场的出兵袭营。
  早晨也好、日正当中也好,就算是晚膳的时刻,或者是三更半夜,凉州军都有条不紊的派出约莫五千的凉州兵进袭吕布营地,且运用着几类兵种的不同,令吕布军从没有任何讨好。
  若是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凉州兵进袭的问题便不用烦恼,而事实上吕布亦为此而绞尽脑汁的欲想出个方法解决。
  萦阳城以西属于一个宽广的大平原地区,除了几个稀少、如同凉州军现下扎营的山谷小丘外,其余几乎没有所谓的天险及屏障。在此地扎营栖息的话,很容易会受到四面八方进袭而来的敌军。
  若己方的军队数量强大,就没有这点问题,只可惜吕布为了一意出兵,允诺只动用八万军队才会变成如此的结果。
  四面八方皆有可能成为敌人进袭的路径,吕布军自然四面八方布下了不少的人力及岗哨,随时注意凉州军的动向。如此一来,吕布军得花费更多的士兵担任这样的工作,自然消耗了无谓的体力及精神。
  吕布同样的发现了这个问题所造成的重大影响。士兵无法好好的休息,就算是百胜之师亦会倒下,故在对方打算将战事延长的同时,吕布亦要所有不需执行勤务的士兵充份休息,甚至取消一切营中的杂事处理。
  原以为如此一来可以将对方意图消耗己方体力及士气的计谋不攻而破,只可惜接二连三再来袭营的凉州军领将不但个个深闇兵法之道,而且后着人随身带着鼓锣钹笛大声吵闹,非要将吕布营内没有参战、仍养精蓄锐的吕布士兵全数唤醒。
  吕布知悉后勃然大怒,屡次想要全军出击进攻山谷,只可惜山谷通道狭窄,兵力尽管优于对方却全然派不上用场,反倒是被凉州军设下的强弩部队伤了不少人。
  连日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吕布军个个看来士气消沉,脸上的黑眼圈更加深遂。就连武功造诣深厚的吕布等人,亦因为凉州军屡次来袭皆奋勇出战的缘故,搞得自己也接近崩溃。
  “可恶!我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想要战胜,就连坚持身体下去的精神都可没有了……”
  “是啊!站了一天的岗哨,本想好好的回自己床上睡他个一觉。正要进入梦乡时,凉州军却又敲锣打鼓的袭营而来。”
  “可不是么?都快累的受不了了,哪还有力气拿着枪上场和凉州军厮杀……小声的告诉你们,看样子咱们是输定了。”
  先前说话那人一脸慌张的道:“嘘……老王,你别要乱说,当真你的脑袋瓜子落地!”
  老王左顾右盼一会儿,再次谨慎的道:“我可不是胡说八道啊!听说,河川上游的地方,凉州兵有一军早好整以暇的等待绝佳时机要来对付我们呢!真的,清一色的骑兵队!”
  “真有这回事?”
  “嗯……”
  “那就糟糕了……”
  几个士兵躲在一角的窃窃私语,完全被本来完全不想再理会这场战事、隐蔽在一个营帐屋顶的华绢听见。
  因为吕布几日前于河畔的告白,华绢自觉承受不了,但又苦于此战的重要性而难以下决心的抛开,故索性将自个儿藏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抱着诛仙、不经意听到对白的她仰望清澈的星空,微微叹口气道:“攻城为下、伐谋为中,而扰乱敌人的心里为上上之计。看来,贾诩这人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有显著的成绩。即便目下两军的兵力仍以吕布军占有绝大的优势,但事实上整个军队的士气已跌到谷底,而谣言更肆无忌惮的开始散播。完蛋啰1
  “那……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的你,为什么不出面制止呢?”
  闻得背后来声,华绢本由惊愕转为喜悦,忙回头道:“风神先生,真的是你!”
  当日,武论尊为了与华绢当面下挑战书,特意着人以调虎离山的方式将风神武士引开,华绢本以为风神武士修为高绝,该在数日之内便会返回自己身边,岂料风神武士自此音讯全无,令华绢不禁有些烦恼风神武士的安危。
  不过,明白对方亦算得上是宗师级的人物,身法、刀招更另成一套武学,华绢才没有派人寻找,只是在自己于司徒府下榻的地方留下书信、表明自己为何临时忙着离开长安的原因。想不到,在睽别近十日后,风神武士仍是找着了华绢目前落脚之处。
  来个善意的拥抱,风神武士与华绢绝无男女之情的庆幸对方安然无事。此时华绢问道:“武论尊说用调虎离山的技俩将你引走,那你是怎么发现这是个陷阱的?”
  风神武士不好意思的搔着脸道:“这得要从有一个蒙面人自你榻下而出,抱走了一个用棉被卷着的物体说起……”
  原来,在当日于长安第二门阀曹孟德求见华绢的同时,风神武士因为明白长安城中高手如云,且华绢的太平真劲修为又鲜少人能占的上便宜。于是,便自个儿找了个地方泡茶、吃些糕点,顺便享受一下不需寸步不离华绢的短暂自由。茶饱饭足后,风神武士同样使着迅雷身法的返回华绢的下榻处。正待要入内之际,竟在同时有一蒙面人肩上扛了一只卷成长条的棉被,且望见风神武士时更忙着逃窜离开,令本还一头雾水的风神武士不禁疑心大起。
  身法催谷的忙向此蒙面人追来,本自诩轻功造诣少人足以匹敌,此蒙面人身上还负有一只棉被,该非自己的对手。想不到跑过长安城内的数条街道后,这人不仅像十分熟悉长安地形外,轻功更是一等一的高明。
  风神武士此时不得不猜想这人与武论尊有关,正自腰际取出黑白两刃、打算隔空发劲的阻下此蒙面人的同时,转角处似请君入瓮的闪出数名修为不弱的汉子……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的道来,风神武士最后叹道:“总之是头脑太久没用了,才会上了这些年轻小伙子的当!不过,反正你也没事,倒是让我活动活动了筋骨一下。”
  “谢谢!”
  “没什么啦!……倒是听了刚才士兵们的对话,及你的感叹。吕布军与凉州军的这一战,似乎并不乐观?”
  颔首望向风神武士,华绢坦白道:“贾诩这人实在厉害,虽说凉州军中没有如吕布这样的强横高手,但可以适时的利用地形与时机、搭配着计谋,令整个情势完全反转过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确计高一筹!”
  “……既然如此,以你能够识破贾诩计谋的能力,该有办法想出解决的良策,怎么不见你与吕布他们商讨大事呢?”
  “因为……”
  看出华绢有事没有全盘供出,风神武士笑道:“怎么了?是否仍有事情不信任我,所以无法在我面前侃侃开口?”
  “没有啦!风神先生这么的帮忙华绢,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有可能会不信任你呢?只是……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但不能说出去喔!”
  见着风神武士微笑不语的点了点头,华绢终放下顾忌,向他说明先前吕布对自己一诉爱慕之事。
  风神武士仔细的聆听,也不插话。待华绢全数说完后,才笑着开口道:“就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嘛!难道……难道你不觉得很离谱么?貂蝉毕竟尸骨未寒,吕布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就向其他女孩子表明爱慕之意呢?这……这太过荒唐了吧!”
  “太过荒唐?那……那华绢你自己说说,你认为自己心爱的人如果死去了,要多久才能接受别人的感情?才算是合理?一个月?一年?还是终生守着回忆呢?”
  “这个……”
  “姑且不论吕布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向你表白,但……爱一个人岂会有任何的理由,又何需要选择什么样适当的日子。是不是要吕布拿着一本黄历、看个好兆头的日子才来告诉你呢?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你又何必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貂蝉。”
  心里有些被风神武士的想法说服,但华绢仍试图反驳的道:“不过……他们交往时是如此的甜蜜……”
  打断了华绢的话,风神武士悠然道:“你这句话有问题,根据我的了解,吕布与貂蝉从未真正在一起,何来交往?”
  见华绢陷入沉默之中,风神武士续道:“且重点是,华绢别忘了此战的重要性,是事关长安城与仙族的存亡。并非能令你因为感情问题而可以随意放弃的,你若真放手不管,受到伤害的,可是两城的百姓……不!该说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影响到的。”
  像被风神武士说服般,华绢勉强的答道:“这我明白,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吕布了。即便我清楚这一战攸关天下百姓的福址……”
  “唉……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连华绢你也不愿在此事帮吕布军一把,那吕布军此战必败,长安城将很快重回凉州军的手中,甚至如你所担忧的,会牵连洛阳的仙族。”
  华绢同意的点了点头,正如她在无法接受吕布这样大胆告白后,仍留在吕布军中的真正原因。
  仙族对华绢而言,不但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组织,甚至就像这个时代的父母般全力照顾自己。仅管自己先前已曾向仙族表示希望退隐、不再过问仙族争霸天下一事。但长安董卓一事,仙族表现出全力支援的态度,更令华绢不知所措。所以,一直在鱼与熊掌无法兼得的情况下十分为难,华绢有时候更重新回想“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梦”的念头。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风神武士说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咦!风神先生说出来听听?”
  拉了拉帽缘,风神武士道:“小华绢忘了之前搏杀大师君张衡的事么?”
  “你是说刺杀……嗯……要我从事和风神先生一样的工作没有问题啦!只是,他们的将领看来不少,而且如果要杀的是贾诩的话,王世勋与白狂肯定会随身在侧。风神先生也与两人交手过吧?你该不会不清楚这两人不好对付……”
  “除了贾诩之外,还有很多可以下手的对象吧!咱们便潜入闹一闹如何?搞的他们人心惶惶的,对吕布军也有帮助啊!”
  想想风神武士所言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的关系吧!当下喝了声好道:“嗯!何时出发最为合适呢?”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目下凉州军分兵两处,一在山谷之中,一在河川的上游。要如何分配呢?”
  风神武士沉吟了一下,道:“河川那里的周遭平原宽广,若华绢你事迹败露的话,容易被敌人追踪上。我的轻功身法自成一派,常人绝难可及,便由我负责。”
  将吕布重铸的诛仙背在身后,华绢黑衣加身,没有让任何人知晓的独自夜探凉州军驻兵山谷的主军营地。
  此地的山谷浑然天成,从高空俯视为一凹字型的地理环境,凹字型缺口部份便为上此山谷的唯一入口,入口处有重兵把守,火把灯枱燃烧光亮的如同白昼。而其余三面则为陡峭山壁,山壁上仅有几株杂草生长着,或许因为认为旁人难以从这地方上山,故无人把守。
  在约莫十数丈外的草丛里环顾四周,华绢不禁瞧着山壁喃喃自语道:“看来……只能从这个地方着手了,风神大叔待我可真是好,竟然挑了这么高难度的任务给我。算了!反正已没时间后悔或更改了,想想法子吧!”
  身子低下的往山壁方面接近,在确认四下无人时,华绢才缓缓的将身子立起。往上望着不知有多高的山丘顶峰,华绢深吸了口气的向上一纵,在达至身法最高那点时,太平真劲急运的拍出充满力量的右掌,而就在掌心击中山壁的同时,华绢倒逆施行的吸回真劲、五指转为虎爪的一扣,便狠狠的在山壁上留下五指印孔,紧紧扣住的将华绢整个人留在山壁之上。
  由上往下的重新望了地面,华绢呼了口气道:“好险!先用气劲将坚硬的山壁震松,再全力往山壁一钻,果然有效!”
  明白时间有限,华绢便如此重施故技的不断向上攀升,约莫三刻之后,终于登上了山谷之巅、凉州军主营所在。
  “嗯!要找谁先动刀呢?李傕?郭氾?还是牛辅?牛辅目下为凉州军名义上的统帅,就先找他开刀吧!希望可以大大影响凉州军的士气,总之,不要被王白这两个可怕的老家伙发现就好了……”
  华绢正当蹑手蹑脚的自山顶草丛中,伴着夜色要往营帐方位窜出的同时,火光四起!
  “糟糕!不会吧!”
  华绢忙将背上的诛仙取下,而对方早已好整以暇的将杀意布满她全身。王世勋与白狂这两大高手最为抢眼,另外四狼与凉州士兵亦虎视耽耽的瞧着自己。而让华绢注意的,是慢条斯理煽着羽扇的书生,华绢第二次再见到他的同时,缓缓的说道:“贾诩!”
  不承认亦不否认,贾诩微微一笑的向华绢拜道:“凉州军麾下谋士贾诩,见过‘绝美的梦幻军师’──华绢华公主。”
  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因为华绢清楚在此的任何一人无不存着全力将自己搏杀的念头。她顿时想起风神武士向自己提起有关精神力部份一事,再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神澄净,且装作蛮不在乎的开口道:“原来各位早等候华绢自投罗网,看来是华绢智穷,漏算了贾诩这般的人物不可小觑!”
  听完华绢的话语,贾诩表面虽没任何一点心情起伏的模样,但暗底里仍不禁赞许这名女子的胆识过人,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亦没有一丝怯怕的表现。虽然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心情,但贾诩亦听闻过华绢先前的“丰功伟业”,尽初次与其交锋,贾诩却不会存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因为在他人生的字典里:“可怜他人便是对自己残忍”。
  一念及此,贾诩轻松的向华绢道:“华公主何苦仍与凉州军作对,你生的如此貌美、加上无比的聪明才智,若愿归顺我羌族,未来定会一帆风顺,成就无可限量。反观目下汉朝名存实亡,仅余长安、萦阳两城在苟延残喘,绝没有胜算啊!”
  保持着心若冰清的态度,华绢一面控制着自己的内心不泛起任何波澜,一面人剑合一的握着剑柄把手。她清楚高手过招,胜负在一瞬之间。自己身负太平真经不世绝学,尽管对方高手如云,亦不得不忌惮自己实力,何况贾诩没在第一时间要众人动手,更充份的表现出对方真有打算扰乱自己心神的意图。
  见了华绢没有任何的反应,贾诩亦微微一楞,他眼珠一转,改为叹了口气的道:“唉……既然华公主对汉朝仍深具信心,贾诩有一言便不得不说!”
  “什么事?!”
  像是在哀悼什么的,贾诩徐徐开口道:“华公主还不知晓么?萦阳一早便失守弃城,目下我凉州军三万骑兵队业已驻扎休憩,等着吕布军折返时,给与致命一击!”
  “什么?!”
  见华绢气势为之一滞,贾诩目光锐芒斗升,喝道:“不留活口!”
  原是心如止水的情绪终是被贾诩用计攻溃,华绢听到萦阳失陷心神大乱的同时,凉州军一众高手接到贾诩绝对命令之际,纷纷展开疾速身法奔向华绢。明白自己原本营造出来、深遂无边的实力已因贾诩的一席话而溃散,眼见众人目露凶光的连袂而来,而自己身后是毫无退路的高崖,她忙重新建立自己四周那股任人不寒而憟的气度。
  诛仙剑一抽,华绢第一次感受到孤军奋战的心情,而刹那间……那一众高手竟全都转换成为手持大旗、胯下乘着良驹的精锐骑兵,特别引起华绢注意的,是旗上书了个“汉”大字。
  风沙四起,哀厉声令人闻之毛骨耸然,尽管一切看来好似不真实般,但眼所见、耳所闻,华绢仍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子里冷了出来。
  四周是一片荒凉的平原,为中像是官道的地面充满了泥泞。而在平原的一方,有着因为河川横亘两方平原而搭建的简易渡口,渡口的左前方则用以一颗四方岩石、并用类似金属坚硬物,刻了“乌江渡口”四字。
  “乌江渡口……乌江渡口……这可不就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自刎的地方么?怎么……怎么我会在此地?是梦么?”
  华绢低头想要理出一个头绪的同时,不远前方的官道上忽是传来马蹄声与许多人吆喝的叫喊。华绢忙是闪至一旁的草丛中,一探究竟。
  一人一骑狂奔而来,华绢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先前文评皇令她返往过去,曾与刘邦交锋的西楚霸王项羽。但见他尽管身上刀箭伤口多不胜数,浑身却仍充满独霸一方的气度与桀骜不驯的神情,座下号称当时不世良驹的乌骓亦与其主人般四蹄急疾、仿佛不认输的要甩开后方的追兵。
  只是,后方穷追不舍的骑兵队亦非庸手,虽说座下马匹不比乌骓神骏,但在长程的不断追击及更换体力充沛的新马匹下,乌骓终被后方的骑兵队给迎头赶上。
  项羽将乌骓驱至渡口,只见渡口撑船的老翁见着,立下便将项羽给认了出来,望了后方烟尘漫天的景象,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回事。他忙道:“霸王,快上船!让小的载您渡过乌江!”
  额头被对方利箭暗算的伤口,血仍还流着。项羽望着船夫,向其苦笑且哀恸的道:“老丈的好意,项羽铭记在心。唉……跟着我远渡争霸天下的江东三千子弟兵,仅余我一人苟延残喘的逃至此地。心腹猛将个个倒戈、仲父范增亦因为我一时不察而令他远走他乡的含恨而终……”
  仰天长叹,项羽再无昔日霸气,他缓缓转头向船夫续道:“……项羽至今仍有老丈愿意相助,亦是死而无憾了。”
  “霸王别要如此客气!”
  眼见后方追兵已至,项羽抚了抚乌骓道:“好兄弟,我从收服你之后可从未将你当作畜牲。今儿个我大难将至,再无法把你带在身旁……”
  牵着马缰交至船夫手上,项羽慎重道:“……此马名为乌骓,乃是随我征战多年的千里良驹。老丈与我有缘,眼下我自知大难难逃,便将它送给老丈吧!”
  老翁见状,拉着项羽那斩敌无数的右臂催促道:“霸王,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何况江东父老仍有足够实力,让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快上船吧!”
  “别了……乌骓!”
  没有理会船夫的话语,项羽抽出与自个纵横沙场许久的蚩尤魔刀,斩向缚在渡口木椿上的麻绳,随即左掌运劲一推,将小舟送出的直达江心。
  汉军骑兵队已至,只见一众不约而同的在项羽背后十数丈外停步,却听得见不着面貌的项羽自言自语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好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但老丈可知晓项羽早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何况虞妹已死……我项羽又岂能独生!”
  猛然回首,项羽右臂单手将蚩尤魔刀举起的模样便让为首的几名骑兵不自觉的退后几步。他宛如天降神兵般的令比打算将他生吞活剥的汉兵不敢直视,只听他悠悠然道:“刘邦呢?那背信忘义的小子在啊里?”
  高声这么一喊,竟没人回答项羽。项羽锐利的目光一扫之下,又多了几个人干脆将头埋了下去。
  “义兄,唤阿邦何事?”
  一袭轻便的贴身白铠,五柳须飘逸半空的刘邦在张良与韩信随侧陪伴下,来至骑兵队阵前。
  本看似气势沉如深渊,没料到项羽一见刘邦,竟暴升数成功力、且咬牙切齿的道:“背信小人,还胆敢与我称兄道弟!”
  刘邦不以为然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就只会记载胜利者。算义兄这般的败军之将,又岂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
  “呜……嘶……”
  “唉啊……”
  正耐不住性子、准备举起蚩尤魔刀要将刘邦一刀斩下的项羽,突然听到江上传来异常的声响。他忙回头观望,却见乌骓在舟上不住的往这里嘶鸣、且来回的跳跃着,老翁拉不住乌骓,便眼睁睁见它投入江中。
  眼见跟随自个儿征战多年的“老友”亦不愿独生,项羽意外的哈哈长笑,复而回头望向刘邦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回首瞧见一个与自个儿同样来自楚地但已投效汉军的老兵问道:“老吴,此地为何名?”
  没料到项羽会这么问道,老吴先是一怔,忙是回答道:“启……启禀大王,此地名为‘垓下’。”
  项羽点头,举起蚩尤魔刀遥指刘邦厉声吼道:“我苦思多年仍未完功的‘垓下刀歌’已成,现在我便要斩下你刘邦人头以祭我亡妻与乌骓在天之灵,进招吧!”
  如梦似醒,华绢被一道芒光所唤回现实,迎面而来的芒光充满了杀戮之气,华绢不敢待慢,诛仙如泄地水银、爆出朵朵剑芒以拒来敌。
  本以为仓促的还击会遭逢严重的创伤,谁知华绢随意的抡剑刺来,威力之大,竟生生将出手偷袭那人得意的一招挡下。
  “锵!”
  白狂踉跄的受华绢此招反击震的往后急退,王世勋见状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顺手将白狂的退势缓下,一派从容道:“白兄小心!”
  “王兄……这女子实力暴升的十分诡异?”

 
 
 
 
只看该作者 33楼 发表于: 2007-12-17
  听闻此人的声音,华绢定神一望,这才发觉出手偷袭的,正是目下一众之中,自己最为忌惮的两人之一,白狂。
  李傕众人本来打算在白狂一招得手、重创华绢的同时,欲要一哄而上,以多欺少的将华绢擒下,谁知华绢随意一挥已逼得白狂倒退了十数步,令众人不但迟疑了举动,且顿时以静制动的观察仍未出手的王世勋。
  自白家堡与王氏剑庄和凉州军结为同盟后,白狂与王世勋一直因为绝高的武学修为受到凉州军上下的尊敬,不仅董卓在世时对两人礼为上宾,就算其被吕布搏杀于长安城后,地位仍没有丝毫动摇。
  虽说白狂与王世勋并没有太过在意凉州军的如此对待,因对他们而言,如何在这汉末乱世重建大秦皇朝才是首要之务。只不过,眼前众人突然露出的狐疑目光,不啻令他们感到自身的实力受到质疑、就像是宣告着自己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
  贾诩虽然不黯武功,却也清楚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见众人如此的僵持住,他故作无妨的向王世勋问道:“王庄主有问题么?”
  无疑是火上加油,贾诩一句明听语带关切的话语其实另有所指,以王世勋如此高明之人也怎听不出这谋士的弦外之音。他待要开口之际,一旁跃跃欲试的王群抢着接道:“不过一个女子,瞧你们凉州人怕成这样子,便由本少爷将她收拾,也让你们大伙瞧瞧王氏剑庄的厉害!”
  见没人答话,王群气焰更盛,只看他轻蔑的抽剑出鞘的斜指华绢道:“算你这女人运气好,可以见识一下失传百年的神仙剑法。出招吧!”
  “群儿,退下!”
  “咦!”
  望向发声处,只见王世勋冷冷的续道:“叫你退下,听见了没有!”
  王群十分错愕,鼓涨着脸问道:“爹,为什么……”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
  看王世勋真的动怒,王群襟声若蚊,愤愤“锵”了一声的将剑回鞘,头也不回的迳自离开现场。
  从头到尾看了一头雾水的华绢,此时总算开口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你们打是不打?若不想动手的话,就放我离开吧!反正我今次本来打算宰了你们一个将领回去,既然被你们发觉了,也就没有意义了。”
  无风自动,王世勋衣衫飘起的令人强烈感受到他无比的怒意,却听他似压抑着自己情绪的向华绢问道:“上回与华公主交手,还没与你闲话家常就迳自离开,这次你若想要再这么从容离开的话,可没这么简单了。”
  华绢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闲话家常?我从来不晓得和人交手前,还得对对方作身家调查的!你们有这闲情雅致,倒也要看我奉不奉陪呢!”
  干笑了一声,王世勋慎重的在仍未交手前,便将惯用的配剑抽出道:“老夫一生从未与女子交手,今次和华公主之战实非得已。嗯……打个商量如何?若华公主不幸败在老夫的剑下,老夫当然不愿取走华公主的性命,只要华公主立誓,从此以后绝不再干涉凉州军与汉朝的纷争,且更自愿加入凉州军为羌族族主董阮山效命!”
  贾诩一听暗叫厉害,因他知晓王世勋看出自己十分顾忌华绢妙计连环的才干,若华绢真因此而撒手不管天下事、且效命凉州军,那以董阮山爱才如命的个性,加诸自个儿用计害死了其心腹谋士李儒,暨时自个儿在凉州军的地位不但无复从前,更会影响自己一心扶植张绣成为一方霸主的计划。
  虽说适才自己假意出言劝说华绢投效凉州军,但事实上是因为贾诩十分清楚华绢绝不可能答应,如令王世勋这么说来,倒叫自己骑虎难下。
  迎向王世勋的目光,见其露出“彼此、彼此”的嘲弄意思,贾诩心中不禁一面咀咒王世勋将来不得好死、一面又不知该希望或不希望华绢别要败给王世勋。
  不动声色、贾诩忍着想要将手上羽扇向王世勋砸去的念头,貌似轻松的煽了煽道:“王庄主说的有理,像华公主这般妙计连连的高人,若能够加入凉州军的话,实为羌族之福。只是……”
  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贾诩续道:“……王庄主可千万小心华公主的武学造诣。想当年权倾一时、最有希望颠复汉朝的‘太平天道’之主、大贤良师张角,其谋略武学皆是个中翘楚,最后还不是惨死在这女子的手中……”
  没有理会贾诩的冷嘲热讽,王世勋哼了一声道:“华公主认为呢?”
  虽不清楚王世勋与贾诩为何在这关头会如此的对话,但显然王氏剑庄与凉州军并非全无芥蒂的正合作着,像想到什么的突然被王世勋的询问打断。她有些摸不着头绪的道:“嗯……随便吧!反正你要战,我便战!”
  “好!好个干脆的回答,那便小心了!”
  王世勋回剑一拨,十数道芒光犹如生命般的直射华绢。
  曾在长安城屋顶上与王世勋交手过,华绢清楚这人的实力在目下所遇到的敌人中,仅次于武论尊、文评皇及吕布而已。当下也不答话,全神贯注的将太平真劲运入诛仙之中,令剑身泛出黄芒的斜斜刺出。
  此次交手的对象虽仅有王世勋一人,但华绢却感觉到给予的压力异常的庞大,本就没有在这个时代好好习过什么武功秘笈的她,上场一出手,只好再次的使出白晴曾传授一招半式的“神仙剑法”!
  金色芒光自诛仙剑刃上发出,华绢配合著绝妙的“剑舞”身法猛然一击,挥出最为熟悉的“斩金破铁”。
  似足以将一切的生物斩下的“斩金破铁”直冲王世勋面前,却见王世勋丝毫没打算要回避的笑道:“上次便告诉过华公主,偷学别人功夫的事可千万别做。因为,旁门左道而得来的武技,又怎及的上正宗的不传绝学呢!既然华公主不听老夫劝阻,且看我也以‘斩金破铁’会一会你!”
  没像华绢还有比划几个动作才能发出剑芒,王世勋运劲一指,比之华绢更为凌厉的“斩金破铁”已轻而易举的将华绢的此招斩开,并反客为主的指向华绢胸前要害。
  华绢惊愕的忙转地一翻的避开此招,手中剑回身一划的使尽吃奶气力、不敢待慢的出了“泪天泣雨”。
  挟带着地上的泥沙与杂草,使得“泪天泣雨”的威力虽不及与水配合般那么契合,但华绢这危急一式总算还是堪堪阻了阻王世勋接下来的剑势,令她暂时没有生命之虑。
  没有乘胜追击,王世勋甚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且心里更满是疑问的想道:“奇怪……适才这华绢随意的一挥包含了剑击中,力与美的极致,令老夫还以为她在这段时间内于剑法上有更上一层楼的突破,才会让白狂的九邪斩不得其功。怎么我出手再试,那股令人充满无俦霸气的感觉却又不见了……奇怪……”
  其实别说是王世勋,连适才挥出这剑的华绢也不明白为何那一剑的威力会如此强大。而事实上,华绢更不知晓刚刚那宛若南柯一梦的幻境,竟已将一套绝强且比之“神仙剑法”更深不可测的失传武学“垓下刀歌”,牢牢的深印在她的潜意识之中,只不过华绢自个儿没有察觉而已。
  认为华绢不过误打误撞的逼退白狂,王世勋为重振两人于凉州军中的超然地位,再不犹豫的出招,务要在数招内令华绢惨败。
  念及如此,王世勋“神仙剑法”毫不留情的一式式使将出来。虽说华绢同以“神仙剑法”中的招式应对,且本身修为亦不见得比之王世勋来的嬴弱,但华绢此下却因为对“神仙剑法”的领悟力不及王世勋、剑式熟悉度亦有待加强,在双方面都及不上王世勋的同时,数招下来,华绢已抵挡的手忙脚乱、呈一面倒的趋势。
  “真是糟糕,本不过是想偷偷潜进凉州军营,宰个小将领来挫挫他们的锐气,没想到贾诩竟早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上勾。偷鸡不着蚀把米,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忙想要将劣势扳回,华绢谷催剑劲的胡乱对半空射了一通,旋风一转的借了身旁观战凉州兵火把上的炎焰,使出“贪火急奔”。
  虽不曾正统的习过“贪火急奔”,但以太平真劲为基础的此招威力亦是不能小覻,且上次华绢化身为白不凡时,更以此招破了王世勋同样的“贪火急奔”,此时见华绢再次使将出来,不禁令王世勋想起往事的勃然大怒。
  “华公主上次佼幸在这招之下逃脱,还蛮以为老夫制不了你么?老夫既然为‘神仙剑法’的嫡传后代,又怎会破不了你这招呢?”
  贪火急奔所挟带的火势惊人,众凉州军高手纷纷后退十数步、暂避其锋之际,王世勋却不退反进的向火光奔来,口中更大声喝道。
  从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这式全力发挥之下,反倒是迎面而来。不过听了王世勋刚才的一席话甚有信心,令华绢亦不敢大意的严阵以待。
  王世勋所言倒也不假,但见他彷若化为一道青风的在华绢激发的火焰中穿梭自如,更不见他的衣袖遭到火噬,回绕数折、王世勋竟已与华绢相距数步,手中利剑不留情的直点华绢胸口。
  锐劲与杀意迎面生疼,华绢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同时,剑已“嗤”一声的穿过她贴身的外衣。
  长剑入体一寸却无法再进,王世勋见着华绢虽颇为震惊,但看来并没有大碍。他立下再催内劲直贯剑尖,只见长剑在王世勋内劲的催逼之下仍无法再进半寸,反而是渐渐的呈弯曲之状。
  “奇怪……这女子是否有习练过类似金钟罩般的护体真劲,但老夫这剑专为破人罡气所发,中剑之人该将无坚不摧、当场毙命,可是……”
  这剑乃是王世勋贯满劲气所发,如同他心中所想的该是无坚不摧、当场毙命,故他不禁狐疑华绢身着该有穿护心镜之类的保命防具。心念及起,左掌一扬的翻拍华绢面门。
  与王世勋同样的感到意外,且是接二连三的意外。意外的第一点是,她还真不知“贪火急奔”这看似没有破绽的剑式仍有迹可寻。第二个意外是,怎么自己没被那人快疾的一剑刺死。
  来不及思考哪里不对劲,王世勋左掌这击可非同小可,何况是对准了自己的面门。抡剑飞舞的格开王世勋还停在自己胸前一剑,左手运转太平真劲,往那掌击去,堪堪阻下王世勋这雷霆一击。
  往被自己刺破对方衣衫的内里一看,但见白芒闪闪耀出光亮、在月光映照下隐隐显现出一丝丝的纤维。王世勋深吟道:“冰蚕宝甲!?”
  “啊!这女子穿的是冰蚕宝甲,那不是少主生前穿着在身上、刀枪不入的宝衣么?”
  “是啊!是啊!难怪王庄主那一剑刺不进去,原来那女子有备而来。”
  “可恶!竟然穿着少主的宝衣来此耀武扬威,大家并肩子上,将她碎尸万段,然后把宝衣夺回来。老子便不信她头上也有什么刀枪不入的神功!”
  华绢亦料想不到,自己身上的冰蚕宝甲引起了凉州将士的一阵骚动,待众人意见一同的要上前群攻之际,王世勋竟冷不防的横划发出一道剑劲切向众人面前的泥地,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道:“老夫与华公主的交手仍未结束,若有人胆敢插手,便吃老夫一剑!”
  “什么?王老头你要造反么?”
  “不用怕他,咱们先来会会他那什么劳子的剑法!”
  “杀了他!杀了他!”
  见众凉州高手因为不满王世勋的举止而迷失了焦点,贾诩忙喝道:“各位将军请以大事为重,王庄主会如此说来,想必是有其考量之处,故稍安勿躁,且看王庄主如何败下华公主。对了!适才忘了向华公主说明,若华公主打算用拖延战术应敌也可,只是咱们另有要事需先离去办理,不等华公主这战局的结果了。”
  不明白贾诩此话的用意,虽说担心内容又是再一次打击自己气势的心计,但华绢仍故作轻松的问道:“贾先生有什么事如此着急,竟然会撒下这场精采的决斗不看,而跑开呢?”
  似算准华绢定会如此询问,贾诩轻描淡写遥指山下灯火通明的吕布大营道:“华公主不是自诩妙计连连、神通广大么?那岂会不清楚我军正要对吕布,发动全面性的攻势!”
  华绢大惊,暗叫糟糕的同时,仍反讥贾诩道:“贾先生说萦阳失陷、目下将挥兵出击之话,该不会是因为要令华绢心神不宁的计谋吧!否则,又何必向华绢言明呢?”
  贾诩不怒反笑的答道:“此战凉州军胜券在握,贾诩又何苦浪费这么多心力在华公主身上。华公主这么以为,未免太过自抬身价!总之,希望华公主在凉州军踏平吕布大营、直达长安城前,可以败退王庄主的赶上我们。李将军,通知三军向吕布发动攻击,咱们务要在明日破晓前,登上萦阳城楼观看旭日东升!”
  以李傕为首的众人兴奋的应答着,随即一众转身离开了现常华绢见了此景,不由得不相信贾诩所言属实。诛仙一挥的正想试图阻止的同时,只见王世勋默契十足的回手一剑将诛仙催发出的锐芒给挡了下来。
  一个是匆促的出手,一个则是蓄势待发的回击,两造此次的交战,王世勋气定神闲,而华绢反倒被震五内生疼、急退了数步。
  掌握了形势上的优势,王世勋重现一派宗师的气度道:“华公主仍未放弃返回吕布军救援么?善于用计的你,该知道贾诩此着难以抗衡,更因为如此会影响你接下来与我的决斗!”
  明白王世勋所言不虚,且面对为敌手的自己仍点出导致本身即将败亡的要命缺失,华绢不禁由衷感谢道:“啊……这还是华绢第一次对王庄主生出感谢之意。无论此战结果如何,华绢亦会将王庄主此言铭记在心。”
  清楚华绢的超然气度重生的王世勋,长剑再次遥指华绢道:“进招吧!”
  山丘上的凉州军、除适才完成一波奇袭的五千士兵外,目下近四万一千余凉州士兵,个个身披重铠、马匹衔枚裹蹄,采取无声敏捷的姿态,迅雷不及掩耳的离开山丘,全速向吕布营区而来。
  四万余军队分为四批,由李傕为首的四位将军各别领兵,而没有将军率领的剩余五千多名士兵,则由枪王张绣及贾诩殿后的跟进。
  为了此次的全面性攻击,贾诩仿佛早已做了万全的准备。四狼之首李傕,麾下一万凉州军皆骑乘骏马,组成专作先锋的部队;胡车儿与周仓两人的两万士兵,却是清一色的弓箭手,负责狙击对手仓促出战的骑兵。最后上场的郭氾,领了一万重铠步兵在总兵力四万的部队最后,将配合战术的应用围剿吕布军。
  由于前行的四万凉州军得到足够的休息,故进军迅速,转眼间即将穿越原本横亘凉州军与吕布军的河川。
  在出发后便没有开口的贾诩这时突然叫来了传令兵,只见他缓缓道:“到阵前通知四位将军,由李将军先领军渡河。待听见两军开始厮杀之际,胡将军与周将军亦可随后采包夹之势、左右包抄吕布营地,郭将军则等到吕布营地火光乍现时,再将部队开至战场处!”
  传令兵称是的忙上了骏马,绝尘的赶至前方大军处通知此讯息。一旁没有答话的枪王张绣见状,忙问道:“贾先生这等命令举动,张绣并不了解。可否说明一下呢?”
  贾诩耐心道:“回主公,贾诩会如此的分配兵力,完全在连结先前所布下的局。吕布军本来士气高昂、兵强马壮,吕布更是鲜有敌手的无敌将领,若当时咱们凉州军贸然与他们交手,结局定是一败涂地……”
  “……利用犄角之势令吕布军心生质疑,在连日不眠不休的出兵偷袭吕布营地,不但可以慢慢的消耗敌方的士气,连本是精力充沛的体能亦会大幅下降。加上袭营的刻板印象,将造就吕布军亦会将凉州军此次的出击当作‘例行性’的袭营。”
  张绣点头道:“但事实上,咱们这次可是准备完善的要一举攻溃吕布军!”
  虽然是后知后觉,贾诩亦满意张绣的领悟力。他微笑道:“主公猜的没错,待吕布军蓦然发觉咱们此次的出兵绝非袭营如此简单,早大势已去,就算吕布的主力部队意欲力挽狂澜,也会被胡车儿与周仓的弓箭部队射的人仰马翻。待他们再无反抗能力时,便是郭氾重铠部队上场的时候了。”
  “果然妙不可言,但……老夫听闻萦阳仍有重兵驻扎,这会否影响此役的胜败?”
  贾诩道:“主公放心,未免吕布军苟延残喘的往萦阳撤兵,属下一早便命人赶往牛辅牛元帅那里通知,要他们先领军于此地往萦阳城必经的官道上,布兵埋伏吕布军。”
  “若萦阳守军知晓此事,反与吕布军前后包夹,那该如何是好?”
  此时贾诩附耳向张绣悄声的说了几句,随即见张绣一付杞人忧天的面容露出开怀大笑的拍拍贾诩肩膀道:“真有你的!老夫之后若得到长安城,并奉为城主。贾诩你可是第一功臣!”
  “贾诩定竭尽心力的为主公效命!”
  两人交谈甚欢之际,吕布军营地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杀声震天的伐戮声。他俩相视一笑,纷纷策马前行。
  凝神注目王世勋遥指自己的那把长剑,华绢随即将双眼闭上,用心感受王世勋厉害高明之处。
  吸收了大贤良师张角数十年的修为,而当日张角更凭借着太平真经这本不世绝学纵横天下,甚至难逢其手。但……为什么这数十年的修为到了自己身上,反而没有多大的用处,且屡次面临死神的召唤。
  失而复得,因为虎牢一役吕布失手一击而近几令自己武功尽失。却没料到在洛阳城一会文评皇之际,不但听闻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秘密,文评皇更为其将武功尽复。
  察觉自己的功力更胜从前,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遇上实力强横的对手时,无法如先前与大师君张衡交手般、压倒性的获胜,反而屡战屡败的需要旁人伸出援手……难道……难道只是因为招式不如对方……那适才自己那若有似无的一剑,是否便印证了自己所言?
  想的出神,王世勋凌厉一剑已闪电刺来,华绢对他而言虽算是个敌人,但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是打算出招偷袭的他,不由自觉的发声道:“注意了!”
  “啊!”
  不知是否凑巧,蓦然回神的华绢右手持诛仙一挑的挺剑自救,却没料到此招剑势逼人。王世勋浑以为华绢定会格挡的狼狈不堪,结果反倒是自己被震的手腕发麻、差点没丢了惯用长剑。
  再次发生同样的情景,而幻境中的西楚霸王更一面吟唱、一面挥舞蚩尤魔刀的影象如同走马灯般在华绢的脑海中不住反覆呈现。
  能在短短时间成为绝世高手并非易事,虽然华绢每每阴错阳差的好运不断,但若没有天赋异秉的才干与举一反三的灵敏机智,亦难以达到目前的境界。只见她思绪如江河般的急涌狂奔,骤然汇至脑中而大成,反客为主的大喝一声道:“我明白了!原来如此,拔!”
  就像是在撰写书法般,华绢一面念着“拔”字的同时,提手旁的两横就这么顺势挥出,剑芒大盛的射向王世勋。
  握紧差点没有被震飞的惯用长剑,王世勋亦感受到此刻的华绢判若两人,他忙右手一抖的撤去华绢适才传来的余劲,剑刃急速甩动的洴发“空扬鹰鸣”。
  剑芒如漫天群鹰振翅向华绢包围而来,每柄无形的剑劲皆具有斩金破铁的威力,但见迎面而来的十几道剑气冲向华绢,她却胸有成竹的将提手旁未写完的那一竖由上往下一划,本看似无坚不摧的十余柄剑气皆一分为二的溃散。华绢回剑完成那一勾,看似漫天飞舞的群鹰,只只断翅落下、“空扬鹰鸣”瞬间破局。
  王世勋惊愕未定,一旁压阵许久的白狂再按奈不住的九邪斩笔直甩来,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声势骇人。
  见“拔”字立了功劳,华绢更肯定涌入脑里的招意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再不迟疑的诛仙抖发,使的是“拔”字右上方的那一点。
  “小女子不知死活,竟胆敢以长剑正面撼动老夫的九邪斩,便看它如何将你手中剑碎成破铁!”
  对自个儿传家奇兵九邪斩深具信心,更不答话的催谷功力令九邪斩翻转倍增,岂知华绢诛仙这一点的正中九邪斩锋口的同时,不但没有被其震碎,反倒是生生的格开这奇兵、令它的余势击中身旁不远的大石。
  惊喜交加,华绢左右划了两撇的完成“拔”字右下的最后两笔,但听“轰隆”数声的在双方之间留下比王世勋适才那一剑更深的剑痕。
  尘硝漫天,三人顿时停了下来的没有任何举动,但见烟尘缓缓散去之际,王世勋与白狂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是什么剑法?老夫阅历数十年,自诩‘神仙剑法’再难逢敌手,岂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大而不工的剑招。”
  问的莫名其妙,华绢亦听的一头雾水。只见她两手一摊的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画面,便随手使了出来!”
  着实楞了一楞,王世勋突然仰天大笑的喃喃自语道:“好!好!好一个只是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些画面,便随手使了出来的剑法。我王世勋满以为先祖所创的‘怒剑八式’算得上是绝无第二的‘神仙剑招’,却没料到竟敌不过一名女子脑中突然产生的画面……这……这不叫‘神仙剑法’,普天之下又有哪一套剑法敢自称为神仙所创。罢了!罢了!”
  王世勋望着伴随自个儿许久的长剑一眼,没想到平日甚为喜爱的长剑,竟在与华绢这数剑交击下而崩了数道缺口。王世勋长叹一声,但见他骤然运劲的将长剑震成数截,随即飘然回首的自个儿离去。
  一旁仍怒气未消的白狂见状大喝道:“王兄!王兄!难道你不想复兴大秦了么?”
  听到白狂提及“大秦”二字,王世勋移动的身法不禁顿了一顿,却见他回首向白狂道:“别了!神仙剑法再非真为神仙所创,世勋已顿时明白天命难违。虽说我此世最盼望与诛龙剑传人一较高下,但今日所见……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结束了王世勋及白狂惊心动魄的比试,华绢重新将诛仙背在背上、施展轻功正全力的由山丘赶赴吕布大营。
  两腿不停的急奔,而华绢脑袋里亦不断的思索目下应变之道,因如果真像贾诩所言、凉州军早有袭击吕布大营与攻陷萦阳的计划,那两者能够幸免的机率可说是微乎其微。只是,贾诩又以何种方式先将萦阳取下,这是华绢仍没有想到的一点。
  山丘上原本驻扎凉州士兵的营帐早已收舍的干干净净、不见任何的踪迹,这更让华绢一丝希望再不复存。
  眺望吕布大军所驻扎的营地,但见火光四起、杀戮声震大,华绢心中更是懊悔不已,看来贾诩先前所言之事,皆一件一件的付诸实现之中。而目下自己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尽可能在伤亡最惨重之前,回到吕布军中助其一臂之力。
  眼看目的地就在前方,未避免与阻路的凉州军交锋,华绢路线一转的改由右侧绕了一大圈,切入遭受围困的吕布大军之中。目光所见,皆是浑身是血的吕布军士兵,现下正顽强的抵挡四面八方射来的箭雨及对方骑兵与重铠步兵的攻击。
  此时以张辽为首的吕布麾下众将,正发了狂的挥舞兵刃与凉州军厮杀,而观其士兵,个个则因为体力不济与士气低靡的关系,没与对方交手数招,不是给暗箭穿成蜂窝、便是被骑兵或重铠步兵一刀两半的斩下。
  华绢叹道大势已去,再次抽出诛仙的跃入战场之中,与吕布军等人协同杀敌。
  “啊!绢军师,你……你没有离开?”
  好不容易以玄天武豹斩下敌方第三百二十四个骑兵,张辽猛然见到华绢,欣喜的问道。
  回以抱赧的微笑,华绢道:“我怎么可能会将士兵们丢下不管呢!其实我本来是偷偷的潜入凉州军打算暗杀他们一两个将领,好提升军队的士气,怎么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在这个时候出兵!”
  听闻华绢如此的说明,张辽正感激的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左翼忽是传来凛冽刀劲、斩开了凉州军如铁桶般的包围,一道人影迅捷窜入的奔向华绢,张辽满以为此人要对华绢不利,玄天武豹待要挥劲阻格之际,华绢出手制止道:“慢着!来的是自己人!”
  奔至面前的正是风神武士,他见着华绢随即松了口气说道:“真糟糕,想不到跑了大老远的竟扑了个空。河川上游凉州军的骑兵队早不见踪影了?我才发现不对劲的赶回来,便瞧见吕布营地这里火光四起。”
  “嗯!我们没料到贾诩使的计谋如此高明,适才我还在凉州军山兵那里的营地遇着王世勋与白狂呢!”
  战况胶着,虽然凉州军的奇袭效果显著,但受到吕布军的顽强反击,一时之间仍无法取得胜利。趁稍稍穏定情势的同时,华绢忙将刚才从贾诩口中听到的诡计,向风神武士与张辽陈述了一遍。
  张辽闻言大惊,狐疑道:“……该不可能啊!先前绢军师提点张辽时,我便请示大哥派遣以白进为首的一万士兵返回萦阳。就算凉州三万骑兵以逸待劳的出兵萦阳,也没办法在一时三刻取下才对。会否是贾诩另外一个高明的反间计?”
  华绢点头道:“我也有想过这点,不过目下这里的局势已不利吕布军,而萦阳又是长安城最后一道防线,咱们需得尽速将部队撤退至萦阳,暨时再作打算!嗯……吕布现下在哪里?”
  指了指部队的后方,张辽答道:“因为凉州军的骑兵队由后面包抄咱们、且攻势猛烈,所以大哥带了部份的骑兵队在后方应敌!”
  “留下部份的弓箭手与骑兵将这里的情势守住,咱们必须要突破后方的包围赶赴萦阳!”
  张辽宛若接受统帅命令、双手抱拳道:“遵命!”
  望着张辽上马领了数百骑奔向营地后方,及四周杀声震天、惨不忍睹的画面,华绢再一次感到优势尽失、大势已去的想法。
  一天一夜的拚命突围,吕布军总算在众人奋勇出击的努力下,冲破了凉州军设下的包围防线,赶赴萦阳。
  意外的是,后方的凉州军并没有穷追不舍的追击,令华绢颇感意外,不过眼见萦阳就在面前,吕布随即下令全军缓行,自个儿亦稍稍松了口气的暂在马上休息片刻。
  “仍是感谢绢军师对部队不弃不离,若没有绢军师的加入,恐怕这八万士兵早全军覆没、客死他乡!”
  说话的吕布,身上那本看来英气挻拔的白铠战甲早已染满了斑斑鲜血,却见他仍气定神闲的望着华绢说道。
  先前吕布大胆表明对自己的爱意仍记忆犹新,华绢只是平静的答道:“天下万物皆是人生父母养的,华绢只是不忍见他们枉自送命。说到底,这过失的发生,还是归咎于吕将军当日坚持追击凉州军,否则,这些士兵现在说不定仍居于长安城内快乐的生活着,又何需餐雨宿露的这么可怜!”
  “……”
  事实上华绢所言非虚,自长安出发的八万大军,除了先前因为担心凉州军偷袭萦阳,而调离的一万士兵之外,剩余的七万之众,经过昨晚一场激烈的交战之后,目下仅余不到三万之数,这等损伤可谓十分的惨重。
  不知是否因为心仪华绢的缘故,吕布一改往常的火爆脾气,竟自个儿调侃自个儿的接口道:“绢军帅说的对!都是吕布调兵遣将缺乏经验的缘故,不过只要到了萦阳,除目下的三万兵马以外,仍可迅速补入一万新力军,这样的兵力总数,该仍有实力与凉州军一较高下!当然,亦希望绢军师能继续留在军中的为部队运筹计谋。”
  听闻吕布所言,华绢心中更气,但目下情势又不得不留下来的帮助吕布。只见她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萦阳城已在眼前,吕布随即先遣传令兵至城中发布吕布军到达的消息,并任由疲累不堪的军队徐徐而行。
  士兵们似乎亦因为将到达萦阳可获得充份休息的缘故而开始高谈阔论,气氛再非先前那么紧张。
  不一会儿,传令兵策马狂奔的返回,却见他口涎鲜血,背上还留了一枝箭的道:“大事……大事不好了!”
  看出事情有了蹊跷,吕布忙问道:“怎么了?你怎会搞成这样子呢?”
  传令兵艰难的答道:“萦阳……萦阳早已失守,城上到处布满了凉州军的旗帜。属下背上这箭,便是见苗头不对、赶紧策马赶回之际,被樊稠射中的!”
  吕布惊愕未定时,前军与后军的探子齐同奔至吕布座骑前道:“将军大事不妙,萦阳方向约有一万骑兵队向咱们这里奔来!”
  “后军亦发现凉州军的踪迹!”
  故作镇静,华绢开口道:“吕将军别再犹豫,萦阳真已中了贾诩的计谋,落入了凉州军手中。目下最为迫切的,是将军队撤回长安,与长安八万守军会合再作打算!”
  吕布还没点头称是,另一骑奔来通报军情的探子,自称乃是长安城而来。只见他身上的伤势比之适才那人更为严重。他慌张的下马道:“长安告急!王司徒遣部下通知吕将军领兵救援。”
  “长安告急?究竟发生了何事?”
  探子道:“几日前,长安城中便有人谣传将军已兵败的逃往他处,凉州军将卷土重来的入主长安,若不想死的人,只要投降便能保其荣华富贵,令长安城上下莫不人心惶惶。司徒大人虽然杀鸡儆猴的找到散谣之人,并判他斩立决,但仍止不住每日逃往他地的长安士兵数量……”
  “……直到敌人来犯之际,长安城士兵数量已不到先前的一半。司徒大人见事态严重,正想要着末将来见吕将军的同时,由张鲁领军、共五万的‘五斗米道’大军早已兵临城下。”
  吕布脸色一沉,缓缓道:“绢军师果然猜的没错,五斗米道并没有因为大师君张衡挎台,又或董卓丧命后,与凉州军停止了同盟合作。事实上,他们反而因为此次的事件由明转暗的在算计咱们,一旦凉州军牵制我军成功,五斗米道便从后方先攻下长安,令我军前后难已顾及的以灭亡收场。”
  “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依目前的情况来,萦阳可以失守,但长安却是大汉最后实权掌握的一城,若再被五斗米道夺下的话,便才真的难以挽回!”
  张辽点头同意道:“绢军师说的有道理,但目前当务之急,该是如何摆脱前后夹攻的凉州军吧!”
  华绢两手一摊的道:“可别看我,你们的统帅在那里,要问怎么办就由他想法子吧!”
  吕布明白华绢为了先前自己一意孤行之事而感觉不愉快,后来更因为自个儿独特的爱情观,让华绢对自己更为头痛。他忙放下姿态、恭谦的向华绢说道:“这样如何?从现在开始,绢军师便为此军的代理统帅,吕布绝对以绢军师的命令马首是瞻、再不过问与干涉半句!”
  吕布在众将面前的一言等若确定了华绢现在在这几万士兵中新的地位,尽管她仍清楚无法神情自若的与吕布共事,但她更明白长安城失陷将造成的严重后果。内心复杂的思绪交错呐喊,华绢终是点了点头道:“华绢亦知已大事为重,吕将军既然对华绢有信心,我亦不能令吕将军及各位失望!”
  酙酌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华绢立即下达命令道:“集合所有马匹,交由目前仍具备战力的士兵骑乘。这些士兵务要装备最佳的防具与兵刃,弓箭数量要齐全,并由张辽领军直接离开的赶往长安城!”
  张辽错愕的接口道:“绢军师如此的分配,等若将最强战力自部队中区分出来的去援救长安,那这里的弟兄们该要如此迎击前后包夹的凉州军?”
  “张将军刚才才声明对华绢的安排没有任何疑问?怎么华绢才发了一道命令,张将军就狐疑了起来?”
  张辽闻言忙解释道:“张辽并非怀疑绢军师,只是因为目下军中的士气已非常低靡,若再让他们听到如此的安排,说不定会以为统帅已发弃了他们……”
  华绢打断张辽的话语道:“就是因为担心如此的动作会让士兵们误会,我才会与吕布两人都留在这里和士兵共患难。至于由张将军领着目前最具战力的骑兵返回长安,用意便是要打破吕布已经兵败逃往他处的谣言,也惟有让长安守军见着咱们援救的先锋部队如此精良,才能重新建立他们近几溃散的士气。”
  “呜……呜……”
  号角此时已自前后两方开始高鸣,亦代表着凉州军彼此相互呼应的准备包夹吕布军,吕布忙向张辽喝道:“别再怀疑绢军师的命令,马上起程!”
  “回禀绢军师,除张辽适才领军带走的骑兵队外,目下部队总兵力共两万一千零六名。可战者一万九千两百一十二,重伤者一千余。”
  “……”
  报告的宋宪见华绢没有太大的反应,恭敬的在一旁等候着,只见华绢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的偏头想着,然后望向黑漆漆的星空。
  风神武士见状亦感到不解,用手肘顶了顶华绢道:“发呆么?现在所有人都只是看你了,若你还想不出好法子,吕布麾下的这两万多名士兵可真会葬身在这儿!”
  “风神先生,你想,前后包夹的凉州军在这么黑的夜里,是如何辨视敌我部队?”
  “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我想出来的话,早就当上军师了,也不用靠着收人钱财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
  仔细聆听着凉州军的号角,华绢指着半空道:“我是在想……这号角声与一般军队明显不同,而且吹奏的速度、快慢,隐隐含有其他的意义,会否就是前后包夹的两个凉州军队不畏黑夜会误杀己方、深具信心能将吕布军歼灭的原因。”
  “所以……”
  狡黠的笑了一笑,华绢道:“风神先生的轻功过人,就麻烦你跑一趟萦阳方向而来的凉州军,将他们军中的特制号角,偷几支过来!”
  风神武士大感中计的笑骂道:“原来你是要设计我!只是……为何不偷尾随咱们而来的凉州军,反倒是指名要偷萦阳那边的?”
  “道理很简单,跟着咱们后面的,老奸巨滑的贾诩正在其中,未避免他也想到咱们发现这号角的可能性,必须要对樊稠与张济这两个笨蛋下手!”
  事情有了转机,华绢马上吩咐全军暂且休息,并交待吕布宋宪等事情后,仰望星空笑道:“贾诩啊!贾诩!便看看咱们俩的计策,谁较高明!”
  “元帅,属下有一事不明,希望元帅能够解其疑惑?”
  眺望前方、用心聆听贾诩方向号角声的牛辅望发声出看来,只见本押军在后的樊稠与自己正并肩策马前行。
  听见对方尊称自个儿为元帅,等若是表明了自己于凉州军中的地位。牛辅大喜的客气道:“樊将军有事不妨直言,牛辅定知无不言!”
  樊稠道:“夜袭最为担心目标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故明白对方的所在与其兵力布署状况,乃是首要之事。不过咱们出兵围击吕布军,元帅竟下令全军不准携带火把等照明用具……虽然樊稠知晓此为贾诩的计谋,但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为?难道……不怕误伤自己人么?”
  “原来是这事……事实上贾诩之所以会要老子要求你们不准带任何的照明用具,用意在于不让吕布军清楚咱们的兵力状况与方位,好让他们摸不着头绪,胡乱的瞎猜,因而大大影响士气,提升我军大胜的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不是也不知道吕布军的所在之处么?”
  像是轻蔑的望着樊稠,牛辅摇了摇头的指着手上号角道:“樊将军果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用眼睛啊!还有……你瞧这特制号角,当咱们或是贾诩他们与吕布军接触、抑或发现了吕布军的行踪时,彼此便由号角通知对方。一来可以立即发现敌军的所在,二来可以马上出阵的救援另一方。樊将军明白了么?”
  “呜……呜……”
  “呜……呜……”
  牛辅才向樊稠解释完毕,远方便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牛辅从背后抽出一对板斧向樊稠道:“瞧!这不是通知吕布军已经与他们交上手了么?”
  不理樊稠,牛辅回头向后面凉州兵道:“凉州的弟兄们,杀了董太师的凶手就在前方,让咱们将他的头斩下吧!”
  众士兵经牛辅的一阵鼓舞,纷纷高声嘶吼的举起兵器的回应牛辅,一众骑兵队狂奔如暴风的向号角声处奔驰。
  萦阳城郊,吕布军后方听到号角的示警,随即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意,立马于阵前的李傕向身旁郭氾道:“这吕布果然有两下子,明知不可为的一场交战,还有法子说服麾下士兵不畏死的冲锋陷阵1
  郭氾笑道:“李傕你难道没听过狗急跳墙么?吕布被咱们逼的走头无路,自然决定放手一搏的与咱们一决死战啊1
  抽出惯用的短戟,李傕豪气斗升的道:“没有与牛辅交锋,反倒是回头冲向咱们。郭氾,看来吕布把咱们俩当成软脚虾了,正好,便让他试试我的短戟锐不锐利1
  将大砍刀朝半空挥了一挥,郭氾亦喝道:“老子的大砍刀亦好久没有嗜血了,凉州的兄弟们咱们并肩上吧!别让吕布以为,凉州儿郎很好欺负1
  两军交锋,刀枪箭戟各样兵刃毫不留情的往对方身上招呼,奇形怪状的招式武学尽情展现。杀声震天,断肢残足各种悲惨死状曝于荒野,哀爹哭娘的嘶吼叫声充斥四面八方。
  此战杀的精彩绝伦,此战斗的惊险万分。双方兵马皆是拿出看家本领的与对方厮杀,就算是身中数刀、背留数箭,亦像丝毫没有感觉的向前冲来,直到对方倒下为止。
  李傕将迎面刺来的长枪闪开,猛然用右胁一夹的阻住了对方的行动,再随即回手一戟,挑断了对方脖子的动脉,但见那人痛不欲生的倒地扭曲的鲜血乱喷。哈哈大笑之际,一道利劲自后方斩下,李傕忙凝神两臂高举的用短戟阻下,身形一晃的移至来人左侧、依样画葫芦的刺向对方项颈。
  此人显然并非庸手,只见他动作十分灵活的将左臂高抬、手中紧握的大斧向后一格,堪堪挡住李傕的戟势。
  “咦!好俊的功夫,小毛头用短戟的功夫,一点也没比李傕差1
  “你也不赖!但见你挥舞大斧的臂力,也不下于老子军中的牛辅元帅!”
  “咦!李傕……”
  “……”
  两人心下疑心大起,忙是藉由星光仔细的瞧着对方的面孔,不过,由于今夜的星空暗淡不明、瞧不真切,李傕干脆将怀里的火折子取出一照,而见着对方时,不禁失声道:“是你……你,牛辅1
  挥舞着板斧的牛辅在瞬间又斩杀了另一个打算由背后偷袭他的士兵,而当李傕火折子一点的使四周散发光亮之际,对方亦明显发觉了不对劲,但见此人喃喃自语道:“这……这死去的士兵衣服上写着……写着‘羌’字,该不会是……自己人吧1
  用不着证明,李傕此时垂头丧气的走至牛辅背后,伸手搭着他肩膀道:“牛……元帅,咱们中计了1
  “没错!你们这群自以为绝顶聪明的笨蛋,中计了!”
  尽管在懊悔错手的杀了许多的凉州士兵,李傕与牛辅听闻来人的讥讽,纷纷往来人那方向挥舞兵刃的喝道:“谁?!哪个找死的混蛋?1
  听得“铛!铛!”两声,发声那人已不知用何手法震飞了两人的兵刃。李傕与牛辅震惊之余,却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照下发现了此人的身份。
  而发现的同时,这人正一派霸气的挥出“银天双戟”取下死不瞑目的牛辅首级,他正是──吕布!
  凉州军统帅牛辅死于董卓伏诛十七日后
只看该作者 34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九册 第一章诛龙再现
 
  神,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指无敌天下、能所别人不能能者?还是超凡入圣的宛如散仙般可腾云驾雾?还是……泛指一切绝对的绝对?
  先祖王翦,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当年,他受秦皇始的赏识,手握大批兵马与权力于一身;屡战屡胜,为秦皇夺下了天下江山,却又不会被那生性猜忌的皇帝认为有谋反的意图,最终仍可以安安穏穏的寿正终寝……
  因为一套“怒剑八式”与诛仙剑,先祖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更被武林人士封策“剑皇”之名。可知其文蹈武略所达的成就,超越当世任何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后代的子孙不断的传承,不断的记忆着这位先祖的丰功伟业。每个王姓子孙无不勤练先祖手抄下来的“怒剑八式”,用以期许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先祖般的名扬天下,再被武林人士策封“剑皇”美誉。
  可惜,不知是否因为“怒剑八式”难以领悟、又抑或后世子孙才疏学浅,自最被秦人看好、甚至被美其名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为重振王氏一族颓弱不振的基业,主动请缨的挑战当时新一代剑手、有“剑神”之称的叛军首领刘邦,结果反而在数招内剑断人亡后,王氏一族从此凋零,且数年之后,大秦王朝更灭亡在刘邦手中。
  “怒剑八式”真的不敌“诛龙剑法”么?我不同意,尽管族人因为天下尽为汉朝而迁徙南海孤岛,甚至放弃了挑战诛龙剑法的信心,但我不同意……
  可说是自先祖与王充之后,另一个天资聪颖的我,终在二十岁的那年习成了失传已久的“怒剑八式”,更在三十五那年建立了“王氏剑庄”。
  立庄的那日,我隔着大海的向中原大地立誓,我王世勋定要夺回王家失去的一切,定要击败诛龙剑法,令武林人士公认怒剑八式为名符其实的“神仙剑法”。
  只不过,当我重新踏足这片大地时,我失望了,不是因为刘邦已死、天下再难有人与我匹敌;我失望的是,诛龙剑法竟早已失传了不知所踪……
  尽管感叹天底下再无一人能使出与“怒剑八式”匹敌的剑招,我仍没有忘记祖先的心愿──重建大秦皇朝。只是没料到,一个徒具深厚内力,却使着不像话招式的女子,熄灭了我那雄霸天下的野心。
  拥有着新的名号:“绝美的梦幻军师”。一人一剑,胡乱的使将出不曾见过的剑法,满是自负的我,竟会惨败在她那三脚猫剑法之下……我痛苦、挣扎、毛盾的心情集于一瞬间,刹那我明白了天命如此的定理,我终是顿悟了常理依循轮回的真义。而从此王世勋以后的“怒剑八式”,再非自己以为的“神仙剑法”!
  只是……我亦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与诛龙剑一较高下、问谁领风骚!
  “一个人喝闷酒么?”
  “……”
  没有理会对面的位子坐下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王世勋不发一语的静静地喝着酒。
  满脸的落腮胡、肮脏不堪的灰色长袍,散落满桌的酒壶。此等光景,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荒凉偏僻的山路小野店内喝闷酒的人,竟是现今甚有名气的“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当日与华绢比试剑法,本对自家嫡传绝学“怒剑八式”信心十足的王世勋,竟没料到会反遭华绢看似三脚猫的剑法击败。不过交手近几三招,王世勋虽不甘愿、且百思不解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华绢会习得如此上术的剑法,但他仍不得不承认这从未见过的剑法,的确比自己苦练数十载的“怒剑八式”还要变化莫测、还要高明。认为技不如人的他,却无法面对其他人,才会心生退隐之意,向白狂说明从此不再过问大秦复国之事。
  自萦阳附近南下直行,不再过问凉州军目下状况的他,亦没打算这么快的返回南海桃花仙源的“王氏剑庄”。走着走着,竟来到了益州境内的一个偏僻的山村。
  “唉……旧地重游已过了许久,景色依然,人事以非,大汉数百年的帝业已接近改朝换代的时刻。可惜啊!可惜!想当年汉高祖与西楚霸王,为争食秦天下而打的头破血流,更在蜀地听从留侯张良的意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却没料到辛辛苦苦换来的数百年天下,终是给其后代子孙败光了……”
  对方的这一长遍大论,总算是引起了王世勋的反应,他冷冷道:“这有什么,刘邦那家伙不也是从别人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手上夺走,而且还是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从西楚霸王的手上抢来天下,有什么遗憾的?!”
  望了一下说话的王世勋,此人哈哈笑道:“兄台总算开口了,否则,我刚才一人在这里吱吱喳喳的,旁人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在下清风臣,倒不知兄台怎么称呼?瞧你虽然不修边幅、肮脏邋遢,但眼神中却隐隐充满着一柄无形的剑气与不满的怒意,该也是个江湖中人?”
  虽说不想要开口与他人交谈,但王世勋便觉得这人并非寻常的人物。他勉为其难的抱拳道:“在下姓王名世勋,此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庄主!”
  清风臣显然十分错愕的道:“王氏剑庄?!是否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王翦的后代子孙,但素闻王氏剑庄声名远播,前阵子更与羌族同盟,意欲吞食天下。王庄主怎会落得如此的潦倒,便像个快要病死街角的流浪汉?”
  自个儿的名号于天下间何等威风,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叫什么风什么臣的讥笑为流浪汉,王世勋怒气一起的拍了桌子道:“你懂什么?我王某人一手家传剑技名震天下,岂是你这等庸材会晓得的?”
  清风臣狐疑道:“喔!名震天下,倒不知王庄主有什么技艺可以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对方便像是一个不懂江湖俗事的庸儒,问着如此简单的问题,王世勋差点没立起的将他脖子扭断。他强压抑着怒火向清风臣解释道:“先祖王翦一套‘怒剑八式’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在剑道之上被誉为‘剑皇’二字。其‘怒剑八式’亦被尊为‘神仙剑法’,王某有幸习完此套剑法,江湖人等莫不敬王某三分!”
  “喔……怒剑八式是么?可是……怎么清某听的与王庄主说法不同呢?”
  “有何不同?”
  假意抠了抠左脸,清风臣摆出回忆模样的道:“我是没听过王翦或褒或贬的谣言,但王氏一族后来不是出了一个自称‘再世剑皇’的王充?且他好像为了重振王氏雄风的请缨出战当年有新一代剑手、被誉为‘剑神’的刘邦,结果却不争气的三两下就被取走了头颅。若怒剑八式真那么了得,为何王充这么没有用呢?”
  王世勋一听,咬牙切齿的道:“那……那是因为刘邦用着卑鄙的手段将王充搏杀,并非王充学艺不精!”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清风臣却又问道:“反正过去的事也没有人还记得,就算记得的人也已经死了,咱们别再追究。不过,清某倒有一事想问……”
  “……那王庄主在山谷顶上与华绢一战,为何三两下就败在她的手上呢?”
  萦阳近郊的一战,因为华绢适时发现凉州军所用的号角有异,因而将计就计的引牛辅为首的凉州军,与李傕领军的凉州军相互错杀,随即再施展突袭术的,令才察觉中计了的凉州军一众,被吕布等人杀的人仰马翻,牛辅更在此役之中丧命。
  不敌吕布军的奇袭,贾诩倒不意气用事的下令集合大军于萦阳,且按兵不动。而原本兵力就不足的吕布,亦听从华绢先前所言,不贪功的折回长安,赶赴解“五斗米道”围攻长安的燃眉之急。
  只是,剩余仅有步兵的军队显然没有法子加快速度。另外,先前连日与凉州军作战之下,这些步兵更陆陆续续的不支倒下,令返回长安城的时间更加延长。
  以吕布的个性而言,本该会撇下伤兵的全速行军,不过或许是因为华绢在场的缘故、与萦阳的凉州军随时都会追击上来的可能,令吕布亦闷不吭声的随行不语。
  “又是新的一天开始,倒不知目前长安的情势如何?”
  离先前斩下牛辅那场胜利后,约莫三个时辰。吕布军不敢停留的直奔长安,而行军之际,太阳已自远方露出光亮,开始俯照大地。
  尽管与风神武士不算熟识,但因为冲着他与华绢的关系。吕布好声好气的答道:“我之前已着探子赶赴长安刺探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有军情的回报。不过张辽也真是的,无论局势如何紧张,他也该要派人前来禀报目前的状况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以张将军行事谨慎的态度,早该已遣人回报长安目下的状况。至今仍没有任何人回来,表示长安的情势绝不乐观,甚至有可能已陷入‘五斗米道’的包围、陷入了苦战!”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的同意道:“华绢说的有道理,虽然张鲁本身的武功修为未达臻境,但传闻他用兵行计的功力可是不同凡响;‘五斗米道’能在汉中屹立不摇的没有被周围的兵阀吞并,虽说他与其父亲大师君张衡皆算是‘白道风云榜’上的有数人物,但重点还是因为他善于攻守的原因。眼下长安守军兵力便少于‘五斗米道’声势浩大的部队,城内更充斥着不利吕将军的谣言。就算有张辽这等生力军加入,胜利的机会亦是十分渺茫!”
  虽说华绢与风神武士说的令吕布无法辩驳,但他却因为华绢称赞张辽而感到吃味,不过自己没有其余的否定立场,只好冷冷哼了一声的作罢!
  众人无语,因为前方的状况黯淡未明,而目下士兵们又疲惫不堪,虽华绢几度想要下令全军休憩,不过想到长安城的战事仍在进行当中,只好任由大军勉强的朝长安城迈进。
  正进行间,前方传来了马蹄奔驰的声响。华绢与吕布心下一凛,以为“五斗米道”发现了己方的所在,正引军来袭,忙指挥军队呈作战阵型,等候对方到来。
  待对方骑队接近至可以瞧见旗帜之时,才猛然发现是先前赶赴救援长安的张辽等共数百骑。但见武艺亦算得上吕布麾下第二把交椅的张辽浑身是伤,华绢更隐隐感到长安局势绝不乐观。
  张辽才一下马,负责止血包扎的医疗士兵马上抢前的为其清理伤口,吕布等人更忙走至跟前的询问长安城目下状况。
  像许久没有喝水的张辽,猛灌了一个羊皮水囊后,一脸落寞的道:“长安于今儿个早上已经失守!”
  听到张辽的回答,尽管众人亦猜到事实该是如此,但仍不免捶胸顿足一番。环顾众人,张辽续道:“当日我领万余骑兵回长安城时,是这样子的……”
  精挑细选了万余士兵,搭配着骏马的吕布精锐,由张辽领军的带领下,在当夜便到达了长安城郊。
  离长安城仍有一里,但生性谨慎的张辽亦不再躁进,因他亦听过“五斗米道”的张鲁、目下继承大师君的他,拥有聪明的作战头脑,蜀地同为皇氏一脉的刘焉尽管多年与其有数次交战,但皆惨败在他灵活运用的计谋之下。
  自己麾下这万余骑队可说是最后长安城的一线希望,因他不清楚吕布等人是否能够抵挡住贾诩凉州军的攻势,故若自己手上这最后的兵力也因为不慎落入对方奸计而惨败,那明日的早晨长安将会挂上“五斗米道”的旗帜。
  想到这里,张辽命令军队暂时歇于一小丘之上,派了一个斥侯亦前方长安城了解军情。
  不久,斥侯回报长安城目下因仍谣传着吕布兵败的消息,原本八万的守军已逃了剩不了一半,再上长安城中领兵抗敌的王允,虽然充满忠君爱国的节操,但领军作战并非他的专长,故在“五斗米道”来袭的三场交锋之中,王允尽皆败战,守军的士气现下更达至最低、随时都有人出城投降。
  明白了长安城中的糟糕状况,张辽自然无法置身事外的下令进军,因他清楚目前长安城对其主公吕布的重要性。若萦阳真的失守,长安城可说是他们最后的一道防线,亦是最后的希望,自己既然被吕布与华绢等人委任此重责,当然不能有失守的情况发生。
  可谓是吕布军中精锐之最,这一万骑兵队终是在张辽勇猛的带领下,突破了“五斗米道”重重包围,进入了长安城内。
  一万精锐骑兵队的加入,无疑是振奋士气的一种实质方法。王允与禁卫军之长李秉钧为表示对张辽援救的感激,更硬将沉睡中的汉献帝自温柔的龙榻上唤醒,给予张辽口头上的赞扬。
  刻不容缓,张辽明白自己现下该做的、并非在榻前叩拜的喊着:“谢主隆恩!”没有太多的反应,匆匆一揖的紧急回到长安城墙上,一万骑兵队就在张辽的带领下,加入长安守城军,与城外的“五斗米道”部众对峙。
  “五斗米道”显然作战经验丰富的比之长安正统官兵毫不逊色,且士气旺盛的程度,竟连才自萦阳附近赶回的精锐骑兵望声怯步。
  投石机、破门椿车,“五斗米道”无不用其极的变化了十余种阵法的进攻长安,更不时反覆的流传吕布兵败的谣言,来打击长安守军的信心,就算已来了张辽的这支援军,仍发出士兵逃亡出城或投降敌军的讯息。
  大致解释到这里,伤口已被包扎妥当的张辽呼了口气道:“唉……逃亡的士兵不断增加,就算我军来援有一万之数,仍抵不住这等降低士气的风潮。加上‘五斗米道’在这时候使出一着厉害的技俩,我军终无法守住长安、城破人亡!”
  吕布狐疑问道:“张鲁用了哪一着?”
  不住的摇头,张辽回答道:“也不能算说是张鲁的计策,事实上是贾诩设计入主长安的其中一步棋。”
  “喔!怎么说呢?”
  张辽颓然续问道:“大哥,萦阳是否失守了?”
  吕布点点头道:“没错!萦阳早已中了贾诩的计谋,落入了凉州军手中。但……这有什么关连?”
  隐隐猜到张辽想要表达的意思,华绢小声的说道:“是否与先前派去援助萦阳的白进有关?”
  张辽大感讶异的道:“绢军师怎会知道此事?”
  吕布亦望着两人道:“与白进有关?是否意味着萦阳城不攻自破的真正原因?”
  “萦阳城虽非大城,但若先前白进真领精兵一万于此。尽管凉州骑兵队的数量优于萦阳守军,也绝不可能在一日之内攻下。何况,若萦阳城真是在强攻之下而失守,白进亦不可能没有传递任何消息回报。所以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白进是在非常和平的状态下投降凉州军……不!该说,白进说不定本身就为凉州军的一员,不过是卧底在吕布麾下而已。”
  张辽听完,佩服的赞道:“绢军师果然才智过人,虽没有在长安城现场,但却宛如洞察全局般。大哥,白进果然是凉州军长期埋伏在我们这边的卧底,所以当他出现在长安城外、率领着军队协同‘五斗米道’攻城的同时,即便我不知晓你们在萦阳的战情,但亦与绢军师想的相同,明白萦阳成为凉州军囊中物的原因,在于白进这个叛徒。”
  吕布再按奈不住的斥骂道:“这狗贼种,难怪咱们满以为萦阳仍在自己的掌握之下时,却错愕的面临凉州军前后包夹的诡计。好险绢军师急中生智的助咱们军队脱困,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照我看来,当日长安伏诛董卓的计谋会被李儒反将一军,该也是其所为!”
  “我想这已不需要再做讨论,白进是否为叛徒已不重要,且说不定他本就为凉州军密秘培植的一员,那又怎能称得上‘叛徒’两字呢?张将军,我想更清楚知道目前长安的状况,因你是唯一领军从哪里逃脱出来的人。”
  张辽会意的点头道:“城门攻破的同时,‘保皇一族’坚持与献帝共存亡,故没有接受与我军一同杀出城的建议,该已全遭敌军歼灭。所幸的是,张鲁似乎十分顾忌凉州军对此举的反应,所以皇上目下虽在‘五斗米道’的手中,一切该会等贾诩所属的凉州军到达后,才会确定皇上生死的决策。而与张辽一同离开的,除了慌忙集合了数位部将的家属,禁卫队长李秉钧亦协同咱们而来。”
  讲到李秉钧的名字,但见他自部队后方来到数人面前道:“禁卫队长李秉钧,见过华公主、吕将军!”
  “李队长免礼!此时为大汉倾败存亡之际,不需要如此多礼!除了城中伤亡的状况,倒不知李队长与张将军对‘五斗米道’目前的兵力布署是否清楚?”
  李秉钧与张辽对视一眼后,由李秉钧先开口道:“‘五斗米道’来袭时,末将曾派斥侯至城外刺探敌人虚实。据当时的初步估算,‘五斗米道’的重铠步兵约有四万之数,缁重及后援部队约莫五千,其余五千为骑兵队,故总数在五万上下……”
  “……白进代表的凉州军部份,则是派了约五千的骑兵队来援。所以经过初步的估计,在长安此场激战中,‘五斗米道’至多损失四千上下的兵力。但由于白进兵力支援与长安失守后投降的士兵数量统计起来,现下长安城中的兵力至少在五万之上。”
  “五万之上?!咱们现下加起来的兵力仅余二万之数……这是否代表没有希望收复长安城?”
  瞥了一眼发问的宋宪,吕布转而向华绢询问道:“绢军师以为如何?”
  故意没有看向吕布,华绢摇了摇头的反而回答宋宪道:“如果真像宋将军所说的,目下长安的军力在五万之数,咱们倒是不会没有机会收复故城。不过,华绢倒不认为长安的军力只在五万上下。就现今的情势来看,‘五斗米道’至少隐瞒了近三万的兵力。也就是说,长安城内的兵力至少超过七万。”
  众人闻华绢如此大胆的分析,皆露出狐疑的神情。本是回报“五斗米道”目前兵力的李秉钧,更直言不讳的问道:“华公主为何会如此认为‘五斗米道’现在的兵力近乎七万呢?因末将便感到华公主此言没有根据!”
  从没有想过,会有人这么质疑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华绢所发表的看法。正当吕布闻言想要斥责之际,华绢伸手阻止且向李秉钧道:“喔!李将军为何认为华绢所言没有根据呢?”
  知道此刻是自己表现见解的机会,李秉钧道:“因末将认为,‘五斗米道’此次来袭不过只有五万之数,再加上白进的五千骑兵队、扣除剩余因长安之役伤亡的人数后,最多也大概只有五万。华公主怎会说有七万,这多出的二万人马又是从何而来?从天而降么?”
  华绢笑道:“李队长忘了先前不战而逃的那些士兵么?就李队长与张将军所言,若华绢记得没错,长安城守军本该有八万之数。后来因为听到了吕将军兵败的谣言,而陆续发生士兵叛逃的情形……”
  “……张将军刚才不也说了,后来连同赶去援救的骑兵队,华绢心里稍稍算了一下,该差不多四万左右。你们想,原本大概人数接近九万而逃走超过一半,咱们赶来的官道上却连一个逃兵的人影也没有瞧见,难道全都长了翅膀飞走了么?”
  张辽这时亦明白了华绢如此大胆猜测的原因,点了点头道:“所以绢军师的意思是……至少有两万以上的逃兵都加入了‘五斗米道’?”
  “没错!只要叛徒白进打着:‘加入便和我一般享受荣华富贵,且凉州军再不追究当日太师遭受暗算后便倒戈一事。’任谁也会被这诱人的原因吸引啊!”
  望着李秉钧沉默以对,吕布忙插话道:“绢军师说的十分有道理,李队长该无话可说了吧?只不过,如果现下长安城的兵力如此之多,咱们又有什么法子可以将之收复呢?”
  叹了口气,华绢吐出令众人感到失望的话语。只见她无奈的摇头道:“没有办法!”
  掩不住激动的神情,尽管是雄霸一方的身份,王世勋仍然因为清风臣的一席话而立了起来。这时更觉得清风臣深不可测的王世勋,充满敌意道:“山丘上我与华绢的交手,只有白狂知晓。旁边没有他人,你是如何知道的?”
  轻松一笑的,清风臣又自顾自的饮了一杯道:“王庄主何必这么惊慌失措,胜败乃兵家常事。白狂与你有过命的交情,是绝对不会将这‘丢脸’的事说出去。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上,你技不如人亦是真的吧?”
  “这与你无关!若你不说出是谁告诉你此事,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到这带着威胁的口吻,清风臣衣袖竟是无风自动的飘了起来。空气为之沉闷,连一旁在吃饭饮酒的食客都感受到的,纷纷抛下银两的忙离开这地方。清风臣瞥了一眼四周的举动,讶然一笑的道:“瞧!阁下的杀气连旁人都感到害怕的跑走了。不过是谈个天、说个地,王庄主又何必如此当真呢?”
  实力亦是高绝的王世勋,怎会察觉不到清风臣适才一闪而逝的锐芒。只见他长袖一拂的震出气劲、将桌上的一把筷子激飞半空,随即左掌一推的将筷子射向清风臣,冷哼的道:“此事对王某乃是件不愿再提起之事,你既然一清二楚,王某绝不会让你离开这个野店!”
  在气劲的催逼之下,整把筷子便像是万箭齐发的射向清风臣。王世勋打算全力搏杀的出手岂能小觑。岂知清风臣竟是轻描淡写的拍下桌子,似有意无意的将杯内的水酒反震洒至半空,阻在这把射来的筷子之前,如同一面柔韧的墙壁将飞来的筷子全数挡住,一同跌在桌子上面。
  “唉啊……浪费这甘醇的美酒!”
  “多说无益,你身怀不世绝技,定非寻常人物。再来!”
  适才一试,更加确定清风臣实力惊为天人,王世勋目光一瞥的望向左近仍未离开的一名使剑男子。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高明手法,只见他顺手一扬、朗声道:“借剑一用!”
  倒没有太过在意这“借”来的长剑,王世勋右腕一抖的将剑锋震出嗡嗡声响,且回身一剑的斩向将自己与清风臣隔开的桌子道:“战吧!”
  闪了金黄色的剑芒便自这把市集一吊钱便可买到的寻常劣剑中发出,挟带着斩金破铁的威力,怒剑八式再次重生般的自王世勋手上展现出来。
  清风臣看似惊慌的大声嚷嚷、手足无措的挥舞,实则暗藏精妙身法的从容避开,而遭殃的桌子却一剑两半的跌在地面,发出“钪隆”的撞击声。
  “王庄主怎么说打就打,一点都不顾江湖礼数?”
  冷眼以待,王世勋丝毫没有半点波动的道:“亮出你的兵器吧!否则,不明究理的人还道王某欺负寻常人!”
  清风臣手里仍持着酒壶,摇头摆脑的道:“与手无寸铁、只拎着一只酒壶的儒生动手,王庄主自然是欺负寻常人啰1
  “你……找死!”
  早已怒不可耐的王世勋,终于忍不住的平直一剑刺向清风臣。这剑看来虽是招式平平,但事实上却是王世勋集全身修为的尽力一击,威力之大,绝不下于当日一心将华绢诛杀时所发挥的实力。
  剑尖中隐隐露着白芒,有形的利刃仍未到清风臣的面前,无形的锐劲已扑面而来,将清风臣本是下坠的衣袖激的猎风飒飒。眼看剑尖就要刺中清风臣的胸膛时,他竟是取了某物、不偏不倚的抵往剑尖。
  “锵”
  剑尖击中的某物被王世勋蕴藏的内劲震为数片,本打算回剑乘胜追击之际。岂知那碎片竟如以王世勋为核心般的包围,且环绕的飞射过来,劲力之强大宛若数名不世高手同时出招击向王世勋。
  不料将对方震碎的某物会有如此异样,王世勋忙借洒满一地的水酒上弹,“泪天泣雨”随即发劲的阻止来袭碎片。
  碎片与“泪天泣雨”剑劲相互交击,发出的声响不绝于耳。破旧的简陋酒店再也承受不住这两股力量的冲突,支撑不住的“轰隆隆”垮了下来。
  以剑将自己全身护住的冲出倒塌下来的酒店,狼狈不堪的王世勋未免清风臣趁其不备的出手偷袭,随即再使“贪火急奔”的将周遭扫了一遍。只不过,弄得灰头土脸的自己,却没瞧见清风臣的影子。
  “哈!哈!哈!王庄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满以为别人都会像你一样,无声无息的从背后出手么?”
  望发声处一瞧,清风臣正神态自若的坐在附近一棵大树的枝干上,两只腿悠闲地摆了摆的看着王世勋。
  王世勋生出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怒斥道:“胡说八道!王某从不做偷袭人的勾当!”
  清风臣听到王世勋的回答,仿佛就像吃了一惊的答道:“哇!原来王庄主不但会自人背后偷袭,还自成一套说谎不会脸红的神功。厉害、厉害!清风臣真是甘拜下风!”
  “大丈夫敢作敢当,王某有就有!没有就是诬赖,我亦不会承认!”
  “喔!那不知当日董卓伏诛长安那一役,自华绢背后出手的那人……是否为王庄主的胞弟?不对啊!据清风臣所知,王庄主此代仅有你一脉单传,难道有人假王庄主之名,为非作歹?”
  “你……”
  没错!事实上,王世勋当日与白狂受李儒、贾诩等人之邀,要将华绢将援军阻住,所以他才会在华绢打算出手帮忙吕布等人搏杀董卓时,现身阻止。当时他倒是没有想过此举算得上所谓的偷袭,听清风臣现在一道,自己又回想当日情景,自是觉得理亏的哑口无言。
  “怎么!?王庄主的记忆恢复了吧!还是仍在想着要找什么借口搪塞?”
  被清风臣的言语一再调侃,王世勋此时再无一派宗师的态度,剑芒再现的向清风臣方向攻去,口中恨恨的道:“无论如何!你这不知来历的清风臣实在知道的太多,你非死不可!”
  会意的点了点头,见到王世勋又是展开怒剑八式的出招,清风臣右掌轻拍树干的震落一大片的树叶群、左掌回腕的一勾将之以气劲牵引,只见本该落满遍地的树叶竟因为他气劲的关系形成一个如真人般大小的树人。
  树人有头有人、有身有脚,右手还以树枝宛若持一长剑般。清风臣徐徐开口道:“又是怒剑八式,王庄主以为自己真的学足了么,便看我如何以真正的怒剑八式,破你学不全的怒剑八式吧!”
  说毕,左掌一震,因气劲而凝形成为树人的此物,竟像被赋与生命般的向王世勋迎面而来,且更令王世勋惊愕的,树人挥舞树枝的模样,竟真如清风臣所言,乃是怒剑八式中的“狂哮咆风”。
  “谢谢你的冰蚕宝甲,因它真的救了我一命!若当日在山丘上与王世勋这等高手交战时,没有这冰蚕宝甲护身的话。华绢恐怕就没有机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
  没料到华绢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竟会如此和颜悦色的与自己谈天,吕布不禁发自内心微笑的道:“绢军师别要客气,当时吕布便觉得这宝甲刀枪不入,可以保护你周遭安全。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也不用太过介意了。”
  将濯洗一次、并细心重新包在一块白巾内的冰蚕宝甲捧至吕布跟前,华绢续道:“既然长安之役告一段落,这冰蚕宝甲还是物归原主吧!因当我发现了它神奇的妙用后,才明白此物是多么珍贵。”
  吕布见状,连忙摇手的将冰蚕宝甲再推至华绢跟前,道:“送人之物,岂可又有收回之理。何况绢军师平时往来奔波、足智多谋的声望更如日中天,敌人定将你视为第一搏杀的对象。若有此甲护身,至少也有个安心、降低风险。”
  “可是,吕将军亦是一军之首,终日于战场中来回穿梭,这物……”
  制止了华绢说话,吕布续道:“吕布身负‘搜神诀’此不世奇功,非但可以辟毒,更能刀枪不入。此甲若穿在吕布的身上,可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总之,绢军师切莫推辞,便成全吕布的一番心意如何?”
  “嗯……好吧!”
  感到如释重负,吕布问道:“绢军师真的认为没有机会重夺长安城么?”
  自当日张辽领着残余的数百骑吕布军返往正打算前去救援长安的吕布正规军,众人一齐的讨论之后,华绢断然的反对出兵夺回长安城的看法,并指出了几点不可能的原因后,吕布众人终被华绢说服的放弃重新夺回长安城的打算。萦阳失陷,长安又暂时成为了“五斗米道”的势力范围,眼看西面与北、南皆因为某些因素而无法前进。于是,这仅余的二万多残兵,便由吕布及华绢等人的带领下,绕了一大圈的闪开长安周遭的战略范围,往华绢提议的洛阳而来。
  洛阳与长安虽不过是数城之隔,但事实上彼此之间仍有相当的路程需要赶往,吕布军中目下又欠缺马匹,士兵们更是疲惫不堪。于是,便在走走停停的路途中,暂时扎营在一条不知名的河川边。
  望着满天的星斗,华绢忽然想起那夜与王世勋恶战的情景,她顿了一顿答道:“不可能,因单就吕将军目前所剩余无几的兵力,连要取下萦阳这等普通城池都有困难,更何况是兵多粮足、士气正盛的长安。就算当日咱们决定避开由萦阳出发赶往与长安‘五斗米道’聚集的凉州主力军,夺下萦阳。此战定会花费庞大的代价,且如贾诩将长安局势穏定下来,转而回头对付咱们,吕将军该清楚胜负如何。”
  “可惜啊!可惜!长安是咱们与王司徒花了许多精神和人力,才辛苦取下的。没想到竟会如此容易被别人夺走!”
  “嗯……这亦是告诉吕将军切莫再犯先前自傲的重大错误。所谓攻城容易、守城难,而我们目下唯一的指望,便是返回洛阳。一来可以令长安的‘五斗米道’及凉州军,就算想要出兵攻打,也有所顾忌第二门阀与仙族的关系,而错失最佳的进击机会。二来,才有办法安置这些疲惫不堪的士兵。他们真是该好好的躲进被窝睡个大觉!”
  点了点头,吕布沉道:“短暂的休息是可以,但我并没打算长期与仙族在洛阳对抗凉州联军。”
  “为何?吕将军是否还介意先前虎牢之事?”
  “并非如此,事实上有这洛阳大城可以休息,对士兵而言绝对是一大福音。只不过,一山难容二虎,吕布的理想,并非安身于另一势力的蔽护之下。我要当王,不仅是一城之主,我吕布还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明白吕布的意思,也清楚他为何会有如此的决定。洛阳城仅管是吕布目下最佳的安身之地,但却亦同时会影响到吕布未来打算争霸天下的野心。想要取代仙族在洛阳城的地位,吕布十分清楚绝不可能,故他才会放弃与仙族共同奋斗这么好的现下唯一选择。
  也不勉强吕布,华绢反而问道:“那……吕将军暨时到了洛阳,会打算转往哪里发展?”
  低头想了一下,吕布双目炯炯有神的道:“第一门阀袁绍与第二门阀的曹孟德,我是绝计不做当作第一考量。因充其量,我吕布尽管在他们眼中被视为无敌战神,但若真效力于他们,亦不过被当成驱策的良驹。若非最后,这北方的两大门阀定不会选择。”
  “那刚刚兴起的公孙世家呢?听闻少主公孙瓒年少英雄,令袁绍非常头痛!”
  “哼!区区自马贼窜起的势力,怎么可能撼动有百年基业的第一门阀。尽管公孙瓒在这阵子将公孙世家治理的有声有色,目下更与袁绍交战中。但我认为最终仍是会走上败亡一途!”
  听吕布如此的分析,华绢心中一凛的暗自赞许吕布独到的眼光。因公孙瓒最后果真不敌袁绍的兵如山倒,被第一门阀全数接收了公孙世家原本的基业,令袁绍在东汉后期于北方扮演着举足称重的角色。
  吕布随后又举了几个目下割据一方兵阀的例子,不是嫌对方胸无大志,就是埋怨实力没有至可以与其他群雄称霸的条件。听完他一一道来,华绢终于忍不住问道:“照吕将军如此说来,天底下不就没有你栖身之处?”
  “那倒未必,事实上目前我已有一个非常适当的人选。此人的势力不仅兵多将广,且又具绝对优势的地形,而且其主子认真评估起来,又并非是个真有能力的君主。像这样的兵阀,正是我想要去投靠的。”
  华绢狐疑道:“谁啊?!”
  “目前割据南阳,且与第一门阀袁绍有血缘关系的袁术!”
  “南阳的袁术?此人会有作为么?”
  吕布哈哈一笑的答道:“有作为么?绢军师,对方是否能有所作为,吕布可一点都不在意。事实上,只要此人拥有强大的兵力与优越的地理条件,且此人又是个没有统御三军能力的对象。这样我吕布才有机会取而代之的拣现成便宜!”
  华绢豁然明了了吕布的意思,因他必须找到一个具有强劲实力的靠山,以作为自己霸业发展的起点,然后再一次的布下如长安之役般的诡局,目的就是为了夺得对方势力的主控权。
  想到这里,华绢又再想一想的重新思考吕布当日与原荆州刺史丁原,为了貂蝉反目的传言。将之与长安董卓伏诛一事合并确认,华绢不由得暗叫吕布心计之厉害。他已成为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难怪后来在三国历史的注记中,一向待人宽厚的刘备,在吕布于下丕城被第二门阀曹孟德生擒、为了是否杀他或留下而犹豫不决之际,刘备竟会回答:“此人反覆无常、诚难久养!”曹孟德才会坚定决心的将吕布以绳索缢其于白门楼。
  知道了这因果循环,尽管华绢无法苟同吕布的做法,但亦不希望吕布最后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回头望着吕布的侧脸,华绢道:“为何定要与人争夺这天下呢?人生不过数十寒暑,就算争到了又如何?还不是会面临生老病死,最后更躺在四块木板里。至于是否被人供奉,又抑或让人臭骂一世,就全凭自己生前的所做所为!”
  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吕布道:“或许在绢军师的想法里,认为平安的生活便是幸福。从前的我又何尝不也如此的想,我爹亦是相同。但是,那些利欲薰心、为一己之私而残杀无辜百姓的人却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消失,难道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就该受这委屈、任人宰割么?”
  想起了吕布的身世,华绢亦明白他话中之意。她试着柔声道:“我绝对明白吕将军的心情,尊上当年的惨案我亦略知一二。不可否认的,世上像武论尊这般的人的确存在,但吕将军可有想过,如果你也像他一般,最后无辜的还不是其他没有反抗能力的百姓。”
  “我管不了这么多!灭门的血海深仇,我定要加倍讨回!天论堂势大,若没有强而有力的后盾支援,我定无法报这灭门的仇恨。”
  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相对无言,吕布抱拳一躬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虽然我明白绢军师苦口婆心的希望我别要继续这不归路,但我不想再谈此事了。天色已暗,明早军队仍得继续赶路,绢军师早点歇息吧!”
  在怒剑八式“狂哮咆风”的催使之下,一地的落叶更被连带牵引的向王世勋旋转射来,宛如敌人发出暗器般、片片对准了王世勋身上要害。
  贯入了发招者的气劲,这每一片树叶比之一般的暗器来的更加锐利,王世勋这武学高手自是不敢贸然以身体试招。收回全力刺向清风臣的那剑,王世勋随即再以“贪火急奔”的试图阻住树叶群。
  王世勋的修为高绝,对怒剑八式的领悟力又比之白晴或华绢来的高明,虽没有火苗的催发,但凭其对“贪火急奔”的熟稔,他所发出的剑劲隐隐有火光窜出,足见其专精怒剑八式之处。
  本以为“贪火急奔”所散发出的火芒能将袭来的树叶全然烧灭,岂料这些树叶宛若被赋予生命般的会避开火芒、突破王世勋全力催发的剑招,侵入他身体四周要害。
  王世勋不料清风臣所使的“狂哮咆风”会如此的刁钻,且又变化无常。眼见防无可防,忙将自己身上大穴全数以长剑挥舞的护住,准备硬接此招。
  谁知清风臣此时竟然左掌五指一拢,将四面八方袭向王世勋的树叶凝为一柄树叶剑形,并发出毒蛇吐信的嘶嘶音,直射王世勋长剑的锋芒处。
  闷哼一声,以王世勋现下的修为,仍是虎口汫裂的被震飞长剑。他踉跄的往后退了数步,口涎鲜血的道:“这……这是‘诡蛇吐嘶’!你……你怎么可能……”
  在树枝上轻轻跃下的落至地面,而本是凝形的树人又转成散落一地的树叶。只见清风臣一面抚须、一面稀松平常的道:“怎么?这世上有规定怒剑八式一定要是姓王的后代才会使么?”
  不住的咳嗽,王世勋忙是运功疗伤的道:“就算你用的确实是怒剑八式,怎么会在狂哮咆风此招未完前,又可以随即顺势转换为诡蛇吐嘶?”
  “是么?瞧你一身骨骼乃是练武奇才,却没料到脑筋竟是如此死板。招是人创的,若没有灵活的运用,徒然认为祖先留下的便是完美武学……王世勋啊!王世勋啊!你的领悟力可比当年的王充还差啊!”
  “王充?!你……你竟胆敢直呼我家长辈的名讳!”
  清风臣双手一摊的笑道:“为何不行!他打也打不赢我,对自己家传的剑法领悟力又比我这个外人差,我这样叫他有什么奇怪的么?”
  “打也打不赢……自己家传的剑法领悟力又比我这个外人差……你胡扯,王充与你年纪差距甚大,瞧你大约四十又数……该说与你根本为不同年代的人,你又怎么可能会与他动手?除非……”
  抬头望向清风臣,王世勋此刻却生出第一次瞧清楚此人的感觉。他,突然感觉到了清风臣无比修为的深不可测,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语的霸主气势……他,竟泛起一个奇想的念头……
  清风臣此时再不说话,只是全身筋骨骤然格格作响,反应出来的是一道强而无法抵挡的修为往王世勋迎面而来。
  全身更罩满了红光,清风臣随即右手长袖一扬的向半空发了一道赤焰芒光,但见芒光在半空中凝形为一只赤龙,张牙舞爪的在空中翻腾,令本暗自疗伤的王世勋看得目瞪口呆。
  清风臣满脸高傲的右掌往后一抽,半空那只凝形赤龙瞬间又幻化为一道赤焰芒光的回到其右掌上。光芒一黯,一柄古意朴实、剑护与剑柄处有龙体雕镂的赤红长剑则是穏穏地停在清风臣的右掌心中。
  “剑护……与剑柄处有龙体雕镂,每每剑刃一出,必定引发天变……这……这柄可否就是当年刘邦的随身配剑‘诛龙’?”
  右手五指紧紧握住剑柄,左掌则是抚着剑刃,清风臣笑道:“当年……刘邦死了么?否则你为何说:这柄可否就是当年刘邦的随身配剑‘诛龙’?”
  充满了惊骇神情,这竟会在独霸一方、不世剑手的王世勋脸上瞧见,但见他喃喃自语道:“不是当年,便是现今……除刘邦之外,该不会有任何人再有法子驾驭‘诛龙’此剑。你……是汉高祖刘邦?”
  清风臣负剑而立,脸型竟缓缓变换成为另一个充满皇帝霸气的温文儒士。只看他双目射出凛冽精光的道:“叫老夫高祖皇帝吧!”
  无法入睡,与吕布在星空下相谈本来甚欢的华绢,在听了吕布坚持的意向后,一个人也没有返回营帐休憩的随意漫步于林中。
  不可否认的,从吕布一开始在河边向自己表达爱意之际,华绢当下实在是无法接受吕布移情别恋的心态。但每每自己独处时回想此事,尽管认为对不起去世的赤姬,她心里的确扬起一阵不小的连漪。
  英俊帅气的外表,身负不世武学的被武林人士誉为无敌战神;在虎牢温侯别馆搏杀打算偷袭自己的影子杀手,及在关外时持着银天双戟傲视群雄的气度。说真的,自己还真有些动心。
  虽说自己老是以赤姬尸骨未寒的理由说服自己这个想法不对,但当风神武士亦提出本身对爱情的看法后,华绢不禁一次又一次的再三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吕布再一次提出与自己双宿双飞,那该怎么办?是放弃这些的和他离开,还是凭着自己对三国的认识,助他一臂之力。
  如果是这样,等若决定了自己不再回去现代的打算。不过,仙族又该怎么办?说到底,他们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重涉江湖。虽说尽管自己没有出现,仙族仍是有可能与天下诸雄争霸,但现下的确和自己有很大的关连……
  “糟糕……想着想着,一面随便的乱走,怎么这四周都不认识?我该不会……迷路了吧?”
  抬头望着被满片树林罩着、看不太真切的星空,华绢搔了搔头的不该怎么办才好。
  “……有了!跃上树梢看自己现下在哪个位置不就成了。嗯……得赶紧回去,不然被士兵知道‘绝美的梦幻军师’是个路痴,那可真是糗大了。”心中一念,华绢往上一跃的轻点身旁树干,借力复而再弹,不一会儿,已登上了此树的顶端。
  虽说周遭皆为平原地形,但华绢目前所处的这片密林倒也不小。星空宛若伸手可掬,而脚下的密林仿佛深绿的云海,令华绢顿时感觉自己置身于九霄云外、大罗仙境般。
  感觉到大自然的深不可测,华绢喃喃自语的道:“天地如此的辽阔,除了亚洲这片大地之外,还有四大洲及四大洋……尽管统一了这片土地,仍旧有其余的地方在其他野心家的手里。人心不足蛇吞象,在咱们那个年代就以明白地显现征服者惨痛的教训……唉……总之,这个年代的人,还得要几千年的经验,才能体会‘和平相处’的可贵。咦!什么东西忽然闪了一下……”
  蓦然远处闪出一道火光的随即消逝,尽管相去甚远,但在这幽暗的夜里却特别明显,华绢以为是吕布营帐所在。当下施展“剑舞”轻功,踏着密林的树梢而去。
  “萦阳方面如何?虽然吕布军已经不敌凉州军的落慌而逃,但我听说牛辅元帅亦在追击吕布此役而丧命。如此一来,凉州军目下由谁作主,因张鲁一天到晚要咱们的最高统帅与他商讨长安瓜分的问题?还有,答应我的美女与黄金何时才会送来?”
  与出身杀手的白晴、风神武士相处久了,自然明白潜身靠近的危险性。才接近适才一而过的火光没多久,灵敏超人一等的她,马上就听到令她不由得却步的对话。
  认出说话的声音,是先前吕布麾下勇将、后来于萦阳倒戈的白进。华绢忙将全身劲力收缩的宛若没有骨头的生命,绝佳巧妙且不着痕迹的随风飘向出声的那方。
  滑至白进发声处的上头,华绢小心奕奕运转内劲的重新落在树梢上,尽管伸手不见五指,但由于对方似是专程到此、人人手里更持着不易吹熄的火把,透着树叶的空隙与掩护,华绢一目了然的将所有的景象全瞧在眼里。
  下方的人数约有十六,以中间的火堆为圆心的成了一个圆圈。其中十二人刀剑加诸的皆全神贯注四周动静,身体皆着连身铠甲,显见中间正在谈说的白进四人为其全力保护的对象。只不过十二人,四黄八白,似是不同派系的两队人马。
  华绢本来认为以自己目下的修为,若突然跃下全力一击的攻向白进,该有机会在数招内将白进击杀,但眼见这十二人所散发出的气度,连忙打消这个念头。因若这十二人是出自影子军团,定是其军团中最出类萃的人物,且将一对锤子看似不以为意放在地上的其中一名黑铠男子,华绢更识得他是先前在长安城打算搏杀王允的厉害高手周仓。
  只不过三更半夜,这几个人跑到荒郊野外来,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除了白进与周仓,贾诩与胡车儿和张绣等站在火堆旁边的三人华绢全都识得。张绣见白进提及牛辅后却闷不吭声,但听贾诩叹了口气的徐徐开口道:“元帅殒落,是贾诩亦不愿见到的情形,因我没有料到华绢竟会利用号角的错误讯息,营造出刺杀元帅的机会。”
  白进沉吟一会儿,道:“那该怎么办?这可是你们凉州军得自己解决的问题。目下长安城内的兵力,以‘五斗米道’为最。我想,张鲁该也十分清楚目前凉州军群龙无首,所以才会借口定要可以作主的人出面与他商谈长安之事。如果你们真的派出不像样的人来,张鲁定会名正言顺的将长安纳为自己的版图。”
  瞥了一眼这群人中,看似主导大局的张绣。白进续问道:“而且……当时牛辅主事时,便是他应允我倒戈加入凉州军可享黄金美女取之不尽。现在可好了!牛辅死了,你们连个头头都决定不出来,倒是累的我先前还在长安城外冲锋陷阵、斩杀昔日的伙伴。早知这样,说什么我也不愿倒戈!”
  张绣闻言再忍不住的勃然大怒,成名兵刃“霸王枪”枪末往地面一震,眼睛睁大的便如一对铜铃一般道:“再说一次!”
  黄铠四人不由得靠向白进的表示不惜一战。白进见状,亦是无惧的将狼牙棒捧在手上喝道:“怎么?想要杀人灭口么?老子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可过惯了,你当老子被吓大的么?老子既然敢一人前来,就不怕你们反悔。”
  目光充满杀意,白进环顾现场一周的道:“若你们真认为牛辅死了就与我一笔勾消的话……没关系,代价便是老子带来的上万骑兵队将会归附‘五斗米道’,张鲁亦将成为长安之主。”
  “你敢!”
  “有而不敢,老子手里掌握着你们无法放弃的优势,谅你们也不敢把老子怎样?”
  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不断升高,此际贾诩挥挥羽扇的走至中间道:“何必伤了彼此的和气呢?有事皆可以慢慢谈啊!”
  随即笑脸迎向白进续道:“白将军,你说对么?”
  像是不自觉得便感到毛骨耸然,白进不免有些尴尬的答道:“本来就是,若不是张绣拿出长枪以为可以吓唬的了我。老子会翻脸么?”
  没有正面回答白进的问题,贾诩使了个眼色的要张绣将“霸王枪”收下。张绣冷哼一声的将枪掷给一旁的胡车儿,迳自转过身去不再答话。
  回头再次望向白进,贾诩笑道:“这样可以否?”
  见贾诩如此的卖自己面子,老粗一个的白进,自然不便再发脾气的哈哈笑道:“贾军师如此识大体,白进我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不过……这美女与黄金……?”
  状作熟稔的拍了拍白进肩膀,贾诩答道:“白将军放心,明早我便先遣人送来黄金千两。至于美女部份,由于护送安排一事目前甚是困难,等到凉州大军到达时,贾诩定会交待心腹双手奉上如何?”
 
 
 
 
只看该作者 35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二章战端又起
 
  “贾诩,真要让这个目不识丁的粗人予取予求么?若真是这样子,传到李傕他们四人那里。济叔倒是还好,但李傕他们三人定会认为我张绣难成气候,甚至开始质疑我的能力。到时候我张绣不是不用混了么?”
  不忿于白进如此嚣张的离去,算得上这群人中领袖的张绣,再忍不住的向贾诩咆哮道。
  贾诩搔了搔额头,像安慰着张绣般的徐徐道:“主公不用担心,若能够花费极少的金钱,而达到极大的收益。这千两黄金是绝对值得的!”
  “嗯……你说的可是没错,如果花这点钱便能够尽收长安、逼‘五米斗道’不敢就范的话,绝对是值得的。不过自牛辅死后,咱们凉州军便没有确认真正的统帅。现下张鲁摆明想吃定咱们为争夺统帅之位,而无暇理会长安一事,如此一来怎么会划算呢?”
  “主公,尽管这钱会到那白进的手上,只待咱们大军到达长安,与‘五斗米道’达成共识后,只怕白进这家伙没有命花!钱,还不是会回到咱们手上。”
  一直屏息以待聆听的华绢,此时不禁暗叫厉害,因贾诩所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对凉州军……不!该说是对贾诩与张绣而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长安城归属问题,适当的金钱供给是值得的。当然,若能在达成目的后,将本来无法避免的开销全数收回的话,自然是非常完美的结果。
  也就是说,满脑子以为将很快地便能拥有黄金与美女的白进,事实上却不知道自己如此莽撞的公然与凉州军叫嚣,只是徒增贾诩等人杀他的决心。
  果不其然,张绣自然也明白贾诩的意思,他随即开口续问道:“不过我最在乎的是目下凉州军统帅位子,是由谁来坐?贾诩你认为谁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无论是李傕、郭氾或者是樊稠,甚至是主公的叔叔张济,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这凉州军统帅之位,唯独主公不成1
  张绣听了有些错愕,随即露出不满表情道:“只有我不成?怎么,是我的能力不够?还是时机未到?我实在不明白贾诩你的意思?”
  “主公认为凉州军在外边的风评如何?是正面的回应,还是负面的唾弃?”
  “这……虽然我自个儿亦身在凉州军中。但坦白说,董卓创立凉州军以来,外边对咱们凉州军的风评不甚好。该这么说,若天下间对各兵阀有所评价的话,凉州军定是敬陪末座的不二选择。”
  贾诩若有所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续问道:“既然如此,主公还想要担任这凉州军的统帅么?……暴政必亡,这个道理主公该非常清楚。就算目下凉州军的声势如日中天,但毕竟不过是昙花一现。割据幽、冀的第一门阀,与最近收编十余万青州兵的夏侯阀,为何会有水涨船高的走势?不过是‘以德服人’这几个字的实践啊!”
  “……所以我才不希望主公坐上这凉州军统帅的位子,因为即使您在短时间内占尽优势、十足风光,但这样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
  “可是就你所说的,我是否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漂白。因为没有人会忘却我曾是凉州军中的一员啊!”
  “此事主公大可放心!只要咱们到时候算准时机,趁凉州军再不复前之际,也效法吕布般的举起肃清逆党的旗帜,不就成了么?主公没见到吕布目前于天下间的评价有提升的趋势?别要忘了他亦曾是凉州军的首席高手!”
  如同豁然开朗般,张绣笑道:“妙计!妙计!而且如果这样做,等若不需要我自己掏腰包的先踮上黄金与美女,这等事情便可留给想要坐上凉州军统帅位子的他们去伤脑筋。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狡黠的目光射向半空,吓得华绢误以为贾诩发现了她,连忙收摄心神的不敢乱动。但见贾诩沉吟了一会儿的摇了摇羽扇道:“待与‘五斗米道’谈妥了长安城之事,解决了烦人的白进以后。主公务必要唆使李傕等人趁着凉州军士气高炽,进击兵力薄弱的洛阳。假若成功,自然大大提升了凉州军于中土的势力。如果失败,主公暨时便可藉机将凉州军统帅取而代之1
  “绢军师为什么没有当下回来通知我们,否则吕布定要那自诩为‘枪王’的人,与那背叛吕布军的白进一点颜色瞧瞧!”
  “现在并非讨论此事的时候……吕将军,华绢打算在此与吕将军告辞!”
  “啊!绢军师是否因为适才吕布言语不慎,至使你心生离去之意?”
  天色微亮,华绢不知不觉听完了贾诩与张绣等人的对话已近天明。眼看着一众离去之后,华绢这才小心奕奕的移动自己身体往后退却,且在真正确认没有任何气息波动仍残留现场后,脚尖一点的忙往后方急跃。
  急着离开的原因,倒非她担心自己形踪被发觉,而是在张绣与贾诩的对话中,洛阳仙族明显的已经成为凉州军下一个攻城掠地的目标,华绢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返回吕布营地向众人说明,然后再确认吕布是否愿意帮忙后、再与风神武士先赶往洛阳警告仙族,抢先做可预防的措施。
  另外,武论尊先前提及要诛杀仙族黑鹰族长一事,亦是令华绢十分烦恼的一点。尽管御冰剑与白晴等人已接获自己通知将严加保护,但深知武论尊实力的华绢倒不认为合众人之力,能够撼动武论尊一根寒毛。
  没有正面回答吕布,因他的言语中已太过明显的透露对自己的好感。她反倒是开口问道:“吕将军是否愿意协助仙族抵御凉州军呢?”
  突然露出狡黠的眼神,吕布理所当然般的回答道:“若绢军师答应维持与吕布的这等关系,吕布军自然愿意帮这个忙。所以出兵与否,就要看绢军师的意思了?”
  原来还对这俊美的男子存有一丝的感觉,说不定对方如果表现出大仁大义的态度,会增进彼此未来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没想到吕布竟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逼自己接受他无理的要求。
  在现代就是臭脾气一个的华绢又怎可能会答应吕布这般条件,她脸色立下变的寒如严冬,向吕布回道:“想来吕将军有另外的打算,华绢亦不敢担误吕将军的时间。华绢就此告辞!”
  随即回头向一旁已备好马匹的风神武士道:“咱们走!”
  风神武士颔首表示了解,与华绢两人一同上马准备离去。一直沉默站在吕布身侧的张辽再忍不住的道:“大哥,绢军师当日……”
  不知为何,望着风神武士与华绢并立模样,吕布心中便有气。抬手阻止张辽说下去的向华绢道:“绢军师决意如此,吕布亦无话可说,不送了!”
  扬起一抹苦笑的望了张辽一下,华绢挥鞭策马而去,临时前决裂的道:“告辞!”
  离开了吕布军,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往洛阳方向狂奔,两人仗着本身修为的高深,除了口渴时喝了些皮囊中的清水,倒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在休息上。不过马匹没有两人这般的能耐,为避免因此而累毙座骑,在驰了数里的距离下,两人仍会暂作休息的让马匹保持体力。
  两日过去,眼看洛阳城就在面前,再约莫一个时辰便能到达。本来一直忐忑不安的华绢稍稍放下心中大石,自动提议在附近的一幢茶店进食、补充连日来的劳累。
  “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何不答应吕布的要求。不过是交往看看么?就可以获得吕布军的全力支援,目前单就仙族在洛阳的兵力而言,若真要与凉州军交战的话,就算你有通天的技俩,胜利的机率亦微乎其微!”
  事实上,尽管自离开了吕布的营地后。华绢与风神武士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一路上更鲜少谈论到吕布此事。不过,虽说没有讨论到这件事,但聪明慧黠的华绢却是不断在这个问题中,反覆的询问着自己。
  路途中一直没有和自己提及吕布之事的风神武士,突然开口问了有关当日的看法,华绢咬了一半的烧饼,差点没给掉了下来。她忙将烧饼放回盘内,喝了一口凉茶,才回答道:“这又不是政治联姻,而我也并非是个可以试婚的女子,怎么可能答应嘛?”
  “吃吃饭,喝喝茶,逛逛市集而已嘛!又不是就一定得嫁给他。而且,现下当务之急是有吕布这批二万余的生力军。待洛阳仙族解围之后,你再告诉他一个无法交往的理由不就成了?”
  华绢皱眉的摇手道:“不成!不成!这等于欺骗人家的感情。姑且不论我现在对吕布的印象很差,就算是之前觉得他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我亦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
  “……我更讨厌欺骗别人。就算没有发生这一件事,而且我对吕布的感觉亦非常不错的情况下,也不会用试试看的心态去面对另一个人。”
  风神武士笑道:“如果和一个人交往,就非得将对方当作自己未来一辈子的对象。那岂不是很累人么?没有长期的了解与沟通,仅在第一眼见到便得决定要不要相处看看,小女孩未免太过固执了。”
  “我想,我对自己的感情有一定程度上的坚持。这并非是旁观者与我谈谈后便能够改变的事,毕竟,那不属于另外一个人的感情与未来。我便不觉得这个做法没有错!”
  “好吧!好吧!不行就不行啦……”
  望了一下周遭的天候,风神武士续道:“好像将会有一场阵雨的样子,咱们快出发吧!”
  会意的点了点头,将最后一口凉茶喝下,手脚快捷的上了业已吃饱的马匹。马鞭一挥,两人再度绝尘于官道之外。
  雷雨倾盆泻下,像是储存了一个冬天般的往洛阳洗涤而来。过往的路人匆忙的在市集穿梭着,急于往返自己的家里。回程较远的,则干脆拣了间可以烧火烘乾自己衣裳的餐馆,稍作休息的等待大雨后的天晴。
  虽说已是初春,由于洛阳城位处北方,因为地形的影响,这个时候的气温仍是低的吓人,加上突然的一阵雷雨,更使得温度骤然下降。
  客栈无疑因为此雷雨而赚了一笔小财,只见掌柜的大声吆喝几名店小二忙进忙出,又是添柴又是加菜的,更显得热闹非凡。
  此客栈名为“亿客坊”,乃是洛阳火灾之后重建的一幢客栈。由仙族十分有名的营建大师“亡羊补牢”设计规划,仙族援助黄金万两斥资而成,为仙族于洛阳城第一个族营企业。
  “亿客坊”伫立于洛阳市集的中央,为其城内的交通交错要道,俨然成为城内的重要地标,而客栈内所贩售的热炒、水酒,更成为洛阳城的名产。
  客栈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而在这大雨倾盆落下的同时,一男一女亦像是为遮雨般的躲了进来。
  “还有位子么?”
  进来的就是好不容易赶到了洛阳的华绢,只见她一面询问,一面双手不雅的将自己两袖濡湿的长袍拧干。身旁的风神武士或许是因为戴着斗笠的缘故,五官并没有被雨水淋湿,只见他微微站在华绢的后方,任由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滴下水来。
  店小二显然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并没有对他们的特别举止与像貌感到讶异。只见他将手上的抹布一甩的披在肩上,满脸笑容的答道:“两位客倌,若是要单独的座位倒是没有了?因为今儿个这雨来的突然,来不及返家的路人都到咱们店里休息。要不!和其他几名客人挤一挤好么?”
  风神武士仍是像全凭华绢作主般的反应,华绢笑了一笑,想起之前仙族于各地客栈的暗号方式、立即将店小二的右掌拉近,并用着手指在店小二的掌心划了几划。店小二见状,脸色竟是剧变的望了一望华绢,然后结结巴巴的道:“是……是……绢军……”
  似是发觉自己不该多话,店小二恭敬的向楼上一指道:“上面有特别安排的厢房,请两位上楼休憩!”
  华绢点了点头,与风神武士随着店小二上了“亿客坊”的二楼。“亿客坊”是座高两层楼的客栈。主要功能是提供路人休憩、饮食的一家商行,并没有准备厢房供旅客休息,而店小二所谓的二楼,事实上只供仙族族人自个儿使用,并未开放给一般的食客。
  华绢才步上“亿客坊”的二楼,没料到映入她眼帘的景象,竟是可俯视整个洛阳城的美景,搭配着此时的一阵急雨,半空中就像是布满了白雾般。整个洛阳宛若梦幻仙境之貌。
  店小二一见华绢这般反应,忙在旁边解释道:“先前因为董卓火烧洛阳的缘故,城中所多高楼因此而付之一炬。所以尽管‘亿客坊’楼不过二,但却已算得上城内的最高建筑了。”
  “是否为亡羊补牢大哥设计的?”
  店小二兴奋的道:“还是绢……您厉害,这样短的时间内,能够重建出如此的房舍,只有亡羊先生能够办得到!”
  眼见两人身上的雨水依旧不停的滴落,店小二见状拍了自个儿的额头道:“见到闻言已久的您,小的都忘了准备干净的毛巾让您擦脸……两位请稍坐一下,小的马上下去交待!”
  “喂!”
  也不华绢的回答,店小二就这么蹦蹦跳跳的跑了下楼。一旁都没有开口的风神武士待那店小二离开、终于说话的道:“想不到华绢你在洛阳小有名气的嘛!”
  华绢不以为意的答道:“当日我也曾为仙族卖命,连小命都差点丢了。你说,他们会不记得我么?”
  闲话的同时,似客栈早做准备的如流水般送上各式佳肴与水酒,另外更有干净毛巾与新颖的女子服饰要给华绢更换。
  个性偏向男子的华绢倒也不以为意的任由干净衣服放着,举着筷子拚命夹着盘内的佳肴往嘴里塞的,吃得啧啧称奇!
  一旁望着这女孩离谱的模样,风神武士笑道:“看你这样的吃法,很难想像仙族人等将你敬若神明!”
  “谁规定女孩吃样一定要文雅?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大男人!哇!好鲜的鱼汤啊……”
  伸手用调羹舀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鲜汤,华绢目光全注视着碗里物答道。
  还没来得及将鲜汤喝下,华绢冷不防的被发声那人抱了个满怀,在确认这人胸前有两团柔软双峰后,她暗叫好险的没被异性占了便宜。认出这人是瑜儿的同时,只听瑜儿哽咽的道:“小绢!真的是你!”
  “……你总算是回来了啦!”
  才脱离了这个人的怀抱,左边又是另一个扑了上来的说道。而华绢见状终打消了继续进食的念头,好整以暇的望着来人。
  “绢军师真的回来了!”
  “是啊!是啊!”
  “那可真值得大醉一夜的庆祝一下!”
  眼看一个个仙族昔日战友笑谈风声的步上了二楼,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都在之中,连平日甚少出现的炜大哥与不苟言笑的涅槃,亦是笑吟吟的走在最后面。这时的华绢忽然想到当日与白晴跌落陷阱后、遇上仙族族人的情景。
  再一次见到亦师亦友的众人、且身上还沾满了雨水,显然是因为店小二的通报从别处赶来。没想到自己这趟冒险之旅后,竟又重新的回到洛阳,而仙族人等仍将自己视为他们心中的重要人物,华绢眼眶不禁有些湿濡的道:“好久不见了,大家都好么?”
  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的廖添丁,用以一贯的大嗓门笑道:“好!好!当然好!这会儿瞧见绢军师回来,大家心情更好了!”
  廖添丁这么一说,令众人闻之轰堂大笑,也令本来感动想要哭的华绢,止住了眼泪。
  闲话家常片刻,华绢更向大伙介绍了一下风神武士。御冰剑等人索性唤了仙族部众重新备妥酒菜,一众便各自坐下的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华绢想起凉州军准备出兵攻打洛阳一事,更有可能与“五斗米道”联军,故忙向诸位说明解释此事。
  众人听了果然再无适才开心的气氛,人人不禁感到此战的预料难测。涅槃微微沉吟后,开口问道:“绢军师有否解决的方法?”
  华绢摇了摇头,道:“凉州军才攻下萦阳,且与‘五米斗道’合作的尽收洛阳等地,士气可谓如日中天,十余万的大军更具虎豹之姿。我认为,除非陈留的曹孟德愿意再一次的出兵协助,否则加上贾诩这个厉害人物,咱们真的没有任何胜算!”
  听了华绢谈及贾诩,涅槃眉头深锁的道:“贾诩……绢军师与他交手过了么?”
  明白贾诩亦是与涅槃师出同门,皆为文评皇座下出色的弟子之一。华绢若有所指的答道:“非常了得!这人是华绢多次交手以来,觉得最头痛的人物。昔日人家都说凉州军的首席军帅非李儒莫属,华绢倒认为未必。因贾诩精于策略心计的能力,比之过而无不及!”
  廖添丁几杯黄汤入肚,满脸通红的喝道:“怕什么!咱们仙族人,个个早有破釜沉舟的准备。何况绢军师独算无漏,怎么可能及不上那个叫什么贾……雨的!”
  御冰剑忙将廖添丁扶回位子道:“贾诩,不是贾雨。廖先生!你喝醉了!”
  见到廖添丁这般模样,华绢亦莞尔一笑。涅槃将话题再绕回的问道:“现下的情势,倒不知绢军师认为咱们该怎么办?”
  华绢摇了摇头道:“涅先生别再考验华绢的智商了。事实上华绢赶着回来,便是想和大家商量该怎么办?另外,之前华绢提醒冰剑大哥一事,不晓得目下如何?”
  “绢军师是指武论尊扬言要杀我黑鹰之事么?”
  御冰剑一众还来不及开口目前的状况,只听自“亿客坊”楼梯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回答。
  “爹!”
  “族……岳父!”
  “黑鹰族主怎么迳自出来了呢?”
  多日不见,黑鹰依旧不失皇者气度,反而霸气更盛的由数名生面孔好手陪同下,缓缓地上楼向华绢走来。
  华绢有些明白的望着适才改口为“岳父”二字的御冰剑,见瑜儿此时亦是羞赧的不敢说话,随即笑吟吟的向这一族之主答道:“恭禧族长获冰剑大哥如此的良婿!”
  黑鹰红光满面,兴奋的走至华绢跟前的与她握了握手。欣然道:“老夫时时刻刻莫不希望绢军师改变心情的重返仙族,还以为等到老夫终老亦缘悭一面,没料到才办完了冰剑与瑜儿的婚事不久,就遇上了你回来的天大喜讯。”
  见到像是自己父亲的黑鹰安然无恙,华绢心中更是一阵激动。复而感慨的答道:“只可惜华绢并没有带回好消息,反而是回来通知令大家烦恼的问题!”
  “喔!绢军师指的是凉州军将入侵洛阳一事么?绢军师切莫担心,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算暨时无任何兵阀愿意援助咱们仙族,仙族亦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凉州军击败的。弟兄们,我说的对么?”
  “对!”
  “看咱们如何痛宰凉州狗!”
  “杀个片甲不留!”
  “让他们知道仙族的厉害!”
  众人因为黑鹰一席话语,加上酒精的催发,个个热血沸腾起来。廖添丁忘情之余,更是唱起自编自谱的歌谣,且硬说这是仙族的族歌。整个“亿客坊”的二楼就像是被翻了过来般,乐声震天的令楼下的食客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黑鹰见着众人的士气如此高昂,笑着向华绢道:“绢军师有否见着,仙族上下目前齐心一条。只要搭配绢军队先前神算无漏的计策,又何惧凉州大军呢?”
  望着黑鹰的神情与适才的想法,不知为何,华绢竟生出从不认识此人的感受。以前的黑鹰是礼贤下士、对涅槃与自己的看法言听计从,但自从自己重返洛阳后,华绢发现黑鹰正因为得到洛阳城,及不断强大的仙族兵力,渐渐地失去了当时的态度与理念。她心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有朝一日黑鹰若真得势,一统天下的话,他是否会是另一个焚烧阿房宫的西楚霸王。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华绢瞥见自从仙族人等全数到此为自己的归来庆祝之际,原本就不多话的风神武士,竟没有与其他人招呼的,一个人喝着闷酒。
  “风神先生,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沉默的一语不发呢?”
  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风神武士指着适才与自己谈话的黑鹰道:“他……是否就是武论尊当日言明要搏杀的仙族族长黑鹰?”
  “没错啊!那个威风十足,正和其余人在喝酒的,就是之前武论尊说要刺杀的黑鹰族长……风神武士!”
  再次闪这一个可怕的念头,华绢大喊风神武士之际。一阵熟悉且快捷令狂风亦逊色的身影急窜毫无预警的黑鹰。
  没有人来得及预料,因为他们认为此人与华绢同伙,该是自己人。因为他们认为所有仙族族中有数高手皆在此地,该不会有任何危险。但是……不争的事实,黑白成对的奇型长刃自黑鹰后背插入的交错透出前胸,而隐藏在黑鹰之后的,竟是──风神武士。
  望着赤红如血的长刃,王世勋实在无法相信,手持这传说中的神兵“诛龙”那人,竟是早该死了几百年的汉高祖刘邦。
  自称刘邦的清风臣面容缓缓的变化宛若另外一人,他随意持著“诛龙”运劲往远处的大石一挥,只见剑劲幻化有形的成为一道虹光,一闪而逝的消失。不到片刻,被划中的那颗大石“轰隆”数声,上面半块岩石滑落至地面。
  像十分满意的抚着诛龙剑刃,刘邦徐徐开口道:“多年未开其锋,它依旧锐芒不减!”
  “这并非单方面兵器锐利之芒,尊驾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实已发挥了您于剑道上的深湛修为……您……真是刘邦么?”
  再次见到刘邦展现的绝强实力,王世勋本是藐视的心态荡然无存。换之的,是本直呼其讳的更改为“尊驾”二字。
  刘邦淡然的望向王世勋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过是吐了几个字,王世勋却觉得自己如临深渊般的找不着出路般,连呼吸都倍觉困难。
  他忙是劲转真气的护住自己体内的五脏六脯,艰难的道:“西汉至今最少也有五百余年,若你真是刘邦,又怎可能可以存活这么久?”
  “那你认为,一个人至多可以存活多久呢?五十?七十?还是一百岁?是你的学问知识不足,认为人类的生命有个终点?还是面前自诩为刘邦的人,不过是个头脑有些问题的神经病?”
  这么一连串的疑问,倒问得王世勋哑口无言。他一生因剑而生,为重振王氏一族而创立“王氏剑庄”,更希望终有一日可以遇上“诛龙剑法”的刘氏传人,与其一较剑技的高下。只是,他没有料到在满以为“诛龙剑法”早已后继无人的同时,遇见了当年的白道剑神刘邦,他更没有想到本该是一场激斗的剑击,竟成了一问一答的奇妙景象。
  的确,从古至今,没有一人能够长生不死窥豹生命的奥妙。即便是活了八百余岁的彭祖,亦是有寿终正寝的一日,故人们亦从没怀疑过,人类的生命有限。历代不少的霸主君王,亦在完成一统天下的不世帝业后,致力于长生不老药的研发。率先平复七国之乱,自诩为始皇的嬴政,更为追求长生不生而遣徐福连同三千童男童女远赴传闻的蓬莱仙岛取药,最后亦是无寂而终。
  不过刘邦此时的一番话,倒令王世勋重新进入另一个迷思当中。人,真的可以不死么?除了因为意外而死亡的人,那些自以为生命走到尽头的其他人,在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刹那,是否有其他的方法可以令他们存活下去?
  但是,若眼前的此人真是西汉高祖刘邦的话,是否便证明了有长生不死的事实?只是,要如何证明他便是西汉高祖刘邦、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不世高手?
  不知为何,自从刘邦表明身份之后,望着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客,王世勋那惯用的右手竟不禁微微发抖。
  刘邦便像是了解他心情的笑道:“没错!要知晓老夫是不是个胡说八道的神经病,只要用你家传的‘怒剑八式’一试便知!不过老夫的‘诛龙剑法’一经催发便得饮血。适才你连老夫随兴的一招都接不下来,难道不怕死么?”
  内心挣扎万分,王世勋猛然点头道:“我王世勋既然生为王氏一脉,当然不能落了自个儿祖先的名号。数百年来,王氏一直苦于无法平反‘怒剑八式’不敌‘诛龙剑法’一说,故今日即使我自知修为不及数百年的你,我亦要试上一试!”
  目光中闪过一抹嘉许神情,刘邦会意的点头道:“王氏一脉有你如此骨气的传人,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福份……”
  将嗡嗡作响的诛龙倒持负于背后,刘邦续道:“当日朕与被誉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交手,清楚明白‘怒剑八式’的神妙之处。王充虽仍在数招之内便败将于朕,但其对‘怒剑八式’的领悟可比你来的高深。也罢!朕便算做做好事,将不为人知、业已失传的‘真·怒剑八式’使将出来与你过招!”
  尽管明白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但被讽仍未将家传“怒剑八式”一窥全豹的王世勋岂沉得住气。但见他豪气斗升的喝道:“王世勋尊您是当年名震天下的不世高人,但若您认为王世勋对家传‘怒剑八式’的领悟不及您,王世勋绝不认同!今日就算要王世勋客死他乡,亦要逼您使出‘诛龙剑法’!”
  抚了一抚长须,刘邦不以为意的笑道:“就算是战败了,亦没有必要死啊!这样如何?朕便将本身修为降至与你同级,若你有办法以‘怒剑八式’败下朕所使出的‘真·怒剑八式’。朕便让你一偿夙愿,再展失传已久的‘诛龙剑法’!”
  “一言为定!”【云霄阁
  “君无戏言!”
  刘邦此际索性将双目一闭,左手微向前伸的摊开五指道:“进招吧!”
  “族长!?”
  “爹!”
  “黑鹰族长?!”
  “亿客坊”二楼,仍举杯庆贺的仙族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目光见到的事实。在惊慌失措之际,反应较快的御冰剑与白晴,已双双拔出成名兵刃斩向偷袭得手的风神武士。
  银剑、斋心念毫不犹疑的向风神武士刺来,速度之劲,决不下于危急时所施展的救命招式。
  不过,与武论尊亦有一拚之力的风神武士,又岂会将两人的剑招放在眼里。虽说两人的剑术精湛,但对风神武士而言仍不足为惧。
  只见他巧妙的将黑白双刃流水般的自黑鹰体中抽来,顺势右臂手肘往其背心一顶的撞向御冰剑与白晴。
  没算到风神武士会这么轻易的放手自己意图搏杀的对象,本全力攻向风神武士的两人不禁半途收招,狼狈不堪的一把扶住遭受重创的黑鹰、退至仙族众人的后方。
  “不羁夜”的仙族高手自然不会令风神武士再有机可趁的出手偷袭,以廖添丁为首的五人,在甚有默契的配合下,抢上的连袂进攻。
  暗器、大刀、长枪、利斧等各式各样的十八般武器如漫天飞雨的往风神武士身上招呼,激战的程度宛如提前开启了洛阳之役般。原本满是菜肴美酒的桌子,则因为发生如此剧变的散了一地。
  风神武士双刃并施,劲若蛟龙的从容应敌,不但看似随手格挡便阻下仙族一众高手的搏命攻势,且像游刃有余的在等待另一次出手必杀的机会。
  身为“疾风”副组长的何卓亦在围斗之中,受黑鹰另眼看待、十足重用的他,根本采取没命似的打法,每与风神武士近身搏斗之际,几乎是打算硬挨对方双刃、好将手上的铁爪插入对方的身体里。
  “全都退下!”
  见仙族一众皆杀红了眼,没有将自己的话语听进。华绢暗运真劲,气发丹田的再次喝道:“给我退下!”
  “啊!绢军师……”
  “绢军师,他……”
  如此施为果然有用,一旁受其他高手保护的涅槃亦出声制止道:“听绢军师的话,大伙暂且退下!”
  没了黑鹰的发号施令,仙族上下以涅槃与华绢两人唯命是从。一旁抢前抱住黑鹰的瑜儿失去理志的想要和风神武士拚命,亦被成为其夫婿的御冰剑给拦住。现下的瑜儿再不顾仪容、披头散发的骂道:“不要拦我!爹他……”
  御冰剑哪肯听从,双臂牢牢的将她抱住道:“别要冲动!涅军师与绢军师自有分寸,他们喝令咱们停手,定有他们的理由!”
  提到华绢,瑜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咒骂道:“自有分寸!自有分寸!是她这女人带这怪里怪气的杀人凶手回来,当然会替他说话啊!”
  “瑜儿……”
  情势骤然生变,华绢一抹苦笑的望了涅槃一眼。涅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的没有说话,华绢摇头的看着好整以暇的风神武士,仿佛停顿了半个世纪,才缓缓开口道:“为什么?是什么原因你要刺杀黑鹰族长?难道……难道你是武论尊的人?所以他才会向我表示,有十足把握将黑鹰族长刺杀,对不对?”
  风神武士摇了摇头,双目深遂的令人瞧不清楚他内心的想法。只听他平静的道:“华绢忘了我的工作是杀手么?只要别人给得起价钱,我便必须执行或许连自己本身亦不想做的事情。在护送你一路前往洛阳之前,便有人委托我杀了黑鹰,故我仍得毫无顾忌的搏杀他。尽管后来清楚你与仙族的交情匪浅,但杀手比任何一个江湖人亦不能失信于人,这是原则!”
  “所以即使风神先生与我曾一起联手硬撼武论尊,远走萦阳与贾诩斗智,因为这样子同甘共苦的过去,更将你当作可以推心置腹的好友。仍阻不了你打算要刺杀黑鹰族长的念头?”
  风神武士冷冷道:“华绢别要忘了我的工作,既然要成为一个出色的杀手,就必须灭绝人性、六亲不认。唉……这么说吧!刺杀黑鹰一事,早是我在没有遇上你前,便已接下的工作。而事实上我一直不晓得你与仙族人等的关系,直到长安之役爆发,你联络仙族人前去相助,我才知道这回事。”
  “可你还是下手了?”
  “诚信两字,对杀手而言是一样重要的。”
  不知是否在懊恼引狼入室,华绢摇了摇头道:“依你这么说来,若今日有人付钱给你,要风神先生来取华绢项上人头。恐怕,你该也是想也不想的就点头答应了?”
  没有正面回答,风神武士沉默一会儿的开口道:“我要走了!”
  仙族众人真以为自己听错,难道,他以为下手重创了黑鹰族长的情况下、众人更将他团团围住之际,有法子毫发未伤的安然离开么?
  个性冲动的廖添丁愤然向前一步喝道:“洛阳仙族岂容你随意来去!今日若你没将自己的命留下,别想走出洛阳大门!”
  虽然对华绢忍让有加,但并非表示风神武士是位好好先生。只见他瞧廖添丁出声恐吓,立下黑白双刃半空相互敲击的“锵”一声道:“想要将我留下,只怕你们仙族没这个本事!”
  “是么?”
  劲风扑来“钪锵”一声,风神武士警觉地回头便是一刀,阻止了对方打算出手的攻势。而与对手短兵交接的同时,风神武士更发现交手此人的实力着实不俗,定神望去之际,那人竟然就是华绢。
  因吕布重铸诛仙而感应了当年黑榜第一高手的“垓下刀歌”,不但在第一时间领悟了刀法中的奥义,华绢更自创了“写字剑招”的硬将王世勋自诩数十年的“怒剑八式”破了。
  而如今,手持诛仙的华绢,再也非当日被张角追的抱头鼠窜,或遇到武论尊仍不知所措的华绢。现下的她,背负着涉嫌引渡风神武士混入洛阳的罪名,内心仙族与风神武士之间友情的冲击,只看她持剑的手更加坚定了。
  仿佛没有料到华绢会对自己动手,风神武士颇为愕然的道:“你……”
  涌出无比的信念与懊悔,华绢判若两人的右手持剑缓缓遥指风神武士道:“无论如何,华绢仍是将风神先生当成最好的朋友之一。只是身为半个仙族人,尽管有千万个不愿意,华绢今日都必须要将你留下。除非……你说出是谁出钱请你刺杀黑鹰族长?”
  风神武士眉头一扬道:“你该知道身为杀手是不可能告诉别人雇主是谁?白晴亦曾以杀手为业,不信的话可问一问她?”
  华绢回头望向亦是持剑且站在自己右后侧的白晴,只听白晴随即点了点头道:“尽管我现在已将这个奇装怪人当作死敌,但他说的没错!小绢,为杀手的确没法子将雇主的身份告知,这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
  “远比他任务失败还来的严重……既然如此……”
  华绢杀气暴涨,太平真劲随着诛仙洴发射向风神武士的续道:“那就一命填一命,去死吧1
  经历了大小的剑斗比试何止数十场,但目下握着这熟悉了几十年的兵刃,王世勋却顿时流了一身冷汗的没有移动半分。
  并非是察觉了对方高深莫测的修为而感到了怪异感受,而事实上王世勋自诩是个遇强则强的剑手,若对方真的妄想以本身超越自己数班的内劲逼自己屈服,王世勋定会作奋力一搏、务要与对方玉石俱焚才肯作罢。
  只是尽管明白面前这人,是近百年来硕果仅存的不世高人,且在剑道的修为更被美其名誉为“白道剑神”。但王世勋在听闻刘邦举臂开口“动手吧!”三字之际,他便感应不到刘邦的存在性。
  不是看不到、亦非摸不着,王世勋面前的这人的确是存在且具有生命。不过他却无法感觉到他的呼吸,却又发现刘邦与大地万物如此的契合投机,仿佛成为一体般。
  “这……便是拥有数百年修为的实力?还是在剑道上的登峰境界?但我又为何察觉不到一丝的危险或是压迫力?”
  王世勋心中暗忖,手中剑微微垂着指向地面的向双目未张、一派自得的刘邦接近。
  “害怕么?否则朕双目合上的已表示让招的气度,为何你仍未出手呢?”
  被刘邦开口一喝,王世勋本来神经紧绷的气势瞬间被一呼而散,但见他身法一展的忙退回原位,十足狼狈模样。
  持剑的掌心缓缓渗出汗水,王世勋闻言一怔,随即故作冷静的干笑道:“王某算得上是尊驾的晚辈,即便王氏一族长久以来将您视为不世死敌,但总该敬老尊贤的礼让尊驾先行出手才是!”
  “是么?”
  原本双目自若闭上的刘邦闻言,微微一笑的将眼睛张开,手里的一根树枝漫无目标的半空挥舞道:“王庄主真认为该敬老尊贤、让朕先出手么?”
  虽然明白刘邦的武学修为惊为天人,若没有抢攻的占上先机,此战定是必败无疑。
  只是,身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的王翦后代子孙,尽管明白自己正步入更加败劣的情势之中。不过骑虎难下,无论清楚现今凭自个儿的实力绝非面前西汉高祖刘邦的对手,但他仍想要证明“怒剑八式”绝对负其“神仙剑法”之盛名。
  刘邦说打便打,但见他徐徐向王世勋踱步而来的看似缓慢,实则捷如脱兔般的已来至王世勋左侧,树枝此际缓缓发光的看似坚如刚铁且向王世勋头颅扫来,来袭之势隐隐便是当日的“斩金破铁”。
  由这数百年前的不世剑手使来,“怒剑八式”中“斩金破铁”所呈现的威力与给人的感受便明显不同。
  “斩金破铁”此剑招,顾名思义旨在“斩”与“破”字,发招之人以两字为要义的施展,务令此招成为无坚不摧的强式。
  只不过刘邦诠释此招之际,竟会令王世勋心中产生了许多的疑惑及讶异。因瞧刘邦手上的那根树枝泛着金光的同时,王世勋才发现刘邦正以他本身的理解方式使着由“剑皇”王翦创出的“怒剑八式”。
  此举自然引起王世勋不满,因毕竟“怒剑八式”由其先祖王翦所创,若被一个外人(何况是王氏一族累世的宿敌)改变了剑意肆无忌惮的施展,那岂不等若承认了先祖在此剑法中仍有缺憾的地方么?……但王世勋不免动心,因刘邦此时所施展开来的“斩金破铁”虽不及自己催发时的强横,但仅就剑意与流畅性而言,王世勋不由地暗自赞叹:的确是无懈可击!
  虽没有本来自个儿使出“斩金破铁”时的强横,但身负数百年修为而重新诠释“斩金破铁”的刘邦仍不可小覻。王世勋拾起一旁长剑上挑,内劲相同催发的也使出“斩金破铁”迎向来敌。
  两道相同的锐利气劲眼看便要碰撞的发出巨大声响,却没料到刘邦微微一笑的哼声,只见他发出的气劲去势一转、仿佛被赋予生命的灵魂般,穿梭于王世勋的剑气周围,且向王世勋面门而来。
  “狂哮咆风?!怎么可能……就算你会怒剑八式,也没有办法将发出的剑劲转换为另一个剑招才对?”
  仓皇的撤去发了一半的斩金破铁,王世勋连忙回剑挡格的保住将可对方剑劲穿过脑袋的可能。
  “哈!哈!为何不成,招式是人所创,但武学的知识却是无止界的宽广。你没有如此的领悟力,又怎可以论所有人皆没这般天资?”
  刘邦说毕,树枝轻描淡写、看似毫不费力的便挥出“贪火急奔”,并辅以“泪天泣雨”在达至王世勋周遭时,幻化气劲为数不完的无形小剑,攻向王世勋全身大穴。
  来不及回答刘邦的话语,因刘邦再次发招的来势比之适才更为惊人。此刻的王世勋终于后悔之前答应先让刘邦出手。因将“怒剑八式”反覆习练数十年的他,根本没有发招反击的机会,而如此下去必败无疑!
  虽说是百般无奈,王世勋仍不得不催谷功力的激射“贪火急奔”护住全身。心中一念,立下藉着两股劲力相撞的反震力,向后方疾退。
  被刘邦剑气震的右手几乎握不住长剑,但却见王世勋不惊反喜,忍着虎口洴裂的痛楚,在确认彼此之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之际。王世勋决意使出“怒剑八式”最为极强的一招──“龙吟九霄”!
  比之当日在洛阳城欲将华绢擒下那次来的杀气腾腾,王世勋如老僧入定般的似不动冥王的直视刘邦、手中长剑钉入地上的剑柄朝上且低吟细念,霎那间风云变色、颇有撼动山河的气势,只见天象异变、乌云蔽日的自云间涌出九道紫龙且直线冲向的将王世勋环抱。
  反观刘邦却不似刚才般的令人感到如入深渊,一杆树枝竟也不持着的随意往地上一丢,心情十分愉悦的道:“喔!出绝招了么?看来倒是颇有架势,也不知威力如何?”
  异常的沉静,在九道紫色龙气环绕下的王世勋缓缓抬头望向刘邦道:“威力如何,等你接下此招便知!”
  一语言毕,王世勋行功已成。此际九道紫色龙气聚而为一,于半空翻腾张牙舞爪的好不吓人。王世勋剑指一拈,回身遥指刘邦像是下了命令般,庞然大物的紫色龙气如成形般的往刘邦疾窜。
  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是互信互助的表现?还是尔虞我诈的暗中计算?
  成谜的行踪与身世,我的确不知道风神武士这个人的来历。但瞧他使剑的技巧与其本身修为,该是在杀手界十分负有盛名的人物。而这人,竟会在我遭受武论尊袭击的同时,出手救了我……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他更非与我周遭的同伴或朋友熟识,但却肯冒险硬撼这数百年前的成名人物──韩信!
  的确,我曾对这人深深的怀疑(坦白说,穿成这样子,不叫别人怀疑也难!)他是否为某个组织的卧底?的确,我曾不止一次的想要查出风神武士此人的身份?但皆徒劳无功,于是我亦渐渐地忘却了此事,且在经历长安之役、萦阳追击凉州军后,认为他确实是个好伙伴。
  只可惜苍天弄人,就在我觉得他是值得仙族人交往的对象、且打算为他引荐给黑鹰族长之际,他竟会出手杀了黑鹰!
  为何会如此呢?难道杀手的生涯真如他所说的灭绝人性、六亲不认么?那……我,是否能够以重铸诛仙之锋,为黑鹰族长报仇?抑或,真下得了手?
  诛仙出鞘,此下的华绢再毫无退路。眼前此人虽如同自己的伙伴,一路上更自他身上得到不少新的经验与看法,但无论如何,尽管自己亦认为思绪异于常人,也没办法理解风神武士究竟是因何原因一直要搏杀黑鹰。
  看来,惟有想办法将风神武士擒下,或将之击败,然后好好的坐下来想个法子再说。
  “华绢以为凭你目下的修为,真有资格将我宰杀么?”
  没有回答风神武士,华绢自己事自己知,在如幻境中而领悟的奇特武学,既然可以在仓促之际败了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华绢倒不会觉得自个儿没有胜算。心念及此,“力”字诀那贯注全劲的一撇随着诛仙斩向风神武士。
  与刘邦的绝世修为相比,华绢这剑显然未达武道之巅峰至极。不过刘邦算得上是累积了数百年深湛功力的“怪人”,华绢想要在一时三刻便达到他这般的修为亦不可能。但若风神武士真把面前用着自己不曾看过剑招、挥将而来的华绢瞧扁的话,他定亦与王世勋相同需要付出相当大的代价。
  风神武士全神贯注的同时将左手的白色短刃收回腰际的刀鞘中,随即两手紧握黑墨长刃亦劈将而来。
  两刃交击,并没有如预期般的发出巨响,反倒只是如将铜钟放在棉被内敲击般的闷哼一声。在场修为较高的如御冰剑之流,更发觉两人并没有刀锋相交,仅是以彼此的锋面贴触而已。
  华绢此际就像再一次回到幻境般,脑中突又浮现了招式。只见她随即行招如流水白云般的惬意,在口吐“气”字的同时、剑发气芒的逼开墨刃,回腕直下的斩向风神武士持刃的右手。
  风神武士着实吃惊,他不料华绢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悟出如此匪疑所思的剑招,虽是瞧不出师承何处,但见这招式尽管稀松平常却隐含深意,再不敢大意的即时抽出才收入鞘中的白色短刃,回手一刀挡住华绢斩右臂的诛仙。
  一击未中的华绢看来并没有因为此举无功而有任何反应,她沉着的让诛仙顺势与白刃交锋后,在“拔”字声音未说毕前,身子已急速回转,右手剑更往后上挑,以特异的角度再攻风神武士。
  仅以此两招之数,风神武士已明白华绢再非当日那个被武论尊追的抱头鼠窜的女子。为免夜长梦多,风神武士清楚刺杀黑鹰的任务已经达成,此处再非久留之地,见华绢上挑此剑划来,自己再无保留的聚功横横一斩,挥出令武论尊亦十分顾忌的“狂风一字斩”!
  虽与华绢因黑鹰此事而宣告关系破裂,但风神武士亦不愿伤了她。出招的同时,他沉声道:“注意了!”
  “狂风一字斩”暴出,“亿客坊”二楼内瞬间充满了狂风咆哮,而风神武士挥招的方位,更骤然洴出白芒的将自己与仙族一众分为两半,威力之强甚至连木板搭建的地面亦飞屑漫天的破了一长条大缝。
  “绢军师小心!”
  “小心!”
  一度被质疑自己就是暗害黑鹰的始作俑者,但眼见“狂风一字斩”刀劲攻向自己,仙族众人却担忧自己的出声示警,这着实令非常难过的华绢、心中泛起了感激之情。
  知晓风神武士这招的威力,华绢自然不会傻的正面硬撼。只见她出手之际的临时收招,从容变换另一式的迎向澎湃的刀劲。
  没有想到该以什么法子退敌,但潜意识便告诉华绢,风神武士这救命一招伤不了自己。正当刀劲近几就要将自己一分为二,右手持着的诛仙便这么不自觉的挥出,且异常令华绢感到剑招的沉重。而随即自口中吐出“山”时,竟亦堪堪将“狂风一字斩”挡在身体四周三尺之外。
  “小华绢修为一日千里、判若两人,想来是风神武士小覻你了!”
  见风神武士没有继续动手,华绢倒也诛仙遥指的暂时停下攻势。只听她静静地回答道:“尽管我现下的修为已达至风神先生亦无法奈何的地步,但我亦清楚凭目前的情势而言,华绢仍没有败你的把握!”
  隔着因为“狂风一字斩”而地板破了大洞、将两方分开的“亿客坊”二楼,风神武士不禁赞道:“仙族果然是个适应力极强的组织。想必因为如此,付我酬劳的那人,才会不顾一切的执意要置黑鹰于死地。”
  眼见众人皆没有答话,或许因为华绢与他仍在交手之中,也没有任何举动。风神武士将黑白双刃回鞘于腰际道:“事与愿违,华绢莫怪我出卖了友情。乱世自有乱世生存之道,今日若非是我先动手杀了黑鹰,以仙族锋芒毕露之势,终会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顿了一顿,风神武士续道:“已走到这地步,无法再探讨是谁对谁错!华绢你既然清楚败不下我,我也没有杀你的打算,何不让我离开?”
 
 
 
 
只看该作者 36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三章黑鹰之死
 
  风神武士仍旧从容离开,虽然仙族人多势众,但族中修为最高的华绢亦没有能力将他留下,身负绝世轻功的他,又怎可能会受困于一般的好手包围之下。洛阳城内适逢大变,仙族族长被不明人士袭击重伤,且那人更随后逃逸,的确震惊好不容易过着正常生活的洛阳城居民。
  炜与火龙儿两大仙族核心大将,忙下令族中好手将城内翻过来般的搜索,以免强人没有离开洛阳的藏匿于城中,施行另一个阴谋。
  庆幸的是,身中风神武士两刀的黑鹰更未当场毙命。而事实上血液里流着霸王遗族的黑鹰,其一身武艺亦算是了得。虽说两刀仍是无可避免的透体而过,但在仓促之际,凭着自己本身对危险的灵敏度,黑鹰勉强的闪过要害,以至没有当场一命呜呼。
  御冰剑一等自然不敢大声宣扬的连忙将重伤的黑鹰送回暂时修筑的寝宫,并火速召来族中医术高明的用药能手,紧急为黑鹰包扎医治。
  “情况如何?”
  望着自黑鹰床榻走出的仙族大夫,御冰剑搀扶着情绪仍无法平复的瑜儿,率先抢在所有人前问道。
  此大夫乃洛阳人士,姓吉名太,字称平。在昔日董卓仍未火烧洛阳时,便是十分著名的大夫。尔后董卓火烧洛阳、移都长安时,他为保安全的将一家大小藏于城外的农家而避过其祸。仙族军将根据地决定于此后,黑鹰久闻其名,多次拜访才决定加入仙族为人世再尽一份心力。
  吉平长的秀气,活脱脱俊俏的男子,但见他一派正气不可侵之貌,初次见到吉平的华绢一望亦不禁肃然起敬。吉平眉头微皱答道:“刀势猛且劲,行刺之人的功力定然不俗。若非族长机灵的闪开要害,这两刀早当场要了他的命了……”
  “……伤势是暂时已稳下了,不过因为刀锋重创到族长的筋脉,即使复原,族长的功力亦难恢复!”
  “可恶,我现在便领人马将洛阳四周寻一遍,定要那风神武士尝尝毒镖的滋味!”
  听完吉平的回答,廖添丁愤怒的大拍桌子,嚷嚷地叫嚣道。
  一语不发的涅槃喝止廖添丁道:“想要吵醒族长么?廖添丁你给我闭嘴!”
  常与廖添丁抬杠的御冰剑亦漠然道:“没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领一队人马?你知否凉州军随时有可能进犯洛阳?暨时不但没有找着风神武士,说不定还会吃上闷亏。”
  “哑巴?……御冰剑你再说一次,信不信我也喂几支毒镖让你吃吃!”
  御冰剑闻言不甘示弱的冷冷答道:“来啊!怕你不成!”
  廖添丁十指夹着毒镖、不住晃着的答道:“来啊!来啊!这回绝对毒死你,就算瑜儿跑来说项也不给你解药!”
  两人又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斗嘴起来,正收拾着器具的吉平徐徐开口道:“族长已经转醒,要和你们说一说话。如果你们认为不很重要,那就算我白开口了。”
  推开了黑鹰的寝宫大门,仙族一众尽可能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往里面走去,华绢亦在随行之中。
  脑中仍不断的重复风神武士出手搏杀黑鹰的场景,华绢激动的心情无可言语,更开始犹豫是否该去见黑鹰,因说倒底,黑鹰会受到如此的重创,亦是自己将凶手带至洛阳才会发生。
  有些魂不守舍,在一旁与她并肩的涅槃见到,猜中了她心事的开口说:“这是你无心之过,识人不察而已。凶手并非是你,亦非你所愿意,别要太过自责。”
  “但黑鹰族长确实也是因为我的关系,才会让风神武士有机可趁。”
  “族长不是暂时没事么?在这纷乱的时代想要与群雄争霸,我想族长早已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如同风神武士所言:乱世自有乱世生存之道,今日若非是我动手杀了黑鹰,以仙族锋芒毕露之势,终会有人有着同样的想法!”
  华绢长长的叹了口气,复而答道:“无论如何,此事的确因华绢而起,不是么?”
  涅槃亦露出苦笑的不再说话。众人穿过弯曲的楼廊,在四周“不羁夜”组内高手严密的监视之下,来到了黑鹰的下榻宫殿前。
  门口守着两位华绢没有见过的面生男子,只见他们全身铠甲的持着利刃,更不约而同的望着未曾谋面的华绢。
  廖添丁见状,会意的向华绢及两人解释道:“绢军师,这两位是御冰剑特地自‘不羁夜’组中挑出千中选一的好手,左边皮肤白晳的叫做孟辅,擅于近身搏斗。右侧国字脸有两撇胡子这位,在剑术上亦有不凡的修为,名为李英溪。”
  华绢与两人颔首示意的同时,廖添丁亦向两人答道:“这位便是先前于黑色林地击败大贤良师张角,被先帝刘宏策封‘护国公主’、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称的华绢,绢军师。”
  “绢军师!”
  两人不苟言笑的仅是微微点头恭道,华绢一望,倒有些不知所措的还礼称是。
  一直认为是华绢害了黑鹰的瑜儿见状,冷冷开口道:“杀人凶手,有什么好招呼的!”
  被瑜儿这么一说,孟辅与李英溪双目一闪而逝的现出杀意。御冰剑感到气氛有些僵持不下,他忙向华绢解释道:“别太介意,瑜儿只是一时无法接受族长被袭击的事实。她是小孩子脾气,绢军师不要太过在乎。”
  一直没有开口的白晴此际亦忙向前搀着瑜儿,见状忙转移话题的道:“先探望族长的伤势才是首要,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谈好么?”
  急于探望自个儿父亲的情势,瑜儿才没有继续指责华绢的打算入内。岂知,孟辅与李英溪两人竟双双举起利刃的挡在众人面前,似乎没有要让他们入内的意思。
  “做什么?让开!”
  瑜儿见状,大声斥骂的便要动手。
  孟辅持着的大刀并没有因为瑜儿开口而有放下的打算,李英溪此际答道:“公主别要误会,英溪两人只是在做应尽的责任。既然英溪与孟辅兄弟奉命把守在这里,咱们就得严加保护族长的安全。”
  御冰剑奇道:“你们俩的意思是……”
  李英溪微微颔首向这“不羁夜”的长官致意,随即答道:“既然是身负保护的重责,无论是任何人、即便是族长的至亲,只要黑鹰族长没有交待,我俩万万不能自作主张的放行。若非族长吩咐下来要见谁,我俩决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我不管你们要不要让我进去,总之谁要阻我,我便杀谁!”
  瑜儿怒火中烧,两柄藏于衣内的短刃骤然抽出,手腕一转的亮了出来便要动手。
  “公主请自重!”
  见李英溪的吓阻没有效果,一旁沉默的孟辅大刀半空挥了一挥道:“公主莫要为难下属,否则我们亦需反击自保!”
  眼看剑拔弩张的气氛再度持续升高,御冰剑不愿再节外生枝的引发不必要的冲突。但听他大喝一声的拍下瑜儿双手握着的短刃道:“瑜儿,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御冰剑,你……”
  原已打算强行突破入内见自己父亲一面,却没料到自己的丈夫竟在众人面前大声喝止了自己、并击飞她手上的武器。瑜儿此刻双眼通红的望了众人一眼,回头跑了开来。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此,华绢立下出面道:“御冰剑,你大可不必……”
  御冰剑脸色凝重的伸手制止华绢说话道:“绢军师不用太过在意,瑜儿不知好歹,到这时候还像小孩般闹脾气。族长受伤之事谁也不愿意发生,我亦明白你心里比任何人更加难过,不是么?让她自己一个人想想也好,现在首要之务,是要探望族长的伤势。”
  华绢点头的不再说话,孟辅与李英溪此时更开口道:“族长有令,要御组长、涅军师,与这位绢军师入内一见!”
  黑鹰的下榻乃是原洛阳皇城内的一幢三层高楼,御冰剑、涅槃与华绢经由孟辅两人同意之下,随即进入寝宫,且登上了楼梯。
  或者是内心胸怀天下的个性使然,当黑鹰第一次到达此处之际,便爱上了这可登高望远、将洛阳城内一览无遗的地方。不但立下决定将自己休憩之所筑于此,更把那象征皇帝的大床亦放置在三楼之处,且床头面向可瞧见洛阳城区那方向。
  沉重的呼吸声再三人踏上三楼的地板时便已听闻,黑鹰似乎因为伤重的缘故,而入眠的十分无意识。
  正当三人目下不知该是否唤醒黑鹰之际,梁上竟有一道黑影的跃至三人的跟前。
  “三位是否便是黑鹰族长口中的御冰剑、涅槃,以及华绢?”
  说话这人的体型十分魁梧,头上戴了顶用深山黑熊头骨制成的坚硬乌盔。微凸的肚子看似非常爱好杯中物,模样倒有些像华绢见过、有虎痴名号的许褚。虽见他体型如庞然大物般,但背上扛了一把足以压死任何人、似斧像锤的武器,则着实吸引三人的目光。
  不但没有引起孟辅与李英溪两人的防备,且此人身上还带有兵刃。会出现在这里,显然与黑鹰的关系十分亲密。但涅槃跟在黑鹰至少有五年之数,且仙族隐居的山谷更未见过这人,故客气问道:“这位英雄从未在仙族中见过,但见您的身法模样,莫非……你是有‘天外飞熊’之称的熊猛。”
  熊猛看来倒非常平易近人,他见涅槃望了自己的衣着便知道名号,咧嘴一笑道:“涅军师不愧为仙族内首席智谋,熊某还没自我介绍便被你猜中。没错!在下正是熊猛,‘天外飞熊’只是好事者给熊猛的称呼,不值一提!”
  御冰剑此时亦因为涅槃道出这人来历而明白的开口说:“‘天外飞熊’熊猛……熊英雄别要客气,先前黄巾贼作乱于川蜀时,熊英雄便持着兵器一人入黄巾军阵内斩杀对方头目三十余人。漫天的飞箭连熊英雄一根寒毛亦没伤到,‘天外飞熊’这般称呼可一点也不为过。只是,熊英雄何时加入了仙族,为何我与涅槃皆不知晓?”
  “因为……先前你与涅槃返回转告武……武论尊将要遣人刺杀老夫一事,所以……所以老夫才会重金请出熊猛来……来保护老夫的安全。此事实为机密,老夫没有让任何……任何人知晓。”
  四人本以为仍在沉睡中的黑鹰,有些吃力的扶着一旁的床杆缓缓坐了起来道。
  “族长!”
  “岳父大人,您没事吧!”
  “……黑鹰族长!”
  “……”
  四人忙是来到黑鹰跟前,在熊猛的搀扶下,黑鹰被安置在柔软的被褥之上。这么个折腾,只见他原本已让吉平包扎妥当的伤口,又自白帛中渗出血水来。御冰剑见了,忙喃喃自语的道:“我再去请大夫来!”
  “等……等一会儿,不用了!”
  君令如山,黑鹰往常管理仙族上下便十分严格。何况御冰剑更为黑鹰之婿,加上这层关系,倒真如其言的不敢自行离去找大夫。不过只见他口中仍犹自道:“可是……”
  黑鹰因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显得十分惨白。他目光一览四人,向熊猛道:“你……你先退下吧!”
  熊猛得令,“嗖”一声的又跃上的屋顶横梁。伸手一托木柱再翻,随即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不意料的一阵沉默,这三楼金碧辉煌的寝宫内竟没半点声响,除黑鹰强压抑的急促呼吸声,便只有房子外传来的阵阵风声与雀儿蹄叫着。
  恰巧,不知哪里飞来了一只与手臂差不多大小的鹞鹰,好奇且不惧生的停在窗棂之上,两个眼珠不停的向众人张望。
  望了一眼鹞鹰,黑鹰有感而发的说道:“看!它可多自在逍遥,既能够双翼一展的便振翅高空,不仅能俯视大地万物,亦称霸天下的飞禽……”
  复了望向三人道:“……我说么,人这一生还不如鹞鹰那般的悠闲。唉……真是人不如鸟啊!”
  眼见黑鹰脸色十分难看,想来该是重伤加上没有充份休息的原因。涅槃见状道:“族长,闲话家常的时间多的是,何必在此时……”
  没有让涅槃继续说下去,黑鹰虚弱的伸出手臂拍拍涅槃肩膀的制止道:“老夫自己身体自己知,我快没多久能活了……”
  “怎么会?吉平不是说族长所受的伤,至多会影响到功力的回复……”
  “那是老夫嘱咐吉平如此说。若非这么告诉你们,瑜儿那小娃儿会这么放过的让你们三人进来么?”
  眼眶泛着泪水,华绢还是头一遭面对与和自己像家人一般亲的同伴、且因为自己的疏失将在面前死去。她不禁别开头去,偷拭泪水的支唔道:“黑鹰族长……”
  黑鹰哈哈一笑,长声道:“适才生死存亡之际,老夫想了很多,也改变了许多看法。人生自古谁无死,就算我黑鹰终能一偿宿愿的完成天下霸业,还不是逃不过死亡这关。就算没有横尸沙场,亦会埋葬在四张木板之间。故今日若能这般安穏的死去,且还在死前见到我最信任的三人,上苍已算待我不薄了。”
  “黑鹰族长别这么说,说不得……”
  “绢军师,自当日你决定离去,老夫一直等着你回返洛阳,因为心中有件事情定得问上一问。这亦是为什么风神武士强攻之下,老夫仍未马上毙命的缘故。因为……老夫死不瞑目啊……哈……哈……”
  忍住继续滑下的泪水,华绢偷偷拭去的故作沉着道:“族长有何难解之事,华绢定将无所不言、言无不尽!”
  黑鹰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何为老夫的天下?何为老夫的霸业?如何才能千秋万载?又因什么原故可以受后人景仰?”
  似乎掌握到黑鹰心中的想法,决意无论如何定要点破黑鹰的观念。华绢顿了顿道:“人民为天下,族长内心的想法则为不世霸业。个人一己的私欲可以绵延千秋万载、至死不休,但唯有以德服人才足以受后人景仰。族长难道没瞧见西楚霸王一心建立的不世霸业,嬴政自称始皇帝而妄想大秦千秋万载,商汤与周武的后代虽然不肖,但却不足以抹灭他俩被后人的尊崇……”
  “……为了一己之霸业,而视天下为手中的禁脔,实不知天下以人为本。当日的西楚霸王虽然武功盖世、名震江湖,却敌不过富于心计、善用民意的汉高祖刘邦。更何况现下的黑鹰族长呢?”
  比之受到风神武士的两刀还重,黑鹰听罢华绢话语差一点没跌下床榻。御冰剑见状,忙向华绢喝道:“绢军师别再说了!”
  “继续……咳……继……继续,绢军师此段说明字字珠玑,尽管老夫行将就木,仍恨不得向阎王讨点时间多向绢军师请奕!”
  为免黑鹰的病情加速恶化,华绢更瞥见涅槃暗下示意自己别要再说下去。她亦清楚自己对黑鹰的认知仅止于此,故答道:“华绢能说的就这么多,实在没有其他的了。”
  眼光慢慢涣散,黑鹰不停喘气的努力开口道:“先祖西楚霸王项羽是何等的英雄人物,黑鹰岂能与之比拟。只是……历代的祖训岂能违背……”
  “族长,缘属天定、份乃人为,凡事岂能逆天而行,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双目再睁,黑鹰仿佛因为华绢这席而重新活了起来般,道:“好一个顺其自然!那……绢军师是否能够告诉老夫,项氏一族有否机会重振霸王帝业风采?”
  “这……”
  看出华绢的犹豫,黑鹰见御冰剑与涅槃皆向华绢频频使着眼色,故续道:“别要顾忌、别要受任何人的影响,老夫希望在往生之前,能够听到真实的回答,并非善意的安慰。绢军师,但说无妨!”
  御冰剑见黑鹰极力鼓吹华绢,担心她会毫无忌惮的脱口说出什么更刺激黑鹰的话,才要开口打断。却见一旁的涅槃插话说道:“冰剑,算了吧!就完成族长最后的心愿,别要拦阻了。”
  黑鹰一听,向两人露出强装的微笑表示嘉许道:“你俩不愧为老夫极为重视的左右手,只可惜老夫再无法与你俩骋驰沙场、笑谈天下。冰剑,瑜儿是老夫唯一挂念不下的,希望你珍之重之?”
  御冰剑内心一阵黯淡,黑鹰如此开口,等若明白咽气就在瞬间。鼻头一酸,忍住答道:“岳父之言,冰剑终生谨记在心。我会好好照顾瑜儿,让她不受一点伤害。”
  “好!男子汉一言九鼎,希望冰剑别忘了今次所言。”
  将目光转回华绢,黑鹰续道:“绢军师仍未回答老夫的问题?说吧!老夫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深深地吸了口气,华绢不由得瞧向仍伫立窗棂的鹞鹰。随即尝试着淡然的开口道:“唉……族长想要重振项氏遗愿的希望,终究是一场梦。因无论将来仙族会否发生任何有利的过程与奇迹,充其量不过是历史上一毫不起眼的过客。”
  “嘿!”
  脑中思索着如何说明,才不会让重创的黑鹰受到更严重的打击。她眉头一皱的续道:“北方原最有希望争霸的董卓已死,虽然凉州军仍掌握长安及兵力上优势,但此次内閧早令他们元气大伤,更何况李傕与张绣等人彼此再无顾忌的勾心斗角,未来将不再是诸阀最大的威胁。”
  抖了抖两袖,华绢再分析道:“与董卓相同、体内流有羌族血液的马腾,承继着当年名震西域的马援将军威望下,将与韩遂在凉州大有作为,但……仅止于此。”
  “那……目下在北方声势最盛的袁阀、夏侯阀,以及公孙世家呢?”
  听到黑鹰如此询问,华绢不禁摇了摇头的暗自叹息。虽说自己因为黑鹰即将逝世而透露了许多将来才会发生的历史,但见黑鹰口中的意思,似乎仍不死心的想要为仙族找出一线争霸的机会。
  文评皇当日的告诫仍在耳际旋绕,因他已非常明白的回答华绢,过去的历史无论怎么变换已无法更改的事实,而这便代表任何想要逆天的野心家,终要落得族灭人亡的结果。
  一想到这里,为了挽救仙族被灭亡的命运,华绢此刻再顾不得所说的话语是否会影响黑鹰的伤势。她正色道:“第一袁阀与第二夏侯阀的确在北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方,公孙世家现下虽然看来十足风光,与袁阀两军彼此驻兵界桥颇具王者之姿,但华绢认为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尽管袁阀不是未来北方名符其实的真命天子,却也确实耀武扬威了一阵子。袁绍与袁术这两兄弟,甚至先后皆有自立为帝的打算……”“……但这毕竟只是昙花一现,这两个利欲薰心、野心大过天下的兄弟终还是不得好死,双双接连以郁闷病死收场。”
  “……所以,北方最后会是掌握在夏侯阀的手中!”
  华绢点了点头道:“没错!依目下的情势看来,仙族虽然地处天下最精华的地区,但实则更是北方诸阀争相夺取的地盘。洛阳兵力约莫五万余,尽管加上原根据地留保守的仙族旧部,亦不会超过六万。要以六万兵马来拒来势汹汹、逾十万的凉州军,难度已非常之高,何况洛阳右侧仍有公孙世家、第一袁阀及夏侯阀这般一等一的势力。在没有任何外援与兵力的支持下,仙族的前途堪虑!”
  黑鹰此刻终算明白华绢一意坚持仙族要退出角逐天下的行列,因认真的分析起来,人单势孤的仙族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支持与众兵阀抗衡。该说,就连坚守一个城池的能力亦是不足,虽然前些日子与公孙世家和夏侯阀签署了势力连盟,只不过,在这样的乱世又会有多大的作用!
  黑鹰长长的呼了口气,缓缓道:“老夫明白了……哈!哈!能在自己人生的最后,将所有的一切牵挂抛下,安然埋入黄土。黑鹰死而无憾……哈!哈!哈!哈!”
  三人怅然,清楚黑鹰已回光返照的走至人生的终点。涅槃沉默半响,仍是问了一个三人放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道:“族长有否未完的心愿?涅槃等三人定全力为您处理。”
  近几张不开双目,黑鹰用了最后的气力抓住华绢的手臂,向御冰剑与涅槃吐出死前的一句话道:“传我黑鹰之命,即日起,华绢继任仙族族长之位。冰剑将来与瑜儿所生的孩儿不再姓项,从今而后,再无项氏一脉!”
  “涅槃先生如何看待将要率先抵达的两万铁骑队?”
  在洛阳汉皇宫内某个已不知原为何名的殿堂,初为仙族之首的华绢,召集仙族内的核心人物讨论著联合部队即将来袭的应变措施。众人之中以涅槃最富计谋,且华绢更清楚其在阵法上的深厚知识绝非自己所及,故有此一问。
  为了哀悼黑鹰的去世,族内上下皆换上的全白服饰,身着一袭雪白长衫的涅槃看起来更为深不可测,颇有世外高人之貌。只看他抚着额头回答华绢道:“虽说铁骑队乃是军队之中最强悍的战力,不仅机动性强,且防御力更如同移动的陆上碉堡。但想要以两万之数攻下洛阳,仍是痴人梦话!”
  “既然涅军师如此说,咱们干脆趁对方先锋军未到前,也组个什么鸟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廖添丁一拍桌子的喝道,仿佛好似胜卷在握,联军部队已溃败般。
  涅槃饮了一盏水酒,哈哈一笑的道:“若行军打仗真如添丁所说般,那就没有什么意义啦!而我想,对方亦是要利用咱们轻敌的态度,而达到他们某个程度上的目的。事实上,涅槃倒想要听听华族长您的意见?”
  与涅槃双目交集,在其眼中瞧见了鼓励的意味。华绢明白涅槃此举是为了要让自己在仙族族中重新建立不可动摇的地位,以免不足以信服众人。
  点头的以动作回答对涅槃的感激之情,华绢脑中构思了一下的开口道:“廖大哥所言固然没错,但那仅是面前有勇无谋的对方部队。兵法有云:攻城着需两倍以上守方兵力才有胜利的打算,在粮草与用水及士气都俱全的状态之下,若敌方没有十万以上的部队硬撼洛阳,是不会有任何的胜算,想必对方该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凉州联合部队竟然只派了两万铁骑队当先锋军,定有其后着的用意,我曾与贾诩交手数次,大略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对手。若我猜的没错,两万铁骑队不过是个晃子,主要是贾诩清楚仙族情报网的完善,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
  御冰剑恍然大悟的道:“所以族长的意思是,联合部队来的不只两万,有可能是十万之数。因你适才谈到攻城的部队需要守方兵力的两倍以上,故十万该是没错!”
  一旁听着的涅槃摇头道:“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
  “冰剑以为凉州军与‘五斗米道’集结起来的马匹有十万之数么?没有吧!就算是马贼出身的公孙世家,顶多只有五万之数,且还并非全是良驹。何况两军更非专精于马匹上的饲养,又怎能在如此仓促的时间内,凑出十万良驹呢?所以冰剑所言实虚参半!”
  “实虚参半?”
  华绢道:“没错!以贾诩攻于心计的个性,虽说假意放出两万先锋军的消息,但事实上实际的兵力定不仅于此。不过为了时效与马匹数量因素的限制下,充其量大约是三至四万左右。”
  “三至四万……哇噻!咱们洛阳城内与近郊的马匹加起来,顶多只有一万匹之数,怎么打啊?”
  廖添丁有些咤舌的道。
  涅槃接口道:“添丁说的对!这亦是为什么贾诩有恃无恐、先遣部队到达洛阳的原因。因他算准了洛阳境内马匹匮乏的情形,且他遣铁骑队的目的并非攻城,只是为了牵制咱们得按兵不动的观看情势。待到时候大军一到,才会发到围城的总攻击!贾诩的目的并非将仙族赶出洛阳,而是打算诛杀殆尽、一个不留!”
  “这么说来,咱们此战岂不是毫无胜算?”
  御冰剑像是了解了的道:“嘿!廖添丁,咱们是否毫无胜算这倒未必。因为既然涅军师与族长都清楚目下的局势,该是想要了解一下咱们对此役的看法。而事实上,他俩想必已有应敌的妙方。”
  廖添丁狐疑有些不相信的望了御冰剑一眼,然后向华绢两人问道:“真的么?这家伙该不会骗我吧!”
  羽扇轻轻一点,涅槃微微笑道:“冰剑说的确实没错,我与族长先前便已针对此事私下商讨数回,做出最后的决定。只不过,族长仍是认为需要大伙的同意,她才肯发布出来!”
  “族长未免太过客气,您既然身为仙族的大家长,正所谓君令如山,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是啊!是啊!族长本来便有‘绝美的梦幻军师’之称,可见其运筹帷幄的功力非凡。我们不过是持兵器上场杀敌的粗人,怎会对族长的见解有看法呢?当然是一致赞成啰1
  “我还不曾见过这么开明的族长,新族长的气度可真是无人能比呢!”
  仿佛忘了凉州联合部队抵城在即,仙族众人完全轻松的开始谈论著华绢过往的优异表现及令人称道的功绩,什么百年难得一见、历史上的奇筢,甚至可能是某某年代转世而来的开始猜测了起来。
  华绢闻言有些无奈,又不知该如何面对众人对自己的赞扬。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涅槃悄声的移坐到自己的身畔笑道:“师尊(文评皇)曾对我说过,涅槃的最大优点不在于对国事的分析、战场上的计谋,而是人心鼓动的能力。你瞧!本来因为黑鹰族长过逝而在士气上遭受严重打击的仙族,不又因为你的出现而重振雄风了么?”
  “嗯……这也算是近日以来唯一可以高兴的好事!”
  原是想要让华绢不在挂念之前的不快,但尽管如此,涅槃仍听出华绢强颜之下的郁闷心情,涅槃见状随即问道:“是否仍陷在黑鹰族长被刺杀的阴影之中,还是面对瑜儿的不可原谅而耿耿于怀?我记得你并非这么意气消沉的人,怎么今个儿反像是一击就会破脆的纸糊娃儿?”
  “涅先生又要欺负小绢了么?当心我的斋心念不留情喔!”
  两人闲谈之际,与华绢十分交好的白晴亦是来至两人的身旁坐下道。
  华绢摇了摇头的向白晴笑了一笑。不过,经涅槃如此一问,她亦感到自己心境上的不对劲。随即将先前吕布一事及对风神武士的看法向两人倾吐,说到激动处,竟将本放在几上的一个苹果捏得成泥状。
  “……这接二连三的结果,对我来说的确十分冲击。曾经一度,我想要将自己藏在没有人认识的角落躲起来,好好的思考这个问题。吕布此人的确是不值得信任的家伙,因他本身潜在的无涯野心有可能会随时爆发,和他合作可谓是与虎谋皮,而我亦看不起他用条件交换条件的态度。现在,我其实最在意的……还是瑜儿对我的看法。”
  “真金不怕火炼。关于瑜儿,小绢就不用太过担心了。这阵子的相处,我清楚瑜儿不过是因为丧父的关系而有些情绪错乱。只要给她一点时间,相信她会回复之前的模样。至于吕布的话……”
  似笑非笑的接着白晴话语,涅槃取笑华绢道:“……至于吕布的话,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想不到美人亦难渡英雄岭。吕布武学造诣可谓名震天下,又是一个翩翩美男子,这般条件的乘龙快婿实在难找,也难怪华绢亦对他再三动心。七情六欲乃是人常情,‘族长’倒也不用太过拘束,虽然你亦是仙族第一任女族长,但若真有需要后宫俊男三千,又有何不可呢?”
  被人说中心事,华绢脸皮拉不下的假意愠怒道:“嘿!涅先生再胡说八道,我便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找你开一下刀,恰巧打扫的王妈这两天工作繁忙到无法分身照顾马匹,便将你贬到马房去打扫马儿的排泄物如何?”
  “那可不好!”
  “咦!”
  望着难得开玩笑、且投反对票的白晴,只听她接着说道:“若涅军师照料马匹一个不闪神,说不得害死那些可爱的马儿。依我看来,还不如要他在凉州联合部队攻城的时候,充当最前面突袭的步兵,以振士气!”
  涅槃露出“你娘脚好”的神情,笑骂道:“要我当步兵可以,但白晴你可得做我的人肉盾牌才行!”
  “哈!哈!哈!哈!”
  因为涅槃与白晴两人的连手搞笑,终于让华绢一扫心中的阴霾。但见她顿了顿的续道:“玩笑可以随便说说!可是咱们定得商讨出如何在凉州先锋军到来时,杀他个措手不及,并且随即退却杏花村、弃守洛阳的打算!”
  万马奔腾,真是名符其实的万马奔腾。洛阳城西约十余里之处,为数逾三万的骑兵队正连夜不休的急驰着赶往洛阳城。
  这队骑兵人人身披重甲,个个体格彯悍、精神抖擞,弓箭刀剑齐备的置于马鞍两侧,足见事前准备之完善。
  这批骑兵部队,乃是凉州军与“五斗米道”,及先前投效凉州军麾下、原吕布军中,挑选出来最精锐的重铠骑队,数量共计三万七千八百二十一名,为目前联合部队中,最具移动力及战力的一支劲旅。
  领军的统帅正是有“枪王”之称的张绣,只见他一人一骑的策马在大军最前方,出名兵刃“霸王枪”置于马鞍旁、以皮革长绳牢牢固定。
  随伴在侧的,是一车建构坚固的四骑马车,外框用以生铁铺设的可抵御任何强弩的偷袭,显见车内有着十分重要的人物。而驾御马车的,正是后来才加入凉州军、目下亦为影子军团一员的周仓。
  张绣的心情显然不太开心,只见他一脸深沉的伸手抽起“霸王枪”,用着枪托敲了数下身旁齐驰的马车车厢道:“还要继续前进么?咱们部队都进军一天一夜了。若再不休息,怕没到洛阳,所有的马匹都累毙当场!”
  马车一侧的窗棂“依啊”被推了开来,凉州军目下的首席军师果然端坐在内,只看他好整以暇的淡然道:“主公别要急躁好么?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好不容易就要完成平定长安与洛阳的大计,如果在这当头出了岔子,就前功尽弃了。”
  “前功尽弃!前功尽弃!我倒瞧不出有什么前功,又如何会有尽弃的可能?至于贾诩你说的大计,是指让李傕这老狐狸当上凉州军的统帅么?提到这老狐狸我便一肚子气,不过是因为敬老尊贤的瞧在济叔的面子上,将凉州军统帅之位让与他。否则,一只来自西凉的土猴子,怎可能有机会登上号令三军的统帅!呸!他竟真以为自个儿的魅力惊人,还对我指使来指使去的,更要我领着骑兵队打头阵的为他效力1
  贾诩道:“主公难道没听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么?李傕的风光不过是暂时的,主公要看的是长远的未来啊!主公相信贾诩好么?”
  哼了一声,尽管张绣对李傕目下成为凉州军统帅颇有微言,但贾诩所说的一字一句他依旧言听计从。只见他老大不爽的将“霸王枪”再插入一旁的马鞍,不再答话的指挥骑兵队继续前行。
  见到如此,贾诩复而将窗棂合上,此际一道无俦霸气的男声竟自车内发出道:“阿诩手无寸铁,亦无掌兵之实,但却将张绣治的服服贴贴。也难怪当年与文兄提及阿诩时,文兄多次称赞你的谋略决不在李儒之下,将来的发展更无可限量。老夫当时还不肯相信,今日一见,果然令老夫大开眼界。”
  贾诩仿佛没什么心情起伏,微微笑答道:“师伯过奖了!贾诩是因为受到主公的看重,才会有如此快意的发展舞台。说倒底,若没有主公的知遇之恩,怎会有今日的贾诩!”
  “说的好!好一个知恩图报的年轻人,‘文氏五秀’该要以你为首才对。当初,文兄怎么会决定是那个短命的李儒呢?”
  谦笑一声,贾诩接口道:“李师兄、司马师兄、田师兄与庞师兄,四人各有所长、互有专精。贾诩习的不过是皮毛之术,甚至连师尊一成都不到,怎敢自以为了得呢?”
  “……何况庞师兄的侄字辈中,更出了个不世的奇才。师尊当日一见,更赐‘凤雏’二字。”
  那人奇道:“不世的奇才?难得文兄如此的称道,这人该非寻常。他姓啥名啥?”
  “庞统!此人学富五车、辩才无碍,贾诩曾与其会面,真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叹不如啊!”
  “嗯……此话之后再作讨论。阿诩,你仍未回答我之前与你会面时,所提出的问题?”
  “贾诩不明白师伯的意思?”
  那人微微一楞,随即像强忍怒气般的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语。老夫先前因为你师兄李儒从中牵线的缘故,与凉州军达成合作上的共识。北方的东边,由老夫一手扶植的傀儡袁阀来控制当地的势力,令凉州军与‘五斗米道’可以顺利的拿回长安与洛阳而不受阻碍。如今长安已回归凉州军管辖之下,而洛阳的仙族亦不堪一击,那是否代表凉州军的目的已经达成,该要实践先前承诺老夫的条件?”
  “喔!原来是这回事,师伯直接开口不就成了么?只是,贾诩在凉州军中,美其名是首席军师。但事实上却无真正掌权的能力,是故李师兄曾允诺师伯的此事,贾诩还得请示上级才行!”
  “嘿!请示上级,好一个请示上级,好大的胆子!”
  “唔……”
  那人不怀好意反覆喃喃自语的同时,尽管贾诩早已提防着对方会突下杀着。却仍旧冷不防的被掐住脖子。
  只需要微微施力,贾诩便会立毙当场,眼前一黑,就快要去见閰王的同时。却听贾诩因为没了空气而涨红着脸、努力的开口说道:“杀了……阿诩,对……对师伯您绝对没有好处的啊?”
  “哼!”
  那人长袖一振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不发一语的似要瞧贾诩如何解释。
  重新得以呼吸到新鲜空气,贾诩不自觉的猛然多吸了几口。他低头干咳了几下后,随即开口道:“若贾诩在此地猝死,师伯定要付出沉重代价。甚至,再无机会及实力对付仙族!”
  那人一闪诡异的目光,盯的贾诩背脊发寒,只听他毫不在乎贾诩这威胁口吻的道:“听师侄这么说来,该是有十分有利的条件持在手中,所以才胆敢与老夫谈判啰1
  明白对面的这人实力非同小可,即便自己大声喊叫的引起周仓与张绣的来援亦是无用。他不自觉的降低了姿态道:“阿诩怎敢与师伯谈判什么呢?只是这事之中的曲折,师伯并不知晓,贾诩是想替师伯分析分析!”
  “喔!那你便说来听听吧!但切莫忘了自己的一条性命是掌握在老夫手中,暨时老夫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能也行!”
  贾诩眼中杀意一闪即逝,恭敬的问道:“师伯是否知晓仙族族长黑鹰已死?”
  “什么!?是何人动的手?”
  故意装出茫然的模样,贾诩狐疑道:“咦!不是师伯先前下令动的手么?且也唯有师伯如此强横的实力,才能在洛阳来去穿梭自如、视仙族‘不羁夜’高手如草芥,将黑鹰于洛阳的‘亿客坊’二楼击杀。”
  原来,马车中的此人,便是先前曾与李儒私下秘密协议的武论尊。他原与李儒商讨了互利共惠的内容,且放心的先行离开、远赴冀州,为目下与公孙世家征战、未来自个儿的傀儡皇帝袁绍布下一劳永役的计谋。
  本以为西面的计划该顺利进行,以李儒才智过人的能力,定可以反将王允等人铲除、重掌洛阳大权。
  没想到这将计就计的办法虽是完美的实践,但却被华绢暗中救援而来的仙族高人与第二夏侯阀给破坏,董卓与李儒两人更成为此役的失败者,这着实为武论尊动怒,也亦因为如此,武论尊重新看待华绢这异世界而来的对手,才会大方的现身于司徒府邸,向华绢告知光明正大的一战。
  自己虽非是心地善良的人物,但非表示会用着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敌人。说实话,华绢的确是武论尊成名以来,第一个遇上最为头痛,却十分感兴趣的对象。以目前的绝世修为若真要杀她,除非是文评皇亲至,否则,普天之下又有哪一个人能够阻得住自己。
  只是,当惯不择手段的自己仿佛体内充满一种莫名奇妙的兴奋,或许是遇上在脑筋旗逢敌手的对象。所以,武论尊才会抛弃简单的搏杀方式,想要堂堂正正的与华绢斗智,也因为如此,与华绢达出正面宣战的协议后,才会向华绢发布,他要搏杀黑鹰的可能。
  不过,由于第一门阀与公孙世家的战事并没有想像般顺利,在袁绍领兵下的第一门阀,加上天论堂的众高手,竟仍败多胜少的无法跨越界桥以西的领域。令自己本来想先行潜入洛阳,将黑鹰首级取下的打算,暂且延后。
  “老夫虽来性喜用谋,但若真做过的事情,亦不会不承认。此事老夫的确亦是在你这里第一次听闻!”
  “这么说来,黑鹰的死与师伯完全没有关系啰!咦……这可奇怪了,普天之下又有哪个除师伯外的高手,能将黑鹰击杀?”
  听到贾诩这么一问,武论尊亦陷入一阵迷惘。身为数百年前的无敌将领,仍是想不出会是谁有如此的实力将黑鹰斩杀。若真有此人,该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不会没有存在在自个儿的脑海当中。
  记忆中能与自己匹敌,且可以入洛阳如无人之境的对象,当世该只有两人。一个是清楚自个儿并非凶手的自己,一个是更不可能有任何理由杀害黑鹰的慈悲好友文评皇。
  此事并没有困扰武论尊多久,因为,黑鹰的死对武论尊而言,不过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的容易。是谁将他宰杀,对自己实在没有任何重要性,但唯一令他在乎的,是为何在此际贾诩会将此事当作重大事项的提出。
  “黑鹰之死,又有什么样的契机令你掌握全场局势?虽说他仍是西楚霸王之后,其名声与号召力亦是不凡,不过,若他真的死亡的话,像涅槃、华绢之流,自会紧急的接下他的领导地位,与凉州联合部队周旋!”
  贾诩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师伯认为,由黑鹰领军的仙族,与华绢领军的仙族,哪一个较为棘手?”
  “华绢的反应、机智,百年难得一见。虽说黑鹰拥有优良的西楚霸王血统,但不过是一介匹夫。尽管在领军之中会聆听华绢与涅槃的意见,只可惜他那深藏已久的野心早被唤起,华绢与涅槃昔日见到、言听计从的那人早不复见。是故,虽说仙族人等皆为黑鹰本来的子弟兵,但若真由华绢领军,那才是真的难对付!”
  “没错!师伯说出了一个重点。黑鹰业已在这乱世淘汰,但仙族的新族长正是华绢……”
  若有所指的瞧了武论尊一眼,贾诩明白自己的一番分析已处在此事的上风,而事实上他更掌握了一些足以令武论尊绑手绑脚的讯息。只见他徐徐续道:“……贾诩知晓师伯在冀州支持的第一门阀,现下正与塞北新的势力‘公孙世家’交锋,且……不甚乐观。而这场战役将会连带影响到第一门阀与第二门阀未来的势力发展。贾诩更清楚若仙族在与凉州联合部队此战中取得胜利后,并和第二门阀再一次的连成同一战线,暨时天下大势将会不在师伯的掌控之中。”
  “嗯!”
  被贾诩说中了自己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武论尊露出难得的沉默。的确,目下公孙世家与第一门阀在界桥的战役,无论成败皆会影响第一门阀与第二夏侯阀的权力变更,尤其是甫得“青州军”而声名大噪的曹孟德,已被自己列入实现倾世霸业的最大阻力。
  与第一袁阀家世相同的第二夏侯阀,足智多谋的曹孟德便比袁绍来的更为优秀,虽然曹孟德并没有袁绍如此运道的有着长辈提携,但不可否认的,曹孟德这阵子可圈可点的表现,不但令第二夏侯阀摇摇欲坠的地基得以扎实,更让武论尊常常暗自思考是否所托非人。
  与公孙世家这战,第一袁阀是非胜不可,因这将代表着袁阀在此役中展现的超强实力无人可敌,更因为公孙世家丰富的马群资源而得以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
  反之,若第一袁阀在界桥吃下败仗,那将是不可原谅的错误。因好整以暇的夏侯阀将会趁机北上,一举将士气涣散的袁阀消灭,统一北方。
  傀儡势力可以重新建置,但武论尊清楚,若夏侯阀成为北方最具影响力的兵阀之后,以他与仙族之前的关系来看,极有可能会倾力的助仙族站穏脚步,甚至将仙族纳为己用。
  所以,凉州联合军队目下的倾向对自己的棋局便十分重要,也惟有曾令华绢吃过闷亏的贾诩在凉州军之中,才可能在进攻洛阳的这场战役先淘汱掉仙族,再与自己扶植的第一门阀夹攻、踏平夏侯阀。想到如此,武论尊不由得不承认,目下的贾诩的确不能伤他半根毫毛。
  “不知师伯是否同意阿诩的话,要凉州军与师伯合作,当然无不可能。只是,双方的立场得要平等!”
  赫然听到贾诩如此目无尊长的开口,武论尊冷哼了一声,右袖气劲直击,冲往贾诩那似笑非笑的面门。
 
 
 
 
只看该作者 37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四章各怀鬼胎
 
  董卓的一个念头,用着熊熊大火吞噬了风光数百年的东汉首都洛阳,至使反董联军皆认为此城已无利用价值,在董卓西迁之余,纷纷打退堂鼓的各自返回领地。而其中,惟有退无可退的仙族,在黑鹰坚持立场与华绢的巧妙安排下,将洛阳收编为仙族领地。
  与昔日断垣残壁的景象相较,如今的洛阳城在仙族族人苦心的耕耘下,仿佛重新的呈现在世人的面前。
  站在刚砌好不久的城楼之巅,仿佛发呆的华绢,正仰望远方近几瞧不清楚的丘陵与旷野。
  “这么早便起床了,这不像是小绢你的作风啊?”
  或许是因为想得太过入神,白晴出现在自己身旁且开口之际,华绢才猛然惊觉。她有气无力的说道:“唉……睡不着觉,从黑鹰族长被刺后开始,我就没有一日安心过。如今接了保护仙族的这个重责大任,更让我无时无刻的烦恼着。”
  与华绢亲如姐妹,虽说是分隔了一阵子,但友谊却是有增无减。白晴轻轻的将华绢拥着,笑道:“什么时候,咱们家的小姑娘也开始有了责任感。看来你到外面闯了一闯,的确改变不少!”
  “事关仙族一众的生死存亡,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听闻此言,白晴一样脸色凝重的点头道:“的确,黑鹰族长的临危托孤,相信对你造成了不少的压力。虽说你一派乐天、不喜拘束的个性该难说服,只可惜黑鹰族长知晓你心性悲天悯人。也就是说,若当时你婉拒了此事,等于撒手不管仙族的生死,这是打死你也不希望发生的事,对么?”
  华绢倍觉压力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仙族就像是我另一个家般,在当日来到这个世界、举目无亲之际,若没有仙族的支持与你的帮助,华绢又怎可能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谈天说地呢?华绢得以在这天下大展拳脚,仙族与晴姐功不可没。所以即使我十分清楚黑鹰族长的动机,亦没有回绝。”
  白晴默然,只是静静地望着这当日在黑色林地附近初次见面的女孩,这些日子中所带给她的冲击,的确令她宛如另一个人般。若不是自己与华绢之间的情谊仍然深厚,说不得已像形同陌路般的只是客套的嘘寒问暖。
  感觉到气氛有些哀伤,白晴忙打破宁静笑道:“怎么样?去一趟长安之行的感觉如何?是否像是在渡假般?还是有些奇风异俗的有趣事可以与姐妹一同分享?”
  果然被移转了注意力,华绢骂道:“哪有什么好玩?你都不知道那些西方的蛮族,个个凶狠成性、茹毛饮血,像我一个姑娘家的身在其中,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受呢!不过,长安那里的女子长的可真美,我甚至还见到有‘五大绝色’美誉的貂蝉耶!”
  “貂蝉?!”
  “是啊!就是别称‘弹唱双绝’的貂蝉啊!她长的真美,也不知道用哪一种保养品,还有啊!你知道原来……”
  提到貂蝉,就像是开启了华绢话匣子的,叙述这一次离开仙族后的冒险之旅,两人并肩的坐在城石上,眺望着远方的交谈着。
  “……大致上就是这么样,吕布因此才会愤而领了八万大军追击凉州叛逆,也因为这些前因后果,长安才又重新落入了凉州军的手里。”
  听得津津有味,白晴归纳的说道:“所以正如貂蝉所言……不!该说是冰焰双姝所言,这段令你记忆深刻的爱情故事,原来不过就是彼此为达目的、而相互利用的一出戏,对么?”
  “嗯……也不能这么说啦!虽然吕布后来的作风与脾气都显得怪怪的,但我仍看得出来他对貂蝉还是情深意重的。”
  白晴不以为然的道:“若吕布此人真是个重情之人,他就该会义无反顾的出兵相助洛阳啊!怎么会如小绢你适才所说的,以此为条件的要胁你。当日萦阳若没有你出策相助,吕布麾下又怎还有实力可以从容退却。依我看,这人实在不是可信的人!”
  “白女侠见解独地,与妾身所见相同。因吕布不但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更是一个见死不救的孬种!”
  “谁?!”
  “咦!好熟悉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还没找到出声的来源,两道来自城下不同处的身影竟直窜城外的墙角下,且出招快绝的似与发声之人交了上手。
  见暗中说话的人已被截下,白晴与华绢倒不急着一探究竟。但白晴倒是十分讶异的道:“原来……孟辅与李英溪一直跟在你的身边。”
  回以无奈的微笑,目光亦放在城外墙下交手的三人。华绢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总之,他们借口我已接位仙族族长之权,故理应继续完成这先前贴身保护的承诺。晴姐以为只有两个么?那你真没注意到屋檐上那个巨大的影子!”
  经华绢这么一说,原来自诩敏锐度过人一等的白晴才发现、有“天外飞熊”的熊猛倒吊在距离两人约莫十数步的城楼屋檐上、一派正经的望着城下三人的搏斗。
  只见他频频点头,肥的像快出油的颈子转向华绢这边道:“族长,这人的武学路子,该是承自‘保皇一族’,而且还是名女子。”
  脑中灵光一闪,华绢急忙贴着城砖、聚精会神的望着城底下打的如火如荼的三人。但见她面露笑意,忙向孟辅与李英溪制止道:“停手!别打了,是自己人。”
  底下的孟辅与李英溪微感错愕,连一旁的白晴亦不明白华绢的意思。却见华绢兴奋的向那女子大声喊道:“蝉姐,好久不见!”
  见面便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此下四周的仙族一众倒希望双手环绕那女子的,并非是同为女性的华绢,而是自己。
  诚如华绢所言,此姝便是自赤姬身亡下葬后,一直下落不明的冰姬。
  没有如往常般穿着翠绿小棉袄,反倒是着了一身轻便的武士装,多日不见的冰姬虽然如此打扮,却令姿色已倾倒芸芸众生的冰姬,在现场的男人心中,体会到更加不同的绝美。
  随时带着的小黄莺倒是没有遗漏,此刻这小家伙虽是乖巧的停在冰姬的左肩,却仍不时啼叫的表示出有些惊恐的模样。
  因为接任了族长之位,华绢在仙族众人的坚持之下住进了昔日黑鹰的寝居,而由于身为“保皇一族”的冰姬身份并没有因为洛阳失陷而曝露,故华绢为了保护冰姬真实身份、特地将她带到自己现今居住的地方,偕同几位仙族干部作陪的闲话家常。
  “绢军师……嗯,该唤你华族长么?”
  似乎曾经领教过冰姬的冷语攻势,华绢忙双手直摇道:“蝉姐先前于虎牢关的解毒之恩,华绢仍未回报,怎么可以让你这么唤我呢?叫我小绢吧!”
  “族长这怎么可以?”
  为前族长黑鹰的女婿御冰剑闻言,忙阻止道:“族长,再怎么说,你亦代表着仙族。若别人真可随意的直呼你的名讳,这等若瞧不起咱们的整个组织,故并非你一人的事啊!”
  “但……蝉姐再怎么说也曾救我一命,难道,这么点礼遇也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我们的确很感激貂姑娘……”
  冰若寒霜般的瞧了一眼据理力争的御冰剑,冰姬淡淡地道:“就快要被消灭的一个小小组织,也如此在意现下的彼此称号。难怪无法成就大事!”
  “你……你说什么?咱们仙族目下仍未与凉州联合部队交战,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貂姑娘如此武断的妄下定论,未免太瞧不起我们仙族了。”
  逗弄着肩上情绪已较为安穏的小黄莺,冰姬不再望向御冰剑道:“久闻仙族‘疾风’组专门搜集即时的天下情势讯息,如今一见可真十分失望!”
  身为“疾风”组组长与副组长的廖添丁、何卓听闻,哪咽得下这口气。只见廖添丁再按奈不住的喝道:“臭婆娘,别以为长的漂亮就可以胆大妄为的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便是‘疾风’组组长,怎么?对老子不满么?信不信我一拳把你的脸打成猪头,从此以后在‘五大绝色’中除名!”
  轻蔑的望了廖添丁一眼,冰姬呸道:“你有这资格么?”
  “你这死婆娘,老子定要将你绑起来,然后在老子胯下惩戒一番!”
  “住手!”
  若不是华绢即时发声喝止、以及熊猛如象腿般的两臂箍住廖添丁。恐怕,未真正开启洛阳之战前,这里已极有可能先展开一场恶斗。
  听出冰姬话中之话,华绢此时亦感到奇怪的问道:“适才蝉姐说仙族已如黄昏落日,但咱们又还没与凉州联合部队交上手,蝉姐何以如此信心的断言呢?”
  “小绢不知晓,凉州除前挺洛阳的数万骑兵队之外,亦遣了近五万的步兵,打算将杏花村铲平么?”
  在场的仙族一众闻言高呼了起来,而廖添丁更如晴天霹雳的没有了动手意愿,一把便冲出华绢的寝宫,向远处奔去。旁边没有答话的何卓,亦忙着尾随廖添丁,也出了寝宫。
  华绢稍稍穏定自己的情绪,复而问道:“蝉姐知道此事大概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是两天前,所以我惦记着与小绢你的交情,特地赶来的向你通知一声。因我亦不希望刚登上仙族族长的你,面临族亡人灭的结果。算是我回报你当日助‘保皇一族’消灭董卓的恩情。”
  见到华绢双目紧闭、再没有答话的安静无声,御冰剑忙问道:“族长,是否需要立即备好兵马,回村救援?”
  踌躇的摇了摇头,华绢眼睛一张的感慨道:“佩服!佩服!贾诩此下的一着,的确令华绢没有任何防范及应变的机会,因为无论如何做,都等若称了贾诩的心!”
  “为何,这其中是否有着可怕的阴谋?”
  就在白晴提出此疑问的同时,适才如风一般奔出的廖添丁与何卓又重返现场,虽是气喘呼呼,但廖添丁仍是神色凝重、一脸颓然的道:“这臭婆娘说的没错……”
  像是明白冰姬不远千里的好意通知这讯息,廖添丁立下更正的向冰姬行九十度的鞠躬,且转身向华绢道:“……貂姑娘,适才无礼的冒犯真是抱歉!族长,没多久之前,据‘疾风’探子更新的情报显示,除凉州先锋骑兵队快速的接近洛阳之外;在后方约莫半天路程的距离,凉州后方主力部队却缓缓朝着杏花村前进。无庸置疑的,是针对杏花村的仙族而为。”
  御冰剑惊道:“该怎么办?杏花村中的仙族人数量不过上千,尽管山谷前有涅军师设下阵法,但是否能够抵御这么庞大的军队亦是未知数。”
  廖添丁接着道:“御冰剑说的没错,何况杏花村中主要是住着咱们仙族内的老弱妇嬬。论起真正能够交战的人手不到一半,如果杏花村一旦失却,将会导致目下在洛阳的仙族部众军心涣散。唉……我实在无法想像那可怕的结果。”
  华绢点了点头,目光移向涅槃问道:“涅槃先生认为如何?另外,之前你所布下的阵法估计可以抵挡至咱们派遣援军去助么?”
  “贾诩这一步棋下的的确高明,暂时我真还想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法子。至于华族长问到我先前在杏花村外布下的阵法可以维持多久……依目前凉州军的兵力来看,恐怕连一天都很难撑下。咱们得另想法子,自洛阳城援军亦是行不通的。”
  白晴不解道:“若真没有好的办法,难道眼睁睁看杏花村的仙族族人全被屠杀?”
  轻摇羽扇,涅槃沉声道:“我意思并非置之不理,而是目前凉州军另外挥兵杏花村此事绝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出去。黑鹰族长的猝死,已经令仙族士气大减,尽管华绢承接此位子而回复了大半,但若再让他们知晓村中的亲人有生命危险,洛阳与凉州军一战,未至交锋咱们业已全盘皆输。”
  廖添丁瞧了何卓一眼,两人会心点头,由廖添丁代表道:“虽然我是老粗一个,但亦清楚什么可以传递、什么不能明言。待会儿何卓便会立即通知负责情报侦搜的人员,不准将任何的内容未经我同意便传达出去,违者斩立决!”
  “嗯!这样的动作的确必要,但添丁切记不要揠苗助长的造成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反效果,有些讯息尽管会影响士气,还是得适度的让所有人知晓。因为天底下没有绝对的保密,隐瞒的太过,反而会令人更加好奇那事实的内容。”
  廖添丁称是,低声嘱咐何卓几句后,便见何卓向华绢等人一躬后,立下又急忙离开了现场。
  环顾了一下众人,涅槃顿了一顿道:“华族长交友广阔,昔日公孙世家与第二门阀,还有吕布皆与你为熟识。是否有可能请他们出兵相助,即便无法立即兵达洛阳,亦可请他们先救杏花村、达到吓阻凉州军的作用。”
  华绢颓然答道:“公孙世家该不用考虑在内,因为公孙瓒正与袁绍在界桥展开大战。虽说传闻公孙世家数次的谋计成功而暂占上风,但要公孙瓒再拨兵力,恐怕是天方夜谭……”
  还没提到吕布,便见安静了一会儿的冰姬说道:“吕布也不需要考虑,因就是吕布军意外的知晓此讯息而传至路过的我的耳中。事实上,尽管张辽等人似乎因为与华绢的交情而数次向吕布反应援军,但皆被吕布一句:与咱们何干!的话语给断了念头。为此,甚有主见的李秉钧更因而脱离了吕布军,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各奔前程。”
  自然明白吕布为何不来援军的原由,华绢望了白晴一阵苦笑道:“这么说来,只剩下目前仍无战事的第二门阀可以考虑啰1
  “该是如此!”
  华绢叹了口气的低头不语,涅槃却像明白她心事的道:“我清楚华族长欠了许多次曹孟德的人情,且第二门阀更因为第一袁阀与公孙世家交战未分胜负的缘故而保留实力着。但目前这是唯一可行的法子,华族长再怎么样难以开口,定得试一试!”
  “这……”
  回想起先前在长安司徒府内与曹孟德的一会,以及他离开时话中有话的表白,华绢实在不愿意再向他寻求协助。何况,自己真的欠他太多,若这次真还是需要第二门阀相助,她倒还真不知道如何还这一个人情。只是……若自己坚持不向他求救的话,仙族当真有可能在与凉州军的此役,族亡人灭!
  白晴试着说服华绢道:“小绢,这已非个人恩怨的小事。若真无法有外援得助,咱们根本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面对众人的目光,华绢依旧叹了一口气。只是,她微微点头道:“好吧!就由我修书一封请第二门阀给予咱们兵力上的支援如何?”
  为表示仙族的诚意,在华绢的安排与指示下,由“天外飞熊”熊猛护送着涅槃远赴陈留,以期能够请回援军。
  此次的会议之后,华绢下令仙族族人上上下下全以戒严的方式准备凉州军攻城的防事,更吩咐廖添丁派出三倍以上的探子,以每时辰回报的方式,说明目下凉州先锋骑队与后方主力部队的前进方向与位置。
  “也算我一份吧!”
  “啊?!蝉姐你……你大可不必……”
  脸上似乎有些温暖血色的冰姬,脸色凝重的答道:“王允长老已死,‘保皇一族’更因在凉州军攻入长安后死伤殆尽,等若完全的被李傕消灭了。再加上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赤姬亦香消玉殒,所以如今的我根本已经没有任何值得挂念的。说实话,汉室一族要复兴的机会在我眼里更微乎其微,也等若天下将会在乱世纷争后,产生一个新的朝代。我明白你华绢是怎样的一个人,所以我想与你携手抗敌,多杀一个凉州兵,亦能够消减一点我对凉州军的仇恨1
  “但若论皇室一脉,川蜀的刘氏与荆州的刘表皆还大有可为,蝉姐大可支持他们啊!眼看仙族在此役中败多胜少,你大可不必冒这个风险,将筹码全押了!”
  冰姬微微一笑道:“未到战争的最后,又有哪一方完全把握胜利之神是眷顾他们的。而川蜀的刘氏与荆州刘表不过是同姓的野心家,在我心里,除献帝为正统血裔外,其余皆非我认同的汉室继承人。怎么?华绢是不希望冰姬加入么?所以才会找这么多的借口来搪塞。”
  忙挥手否定冰姬的想法,华绢辩解道:“怎么会?若蝉姐真愿意留下助仙族一臂之力,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有一点蝉姐定要小心谨慎。”
  “哪一件事?”
  “仙族人虽然热情如火的让人如置身在自己家里,但色狼却也不少,华绢只是要提醒蝉姐,晚上就寝时,可要多加小心,以免被占了便宜!”
  “左方数里处有飞尘扬起,可能是敌军的部队已接近中!”
  听了廖添丁急忙奔入自己寝室禀报如此讯息,华绢偕同已在城楼上等待、只要华绢一声令下便出击的仙族干部,眺望逐渐接近的飞尘。
  利用透明水晶制成的望远设备,廖添丁仍藉其望着前方、聚精会神的没有说话,令一旁众人亦感受到紧张气氛的等着他开口。
  “咦!奇怪……”
  “是什么样的异状呢?廖添丁你赶快告诉我们看到什么嘛!”
  放下望远设备,廖添丁目光没有焦聚的道:“……来人约莫千骑之数,且衣着皆没有划一,这并非是凉州军的作风。因据情报显示,在贾诩规范下,凉州军清一色的身着橙色士兵服,不该如目前我所见到的,穿着各式各样的多色铠甲?”
  “会否是诱敌之计,好让咱们上勾!”
  回头望了一下问问题的白晴,廖添丁摇头道:“不像!”
  “不像?何以见得?”
  华绢答道:“凉州军不仅在先锋部队,或者是正规主力军上的人数都优于仙族。无论是围堵或攻城都没有太大的困难,加上若杏花村仙族的根据地一破,消息传至洛阳城的话,咱们不攻自破。何需用埋伏的计谋对付咱们呢?”
  “原来如此……那小绢猜得到对方为谁么?”
  华绢笑道:“晴姐,我可不是算命师,怎么有可能会猜到连人影都不清楚的那些人来自哪里。你这么问未免太过抬举华绢了。”
  一旁逗弄着小黄莺没有开口的冰姬突然道:“我想,我大概知晓来的人是谁!”
  “喔!蝉姐知道,那究竟来的是何方人马?”
  将目光与众人相同的望向那人马,冰姬道:“该是前不久才投靠吕布、原禁卫长的李秉钧!”
  来的一批人马约莫上千人,但几乎没有一人的身体状况是良好的,不是几枚崁在背上的箭头仍未取出,就是四肢上被刀枪剑戟割伤的创口没有包扎,个个伤痕累累、创口鲜血尤未凝固,显然不久之前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望见这样情景的仙族众人,再没有询问太多、由华绢的命令下达之际,开放了洛阳的南门让一众进来,更随即嘱咐相关的人员好生招呼。
  神医吉平与仙族的牛老爹分头在处理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士,由吉平为主,在仙族人等帮助下,开始治疗的工作,而牛老爹则忙着招呼包扎妥当的人住宿及用膳的琐碎杂事。
  “末将参见华公主!”
  “啊……李将军切莫行如此大礼,华绢这公主之名不过是虚设,并没有太大实质的意义,快请起!”
  脸上仍留着血渍,李秉钧慎重的道:“皇上御封华公主‘护国公主’四字岂是儿戏,而华公主这阵子以来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不过……华公主不告而别的离开了吕布军,若非我在途中听到了凉州军即将进军洛阳仙族的消息,赶着寻找华公主时才听人提及,怎么会即时来到洛阳,甚至还在途中与凉州军发生交战。”
  华绢听到李秉钧曾与凉州军交手,急问道:“李将军是说……你带来的这批手下,曾与凉州军交手。那是先锋的骑兵队?还是凉州正规大军?”
  偏头思考了一下,李秉钧答道:“该是正规大军没错,因为先前我在吕布军中,便知晓凉州军兵力分配进军的状况。我与麾下弟兄遇上的是正规军在前头探路的斥侯部队,虽说数量不多,但所展现的非凡杀伤力的确不是一般军队可比!”
  “依李将军的判断,正规军大约会在什么时候到达杏花村?”
  李秉钧像是觉得奇怪的笑道:“华公主怎么会问末将这样的问题?杏花村尽管是仙族的根据地,但凉州军根本没有理由与精神要花费如此大的人力与物力进击。凉州军的正规部队目的要对付的,是在洛阳城的仙族啊!”
  如一语道破,华绢脑中突然不停盘旋着李秉钧的那句话。只见她猛然一拍大腿道:“糟糕!原来,贾诩一直以来都在故弄虚玄的分散咱们的注意力。而事实上,杏花村的仙族根本没有在他的计划里面,因为他的重点一直放在洛阳城,而并非在杏花村的仙族上。”
  廖添丁一脸疑惑道:“族长的意思我还是不了解?是否可以解释的清楚一点。”
  华绢望着白晴等人皆与廖添丁的脸色相同,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不禁赞叹贾诩的才智的确过人,甚至劳师动众的派遣五万临时演员演了这出戏,目的只是为了要分散洛阳仙族的注意力,且因为得知杏花村即将被突袭的消息而沉不住气的出兵相助!”
  众人并没有因为华绢的解说而尽释疑惑,华绢于是续道:“大家皆为仙族族内的主要干部,那该清楚目前杏花村中的兵力为何?”
  御冰剑道:“杏花村村内的居民虽近一千左右,但论及足以上场杀敌的精兵而言,大概在五百余人之数。”
  “既然只有千人之数,杏花村在地理上的位置又非具重要占据意义,那凉州军何必劳师动众的指挥大军要将杏花村攻下呢?若真要取下杏花村,何不拨兵数千即可?大家不认为出兵五万有些小题大作,意欲炒作?”
  御冰剑有些狐疑的答道:“如果真像华族长所言,凉州军何必放出要袭击杏花村的风声?”
  双手指腹逐步按着业已隐隐作痛的额头,华绢心情跌入谷底的道:“这亦是贾诩真正高明的地方。虽然自己所拥有的优势己占绝大的胜率,但仍不放过任何可以提高绝对胜利的机会。因为无论咱们是否决定援军杏花村,在已知晓凉州军将有如此打算的我们,士气早已无具备决一死战的信念。
  放出袭击杏花村的风声,目的有二。一则是赌咱们会失去理志的援军杏花村,若我猜的没错,贾诩先锋军现下仍无抵达洛阳城的缘故,定是埋伏在近郊,准备先突袭咱们援军。二则若咱们没有中计的援军杏花村,凉州军便顺水推舟的分兵攻下咱们的根据地。虽说杏花村没有实质的战略重要性,却可以带给我们严重心情上的打击。唉……我顿时有种优势尽失,再难挽回的感慨!”
  众人无言,因目前的种种迹象已显现出贾诩对洛阳城势在必得的决心。否则,他绝不会花费如此庞大的精神与心力,规划出这套大计。
  苦思无解,众人干脆随意的找了地方便坐了下来之际,每个时辰一直入内通报消息的何卓急忙的奔了进来。但见他一付大势已去的神情道:“刚刚探子已发现了张绣为首的五万先锋骑兵队,约莫两个时辰后,就会兵临城下。”
  华绢与御冰剑等人相视的苦笑,因为他们明白真正没有胜算的一场战役将在两个时辰后开启。
  没有一次在最恶劣的条件下与敌人交手,但华绢却清楚知道这场战役九成九的最终结果。
  她无奈的笑了一笑,向何卓与众人道:“通知所有仙族族人,全军备战!希望在洛阳城被对方攻下前,涅槃先生赶得及带回第二夏侯阀的援军!”
  情报显示果然正确,在以张绣为首的先锋骑兵队到达后。张绣并没有立即攻城的屯兵于城外箭雨射击不到的范围。
  意气风发的立马眺望洛阳城,张绣一瞥与自个儿并肩的贾诩道:“这洛阳城经过之前丞相以大火洗礼下,已不复当日固若磐岩。只要老夫挥兵一出,约莫在数盏茶时间内便可攻下洛阳。”
  正要向一旁的副将下达进击的命令,贾诩羽扇一摆的道:“主公切莫心急,时侯未到,现在仍不是攻城的最佳时机!”
  “喔!咱们日以继夜、马不停蹄的赶往洛阳,不就是为了早一日将这城池攻下。贾诩为何仍言时机未到?是否该等到李傕后方前来的正规军到达,将咱们这垂手可得的功劳夺走?”
  贾诩望了一眼张绣,笑道:“主公别要误会贾诩的意思,事实上目下的仙族齐心一致、众志成城。虽说立即攻城,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但咱们亦需负上相当大的代价。主公别忘,人有云:狗急可是会跳墙的!”
  “等……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李傕的五万正规步兵都也要到了。”
  “那又何妨,主公该不会以为那五万步兵能对仙族造成严重打击。凭李傕平日用兵遣将的能力,贾诩便不认为他麾下的步兵有多大的能耐!正所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以李傕好大喜功的个性,一旦他麾下的部队到达时,发现咱们没有即时出手,定会为了抢下头功而下令攻城。嘿!华绢何许人也?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不但在黑色林地击败了太平天道,更将大贤良师张角诛杀;甚至在上一次萦阳交手时,仍有法子在劣势中搏杀牛辅,此姝绝非沽名钓誉的泛泛之辈。”
  “所以……”
  “所以……等到李傕的步兵大军尝到败绩之际,而仙族人等亦因为此战而疲累不堪之时,主公再将养精蓄锐的骑兵队派出,洛阳城还不手到擒来1
  张绣闻言喜道:“还是贾诩你行!竟能如此沉着冷静的看待整件事,老夫得你此人才,何愁天下争霸之事!”
  干笑的谦逊一番,贾诩自然明白功高震主的后果,推说几句皆是张绣领导有方,识人一流的吹捧话语之际,部队的后方隐约传来步伐前进、金铁磨擦声。胸有成竹的望向一脸迷惑的张绣,贾诩从容道:“主公成大事的踏脚石来了!”
  箭雨不停的由洛阳城上落下,支支准确无误的射中妄想登上城墙的凉州士兵,城内多处地方亦因为城外的弓箭手将涂满火油的利箭胡乱射入而起火,所幸仙族部份早未雨绸缪备妥灭火的器具,不一会儿功夫,火势马上得以控制。
  攻城的凉州兵果如先前贾诩所言,是由刚才到达的凉州正规军队所发动,但见领军的将领把五万兵力各分一万的强攻东、南、西门,留下二万于中军按兵不动。
  本以为会协同进击的张绣军并没有预期的加入和凉州正规军攻城,因贾诩在对方决定立下攻城之际,提出先锋骑兵队由于长途跋涉而需要一段时间休息,且以地对城的攻击方向中,以机动力见长的骑兵队难以发挥真正的实力而暂时推辞。
  正规军将领虽然对此颇有微言,但其亦清楚贾诩目下在凉州军中的超然地位,若真明着与他杠上对自己绝对没有帮助。何况若自己的步兵真不敌守城军,张绣亦无法置身度外的完全不理。是故,凉州步兵才会无所顾忌的直接强攻洛阳。
  冲车、投石车、破门椿,能使用的皆已用上了。可惜截至日正当中之际,凉州步兵不但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反倒是华绢频频的灵活调度,令信心满满的对方将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还没机会拂袖将来袭的暗箭震开,那支破空而来的暗器早被身边的两大“保镳”以掌风或长剑击飞,更遑论有漏失机会的射中华绢,而现下的她正细心观察着现场的情势,脑筋不停转动的思考凉州军下一步棋会如何走。
  “情况如何?东、西门的死伤惨重么?截至目前为止,冰剑大哥一直没有回报战况。”
  负责把守东门的廖添丁跑来的向华绢道:“还好!东门部份仅是受到零星的攻击,暂时还不足忧虑;加上咱们先前准备的利箭够多,一时之间还没需要到短兵相交的地步。不过,我也是不知道御冰剑在西门的状况如何?”
  两人才将目光望向西门方向,却见御冰剑身旁负责传令的士兵急忙的跑来道:“启禀族长,西门的战事不太乐观。因领军的那名大将武艺十分了得,加上另一手持巨大铁环的中年男子所到之处无坚不摧,御组长虽伙同‘不羁夜’一众仍是应付的十分吃力。故着小人来向族长回覆,希望能够尽速想出解决之道。”
  “持巨大铁环的中年男子……会否是……”
  一旁自敌方士兵体内抽出沾满鲜血长剑的白晴,狐疑道:“巨大铁环……莫非是爹?”
  华绢沉默一会儿的点了点头,随即向白晴道:“南门先麻烦晴姐看着,依目下凉州士兵攻城的实力而言,一时两刻还不足惧。我与传令兵先返西门帮助冰剑大哥!”
  廖添丁反对道:“这怎么可以,南门面对着仍按兵不动的两万士兵与难测敌意的五万骑兵队,是洛阳城最为重要的一个防守要点。族长你若一旦离开,对方会否趁机倾巢而出的直击南门……太危险了!让我带几个仙族好手去吧?”
  “添丁大哥莫要忘了,你还得回东门把守呢!无论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城门都不容有失,因只要一个城门失守的被凉州军攻入,那咱们等若全盘皆输了。”
  犹豫了一会儿的白晴咬牙道:“小绢,还是我去吧!正如廖添丁所言,南门目下占着最重要的据点,亦是承受对方兵力攻击与威胁最大的城门。若真无法抵住对方的进袭,洛阳城等若拱手让给了对方一半!”
  拉住正要动身的白晴,华绢摇头说道:“我相信晴姐绝不希望在这样的局面下与白狂打破父女的关系,更何况种种迹象已显示张绣为首的部队与凉州军明显不同,他们决不可能连袂合作。而我便是利用这样的暧昧关系,无所顾忌的先行抢救将要守不住的西门。”
  明白华绢的好意,且她了解华绢对局势上的分析准确无比。于是终究点了点头道:“一切小心,我会在小绢你返回之前守住南门,即使抵挡不住,亦会以身体阻止凉州军进城!”
  听到白晴如此不好预兆的对白,令华绢想起前些日子才久眠黄土的黑鹰,“呸!呸!呸!”的道:“常言道:叫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晴姐这般尖酸刻薄的女子,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挂点。”
  明白华绢是故意的转移这伤感的话题,白晴索性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道:“总之一切小心!”
  想到白晴此话可能另有所指,华绢正要转身离去之际,突然忆及她适才知晓来人之一疑为白狂的可能性,她顿时了解了白晴想要表达的意思,亦清楚白晴思念与关心自己父亲的真正心意。故她慎重的回头望向白晴道:“玩笑话可以随便说说!晴姐放心,暨时遇上白堡主时,华绢定会再三忍让的不和他交手。前提是,白堡主亦知难而退的不与咱们作对。毕竟,我也很难对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仙族遗孤交待。”
  上前握住华绢双手,白晴珍而重之的道:“谢谢!”
  或许是个巧合,抑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洛阳城西门,的确是在地理环境上较为劣势的城门,相对的,防守的困难性亦比其余三个城门来的较高。
  当日董卓大火延烧洛阳之际,领军离开洛阳城时正是由此门而去,依董卓残暴不仁的个性,很清楚的便可知道往西门街道沿途刻意破坏后的败圮状况。也就是说,西门在当日受损程度比之其余三个城门高上数倍,尽管在后来仙族人用心的努力修复之下,回复力仍不及东、南、北三门。
  与东南两门面对着同样的敌军兵力,在防御力不够的城墙后面防堵敌人入侵,实行的难度自然不低。为此,华绢更将“不羁夜”大多数的高手分派在此的供御冰剑驱策,以弥补防御力不高的问题,只是没料到那看似用兵平庸的正规军将领,竟也查觉到此漏失,故白狂安排用来强行突破。
  寒冰剑气澎湃的四射,手中银剑前所未有的疾斩,自清晨至目前为止,御冰剑近几没有休息,与“不羁夜”的好手群,正努力的抵挡凉州军前扑后继的攻势。
  其余人等亦是相同情形,火龙儿、炜,及仙族一班实力高超、能惯善战的好手各自施展着自身绝技伫立城上将试图突破防线的凉州士兵搏杀,也因为“不羁夜”高手尽出的缘故,截至适才为止,洛阳城西门的仙族部队一直保持着不败的优势。
  只是,满以为对方会因为己方的顽强反抗而生出退却之意。无料到日正当中的时刻,凉州军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愿,甚至自凉州军进袭的部队中,突然暴出凛冽杀气的向众好手攻来。
  领先而来的一道利芒由下向上发送的所向披靡,在城上凡意欲挡下的仙族部众,轻则兵器被震飞的跌坐狂吐鲜血,重则是落的兵毁人亡的凄惨结果。
  眼看这道利芒瓦解了适才建立许久的气势与防守,身为西门的守门大将,御冰剑自然不可能让这情况持续下去。想到这里,御冰剑银剑洴出冷寒气劲,但见他剑指一拈,回身一射的往这道利芒而来。
  “铛!”
  “噗滋!”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音后,尽管阻止了这道利芒继续打击仙族士气,但硬与利芒硬撼的御冰剑显然实力差了一班,当上闷哼咳出鲜血的退后数步。
  “嘿!老夫还道洛阳仙族的人皆不堪一击,没料到竟还有人可以接下我一斩。不错!不错!老夫正愁没有对手可以喂招,咦……昔日咱们也曾在长安交手过,只可惜那时候没有机会好好的打上一架,今日正好找你们几个再试上一试。”
  火龙儿知晓御冰剑一照面,便给此人伤了筋脉。但见他与炜移动的阻在御冰剑之前,手中大斧翻转的道:“阁下身手不凡,又何必要做凉州军的走狗呢?”
  那人将肩上奇型兵刃大铁环取下在手上把玩,笑着回道:“走狗?凉州军配么?我白狂志在重建大秦王朝,而非汲汲于凉州军给我的尊重与富贵,你这两字‘走狗’未免太小覻老夫了!”
  此人正是南海桃花仙源、白家堡堡主白狂。当日于萦阳西面山谷,因王世勋不敌华绢新悟的“垓下刀歌”,而与其分道扬镳后。心中错愕万分的白狂来不及追上王世勋,眼见凉州大军已出发离去,故亦和王世勋相同的胡乱前行,如同游魂一般的飘浮。
  一时间没了主意,却潜意识的直至长安。其时长安已重新落入凉州军与五斗米道手中,眼看自己没有立下汗马功劳、且王世勋更看破红尘的离开,感到大势以去、复国之望遥遥无期时,贾诩却主动的找上自己。
  对这个以智略闻名凉州军的军师没有什么好感,只是没想到贾诩反而一改初衷的再次招揽且礼遇自己,并当下承诺一旦攻下洛阳城,愿倾凉州大军协助白狂先攻下川蜀刘氏,作为利益的交换。
  此交换条件对白狂而言,无疑是个强大的吸引力,亦令他的壮志雄心再次燃烧,所以也没有考虑太多的就点头答应。
  “白老,何必与他们废话,咱们得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啊!”
  仙族西门城墙上的防守出了个大洞,但见一道人影亦跃上墙上、修为亦是不俗,仅管挥舞着锐利的狼牙棒,但仍脸不红气不喘的笑谈风声。
  认出使着狼牙棒此人十分眼熟,嘴角仍涎着血丝的御冰剑怒道:“你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吕布军反出的畜牲!”
  只见当日反出吕布军,将麾下一万余骑兵部队投效凉州军的白进,正大嘴一笑的扛着狼牙棒道:“所谓良禽择良木而栖,以我白进如此才情,怎能一直屈居于吕布之下。瞧!凉州军如今待我礼遇有加,美女、黄金取之用之不竭,这才是明智的选择啊!”
  “无耻!”
  火龙儿与炜等人,再按奈不住的双双出手,分别用着成名的兵器向白进招呼而来。
  尽管大嘴一个,但白进毕竟在武学的造诣上亦是不浅,抡棒一格,已瞬间震退了数人的一轮猛攻。他瞥了白狂一眼,道:“白老是想偷懒不出手么?也罢!暨时破城的所有功劳可别又自己全揽了。”
  利斧挥舞的虎虎生风直逼白进,火龙儿故意以轻蔑口吻道:“不过只是个二流身手,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依我看,那个什么白狂大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意料如此开口,竟惹来白狂的强烈反感。二话不说,白狂巨大的九邪斩再次挥舞的斩向众人,劲力之强、波及一旁的仙族部众,纷纷被震下城墙,御冰剑与火龙儿等人大惊,连忙将人手分为两批以因应敌人的攻势。
  御冰剑单挑白进,而由火龙儿等人围攻实力高绝的白狂,双方再次进入另一次的生死搏斗。
  不远处的一个小丘陵上,一位绝世狂人正静静的欣赏这自己策划许久的结果。似乎是因为心绪太过激动的缘故,身上的一袭长袍无风自鼓的微微涨起,而尽管面上的脸谱没有卸下,但仍可发现他双目发出炙热且充斥满足感的眼神。
  “嘿!嘿!嘿!嘿!这数百年来的鸟气,总算可以在这次一并的报复。刘邦啊!刘邦啊!你万万也料不到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宁吧!你便在地狱底下好好的看着我韩信如何将你珍而重之的大汉皇朝、碎个粉灭!”
  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片段影象,武论尊缓缓的道:“象征汉朝的古都长安,早已落入凉州军的手中;而目前的洛阳亦在顷刻间就会被攻下。现下群雄四起,个个割地称王,宛如当年战国纷乱的时代,只要老夫暗下扶植的袁绍一统北方、兵渡长江。暨时绝对可以将大汉疆土吞下,改朝换代的另立新世纪……哈!哈!哈!哈!”
  “哈!哈!小心笑的连下巴都掉下来了,可别乐极生悲啊!”
  “谁?!”
  武论尊惊愕的发现这说话声音竟在背后不远处的发出,以他目下实力之高横,能在他周遭十数步而没有察觉,这可是数百年来头一回,令他不禁提高警觉的紧紧盯着来人。
  只见发声的那人步伐浮沉不定,像是个完全没有习武的书生。此人正是清风臣,但见他一付穷酸样的向武论尊道:“这位戴面具的怪人何必如此慌张?若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何旁人在你背后说话,就吓成这付模样?”
  仔细打量了面前的穷酸书生,武论尊丝毫感受不到这人的修为深浅。也算他见识广阔,当下穏了穏自个儿的心情、故作轻松的问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姓清名风臣,乃是一介书生而已。”
  “喔!”
  眉头一扬,武论尊故意再问:“这里荒郊野外的,书生在此所为何事?”
  清风臣笑道:“尊驾不也在这荒郊野外,竟干些胡说八道的想法,不是么?难道尊驾与一些当朝的官员相同存在着: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观念?”
  迳自找了一颗大石坐了下来,清风臣伸了个懒腰道:“暗地扶植第一门阀做为你未来野心实现的傀儡王朝,并屡次勾结外姓势力亦欲将大汉的江山易手,这一切的所做所为,还不是为了你自己。大将军到现在,还不明白生命的可贵?当日张良违背对高祖皇帝的誓言、利用‘七星转世阵’为大将军续命。如今,大将军过了几百年仍无法看透权力这般身外物么?”
  武论尊曾几何时泄露过自己便是韩信的真实身份,他听闻清风臣所言为之一震,随即有些口吃的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晓老夫便是韩信的真实身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将军完全辜负了当日张良冒险为你续命的风险,如果当时高祖皇帝知晓,你又怎么可能会站在这里做白日梦!”
  提及高祖皇帝刘邦,原本面露错愕的武论尊却变了歹毒的神情。他无视清风臣的继续眺望洛阳城道:“那又如何,反正都已经成为过去之事。当日老夫不也承诺他将为其汉室后代完成两次不可能的任务么?且任务早已达成,我与刘邦从此再不相欠、一笔勾消!”
  “所以……你才会特意的制了这付面具,将当年可耻的疤痕遮住啰1
  武论尊再一次狐疑的打量清风臣道:“哼!你这书生知道的可真是不少。说!是谁派不自量力的你来监视老夫?若你据实以告,说不得老夫会饶你一命。否则若由老夫出手,可真会有你受的!”
  清风臣故作害怕道:“喔!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么?但我也看你那国剧脸谱十分不快;这样吧!若我说出谁指使我来,你是否会将脸谱卸下?”
  “老夫从不与人谈条件,但如果你这穷书生没有真正将来龙去脉告诉老夫,便别想见到明日的太阳!”
  “是么?”
  清风臣缓缓立起,猛然右手长袖一挥的拍向武论尊道:“无论如何,我真看不惯你脸上的那付脸谱。取下来吧!”
  见清风臣没有预警便出手发招,但此举亦难不倒武论尊。只看他忙是震散清风臣的气劲道:“凭这三脚猫功夫,也想……”
  “凭这三脚猫的功夫,取下你武论尊面上的脸谱可谓是轻而举!”
  感觉额头一道温热的液体向鼻尖滑落,武论尊觉得脸上一凉的欲伸手去摸,却发现左边遮住五官面孔的一半脸谱落至地面,仅余右侧的脸谱遮着。令人惊讶的是,显现出来的左边脸颊上,竟然有着触目惊心的四个字痕,留在武论尊的脸上,赤红的颜色彷若才刚刚刻划上去般。
  “胯……下……懦夫!这四个字竟然还是如何的清楚。”
  勃然大怒,已然许久没有如此羞愧的感觉,武论尊再无法控制脾气的道:“你……你……是谁?”
  没有直接回答,清风臣全身突然涌出令武论尊感觉判若两人的实力、且更在暴升功力之际,脸上的五官变换成为汉高祖刘邦的模样……
  “你……你没死么?”
  刘邦如君亲临的气度因面貌的改变油然而生,他缓缓开口说道:“大将军即然没有死,朕也岂能安心抛下大汉江山离去呢?只是朕万万没有想到,过了数百年,大将军反骨的个性依然未变,这不禁令朕生出将你斩草除根的念头!”
 
 
 
 
只看该作者 38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十册 第一章大开杀戒
 
  面露凶光,武论尊索性将右半边残破不堪的脸谱亦给剥下。但见他恨恨地望着刘邦道:“原来……原来你这老贼并没有死!好……竟瞒了我这么多年……”
  “说的好!说的好!老贼这两字用来形容朕最是恰当不过,大将军难道没听过:老之不死是谓贼么?朕与天同寿,自然可以唤为‘老贼’二字!”
  武论尊冷哼一声,续道:“巧言令色本来就是你刘邦的拿手技俩,而贪生怕死的代表更是你的另一个外号。否则,当年黑榜第一高手项羽又怎会败在你的手上!我不想与你争辩,你假死的隐名埋姓数百余年,却能够闷不吭声的任由我在你辛苦建立下的天下胡搞……刘邦啊!刘邦啊!论心计,嘿!天底下该没有一人能及得上你如此的奸诈。”
  刘邦听了武论尊的调侃、不以为意的道:“多谢大将军的夸奖!只不过,大将军莫要忘了,在数落别人不是之前,别要忘记自己本身是否也是同一种人。像大将军阵前倒戈的个性,在这天底下亦是无人能及啊!”
  “阵前倒戈……刘邦你……你好含血喷人!当时若不是你要张良来见我,并不惜成本的赠与我神兵‘干将’,然后再假鬼神之说的要我加入汉军。就算我当时仍没被霸王重用,亦不会落得今日如此下场!”
  刘邦哼了一声道:“下场?!什么下场?自从大将军来加入汉军之后,朕有亏待过你么?黄金、美女、官位、府邸,朕哪一样没有给你?甚至在你犯下罪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事迹败露而伏法后,朕仍法外开恩的要留侯(注:留侯乃是张良封号)以‘七星转世阵’将你这条命延续重生。朕所作所为,难道还对不起你么?”
  露出遥想从前的容貌,武论尊凄笑道:“有否亏待过我?!哈……刘邦,难道到现今你还不明白我受刑那日、感叹而发的话语么?狡兔死、走狗烹,鸟尽弓藏。这便是助你一统天下所谓的不亏待么?”
  “黄金有什么价值,美女又有什么值得留恋,我要的是登上一城之主。你徒以用物质的浮华与靡烂要我这么终其一生,却不愿给我当日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
  微风吹拂,今日的午后有着凉爽的温度,只不过面前的两人却似乎没有瞧在眼里的望着对方。
  刘邦无目的的缓缓来回踏步,朗声续道:“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一统三军的绝对权力!韩信啊!韩信,你道朕不清楚你真正的意图么?说什么只要成为一城之主……那时秦朝已灭,而余下的西楚党羽亦被剿的所剩无几,朕又何必继续将汉朝军队大权全数交予你?你可别要说因为感叹自己英雄无用武之地,所以干脆打算另起一个抗汉口号,准备也大干一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今是你这反覆无常的小人夺得天下,要怎么说都成!”
  “大将军的意思是认输了么?只是,朕怎么也看不出来你有认输的意思。反倒看你现下的所作所为,有故态复萌的打算!”
  故意扬起微笑的想要抹去双瞳的惊讶,却因为脸上“胯下懦夫”斗大的血痕,而令武论尊看起来格外恐怖。本还打算用迂回的话语回避此问题,但武论尊想了一想,仍决定承认的道:“没错!我不仅有意要颠覆你亲手创立的大汉皇朝,更要扶植袁绍成为下一个时代的霸主。怎么?就算你已知晓,又有何能耐的阻止么?”
  刘邦笑着摇头道:“袁绍?是那个三代列位三公,仍不知惜福、想将第一门阀擢升为第一皇朝的袁本初么?那个生性优柔寡断的家伙有这能力么?韩信你最终的目的是为了要自己称皇吧!”
  “是又如何?”
  全神戒备,韩信目光不离刘邦的紧紧盯着续道:“若你想要重技故施的对付我,那绝对是天方夜谭!当年被誉为白道剑神的你,侥幸胜了我一招半式,甚至在我的左脸上以剑尖刻下‘胯下懦夫’四字,逼的我不得不以面谱遮脸。几百年了,算算也有几百年了,此事我韩信一直没有忘的记在心里。而每当我一忆起这侮辱的过往,我便埋首在自身的武学修为之上。今日的你若要再次败我,哼!我定要你付出沉痛的代价!”
  刘邦挤眉弄眼的故作被震摄般道:“喔!大将军是否如当年的勾践,十年生训、十年教训,并卧薪尝胆了数百年。那……怎么朕没见到苦胆呢?是否因为放的太久而生臭的不敢拿出来?”
  武论尊再按耐不住的怒道:“刘邦!你欺人太甚!”
  “彼此!彼此!大将军不也一直在暗中算计大汉江山与朕的旧识华绢么?”
  提及华绢,武论尊不怒反笑的望着洛阳城方向道:“华绢么?你的那个华绢已落入了我为她精心规划的陷阱中,若你真打算要救她,恐怕已是不及!”
  “是么?但朕却以为,朕不但可以从容的先将你解决,然后仍有时间游刃有余的坐下来想法子。”
  随即十指箕张的洴出浑厚指劲笼罩刘邦退路,武论尊信心十足的喝道:“我便瞧瞧当年仅胜我一式的你,在我苦练数百年后,是否有足够实力将我击杀1
  虽说是身处南海桃花仙源,且隐居了数百年之久。但承自先秦猛将白起首创的“九邪斩”,无论招式与实力皆不能忽视。
  与王世勋同样背负着复兴大秦王朝的任务,白起后代无时无刻的提醒承继人莫要忘记这个目的,只是数百年下来,虽然汉朝慢慢的由兴盛转为衰败,但却仍屹立不倒的一直延续下来。
  白狂接掌白家此代继承人后,因为后嗣只有一女的缘故,故一直希望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实现当年先祖遗愿,更为此而不惜与王家交换不传武学、彼此联姻,为的就是盼在和王氏剑庄合作之下,提高复兴大秦的可能性。
  本以为因为黄巾之乱的关系,以及此代白家堡与王氏剑庄的规模达至巅峰,加诸与凉州羌族合作下,该大大提升了灭汉复秦的机会。
  没想到,就在这万事俱备、东风亦吹之际,与其合作关系最为亲密的王世勋竟会因为与一女子交手后便撒手不管。骑虎难下,且先祖的遗训时时回响于耳边,白狂尽管明白王世勋的离开影响甚钜,但仍不死心的妄想独撑大局。
  失去王氏剑庄这长久以来的伙伴,却得到贾诩应允的全力支持,白狂清楚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实现遗训的最后机会,所以,他一定要赢!
  挥舞着与家传绝学同名的“九邪斩”,此下立于城墙上和火龙儿交手的白狂,俨然如当日虎牢关前、一战成名的无敌战将吕布般,锐不可挡!
  “九邪斩”外型为一大铁环,可容人放置在肩膀,环缘锋利无比,算得上是一奇特的绝世神兵。
  配合著诡谲身法,九邪斩未使自转的宛若一防身墨色罡气的旋绕白狂周遭,但见他藉此之便,手脚并施的向火龙儿等人露出的空档击发强大气劲。
  尽管火龙儿等人能惯善战,且亦有耳闻这数百年前的绝世武学,不过由于彼此的修为程度实在相差太过,甫一照面后的数招,火龙儿等人早已险象环生、手忙脚乱的溃不成军。
  催谷自己毕生的功力,火龙儿将双斧舞的闭不通风、试图想要以强拒强的硬撼九邪斩;行军用兵甚为拿手的炜,亦举着自己赖以成名的三尖刀刺向白狂。两名仙族的有数高手,领在前头的接击着白狂的猛烈攻势,而后方实力较弱、所属“祝融之火”火组的仙族部众,则是持着长枪与皮盾一面抵御着城外前扑后继的凉州兵,且更不时趁着空档、亦向白狂刺他个一两枪。
  虽然与白狂的实力仍差上一截,但两人全力拚命下激发的气芒,亦令白狂暂时无法越雷池一步。只是,火龙儿与炜心中皆有数的清楚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待自个儿内劲后继无力的同时,便是西城门破之际。
  尽管手上的双斧已舞的密不透风,火龙儿仍感受到白狂破体罡劲从护着自己的漫天斧劲钻入、一点一点侵袭自己的经脉。火龙儿大惊,两臂交错的挥斧一震,忙先退至正要出招击向白狂的炜身后方。
  “怎么了?”
  炜全力将气劲贯注至三尖刀中,准备向白狂刺去的喝道。
  火龙儿脸色顿时十分难看的惨白道:“这人的内功心法十分古怪,竟然有令我魂飞魄散的感受,且更觉得持兵的手臂异常沉重!不知为何,我更有一口气上不来的痛苦感。”
  凝劲未发,炜三尖刀遥指暂未再出招的白狂,忙回头望向火龙儿续道:“会否是中毒了,你赶紧运功内视,这里由我先挡着!”
  明白炜出自一番好意,火龙儿却仍咬紧牙根道:“别开玩笑了!这人的功力高的吓人,若没有我与你联手,你定会在数招内落败。”
  面对着两人的谈话,虽说现场一片混乱、金铁交击厮杀声震天,白狂仍是一字一句的听到耳里。但见他勃然大怒的九邪斩一劈,爆发强炙气劲的再次砍向两人,口中更不悦的道:“老夫乃是一堡之主,又岂会随意用着下毒的三流手段。你们便给我听好了,这令你们身体异常沉重、魂飞魄散的感受,乃是老夫家传九邪斩的内功心法‘蚀日诀’所造成精力流失的现象。”
  双双避开这强横的斩劲,但见余势击中城墙,顿时又崩了一角。因为与甫一上场便给白狂震伤的御冰剑交手,故显得游刃有余的白进见状道:“白堡主是没有吃饭么?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斩到,迳自劈向不会移动的石头?还是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或者……”
  白进还没说完,火龙儿激斗那方突然窜来一道眨眼即至的人影。那人横臂一挥的震开苦苦与白进支撑的御冰剑,冷不防的一闪暗闇芒光的已至白进的喉前,白进害怕的想要躲开,但那道暗闇芒光却依旧紧迫盯人的贴着他的喉头。
  感觉到对方至少没有立即要杀死自己的意图,白进索性双脚一停,两眼紧闭的立在原地。
  轰隆一声,暗闇芒光并没有白进的停步而贯穿他喉咙,反而像是具有生命般的一分为二的击中白进身后的城墙、硬是又崩坏了西门的几块城石。
  仿佛感受到时间的静止,白进顿时听不到任何的交斗或利箭破风声,他小心奕奕的将两眼张开,这才发觉九邪斩环锋巧妙的贴着自己喉头。白进才略感惊愕的微微一震,环锋立即破开他的几层皮肤。
  “别要乱动!否则,你立下人头落地可不干老夫的事!”
  “白……白堡主……你……你这是干什么?”
  火龙儿与御冰剑等人奇怪的停下动作望着这景象,但见平举九邪斩顶着白进喉头的白狂道:“既然知道要称呼老夫为堡主,嘴巴便给我放干净点!别真以为你目下归于凉州军,我便有所顾忌的不敢动你。放心!若你真觉得自己活的不耐烦了,老夫是很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冷汗直流,平日狂妄不可一世的白进总算领教到这不世高手的手段。他忙一改嘴脸、和颜悦色的道:“不……我是说白堡主误会了!在下不过是说说笑话娱乐一下……您……您可千万不要当真!”
  “唰!”一声,白狂姿态优雅的将九邪斩轻而意举的挂回身上,哼了一声道:“老夫不会再原谅!所以别要有下一次!”
  双手一躬,白进忙道:“是!是!白进绝不会再犯同样错误。”
  “时间不多,这几人的实力不差。贾诩的意思是希望尽可以在今日攻下洛阳,你我便再无保留的出手吧!好让凉州军可以从防守较弱的西门入城!”
  “是!”
  我,曾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曾经在楚地沿街向人乞讨了许多日子。有的视我为无用的年轻人,也有的视我为家道中落的悲惨少年,但我不服气,我不服气别人对我的看法与眼光。我一直告诉自己,定要一鸣惊人的大展毕生抱负,然后衣锦还乡。
  没有强壮的气力种田植菜,亦没有灵活的生意头脑贩卖南北杂货,尽管如此旁人认为我一无事处,但我自己清楚,我是时机未到,未到我发挥才能的时候。因为我的才能绝不是在一块贫脊的畸零地上,而该是在那才刚刚被大秦整合的七块土地,我该要在那七块土地上发展我的才华。
  暨时大秦皇朝尽管统一了天下,但事实上各地仍会传来一些叛逆贼党的讯息。到处都是散播着民兵加入与起义的消息,陈胜、吴广等一些较具名气的亡国后裔,都希望凭借着一己之力而光复自己被大秦覆没的王朝,脱离大秦的暴政掌握。
  不过,我清楚他们各人的实力。他们有的不过是凭借着先祖遗留的声望与家业,才令他们占了先机。坦白说,鹿死谁手还不知晓呢?
  在各地陆续窜起的势力中,事实上我只注意到两股真正有能力夺天下的人才,一个是与我同为楚氏遗族的项梁叔侄,另一个就是曾为秦朝亭长、亦是名出色游侠儿的刘邦。
  不可否认的,项梁叔侄的才智与所散发的魅力是令我折服的,尤其是其侄项羽那天下无双的武学修为,更令我觉得亡秦者必为楚人,于是我决定打算将自己这有用之身、能所不能人者的兵法天才,投效项梁。
  虽我是个天纵英才的不世奇人,只可惜曲高和寡、乏人问津。数次项梁叔侄皆因为一些小事打算将我撵出楚军,若不是当时的智者范增阻止,也许我可能真的会在田里渡过一生,做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
  亚父范增真是当世一个伟大的智者,尽管众人皆认为我并非一个人才之际,他还是独排众议的指着我道:“此人不鸣者矣,一鸣惊人;不飞者矣,一飞冲天!”
  古代管仲有鲍叔牙这班知己,千里马而伯乐的慧眼,而我韩信则拥有当世智者的赏识,苍天可真待我不薄。当时的我更暗暗许下承诺,定要立下不世功劳用来报答范增。
  反秦就像是一股风潮般的袭卷整个天下,各地皆传来反秦起义的消息。项梁后来于役中战死,由被誉为霸王的项羽接任楚军的统帅。任命楚军统帅的项羽因为武艺出众的缘故,至使后来场场战役进行的很顺利,只可惜秦皇政早已病死,攻破咸阳的项羽无可奈何的只好斩子缨于城门前,一泄亡国之恨。
  眼看天下将要落入霸王项羽的手上,虽然截至目前我仍无半点功绩,但我仍发自内心的高兴着自己没有投靠错主子。但,事情发生了……
  另一个受到我长期注意的势力兵不血刃的夺下关中,并且打着当时的傀儡楚王曾说:“谁先取得关中,谁就能成为关中王。”的口号,意图将项羽取而代之。在鸿门的一场谈判中,我更遇上了一生中的第二个伯乐——张良。
  匹夫之勇,用来形容霸王项羽一点也不为过。占尽所有天时、地利,却因为自己的刚愎自用而坏了大事,不但一步一步的被刘邦蚕食了原本辛苦打下的江山,更听信谗言逼走了范增。
  唉……逼走范增可谓是项羽一生中犯下的最大错误,因他便失去了足以与张良这天才军师周旋的高手。而我更明白少了伯乐的我,亦只能终其一生在楚军中担任无关痛痒的小吏、难以发挥长才。
  就在这个时候,张良带着美其名为将军剑的“干将”偷偷见我。
  少不得志,原以为也许将郁郁一生的我,仿佛如即将干死的池鱼遇上大海。张良神话般的说词令我动摇了继续为霸王卖命的忠诚,亦燃起了我多年来盼望为三军统帅的心愿。再者,我心中其实有些怨恨霸王夺走了我的伯乐,所以……我背叛了楚军、离开了霸王项羽。
  张良这伯乐并没有让我失望,仅管反覆无常、背信忘义的小人刘邦,多次猜忌的不愿将三军统帅之位授与我。但他巧计连环,更伙同萧何以生命为赌注的押在我身上,逼刘邦不得不将统帅的将印赐封给我。那是我人生最大的一个转捩点,亦是我替刘邦成就不世霸业的开始。
  大大小小不下数下场的战役在楚汉发生,汉军终还是逼得霸王项羽兵败的自刎于乌江,我总算证明了自己为将为帅的能力,而我亦以为从此将平步青云、一帆风顺,岂料……
  自武论尊十指中洴发出的气劲惊人,宛若十道锐利的剑气直射刘邦。刘邦一望,哈哈大笑的长袖激发,一股象征帝王的赤色龙气螺旋腾跃,气势磅礴像吞噬般,吃掉了武论尊的剑气。
  后发先至的占了上风,刘邦踏近武论尊一步,笑道:“大将军该不会告诉朕,你所谓的数百年的苦练,仅是朕随手一拂便可轻易阻下?若真是如此,今日你可真是劫数难逃!”
  武论尊丝毫没有受到刘邦的调侃而再动怒,因为他明白刘邦正在营造对他自己有利的环境。自己若真因为他所说的话语而心浮气躁,不但没有机会从目下的劣势重返与刘邦对等的机会,更真有可能会葬身于此。
  他缓缓再一次沉淀自己稍稍起伏的情绪,亦笑道:“刚刚不过是和你的一次试招,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死斗!刘邦你放心,我韩信再非当日被你玩弄于掌中的韩信。今日的交手,无论是与你抑或洛阳城方向的攻城战,我韩信定会证明自己是不败的无敌统帅!”
  武论尊的话语富饶玩味,刘邦像是重新打量他般的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头道:“好!好!大将军今时今刻,终有资格作为朕的真正对手。既然如此,朕便该花些真正头脑与你较量!较量!”
  武论尊微微一楞,哂道:“真正头脑?!刘邦你是否仍在说笑?今时今刻,再非斗智的好时机。若你目下没有足够的实力将我扑杀,那死的定会是你自己。”
  “是么?那以大将军如此的绝世修为,该不会没有察觉背后十余步的地方,已有两人好整以暇的准备连手对付你!”
  无法判断刘邦此话是真是假,但自己施展全身修为该不难发现周遭是否仍有人埋伏着。除非……刘邦的修为高绝到控制着全场,令他感应不到别人存在……没来的及确认,背后两道锐利的兵器杀劲已扑向自己!
  由南门至西门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抦弃直接腾跃城墙的向西门接近,华绢选择由城内的街道迂回奔向西门。
  这样的动作不禁令尾随着华绢那两名贴身高手狐疑,且华绢更在迅奔了数十步后,反而一改快速的动作,只是快步的走着。
  李英溪见状,忙向前的与华绢并肩道:“族长为何舍弃由城墙直达西门的近路,反而走在街道中?这样恐会担误救援西门的时效性?”
  华绢没有答话,仍是不发一语的向前直行。见到华绢一派从容的模样,亦跟上来在另外一侧的孟甫见状道:“族长是否另有打算?否则为何会好似胸有成竹般?”
  “……”
  亦是没有答话,而正当三人转入另一个巷道的同时,另一面的街道出口,却有十余名杀气腾腾的陌生一众,紧盯着他们。
  停下脚步,华绢这才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形。而回头一望,适才来路与两侧的屋顶,亦布满了共五十余人的陌生高手。
  “两位还有全身而退的机会,待华绢出手之际,你们可以伺机离开!”
  瞧了一瞧情势之后,李英溪与孟甫这才明白一切都在华绢的算计之中。李英溪问道:“是凉州军埋伏的爪牙么?”
  华绢摇头笑道:“肯定不是!凉州军的高手除羌族四狼与白狂、枪王张绣之外,白进充其量亦算的上名不入流高手,其余不过是群仅能冲锋陷阵的士兵。若华绢估算的不错,这群人来自武论尊的‘天论堂’,且目的是希望在攻城之际,于城内制造纷乱,影响咱们仙族士兵的士气。”
  “天论堂?武论尊?他们不是与世隔绝,不理俗事的一个神秘组织么?”
  时间紧迫,华绢知道没有办理由头至尾的向两人陈述一次。突然忆起当日风神武士于“亿客坊”搏杀黑鹰的景象,华绢心头一痛的怅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先前在‘亿客坊’刺杀族长黑鹰的风神武士,该就是武论尊所指使的。这样两位明白了么?”
  红了双眼,李英溪怒道:“什么?!我定要杀了这些王八蛋!”
  华绢脸色异常凝重的向两人道:“出自天论堂的人,非比一般江湖好手。华绢已因为一时失察而害死了黑鹰族长,我不愿再重蹈覆辙……”
  “……华绢评估两位的实力该足可自保,而处理这些人的工作,便交由我来如何?”
  望着四周采包围姿态而向三人移动的陌生高手群,华绢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复而张开的一面抽出随身腰际佩着的诛仙,她缓缓续道:“我第一次这么想要置对方全部于死地,就算杀人并非华绢愿意,但……便让华绢大开杀戒一次!”
  李英溪与孟甫两人闻言一震,瞬间更感觉到一向温文儒雅的华绢,自背后看来如即将血染大地的催命阎王。而她从身上涌出的那股杀意,竟亦令他们不寒自栗。
  “阿甫,我第一次生出如此害怕的感受!”
  孟甫回头望了望李英溪,呸道:“咱们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何况今日族长更身先士卒的出手,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我并非这样贪生怕死之辈,我的意思是,族长这判若两人的模样,令我生出害怕的感觉!”
  两道来自身体后方迅速接近的锐劲令武论尊即时感到危险讯息,而堪堪避开。为当前不世高人,武论尊自然不会闪避锋头的选择退缩,但见那两人发现锐劲一击不中的同时,双双像是合作许久的十足默契、连袂再上。
  尽管因为双方快速交手而无法瞧得真切,但以武论尊学究天人的实力而言,仍可以仗着与对方接触的短暂时间、辨别对方修为的深浅。
  左侧攻来的刀劲快且破坏力强盛,为两人中实力较高者。但见那人以诡谲的角度欺向武论尊,用着亦令武论尊咋舌称奇的速度逼近,冷不防的回身长刃由下往上的一划、挟带地上所激起的飞沙走石,袭向武论尊。
  双掌翻拍,武论尊右手五指骤然一张的泛起团团金黄芒光,只听其低吟一声“金麟爪”,身下双足更若捷豹窜出的如此迅疾。刀芒斩开周遭空气直逼而来之际,武论尊顿时将被称为“金麟爪”的右手五指,紧紧掠住来袭的刀刃。
  “原来是你!当日你曾在老夫手下救走华绢,今日还妄想重创老夫么?你的刀招的确不差,只不过仍欠些运道!待老夫还你一爪,以报你送老夫一刀之仇!”
  出手的愕然是先前刺杀黑鹰得手、尔后不知下落的风神武士。眼见武论尊雷霆万钧的瞬间抽出左掌,且亦如法泡制的激发金黄芒光往自己脸上插来。
  虽然是手掌四周泛满金光的刺来,风神武士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此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击。与武论尊曾交手过数次的他,自然明白其实力的可怕,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剑柄、大喝一声的暴升功力,身体突然自转的急速翻旋,墨黑气团骤然散发。
  “锵……锵……”声不绝于耳,藉墨型长刃锋芒与本身自转的助长威力,和武论尊擒住剑刃的“金麟爪”因急速磨擦而洴发出耀眼火光,虽说武论尊在爪上的修为高绝,但仍被生生震的松脱五指。
  见本受制于武论尊“金麟爪”的墨刃有脱困机会,风神武士右手一拂的抽出另一把置于腰际的雪白短刃,反手疾刺的硬是往武论尊另一插来的五指正面交击。
  “碰!”
  虽说修为不及武论尊,但连续的两招全力催谷,风神武士总算借力退向后方十余步,脱离了武论尊攻势范围。不过他亦为此付了不小的代价,落地的同时,喉头一甜的已吐了鲜血。
  “能在老夫认真的两招出手下,还能全身而退,三霸手果然名不虚传!看你是否能继续接下老夫的第三招?”
  话才说完,适才与风神武士连袂出手的另一高手已趁机欺近武论尊,随即一柄巨型金色剑气由上往下的劈向武论尊六阳之首。
  明白与风神武士同来的高手实力亦是不弱,他倒也没有着急着收拾风神武士。且当年武论尊乃是白道剑神刘邦之外的另一名剑中高手,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亦令他生起一股好胜的心情,打算在数招内先败下来人。
  掌势再换,武论尊将黄金芒光移向惯用的右手之上,只见他猛然催谷,原是笼罩五指的芒光竟暴长的化为一道似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回腕一甩的正面迎向巨型金色剑气。
  虽说巨型的金色剑气来势无坚不摧,颇有撼动天地之势。但甫与武论尊自信满满的气幻金剑一触,却顿时溃不成军的碎成满天的点点芒光。
  见到使出此招的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武论尊微微一笑道:“好个‘斩金破铁’!你使来的‘神仙剑法’比之近日武林上新窜起的女剑手白晴还要高明。见你身法俨然一代宗师的架势,该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正宗剑法传人!”
  此人正是先前在川蜀曾与刘邦交手过的王世勋,只看他丝毫没有因为武论尊随意便破解自个儿剑招而露出惊愕的神情,反倒是沉沉道:“尊驾眼光果然独到,在下便是现任‘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轮到武论尊感觉错愕,但见他立即回复神态问道:“据闻‘王氏剑庄’源自先秦有剑皇美誉之称的王翦后代,该与刘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也做起他的走狗来了?”
  “……尊驾不用挑拨是非,事实上主人已与世勋尽释前嫌,更不藏私的将‘神仙剑法’后来的心得与世勋分享。世勋再没有视主人为不世仇人!”
  武论尊“喔!”的一声,目光望向好整以暇拣了个大石坐下来的刘邦。若有所指的频频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刘邦你过人一等的手段,经过了数百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益精进。连昔日视你为仇敌的对手,都心诚悦服的尊你为主,佩服!佩服!”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大将军过奖了,刘邦一直遵循着‘以德服人’四字,可没有忘却过。这世上的一切恩恩怨怨皆有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实上,大将军可该要学学世勋如此的豁达,否则妄想武学境界更上一层……难啊!”
  原想要激怒刘邦,令他失去冷静的心境,却没料到被反将一军。武论尊暗叫厉害的同时,却听得刘邦长叹了一口气,复而起身续道:“便由风神先生与世勋和大将军过过招如何?朕还有事要去办,可不陪大将军了!”
  “休想!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正打算要赶往洛阳营救华绢等人。给我留下!”
  没有理会武论尊的咆哮,刘邦目光一使的命令风神武士两人再度连手牵制武论尊。随即笑着往洛阳城方向一跃、并一面道:“别要小看风神武士与世勋,朕便估计大将军在百招内无法脱身!大将军可能不清楚,风神武士在前些日子,更一击必杀的宰了原仙族的族长黑鹰。”
  天论堂一众高手目标在于抽出诛仙的华绢,待见她骤然暴升功力的同时,在领头那人命令之下,约莫数十名天论堂部众连袂向华绢方位而来。
  指挥着李英溪与孟辅阻住后方亦急速接近的十余名天论堂部众,经历了十数场与人生死搏斗的华绢,再已非当日的二流角色。而手持诛仙的她,更有绝对信心将在场的所有天论堂部众,全部击杀!
  诛仙犹如行云流水的滑向众人,对方仿佛没有预计华绢的实力会如此的高绝,其中一名持着镰刀做为兵刃的男子,冷不防已被诛仙穿入眉心。
  天论堂众人在惊呼之余,华绢已优雅地回剑撤离那人面前,在对方中剑伤口仍未喷出鲜血前,转往另一个目标。
  而被刺穿眉心那人这时才哗啦啦的从嘴里与伤口上喷洒出触目惊心的滚烫火红血液、倒地毙命!
  复而转往为数三人一组的持炼高手方位,只看这三人似乎惯于合击之势,且手上持着的铁炼兵器甚至牢牢的镶在身上。待华绢两脚踩在他们攻击的范围时,出手一致的从不同方位向华绢抛射手中紧紧握住的铁锁炼条。
  如三尾速度惊人的灵蛇般弯曲向华绢窜来,华绢当下催运“剑舞”身法,小蛮腰美妙一扭的穿梭三条铁锁炼之间,手上诛仙更运劲一抖的向其中一人洴发剑芒。
  满以为再次的出手该亦是足以减少一人威胁,无料诛仙剑锋正要点向那人额头之际,另外使着铁锁炼的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曲兵刃,回身一抛的连袂卷住诛仙剑身、止住去势,生生将那目瞪口呆的人救回一命。
  “好!”
  华绢不禁赞叹天论堂好手的随机应变,但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华绢又岂会受三人连袂攻击所制。
  毫不犹豫的将诛仙脱手,任由两人以铁锁炼制着剑身。在没有理会三人惊讶的目光,华绢回眸一笑,右掌五指放松撤回胸前,冷不防再拍的握住剑柄末端,但见她大喝一声“气”字,骤然催发十成功力!
  不似王世勋的无形剑气,亦不同于武论尊化无为有的金色神兵,华绢是展现强横功力般,以自身修为将诛仙催谷的如一块熔铁般,发出炙热火光。
  原本牵制诛仙的铁炼再无法抗拒高热,由红转白的渐渐熔为液态,加上两侧天论堂部众拉扯下,只听得“噗滋”一声,铁炼瞬间成了两截。
  如赤色长剑的诛仙没了铁炼牵制,去势骤然加速的直射先前那人。那人惊慌的待要移动身法避过,只可惜为时已晚,被诛仙雷霆一击刺穿的钉于地面,眼见不活了。
  被震断铁炼的两人早就因为华绢展现的奇功,而失去了先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跋扈神情,待见当中那人的死状凄惨,彼此眼光交会、拔腿就跑的各自寻了方向跃窜。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要走!给我回来!”
  就像是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华绢面目狰狞的双手一振、五指箕张,但见掌心宛若一道无形引力的将两人吸回,那两人大感害怕,纷纷将断了一截的铁锁炼鞭向华绢。
  华绢见状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更何况你俩仍未到强弩的实力,顽强抵抗亦是一般结果!”
  华绢说毕,侧身避开两人甩来的铁炼。当铁炼自她身子前后滑过,只见她立即两臂划一圆弧、巧妙地将炼子交错的打了个结且执在手上。与天论堂部众拉扯当中,再次喝了声:“气”!
  便像适才一般的将气劲灌入两人的铁炼之中。顷刻之际,伴随着因为紧缚于身上金属部位烧红的且滋滋乍响,两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跌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华绢凛冽的目光望向两人,缓缓开口道:“天论堂作恶多端,掀起太平天下的纷乱!当日你们残害弱小之际,他们是否也曾如此的苦苦哀求?哼!有人有偷袭……”
  语未说完,背后十余名持着奇型巨弩的天论堂高手弯弓搭箭,瞄准华绢射出漫天箭雨。这巨弩乃是武论尊研究多年的奇特征战兵器,弩上布有可以装填十支利箭的放置筒,一击之际可同步射杀多人,可谓武论尊暗自隐瞒汉朝的秘密武器之一。今日他为求没有任何侥幸的攻陷洛阳,亦不惜动用这迟迟不愿拿出的奇兵。
  十余人齐同瞄准华绢发射,俨然如百余弓箭队发动攻击一般。从半空流星般直击华绢的利箭宛若美丽的磒石,如真被射中可是不堪设想。
  虽然有诛仙、金蚕手及身上穿着的冰蚕宝甲护体,面对如流星群般的来箭,华绢倒也不敢小覻,只见她散了加注在铁炼上的炙炎气劲,反手将两人连同铁炼般的当作流星锤使着,以他们的身体作为肉盾,一一将来箭全数挡下。
  两个天论堂部众当场被射成蜂窝,连哀嚎都不及的便已毙命。而天论堂其余一众见巨弩无功而返,八名持枪与六名持刀的两组人,改采近身搏杀的方式,再一次靠近华绢。
  回头见李英溪与孟辅两人亦与后方的天论堂部众战的难分轩轾,虽说一时之间仍陷在苦战中无法脱身,但要自保亦非难事。
  评估了两人暂时无恙,更明白前方这数十人为天论堂此次的主力。尽管清楚合其众人仍非自己的对手,不过为了尽快赶往西门相助御冰剑,且李英溪两人能支撑多久亦令自己担忧,华绢决定速战速决的将众人一次解决。
  充满箭柄的两名死了的天论堂部众仍因为铁炼在自己手上而可以掌控,她心中一念的催谷内劲再以铁炼将两名死尸甩起,并操控着铁炼将布满箭柄的死尸、真当作流星锤般击向迎面而来的十四人。
  虽然寻常的箭柄没有太大杀伤力,不过经由华绢内劲的贯注,却蜕变为可杀人的利刃。
  受制于死尸加上华绢内劲贯注的强大威力,本欲抢功的一众亦不得不往后闪开这两“陀”肉球流星锤。原是站在高处的十余名巨弩弓箭手见状,亦纷纷与这十四人会合,打算先由巨弩弓箭手射住阵势,再由其余人等作第二次的攻击。
  谁知如此的举止,正如了华绢的估算,但见她猛然两手一抽的再前抛,依著『垓下刀歌』中的“利”字诀,将体内的气劲依运行方式、透过铁炼传入两团死尸的体内。
  已没有生命的东西又岂能受得住华绢全劲的催发,只见死尸承受不住内劲的贯注,突然暴为血雨的撒向天论堂众人。
  挟带断箭的血雨直射众人,天论堂部众不及应变的被喷个正着。而就在血液射中他们的身体之际,竟犹如一柄利箭的穿入体内。
  而这时他们才清楚华绢为何如此施为的缘故,只不过,真是所谓满天的血雨挟带断箭射向他们的攻势,却是避无可避了!
  重新评估着杀气腾腾的两人,尽管着急着离去的刘邦会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但武论尊仍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沉淀自己思绪,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们。一名是沉寂多时,一直没没无闻的神秘组织中,实力最为高超的“三霸手”之一,且曾在自己手下救走华绢。而另一人体内,则流着先秦名将王翦的血液,一手精妙的剑法的确不负当年“剑皇”之名的王氏后裔。
  虽然适才交手过后,武论尊清楚两人的实力与自己差距仍然不小。但若要在数招之内击败连袂出手、互补缺点的两人,坦白说,武论尊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望洛阳城方面,火光厮杀声仍不断,显然凉州军亦陷入苦战之中,并非之前想像般可顺利攻下洛阳,这是否还代表着仍有极大的变数。
  “不成!绝对不成!”
  武论尊心中呐喊着拒绝相信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武论尊突然面目狰狞的向两人喝道:“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等了数百年。你们可知道数百年忿忿不平的岁月是如何渡过的?!老夫又怎么能够因为你们两个后生小辈的阻拦,而坏了老夫策划许久的大计……老夫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被武论尊刚刚一指震伤的咳出血来,风神武士趁武论尊没有动手的空档、忙以自个儿私密的疗伤心法恢复功力至九成。尽管胸口仍觉得疼痛不堪,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向武论尊答道:“哪来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若尊驾真有将我俩击杀的能力,又何需语出恐吓的要我们退开。尊驾分明是虚张声势,意欲蒙骗我俩!”
  王世勋位处风神武士最近,亦清楚目下的风神武士实力已大打折扣。他拈着自个儿长剑剑尖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尊驾何需汲汲于眼前的功利。这样如何?咱们三人便在这地方休息片刻,等到洛阳战事告一段落,我俩绝不会阻止尊驾离去!”
  武论尊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人将老夫当作三岁娃儿么?刘邦现下已去了洛阳,如有他的帮忙,凉州军又有什么机会可以攻下洛阳呢?”
  王世勋不可置否的问道:“尊驾便这么害怕主人,没有自己亲自执行大计,就认为必败无疑?”
  一时语塞,武论尊倒没有否认的接着道:“不可否认的,刘邦的确是老夫一生中最尊佩及害怕的数人之一。想当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擢升为一方的霸主,你们可知他凭的是什么?”
  像是适才不曾与风神武士和王世勋交手般,武论尊竟徐徐踏步的走到一个大石面前坐下。虽说如此,风神武士两人倒没有放松的将全身的杀意笼罩着他。单以两人合作的实力而言,他们亦十分清楚非武论尊的对手。能将他暂时牵制于此,已是非常好的结果。
  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听武论尊续道:“论修为,刘邦尽管自创了一套‘诛龙诀’,更将之分为‘诛龙剑法’与‘诛龙拳法’。明看着实令人认为他具备一代宗师的气度,但只有真正了解其背后内幕的人,才晓得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滥人!”
  风神武士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自创一套新的武学便是沽名钓誉?尊驾的见解未免太过特别,那么……依尊驾而言,怎样才不算是沽名钓誉呢?”
  武论尊瞄了一眼风神武士,不屑的答道:“自创武学?!你未免太过高估了刘邦。什么‘诛龙诀’……嘿!根本就是刘邦当年接收咸阳时,从残垣断壁的先秦‘阿房宫’中,无意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奇功‘搜神诀’,并从其记载下来的武学心法、反覆揣摩才改良而成的三流武学!这种三流功夫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与习练的?也只有像你们这般低俗的粗人,才会将他当成个宝!”
  “依尊驾如此说来,是否尊驾认为自己才算是了不得?”
  武论尊答道:“世上有所谓的伪君子与真小人,老夫与刘邦便是这两种人里面的个中翘楚。老夫从不否认自己是世上最不择手段的真小人,但我却无法接受刘邦这披着羊皮的伪君子,一直站在台上欺骗着天下、谣惑着众生。更可笑的,是天下的芸芸众生仍深信不疑他的丰功伟业、他的不世王朝!”
  体内的创伤已没有那么疼痛,风神武士深吸一口气的向前一步答道:“尊驾既然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千古不变的道理。你就该清楚在现今的世界,谁为当权者,谁就可以掌握舆论、掌握‘真言’,令天下人深信不疑。成大事者,怎可能会汲汲于尊驾适才所言的杂碎小事,也难怪尊驾会不敌皇上了!”
  武论尊闻言,目光骤然直视的令风神武士背脊生寒,令他们两人再一次全神贯注的不敢放松。但见武论尊再踏向他们一步的并涌出杀意,且不怒而威的道:“无知小辈,看来你们已经中了刘邦太深的毒了。既然如此,老夫倒也不用再苦口婆心的说服你们,咱们就痛快的一战吧!”
  没料到风神武士并没有表现出要动手的意思,在王世勋不解的目光注视下,只听风神武士不以为意的笑道:“嘿……枉费尊驾自称为运筹无双的无敌统帅,难道还看不出来皇上的用意么?”
  “用意?那个伪君子又会有什么用意老夫不清楚的?”
  先伸手暗示王世勋别要轻举妄动,风神武士清了清喉咙的续道:“尊驾是否一直希望颠覆大汉,所以才会扶植傀儡政权第一门阀的袁绍,并与凉州军合作的打算先吞下北方的地盘?为此,你更言明要先对付当日仍为仙族族长、占据洛阳为根据地的黑鹰?”
  “小子眼光不错,看得亦很透彻!令老夫有了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兴趣,说吧!老夫倒要看看你还能分析些什么出来?”
  风神武士十足信心的笑道:“此事何须分析,尊驾适才不是已听闻皇上说过。仙族族长黑鹰,是我于洛阳‘亿客坊’搏杀。那……不知尊驾对此事有什么样的看法与见解?”
  “见解?若老夫猜得没错,定是因为黑鹰乃西楚霸王唯一后代血脉,兼之又掌握了洛阳这重镇,刘邦担心西楚霸业会故态复萌,所以才会遣你将他诛杀!”
  风神武士答道:“流萤之光,怎么可能撼动的了大汉天下呢?尊驾自诩独算无漏,却说出如此可笑的答案,真枉费你当年封将挂帅、意气风发的威名啊!”
  自知理亏,武论尊的确猜不着刘邦的心意,他表面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是么?刘邦又真会有什么好的见解与技俩,你倒是说说看!”
  没正面回答武论尊,风神武士倒也似学武论尊亦坐在另一个大石上道:“尊驾非寻常人,故该十分清楚我亦是拥有几百年寿元的异人。该这么说,若论起真正的年纪,我绝对不会小于尊驾!”
  露出惊愕的目光,武论尊上下打量了一会儿风神武士,狐疑问道:“瞧你身着东瀛浪人的服饰,但却操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汉音……若真如你所言亦活了数百年,莫非……你就是当年奉秦皇政之命……”
  风神武士微微点头的道:“凡事武论尊你不用说的太明,仅要知晓便可!”
  “老夫……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助纣为虐?”
  透露了真实身份,尽管武论尊与风神武士曾为不同的主子效力,但很明显的,武论尊便不再以“老夫”两字自居。
  “哈……助纣为虐?武论尊你认为真正的‘纣’是谁?刘邦?项羽?还是当年的秦始皇?我当时又何必远渡重洋的离开这是非之地?不可否认的,自刘邦推翻了秦朝后,百姓真的是所谓离开水深火热的生活吧!”
  “……”
  见武论尊没有反驳,风神武士续道:“说真的,什么反秦之战,什么楚汉相争,已打算居在海外、终老一生的我,可真全不在乎!因为当日我带走的三千童男童女,早逐渐的适应那里新的环境,并建立一个与世无争的国度。若不是刘邦在统一天下后、千里迢迢的跑来见我,并解释及说明他的想法,我亦绝不会再踏入中原。”
  “喔!我倒想听听那个伪君子是如何说服你的?”
  明白武论尊再不像适才如此的气愤偏激,风神武士呼了口气道:“从三皇五帝至目前的大汉王朝,历代的霸业不是自强盛转为衰败,便是由贤明转为昏庸。绝对的权力使人腐败,尤其是在累世继承的后人更显现无遗,也因为如此,政权替代的循环才会一直发生。”
  望了一下正在咀嚼自己话语的武论尊后,风神武士再道:“夏桀亡于商汤之手,而商纣则是兵败周武。周氏王国大封诸侯的风光了数百年,仍是敌不过日渐下坡之势,直至幽王因宠幸褒姒而点燃烽火台,而种下犬戎入侵中原的祸端。群雄将天下分裂为春秋战国,周氏王国终究在八百余年的辉煌历史下结束,一直到了秦皇政专制独裁的军国主义统一了天下,这分裂的局面始又合而为一。只是秦皇政的性格阴隼难测,他虽然有定度量、铺驰道及兴建万里长城的不世功绩,却也因为集权专制、赋役繁重,加诸焚书坑儒的令百姓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风神武士但觉自己气血有些不顺,复而运劲调息一下后再道:“我便是选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中原,美其名是说要远赴东方蓬莱为秦皇政寻找长生不老药,实则是因为厌倦了这世上的纷争,打算带着这三千童男童女另外找一个新的天地,重头开始!”
  “但你又是如何遇上刘邦?他又如何说服你为他效力的?”
  “他根据萧何自秦遗址所存留下来的记载,得知我可能所在的方位,并且穷尽了逾二十年的光阴找到了我。嘿!我为皇上效力?!大将军可能误会了,皇上与我一直是像朋友的关系,并非君臣之实。我之所以一直支持着皇上的任何决定,是因为对皇上有着无比的信心!大将军,皇上会与天同寿,亦是来自我抽取四大祥瑞之一凤凰血中的精华、所炼制出的长生不死药。”
  武论尊听的迷糊起来,续问道:“所以……天底下真有长生不死药?”
  风神武士点了点头道:“若无长生不死之药,大将军与皇上,以及留侯三人,又如何真正的与天同寿。尽管大将军是因为道家无上秘法‘七星转世阵’而复生,而留侯亦是习练‘太平真经’而窥破天地的奥妙,但万物道理轮回皆同,长生不死药自然是可以制成的。”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刘邦是因为服了你的长生不死药而与天同寿。并非因为他习练‘搜神诀’残存的武学之故。”
  “哈!不可讳言的,当年吕丞相集天下众家大成的‘吕氏春秋’的确为一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绝世宝典。但也就是因为梦寐以求,却终其一生无法得到,才会有一些绘声绘影的传闻出现。我不禁想要反问大将军,若这‘搜神诀’真是天下无双,已近几将之习全的吕布,为何还会不敌你?甚至被你重创至无法发挥全部的实力。”
  感受到风神武士犀利的言谈,武论尊顿时觉得语塞的说不出话来。但随即想到适才自己所发出的疑问,忙接口道:“这……嘿!这是否与我狐疑的方向不符,因为你仍未回答我真正的问题?怎么?是否因为有难言之隐而不敢说出?还是有把柄在刘邦的手中?”
  摇了摇头,风神武士笑答武论尊道:“你与皇上的个性有天南地北的差别,难怪不是皇上的敌手。也罢!我便直接告诉你,我为何会答应帮助皇上,并将自己珍而重之的两枚长生不死药其一,赠给了皇上。”
 
 
 
 
只看该作者 39楼 发表于: 2007-12-17
第二章千秋霸业
 
  展现了敌方生平绝难见着的可怕实力,华绢在数招之内便将负责对付自己的三十余天论堂高手搏杀。压倒性的结果,令原本让李英溪与孟辅陷入苦战的另外十余人,在衡量了可能击杀华绢的机会性为零之下,纷纷四散的寻找了退路、仓皇离开。
  因为数量悬殊的缘故,尽管单对单绝不会落于下风,却频频吃瘪于天论堂好手的李英溪与孟辅。眼见其一众终于不敌的退却,丝毫不肯放过的横眉竖眼就要追杀上去。
  “别追了!”
  李英溪与孟辅齐声道:“族长,这些人……”
  没让两人坚持立场,华绢指了指看来战况激烈的西门城楼,说道:“两位别忘了咱们的最重要目的是支援冰剑大哥守住西门,而并非与这几个小喽啰浪费时间。一旦西门若真不慎的失守,会祸及洛阳城内所有的居民及仙族族人,千万别要因小失大1
  明白华绢说的有理,李英溪点头之际仍担心道:“族长所说的没错,但这些人的实力不弱,如让他们混入了咱们军队之中,亦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所以英溪才会想要趁胜追击的将他们斩草除根。”
  “华绢也明白天论堂这些人若任他们留在城中只会是个祸害。但换句话说来,尽管洛阳城势若磐岩,可以防得了一般的军队,而事实上却阻不住真正的高手。所以,即使今日这剩余的十数名天论堂部众皆死在咱们手上,但仍阻不住真正想要进入洛阳的强者,如此做来不过是浪费时间。故华绢才认为以先帮助冰剑大哥为先,两位以为?”
  李英溪两人听了亦觉有理,互望一眼的随即向华绢拱手道:“我俩皆以族长马首是瞻!”
  向两人报赧一笑,华绢回身再不说客套鼓舞的话语向西门继续疾奔,因为她清楚战争现在才真正开始!
  华绢三人一前两后的呈尖型三角往西门而去,却没有发现,在一不起眼的房楼屋檐上,有两个足以撼动天下的奇人正不发一语的凝望着。
  两人看似同伙,但彼此之间却环绕着一股生涩的气息。只是无论如何,这两人并肩而立的那股强而无与伦比气度,是当世无人足可比拟的。
  其中一名充满皇者气度的男子,显然没有将洛阳城的战事瞧在眼里。只见他一面频频点头、一面欣喜的道:“小绢仍与当日一般,那活泼外向的个性可真都没有改变。以往在读书时,她兰质蕙心的气息和像是与生俱来的特殊领袖能力,总算在这个时代充份的发挥了。”
  另一儒家气派的男子亦淡淡笑道:“沛公说的无错!华姑娘是我放眼数百年来,第一个最富神秘色彩的奇女子。只可惜她出生在未来,否则以她这天纵英才若踏足三国,将成为影响这时代的重要人物。”
  皇者气度的男子骤然目光神采一黯,复而向一旁这儒家气派的男子道:“唉……子房,是朕骗了你!而且骗了你数百年!”
  原来这在暗中观察洛阳情势的两人,正是大汉皇朝当年最重要的两名人物之一:西汉高祖刘邦与留侯张良(文评皇)
  但见文评皇不以为意的笑道:“沛公又何需如此挂怀?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沛公为我报了韩国惨遭大秦覆没之仇、更以仁德治理天下。单是此事,便足以令我为沛公卖命、欠沛公一世人情!”
  回头瞥了一眼文评皇,刘邦奇道:“子房变了好多!本来朕以为,一旦你知晓朕没有登天的话,该会十分气愤我蒙骗了你数百年、更牵绊着你的自由。没料到,子房竟是一笑置之?”
  “都这么久的事了,当自己的生命没有尽头的时候,我再没有因为任何事情有心情上的起伏。因为在浩瀚的未来之中,现在发生令自己有情绪起伏的事情,皆会变得不值一哂!”
  刘邦笑了笑道:“太平真经果然真是天下第一奇功,不仅修练之人至最后可以长生不死,连对生命中的领悟亦比别人来的透彻。子房!子房!与你比起来,朕可真是如井底之蛙般。”
  “彼此登上的人生大道不同罢了!沛公又何需太过挂怀呢?但评皇倒真奇怪,数百年的光阴,沛公到哪里去了?”
  刘邦胸有成竹的道:“实践朕自己的理想啊!”
  “自己的理想?”
  微微颔首,刘邦接着道:“子房该很清楚,一个统一天下的不世王朝,辉煌的日子不会太久。暴虐无道的如秦皇政就不用再提,而即便开国的君王仁德天下,亦无法保证其后代子孙皆是如此……”
  文评皇附和着同意道:“沛公说的没错,夏商周三代而至春秋战国,截至秦皇政终止群国纷乱的局面,亦在不到数十年的时间便之被楚汉诸雄给取而代之。尽皆表示着朝代轮替的必然,只是……这与沛公你的理想有何关连?”
  “自然有所关连?……而在朕向子房解释前,朕想让你瞧瞧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刘邦笑而不答的两手自然垂摆,身体一道浑厚护体罡气骤然涌出的将刘邦团团包围,尽管此处的风沙甚大,却竟吹不走逐渐将刘邦吞噬的暗灰罡气。
  明白对方没有恶意,文评皇倒是好整以暇的静静站着。对他而言,刘邦这人早就是已经死去的汉朝君主,而自己则是一直依照着他临终时留下的遗言,坚持的等到东汉末年。为的就是等到华绢的到来,实践当年承诺刘邦之事!
  天象似乎有点因为刘邦的举止而产生了阴暗变化,文评皇仍旧将目光望向急奔西门的华绢,一面沉默不语的没有答话。
  他感觉到再次见着面的刘邦有些不同,或许就像是刘邦对他的感觉一样吧!
  暗灰的罡气不住的向外扩散,从远方看来便宛若失火般,但却又不会因为狂风的吹袭而四散、蔚为奇观。所幸,无论是城内的仙族军、抑或城外的凉州军,皆因为战事的紧张而自顾不暇,当然就不会注意到如此的异象。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那团吹之不散的暗灰罡气缓缓地由外而内的逐渐缩小,更在瞬间幻化为如拳头大的气团,且……被一股脑的吸入刘邦的鼻息中。
  感应到刘邦的那股特殊气息已消失不见,背对刘邦在眺望远景的文评皇回身望向刘邦道:“怎么这么久……”
  话还没说完,只见文评皇本来一派悠闲的气度竟因为看到某事的大惊。堪称当世智囊的他、脑袋灵光一现的恍然大悟、如梦似醒般颤道:“我……我明白了!这便是……这便是沛公你所谓的理想!”
  没有注意后面的李英溪与孟辅是否能够赶上自己的速度,此时的华绢外表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实则心里担心御冰剑的安危、担心的要命!
  尽管西门用以关合的大门因为重修时间太短而看似有些不堪一击,但在城门后的仙族一众,仍是奋勇地拿着可抵御的木头石块之类,誓死不让凉州军破门而入。
  望着人人身上的剑创刀伤已然不少,却两两相互打气的努力支持着。有的甚至因为闪避不及的被敌手穿门而过的利刃钉死在城门上,名符其实的成了肉墙。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顿时华绢有些热泪迎眶,她这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战争中有非胜不可的必要性,亦苦笑的不禁有些埋怨黑鹰竟在死前仍将这烫手山芋交给自己。
  “绢……族长来了!”
  “来看我们的么?”
  “太好了,我就知道族长是不会放弃咱们任何一人的!”
  “仙族必胜!族长必胜!去他娘的凉州狗!”
  向忙着阻挡凉州军攻进城内的守门族人问好,华绢清楚自己的到来为他们注入了一线署光。待随手震开一柄自城外发射进来的暗箭,华绢明白时间稍纵即逝,眼见李英溪两人这才上气不接下气的亦跟到了城下。华绢却不答话、足尖一点的向上直纵,就如同一枚火箭般的射向城楼之上。
  单凭轻功的修为,华绢倒还没真正如刘邦、武论尊之流可以一跃而上。曾经有过自光滑陡峭的山壁登上山巅,此刻凹凸不平的城砖岂会难倒华绢。但见她依样划葫芦的三两下就轻易上了战况最为激烈的城楼。甫一上了城楼,映入华绢眼帘的,是比之城下更惨不忍睹的场面。
  可以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城楼上与凉州军更加激烈的肉搏战,横卧或是早已肢离破碎的仙族与凉州军士兵散落在城楼上的任何角落。石头砌成的地板也因为四溢且业已干沽的血液,而呈暗红色的令人见了触目惊心。
  城楼上交手最为激烈的数人立即映入华绢眼里,但见白狂意气风发的以澎湃气劲、配合著手上无坚不摧的奇兵九邪斩,正以压倒性的威力进逼火龙儿与炜,而一旁看似内伤已不轻的御冰剑,则苦苦支撑的堪堪与叛徒白进打成平手。
  不想再有任何的伤亡,依现场战况的评估,华绢先是诛仙出鞘的点向正对着火龙儿与炜发招的九邪斩。清脆的一声金铁交击后,华绢没有停留的施展剑舞身法,左手一拍的正中白进挥出的狼牙棒,强以浑厚的掌力震退咄咄逼人的白进。
  “谁!?”
  “什么人敢来坏老夫的好事?”
  “族长!”
  “是族长来了!”
  此起彼落的吆喝声之中,白狂与御冰剑等一众因为被外力介入而暂且停了动作,但见火龙儿等与苦苦守住城楼的仙族部众一见着华绢,皆是喜出望外的暗中兴奋的知晓西门有救了!
  “又是你这臭娘们!”
  没有理会白狂的咆哮,因尽管与他互为敌对立场,但华绢倒真看在白晴的面子上不愿与他正面冲突。只见华绢回头望着因为自己出手而暂时解了围的众仙族人等,她微微笑道:“大伙辛苦了!也亏大伙的拚命,洛阳城不至于因此落入凉州军的掌握之下。”
  华绢于如此险恶的情势下仍从容的道出感谢,无疑对近几力气虚脱的仙族众人注入一股活力。御冰剑口中淌着血丝的步至华绢面前道:“御冰剑不才,无法自个儿平穏的守住西门,还要族长亲来支援!”
  将手搭向御冰剑的肩膀,华绢有些抱赧的笑道:“冰剑大哥别要这么说,是华绢自己没有料到西门的对手会是如此强横,加上原本这里的守备条件本来就劣于其他城门。正所谓非战之罪,华绢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责怪你呢!”
  “啊……”
  御冰剑待要开口,却感觉到华绢自手心藉由肩膀正运入内劲给自己,且那道真气纯的令他感觉十分受用,好似伤势便因此复原了大半。
  轻轻一震,华绢以柔劲将御冰剑往后一送的道:“冰剑大哥受伤不轻,现下该要好好的以华绢适才输入的真气好好疗养一番。接下来的事,便交由华绢处理如何?”
  “可是……也罢!御冰剑谨听族长命令便是!”
  原本还想倔强的硬要与华绢并肩作战,但他亦是个头脑冷静的人,明白自己执意再战反而会辜负华绢运功的一番好意,也就没有推辞的由其余仙族部众护着退了下去。
  被适才华绢一招逼退的白狂终是恢复狂妄的向若无其事的华绢道:“臭娘们,你真当老夫是隐形人么?竟胆敢口出狂言的单枪匹马要对付老夫与凉州军!”
  心中涌起一股誓要令凉州军锻羽而归的信心,华绢缓缓的回头道:“是又怎样!白堡主是否忘了当日在山谷中,你与王世勋两人夹击华绢之事?”
  萦阳一役,白狂与王世勋在山谷一事鲜少有人知晓。一旁幸灾乐祸的白进闻言,还道妙计连环的华绢是胡乱说了一个谎言。只瞧他藉机猛拍白狂马屁的笑道:“绢军师未免太过自夸,白堡主何许人也?又怎么可能与王庄主齐手对付你呢?我虽然知道绢军师的修为不差,但也不可能接的下两位宗师的联手吧?”
  华绢微微笑着,不可置否的向白进道:“华绢向来不喜欢与墙头草说话,更何况这株墙头草亦是个马屁精。哼!是或不是,你自个儿问白堡主不就完全明了了!”
  “华绢你……白堡主,她……这臭娘们说的可是……”
  “啪!”
  赏了白进一个巴掌,直震的他往后跌退了数步的差点倒栽坠下城楼。白狂此时气的七窍生烟斥道:“臭娘们!这笔帐老夫亦要往你算个清楚,当日你不知用什么巫术,累得王兄斗志全无的至今下落不明。老夫今日便要为他出一口气,拿你的项上人头去见他,好让他重新恢复昔日的霸气!”
  将诛仙重回腰际的剑鞘之中,华绢此时亦双手一摊的沉声道:“也罢!白堡主既然执意如此,咱们便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
  以文评皇这身修为、以及数百年来看透这世代兴衰的绝世高人,这当前的所有事物该不能令文评皇心中扬起任何的涟漪。但这绝不可能的事情,竟然会在文评皇瞧见某事之际,真的发生了!
  他,倒底看见了什么?
  “原来……原来如此!这便是沛公你一直希望实现的理想,对么?所谓一个王朝的兴衰,全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而世上的任何人,不过是你这戏中的玩偶!”
  身体有些不自主的微微抖动,文评皇甚至不太肯定发出声音的自己,是否真的在说话。
  衣着没有改变,但本来与文评皇并肩畅谈的刘邦竟然换了个模样。模样的变化并非易容,而是实际地不知以何种功法,刘邦将自己的五官幻化为另一个“曾经”的九五之尊、东汉光武帝刘秀。
  用着不同于刘邦本身的口吻与音调,只听他徐徐地苦笑道:“也应该是时候令子房你知晓朕的秘密了。抱歉!朕真是骗了你好久……好久!所以……朕才会希望你原谅!”
  文评皇不自主的点点头道:“真是好久!有几百年的时间,还不久么?本我因为沛公你当年的知遇之恩,以残躯无时无刻的守着大汉天下。想不到,是自己庸人自扰。而事实上,沛公你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不是么?唉……如果你不愿换回刘邦本身的容貌,但请你以原本的声音与我说话。”
  清了清喉咙,刘邦有些不安的问道:“子房是否怪朕利用了你?因朕了解你一直希望过着归隐山林、与世无争的日子。当日朕诈死归天,目的便是希望藉此机会远赴海洋寻找传说中的蓬莱仙山,求取长生不死药。子房的确为汉室尽忠职守了许久,本来朕亦因为想要回报你的辛劳而多索取一颗不死药,无奈那不死药只有两颗,且事主亦不可能将仅余的一颗给朕……”
  “所以沛公不但得到了长生不死药,更因为那人对沛公有着很大的利用价值,反正你已可不死,汉室再不需要我为沛公你守护,故就算没有不死药延续我的性命,沛公亦认为无伤……唉!沛公你的个性我完全知晓,就不要再为我编织另一个谎言了。”
  文评皇此刻仰天长叹,再次苦笑续道:“想不到我张良当日悉心辅佐的刘秀,竟是数百年前的刘邦。枉我为了光复汉室基业的重建东汉皇朝,结果我面对的那个孩儿……”
  “那娃儿的确是原本的刘秀,朕不过是在他成年且时机成熟时取而代之……”
  一反平日温和的模样,文评皇打断刘邦话语斥道:“什么不过是在他成年时取而代之……你……你除掉的可是自己直系血缘的后代啊!”
  对除掉真正刘秀没有半点的心情起伏,刘邦骤然回复昔日帝王霸气道:“为了这历史能够一直在朕的掌握之中,死一个人又有何可惜呢?子房看的未免过重了!”
  “好!好一个未免过重了,刘邦……这世间的利欲真令你变了一个人。不!该说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不过善于隐晦的没有让任何人瞧出来。那么……如今的乱世,你又打算将谁取而代之?刘表?刘焉?还是目下仍未成气候的刘备?嘿!我倒忘了你知悉这历史的来龙去脉,想必早有适当的人选!”没有再说什么,文评皇一脸颓然的转身就走。
  刘邦脸上亦是阴晴不定的一闪而过,忙问道:“子房要去哪里?”
  闻言移动的步伐顿了一顿,文评皇背对着刘邦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既然知晓沛公你安然无恙,且先前应允你的事情亦全数办妥,想来天下再不需要我文评皇的地方。唉……我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渡过!”
  “子房的才智神机妙算、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仍与你抗衡,何不留下来助朕一臂之力呢?乱世过后又是一个太平盛况,但亦需要像你这般人才为朕在旁运筹帷幄啊!”
  回首望着变化了刘秀面容的刘邦,文评皇自嘲的道:“沛公对天下之势一清二楚,又何需我这残躯为你效命呢?评皇自叹不及沛公你的心狠毒辣,能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忘却,恕难从命!”
  明白文评皇会继续为自己效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刘邦仍做最后努力的道:“难不成子房完全不待念昔日之情?”
  身体剧震,文评皇沉寂一会儿的复而答道:“昔日之情?昔日之情?沛公所作所为就有念在昔日之情么?你我今日一会本该是欢喜收场,只可惜‘皇上’令我失望到了谷底。而若非念在昔日你的知遇之恩,文评皇绝不会如此姑息的离开!”
  “子房言下之意,是打算与朕从此一刀两断!”
  “没错!”
  听到如此斩钉截铁的回答,刘邦深吸了一口气的道:“没有转寰的余地么?子房该知若是如此,朕在此刻起将会视你为非除不可的敌人!数百年的交情,子房当真要一笔勾消?”
  因为刘邦语带威胁的口吻而重新回头,文评皇判若两人的射出深遂且瞧不真切的两眸道:“若皇上真要如此对付评皇,评皇亦会让皇上付出严重的代价!”
  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武论尊两眼睁大的望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次的风神武士道:“你是说……刘邦打算扮演每个朝代轮替的开国君主,在乱世之后的太平天下,重理残破不堪的大地?这……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你……你竟会相信他的话?”
  风神武士笑道:“为何不信?而事实上为了证明此事,皇上亦曾示范了一个成功的例子让我知晓,也因为如此,我更清楚皇上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莫非……重振汉室霸业的刘秀……”
  “你也猜到了么?事实上虽然当年刘秀明着藉由你与文评皇的力量重振东汉天下,但会进行的如此顺利,亦是因为化身为刘秀的皇上,暗中相助的原因。不要不相信,因我一直随伴在侧!”
  见着武论尊沉默不语,风神武士续道:“在咱们能够长生不死的几人中,皇上是唯一能够知晓过去未来的非常人,而他当日为证明此点,亦生生的将一蹶不振的西汉扶植起来,成就另一个东汉霸业。也就是说,皇上他一直遵循着历史的轨迹而行,没有偏颇。武论尊,我想问你一句?若今日真让你成就了一统天下的霸业,你又能够了解未来的让它走下去么?所以,如今你是否明白仙族黑鹰定要诛杀的原因,倒不是因为他会带给这历史多大的影响,事实上只是为了弥补华绢误改天机的过错。”
  “这……”
  清楚自己的目的已达成,风神武士再不废话的道:“你走吧!我与世勋再不也会对你拦阻了。若你真认为自己有如此的能耐,我与皇上倒也想要瞧一瞧!”
  九邪斩锐芒急速的逼向华绢,劲风生疼,此招可说是白狂愤怒的一击。
  虽说在山谷当日华绢仅和白狂交手一次,且颇有压倒性的气势,但此时此刻,明白这一战事关洛阳城内所有人的安危,这股压力倒是令华绢丝毫不敢大意的出手。
  高手过招首重气势,尤其若能配合著天时、地利、人和这三项条件之下出手,就算对方比之自己的级数还要高上一阶,亦非没有将其击杀的机会。
  当日华绢以临际悟出的“垓下刀歌”与白狂、王世勋两人抗衡,由于是匆忙之间的领悟,华绢胜的并不光彩。不过因为她身负太平真经这不世绝学之助、再上本身聪敏过人的灵活头脑,故就算在三项条件皆不利她的状况下,华绢仍旧再一次的创造神话。
  如今有了仙族族人在背后的支持,华绢更清楚自己没有任何败战的本钱,也就是说,此役她非胜不可!
  重新将诛仙执在手上,华绢顿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令自己近几喘不过气来。不是因为对面白狂发来的气劲让她难受,而是真正体会到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怕影响性。
  虽然担忧,华绢却明白此刻是洛阳之役最关键的时候。眼观鼻、鼻观心的沉淀浮躁的心绪,诛仙再次出招了!
  回剑一划的洴出“力”字诀不动如山的沉穏劲气,华绢娇喝一声的顺势指向九邪斩锋锐处,正面硬撼!
  九邪斩亦算得上是柄神兵,虽未名列十天神兵内,但其配合白氏家传绝学“九邪斩”而言,可谓无坚不摧,截至今时仍还没遇上对手。
  只见九邪斩连带白狂激发的气芒直袭华绢,而华绢亦无惧的正面剑尖点向锋刃的意欲硬撼!
  “喀滋”的清脆一声,九邪斩芒锋与诛仙剑尖交击的结果,竟是诛仙硬生生将九邪斩的锋刃崩了一角。
  白狂不料对方的长剑如此锋利、震摄于兵刃受挫,连忙急向后面退了数步。
  焦虑的举起伴随自己数十年的兵刃,白狂以手指抚着崩了一角的锋刃喝道:“可恶!你竟然……”
  “杀人者人恒杀之,何况是柄沾满血腥的兵刃。白堡主若再不及时悬崖勒马,暨时崩断的可不只这柄奇兵!”
  脸色再变,白狂不怒反笑的嘲道:“悬崖勒马?!小女娃好大的口气,你当真自己为是个救世主么?”
  仍还念着与白晴的交情,华绢突然想起先前的对话。心中一软、尝试说服的接口道:“适才的交手,高下立判!白堡主切莫一意孤行,令白晴心伤!在华绢来此之前,晴姐便有交待希望能令你迷途知返。唉……莫要辜负晴姐的一番心意!”
  听到“白晴”两字,白狂微微一楞、随即复而断然道:“别再老夫面前提那孽女的名字,这不肖子孙忤逆老夫之意,并且令老夫原本允诺王庄主的那门婚事,亦因为她的任性弄得老夫灰头土脸。若她现下真出现在老夫面前,定给她两巴掌瞧瞧!”
  似乎早意料到白狂会这么回答,华绢淡淡地道:“真是有其父便有其女,不过……你们父女俩仍是彼此相互十分关心吧!否则,晴姐又何必要我手下留情呢?”
  “她真的这么说?……呸!什么手下留情!老夫岂会败给你臭娘们!”
  华绢明白白狂个性固执,自己再与他辩论下去亦不会有任何结果,也不答话、诛仙灵巧一旋的发招!
  仗恃着适才一招便崩坏九邪斩的优势,华绢毫无顾忌的大阔大合施展著『垓下刀歌』迎向白狂。果然,白狂似乎因刚刚被挫一事而心有挂怀,再没有硬碰硬的挥舞九邪斩,反倒是避重就轻的转移目标、专攻城楼上的仙族部众。
  华绢岂会不知白狂的意图,自己虽然技压现场所有高手,但一人却仍无法抗衡前扑后继的凉州军士兵。如果仙族部众尽皆惨遭白狂毒手的话,西门将等若无人守城般,凉州军将可长驱直入的进军洛阳内城。
  不过,虽然明白白狂的打算,正当华绢要出手阻止白狂之际,一旁亦看出端倪的白进猛挥狼牙棒向她招呼过来,令她频频回剑格挡,而在每格挡一次便听到一个仙族伙伴的哀号及火龙儿等人的怒斥声,顿时令华绢急的心慌意乱!原本坚守城墙的仙族部众人数减少,凉州军进而大批藉由城梯涌向众人混战的地方,看来再不用多久,西门即将宣告不支破入。
  利用着九邪斩兵刃具庞大破坏力之便,白狂面对华绢避而不战的反倒是窜入仙族部众中,开始大肆屠杀,像是虎入羊群般的饿狠。
  功力不及的火龙儿与炜见状,忙尾随着以兵器向白狂身上招呼。数息下来,只可惜无论如何努力拚命,亦是沾不上白狂的衣角。
  修为为众高手内居冠的华绢也十分头疼,虽说自己的身法与武艺皆在白狂之上,但白狂此下摆明着以城上四处奔逃的仙族部众做为挡箭牌,让空有威力无比绝学“垓下刀歌”的华绢,为担心伤及无辜的而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亦是又气又急!
  不仅如此,后面明白白狂意图的白进更如口香糖般的甩都甩不掉,频频从后或右的伺机击来狼牙棒,弄得华绢心头更是憋了老大的一股气!
  “啊……”
  又是一声断气前的哀嚎,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华绢再忍不住的强悍出招,无法顾及仙族部众的斩出剑芒!
  右臂长袖内聚指运劲许久,刘邦最终仍是没有向背对自己离去的文评皇动手。仰望长空,刘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亦明白与文评皇长达数百年的良好关系、在适才的一番谈话中已告破裂。
  早就知道终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刘邦仍然对此事耿耿于怀。毕竟,曾与自己一手颠覆当年意气风发、更自诩为始皇帝的大秦王朝,且在与项羽多年的拔河下登上天下一统的九五至尊,原名张良的留侯算得上功不可没!
  想当年,对刘邦而言该是数百年前了。砸坏华绢最为珍重的回归设备,刘邦取走了铭显科技因此而对他违约的游戏晶片,复而再次找上铭显科技、拿出原为华绢的游戏晶片,坚称是自己辛苦的结晶。
  铭显科技试玩之后果然惊为天人,但暨时苦于早已放弃了刘邦游戏的经营权、且更相信网路女天才华绢会创造出比之更好的游戏,故仍旧拒绝了刘邦。
  再一次尝到闭门羹,刘邦百思不解的回到家中思索问题的所在。没料到在数天之后,铭显科技却主动的找上门来,并允诺比先前优于十倍酬劳的代价、重新买回对刘邦的游戏代理权。自此,刘邦便凭借着华绢的创作游戏重登台湾网路游戏的天王,成为史上另一个因为游戏而致富的亿万富翁。
  而事实上,当那时刘邦离开铭显科技之后,铭显科技着实担心因为刘邦新的作品,而开始担心华绢新游戏的研发进度。故在隔日紧急的到华绢住所,希望亦能因此次的见面顺道观摩一下华绢辛苦数个月的创作结晶。
  只可惜他们到达现场却是狼藉一片,铭显科技见状大惊失色的急忙报了案。此事因而被渲染炒作的上了新闻的头版,不过华绢早因为游戏的突发改变回到过去的三国,又怎可能会被找着呢?
  眼看铭显科技承诺的年代大GAME日期即将来临,在高层核心人士的反覆讨论下,只好以投票过半数的表决方式,同意不论成本的代言令他们眼睛为之一亮、刘邦当日带来的新游戏。
  刘邦的电脑程式设计能力虽然不及华绢,但既然有前人可以研发出将真人导进游戏天马行空的想法,刘邦自认为亦有能力可以办到。果不期然,在埋首电脑研究华绢的那片光碟下,终于修改了些华绢没有言明的细节,完成了令自己登上亿万富翁行列的摇钱树。
  总算成为了台湾首屈一指的顶级网路设计师,只不过刘邦仍没因为如此而自满。因为每每午夜梦回之际,对于愧疚破坏了华绢设计的设备、导致她如今下落不明的结果,时常令他无法入眠。且位列事业高峰的他,亦十分清楚自己的程式设计实力仍逊华绢一筹。
  “既然我已经是亿万富翁、又是首屈一指的顶级程式设计师。我何不美其名的开立一家程式设计公司,明着为培训设计师为己任,暗则吸收大众的知识而纳为己用。没错!将华绢当日的构想作为试炼的习题,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这样定能成事!”
  刘邦终于在数个月后,成立了名为“梦·三国”工作室,而也因为他的高度名气,吸引了全世界各地的程式设计人才加入。三年之后,凭借着华绢屋内遗留下来的电脑备份、刘邦与其内部优秀的各国人才终于重新的研发出与当日华绢设计的相同产品出来。为此,刘邦更是大肆庆祝的举行三天三夜的狂欢舞会,只是离奇的是,在第四天的早晨,刘邦亦宣告失踪。
  尽管报了案、出动了大批的警察与人力搜察,又怎么可能找得到,已经回到汉朝的刘邦呢?人口失踪亦成了无头公案,渐渐地,再也乏人问津、也被遗忘了……
  满以为是回到了三国时代,眼看落脚处却是一片凄凉,四周充满了哀嚎、哭爹叫娘的声音。刘邦赶紧换上早就准备妥当的古代服饰,却立刻碰上一个眼神充满恐慌、瘦的只剩皮包骨的老年人。
  想要确认自己所在的地点,刘邦忙走向前搀扶这气喘如牛的老伯道:“老伯!老伯!请问这是哪里?”【云霄阁
  老伯吞了口口水道:“哪里?哪里还不一样么?只要那个暴君不死的话,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仍是一样的!”
  听不懂老人的话,刘邦一脸迷惑的望着他。老人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误以为他脑袋有问题的道:“在始皇帝的统治下,这天底下又有什么安全可以平穏过一生的地方。小兄弟,你别傻了。商鞅的变法果然害人害己,逼得咱们想走也走不了啊!”
  “商鞅?难道现在是秦朝么?”
  刘邦心里暗道:不会吧!我要去三国,怎么会跑来秦朝呢?
  老人果然用着看白痴的神情望着刘邦摇了摇头问道:“唉……果然是个疯子,真是可怜!小兄弟,现在不是始皇帝的天下,难道还是周朝么?别做梦了你!”
  “完了!完了!”
  见到刘邦惊慌失措的表情,老人倒是有些同情他道:“是不是迷路啦?也罢!要不要跟着我走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面对老人连珠炮般的询问,刘邦此际倒是陷入脑筋一片空白的迷惘,只是不停地想着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听到老人问他的姓氏,刘邦不加思索的回答他道:“我叫刘邦!”
  名字道出,刘邦脑海中如一道电流闪过,但见他恍然大悟的道:“刘邦?刘邦!我明白了,我真正明白了,难怪我会来到秦朝。秦始皇现下年纪是不是五十余岁了?”
  “秦始皇?年青人……你是说始皇帝么?你不可以这么直呼他的名号啦!”
  激动的抓住老人的双臂,刘邦不住的摇晃老人问道:“快!快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五十多岁了?”
  被摇的头昏脑胀,老人承受不了的忙答道:“是……是没错啦!”
  刘邦闻言放开了老人,仰天哈哈长笑道:“原来……原来这冥冥之中都早已注定!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不理老人奇怪的目光,刘邦回头就打算离开,只见他忽然想到什么的停步再问老人道:“咸阳怎么走?”
  “咸阳?那是……”
  “快回答我的问题!”
  害怕刘邦会再有什么举动,老人忙指着北方道:“往那个方向北走,然后……”
  听到老人指引了方向,刘邦再不停留的便大步迈开。老人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向前来大声道:“年青人,你去咸阳做什么?那里很危险的!”
  没有再看向老人,因为对现在的刘邦而言,他仅仅是个过客。但他还是在远处传来回答的声音道:“去求官,去求一个名为亭长的官职!去创造属于我刘邦的天下!”
  “主人?!主人?”
  “啊……风神先生与世勋来了啊!”
  从数百年前的回忆,被王世勋唤回了现实。刘邦眼睛一眯的望着一前一后奔向自己的两人,徐徐道来。
  “是……”
  王世勋在前、风神武士在后,但见王世勋到达刘邦跟前之际,竟不敢直视刘邦双目,而反倒是见着风神武士一改往常的肃穆、浑身散发出自己难以形容的超然感受。
  明白事有蹊跷,刘邦微笑道:“就朕的了解,武论尊的实力并非泛泛。虽然合二位之力仍无法重创武论尊,但若要阻他一阻绝非不可能。不过,就适才到现在所花费的时间,世勋与风神先生仿佛来的太快了一些?是朕的目光出了问题?还是低估了武论尊太过,让他从容离去?”
  “啊!是……”
  一人作事一人当,风神武士淡淡答道:“是我让他离开的!事实上除了刘邦你在场时,我与王世勋曾联手伏击他之外,大部份的时间,都是和他在聊天下事!”
  “天下事?什么天下事?朕不知道,原来平日不苟言笑的风神先生,竟会与朕的大对头谈天下事?”
  嗅出不对劲,刘邦显然对风神武士这种变化感到讶异,他双目紧盯着风神武士,希望能瞧出什么不一样的。
  对刘邦而言,虽说风神武士的修为较之自己逊上一筹。但无疑的,自己能够成为与天同寿的奇人,风神武士的长生不死药绝对助益良多;且他大公无私的助自己铺设霸业已经数百年了,更对他的付出有着程度上的肯定。
  不仅仅是肯定,该说除了文评皇外,刘邦早将风神武士视为自己的心腹之一,甚至比与文评皇的关系、更深一层!
  没有正面回答刘邦,风神武士满脸恬淡的长叹一声道:“唉……刘邦,我真累了!”
  “风神先生,你怎么可以直呼主人的名讳?你不怕……”
  知道此际事关自己未来霸业的存亡,若没有风神武士的继续支持,才刚断了一臂(文评皇已明确的开口绝裂宣言)的刘邦,绝难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自东汉光武之后的兴盛王朝。风神武士自答应帮助自己之后,长久以来一直用“皇上”二字来称呼他,如今他一改喊叫的方式,显然事有蹊跷。他挥手制止了王世勋的话语,徐徐地道:“你先退下,朕要与风神先生谈谈!”
  “但……风神先生他……”
  瞥了一眼王世勋,刘邦深遂的双眼眺望远方续道:“别要朕再说第二次!若超出朕的忍耐范围,将不会让世勋你有再开口的机会!”
  尽管加入刘邦麾下不久,但王世勋亦清楚这主子的个性。虽然刘邦平日看来嘻嘻哈哈没有主从之分,不过认真起来却是个随手便置人于死地的恶魔。他唯唯诺诺的称是且再没有任何话语,回头便施展身法的急速离开!
  望着离去的王世勋背影,刘邦回头再开口问道:“风神先生可以告诉朕目下的决定么?若有朕能够尽份心力的,定没有问题?总之,听你的口气看来,是想要洗手不干了。难道真没有转寰的余地么?”
  索性坐了下来,风神武士将背脊看似舒服的靠在屋瓦上,仰望刘邦道:“刘邦,咱们认识多久了?算算该有数百年了吧?”
  “哈!哈!在这个紧要时刻闲话家常,风神先生可真有闲情逸致。嗯……真有数百年了,怎么?和风神先生打算洗手不干有关么?”
  风神武士慢条斯理的将头上斗笠取下、并且拆下蒙着脸的黑布,露出刚毅的国字脸似遥想过去般道:“你远渡重洋来找我的情景仿佛才在昨日发生般。想想!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又怎么可能重回中原,并且觉得生命如此有意义的又活了这么久。虽然当日的你是为了长生不死药而来,但那天马行空、朝代轮替的想法,真令我大开眼界!”
  刘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也亏风神先生相信,并赐给朕那珍稀的长生不死药,朕才有机会实现心中一直以来的想法。说到底,朕能够重振大汉,在颓靡不振的西汉子孙败坏下,以光武帝刘秀之命再兴一个霸业,都是风神先生的功劳。”
  “功劳并非在我,而是在刘邦你将理想真实化,令我再不对昔日的统治君主感到灰心,亦是为何我这数百年来甘愿成为刘邦你麾下的一股神秘力量!”
  “既是如此,风神先生为何在这一次关键时刻打退堂鼓呢?风神先生该清楚你对朕这个霸业重振的重要性,不瞒你说,文评皇已与朕决裂了。虽然以他个性该不会阻止我那重登天下之路,但亦代表朕身旁可用的人少之又少!”
  陷入沉静之中,风神武士没有回答的随意看着战事最烈的西门。刘邦心中一动,再次开口问道:“因为小绢么?”
  嘉许的望了刘邦一眼,风神武士不否认的答道:“也许吧!她倒令我有种奇特的感觉。数百年来,我一直在刘邦你背后担任着将阻碍者搏杀的角色,为的就是助你顺利的完成既定的历史。而刘邦你,也一直没有让我失望……”
  “……直到这次我遇到华绢这与你相同的未来人。我顿时发现,世上再不只是需要贤明的君主和爱民的法政,而亦是需要像华绢这般有所坚持的人存在。既然在未来仍有这样的人存在,便表示这历史不会因为变动而影响了人心,而我亦因为搏杀黑鹰失去了这样对我十分信任的伙伴,感到遗憾!我不禁开始思考,即便历史没有依照着你刘邦走下去,是否会有令人惊讶的分歧?”
  “喔!风神先生先前对朕的信任,竟因为小绢的出现而动摇了。如此说来,朕是否该后悔当初遣你负责这个任务呢?”
  露出难得的真心微笑,风神武士摇头道:“不会!相反的,我还很感谢刘邦你让我体会到另一个思考的路,亦因为如此,我再不会将你所认为的历史当作我以为的历史。因我相信历史就算不经由人力改变,亦会循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像是可以在这看到正在努力杀敌的华绢,风神武士认真的口吻道:“就像是尽管知道历史是如此残酷的华绢,她仍努力的坚持某些东西走下去。或许我不清楚她这样的方式对或不对,但我肯定她的坚持。刘邦,这便是你所缺乏、亦是我不想再为你效力的原因!”
  脸色铁青,刘邦没料到风神武士反出的意志竟如此坚定,他强忍着怒意道:“风神先生该清楚,朕一直以来:‘不是朋友、便是敌人’的观点,你可知今日的一番话语,将会置自己于死地么?就算当日风神先生有恩于朕,朕亦决不手软,你可得考虑清楚?”
  “既然会向你坦白,便表示我早置生死于度外!与其继续昧着自己的想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铲除异己,我倒希望能够死个痛快!”
  “你……”
  将手上拿着的斗笠与黑布随意一抛,风神武士再无圭碍的起身、随风离去!
  剑劲快疾难以用肉眼视之,但发招的华绢竟然不是对着在城墙上屠杀仙族族人的白狂而击,她的目标在于背后的白进!
  贯注了“气”字诀,神兵诛仙剑刃洴出浑厚气劲,将夹杂在自己与白进中间的仙族人等全数震开、避免殃及池鱼。
  随后到来的白进实力虽然不算高绝,但其应变能力亦是不弱,眼看诛仙迎面刺向自己,连忙狼牙棒一挥的打算砸断诛仙,令其无威胁能力。
  只可惜他忽略了“垓下刀歌”此武学的博大精深,狼牙棒才触着诛仙锋刃时已暗叫不妙,但见剑刃并非被狼牙棒砸中的反而迎向棒缘,华绢更顺势而下、凭着诛仙的锋利斩断了棒上的狼牙,直朝白进胸口斩来。
  没料着华绢的变招竟如此之快,白进待撤了狼牙棒要退后已是不及。他此时业已清楚自个儿与华绢级数上的遥远差距,再不答话的双膝“咚咚”便跪地求饶。只是还没开口之际,诛仙已没有犹疑的刺透他的身躯。
  “你……绢军师,我已弃械投降……不再……不再与你作对,为何……”
  难以置信的望着穿入胸膛的诛仙,白进从口中大量涌出鲜血、抽搐的望着面若寒霜的华绢道。
  情绪没有任何的波动,华绢冷冷地望着白进道:“你这人作恶多端、临阵倒戈,弃吕布军于不顾而投效凉州军。致使许多无辜的士兵与百姓横死沙场,罪不可恕。虽然今日的华绢与吕布再没有任何交情,但像你这种人、不杀不快!”
  没等白进垂死挣扎,华绢诛仙一收再送的划弧,将白进自左肩到右胁的切开、快腿一蹬的将尸体踢下了西门城楼。
  而在白进尸体落下西门之际,华绢更豁尽全力的向正在攻城的凉州兵,斩出一道罕见的无俦剑气,将攀在城石上或是打算要攻坚的城下凉州兵砍杀不少,也因此扰乱了凉州兵本来有组织的攻坚行动。
  以骁勇善战著名于西方的凉州军,亦不曾见到如此天降神兵般的实力。华绢此际更大喝道:“我就是仙族新任的族长华绢,若有人胆敢再攻城,便如白进的下场!”
  城下凉州军为之震摄的同时,华绢斜指诛仙、遥望在城楼上将仙族一众杀的人仰马翻的白狂道:“白狂,亏你自诩为一代宗师,竟然面对我的到来避而不战!有本事的话,便与我一分高下!”
  “是啊!白堡主怎么只在城楼上四处游走的宰杀他们的士兵,会否真的怕了那个叫华绢的?”
  “放着对方的高手不顾,竟然只是捡软杮的宰杀。难道真要咱们凉州军对付华绢么?”
  “没错!真是丢了咱们凉州军的脸,而且要咱们白白送死!”
  华绢登高一呼果然起了效用,城下的凉州军亦发现白狂避战的纷纷停止了攻城动作。而且原来不过是几个凉州兵的不满反应,转而成为整个凉州军的心声,甚至连发号司令的凉州军各组部将,亦纷纷加入鼓躁的行列、要求白狂正面迎战!
  白狂个性本来便暴躁易怒,以往王世勋在时皆以他马首是瞻。现在只有他一人行动,又怎有办法压下自己不认输的个性继续依着计画屠杀实力不敌的仙族一众。眼看他再一斩便又将夺走几名仙族部众之际,却见他及时九邪斩停下攻击回头遥望盯着自己的华绢,喝道:“老夫岂是臭娘们口中贪生怕死之辈,就看老夫如何将你搏杀!”
  扬起不易发觉的微笑,华绢明白白狂已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她作势的再拈剑指道:“华绢倒要看看白堡主是否有如此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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