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垓下刀歌
烛火映照下,将挑灯夜读的华绢衬托的明艳动人。美丽的脸孔,虽无法称得上是绝色、比之貂蝉或瑜儿亦仍逊上一筹,但华绢所散发出来的那股英气,却是几人之最。
将吕布适才递给自己的冰蚕宝甲捧在手上,华绢不禁想的出神,自顾自的喃喃自语道:“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呢?”
有些手足无措的将冰蚕宝甲掷向营帐的一角,华绢抱着头、目光涣散的道:“该怎么办?这种荒谬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没料到自己竟会被三国武艺无敌天下的吕布爱上,华绢不可思议的来回踱步,一面念念有词的伴着身体摇晃。
“该死!不行的,我不能爱上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将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任何一个环节!啊!啊!啊!啊!”
“绢军师,发生了什么事么?绢军师?”
因为发现了凉州军有些异常动作,张辽忙是奔往吕布帅营。没想到一直以来都会窝在营帐中喝酒的吕布竟然不在,张辽故返转华绢的营帐,欲请求指示。
到了帐外唤了几次亦没得到任何回答,张辽正想四处看看的同时,突然听到华绢自营帐内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满以为是凉州军派刺客来暗杀华绢,再顾不得礼节的冲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满头乱发、蹲坐在一旁,一点都不像平日妙计连连的华绢。张辽见状也不打话,忙运劲全身,玄天武豹一亮的将华绢四周护住。
“做……做什么?”
“啊!?绢军师不是遇袭么?”
“遇袭?张辽你头壳坏掉了么?还是白天太阳晒的太多了?否则,怎么会以为我遇袭了呢?”
面对张辽死盯着自己看,华绢望了一下四周,赫然发现自己的狼狈,这才急忙梳理打扮一下,坐回躺椅干咳几声、复而一派正经向张辽道:“嗯……什么事吗?”
似乎对华绢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举止没有太大的反应,张辽正色道:“绢军师猜的果然没错,河流沿岸不但堆积着大量的鬃毛,亦有不少的剩饭菜渣。而张辽更遣人暗中逆流而上的查探,真的发现有不少凉州军驻扎。”
“这……吕将军已经告诉我了,是否全为骑兵?”
张辽闻言,伸出大拇指赞道:“绢军师果然了得,初步的估计,至少约有三万之数。”
“三万的骑兵队……这对目下的凉州军而言,可谓是全部骑兵的总数。我猜的没错,贾诩这招真是高明!”
张辽疑道:“绢军师为何如此认为?这该只是一套行军布阵的方法,张辽并不觉得贾诩用兵之道有高明的地方?”
华绢笑道:“军队之中,以骑兵战力最强。骑兵队不但配备精良的武器及铠甲,移动力亦是三军之冠……”
“……贾诩选择将骑兵队屯集于河川的上游,不但可以避开敌人以水计的方式攻击,亦不会有被对方用毒或是切断水源之虑。长安附近皆是草原地形,只要山丘上的凉州军可以牵制我军,则贾诩将在骑兵队养精蓄锐之下挥兵直击长安。暨时我军若欲退兵救援,则将有受前后包夹的危险。目下贾诩如此的安排,不但令我军纵使知晓敌方的现状,亦无法随意的任意攻击,此名为犄角之势。”
“这……咱们军中的骑兵亦是不少,难道……不能先派遣突袭他们么?”
“张将军说的方式我亦曾想过,但若对方避不出战,领着骑兵队与咱们来个你追我跑的游戏,结果又是如何?贾诩绝不会笨到与咱们正面交锋,他定是在等一个契机,好作全盘性的计划!”
“可是……凉州骑兵队不过三万,就算让他们袭击长安,咱们亦有八万士兵正守着京城。兵法有云:攻城兵力需要在守城兵力的两倍以上……”
华绢点点头道:“没错,但这是指正常的情状之下,张将军可别要忘了……这八万士兵中,绝大多数都来自凉州。目前他们愿意归顺皇帝,是因为顾忌吕布的厉害。若凉州军散播谣言,指称吕布兵败的话,你道那八万士兵不会再一次的反叛么?”
张辽此时终于明白打仗并非单打独斗般的简单,他忧心道:“绢军师可想到方法了么?”
“目下的萦阳由谁守城?兵力约有多少?”
不明华绢为何如此询问,张辽忙开口道:“萦阳现在由昔日汉朝旧吏把手,约有二千兵守城。”
沉吟一会儿,华绢挥手道:“二千不足以抵抗凉州军准备的骑兵队,张将军最好找一猛将领万余人马进驻。并遣一人急忙回长安告知王司徒此事,让他有时间应变及筹划。”
张辽称是的待要离去,华绢忽又叫住张辽道:“这万余人马必需要为清一色的骑兵,且让他们好好的在萦阳歇息,以便应付欲偷袭长安的凉州骑兵!”
“呜……呜……”
张辽用心牢记的转身便走,此时营外却传来敌军来袭的号角示警。
张辽听了忙向华绢一望,只听华绢脸色严肃的道:“战事终于再次展开了!”
夜幕低垂,天空布满星星的似伸手可掬,而如此良辰美景,在萦阳以西的大草原上,却正展开另一场激烈的杀戮。
凉州军驻扎的山丘通道两旁布满耀眼如日的火炬,为首一人持着兵刃,领着约莫五千余士兵、横渡河川的冲杀而来。
吕布军这方的斥侯早已发现了敌军的踪迹,忙拿起号角的通知全营士兵备战。不一会儿时间,全营个个重铠披身、弓箭长枪短刃无不俱全,个个杀气腾腾的等待敌军的到来。
吕布此时亦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他手持银天双戟、座乘神兽赤兔的跃至阵前,只见他左手一挥,为数上万的士兵在他的领军下向敌军接近。
“步弓兵,弯弓搭箭!”
“射!”
“嗖!嗖!嗖!”
满天的箭雨从半空落下,连天上明月也被密集的箭雨遮蔽而如乌云一片般。随着吕布领头冲杀的数百骑兵料想不到对方会避重就轻的如此开战,冷不防的即被射倒了数十骑。
吕布见状忙是抡戟的化为巨大盾牌,将迎面射来的箭雨一一挡下。口中大喊道:“骑兵队退下,改由铁步兵持盾牌在前领队!”
尽管被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吕布仍立下迅速调度将士,堪堪把场面重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只见本是随着吕布的骑兵队一分为二的自左右两旁退开,后面跟上的铁甲步兵马上把防御力强大的盾牌一推护在前方,另一手则是拔出了长剑准备与敌人首次的近身搏杀。
对方此次的突袭显得有备而来,见吕布军如此的应变,领军的小将从容不迫的右手一摆。原本半跪于地上射击的弓箭手立即退下,而为数千余的骑兵队个个手持大砍刀的冲了上来。
两方的距离早因此而拉近,故千余骑兵队冲将过来的同时,根本没有让吕布军的人马有任何应变的时间。铁甲步兵虽然以防守见长,但面对居高临下的骑兵队可说是毫无战力可言,两军甫一交锋的结果,便是吕布军──乱成一团!退回部队后方的骑兵队还没有时间喘气的同时,前方已传来了己方士兵叫苦连的哀嚎。
“该死!退后的骑兵队左右包抄他们的腹翼,快!”
士兵们因为自己的不当指挥而伤亡惨重,且就算自己身负高深修为亦对此一筹莫展,吕布近几咆哮的再次发布命令,指示才要返回殿后的骑兵队一分为二的包抄凉州军。
吕布自己更是暴跳如雷,银天双戟一划、便单戟匹马的冲入对方阵势之中,搜神气劲狂催的展开屠杀。
领军的凉州军小将见状,手上长枪一挥的道:“殿后的弓箭手分成两队守住左右二翼,别要让吕布军的骑兵越雷池一步。所有骑兵会合为一的全力扑杀吕布!”
“遵命!”
“是啊!让那自以为是的吕布,瞧瞧咱们凉州骑兵的厉害!”
仿佛像发了疯般,凉州骑兵个个精神抖搂、宛如神助的挥着大砍刀向吕布,再没有将吕布当成无敌战神看待。
没想到对方的战意如此高亢,吕布微微楞了一下,但随即笑道:“以为用人海战术便会让我怯步么?未免太小看我吕布了……就让我大开杀戒吧!”
似毫没有理会凉州军鼓起的无穷战意,吕布双腿一夹的操控着神兽赤兔向前疾奔,随手一划,前方几骑欲阻下吕布的骑兵,当场毙命!
众骑见状,忙左右召唤的聚集数十骑的策马而来,其中十数骑更取出强弩的拔箭便往吕布射来。
吕布哈哈一笑,伴随通灵的赤兔跃空闪开,搜神气劲配合银天双戟再发,活生生的数十骑瞬间亦成死尸。
“再来啊!不怕死的便再来啊!”
眼见吕布像是取得上风的逢敌便杀,但左右分为二股的吕布骑兵队便没有如此好运。凉州弓箭手好整以暇的将利箭破空射来,再度令骑兵队得上惨痛的重创。双方等若互有胜败、不分上下。
战况延续了数刻,凉州小将知晓任务已经达成,他仰首再喊,指挥凉州军全数撤退。
“啊!这样子便退兵了,不会吧!”
目光望向整齐有序退返山谷的凉州军马,吕布高举银天双戟的喝道:“咱们今夜便将凉州兵一举挑了……”
“且慢!”
才要埋怨是谁坏了自己杀敌的兴致,却见张辽等人,与华绢皆驾着马匹奔至自己的跟前。
或许是因为华绢亦在其中,吕布意外没有发怒的向适才阻止自己追击的张辽道:“怎么了?凉州军不是打不过咱们的逃回去了么?为什么要阻止我追击呢?”
张辽望了下华绢,随即向吕布道:“阿辽认为贾诩诡计多端,此行必多有诈!”
“喔!此话怎讲?”
指着地上与离去的凉州军,张辽道:“大哥没有瞧见凉州军撤退的痕迹,整齐的令人怀疑么?且看他们井然有序的徐徐撤走,定是打算引诱咱们追击上去!”
听张辽提起,吕布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他亦点头道:“阿辽说的亦不无道理,只是错过此次机会,倒不知何时才能攻溃凉州军?”
“适才阿辽也有向绢军师询问此事……总之,还是先回营商议为先。大哥,你瞧瞧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模样,就算真要追击下去,咱们也没有胜算。”
吕布见众兵状况,果然如张辽所言般的疲累不堪。慌忙的整军迎击来袭的凉州军,不但睡眠不足,连衣甲头盔都没的及配戴完整,衡量现下的轻重缓急,吕布亦点头的鸣金收兵。
五日后战况胶着,自当日凉州军开始于暗夜突袭吕布营地后,凉州军便开始一日连场的出兵袭营。
早晨也好、日正当中也好,就算是晚膳的时刻,或者是三更半夜,凉州军都有条不紊的派出约莫五千的凉州兵进袭吕布营地,且运用着几类兵种的不同,令吕布军从没有任何讨好。
若是能够一劳永逸的解决凉州兵进袭的问题便不用烦恼,而事实上吕布亦为此而绞尽脑汁的欲想出个方法解决。
萦阳城以西属于一个宽广的大平原地区,除了几个稀少、如同凉州军现下扎营的山谷小丘外,其余几乎没有所谓的天险及屏障。在此地扎营栖息的话,很容易会受到四面八方进袭而来的敌军。
若己方的军队数量强大,就没有这点问题,只可惜吕布为了一意出兵,允诺只动用八万军队才会变成如此的结果。
四面八方皆有可能成为敌人进袭的路径,吕布军自然四面八方布下了不少的人力及岗哨,随时注意凉州军的动向。如此一来,吕布军得花费更多的士兵担任这样的工作,自然消耗了无谓的体力及精神。
吕布同样的发现了这个问题所造成的重大影响。士兵无法好好的休息,就算是百胜之师亦会倒下,故在对方打算将战事延长的同时,吕布亦要所有不需执行勤务的士兵充份休息,甚至取消一切营中的杂事处理。
原以为如此一来可以将对方意图消耗己方体力及士气的计谋不攻而破,只可惜接二连三再来袭营的凉州军领将不但个个深闇兵法之道,而且后着人随身带着鼓锣钹笛大声吵闹,非要将吕布营内没有参战、仍养精蓄锐的吕布士兵全数唤醒。
吕布知悉后勃然大怒,屡次想要全军出击进攻山谷,只可惜山谷通道狭窄,兵力尽管优于对方却全然派不上用场,反倒是被凉州军设下的强弩部队伤了不少人。
连日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吕布军个个看来士气消沉,脸上的黑眼圈更加深遂。就连武功造诣深厚的吕布等人,亦因为凉州军屡次来袭皆奋勇出战的缘故,搞得自己也接近崩溃。
“可恶!我快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别说想要战胜,就连坚持身体下去的精神都可没有了……”
“是啊!站了一天的岗哨,本想好好的回自己床上睡他个一觉。正要进入梦乡时,凉州军却又敲锣打鼓的袭营而来。”
“可不是么?都快累的受不了了,哪还有力气拿着枪上场和凉州军厮杀……小声的告诉你们,看样子咱们是输定了。”
先前说话那人一脸慌张的道:“嘘……老王,你别要乱说,当真你的脑袋瓜子落地!”
老王左顾右盼一会儿,再次谨慎的道:“我可不是胡说八道啊!听说,河川上游的地方,凉州兵有一军早好整以暇的等待绝佳时机要来对付我们呢!真的,清一色的骑兵队!”
“真有这回事?”
“嗯……”
“那就糟糕了……”
几个士兵躲在一角的窃窃私语,完全被本来完全不想再理会这场战事、隐蔽在一个营帐屋顶的华绢听见。
因为吕布几日前于河畔的告白,华绢自觉承受不了,但又苦于此战的重要性而难以下决心的抛开,故索性将自个儿藏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抱着诛仙、不经意听到对白的她仰望清澈的星空,微微叹口气道:“攻城为下、伐谋为中,而扰乱敌人的心里为上上之计。看来,贾诩这人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有显著的成绩。即便目下两军的兵力仍以吕布军占有绝大的优势,但事实上整个军队的士气已跌到谷底,而谣言更肆无忌惮的开始散播。完蛋啰1
“那……被誉为‘绝美的梦幻军师’的你,为什么不出面制止呢?”
闻得背后来声,华绢本由惊愕转为喜悦,忙回头道:“风神先生,真的是你!”
当日,武论尊为了与华绢当面下挑战书,特意着人以调虎离山的方式将风神武士引开,华绢本以为风神武士修为高绝,该在数日之内便会返回自己身边,岂料风神武士自此音讯全无,令华绢不禁有些烦恼风神武士的安危。
不过,明白对方亦算得上是宗师级的人物,身法、刀招更另成一套武学,华绢才没有派人寻找,只是在自己于司徒府下榻的地方留下书信、表明自己为何临时忙着离开长安的原因。想不到,在睽别近十日后,风神武士仍是找着了华绢目前落脚之处。
来个善意的拥抱,风神武士与华绢绝无男女之情的庆幸对方安然无事。此时华绢问道:“武论尊说用调虎离山的技俩将你引走,那你是怎么发现这是个陷阱的?”
风神武士不好意思的搔着脸道:“这得要从有一个蒙面人自你榻下而出,抱走了一个用棉被卷着的物体说起……”
原来,在当日于长安第二门阀曹孟德求见华绢的同时,风神武士因为明白长安城中高手如云,且华绢的太平真劲修为又鲜少人能占的上便宜。于是,便自个儿找了个地方泡茶、吃些糕点,顺便享受一下不需寸步不离华绢的短暂自由。茶饱饭足后,风神武士同样使着迅雷身法的返回华绢的下榻处。正待要入内之际,竟在同时有一蒙面人肩上扛了一只卷成长条的棉被,且望见风神武士时更忙着逃窜离开,令本还一头雾水的风神武士不禁疑心大起。
身法催谷的忙向此蒙面人追来,本自诩轻功造诣少人足以匹敌,此蒙面人身上还负有一只棉被,该非自己的对手。想不到跑过长安城内的数条街道后,这人不仅像十分熟悉长安地形外,轻功更是一等一的高明。
风神武士此时不得不猜想这人与武论尊有关,正自腰际取出黑白两刃、打算隔空发劲的阻下此蒙面人的同时,转角处似请君入瓮的闪出数名修为不弱的汉子……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的道来,风神武士最后叹道:“总之是头脑太久没用了,才会上了这些年轻小伙子的当!不过,反正你也没事,倒是让我活动活动了筋骨一下。”
“谢谢!”
“没什么啦!……倒是听了刚才士兵们的对话,及你的感叹。吕布军与凉州军的这一战,似乎并不乐观?”
颔首望向风神武士,华绢坦白道:“贾诩这人实在厉害,虽说凉州军中没有如吕布这样的强横高手,但可以适时的利用地形与时机、搭配着计谋,令整个情势完全反转过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确计高一筹!”
“……既然如此,以你能够识破贾诩计谋的能力,该有办法想出解决的良策,怎么不见你与吕布他们商讨大事呢?”
“因为……”
看出华绢有事没有全盘供出,风神武士笑道:“怎么了?是否仍有事情不信任我,所以无法在我面前侃侃开口?”
“没有啦!风神先生这么的帮忙华绢,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有可能会不信任你呢?只是……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但不能说出去喔!”
见着风神武士微笑不语的点了点头,华绢终放下顾忌,向他说明先前吕布对自己一诉爱慕之事。
风神武士仔细的聆听,也不插话。待华绢全数说完后,才笑着开口道:“就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嘛!难道……难道你不觉得很离谱么?貂蝉毕竟尸骨未寒,吕布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就向其他女孩子表明爱慕之意呢?这……这太过荒唐了吧!”
“太过荒唐?那……那华绢你自己说说,你认为自己心爱的人如果死去了,要多久才能接受别人的感情?才算是合理?一个月?一年?还是终生守着回忆呢?”
“这个……”
“姑且不论吕布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向你表白,但……爱一个人岂会有任何的理由,又何需要选择什么样适当的日子。是不是要吕布拿着一本黄历、看个好兆头的日子才来告诉你呢?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你又何必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貂蝉。”
心里有些被风神武士的想法说服,但华绢仍试图反驳的道:“不过……他们交往时是如此的甜蜜……”
打断了华绢的话,风神武士悠然道:“你这句话有问题,根据我的了解,吕布与貂蝉从未真正在一起,何来交往?”
见华绢陷入沉默之中,风神武士续道:“且重点是,华绢别忘了此战的重要性,是事关长安城与仙族的存亡。并非能令你因为感情问题而可以随意放弃的,你若真放手不管,受到伤害的,可是两城的百姓……不!该说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影响到的。”
像被风神武士说服般,华绢勉强的答道:“这我明白,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吕布了。即便我清楚这一战攸关天下百姓的福址……”
“唉……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连华绢你也不愿在此事帮吕布军一把,那吕布军此战必败,长安城将很快重回凉州军的手中,甚至如你所担忧的,会牵连洛阳的仙族。”
华绢同意的点了点头,正如她在无法接受吕布这样大胆告白后,仍留在吕布军中的真正原因。
仙族对华绢而言,不但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组织,甚至就像这个时代的父母般全力照顾自己。仅管自己先前已曾向仙族表示希望退隐、不再过问仙族争霸天下一事。但长安董卓一事,仙族表现出全力支援的态度,更令华绢不知所措。所以,一直在鱼与熊掌无法兼得的情况下十分为难,华绢有时候更重新回想“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梦”的念头。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风神武士说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咦!风神先生说出来听听?”
拉了拉帽缘,风神武士道:“小华绢忘了之前搏杀大师君张衡的事么?”
“你是说刺杀……嗯……要我从事和风神先生一样的工作没有问题啦!只是,他们的将领看来不少,而且如果要杀的是贾诩的话,王世勋与白狂肯定会随身在侧。风神先生也与两人交手过吧?你该不会不清楚这两人不好对付……”
“除了贾诩之外,还有很多可以下手的对象吧!咱们便潜入闹一闹如何?搞的他们人心惶惶的,对吕布军也有帮助啊!”
想想风神武士所言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的关系吧!当下喝了声好道:“嗯!何时出发最为合适呢?”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目下凉州军分兵两处,一在山谷之中,一在河川的上游。要如何分配呢?”
风神武士沉吟了一下,道:“河川那里的周遭平原宽广,若华绢你事迹败露的话,容易被敌人追踪上。我的轻功身法自成一派,常人绝难可及,便由我负责。”
将吕布重铸的诛仙背在身后,华绢黑衣加身,没有让任何人知晓的独自夜探凉州军驻兵山谷的主军营地。
此地的山谷浑然天成,从高空俯视为一凹字型的地理环境,凹字型缺口部份便为上此山谷的唯一入口,入口处有重兵把守,火把灯枱燃烧光亮的如同白昼。而其余三面则为陡峭山壁,山壁上仅有几株杂草生长着,或许因为认为旁人难以从这地方上山,故无人把守。
在约莫十数丈外的草丛里环顾四周,华绢不禁瞧着山壁喃喃自语道:“看来……只能从这个地方着手了,风神大叔待我可真是好,竟然挑了这么高难度的任务给我。算了!反正已没时间后悔或更改了,想想法子吧!”
身子低下的往山壁方面接近,在确认四下无人时,华绢才缓缓的将身子立起。往上望着不知有多高的山丘顶峰,华绢深吸了口气的向上一纵,在达至身法最高那点时,太平真劲急运的拍出充满力量的右掌,而就在掌心击中山壁的同时,华绢倒逆施行的吸回真劲、五指转为虎爪的一扣,便狠狠的在山壁上留下五指印孔,紧紧扣住的将华绢整个人留在山壁之上。
由上往下的重新望了地面,华绢呼了口气道:“好险!先用气劲将坚硬的山壁震松,再全力往山壁一钻,果然有效!”
明白时间有限,华绢便如此重施故技的不断向上攀升,约莫三刻之后,终于登上了山谷之巅、凉州军主营所在。
“嗯!要找谁先动刀呢?李傕?郭氾?还是牛辅?牛辅目下为凉州军名义上的统帅,就先找他开刀吧!希望可以大大影响凉州军的士气,总之,不要被王白这两个可怕的老家伙发现就好了……”
华绢正当蹑手蹑脚的自山顶草丛中,伴着夜色要往营帐方位窜出的同时,火光四起!
“糟糕!不会吧!”
华绢忙将背上的诛仙取下,而对方早已好整以暇的将杀意布满她全身。王世勋与白狂这两大高手最为抢眼,另外四狼与凉州士兵亦虎视耽耽的瞧着自己。而让华绢注意的,是慢条斯理煽着羽扇的书生,华绢第二次再见到他的同时,缓缓的说道:“贾诩!”
不承认亦不否认,贾诩微微一笑的向华绢拜道:“凉州军麾下谋士贾诩,见过‘绝美的梦幻军师’──华绢华公主。”
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因为华绢清楚在此的任何一人无不存着全力将自己搏杀的念头。她顿时想起风神武士向自己提起有关精神力部份一事,再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神澄净,且装作蛮不在乎的开口道:“原来各位早等候华绢自投罗网,看来是华绢智穷,漏算了贾诩这般的人物不可小觑!”
听完华绢的话语,贾诩表面虽没任何一点心情起伏的模样,但暗底里仍不禁赞许这名女子的胆识过人,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亦没有一丝怯怕的表现。虽然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心情,但贾诩亦听闻过华绢先前的“丰功伟业”,尽初次与其交锋,贾诩却不会存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因为在他人生的字典里:“可怜他人便是对自己残忍”。
一念及此,贾诩轻松的向华绢道:“华公主何苦仍与凉州军作对,你生的如此貌美、加上无比的聪明才智,若愿归顺我羌族,未来定会一帆风顺,成就无可限量。反观目下汉朝名存实亡,仅余长安、萦阳两城在苟延残喘,绝没有胜算啊!”
保持着心若冰清的态度,华绢一面控制着自己的内心不泛起任何波澜,一面人剑合一的握着剑柄把手。她清楚高手过招,胜负在一瞬之间。自己身负太平真经不世绝学,尽管对方高手如云,亦不得不忌惮自己实力,何况贾诩没在第一时间要众人动手,更充份的表现出对方真有打算扰乱自己心神的意图。
见了华绢没有任何的反应,贾诩亦微微一楞,他眼珠一转,改为叹了口气的道:“唉……既然华公主对汉朝仍深具信心,贾诩有一言便不得不说!”
“什么事?!”
像是在哀悼什么的,贾诩徐徐开口道:“华公主还不知晓么?萦阳一早便失守弃城,目下我凉州军三万骑兵队业已驻扎休憩,等着吕布军折返时,给与致命一击!”
“什么?!”
见华绢气势为之一滞,贾诩目光锐芒斗升,喝道:“不留活口!”
原是心如止水的情绪终是被贾诩用计攻溃,华绢听到萦阳失陷心神大乱的同时,凉州军一众高手接到贾诩绝对命令之际,纷纷展开疾速身法奔向华绢。明白自己原本营造出来、深遂无边的实力已因贾诩的一席话而溃散,眼见众人目露凶光的连袂而来,而自己身后是毫无退路的高崖,她忙重新建立自己四周那股任人不寒而憟的气度。
诛仙剑一抽,华绢第一次感受到孤军奋战的心情,而刹那间……那一众高手竟全都转换成为手持大旗、胯下乘着良驹的精锐骑兵,特别引起华绢注意的,是旗上书了个“汉”大字。
风沙四起,哀厉声令人闻之毛骨耸然,尽管一切看来好似不真实般,但眼所见、耳所闻,华绢仍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子里冷了出来。
四周是一片荒凉的平原,为中像是官道的地面充满了泥泞。而在平原的一方,有着因为河川横亘两方平原而搭建的简易渡口,渡口的左前方则用以一颗四方岩石、并用类似金属坚硬物,刻了“乌江渡口”四字。
“乌江渡口……乌江渡口……这可不就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自刎的地方么?怎么……怎么我会在此地?是梦么?”
华绢低头想要理出一个头绪的同时,不远前方的官道上忽是传来马蹄声与许多人吆喝的叫喊。华绢忙是闪至一旁的草丛中,一探究竟。
一人一骑狂奔而来,华绢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先前文评皇令她返往过去,曾与刘邦交锋的西楚霸王项羽。但见他尽管身上刀箭伤口多不胜数,浑身却仍充满独霸一方的气度与桀骜不驯的神情,座下号称当时不世良驹的乌骓亦与其主人般四蹄急疾、仿佛不认输的要甩开后方的追兵。
只是,后方穷追不舍的骑兵队亦非庸手,虽说座下马匹不比乌骓神骏,但在长程的不断追击及更换体力充沛的新马匹下,乌骓终被后方的骑兵队给迎头赶上。
项羽将乌骓驱至渡口,只见渡口撑船的老翁见着,立下便将项羽给认了出来,望了后方烟尘漫天的景象,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回事。他忙道:“霸王,快上船!让小的载您渡过乌江!”
额头被对方利箭暗算的伤口,血仍还流着。项羽望着船夫,向其苦笑且哀恸的道:“老丈的好意,项羽铭记在心。唉……跟着我远渡争霸天下的江东三千子弟兵,仅余我一人苟延残喘的逃至此地。心腹猛将个个倒戈、仲父范增亦因为我一时不察而令他远走他乡的含恨而终……”
仰天长叹,项羽再无昔日霸气,他缓缓转头向船夫续道:“……项羽至今仍有老丈愿意相助,亦是死而无憾了。”
“霸王别要如此客气!”
眼见后方追兵已至,项羽抚了抚乌骓道:“好兄弟,我从收服你之后可从未将你当作畜牲。今儿个我大难将至,再无法把你带在身旁……”
牵着马缰交至船夫手上,项羽慎重道:“……此马名为乌骓,乃是随我征战多年的千里良驹。老丈与我有缘,眼下我自知大难难逃,便将它送给老丈吧!”
老翁见状,拉着项羽那斩敌无数的右臂催促道:“霸王,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何况江东父老仍有足够实力,让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快上船吧!”
“别了……乌骓!”
没有理会船夫的话语,项羽抽出与自个纵横沙场许久的蚩尤魔刀,斩向缚在渡口木椿上的麻绳,随即左掌运劲一推,将小舟送出的直达江心。
汉军骑兵队已至,只见一众不约而同的在项羽背后十数丈外停步,却听得见不着面貌的项羽自言自语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好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但老丈可知晓项羽早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何况虞妹已死……我项羽又岂能独生!”
猛然回首,项羽右臂单手将蚩尤魔刀举起的模样便让为首的几名骑兵不自觉的退后几步。他宛如天降神兵般的令比打算将他生吞活剥的汉兵不敢直视,只听他悠悠然道:“刘邦呢?那背信忘义的小子在啊里?”
高声这么一喊,竟没人回答项羽。项羽锐利的目光一扫之下,又多了几个人干脆将头埋了下去。
“义兄,唤阿邦何事?”
一袭轻便的贴身白铠,五柳须飘逸半空的刘邦在张良与韩信随侧陪伴下,来至骑兵队阵前。
本看似气势沉如深渊,没料到项羽一见刘邦,竟暴升数成功力、且咬牙切齿的道:“背信小人,还胆敢与我称兄道弟!”
刘邦不以为然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就只会记载胜利者。算义兄这般的败军之将,又岂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
“呜……嘶……”
“唉啊……”
正耐不住性子、准备举起蚩尤魔刀要将刘邦一刀斩下的项羽,突然听到江上传来异常的声响。他忙回头观望,却见乌骓在舟上不住的往这里嘶鸣、且来回的跳跃着,老翁拉不住乌骓,便眼睁睁见它投入江中。
眼见跟随自个儿征战多年的“老友”亦不愿独生,项羽意外的哈哈长笑,复而回头望向刘邦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回首瞧见一个与自个儿同样来自楚地但已投效汉军的老兵问道:“老吴,此地为何名?”
没料到项羽会这么问道,老吴先是一怔,忙是回答道:“启……启禀大王,此地名为‘垓下’。”
项羽点头,举起蚩尤魔刀遥指刘邦厉声吼道:“我苦思多年仍未完功的‘垓下刀歌’已成,现在我便要斩下你刘邦人头以祭我亡妻与乌骓在天之灵,进招吧!”
如梦似醒,华绢被一道芒光所唤回现实,迎面而来的芒光充满了杀戮之气,华绢不敢待慢,诛仙如泄地水银、爆出朵朵剑芒以拒来敌。
本以为仓促的还击会遭逢严重的创伤,谁知华绢随意的抡剑刺来,威力之大,竟生生将出手偷袭那人得意的一招挡下。
“锵!”
白狂踉跄的受华绢此招反击震的往后急退,王世勋见状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顺手将白狂的退势缓下,一派从容道:“白兄小心!”
“王兄……这女子实力暴升的十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