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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三国  作者不知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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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7-12-13
 
前言
 
  西元2200年,这是一个我们现今仍无法去预想的世界。以往的冷战、核子战或是左派右派的理念已不复存在,而留下来的是──全球商业网路战。
  所谓的美利坚共和国于西元2000年前后一直是主导世界大局,俨然成为左右和平的一股力量。但之后的200年,因为世界各国皆有共识的尽可能避免毁灭性的战事发生,是故虽然各国的科学技术不停的创新前进,却因为少了武器的发明而令其科学技术逊色不少;有的科学家更是自叹生不逢时,以至于本身的才干无法得以发挥。
  无法以武力来征服其他的国家,但各国却纷纷致力于将所汇聚的科技结晶投入商业网路产品,企图以其生产的物品统治其他的国家,而其中的骁楚便是一直以精致包装闻名的日本,以及有电脑王国之称的中华民国。
  网路游戏于西元2000年以前便开始造成全世界的流行,而有电脑王国之称的中华民国自是不落人后的致力于此种产品的发展,且更代理了许多国际知名的网路游戏,并借其经验自行研发许多的新兴网路游戏,令中华民国于网路游戏这块大饼上占有一席之地。
  200年的时间累积下,如今的中华民国近几是与网路游戏划上了等号,现下的世界各国只要一提及网路游戏,莫不以中华民国马首是瞻。
  网路游戏既成为中华民国的一种商业利器,其国自是更加用心在产品上研究及发展,而故事,就是这么的开始……
 
 
 
 
 
第一章起端
 
  天色未明,一望无涯的大地仍在沉睡之际,所有生物仍不舍的依偎于其窝中休憩,而灰色的草原上一个快疾的身影却蓦然的向前狂奔,如风的速度狠狠划开面前过人的芒草群,彷若如流星一般急迅、稍纵即逝。
  转眼一百余哩,流星般的银色身影猛然伫足在一座不起眼的小丘之上,定眼细看,满头略带银棕色的乱发飘扬空气之中,而极具夸张自信的口吻挂在这男子脸上、搭配着不可一世的眼神,再穿着像似发光的纯白武士服。他身长八呎,他虽俊秀摄人,但却令人感到无限的──惧怕。
  因为他的目光中充满愤恨,因为他的目光中充满着复仇,而甚至可以说是孤傲癖怪、但却会让人一望便舍不得移开双眸、全身上下有一股难言魅力的男子。
  一百余哩的奔驰并没有令其面红气喘,只见他气定神闲的望着远方、一口浑厚紫气又是吸入又是呼出的,更益显现其实力的强横。
  这样的一个白衣男子随即缓缓举起带了狂奔百哩却毫不起眼的铁制长枪,并双手慢慢将它高举,再由右手将它由外而内的划弧,表情凝重的轻轻把那口紫气吐出之际,近几同步转枪向前一挥。突然!约一哩外的岩质山丘轰天爆破,震耳巨响传遍方圆数哩,真可怕的破坏力!
  “哼!……老不死的,这多年来我委屈的在你之下的奉你为师,目的便是欲借你之力将这家传绝学习成,但你却怕我的成就高过其余众人,一直不肯教我‘搜神诀’内最后一招招意。……而今,我却自行练成这旷世奇功,……哈!哈!哈!哈!该是我找你算帐的时候了。”
  白衣男子怨毒的眼神射向甫照大地的旭日,似欲将其一口并吞的说道。
  他用手一拨散乱在前额的长发、举起持枪的那手高呼道:“我……吕奉先对天、对着这刚升起的旭日发誓。从今而后,我要让吕家的名号震撼天下,并把自己所失去的全都讨回来,更成为绝对的……最强武者!”
  吕奉先?吕布!?没错,这个令人绝对一眼便深深惧怕的白衣男子,就是日后纷乱天下、认贼为主,世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三国群英公认最强武者之“银天双戟”───吕奉先。
  凌乱的被单外加上散了一床仍未整理的濯洗衣裤,靠墙的桌上布满了吃剩或者吃光的食物器皿,很难想像居住在这里的人是否仍然健康的存活着……除了,一面墙壁上的书柜摆满了与三国历史有关的书籍仍算得上整齐。不过快捷不停的敲打键盘声却是充满了整个房间,像是在抗议什么似的“答……”的不停的响着。
  “噗滋!”
  “哇……这是什么东西?天啊!发臭了的牛奶,有没有搞错……喂……”才进了这可以比拟凡间地狱的男子本是要吓吓在屋中电脑前面埋头苦干的这个人,没想到却给那人放在地上数天已经发臭的牛奶喷了一身。
  “活该!阿邦你定是想要偷偷的怕被我发现的想从我背后吓我,这才没有注意到我放在地上的牛奶。”
  清脆的女声在键盘声中忽是发出,没想到埋首于电脑前的竟是一名女孩子。
  女孩的年纪差不多十八,下恤、牛仔裤再加上随意绑着的马尾长发与路上的阳光女孩无异,但观其全身却少了现今高科技文明的衬托,没有首饰、手表、耳环、连象征性的手上指甲都非时下女子般的七颜六色,令这个女孩散发出异于同龄女子的特质。
  女孩话才说完便无视于阿邦的来访,双手如白葱般的十指便似像在弹奏钢琴的专心于电脑的萤幕中那些不似文字的语言。
  这个阿邦看样子与女孩十分熟稔,他这时见女孩专注于萤幕而完全不理会自己,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发臭的牛奶早已散发出浓浓恶臭,在他试着叫唤女孩未果之下,无奈的摇了摇头的叹了口气的转头出了房门,而回转屋子时已顺手拿了一个垃圾袋和一把扫帚的开始整理女孩的房间。
  “怎么样?完成了么?你不是在电话里说再几天就得将这套新产品交给铭显科技代理了……”
  好不容易的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总算将女孩的房间大致的打扫了一遍,随即泡了壸卡布奇诺的并且倒了两杯的捧着走到了女孩说道。
  闻到咖啡香味的女孩总算是回过头来的接过阿邦递上的其中一杯,满脸笑意的回头说道:“……差不多了,阿邦,这是我刚刚才设计好的游戏开场白!你也是个中好手,来瞧瞧如何?”
  阿邦闻言靠了过来,女孩此刻随即在电脑萤幕上输入了一些字串后道:“看完给点意见吧!”
  女孩这么一说,阿邦自是仔细的浏览了一次电脑萤幕上的不知名开场片段。首先是以琵琶为主的背景音乐流窜出来,然后才是一个银棕乱发的男子开始迅奔……
  约莫一分钟的片头动画,阿邦看完后点点头道:“嗯!真没想到华绢你竟然会将游戏角色做得像真人似的,了不起!……而且,像你这样将三国历史倒背如流的女孩子可也真不多见呢!这个以吕布作为出场的画面可说是震憾力十足,可是……华绢,这吕布设计的如此俊美,但我记忆中却没有这样子的明星或是歌手……你是以谁当做样本的呢?”
  华绢被这么一问脸红的说道:“这个嘛……喂!老同学,我要你给意见是要你告诉我这游戏设计的如何,可不是要你问这些有的没的!”
  阿邦嗯嗯的又是点了点头,眼珠子一转,忽是想到什么的问道:“不过,华绢你这游戏不也还是网路游戏么?那这又有什么新鲜感可以令铭显科技这样的国际知名厂商愿意投下重金将这游戏的版权买下?当然,我知道大小姐你是个身价亿万的线上游戏设计天才,但我怎看也不觉这游戏有别于之前的设计?”原来,这个住在好似十分脏乱住所的女子,竟是目下台湾非常具有名气的线上游戏设计师,其设计出来的游戏可谓不计其数。重要的是,每一款游戏更曾领导许久的游戏潮流,令其成了一位目前市场上具亿万身价的富婆。
  旁边的阿邦也是一个网路游戏设计家,虽是不及华绢的名气,但其所设计的产品亦有其口碑,只不过往往因为华绢的天才设计每每皆是掩过了阿邦亦算得上佳作的创意。
  而这一次那游戏设计女天才花了数年的时间仍只在制作一个产品,故市面上的玩家莫不期待这设计师所诞生的游戏会否如往常般的令人爱不释手。
  华绢微笑道:“嗯!如果这个游戏没有别于市场上的产品,那铭显科技自然不会花一亿元将这游戏买下……阿邦你瞧!”
  “一亿元?这次的游戏竟值一亿元!……原来,铭显科技所说相中了另一个作品,就是你的新创作!”
  华绢一面解释着她这新设计的特性,一面自一边的柜子中取出一个喇叭型式的座台;她小心奕奕的将这奇怪的仪器与电脑的硬碟设备结合后,并且把它放在桌子的面前的道:“以往的网路游戏,是让玩家藉由上网连线至业者的硬体设备去使用的角色扮演的虚拟游戏,但本小姐最新设计的游戏却是截然不同的方式而达到吸引玩家的目标。”
  “截然不同?听你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有讲到核心……小姐,帮帮忙讲重点好么?……唉哟!”
  华绢将滑鼠旁边的一个空饮料罐砸中阿邦的头之后才继续的说道:“一般虚拟角色扮演的游戏大多是利用电脑业者已建立好的人物资料库来开启一个网路上的人物。所以大部份长像、体型都大同小异,顶多是男女和姓名上的差别。但我创造出来的这个游戏却可以令玩家以实际的自己进入这虚拟的游戏之中,成为独一无二的主人翁。”
  阿邦疼惜的捂着自己被砸中的额头道:“实际的自己……进入这虚拟的游戏中?我倒真没有想过呢!”
  “没错,你想想看……如果可以自己亲身体会拿着不太顺手的长弓而藏匿于芒草中的捕杀猎物才足以换取金钱而得以温饱,抑或努力的锻炼武艺而与三国时期的著名高手如关羽等人过招,甚至陪同诸葛孔明出席江东众贤以舌论政……”
  阿邦听的张目咜舌,甚至合不拢嘴的愕道:“可以……可以与三国时期著名的高手过招……可是如果死了怎么办?”
  华绢闻言差点是笑岔了气的接着道:“阿邦,这不过是个游戏,怎么可能会真正让玩家死掉呢!只是如果玩家在游戏内被对手击毙的话,那就会被踢出游戏,这时候玩家就必须再次重新的创造自己的参数设定,这才可以再一次的进入游戏。不过,为了临场的感觉,我可是加了拟人的触觉感受……该这么说,如果玩家被敌人砍死之际,是会感受到痛处的。”
  阿邦抓了抓头的似乎是已能够接受这样科技上的突破而不那么吃惊,而伸出左手的指着华绢置于滑鼠旁的喇叭型仪器道:“那……这又是什么?是可以用来边玩游戏边对话的么?”
  华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天啊!阿邦你是山顶洞人么?亏你也是个网路游戏设计师,2200年的现在如果游戏还需要利用仪器才能对话的话,那我设计的这个游戏就不会价值一亿元了;可能只有放在“历史博物馆”让人缅怀过去的文明。”
  看得出阿邦一脸的迷惑,华绢耐心但似是十分爱惜的抚着那个仪器道:“这仪器其实是这个网路游戏的精髓。如果没有这个仪器的话,我设计的网路游戏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没有存在的必要?那华绢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个仪器是游戏的关键呢?”
  “嗯,有了这个仪器才能将玩家“带入”网路游戏的世界,而玩家也才有办法可以亲身体验纵横三国的快感呢!”
  “哇!可以将玩家“带进”网路世界的游戏然后像是真实的在三国时代玩这个游戏……难怪铭显科技会不惜出天价要将这版权买下,而临时放弃了我的……小绢,那你测试过这个游戏了么?”阿邦此时的双目已露出贪婪与妒忌的神采的望向那台主机。
  华绢也许是专注于游戏而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阿邦的异样,她兴奋却有带点担心的说道:“还没测试过呢?而且虽然说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但目前这个游戏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需要修正的。”
  阿邦楞了一下的扬起眉头的问道:“这么完美的游戏还有缺陷?不会吧!小绢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像这样的游戏肯定会造成一股可怕的风靡热潮,而那个时候的你可能就不是担心这个游戏有什么样的缺陷,却是因为有太多数不花的钞票而伤脑筋的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呢?”
  华绢面露忧色的望着那个喇叭型仪器开口道:“……利用这个分子转化器理论上是可以将人转换为分子的被带入网路的世界内,但却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成功的将人再次从网路的世界转换为分子的回到现实的生活?”
  听了华绢这么说,阿邦也顿了顿的吃惊道:“小绢,你是说……这个游戏还算是实验性,不知道可不可以使用的么?”
  华绢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眼神没有对焦的道:“是有将白老鼠成功的传输到网路世界,但必竟它不是人类,无法自己操作发射器将自己转换回来,所以……不是很能确认这个游戏到底已经可以将人带进网路了么?”
  “可是……你打电话给我不是要我来看你的新发明么?那照你的说法,这个游戏根本还不能卖给铭显科技啊!……不对,可以找人来试看看啊!古语有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钱去说服不怕死的实验者来测试,相信一定会有很多人愿意的……当然,你给的酬劳可要不少才行。”
  华绢深深的吸了口气的道:“阿邦你说的我也有想过。不过……这个游戏毕竟是我设计的,而且算得上是时代的一个新发明……所以我很希望第一个使用的人是我自己!”
  “你……小绢,不会吧!这……这太危险了!”
  “没错,找你来是因为希望你在我转换为分子进入网路后,如果没有法子回来的话,你可以操纵这个紧急设备按键再次的把我送回真实的世界。”华绢说着,自口袋内取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金属盒子,上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按键。
  华绢忙着说道可能会发生的状况,以及如何应变的方法,最后更谆谆告诫的向着阿邦说道:“这个紧急设备按键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记住不要将它摔坏,因为如果我没有办法用发射器回来的话,就只有这个紧急设备按键可以将我送回来。……好,那我要走了!”
  “现在!小绢,你不是说笑吧?”
  华绢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抓着阿邦的手过来的看着手表的转头望向阿邦并同时启动了那个分子转换器。分子转换器的中间逐渐的显现了蓝色的光束,并一点一点的向外扩大的成了一个如足球大小般的光团。
  华绢回头向阿邦笑了一笑的有些紧张的将手穿入那光团之中,骤然间的“咻”一声,华绢就像凭空消失般的不见踪影。
  阿邦见状的嘴是错愕的不停抽抖,他往前的用手四处拨了一下的试着寻找华绢,最后终是放弃的坐在刚整理好的沙发上。
  “小绢……真……真不见了,这么说游戏是OK了……而那一亿元!”
  一直望着那发出微微蓝光的仪器,阿邦喃喃的说道:“罢了,虽然铭显本已打算是买下了我新设计的网路游戏,却没想到竟会因为你而临时自甘支付我一千万的违约金……嘿!不过,你这游戏创意真是没话说的好……我可真是‘心服口服’!”
  “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邦目不转晴的望着时钟好久,差不多近一个钟头的时间。这时的他不知为何的缓缓的站起的走向电脑,只见他突然像是掷棒球般的把紧急设备按键砸向萤幕,而且更迅速的抽出存了档的光碟且随手拿起椅子的往硬碟……仿佛看见了他目光中正燃烧的贪婪之火。
  “尽管我们曾是同学一场,但……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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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7-12-13
第二章黄天净土
 
  邪恶的火焰贪婪的吞噬冀州北方的一个小村落,就算是烈日当空,惨不忍睹的哀号却令周遭的众人感到一阵寒意。
  村中上下的所有生物并没有因为烈火而忙于逃命,因为,在火焰吞噬他们身躯、发出阵阵恶臭之际,这里的生物早无一存活的迹象。获得讯息的一群人是在远方望见冲天火焰时才发觉不对的急忙赶至。
  他们想伸手,但却于事无补,看着一个个葬生在邪火之中的的老百姓们,一个头罩黄巾、身着黄袍的长须中年静静地流下无声的眼泪,让人明白了他的多情、他的慈心,但事实如此却挽救不了一村数百人的性命。
  “贤师!刚才弟兄们村子四周已经寻了数次,赵家村上上下下全村三百七十二个村民都不幸罹难,我们来晚了一步!”
  说话的人头上同样围着一块黄巾,长逾八呎,国字脸,满欉虬髯在脸上纵横,显露的肌肤全是刀疤,一望便知是骁勇善战的人物。他与长须中年面貌十分相似,该是有其血源关系。
  长须中年彷若不闻,只是望着面前仍未熄灭的焰火沉声说道:“凶手是谁?”
  “相信是姓刘的动的手……弟兄们在查看的时候,发现大贤良师您传布的‘太平天道’皆被撕毁或烧灭于地上,现场还找到了这个……”
  长须中年闻言接过此人这时递上的东西,是一把木制的箭,箭尖锐利之处有三道凹槽,在近箭尾杆子上刻有“蹇”一字。
  “蹇硕!又是这些淫乱朝冈的阉党……这……这些人到底要残杀多少‘太平道’的信徒才肯罢休?难道真……真的要逼的我们走上反叛之路么?”
  长须中年仰天长叹,涕泗纵横。
  蹇硕?朝廷“十常侍”之一,为阉党之首,和张让等九人横行宫廷,深受汉灵帝之宠爱,且个个身怀绝世武功、十人更依各别武学的性质创出一种合击阵式,史称“十常侍”。十常侍为人霸道贪婪,四处利用权势收取钜金以供养自己私人的军队。是目下朝廷中非常势大的一股力量。
  加上由于灵帝刘宏长年久病不愈,故朝中大小事项皆由十人与大将军何进共同治理,凡有关升迁、任官等都需向其打点才得顺利担任。因此,担任一个小小的县吏往往所需花费的粮饷令人诧舌,旁人更是私下唤其为“十(死)要钱”。
  “太平天道”乃是一以清静无为、凡间净土为理想的宗教,因当时天下不安,是故老百姓们纷纷以信太平天道做为精神上之依归。而“太平天道”的起源来自于一个读书人名叫“张角”。
  负责传其教义以及创立“太平道”的“张角”原是一名秀才,在感叹汉朝日趋腐败的景象下,于一日偶遇世外高人而相谈甚欢,两人促膝谈论国事数日后因张角仍有要事而与其告别。临行之际此世外高人认为此子乃治世良才,故授与“太平天道”三卷以助其实践其凡间净土的理想,并谆谆告诫不得藉其与汉朝为敌。
  得“太平天道”的张角如虎添翼,不但将其书融入己身理念,更因此而构思出“黄天净土”之蓝图,故于短期内由数千人的一个信仰成为数十万人的一个大教。
  人说树大招风,别号“十要钱”的“十常侍”自不会放过这个有数十万信徒的组织。“十常侍”认为其油水定然不计其数,是故向提倡太平天道的发起人──张角,要求花红。
  但太平天道仅是宗教组织,手上金钱根本不多,张角谦恭的回绝此要求。“十常侍”闻毕勃然大怒,上本参了张角一笔,仅以“妖言祸众,不足为信”一词歪斜太平天道、更假“苍天已死、岁在甲子”一语坑说张角意欲造反。灵帝刘宏一听果然大怒,下令全国禁制人民信奉太平天道,并通缉悬赏千两黄金要取张角项上人头。造成至赵家村全村屠杀为止,已共五千八百一十四人丧命。
  “大贤良师!‘十常侍’实在欺人太甚,这些善良的百姓仅因信奉‘太平天道’便遭屠村,这样的皇帝你还指望他可以改善天下人民的生活吗?何况,咱们若没有相当的实力,又如何保护这些爱戴你的百姓……”
  “唉……可是……”
  “三弟说的没错,大贤良师!是时候了,现下朝冈如此败坏,当朝天子不知人间疾苦,你忍心见无数的百姓不断的因为对你主张的‘黄天净土’而无止无休的丧命吗?”另一个头戴黄巾的男子领着一群身着黄衣的信徒而来,其身着黄色秀士服,和那位被称为三弟的人一文一武相较有天壤之别。
  “二弟!连你也……你们这不是要我做千古罪人吗?你们难道不知当时传此‘太平天道’与我的高人的告诫么?”
  “去他的高人!那种不知人间疾苦、终是隐于山林的人怎知现下的状况。大哥!你还记得你当日在长安传道时的理念吗?你还记得大伙为何戴着这黄色布巾?你不也希望放眼黄土上的人民过着丰衣足食,不需征战的日子……你当日的理想呢?……你看看这些四散的尸块,你对不对得起这些人。”
  这人已顾不得称其为大贤良师,已是直接表示两人的血缘关系,且只见他环顾四周,再将眼光放在长须男子身上,似要他当下作出决定。
  “三弟不得无礼!但……大贤良师,请恕张梁直言,我们该这样眼睁睁看着信奉着、并跟着您的弟兄,一个接着一个被卑鄙的‘十常侍’残杀吗?唉……如果大贤良师决意如此,那张梁倒是无话可说!”
  长须男子低首沉默不语,众人皆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气氛凝重的异常。忽然,一阵细微的啜泣声传入众人耳中,大伙抬头一看,绰号大呆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年约三岁的男孩急忙奔来。
  “大贤良师,我在一个年约四十的男尸下方发现了这个男孩,要不是他在啜泣,我还真没发现呢!”
  长须男子从大呆手中接过这个男孩,用衣袖将其沾黑的脸庞和着泪水擦了干净。
  “小弟弟,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爹娘死了……我……报仇!”
  小男孩不理众人竟自啜泣。众人一见如此年纪之孩童便失去双亲,也不禁心情低下。
  长须中年见状内心更是沉重。唉……该怎么办?前辈,如果您在此,是不是可以明白张角的苦处呢?我怎忍心像这样的孤子越来越多。可是……如果我这么赞同二弟、三弟的话不就是违背了与您的约定。但……
  沉寂许久似是做了极痛苦的抉择,长须中年目光露出为难的眼神的缓缓喝道:“……好!既然朝冈不爱护天下子民,视天下子民如猪刍,那就让信念‘太平天道’的子民们跟着我推翻这个令天也憎恨的王朝吧!……从今开始,我张角立誓要实现‘黄天净土’的梦想。”
  张角朗声而道,众人一闻尽皆欢喜,喧嚣之声震动天地。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张角轻声地再问一次手里的小男孩。
  “我不知道,爹和娘每次唤我时都叫我小虎子!”
  东汉皇灵帝三年,“黄天净土”正式立国,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其二弟张梁为“天公将军”,三弟张宝“地公将军”,定都赵家村,以黄巾为罩,黄布为服,不到三月,聚众数十万兵力,史称“黄巾之乱”,其时赵小虎,字不详,年三岁。中国五千年来最令后世评论的三国时代从此展开。
  自商汤之后,由武王为首统领了八百余年的周氏王国,而在这八百余年之间分别发生了春秋和战国两个兵荒马乱的时期,最终结果竟被游侠出身的汉高祖刘邦一统天下、建立了全新的时代。
  但刘氏皇朝的辉煌日子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其成就更是每况愈下。先是被外族欺辱,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刘秀如此像样的人才来个“光武中兴”,至灵帝刘宏一代却又颓靡不振,不禁令人担心汉皇朝的气运是否至此。
  现下的刘氏王朝当家为灵帝刘宏,其年少便嗜色无度、终日饮酒作乐,将朝冈大事全都交由“十常侍”和以何进、皇甫嵩、朱隽等一批文武老臣处理。饶是如此,但事实上阅览奉章、同意遵行的命令皆由“十常侍”负责,故明虽由两派人马合力治理朝政,但实际的大权却独揽在一群宦官手上。
  洛阳城中一处官邸密室。
  “蹇老大,这个您瞧那张角叛乱的事情,要不要告诉那个姓刘的……”说话的人獐头鼠目,见到蹇硕不住的鞠躬哈腰,眼神四处游移,一付就不是好人的模样。
  “哼!你怕没有头可砍么?可别忘了,张角是何原因而成了今天的黄巾头头。要不是你假那姓刘的名义,又趁我与老二忧心的对付朝中的那些老不死的时候私自作主的下了张角的格杀令,今儿个怎会有如此的局面。嘿!赵忠,这祸是你自个儿闯的,自己想法子解决……”
  蹇硕生的十分细致白晳,双手以及全身滑腻不下女子,但眼中的神釆却冷酷无比,一见便知其先天内劲绝不简单、该是十人之冠。只看他仍悠闲的卧坐在堂上以长白山巨虎皮所铺置而成的软席慢条斯理的剥着葡萄皮、而赵忠满头冷汗来看便知其于十人中的地位超然。
  “老大!……您这……不是要我死吗?……二哥……”
  赵忠见蹇硕置之不理,连忙向张让救援。张让外号“遮天手”,在“十常侍”中之地位不下于“鬼爪”蹇硕,为人阴沉毒辣正如其外形一般的深不见底,是十常侍中运筹帏幄的智囊。
  “……大哥……这老三虽然有不是,但姓刘的问题毕竟得解决……不过我说啊!老三,你也太过鲁莽了,得罪了姓刘的……”
  张让虽是以阴毒闻名,但其对己之亲人却是疼爱有加。赵忠这时听其话语知其于心不忍的不像蹇硕般对之不理,忙是开口的向着张让道:“二哥您就可怜可怜我赵忠,替咱家想个办法么?您真的眼睁睁要我一人扛下这件事么?”
  张让不语,将目光再次移向蹇硕。
  “老二,你向来足智多谋,唉……眼下黄巾贼作乱,我也知道该是时候和姓刘的摊牌,但姓刘的家传绝学‘诛龙拳’并非等闲,光要将其除去就非能以武力解决,而加上皇甫嵩这些人近来时常怂恿杀猪的欲将咱们杀之不快,如今有了这档事,更成了他们的借口。”
  蹇硕瞧了瞧赵忠,无意间的瞄到了排行第六的郭胜正别着头发呆不知在想着什么,他又望了望张让,张让歪了歪嘴示意自个儿也看到了。两人不约而同走到郭胜面前不住微笑。
  “老大、二哥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我脸上是擦了粉,还是沾了灰,怎么你们一直看着我?”
  “我说咱们老六,有了计谋却不好意思出口,我二老只好来向你讨教、讨教!”郭胜一听连忙挥挥双手,侧身向两人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弄得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老大,你们可别开这玩笑,小的也不过想替大伙尽一份心力,只怕说了出来大伙见笑而已!”
  “……说这是什么话?咱们十个是齐力一心,老六……你也不愿看见赵老三遭殃吧!”
  张让往郭胜肩上一搭,眯着眼看了看蹇硕。
  “老二说的是,老六,若你有什么擎天计划不妨说出来听听啊?”
  郭胜见两人皆是以热炙目光望向自己不愿移去,点了点头的笑道:“好啦!郭胜说说拙见便是。老大,这杀猪再怎么说能当上大将军也是因为咱们的引荐,姑且不论他是否念旧,你道那贱民的出身会有多大作为。”
  蹇硕与张让相视的点了点头,郭胜顿了一顿再道:“所以,撇开杀猪的何进不谈,目下朝中咱们最忌惮的不过是以皇甫嵩为首的一众武官,且其中已有以兵法著称的‘翻天鹰-卢植’率十万精兵在冀南与黄巾贼抗衡,是么?”
  “没错!这有什么关系么?”
  “据报,张角一众声势浩大,自命为‘地公将军’的张宝更领约五万黄巾贼据于青州附近,另外,‘天公将军’张梁的十多万兵马也割据在兑州约有十多郡与其兄张角三人呈犄角之势。”
  “三人之中,以张角的谋略为最,张宝的武勇闻名天下,剩下的张梁在兵法上也不可小觑,而如果此时上奏姓刘的,说明现在黄巾贼的现状,言其情势可能会祸及皇城,需请皇甫嵩这群人领兵伐之以免处于劣势,那会有什么样的情形发生?”郭胜说到此处,嘴角扬起微笑的看着以谋略闻名的张让。
  “依汉中央目下总集兵力而言约为二十万,其余兵力由州郡军阀控制,但因数百年来的安逸日子已减少许多,加上各地百姓部分拥护张角,势力更加受到影响……”张让望了望蹇硕。
  “所以各处兵阀能拨出的兵力必定有限,姓刘的不得不以中央余下的二十万兵力作调派……洛阳本城乃重要大镇,故一定需保留十万的守城禁军以卫其安全……”
  郭胜左手打了一个响波的续道:“大哥说的一点都没错!皇甫嵩等人只能以剩余十万兵力分而讨伐黄巾贼……这困难度……相信大家都能明白……”
  “……但这和将姓刘的除掉没有太大的优势啊?”
  “大哥说的对!但……二哥明白了么?”
  张让为十人之智囊,其脑筋自是不比常人。现下郭胜的明说暗喻早令其心中有个计较,他呵呵大笑的抚掌叫好的道:“哈……老六的计谋果然高明,洛阳十万禁军统领是大将军何进,当年他只不过是洛阳的贩肉屠子,要不是咱们将其妹领进宫,他来个兄凭妹贵成了武派统领,否则以他的能力,怎可能位居大将军呢?而咱们只要用计将他诓住令其无法相助那狗皇帝……嘿!嘿!”
  “二哥说的对,来个里应外合、天衣无缝,姓刘的不死也难……”
  郭胜言毕,一口将桌上烈酒一饮而尽,跟着众人一同哈哈大笑,就这么将其完美计谋蓝图规划了出来,只是他们却没料到有一双豁然领悟的眼瞳正露出令人心惊的邪芒,而这个变数却将成了所有人未来导致败亡的开始,而这便不是其余九人可以预料的。
  至楚汉相争之后,自诩其为白道第一剑手的汉高祖刘邦以“诛龙剑”一招之差于乌江败下当年以刀霸绝武林的黑榜第一高手“妖刀”项羽而一统天下,刘邦随即名正言顺的成了武林正道领袖,迫使纷乱数十年的黑道高手群退出中原王位之争而不知所踪后,中原始有喘息疗养的时期。
  刘邦出身游侠,少时习武于“创剑庄”,尔后官至亭尉,负责押送犯人的职务,但游侠天性令其不甘寂寞,是后与以项羽为首的黑榜高手群争夺天下,造就大汉皇朝。
  世人皆以为当年的刘邦实力不如项羽,能击败此对手的原因在于留侯张良、大将军韩信之力,但孰不知其乃不下于项羽的绝世强者,且更多了谋略与机心。而刘邦自创的“诛龙诀”更另成一局,最终连被天下公认的第一高手“妖刀”项羽才不敌落败。
  汉朝初期,刘邦花费心力将顾忌之功臣一一铲除,而有鉴于秦始皇之成就而胡亥之无能,为了大汉皇朝可以长久,刘邦不得不计算一个完美无双的计谋以绵延万世的天下基业,是故“文评武论”因此而生。
  “文评武论”,共分两大势力,一为文评殿,以培养智囊、参谋、军师的人才为目的。一为武论堂,是训练、传授绝世武术于适合人选、以助汉室。
  当年刘邦成立此两神秘势力后便下旨严禁不可随意涉足天下,除非有人持信物及寻至。所以数百年来汉皇朝亦不过动员其力量一次,便是东汉光武刘秀复兴皇室之时,史称“光武中兴”。其时刘邦早已失传已久的“诛龙诀”再次现世的助刘秀一臂之力,令其登上了当日白道的高峰,使刘氏皇朝地位不摇于大地。刘秀后来更言明,有此两大势力,汉天下将会千年万载不愁异族入主中原……前事完。
  宝宁殿,洛阳皇城内最大的宫殿之一,为当今皇上汉灵帝刘宏议论国事之处,殿外两旁金雕玉琢,殿内壁上前朝古墨不计其数,足见其主逸乐之荒。只看满朝文武持玉帛上奏国事,而刘宏却哈欠连连、兴致索然,便可一目了然。
  “……目下皇军与黄巾贼相持不下,陷入胶着,下官蔡邑上奏完毕。”
  “还有什么人要上奏的啊?”
  出声的人是宦官曹嵩,曹嵩自任职以来,一直是皇帝跟前负责的发言人,虽不及现下“十常侍”之势,不过由于地位超然却又不过问朝中之事,故与朝中文武或是“十常侍”交情不差,亦算是朝中的一个异数。
  曹嵩言毕,廷下众官鸦雀无声,灵帝刘宏见众官无事上奏,正欲起身返宫,只见曹嵩发声说自个儿有事上奏。
  虽说刘宏早就按奈不住的想要赶快回宫倒头就睡,但曹嵩毕竟是其十分宠心的爱臣,故只好放下身子的又是坐回了以金泊贴砌而成的九龙躺椅之上,吐了口气的道:“爱卿有何事?”
  “……禀皇上,下官入宫任职已数十年余,如今年老力衰,且儿女皆长,想请皇上恩准,赐下官荣退,告老还乡。”
  刘宏闻言微感错愕,他忙是移了移身躯的靠近曹嵩一点的道:“是否是爱卿身体有恙?如是如此快请御医为爱卿诊断!”
  “下官真是因觉年老时日无多,想多享一天天伦之乐……盼皇上成全……”
  “……唉……爱卿为国为皇室一直用心尽力,朕实在十分不舍,但念你退意已决,且欲享天伦之乐,朕就不强留,钦此批准。只是……今后有何人与朕分忧?”
  “……禀皇上,蹇硕等‘十常侍’忠心为国,相信皇上可以放心……”众官闻此皆不敢言,后来无事,早朝亦因此便告结束。
  早朝结束后的曹府十分热闹,因曹嵩在朝廷的地位甚高,且其一生皆与人交好,是故今日早朝众官得知曹嵩欲告老还乡之事后,便纷纷携珍奇古玩前来祝贺。
  “曹老此后无事一身轻,可累了我们众人……”
  “……唉!我年事已高,不复当年,以后皇上还需各位细心辅助,现下黄巾贼乱世、国政不安,盼各位齐心协力为皇上共渡难关……。”
  曹嵩正与文武官员闲话家常,其家仆曹大入报十常侍登门拜访。十常侍恶名昭彰,其余祝贺官员不欲得罪,闻其至而人人借故告退,一时之间曹府门可罗雀,仅余曹嵩、十常侍数人。
  “今日曹老一言,将令在下十人一生受用,蹇硕等感激不尽……”
  蹇硕一入堂,便直接了当的说出来意。十常侍于朝中得罪的人不胜其数,但今日这位权高位重的曹嵩一言,却令十人在汉灵帝前提升不少信任度。
  “蹇大人不必多礼,说渊源……咱们也算一家。所谓鱼帮水、水帮鱼,未来曹某若有需十位相助之时,希望各位能伸手帮忙……”
  蹇硕会意,向一旁的张让使了个眼色的续道:“……这是当然,只不过曹老退休后,所居何处?”
  “……我想到处走走,顺便到许昌看看曹操、曹仁这几个儿子……”
  原来是要为自个儿的孩子铺路,这曹嵩可非省油的灯。张让这时明白的说道:“曹操!……这个小子令我印象深刻,有机会希望能请他来帮帮我们,反正朝中有的是职缺……不说了!现下兵荒马乱,路上不很太平,曹老既然要出远门探望自个的孩子,曹老的事便是咱们十人的事。咱家已托何进大将军拨人马护卫你一家起程,将来若有需要,别忘捎封信来,张让一定尽力相助……”
  张让一夸一捧,众人笑意满面、更让曹嵩欢欣的点头称是,当下相邀入内吃喝一番。不过仅管此餐众人说说笑笑,这是否各怀鬼胎可就不得而知了。
  夜深,但人却无法入眠。军议桌上布满封封的军事回覆、空气中弥漫了潮湿的气味,烛火因风摇晃令人愁上加愁。桌前的一人神情落寞、身着铠甲仍未即卸下的翻开刚刚送至的数封军事回覆,可见此地的状况绝不乐观。
  【正月初二,皇甫军与张宝对阵于兑州南麓,三次交锋皆墨且误中奸计数次,兵力现下只余二万余人、伤亡难以估计,但张宝军由五万人再得近郊援军加至八万余人声势大增,请卢元帅以兵助之……】
  【十二月初九,朱隽军与张梁于青州西部对垒,因张梁军超过十余万,朱将军深知不敌,是故按兵不动,但对方兵力日益不知名激增,为免至不可收拾,请卢元帅以兵助之……】
  卢植坐在桌前,看着这些军事文件,双眉深锁,因为现下冀北之战况也绝不乐观,张角不愧有实力领导中原近百万的信徒,以兵法谋略自豪的卢植在数次的交手中没有一次取得上风,加上各地战事告急,一不小心就有全军覆没之危。反观黄巾贼屡战屡胜,而且数量越益增加,卢植身为三军统帅,怎能不忧心呢?
  正当卢植心神弥留之际,帐外忽然噪声大起,而且传遍阵营,卢植心中一震,想是黄巾贼夜袭,急忙自帐幕一旁取出称手长刀欲出帐一探究竟。
  “报告!”
  “进来!……嗯!来的正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卢植走向帐口,欲向外观看。
  “探子回报,张大贤良师遣兵数万夜袭,将兵抵挡不住,副将军派小的来向元帅告知,请元帅尽快向南撤退。”
  “胡说!军令如山,卢林没有我下的军命不可能将兵撤离……而且这山谷虽吵闹震天,但料不过是虚张声势,传我命令去把卢林叫来……咦!张大贤良师?你不是我军的士兵!你到底是谁?”
  卢林乃是卢植之侄,此次卢植授命领兵北征黄巾贼,为欲提携卢林,故命其为副将军,以期因此次的征战而有好的晋升机会。
  不知为何的卢植便觉此人行踪十分奇怪,喝问之际已将长刀一横的劈向这士兵的项颈。士兵冷哼一声的低头避了开来,身形一晃的退出了帅帐之外。
  卢植此时更觉得事情定有蹊跷,忙是舞刀护住全身的也跟出了帅帐。而甫出帅帐这才发觉周围巡逻守夜的卫兵,早就个个横躺在地上不知其是生是死。
  “卢元帅果其不简单,我这弟兄的易容术可算得上是个中高手,竟还是被卢元帅给识破了。如此一来,我们可得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将卢元帅解决!只是不知卢元帅是如何看出他不是你营中的士兵?”
  卢植望向发声的方向早有数名男子丝毫不惧怕自己身处汉军营地禁区的站在对面,而说话的那长袍男子声若洪钟、一派悠然的将双手负于其背后。
  “哼!看来你们几个该是那张角的爪牙。而要认出那人是否易容岂不简单,此人一入帅帐之后称呼张角为张大贤良师便是其一败着。这张角乃是叛贼之首,我军之士兵岂可能呼其称号,必皆以张角逆贼二字称之,光是这些细节,就算他易容术再如何高超亦是枉然。”
  男子望着适才扮成士兵的那人说道:“嘿!难得卢元帅愿指点你几手,这对你未来易容之道可是获益无穷,还不快谢谢人家!”
  那人听毕,亦是不怀好意的抱拳向卢植躬身谢道:“多谢卢元帅指点,花尚侯铭记于心!”
  “哼!装疯卖傻的叛臣贼子,看我卢植如何将你们收拾!”
  知道了状况,卢植右手一抡长刀的挥出锐劲直逼众人,所形成的刀气发出滋滋声,颇具气势。要知卢植外号“翻天鹰”,在指上当然有不凡造诣,虽然现下没有以其成名爪功对敌,但其实力仍是不容对方小觑。
  “让我来!”
  众人先是各位散开的晃过了卢植所发出刀劲,长袍男子身旁的一名山羊胡剑客喝声要大家退开,随即左手持剑、右手拈了个剑诀的向前的与卢植斗在一起,夜里恶斗就此展开。
  ***“小晴,休息时间以过,你怎么还没到练武场找王叔叔比试剑法呢?”
  略带责备的口吻自小孩背后响起,原仍欢喜的与一只花猫玩耍的小晴如受惊般的笔直的忙是好好的站在那发声的男子面前。
  男子年约四十,一头灰白头发令其有一种精干沉稳之感。轮廓分明的五官配上墨黑的双眉、以及中原难见的高耸鹰鼻更显得不怒自威。他见小孩只是站在自个儿面前,再次开口道:“快收拾一下的带着剑去练武场,王叔叔可是爹好说歹说才点头来传授与你剑术。想数百年前王氏剑术可是威震天下,旁人想学可是学不着的!”
  小晴眉清目秀、明眸皓齿,长的十分标致。她年方过十,一对黑瞳水汪汪的望着男子一脸不情愿的道:“那是爹一厢情愿的看法。如果王叔叔的家传剑术真是如此了得,怎可能会轻易的将其传授给小晴呢?何况,若‘怒剑八式’真位列武学之颠,当年王叔叔的先祖、怒剑创始人、‘王翦’子孙的‘王充’,也不致于在数招之内就被天才剑手‘刘邦’取去首级才是。我倒觉得爹是预留一手而不愿将咱们白家绝学‘九妖斩’教会给小晴才是真的……否则,又为何要小晴学外人的武功呢?”
  “住口!”
  男子越听越怒,一手蒲扇般的大掌便把小晴的左脸整个打肿。虽说这一巴掌没有用上内劲,但小孩却怎禁的起大人的一掌,白晴当下左脸不但肿起、嘴角更涎出血丝。本以为男子见状会疼惜的将白晴拥入怀中,只见他似乎犹疑了一会儿仍是生生的停了下来这内心的冲动,然后沉道:“白家怎会出了你这个不知饮水思源的子孙。你忘了我与你说过姓刘的卑鄙下流作为么?竟损咱们‘天朝秦’的家臣后代而夸奖那个以‘诓’的手法将天下骗去的刘狗。”
  肿着脸庞的白晴没有因此而如同年小孩般的当下哇哇大哭,她露着疼痛表情的抚着脸蛋的回嘴道:“本来就是,你们大人们老是满口‘血洗刘氏、重振大秦’,但实际又真作了什么事情么?那姓刘的还不是好好的活到寿终正寝的又是传了好几十代的子孩,还什么‘光武中兴’的风光了那么许久,怎么没见着你们这些自吹自擂的老人一齐去将皇帝的头摘下呢?”
  本来见白晴小脸肿成这样的男子,气早已消了大半,但又听白晴这么一说,无名之火再次燃起、且几近咆哮的道:“你这黄毛丫头到底在说些什么?”
  咆哮之际,右手大掌再度举起就要往白晴脸上挥去,本以为白晴会害怕的闪开,没料到其却一脸坚毅的不动的就这么等着男子的巴掌落下。
  男子见状更是愤怒,不但决心要好好教训自己的这个独生女儿,更不自觉得用上了两成气力。
  这掌若打实了,白晴铁定会少了数颗牙齿。而就在男子的手掌要贴上白晴已红肿的左脸,一股温煦剑劲却后发而至的点中男子的手掌、将其震开。
  “狂兄,生气虽是生气,但可别伤了世勋可爱的媳妇啊!不然,小儿可会因为如此而难过不已的!”
  白狂本意欲教训女儿却被一道剑劲震退,本要发怒,见来人却是一改适才模样,向前抱拳称道:“唉……让世勋兄见笑了,这小情不知好歹、数典忘祖,是该教训才对。不然,暨时嫁到了王家,可会爬到群儿头上呢!”
  被称为王世勋的男子长的一派斯文、五柳须,身着青色长袍的与白狂一齐走向堂上软席坐下,轻抚长须的道:“儿孙自有儿孙福,狂兄就别太操心了。只是这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别计较太多。”
  白狂似对王世勋十分敬佩,连连点头称是望向白情道:“还不快来向王叔叔陪不是,不然待会儿王叔叔便不把他压箱绝技教授与你,吃亏的可是你自个儿!”
  白晴此时彷若充耳不闻,王世勋见状才想要消弭这尴尬场面,没料到堂外跑了进来个喘呼呼的男孩子。
  男孩子五官稍嫌福薄,但却不失其名门之气。他手里握着不知哪来的小花束,高高兴兴的走至白情跟前道:“小晴,你瞧这束花多美,送给你好么?”
  男孩似乎仍未注意到白晴红肿的左脸,而其这时更一肚子气的没处发的找到替死鬼的骂道:“谁要你的花了!走开啦!……好疼喔!”
  原是不敢抬头的男孩听得白晴的低吟,鼓足勇气的望向她。见着左脸红肿的白晴宛如变了个人的怒道:“谁?是谁欺负你?告诉我王群……真可恶!哪个王八竟敢欺负我的小晴!”
  这男孩原来是王世勋的么子,姓王名群,今年十二,甚得王世勋的疼爱。王世勋本以为王群来了便可将白晴逗笑。孰知其胡说八道,他忙瞥了白狂一眼,见白狂脸色一沉,忙开口道:“群儿胡说什么!”
  王群不知究里的被王世勋一喝,立即接着道:“我哪有胡说。爹爹你瞧,白晴的脸都肿成这般,不知道是哪个王八……唉哟!”
  王群待要再说秽言,王世勋凌空一挥的已给其一巴掌、并肃然道:“闭嘴!”
  王群捂着脸颊的总算不敢再说下去,而这时的白晴却目光狡黠的开口道:“群哥哥,是不是我说出来你就会替我出气?”
  见着白晴和声悦色的与自个儿说话,王群适才被王世勋那巴掌的教训早就不知飞到哪里了,一面“滋滋”的疼惜着自己的脸颊、一面拍着胸脯的保证道:“小晴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王群谁欺负你,我定把他打的跪地求饶!”
  王世勋一听便要出口制止王群,但白晴却立刻接着道:“如果办不到呢?”
  心仪女孩再伴哪有什么办不到!王群顿时生出老成的豪气干云状道:“那我王群以后只要见到小晴便学狗叫!”
  两个大人一听不禁摇头,而白晴知奸计得逞的说道:“好!我也不要求群哥哥打的他跪地求饶,只要群哥哥也给他两巴掌就是了!”
  “小晴……”
  白狂听了怒气又生,而王世勋于一旁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儿子为何那么愚笨。只见王群忙问道:“到底是谁?”
  “他啰1
  王群仍是会意不过,而白晴走向堂外的指着堂上的白狂向王群道:“记得要给他两巴掌,不然以后见到我得学狗叫喔!”
  哈!哈!哈!真是笨蛋,真是笨到无可救药。这样的男孩也想要得我白晴青睐,还妄想娶我……哈!哈!哈!唉哟……
  “又是梦!”
  从树上摔下的一名瘦弱白衣人抚着碰着的额头道。
  “真是的,现在常常到了睡着后便会梦着以前耍那个笨蛋的情景……真是怪极了!不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唉哟喂……想到那个讨人厌的就会发寒!”白衣人理了理因为落下而有些弄脏的衣服,随即拨了拨有些乱了的发髫。【云霄阁
  白衣人将一头长发配合著武士服梳了个适合的模样,一面观看漆黑的四周道:“跟了那人多日都没什么下手的机会,不过传言这人的兵法十分了得,怎么连日来都是按兵不动的扎营于此。也还好其现下情势连想威胁黄巾军都很难,说不定有可能全军覆没的死在这荒野,如果是这样,倒是省了本姑娘出手弄脏衣服的机会。”
  白衣人显然是因为任务的缘故而暂留于此,只见她此时肚子传来咕噜的声响,而令其脸上微微红晕的笑了笑的自言自语道:“好险没有旁人在侧,不然可是丢脸极了!嗯!去他们的粮仓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说着便右足一点的展露不凡轻功向前方聚集的火光奔去。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衣人后方上空不知有何物的快速坠落,只听得“碰”的一声,似乎是落在芒草丛中。
  白衣人以暗杀为业,对周遭一举一动自是十分注意,更何况这从天空降下的不明物。他心中一念的身形随即跃往芒草丛,而那里似乎传来了人语。白衣人二话不说的就将一掌混厚内劲拍了过去。
  ***原来,此数人乃是张角麾下的贴身勇将,因为与卢植对垒多日而不见胜负的想出暗杀卢植以击溃汉军士气的方法。长袍那人叫做程远志,仗着一双拳头击杀过不少敌手,算得上是张角除其二弟、三弟之外最为倚重之人。由于此次暗杀卢植非同小可,故张角委其重任、并遣好手数人从旁相助。
  将剑法舞的流畅如水的剑客已与使着长刀的卢植过了数十招,只见他先是挡开了卢植砍向他左手刀势,剑把虽是一旋的被其反握向卢植右颈一划令其终是不得不向后退开。
  没料到卢植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迎来,剑客大喜,剑上更是鼓足劲气向其项颈切去。卢植微微笑着知那人已中自个儿计谋,猛然左手成爪竟是不畏利刃的擒住剑锋,并随即一面运劲划弧的将长剑绞出废铁,更在此剑客惊愕之余的一脚将其踹开。
  “金蚕手!”
  程远志见其强横如此一眼便认出卢植双手所佩带之物。
  卢植哈哈一笑,左手一抛的丢去已成废铁长剑道:“算你识货!此乃先皇御赐之物,教我将你等乱臣贼子一一伏诛。”
  “金蚕手”乃当年天下第一剑刘邦除“龙凤双剑”之外的奇物。其为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绘制蓝图、由巧匠“鲁奇”以万只稀有金蚕所吐之丝所制。此物水火不侵、刀剑难入,是刘邦十分喜爱之物。亦因此而于后来挑战黑榜第一高手“妖刀”项羽时、无惧其“蚩尤魔刀”并将之打败。
  自刘邦驾崩后,“金蚕手”便从此下落不明,直至刘秀中兴时才又离奇的出现于其手上,而到现今。
  东汉自刘秀中兴后并无外患内忧,而“金蚕手”自是难有用处。直到后来黄巾之乱发生,刘宏自知无当年先祖刘邦之勇,便将“金蚕手”赐与即将出征面对大贤良师张角的卢植,并期许卢植以其“金蚕手”将张角的头颅取回,以示大汉声势不坠。
  虽然知道“金蚕手”并非好惹,且因为适才的交手早已惊动附近的汉军。眼看卢植的援手即将来到,但既知卢植身上有著『金蚕手』这般的宝物又岂可放过。程远志当下低声喝道:“时间不多,各位务要在其援军来前将其人头取下。并肩上吧!”
  一声令下,连同花尚侯等皆是点头的示意便同时连袂攻向卢植,而双手一直负于背后的程远志亦呈拉弓式将双拳运实的向卢植轰来。
  虽有“金蚕手”不畏刀剑水火,但卢植亦不敢小觑来者。他一手不停挥舞长刀将众杀手逼在十步之外,另一手则成爪势的以防对方以暗器伤之。
  但想要将对方局限于十步之外却是非常耗损内息的一件事,勉强的阻住对手第九次的进袭之后,一股霸道拳劲终是突破防备的进入到卢植三步之距,令卢植不得不挡。
  程远志果非浪得虚名之辈,这道拳劲若给打实非死即伤,卢植右手持刀仍在周旋其余杀手无法回刀自保,惟有以左手爪势阻着这拳劲。
  明知虽可挡住对方拳劲却将无法把对方阻在十步之外,且这拳劲来的急切,卢植不得不暗叹的即时挡住此招。却也因如此而失去了防守的优势,更可能堕入劣势之中。
  “碰”的一声终是接下了程远志此拳,两人亦明白彼此在伯仲之间,由于这拳而拉近了两人距离,加上卢植无法顺手的使用长刀,他干脆将刀往旁一丢也以双爪与程远志过招。
  拳掌相交声不绝于耳,可见两人交手之迅,连一旁原是要相助程远志的众杀手亦只能先站在一边的观其情势、以免误伤自己人,但手上仍是谨慎的持着暗器以备不时之需,更随时注意周遭的状况,警戒的环顾四周汉军目前的动静。
  一方是急着结束这场拚斗,另一方是深知寡不敌众的试着拖延时间等待汉军来援。两个不同心思的敌手就这样的又是过了十数招。
  “这样下去还是不成,你们瞧!那边的火光闪烁,该是汉军已发现了站哨的士兵遇难,现下正急忙的赶来保护卢植。”
  “……可是,咱们与程将军的实力相差甚远,冒然出手反而可能坏了他的事……这可怎么办?”
  “看来这次的任务难以达成了!”
  众黄巾杀手讨论片刻仍不得要领,正感烦恼之际,最先以易容见着卢植的花尚侯伸手向一个持刀黄巾男子道:“那装人头的袋子呢?给我!”
  持刀黄巾男子不明究理,但仍是将似已装有某物的袋子掷给了花尚侯。花尚侯接着袋子没有答话,只是竟自将兵刃插在腰间的随即运劲将袋子投向正与程远志交手的卢植、并且大喊道:“看镖!”
  天底下哪有人在掷出暗器时还向敌人告警,且还是一个那么大目标的袋子。适才那个持刀的黄巾男子见状更是吼道:“做什么?那袋子可是价值千两黄金呢!”
  持刀男子忙是要制止花尚侯已是不及,只见卢植果然顿了顿身形的先以一式猛招逼退程远志、这才回身十爪箕张的欲将袋子接下。
  他艺高胆大,加上双手佩有“金蚕手”不畏寻常毒物兵刃怎可能将这袋子放在眼里,但当其十爪碰上袋子准备欲运劲将其毁个碎屑,却觉入手物极为温热且似是有生命之物的当头,卢植双臂骤然一振,随即将袋子震至半空且令其外布碎成细屑,定神一看却当场如魂飞魄散,原来此物是卢林之首。
  卢植还未回问原因背后已经中了一拳,虽是疼的其五内险些全要吐出,但卢植仍是借力向前跃了十数尺,双脚落地时终是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
  “原来……卢林……是……你们杀的么?”
  卢植跃出同时,除背后一拳得手的程远志忙是追了上来,另外连同花尚侯等四人亦从不同方位将其包围。众人一听卢植中了一掌之后仍元气十足也不禁讶异其内力之精纯。
  得不到任何回答,卢植虽然已被重创,但依旧迅捷的扑向适才掷出袋子的花尚侯。花尚侯面对汉军之首倒也不避不惧,只见他双手往腰际一抽的便亮出一对判官笔便与卢植斗在一块。数招下来,负伤的卢植虽是实力高出花尚侯数班,但却已有后继无力的现象。知晓机不可失,本打算立于一旁观战的程远志再次抡拳而上,其余众人也不约而同的亮出兵刃各自出招,众人心思此时皆是相同──务要数招之间将卢植击毙,完成此次任务。
  再一次的与众黄巾杀手交战却是更加凶险,随时都有命丧当场的可能。不过数招之间,已负伤的卢植再无适才的气焰,一不小心肩上又是中了一刀,鲜血顿时直喷其面,令他看来更加狼狈不堪。
  而好不容易以巧劲才卸开了程远志的另一记铁拳,眼前迎面而来的这一剑是避不过了。
  于小丘试招完毕之后,吕奉先带着满足的心情向目的地飞奔,他的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和坚毅的信念,因他相信再过不久将会解决这十多年来的恩怨……天色渐亮,他的疾奔促使其血脉贲张、浑身舒畅,这时候他感到全身毛细孔都欢愉的呼吸着,似在分享着他的喜悦,而银棕色的乱发与天成一色,更活像从天而降的无敌战神。
  至“天论宫”还有数百步之距,眼看报仇在望,但吕奉先仍连忙瞬间将毛细孔功能全部收缩,不让任何人有所感应。毕竟,自个儿仍无规划出好的计谋将其诛杀,如此就漏了心思可是功亏一篑,只不过……这个动作似乎慢了一点,其左后方杀气突然暴升,如浪般汹涌而至。
  吕奉先来不及做假掩饰,于是当机立断的将枪朝地面一射、双手画圆太极,提气运神,回身──硬憾!
  对方一招虽是被吕奉先震的连退数步,不过尽管如此,吕奉先仍是未及看清此人,只见另七个方位又有人跃至呈围捕之势,这时的吕奉先已是心中有谱、再而见对方的杀意极盛,二话不说的把插在地上的铁枪拔起,准备随时一决死战。
  “大师兄,这是什么回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找我麻烦!”
  吕奉先起了话头,向所有人望了一圈,除狂云大师兄以外,颜良、文丑两兄弟还有排行第五的小师弟张郃目下全都到了,连“天论堂”四大护法紫、青、银、乌也在里面。吕奉先心中明白,此事绝不单纯,怕是那老头子已经知道了……
  “奉先!你眼中还有我这大师兄吗?”
  狂云虎眉豹眼,为吕奉先等五人之大师兄,善使巨斧,只见背上“撕天斧”闪闪发光,似随时准备为其主人将对手一招撕裂。
  “……二师兄,适才‘武尊’告诉咱们师兄弟你将咱们‘天论堂’禁招──‘搜神诀’盗走并偷习其心法,是不是真有其事!!”
  说话的是最小的五师弟张郃,张郃来自河北名门,天资聪颖,理解力甚强,十分受“武尊”喜爱,虽然入门最晚,但其前途亦是无可限量。
  “……张郃!还跟他说什么!‘武尊’可能骗我们吗?……奉先!‘武尊’有令,若你愿自废武功、负荆请罪的话,老人家就不再追究,否则……可别怪大师兄我翻脸无情!”
  “哼!‘搜神诀’本来就是我吕氏前祖所传,当年若不是那老头子贪觎这无上武学,怎么可能收留我这无背景的乡井小子……”
  吕奉先此际说的气愤,一咬牙连血都洴了出来。
  “多说无益,谁不知你是否是为自己脱罪而找的借口,你既不知悔改,就别怪我们不顾其师兄弟之义……动手!”
  眼见吕奉先仍在狡辩,但“武尊”所言怎会有错。狂云暗叹的一声并将手一挥,三个师兄弟以及四大护法得令,各持武器开始出招。
  吕奉先当然不会就此等死,更何况他适才刚刚神功初成,多希望找活生生的人试试威力。但“搜神诀”聚功甚慢,每每出招皆需一会儿时间,眼下见颜良自豪的剑芒已至,吕奉先只好将枪握实先是击出十二道枪芒阻其攻势,只见火花四射,和颜良斗个不分胜负。
  数招过了仍无法败下颜良,吕奉先忙是虚晃一招移步至自己认为实力较弱的张郃。张郃一见手舞双刀如猛虎出栅,来回之间便和吕奉先过了五招。
  吕奉先和其余数人见状则是暗暗称奇,因张郃最晚学艺,不过现下的身手、以及所使招式郤沉穏如武术大家一般,难怪得“武尊”厚爱。
  本以为与张郃的交手可以短时间内找到空隙的突围而出,只没料到张郃的实力竟是如此的高,而正当交手之际,背后已传来四道强横内劲。
  吕奉先知道是四大护法联击而来,连忙急催内劲逼开张郃,回头专注后面这四人。
  “武尊”手下人才众多,除了收吕奉先等五人为徒、传授不世绝学之外,另外四大护法、五凶兽等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听闻这些人都曾为“武尊”之仇敌,但一一皆因败服于“武尊”而甘为其仆,足见此“武尊”功力之出神入化。
  吕奉先此际回头面对四人只感心肺运作困难,知四人聚集毕生功力作出联合一击,漫天掌气如下雨般将吕奉先笼罩。吕奉先生性高傲,虽知此招并不需硬撼该可避其锐锋,但他决心要以本身功力震服众人,当下倒也不退不避,两臂由下而上接着这排山倒海的气劲。甫一接触,吕奉先才知自己托大,对方四人联袂一击的威力实在惊人,澎湃汹涌的气浪一波波的击打吕奉先。吕布双手支撑半响已然倍感吃力,连忙暗运“搜神诀”内息,盼能挽回劣势。
  “搜神诀”内息运作再需片刻便可催动,吕奉先顿时信心大增,正庆幸之余,一道摄人剑气忽至,来的宛如流星,速度之快足可判定乃为全场众人实力之冠。吕奉先不及反应──中!
  剑气彷若钻土毒虫,一入吕奉先体内便紧扣其内劲不放,且更如狂浪般的一阵一阵袭其五内,吕奉先大惊的忍着锥心之痛的运劲抗之,而四大护法联袂的一击此时再也无法抵住,两道强大气劲袭来,吕奉先照单全收……吕奉先被震退百余步,凌空鲜血如雨般撒落,过了半响才止了后退的身形,再定神一望是一位身着淡青色秀士服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现下虽未出手,但其一举一动却是令人感到压迫感十足,而其面上戴了更戴了一国剧脸谱,倍添神秘色彩。他,便是众人口中的──“武尊”──“武论尊”。
  “参见武尊!”
  众人见武论尊亲至皆心上一震,连忙屈膝跪拜。还看吕奉先,原本受了重伤该已混浊的双眸却骤然炯炯有神,充满怨毒光芒。
  “……唉!奉先,回首是岸,何苦如此执迷不悟……”
  武论尊的声音十分低沉,似对此事十分感叹。
  “……老头子!……你别再……假惺惺了……他们不明白,但……你的所作所为……却骗不了……了我!”
  吕奉先擦去嘴角流下的血丝,但郤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相反的又挺了挺腰杆,将铁枪紧紧握住。而他更感到对方无形的气劲已将己锁住,只待自己稍有不慎便将再次攻入自己的周身大穴。
  吕奉先知道这厮的厉害,他谨慎的注意着自己的举止,以避免令对方有机可趁,并涎着血液的道:“……我……我们吕家,本来于川蜀为一大望族……虽不算上富甲天下,但……也是一方富豪。”
  “我爹……吕兴一向乐善好施……与世无争,博得‘大善人’之名,但没想到……”
  “十岁那年的早晨……与管家吕易一同出外玩耍……回到家中……却见共五百四十二口,连我的那头小黄……都身首异处。”
  吕奉先说到此,眼中射出的神情仿佛撒旦,要将众生毁灭。其实众人也知道曾经吕奉先的身世,但今日听他自个儿又亲口述说,且是说的情绪激动,这感觉倒还似刚刚发生一般。
  “我……一直想了解为什么?……爹爹一向不与人结仇,便不可能和别人有口嘴冲突……更何况,这五百四十二个人中不乏武林高手……”
  “能将超过百名武林高手歼灭,又不留痕迹的人,连武林各大门派都找不到头绪的凶手……绝对是……可怕的神秘组织……”
  吕奉先此时将头抬起,看着众人,也许这个故事太过悲惨,更也许众人都以为他知道是谁,是故都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杀了我们姓吕的一家的就是……都给我去死吧!”
  原来,吕奉先早在说话之际已同时不停暗运“搜神气劲”,见众人警觉性大减之际,将铁枪斜举向众人射出惊人气劲,口中大声高唱:
  天悲慈,杀神灭佛吾独尊──苍生劫
  除武论尊之外的八人听了吕奉先的话,但觉此招霸道无比,纷纷皆欲出手要将吕奉先制止,唯武论尊闻言脸色大变,双手将衣袖鼓胀,击出数十道气墙,口中更吆喝众人退至其身后。
  两道堪称无双的气劲相互冲击,顿时轰声大作,震耳欲聋,就算站在后面的众人这时也被此强烈的爆破所震憾,每次的爆破不但强烈且更从不同的方位而来,亦才明白适才武论尊为何要他们向后退开,因若旁人不识其招式之奇必将被其四面八方而来的气劲所伤。
  因冲击而起的烟雾过了半响才缓缓散去,众人急忙向武论尊走来,只见武论尊静静站在原处,双手后摆,两手长袖却是成了破烂。他望了望众人,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奉先已深陷泥沼,无法自拔,此次让他逃脱等于纵虎归山,为救天下苍生……我要你们下山为‘天论堂’……清理门户。”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7-12-13
第三章错手救人
 
  黑幕刚降,大地才换上神秘色彩,十多余人影连袂疾奔,这些人仿佛默契十足,一前一后相差不到半步,手上所持之物泛着银光,显然是刀、剑之类兵器。
  这十多人仅是全力施展轻功却不发一言,向着这些人影追逐的方向而望,只见前方也有一个人影正全力狂窜。一前一后约又行了半哩,前方人影突如雾气般凭空消失,没有了目标的一众顿时也停了下来。
  “那叛徒呢?”
  为首一人环顾四周,望望后面跟着的十二人而言。
  “……大家四处找找!”
  众人呈放射状散开作地毯式的搜索,此处芒草丛生,高约三尺,搜索着实不易,众人花约莫一刻仍是徒劳无功的返回为首之人身边。
  “咦!……白护法呢!!”
  “在那里!”
  众人在约十丈外看到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个使刀男子向其奔了过去,他唤了几声,但觉不太对劲,伸手一摸白护法,入手之处冻寒无比该是被某凛冽气劲所击毙,只是,在喘息之间便能将四大护法之一夺去性命,可见此人武技之高。
  “……大伙快来!白护法死了……一定是被那天杀的叛徒……哇……”这人忽感胸口一阵透体撕裂,低头一望,一把泛光的枪尖已穿过自己的身躯,众人这时也感有异,连忙持刀向这人后方疾砍。在已死白护法后面的黑影将枪一抖,被枪贯过的二人瞬间裂成四块,阻止了众人的攻势,血雾弥漫的黑夜中,一袭白衫的男子缓缓步入星光下。
  “……十三个少了两个……这样应付起来可就轻松多了!”
  星光照耀下的五官赫然是吕奉先,只见他原本一身的白衫已有些褪黄污洉,白晰的脸庞显的消瘦清浚,明眼人一望也大概清楚他这些日子以来受到“天论堂”下达格杀令之后的处境。
  “吕奉先!你先是背叛武尊,现下又惨杀同门兄弟,今日留你不得……”说话之人长的高头大马,目若铜铃,背上一把大砍刀看来十分惊人。
  “十一个我没见过的面孔……每个都身负一把大刀……难道……老头子有秘密后着……”
  吕奉先心中暗自盘算仍是一愁莫展,本来自己认为已大功告成的修完“搜神诀”,但未报灭门之仇前就已中了武论尊一掌,至而五内俱伤,难与武论尊抗衡,且连夜脱逃“天论堂”时被亡命追杀,追杀对手更是一个比一个高强,亦造成内伤无法愈合的后果。虽然其后来试了许多方式仍是一无所获,目下吕奉先只得以本身约三成的功力暂将此伤势压住,往后再寻名医救治。
  逃了数日的吕奉先在途中仍多多少少遇上“天论堂”堂下的好手狙击,虽其功力仅余七成,但仍可游刃有余的从容应付。不过,今日的十一人吕奉先隐隐感到绝不简单。正当其踌躇之际,一道刀芒已至,吕奉先手持枪尾向前方地面一挑,漫天沙土袭卷来者,来者急忙回刀护身拨开土石,吕奉先如燕似鹰移至来者身侧,无俦枪劲直取天灵。
  满以为可以得手,却见两道刀芒连袂接住这攻势,奉先震惊之余,后方又有七道刀芒对准其身上七道致命大穴,吕奉先大喝一声收回长枪,双手紧握枪身运劲迅速挥转。
  这十个手持大砍刀的人仿佛深黯合击之阵,虽然每人的实力不到吕奉先的二分之一,可是在相互配合之下,竟来可以和自命绝世高手的吕奉先过了五十余招,且令其绑手束脚、狼狈不堪。
  吕奉先空有绝世武功,却因先前受了重伤而无法发挥,他暗暗着急,其实十人连袂阵法虽然了得,但现下一时半刻倒也奈何不了他、早晚可以找出破绽。不过,吕奉先却仍是愁眉深锁,而令其烦恼且看不清的,是站在数丈外观看的余下一人。这人的武器仿佛带着无俦的魔力令人看不透,更奇特的是还未动手的这人从适才至此都未将双目张开。
  “……看来我低估了老头子的实力……这些人若是一个单对单的决斗,一定非我三招之敌手……但想不到其组织进攻竟有如此威力……还有那人到底是谁?”吕奉先心中疑虑,但手中长枪仍是不停进击,而使刀的十人倒也不急不躁的保持着现状,仅是将其攻势招招挡下。……再过三十余招,吕奉先因重伤未愈,开始已感到吃力异常,而十人此时似若心有灵犀,齐同催加内劲,将围攻之势逼近一步。
  吕奉先知道对方有意生擒,为求可趁乱逃逸,也不管五内伤势是否因为现下强催内劲而益加严重,将枪尖向下一射,口中默念:
  神佛降,辟地开天任吾游──救世劫
  枪尖才甫接触地面,爆出满天尘灰,其无俦气劲令十人不得不退,吕奉先见机不可失,虽已将支撑不住,但仍运劲欲向左方疾窜,眼看出现生机,却听背后响亮斥喝贯彻云霄:“要走!接我一刀!”
  来了!从天而来的凛冽杀劲!
  来了!不得不挡的无穷战意!
  吕奉先暗叹一声,仍然不失英雄本色的持枪回马一击,刀枪相交擦出十八道金铁撞击声,只看吕奉先此时伤上加伤,口中再度狂喷鲜血的倒退十多步……
  白衣人的掌劲着实浑厚。只见他一掌推出,原本稠密的芒草群硬是被其气劲一分为二的仿佛自行让出了道路,而就在约莫五十余步的地方,白衣人发现了一个趴倒在地上、服装奇异的“女子”。
  虽然白衣人以杀人为业,但他却不随意伤害无辜之人,这时一见提防的不明物竟是位女子,虽然说是衣着奇怪,但白衣人总觉得其有一份难以言语的感受,立下回掌一收的消了掌劲,一派悠然的跃至这奇异女子的面前。
  “这位姑娘……这位姑娘难不成不知道不该随意出现在荒郊野外,现下兵荒马乱,人人自顾不暇,若姑娘遇上了歹人岂不是糟糕!”
  看起来还有些昏昡的女子没有回答白晴,只是努力的张望着四周。她试着将双手平举的维持身体的平衡,然后才将目光放在那个白衣人身上道:“这位大……大侠……不,女侠,敢问现下是西元几年?”
  面临奇怪的问题,白衣女子错愕的回答道:“什么是西元?……你问的该是现下是那一年吧?咦!你看来不像是山中的猿人,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现在是汉朝,灵帝登基了约有四年多了。”
  “汉朝,灵帝登基有四年多了。灵帝是否便是刘宏?”
  “哇!才说你是山中的猿人,却知道当今皇帝的名字……不过,还是劝你别在人前直言他的名讳,是要杀头的!”
  白衣女子一面说,右手还成掌刀的比了比砍头的动作。
  女子似是没听到白衣女子的提醒,自顾自的道:“你的职业是……屠夫?农人?不可能,女子绝少会选择这两种职业……还是杀手?”
  “职业是?……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问别人在做什么的,这个女子看起来不仅衣着奇怪……连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该不会,遇上了个弱智儿吧!”
  女子也不理会白衣女子的喃喃自语,竟是自己开心的向着夜空喊道:“汉朝,灵帝四年,太棒了!我设计的游戏真的可以将玩家带入这个三国时代……哈!我发了,以后可以不用工作了!”
  判定这个女子是脑筋有问题的白衣女子不禁摇了摇头,还暗自咒骂:歹年冬,猴疯人的话语而打算离开,一旁的女子见状急忙跟了上去的道:“喂!”
  “喂什么喂!本姑娘的名字叫做白晴,乃是白家堡当下最出色的杀手,不是叫喂!”
  白晴?出色的杀手?……不会吧!才一到三国便遇上了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角色,这么该是这个游戏开始的关键啰!说不定是我这个游戏的向导,不过我倒是不记得自己有这么设计啊!虽是这么说,女子想到这里倒是不以为意,只见她恭敬的向白晴以不灵活的双手握拳道:“既然小妹一到这就遇见了白女侠,是不是可以请白女侠告诉我怎么开始玩这个游戏呢?”
  白晴听得一头雾水的回答道:“玩游戏?……姑娘你还没长大么?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像小孩子般的玩游戏。如果你真要玩什么投石子、叠沙包的小玩意的话,那就赶快回去找你娘去吧!我还有正事要办,不和你瞎扯了。”
  虽然白晴这么极力否认这个世界不是女子所谓的游戏,但女子却是暗自的想道:“没错,就算是个游戏也得要设计的逼真一点。那个白晴讲的话语肯定是我为了令玩家觉得这里是个真实的三国时代所设计这样的回答对白……嗯,那我也该入境随俗的加入他们的世界才对。”
  女子一这么想,心中有了计较后,正当白晴打算要施展轻功离开。女子忙是拉住其衣袖的道:“……白女侠要去哪里,可以带我去么?”
  白晴楞了一下的道:“带你去,姑娘知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而且,这么晚了姑娘不该先回家么?”
  女子摇了摇头,但她随即眼珠子转了一圈的道:“我……我与家人在途中遇上盗贼而失散了。女侠看来是个好人且又武艺高超,无论如何我都想和小姐一起走!”
  “小姐?我像名门的大家闺秀么?”
  发觉了自己的失言,女子忙道:“我的意思是白女侠……一时说溜嘴了嘛!那白女侠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白晴顿时露出了肃然的表情,但随着肚子咕噜的声音发出之际,她有些脸红的道:“……肚子饿,要找吃的啦!”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女子听了差点没笑的岔了气。而白晴亦是受到了女子的自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在两人一齐哈哈大笑之际白晴只好勉为其难的决定带女子一同离开。
  把女子认定了是个萍水相逢的朋友的白晴这时亦开口说道:“既然咱们两人打算一路。我已经告诉你我的名字,那你也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吧!”
  “华绢!”
  夜色很快的便将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全部淹没。只是,华绢万万猜测不到,她自己到底是身在网路世界中,抑或真正来到数千年前最受后人讨论的三国时代。
  肚子不停咕噜的白晴施展绝美的轻功流畅的在漆黑的月夜草原上拉着跌跌撞撞,不到数步就摔倒或碰到石子哇哇大叫的华绢跃奔,活脱似明月上的嫦娥仙子般优雅的拉着负责耍宝的小白兔。
  白晴似是十分了解周遭地形的带着华绢在草原灌木中左旋右转,以Z字型的方式往着远方火光聚集处而去。
  不到半刻,两人便已落足在适才的火光聚集处,只见其营帐遍地、而每个营帐上更插了一柄以黄色布料、并书写斗大“汉”字的旗子。原来,适才白晴所说的“他们”,正是汉军的营帐。
  汉军营地五步一哨、十步一岗,非常森严。白晴虽然武功不俗,但总不能为了吃顿饭而将所有汉军全部招惹,更何况她现在还带了个来自西元世纪、稍微跑步就跌倒的华绢(虽然她并不知情,但仍是改变不了华绢笨拙的身手。)。当下急忙暗示着一旁不停喘气的华绢按低身子的贴在矮灌木丛后,一面观察汉军营地的动静。
  “嘿!本以为这汉军老是打不赢黄巾军,该是其统领没什么才能的缘故。但看其阵式的布置方法却又十分巧妙……这个统帅该是因为与黄巾军兵力相差太多的关系吧!虽说奇兵贵精不贵多,但怎么说一个人的军队还是打不过一千人的。”
  喃喃自语之际,白晴的肚子又是不争气的咕噜了起来。
  一旁的华绢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的呼吸,她一面用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滴、一面向白晴问道:“你还是人么?怎么跑了那么大段的距离也没看你觉得有点喘!你瞧,我全身上下都被汗给濡湿了。倒底还要多久才有的吃,再不然本小姐就要发脾气了!”
  白晴笑了一笑、左右观看了一会儿,这才拣起了一个石子,运劲以奇特手法投向西面。只听得“跍唗”一声,西面的卫兵连同东面的十数人忙是持着长枪警戒的过去查看,这时的白晴低声喝道:快走,便抓着华绢的手迅捷的穿过守备,进入了汉军营区之中。
  虽说是轻易的进了汉军的营地,但营地中警戒的程度郤不下于外围,而白晴几经波折的好不容易总算找着了汉军储藏食物的地方。
  又是用计闪过了把守帐门口的汉兵,钻进粮仓的华绢立即露出兴奋神情的走向堆满食材的橱柜,而白晴则是再三确认了门外的情形后,这才松了口气的也跟着溜进了粮仓。粮仓内丰富的食材,令白晴一望便兴奋的差点叫了起来。
  “哇!鱼干、牛肉……还有风干的火腿……想不到汉军中会有这么好料的东西,嗯!虽然没有鱼翅、熊掌,但这些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只是,这里没有火种可以烹饪,不然东西可以更美味一点!”
  白晴放轻脚步以免被外面的士兵发现的在营帐内拣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慢条斯理的也不管现下华绢表情的将火腿撕成条状的和着冷馒头咽入口中。
  一面嚼着食物,白晴喃喃自语的说道:“这卢植其实风评算是不坏,若一剑将他杀了倒是有些不忍。不过,爹爹有命要我执行这次的任务……这可如何是好?而且万一死了个卢植却来了另一个更会用兵的将领,说不定汉军现下的劣势反而会因此而被扭转。……咦!你怎么不吃?”
  只见另一个角落的华绢露出伤脑筋的脸色的望着自己手上的风干火腿回答道:“不会吧!我竟然没有设计汉堡和可乐在这个游戏里面,反而是这么多我觉得恶心的猪尸体,看了就倒胃口!”
  “什么是汉堡?快乐?那是什么东东?……但我瞧你身上的衣服倒是长的十分古怪,那去吧!你穿看是否合身,我目下只多这套衣服了!”
  听到这些不曾有人说过的字眼,白晴好奇的一面塞入火腿的一面向华绢问道,她更一面从背后包衭中取出一套干净灰素的长袍交给了华绢。
  被白晴这么一问,华绢才领悟了自己又说了这个时代仍未使用的语言,忙是挥了挥手道:“嗯……这……咦!外面好似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白晴你听听!”
  虽是狐疑华绢适才所说的话,但白晴这时亦发觉了外面有着不寻常的举动,她忙是将耳朵贴近营布察探消息,且用食指点着嘴唇的向华绢示意不要作声。华绢见状无趣,便利用时间的将这个时代的衣服换上,而把下恤、牛仔裤卷成一条的随手塞在旁处。
  “什么事?大伙为何举刀动剑的往卢元帅那么奔去!”
  “呼……我也不清楚!我只知卢副将军适才被发现陈尸在前方十数丈的灌木林内,且首级早已不知去向,其余的先锋将军担心这是黄巾贼声东击西的计谋,所以忙着集结兵力赶往卢元帅那边。”
  两人对谈之际,另一个好似奔跑许久的士兵这时亦冲至谈话的数位士兵面前道:“朱兄弟、白大哥……你们还在做什么?适才我听前面的弟兄说道卢元帅的营帐那里发出了吆喝以及兵刃交击的声音,大伙已是急忙赶去了!快走!”
  谈话的数人在最后那人的催促下脚步声越行越远,连原是守着粮仓的士兵也赶了过去。白晴适才一听也大概明了,一阵沉吟的回头望向华绢道:“唉啊!抢生意抢成这样子。连这种杀敌方主帅的烂任务也有人抢着做,既然如此,就省得本姑娘动手啰-…不对!如果爹爹知道卢植是被别人杀了的话,那我回去不被扒了层皮才怪。嗯!华绢,咱们俩快去瞧瞧1
  也没有和听了一头雾水的华绢多加解释,白晴当下心中有了打算,也不及从营帐门口离开。只见她右手食指一点背于肩上的一个长型包裹,听得“咻”的一声,某物破其包裹的直冲营帐顶部并将营帐割破,而白晴则一把拉住正努力克服自己心中厌恶、打算张口便要将有些发霉的火腿一口咬下的华绢,然后顺势一跃出了营帐的接住那物,并借每个营帐的顶部施展轻功忙向汉军行进的方向而去。
  汉军行进速度虽快,且白晴更是拉着一个完全不会武艺的华绢而奔,本该是力有所逮。怎想到身负武艺的白晴实力竟是如此强横,只见她借力使力的不停的往前腾跃,才不过片刻便到了卢植的帅帐之外。而在见到卢植的同时,其中一位身着黄衫的男子正一剑刺向已避无可避的卢植面门。
  “喂……干什么待在那里好好的又跑了出来!”
  白晴此刻无暇回答嘴嘟的半天高的华绢,她施以柔劲的将其置于营帐之上的同时,立下回头往卢植这里喝道:“住手!”
  白晴声音才出,背上的长型包裹再度闪出寒光的如流星般射出。只听到“锵”的一声,持剑黄巾男子手中的长剑竟是被这道寒光震断。而寒光一瞬之际又像是极有生命的回到白晴背后的长型包裹中。
  众黄巾杀手本以为就要完成任务,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虽适才露了这么一手,但见这个白衣人看来不过是个瘦弱书生,料想不过是凑巧碰上而已,心中倒是不以为意。程远志这时亦知道时间不多,故不欲生事的向白衣人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为何从中干预我等与这位军爷的私事?”
  白晴听了程远志的话知道他将自己误认为男儿身,当下不禁感到厌恶的道:“小哥?!我看起来像个男……孩子么?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呢!还有,你们的穿着分明就是黄巾叛贼,怎可能会与这位军爷有私人恩怨呢?……就我所言,你们是来行刺这位军爷的吧?”
  花尚侯听后,冷笑一声道:“嘿!那又怎样,识时物的赶快给我闪开,免得……”
  “免得怎样?”
  花尚侯露出猥琐的表情续道:“瞧你长的瘦瘦小小倒像个娘们,如抓你回去打扮成个姑娘,肯定可以让一些弟兄快活的好几天!你们大伙说是不是?”
  白晴虽是现今“白家堡”最出色的杀手且出身不凡、更于江湖打滚许久。不过听了对方的话语仍不太明白其所谓何事,只是瞧花尚侯说完后便引起众杀手露出淫笑,白晴思量一会儿终是会意过来,勃然大怒的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花尚侯根本不知白晴已动了杀机,他仗着己方人多势众,故再次开口道:“我是说……”
  “找死!”
  白晴低声咒骂的双手如挥舞般漫天一张,银色光芒旋飞、气势骇人使众杀手忙是低头躲避,只听得嗡嗡数声之后,一声“锵”的又是消失无踪。
  瞬间光芒已逝,众人这时抬头的看了看自己周遭毫无损伤,这才注意到白衣人手中持\了一把古朴长剑。
  “什么嘛!不过是一道光。”
  “对啊!这是什么新的把戏,该不会是中原人的杂耍戏俩吧!”
  场中的杀手冷嘲热讽了一会儿,却见程远志面有惧意、脸色大变的道:“死到临头还不知,快瞧瞧花尚侯吧!”
  众杀手不知程远志之意,闻言皆将目光转向花尚侯。没料到花尚侯在那白衣人长剑一抽一收之际竟已头身分离、成了一具死尸。
  杀手们见状不禁骇然,再也没有人笑的出来,亦因如此而知道白衣人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手中的兵刃更是紧张的握了一握。
  程远志暗忖道:“糟糕!本以为此次的任务该是一帆风顺,谁知卢植竟有‘金蚕手’护身,而更料不到的是哪里来的白衣男子。单瞧其剑势根本是从所未闻,如再战下去恐怕连我这条命也保不住,这次的任务实是已无任何的胜算了……罢了!罢了!还是留着命返回将此事上报大贤良师才是。”
  既然放弃了刺杀卢植的念头,程远志忙是抱拳向白晴一躬的道:“小哥好妙的身手,今日此事就瞧小哥面子这么算了,您道如何?只不知小哥如何称呼?未来‘狭路相逢’还可礼貌的打个招呼!”
  白晴虽是于武林上行走一载有余,但从未与人咬文嚼字的对谈,当然是不知道程远志话中之意。听完程远志所言,只道是怕了自己的剑法而示弱,于是一派悠然的道:“不过是个名字,说出来还怕你不成。本姑……嗯,本少爷姓白名晴,乃是卢元帅贴身的护卫。若是这位先生要来寻仇,白晴恭候大驾!”
  程远志探其虚实已有多日,自然知道白晴不过是胡言乱语、随兴诌诌,根本非卢植的贴身护卫,更不以为白晴便是这白衣人的名字。眼下汉军将至,自己倒也无暇计较。于是续道:“白公子够爽快,他日异地相逢必欲与白公子痛饮三大白,告辞!”
  程远志瞥了倒地的卢植一眼,再也不回头的领头往西面与众杀手消逝在黑夜中。
  看着程远志等人不见于黑夜,白晴回头望向倒卧一旁的卢植道:“元帅无恙否?”
  卢植适才中了程远志一拳而至五内俱伤,当下见众黄巾贼离去后,一口含在嘴里的鲜血再忍不住的吐了出来,急忙盘坐于地的运劲自行调理伤势没有回答白晴。白晴知其状况,倒也不为意的持剑立于一旁。只是,杀人者却将欲杀者而救之,倒不知白晴现下的心情是如何。只不过,华绢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就是……刚才那血肉模糊的景象,该不会是真的吧!如果是的话……那这里究竟是不是自己所设计的网路世界呢?
  自古中国疆界边远弗界,国力强盛,异族屡次入侵但无法得逞,不过因其地大管理不易,疆界之地常被袭扰,却因为距离缘故而令中央难以操控,日子一久索性放任不理,当地人民为求自保,逐渐形成民团抵抗,经过国换朝改,成了汉人口中的蛮族,至三国期初更聚阶u足陉迨j势力──羌、羝、乌桓、南蛮、山越。
  其中羌和乌桓因面对汉朝军队,而背后更有未成立国家的游牧种族虎视耽耽,为救生存,是故长久下来所累积之战斗实力远强于其他三族,甚至必要之际妇女小孩皆可持兵器上场杀敌。
  不过,其他三族虽不及羌和乌桓,但因天生好勇斗狠,故也是各地州郡十分痛恨的问题。
  羌,生性骁勇善战但却天生好客,加上当地州郡(凉州,今新疆、天山、敦煌等地一带)官吏一直仁民爱物,是故和汉人的融合状况良好,官民之间成为一股强大的势力。
  好景不常,灵帝刘宏即位后,听信十常侍所言以“混血之子,岂可领导州郡”降级有羌族血统的马衡,改由中央指派的孟陀担任州刺史之职。孟陀外号“血蝠”,为人狼子贼心,为刮官府油脂,竟将欲购买之兵刃官饷纳为私银,改以木制剑、枪替代。适时黄巾乱世波及凉州,其兵器劣的可怜,所以连败黄巾十余场,以凉州八郡之大,仅存西凉、武陵两城艰钜抵抗。
  西凉城,为凉州八郡之首,太守马衡本为凉州刺史,后被降职洛uD太守,数年前马衡患病长卧不起,无力处理城中内政,故现今所有事务皆由其子马腾代劳。马腾生长八尺半、异于常人,且天生神力,其骁勇善战闻名于凉州。且因其具一半羌人之血统,所以经常充当两族调解之桥梁,在西凉深得民心。
  春末夏初,以“天公副将”之名,率七万黄巾军的胡正,兵临西凉城下,马腾领军二万坚守不出,大小战事逾二十余场,西凉情势日益恶劣,眼看不久将被破城。
  “谨叔,我爹的病如何?”
  马腾脸上掩饰不了疲惫的神情,刚刚双方的激战令其耗损不少精力,尽管如此,孝心的他仍十分关心将要病危的马衡。
  “唉!大夫也仅能以汤吊着你爹仅余的一口气……你爹好生牵挂你,想看你一眼……腾儿,你当真不回去看看。”
  马谨乃马衡之弟,马腾之二叔,目前负责城内巡视之职。
  “今天上午两场交锋,我们虽然胜了二场,但也损失了三千多个弟兄……适才值星副将来报可守城之兵只剩八千多人……你说我能抛下这里……回去看爹吗?”
  “现下所有戒备的官兵又有哪个不是家中有人牵挂……”
  马腾双眸湿热的望着马谨,又看看西凉城外满山遍野的黄巾军,过了半响一直沉默不语。
  “……二叔烦你转告我爹,若黄巾贼一日不退,我马腾……将会一直驻守于这帅楼之上。所谓咱ub人在、城破人亡!”
  马谨欲言又止,突然一个传令兵如恶狼扑虎之势摔进了帅楼,马腾一望大惊,连忙将其扶起。
  “禀……西门约四百步之距,……约……有一万余黄巾贼直奔而来……请太守定夺……”
  “糟!”
  马腾闻毕立即向城下一纵,其下坠之势如箭一般,眼看就要摔成肉泥,却见马腾右手拔刀,凌空飞转往地面聚力一劈,轰隆一声,地面裂开一个大坑,而还看马腾,因其反震之力而弹起的往十丈之外的西门奔去。
  马腾全力施展轻功向西门而来,甫上城头,却见前方黄澄澄的沙尘飞滚。仔细一瞧,原来是成千上万如狼似虎的黄巾军正冲杀过来。马腾回望众将,人人面上皆如粉土、毫无战意可言。眼见黄巾军兵临城下,马腾急中生智的当场往下一纵,并向身旁的副将道∶“马上阶uX一千名敢死队来此,等我的命令行动!”
  黄巾军才兵临城下准备整顿攻城,却见城上一个人如自杀般一跃而下。此时领军的是胡正的左手将军──白原。白原一望知是马腾,立即指挥传言下令全力扑杀马腾,且自己更提起狼牙棒策马向马腾而来。
  马腾大刀一横的出刀劲,前面五个黄巾军立即身首异处、血溅当场,正要把刀向后一抹、毙了欲要偷袭的后方黄巾士兵,左侧忽有破风声逼近,马腾连忙往左一劈,瞬间金铁交击之声震耳欲聋,此刻其回看一望才知是白原亲自出马斩杀。
  两人相交之下也明白对方并非泛泛,而战场上更不容一丝犹疑,马腾片刻之间已决定抛下白原继而向前厮杀。
  没有了类似白原的其他高手坐阵,马腾于黄巾军便尤如下山狂狮、虎入羊群,而除白原那一击外,根本没人可以接下他的第二招。城外顿时陈尸遍野、哀声连天,黄巾军的气似乎也因马腾的冲杀而渐渐消减。马腾见时机已到,突然跃起凌空,再扭腰踏住一个黄巾军头顶向上飞蹬,快至空中约十丈的同时,只见他鼓动内劲,对着长空狂啸。
  众黄巾军抬头仰望,看马腾宛如天神而降,一时之间忘却了厮杀,而后阵却忽然轰声大作,原来是适才才阶uX的一千多名的敢死队。
  这一千多名的死士得马腾长啸为号,此刻向阵式已乱的黄巾军冲杀而来,黄巾军一时之间被杀的抱头鼠窜,就算是白原号令也无人愿听。
  马腾明白机不可失,刀劲一聚的朝气急败坏、六神无主的白原由上往下而击,白原急忙双手握棒向上一格的挡住这刀,但马腾破罡刀气威力无比,加上由上往下一击的气势远过于白原,故虽白原堪堪接了这刀,却瞬间被马腾破了其护体真功。白原真功被破,狂吐鲜血,手上狼牙棒握持不住,更遑论能再上前与马腾过招。马腾此际连忙复加一刀,了结了白原的性命。
  主帅被杀,黄巾军更是大乱,一时溃不成军、兵如山倒。马腾当下割了白原头颅,驾马在西门四周招降黄巾军。
  西凉军见主帅已斩了对方首领更是士气大振,也大声呼吁黄巾军弃械投降,西凉咱uh日来的怨气自此稍有回复。
  这场交战花了不少时间,马腾但感离城过久,正欲鸣金收兵之际,一匹快马飞奔而至,口中不断大喊∶“马太守!马太守!咱们中了黄巾贼的调虎离山之计。胡正现下正亲领八万大军突袭东门,西凉余下数千兵力快要抵挡不住了……”
  原就以为这场战事太过容易,而这时的马腾才知道对手的心机,不自觉得喊道∶“糟糕!”
  才刚结束西门战事的马腾急忙上马驾往东门,后面不足千人的死士也随即跟上,一众还未到东门已感杀声震天,马腾施展轻功上了城头,只见满山的黄巾军正前扑后继的冲杀而来,为首一人更趾高气昂的持着长剑挥舞。
  马腾识得他正是黄巾军的胡正,原要重计故施的以赶死部队开门冲出却是无效,而几次跃下厮杀也被弩箭射了回来,并弄的满身是伤,眼看黄巾军所推的破门车的木锥就要将城门撞破,但自己见状仍是无计可施。
  “白云飘浮天空,我还没看过东方传说的汪洋大海,不过……想必和大漠一般浩大无际吧!爹不知如何了,二叔说爹已支撑不下去了……也好,咱们父子一起走吧!唉……阿铁、阿玩、阿超……爹很想见你们一面,不知道你们的武功练的如何?”
  “太守!太守!你瞧……”
  马腾正在回神之际,旁边的副将将他唤回了现实,马腾顺着其指的方向一望,只见东门外黄巾军之后有一批为数千人的兵马,每人皆身着皮毛、双手握持巨型长刀,披头散发、面露凶光的冲杀而来。为首四人更是所向披靡,无料有敌人自背后来袭的黄巾军一时阵脚大乱。
  由四人率领下的奇兵锐不可挡,不一会儿就已接近胡正的中军。胡正倒也算是个将才,见后方虽有奇兵偷袭却是毫不惊恐,只见其长剑一挥,立刻更换阵法的将黄巾军一分为二,要将来者以及西凉军分别尽数歼灭,转眼间情势立转,这数千兵马被团团包围。四人当中的一人也知紧急,他当下手拍马鞍,人如疾箭腾空的向胡正而来,手中更持了一把如月型名曰:“月牙刃”的匕首。
  胡正见状虽是惊慌,但想着自己人多势众也不以为意,而此际他更左手一摆的喝道:“放箭!”
  黄巾军虽大多是由一般平民组成,论其作战经验实是比汉正规军来的势弱。不过因为数年来的征战令黄巾军熟悉了战场上的状况,也因此无形中锻炼了实战技巧,再加上黄巾军中不乏有江湖人士为之助阵,令此下的黄巾军实力绝不比其他的汉正规军逊色。更有人认为目前黄巾军整体的实力,以足可与公认为“无双骑队”的袁阀幽州军一较高低。
  (注:袁阀本乃祖居河南,因先帝赐官之故而移居至冀州,所以袁阀在冀州组成的私人势力被称为冀州军。由于先天因素并加上袁阀财力雄厚的缘故,冀州军其兵器防具皆是全国之最,且袁阀更致力于士兵的训练以及调教,而且阀中的食客皆来自当地的名宿之后,所以其实力之坚强,亦是十常侍不到最后亦不愿得罪的门阀。黄巾之乱爆发,张角在冀州的赵家村发难,首当其冲的便是冀州的袁阀,天下诸阀原以为袁阀将自此一败涂地,没料到,袁阀竟以良马三千组成一支骑兵且大败来袭的五万黄巾军,从此声名大躁,更令袁阀稳坐第一门阀之位。虽说后来此骑兵团仍因为黄巾军势大而不得不退守幽州,但自此之后,袁阀的骑兵团仍被誉为天下公认的“无双骑队”。)
  是故,在胡正的一声令下,其周遭数十名的弓箭手竟是有条不紊的组织成前跪后立的阵势面向来人,且在这数十名弓箭手中,一位兵阶较高的黄巾士兵也毫无迟疑的道:“射!”
  利箭如雨般的全是指向了跃于半空的来人,那人笑了笑,只见其大喝一声的手中“月牙刃”的利芒竟是暴长逾二尺且更散发出炽盛杀意。
  众人为之惊愕的时候,那人从容的或格抑挡,这本以为可以将他射成刺猬的箭雨竟没有半支可以阻的了他。
  “怎可能?我胡正就不信!你们这些饭桶,连个人在半空都射不下来……弓拿来!”
  胡正顺手的取了一旁黄巾兵的长弓弯弩搭箭的对准来人运劲射去,他的武学造诣本自不弱,是故将箭射出之时的威力自是不同于一般的弓箭手,只听利箭撕裂空气发出的“嘶嘶”之声便可见一班。
  不过尽管这箭又强又劲,此人既是胆敢跃于半空、自曝其弱点定有其不凡本事。他见来箭果是不同于前也毫不慌张,立下凌空回身的硬是向左移了移身体,而就这么毫厘的差距已自其腹部避过了此箭。
  眼看自己极有信心的一箭却被对方惊险的躲开,胡正见了亦不得不赞叹了个“好”字。不过虽是敬佩来人身手,但必竟其目的是要将自己除掉,故仍是不得不杀。心念至此,胡正也不回头的伸出左手的向黄巾士兵道:“快!箭!……唉啊!”
  一阵剧痛侵袭胡正的左手,胡正吃痛之余忙是回头一望。却见到一个陌生脸孔的黄巾士兵手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长剑,而地上则是跟随自己四十余年的左手手腕。没料到胡正这不小心竟让自己的左小臂给人一剑斩下。
  胡正忙是连退十数步的至另一群的黄巾兵那里,强忍剧痛的忙是在左大臂上点了数个大穴止住血液的狂流,且更脸色难看的道:“你……是谁?”
  这陌生脸孔的黄巾士兵此时更挥着长剑的斩杀上来保护胡正的黄巾军,口中慢慢的道:“我乃羌族四狼之一的李傕1
  胡正脸色大变,因羌族能惯善战乃是名闻天下,且羌族四狼亦是羌族的著名四大高手,适才带兵的四人肯定亦是四狼另外三人之一,但……四狼只有四位,怎来多了一人呢?
  胡正的疑问很快的就得到了答案,李傕一面挡开了左面持枪想要偷袭的黄巾军,并手腕一转的反剑切开对方的喉咙且一面笑道:“胡狗临死还十分幸运,适逢我家少主亲至,你也该死的暝目1
  胡正闻言大惊,心中暗忖道:四狼乃羌族有数高手,能被其称为少主……难道……。一想到可能的答案,胡正不禁失声道:“董卓!那个对俘虏皆处以极刑,令人生不如死的董卓么?”
  董卓,羌族族主董不惑独子,乃是羌族新一代的年轻好手,虽是说目下四狼武学高其数班,但其为人每每征战皆是身先士卒令羌族族人十分爱戴,更使四狼对其忠心不贰。董卓的为人十分自负且天份极高,是故所学武技往往在窥其一豹后便无心于其内容之专精,造成其武技杂乱毫无派流可言。不过,因其手拥羌族镇族之宝──“十天神兵之月牙刃”,至今尚未闻败。
  虽然说是极受族人的拥戴,但董卓于外族却是声名狼藉。因每每战事结束所得的俘虏,女必封赐与族中所有士兵一逞兽欲,男则皆是受到其精心设计的“极刑”对待而但求一死,故外族若逢董卓出战往往自避其锋的不愿与其对憾。
  “没错!”
  胡正的询问还没有得到李傕回应,半空那人却是大喝的并连点兵众头颅的已到胡正周遭,且手中“月牙刃”脱手而出向胡正射来。胡正失血过多不欲硬拚的低头闪过,正要不甘示弱的嘲笑一番,却见此人浑没因为失手的正露出冷笑。胡正疑心大起,回首一望,一条明晃晃的银炼拖引著『月牙刃』的倒抽回来的割开自己的喉咙,立刻血喷如柱、翻身倒地。
  斩下胡正头颅的那人一头乱发的用着喷满鲜血的右手将其头颅举起,李傕见状更忙将其一旁持帅旗的黄巾士兵砍倒,并运劲大喝:“胡正已死,黄巾贼不降者便以其为后果1
  黄巾军开始听闻还以为是敌军的手段欲置之不理,但部份黄巾兵回头一看见帅旗歪倒一旁皆是一片慌乱、四处奔逃,远方一乱发大汉持着一个头颅威风凛凛,这不由得不信的开始传开胡正身亡的消息。而原是已无求生欲念的西凉军听开胡正之死反而士气大振,加上远方数千名羌兵自背后挟击之助更是把黄巾军斩杀无数。
  马腾见机不可失,立刻打开城门、举起旗子的作招降动作,一时之间降兵超过五万人,令西凉兵十分忙碌。马谨本是于中城楼台观看情势,此时见有蹊跷的下楼领了数名士兵的策马而来,停在马腾一旁的指着手持“月牙刃”的乱发彪形大汉问道:“适才这位壮士领兵才解了西凉之围,他如此英雄了得,入万人之中取将首如囊中物,他!是谁?”
  马腾闻言露出数日来难得的微笑道:“在凉州第一勇士还有谁可当之无愧……嘿!我马腾有幸为其义兄弟真是三生有幸……他就是羌族少主董卓!”
  吕奉先顺势又向后退了几步,此时抬头才清楚的看见这人的面貌。此人长的豹头紫目、虎背熊腰,一丛虬髯横在五官之上,手中也是持一把长型大刀,此刀以乌色豹首撕牙为柄,而刀身则从其口向前而伸,长约四尺,握把处长约五尺,其在暗淡的月光下更显其阴森诡异、寒劲逼人。特别的是,此人在收招的同时,那一对紫目也随即闭上。
  “此人是谁?……但瞧他出招、挥刀比之‘天论堂’四大护法的功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在我印象中却无此人存在,奇怪……”
  要知吕奉先身在“天论堂”十数载,为了今天,也不知花了多少的时间去分析其堂内人物以及实力,但适才一见,才知自己所了解的“天论堂”不过是凤毛麟角。
  “跟我回去!”
  如此短洁有力的一句话,吕奉先微感错愕。适才交手,他已知此人虽然了得,但仍不是自己的敌手。或许,是自己受伤给对方的假象,因为他们不知“搜神诀”之“回神篇”可令自己在一刻内将伤势痊愈,不过这倒也不包括像武论尊给其如此沉重的一掌……像这样的一掌,可得花更多的时间。但现下的状况对吕奉先而言,以目前的功力回复,倒是措措有余。
  既知道对方有了如此错误的判断,令自己有逃脱的生机,吕奉先再也不沉默的举枪出招,紫目男子也不分说,在双目一张的同时,精妙刀法亦如流水行云般而来。“搜神诀”之“回神篇”的神妙之处,在于修练者若受内伤时,不管修练之人在何种情状下运劲,便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复原,所以才过数招,吕奉先的内伤业已复原。虽只是其七成的实力,但面对这紫目男子倒也丝毫不费力。
  不过紫目男子虽觉吕奉先枪芒一招比一招强劲,但仍是毫不迟疑全力的击出每一刀招。因为他乃组织中的领导,而既然上面下达要将吕奉先擒回的命令,他也就无论对方实力强横与否,定要将此任务执行,只见全场气劲纵横,滚石乱飞,后面观战的十位刀手也需拿椿才能穏住身形。
  吕奉先此时与其过了数十招已是胜卷在握,他一枪刺出竟是其七成气劲,紫目男子倒也不避不惧、侧身劈出十成功力。
  原本预期的轰天爆破,在两种兵器交接时却没有发出,两人交击的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其中一个被震退十数步──持豹头长刀的紫目男子,而吕奉先,却仍是一派悠然、浑似无伤的立于原地。
  紫目男子见状将刀一横,后面十人立即再组刀阵向吕奉先而来。吕奉先适才见识过此阵厉害,不敢大意的持枪严阵以待。
  他,为何不逃窜?因为这样宽广的草原一望无际,他明白自己若不放手一战是无法有胜利结果的,唯有将对方全数歼灭,自己才有活下去的机会,而且他心中有谱。十人不余片刻已再次将其团团包围,吕奉先左手持枪点向身侧的一人,右手出掌击出沉穏掌劲逼开其余九人。面对枪势的男子虽见自己和九人被吕奉先隔开,仍是充满信心的举刀来挡。
  吕奉先微微冷笑,右手回掌震开长刀,枪如流星奔来,只见一洒热血飞泼长空,这人已仰首而倒。吕奉先随手立毙一人,豪气大增,再度将夺命长枪向众人虚晃,依样画葫芦,倾刻又有两人倒下。
  紫目男子此时双瞳再度一亮,喝吟一招“狂龙漫天斩”如雷疾电而来,豹头刀幻化道道黑光旋转向吕奉先流窜。刺辣辣的气劲令吕奉先也明白此招的霸道,只见他拔出才贯穿一人头颅的血淋淋长枪,回首爆开漫天枪芒就直接硬憾豹头刀,两人同时倒退数步,此次交手竟是意外的不分上下。
  见到了第二次全力交手的结果,吕奉先舒了一口气,冷珠静静地滑过鼻头,此时此刻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这个紫目男子,而且自己更真正后悔太早暴露学习“搜神诀”,以至没有真真正正的了解“天论堂”。
  “这人的刀法修为,比之狂云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黑色的豹头长形大砍刀……难道……这是上古十天神兵之───玄天武豹……但传此刀在北漠辽族族主手中……成为其镇之宝……。”
  汉时辽族位于其东北,为古战国燕之旧址,辽族本姓耶律,经数十年与中原融合,转以“张”字替代原耶律之姓,是后张氏便成为燕地之大姓,也成为原辽族人和中原人姓氏上的区别。
  玄天武豹乃上古十天神兵之一,据闻这十天神兵各有不世传说,也具有令人震憾的威力,藏兵大师文评皇更对这十天神兵赞言:“九天圣兽齐乱舞,双龙独风骚;十地妖禽聚重冰,魁魔傲江湖。”
  可见一般。
  “你是辽人么?你手上的是否是十天神兵之玄天武豹?”
  十天神兵名动天下,也难怪吕奉先在死生存亡之际仍有此一问。
  “没错!不妨告诉你,吾手持的正是十天神兵之玄天武豹。”
  紫目男子终也在未出手之际开了双目,精光四射地盯着吕奉先,气炽大盛的他也令其他持刀大汉感受到他满腔的战意。
  “好震人的魔焰,但既是十天神兵,就该在我手上才足以匹配!”
  吕奉先突然向其跨出数步,双手分别持住枪身,全身泛着金光,一声“疾!!”只见枪幻碎成白光极速射往紫目男子众人方向。以紫目男子之实力当然可以挥格避开,但众持刀大汉的实力差上数班,纷纷被碎枪击中,一命呜呼。
  紫目男子勃然大怒,玄天武豹愤而由上而下直劈吕奉先,反观吕奉先不格不闪却向其方向而来,双手此时有如蝉翼泛光包围的由左右往前上方一合,恰恰夹住玄天武豹的刀锋。
  双手和刀相触之时如响一声闷雷,紫目男子又惊又怒,一双紫目激而散发强力邪劲。吕奉先微微抬头,冷哼一声,只见其额头、双臂洴出青筋,满头乱发纷飞,是一道银气由面上显现,更顺其颈子、双臂而来至双掌,这已是吕奉先现下的最高功力。
  “撤手!!”
  一声,吕奉先同时以银劲将紫目男子震开,还看玄天武豹仍稳稳地被吕奉先以双掌夹刀面。
  紫目男子见其兵被抢,连忙定身弹跃再战,吕奉先轻松将双手一扬,玄天武豹凌空而飘,只看他似笑非笑、於呼吸之间已在半空双手握刀,而玄天武豹好似久遇知己而耀发靛紫邪光,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吾持玄天武豹已有数年,数十次的拚斗从未败仗,今日吕奉先夺其之后竟显平日不曾见之邪芒,难道是我用法有误?”
  见到玄天武豹有异,紫目男子不禁生出了所多的疑问,但吕奉先所发的重重蓝劲已排山倒海而来,其势速如旭日照地,紫目男子只好挺臂而挡,心想拚死也得接下这招。不过其锋锐之强,明眼人一望便知其将会一刀两断,因以吕奉先之强、加上玄天武豹之锐,就算是武论尊亲至,想必也不敢贸然徒手接刀。
  眼看刀劲就要透入紫目男子身躯之中,没料到吕奉先却将刀一抖,其刀劲如灵性般的从中分为二,恰好滑过紫目男子双侧,救其一命。
  紫目男子满脸错愕的望着吕奉先,而吕奉先却是仰天笑了数声,将刀一抛,比直的落在紫目男子跟前。
  “为何不杀我?”
  “你是一个刀手!一个在江湖中足以晋身一流的刀手,但今日我用你的刀败了你,我也仅不过是一个比你会用刀的刀手。”
  吕奉先顿了一顿,望着满脸狐疑的紫目男子。
  “我要成为的……是天下兵器都可称霸的绝强武者,但我现下在不用刀的状况下要杀你不易……那非我说的绝强──无敌!”
  紫目男子沉吟一会儿道:“但你放了我!不怕我寻更多高手再来找你。”
  本已回头走出一步的吕奉先闻言,朗声答道:“我,吕奉先绝非好杀成之人,为了只是报其灭门血恨,若天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
  也不等紫目男子有所回应,吕奉先已是消失在暗夜之中。
  紫目男子望了半响,又回头看看四散的尸块,叹了一口长长的声息,骤然的望其一跪的喃喃自语道:“如今任务非但没有达成,我旗下的好手更全军覆没……这该向武尊如何交待……且这人的气度、武学修为皆不似偷学禁招的模样,是否……其真有隐情。”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7-12-13
第四章纸上谈兵
 
  “晴儿,快告诉我么?那个人头断了,待会儿是否就会爬起来将头拾着离开?”华绢似是十分害怕白晴的答案但仍这么问着。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个网路世界的游戏,只要对方被自己干掉夺取经验值以累积升级后,大约一分钟便消失然后在别的地方出现的让别人可以累积经验值,但没想到等了运功老大半天的卢植疗伤完毕那具尸体仍是不为所动,一对眼珠子仿佛还活生生的看着自己。这不禁令华绢真正开始担心起来这里并非是设计中的网路游戏。
  “将头拾着离开?小绢,你道那人是僵尸么?虽说太平天道传说据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可并非连身首异处的死人也可救的活……如果真是如此,汉朝早已灭亡了。”
  本还有白晴答案否决的一线希望,如今听其这么一说华绢差点就没有晕过去,但她仍是试图的冷静思考:“不会的!这该是我设计的网路世界没有错,只是……定是设计上出了什么样的问题,或者是设计的太过真实才会有这样的状况。……也许,当初就是为了避免先前网路游戏的LAG而自己改良过而不自知才对……定是这样子没错!”
  努力的说服自己让心情渐渐沉淀下来,华绢随手从一旁抽了把长剑出来比划。原本只是好玩性质的想耍一耍,没想到才一握在手上就差点没因为它的重量而掉在地上。
  “哇!我还以为是道具呢!怎么这样重,差点就砍到我的脚了。”
  华绢忿忿不平的骂道的干脆把长剑摔在地上发出“锵锵”的撞击声。
  “道具?怎么可能是道具,这里的每一个刀枪剑棍都是用来杀人的工具……不过,小绢你也不该拿那把剑,因为那是男性专用的长剑,你拿起来自然会觉得重量不轻。这样好了,我瞧你身上也没有件防身的武器,虽然我这柄短剑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但留给你防身也是不错的!”
  已打算休息的白晴见华绢的模样忙是起了身子的从自己的长袍内取了柄剑鞘以玛瑙、琥珀装饰的短剑并递给了华绢。
  眼看这位来到网路世界的第一位朋友的热情,华绢不明究理的倒是不推辞的接了过来。她将其持着但觉入手轻巧,顺手将剑一抽的顿时令帐内的昏暗因而一阵暴亮,剑长约莫一尺半,比之匕首要长却不失灵动,未如长剑般的尺寸但使来更加顺手。不过奇特的是,一般的剑尖为一三角崚型,但此剑剑锋却是直角之貌。
  望着这柄短剑,华绢双目发光的赞道:“好剑!”
  白晴听闻谦道:“这把短剑本是一柄旷世神兵名曰:‘诛仙’,当年死于此剑下的绝世高手不在其数,且令此剑主人──王翦剑动天下,并为其封上‘剑皇’二字。”
  “王翦?是否是战国秦名将王翦?传闻其兵法出神入化,与另一位亦是出自秦国的‘白起’,以及经商大家‘吕不韦’并称为‘秦初三杰’。但……据闻‘诛仙’是柄削铁如泥的神兵,没想到是一柄短剑!”
  白晴点点头续道:“‘诛仙’本来确为一柄三尺长剑,但后来王翦仙逝,王家后人学艺不精的难以达至当年王翦的武学成就,故在后来‘剑神’刘邦起义抗秦时其后人曾与刘邦一战,最后终至剑断人亡的结果,‘诛仙’才会一剑两断。”
  “原来如此!”
  “虽说‘诛仙’已无法与其他神兵争锋,但其余王家后人仍是不舍将之弃去的保留至今,且王家后人认为未学得王翦当年的一半武学是因有遗漏部份或许与‘诛仙’有关,才会代代相传的将之留下,直至我于机缘下得到此物。只不过我检视许久仍一直没有发现,且自个儿目下所有之武学与这柄短剑不和,故才会一直收藏的没有再拿出来。”
  听到了这柄剑的前因后果,华绢知道了这短剑的历史,忙将剑收入鞘内的道:“如是白姐所言,这剑该对白姐十分重要,华绢岂可夺人所好呢!白姐还是收回吧!”
  白晴一派悠闲的回道:“小绢可别想太多,总之你先拿着用先!”
  面对着白晴坚持的好意,华绢不得不重新的称谢的收下此柄短剑。而就在此刻,帐外有人传令卢植卢元帅来访。
  原来当日白晴为不愿让程远志一众等抢了自个儿的任务,故出手救了命在旦夕的卢植。之后卢植对其相助十分感谢,要求两人一定要于营上盘桓数日。
  白晴本就是奉命前来执行将卢植刺杀的任务,虽说是暂时将卢植自程远志等人手中拉出了鬼门关,但其仍是继续计划着何日动手。听闻卢植自投罗网的要求两人作客,倒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了下来,是故两人才会在卢植安排的营帐中休憩。
  两人仔细的瞧了自个儿身上的衣着是否有失仪态,这才应答的让卢植掀开帐布的走入营帐之中。
  卢植此下的神色已不似当时中了程远志一拳时的难看,但血色稍褪。三人坐定,卢植挥了挥手的指示左右退下的才开口道:“昨日多谢两位女侠相救,老夫十分感激。因当日的伤势沉重,故于今日才登门道谢,还请两位女侠见谅!”
  白晴心道,若你知道我亦是奉命要取你的首级……真不知你是什么感想。当下倒是面露微笑的回道:“卢元帅忧国忧民,为平天下之乱还四处奔波。比之元帅此等行径,白晴两人之所作所为真是不值一晒。”
  华绢听了倒是面露惊愕的暗忖道:“不会吧!不是才告诉我你的任务是要将卢植刺杀,怎么还能和他好声好气的坐在这里说话。如果是我的话,早就利剑一抽的将他的头给砍了下来了,哪能像你这般演戏的跟他有说有笑的……如果你活在我们的世界,肯定可以拿‘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
  卢植与白晴两人自然听不到华绢的想法,而卢植坐于一旁见华绢脸色有异,故向其说道:“华女侠的表情有异,是否是身子有恙否?卢植军中备有皇上御赐之大夫,可以召来为华女侠把脉!”
  不过是心里所想却立即被卢植发现了异样,华绢暗中不禁赞叹厉害,正当想要说些什么的回答卢植之际,只听白晴已是接口说道:“小绢是因为与我多日来的餐风宿露可能感了点风寒,白晴稍晚只要以内劲为其驱除便可,不需劳驾卢元帅了。”
  卢植待要说些什么,营帐门口却是有士兵前来反应有敌情要报。为尊重汉军机密,白晴与华绢更藉此向卢植说明可先行离去处理,没想到卢植感激白晴的救命之恩,竟是将帐外士兵唤进来,并对着两人道:“两位舍身相救卢某,又岂是外人。说!什么事情要报?”
  进来的士兵见元帅毫不避讳,忙是半跪于前的说道:“启禀元帅,据潜于敌军阵内的探子回报,张角军中这一两日内将会针对汉军发动全面性的攻击,对方已忙着准备兵器的维护以及人员的调配,请元帅定夺!”
  卢植轻抚长须的沉吟问道:“现下黄巾阵中的兵力以及人力调配如何?目前领军的是否为张角本人?”
  士兵犹豫的望了白晴两人后续道:“黄巾军目前因为援军的加入而数量持续增加中,预计已达二十余万,为我军目下可战兵力八万人的两倍以上。负责的以左上将‘马元义’右上将‘程远志’为首,倒是没有瞧见张角的踪迹。”
  “二十余万,对方好大的阵势,如此看来却无法知悉张角是否现下在其阵中……该如何是好?”
  帐中的数人忽然的沉寂下来,以目前黄巾军超过卢植两倍以上的兵力,且若张角更在阵中运筹帷幄的话,这个仗肯定是打都不用打的。
  “虽然说这黄巾军的兵力远在汉军的两倍以上,但若是稍加于地形上变化设计,倒不一定敌不过黄巾军啊!而且卢元帅为何如此在意张角是否目下在阵中呢?”华绢于学生时代便熟读历史,虽不知张角当时成立的黄巾军对于汉末的威胁性有多大,但史书有明注黄巾军终是敌不过汉末各军阀联军而遭至败亡。如此说来,张角该不会是多了不起的角色,否则何以雷声大、雨点小的最终败在汉正规军的手上。而现今听卢植之言似是对张角十分忌惮,故开口问道。
  若是于平时有人询问卢植此事定会遭其责骂,但白晴华绢两人却是以女子身份的出面救其一命,令卢植对两人的评价不低,且这两日来更仔细推敲两人是否为哪个名门之后。听闻华绢提出的质疑,卢植微笑回道:“张角虽乃朝廷眼中的一个乱臣贼子,但对卢植而言却是棋逢敌手的可怕首领。老夫自问兵书战略无一不通,纵横沙场十数载皆未遇如此势均力敌的好手。无论是安营、行军、训练、攻略皆是有其特别见地,加上其武学‘太平天道’乃得自高人传授,寻常人等更不可能近其十数尺。所以在两方谋略、用兵皆是半斤八两之下,兵力的多少或者是对方这人根本不在阵中的状况都足可影响其胜负的结果。”
  “所以,卢元帅的意思是,如果张角目下不在对方阵中,那这场仗则不一定会输给黄巾军啰?”
  卢植闻言干笑了数声道:“虽然这些日子以来老夫一直无法想个计策的将这黄巾逆贼一举歼灭,实是每每想到某个计策之际,就担心会被张角识被。若果不其然的张角目前未在其阵中,老夫便有信心将这群逆贼击败,以转情势。”
  “如果元帅有此把握,华绢倒是可以告诉元帅这张角目下必定没有于阵中!”
  虽说卢植觉得两人的来历并定不寻常,但见华绢那么笃定的说道,这卢植倒真想了解为何华绢一口咬定张角没有在这二十余万的部队里面。他天生个性温儒,直到如今五十余龄仍好学不倦,故对任何事物定是必需追根究底才肯罢休,这两个女子既非泛泛之辈,且见华绢谈吐更似对兵法有程度上的涉略,只见他忙问华绢道:“华姑娘何以如此把握?”
  “元帅真要听乎?”
  “华姑娘的博学多闻平世罕见,若你为男儿身早该拜相封侯。卢植虽是征战沙场多年但觉其心思不及姑娘,若姑娘有所知,还望你不吝说明!”
  华绢望了白晴一眼,见其给了自己鼓励的目光后,她深吸一口气的道:“那就担误元帅些许时间了……”
  “在下姓耶律名文远,字辽,乃天论堂刀旗旗主,从今将奉先生为主!”
  “这……是什么意思,我吕奉先可没说要将你纳入旗下,更何况奉先目下还是‘天论堂’务要除去的目标……”
  见着当日的紫目男子又是出现在自己的跟前,吕奉先微感错愕,更立刻环顾四周的查谈是否有设下埋伏。
  见着吕奉先的全神戒备,耶律辽更是双手一抱的向其躬道:“主公不必多虑,现下也只有我一人来到这里而已,并无埋伏‘天论堂’的杀手。辽族有一传统,若有人救其一命,将终生奉其为主,除主寿寝,或有另一人救其一命则又另言之……主公当日放在下一条生路,对在下有恩,先前在下虽事武尊为主,但从今起一笔勾消,往后在下将一生为吕主公效力。”
  吕奉先初听微感讶异,但仔细想来也不无道理,加上辽族本有此习俗,便也不以为意。
  “但……难道你不怕也同我一样将受到‘天论堂’的格杀令么?我倒是不介意你与我一齐同行,但是你可得考虑清楚。”
  吕奉先话中之意似是没有拒绝,耶律辽闻言高兴的接着道:“主公愿让阿辽跟随,阿辽早感激不尽,又何来害怕‘天论堂’的追杀呢!只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咱们没有惧它,但若时时遇上对方的突袭倒也是十分讨厌,得商议找个地方先扩张势力再作打算。而且,属下既可轻易找到主公,相信其余人马也会很快寻至此。”
  虽说不愿耶律辽这么称呼自个儿,但现下便如耶律辽所说的该尽速离开,于是他回道:“放心!我已有打算,我们现下往西南而行便是。”
  “主公如此有恃无恐,想必是有人接应。”
  耶律辽忙向吕奉先位置奔去。
  “……哈!哈!……对了!阿辽我看你也别以耶律为其姓,耶律的姓氏较为少有,很容易会被‘天论堂’盯上。”
  “主公您的意思是?”
  “……干脆以燕地汉化之大姓张为其姓,唤为张辽吧!”
  ***因祸得福的吕奉先得张辽加入后,两人风尘朴朴的依吕奉先的原定计画向西南而下,途中除之前遇上张辽这组的狙杀队伍,两人再也遇不上像样的对手可以接的了二人的攻击,不过吕奉先等深知“天论堂”手段,也不敢轻忽的加快脚步的往中原而来,一路上由大漠西麓(前苏联东部,近沿海地区)西下进入汉边境来到幽州。
  幽州境内显然没有因为目下卢植军正与张角的黄巾军于冀州边境对战而遭受破坏,境内人民仍安居乐业,两人一望也颇感讶异,连忙找个老汉询问,才知此地乃三大阀──袁阀之势力范围。
  袁阀乃河北名门之家,族中长者曾任三公之职,因使其提升在三阀中之地位,阀中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但阀主袁隗为人胸无大志,所幸其子孙辈之袁绍、袁遗、袁术拥有狼子雄心并于河北厚植实力,故成为天下第一大阀。
  袁阀兵力一向雄厚,加上精良顶尖的武器防具,在黄巾之乱的同时,除冀州外,不但保住幽州、燕州、云州等地,更因战乱缘故而建了一支名扬天下的“无双骑队”为其在汉朝树立良好的风评,往后投奔之人趋之若骛,俨然成为雄距东北的霸主。
  “前面两位请留步!”
  吕奉先闻言一凛,暗忖是否“天论堂”的杀手已至,转身一望见来人有二:一个体格壮硕,虽不及自己高挑,但比之旁人已有过之而无不及。另一人走路不丁不八,一看也知是个练家子,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足见其功力之深。吕奉先心中有数,不动声色的向张辽使了个眼神,张辽会意,暗地将玄天武豹紧握在背后,准备于双方一言不和之际便占先机随时使出致命一击。
  “两位当街要我俩留步所谓何事?”
  “幽州刺史明令,州内寻常百姓禁止配带兵器,这位兄台不知是否知晓?”体格壮硕的男子指着张辽背上的玄天武豹说。
  “这位兄台所言差矣。现下黄巾乱世、世途险恶,人人为求自保不免在身上配带防身武器,而我身无缚鸡之力必需有这兄弟沿途保卫,身上有一两把兵器傍身倒也不稀奇吧!”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两位既身处幽州境内就需遵守其规定,虽说是出门在外我袁遗倒也不追究两位触犯带刀禁令,不过得请这位兄弟将兵器留下吧!”
  男子语毕,竟是发劲意欲夺刀,但张辽岂是等闲,只见他随即将脚一跨、往前一踏,瞬间来劲已被其卸的消失无踪。男子勃然大怒,反手从背后拔出一对三叉戟就要上前厮杀,只见另一男子拦手将其一阻,并用眼神示意不可乱来。
  “兄台身旁这位武功不俗,但见两位衣着不似本地人士,不知所居何地?”男人双手抱拳,又是一谦的说道。
  “我俩游历天下,并无居所。”
  “在下幽州刺史袁术,此乃敝堂兄袁遗,适才敝兄只是一时性起,两位不知者不罪,家兄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吕奉先两人闻言震了一震,此人便是袁阀新一代年青高手袁术,与袁绍并称“袁阀二雄”,且其祖传“兽拳”名扬天下,更被喻为足以和“诛龙拳”一较高下的拳法。
  “在下吕布,此乃在下异姓兄弟张辽,不知是刺史驾临多有得罪,实在失敬、失敬!”
  吕奉先未免“天论堂”再找上门,故舍了真名,以“布”称之。
  “原来是吕兄、张兄……张兄武功十分了得,袁术好生佩服,不知是否赏脸一同喝杯薄酒,让袁术能尽地主之谊。”
  “三弟,他们……那刀……”
  袁遗不满的咆哮起来,只见袁术又是以目光制止。虽说袁遗明为堂兄,但由此来看,倒似袁术的威势过于其许多。
  “嘿!咱们两人不是什么有礼数之人,乃是乡间村夫,且难登大雅之堂。袁刺史的好意,兄弟们铭记在心……”
  吕奉先身上有事,为避免节外生枝、几句客气话的推拖之下竟也不理袁术两人,大喇喇地往街尾离去。
  见两人完全不卖袁术的面子,一旁的袁遗再忍不住的道:“三弟为何要阻我教训那两人,幽州带刀本就违反规定?”
  目送吕奉先两人离去的袁术牵动嘴角露出一抺謉异的微笑道:“这两人并非泛泛,虽然不知其实力倒底多高,但我肯定一动上手吃亏的必是咱们两人……何况,我有预感在未来的不久,定会有机会名正言顺的与他们好好的较量较量。”
  离开了适才的火爆场面,吕奉先两人找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吃喝。或许是多年来没有再踏入关中,此时桌上一些寻常的家常菜肴却似成为其眼中的熊掌鲍鱼般的可口,两人竟是埋头猛吃的不发一言。数巡过后,本就木衲的张辽此时却一直望着挟着面条的吕布(吕奉先为逃避“天论堂”之追杀已改名“布”)欲言又止,吕布大嚼面条的同时不其然的向其一望,令张辽着实尴尬。
  看见张辽的反常,吕布微微笑的问道:“怎么?这一路上你一直支支吾吾,是否有什么事要说?……若你现在反悔要回‘天论堂’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主公……”
  “既然叫我主公便表示张辽你没有要回‘天论堂’的意思,只是……别再叫我主公了,你可称我为吕兄或吕大哥。因为我吕布从没将你当下人看待,我当你是我的好兄弟!”
  张辽明白的点了点头,仍是吞吞吐吐的道:“……吕大哥,我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什么事?”
  吕布抬头望了一望,又将目光瞧向面条。
  “张辽以‘玄天豹武’为兵已有数载,但从未有当日大哥手持时之神采,张辽不解?”
  吕布楞了楞的笑道:“哈!原来是这档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哩……嗯!你所师何人?”
  吕布将桌上牛肉塞入嘴内,又饮了一杯酒。
  “张辽师承辽族不外传之武学,不过……不明之时,皆向武尊求教,故武尊也间接算得上是张辽的半个师尊!”
  “半个师尊……你果然被骗了!老头子啊!老头子!……你一生果真不信任何人。”
  面对吕布突然而来的狂态,张辽有些错愕的问道:“主……大哥,你为何如此?”
  “你可知十天神兵所有的来历?”
  “是有曾听闻十天神兵,但至于其来历的话……属下倒是不知?”
  张辽摇了摇头,十余年居于天论堂,反而使他和外界隔绝,手中玄天武豹虽是十天神兵之一,但事实上他并不清楚其来历为何。
  “早说别自称为属下,我吕布可没把你将部下看……”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清楚这十天神兵的出处,不过……我曾偷偷上了‘天论堂’内的‘天经阁’看了那老头在里面藏的经书,里面就有详细的形容这十天神兵的外型和名称,是故……那时你一拿出玄天武豹时,才会被我一望就知。”
  “天经阁”,乃天论堂之武论尊收藏各家武学大师武术秘笈之处,内还有中原各地风俗民情和山形险要,是故武论尊下令寻常人等不可随意进入,吕布年少气盛,加上好奇心甚重,所以曾暗潜入内观看,亦因此得知十天神兵的详细来历。
  “十天神兵,虽说是十天,但却并非是由十种兵器组成,而是其名称有十。”
  “以剑而论有‘倚空碎天’、‘青劲化虹’、‘龙骧凤锡’三种,以刀来说是‘青蚩尤龙’、‘玄天武豹’、‘古锭’……”
  吕布停了嘴巴,伸手又挟了一块醉鸡。
  “主公……吕大哥!这十天神兵你只说了其六,还有其四呢?”
  张辽本欲称吕布为主公,见其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改口。
  “嗯……好!叫我吕大哥也行……你别急,因为还有以长枪类区分的‘双天银戟’与‘泣雨沥血’,而‘月牙刃’和‘击电奔雷’则算的上是暗器类的兵器。总之,十天神兵既被称为十天,自有其令人称服的地方,张辽你既为‘玄天武豹’之主,自是该不让其蒙羞。”
  吕布语毕,张辽轻抚桌上的“玄天武豹”心中不禁暗忖:“这十天神兵各个皆有撼人名号,而我手持十天之一……若有机会定要会会其他九天神兵,看看孰是十天之尊!”
  张辽忽然想起适才要问的问题,转而再次又询问了吕布一下。
  “吕大哥还未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啊!别急,别急,将‘玄天武豹’拿来我面前。”
  张辽依言将“玄天武豹”推到吕布面前。
  “天下任何兵器,无论十天神兵也好,一般在街上贩卖不到三文钱的劣剑也好……都有……其完美威力!”
  “完美威力?”
  “不错,所谓完美威力,指的便是其可发挥的最大威力,这可和一般高手灌注内劲使其锋利不同喔!”
  吕布轻抚“玄天武豹”、神情自然的看着张辽。
  “无论多完美的神兵,必有其优劣,若用兵者能明了其内中玄虚,则可将其发挥的淋漓尽致,超越其同级的兵器……”
  “……你长久以来一直觉得已和‘玄天武豹’人兵合一,那是你未碰上真能人兵合一之人,而后来遇到我使用‘玄天武豹’后你才发现了问题……不是吗?”张辽点了点头,但似有满腹疑问想要倾泻。
  “问吧!我知道你有疑问想说。”
  “那……吕大哥,真正如何才能人兵合一?”
  “如何能人兵合一?好问题!……你可将内劲气息灌入兵器内,细心感应那你以为没有生命的物体,而你将发现其内部无形构造,进而将其尽情发挥。”
  “尽情发挥之际,然后和兵建立彼此共存的念头……那就真的是所谓的人兵合一,到时……就连我要胜你……也得费上些功夫。”
  张辽此时豁然开朗,欣喜之色尽显于面,吕布持起“玄天武豹”要张辽依吕布所言示范一次。几次下来,只见“玄天武豹”再度发出当日同样的靛紫邪芒,张辽兴奋之际却不知自己因吕布一言令其武学更上一层,足可位列天下二十大高手之内。
  “哈……老头子之前不愿倾囊相授,是天生不信人的心态和怕你他日会背出于他,不过今后的你,同样可以──风骚天下。”
  同样的邪芒,远在并州境内(注:今山西省西部)的一个山谷中也同时发光,不同的是,是青色,是青色的邪芒,而且,同样由一柄兵器上发出。
  是一柄刀,刀长和玄天武豹不相上下,蚩尤头型的刀柄其额上长有两根突疣,头型之下则是约长五尺的龙形麟身长柄,这兵刃模样不就便是传说中魔族之最的十天神兵之──“青蚩尤龙”。如果以吕布所言,持刀之人可以将“青蚩尤龙”发挥至此,可见其也绝对是绝世高手。而这样的高手若来袭天下,将成为人人的恶梦。
  他,面若重枣,眉似卧蚕,一双眼眸呈丹凤之势,目光中透出一丝悔恨,而他面前躺着一个人,一个教他“倾城一式”的人,他忽然抬头久久不动,面上露出留恋神情,仿佛是在回忆着一些曾经的温暖。
  “师父,这是什么?怎与你面上之物一模一样?”
  才十五的他自小沉默寡言,除了传授其武艺的师父外再无其他欲开口的对象。今日,他望着这个如师如父的人手里持着一个青色的面具开口问道。
  “这是咱们‘青魔’的代表,我们因此而生,也将会因此而亡。”
  其师柔声回道。
  “弟子不懂!不过……弟子倒很想拿拿那把刀来玩玩。”
  他天真的指着盒内的一把状似青面獠牙的长刀。
  “哈哈!……有一天会的,有一天你不但可以拿那把刀,而且你还需戴上‘青魔’,总有一天的呀!!”
  “弟子仍是不懂?”
  “哈哈!这是宿命,……孩子,由不得你不懂……”
  转眼间,他回到了现实,看着躺在地上已然断气的他。他们都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他已二十余岁,不过他仍不知这个组织为何?唯一了解的,这个地上躺的他的师父也是其中的一员,而他师父有一个名称“青魔”。
  应该这样说,“青魔”并非是一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一个杀手的代号,这个代号的人死了,就会由另一个人替代,那人可能是另一个陌生人,也可能是前一人的亲人或徒弟,总之,今日起“青魔”将会由他继承。
  他,应该会先去报仇吧?报杀师之仇,不过,他没有这样的打算,因为,他师父是死在他的手上,死在“倾城一式”之下。
  他有些害怕,因这是第一次见着师父的真面目,且是在其死了之后。蹲下来轻轻的拔开地上其师面上的“青魔”,赫然发现其面上似乎有书字。望了望“青魔”的他,抹去其面上的血迹,上面有着数个字:“关羽,字云长”
  “原来师父姓关!”
  他又移开目光注视在“青魔”上。过了半响,他缓缓立起身子,将手上的“青魔”置于关羽身上,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回首的手挥“青蚩尤龙”的向其挥出一刀,刀锋到处皆为飞灰,关羽和“青魔”皆消失于这世上。
  “从今起!‘青魔’已死,世上再无‘青魔’,只有一个──关云长!”自称关云长的他一跃上了谷顶,阳光笼罩其身,他左手持“青蚩尤龙”负于背后,俨如天神。
  风来了,挟带着碎石和沙土,他却如空气般消失。而留下的,是一颗不知什么的液体,从空滴落谷底。
  此后,江湖上多了个高手,多了个极为讲求义气的绝世高手,只不知这高手的涉世会造成江湖上多大的浪涛。
  ***“减兵添灶?华姑娘是否可以说的更为清楚一些?”
  “嗯……但卢元帅是否明白何谓减兵添灶呢?”
  卢植兵法造诣不弱,怎可能不知减兵添灶之计,只见他吐了口气的道:“此乃兵法大家孙膑请其仇家庞涓入瓮经过中的一个计谋,目的是欲引敌以为己方的实力陆续增加,教对方不至于轻举妄动,也可以拖延战事。但……华姑娘所言,与张角是否现下在对方阵中似乎无太大的关连?”
  “卢元帅觉得张角是什么一个人?”
  “咳……算得上是位不世兵法大家,虽然不该这么的赞扬,但其用兵之道比之卢植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卢植真是不得不承认。”
  华绢点了点头,暗忖这张角的厉害,历史上倒是从未写到,不过这倒不会影响其对张角的判断能力。见着卢植殷切的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华绢回道:“张角虽为黄巾乱贼之主,更具备对兵法十分熟稔的能力,但不知其性格作风,是否是阴沉多诡或者是以德服人,卢元帅可要客观以告,千万莫有半点主观看法!”
  听得华绢的提醒,卢植果真思量了半刻的回答道:“老夫亦曾私下研究张角的性格作风,此人光明磊落、绝不作亏心暗事,每每交锋皆不偷机取巧,算得上是名真君子也!”
  白晴听了望向卢植道:“如元帅所言,张角是个可敬的对手!”
  “可以这么说!……不过,老夫仍然不知为何这等与张角目下是否在阵中有关?”
  华绢喝了口士兵早以准备的茶水道:“既是可敬、光明磊落的对手,卢元帅相信张角会否将这么重要的战役,于紧要关头之际全权交给两位左右手处理?还是……因为其根本没有在阵中,故不得不将此役交由两位左右手呢?”
  卢植用心的听着华绢所言,顿了一顿的回道:“张角虽是可敬的敌手,但……这也有可能会是他的一个计策吧!”
  华绢知卢植处事谨慎,故再次分析予以卢植知晓道:“卢元帅考虑的没错,但……恕华绢直言,卢元帅的计策优于留候张良么?如果没有,以对方两倍以上压倒性的兵力,像张角如此厉害的兵法高手又何必用计将你诓住呢?……所以,华绢胆敢断定张角目下定不在阵中。就是因为阵中少了如张角般的兵法高手,仅管马元义、程远志两人手中握有两倍于汉军的兵力亦不敢轻举妄动。所以,程远志才会不惜代价的带领杀手暗夜里潜入汉营偷袭元帅您啊!”
  华绢再一次清楚的解释,终令卢植听毕之际的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的道:“华姑娘说的没错,那张角定是不知何故的没有在此阵中……那……华姑娘的减兵增灶之计可否向老夫多加说明?”
  此时的华绢是第一次生出像是参与了这个游戏的感受,她笑了一笑的续道:“既是计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是元帅相信华绢,希望元帅能依华绢所言去做,到时候元帅自然便会明白。”
  华绢如此一说,摆明的就要插手这场战事,白晴在一旁闻言虽感不妥但倒也没说什么。只听卢植用力的点了点头道:“老夫明白了,从此老夫便给华姑娘部份的权力而指挥汉军,只是华姑娘的任何指令都希望让老夫知晓并由老夫传达……毕竟,在这场战役上的指挥仍是老夫,若阵前有些许的变动都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结果。”
  卢植的回答,等于间接了接受了华绢于目下汉军中的地位。如卢植所言,其便如智谋般的可以在其一侧提供建议。华绢亦点点头的接受了卢植的说法,回道:“那就请元帅立刻下达命令的准备撤离此地!”
  “什么!”
  蛙声、虫声交错鸣叫,与明月、星光谱出安详黑夜,山丘上一人静静仰望星空,久久不见动作,若不是这寒冷的天气凸显出此人呼出之热流,不明之人还以为这是个木形人偶。且仔细注意其观察之夜空一角,便会发现有一斗大泛黄光之星辰正逐渐暗淡。此人脸上五味杂陈复杂的表情,交结的眉头、混沌的瞳目,已道出了其心中诉不出的苦处。
  “大贤良师,今晚天凉水冻,您不多加一件衣服,当心着凉。”
  “爹爹!小虎抱!!”
  大呆牵着刚满六岁的小虎子来到此人跟前,这人被大呆称为大贤良师,那即是这几年叱吒天下、其教信徒逾百万的张角。
  张角自于赵家村救了小虎子之后,因怜其身世,便认其为义子。三年下来,小虎子生的聪敏慧黠、一双眼睛十足灵活,令人看了不禁疼爱异常,而大呆将其抱回之后更是负责小虎子的生活起居,宛如保姆一般。
  与卢植的对恃了约莫半年了,坦白而言,张角虽明白自己所知的兵法该得好好运用在战场上,但说实在的他已厌倦了终日的打打杀杀,所以在了解卢植兵法程度的他留了几只锦囊的交待了马元义以及程远志后,便仅带了约莫五百的子弟兵悄悄的回到了当年起义的赵家村。
  三年以来,昔日的赵家村只剩下了当时黄巾士兵草草安葬的墓地与散落四处未烧尽的木头,其余的什么都不剩。
  不知道为什么的,张角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回忆起当时这里发生的人事物,故仅管没有任何可以憩息的设备,张角仍是命人临时建了营帐,一行数百人暂时扎营于此。
  “大呆,既知此时帐外天凉水冻,小孩子体质较弱,又为何将小虎子牵出呢?……来!小虎,过来干爹这里。”
  张角唤来小虎子,轻抚其柔软的幼发,眼中竟是无限的温柔。
  “回大贤良师,小虎子作了恶梦,吵着要见大贤良师,属下被其硬拗不过,只好带他至大贤良师帅帐求见……值班弟兄说大贤良师不在帐内,所以属下四下寻找才在这里找着,望请大贤良师见谅!”
  “喔!……小虎又作恶梦了么?告诉干爹此次是作了什么样的梦呢?”张角蹲下来和小虎子目光平行。
  “小虎不敢说……小虎怕梦境成真。”
  小虎子抿着嘴唇表示不泄露的决心,却引来张角讶然一笑。
  “小虎你不是吵着要见大贤良师,可是见到了你又不和大贤良师说,这是为什么?”
  “对啊!有干爹在此,不用怕……”
  小虎子天真无邪,看了看大呆,也看了看张角,随又似说服自己的摇了摇头。
  “……小虎梦见大呆叔叔……被人围攻至死,而小虎被一个刀疤恶人狠狠的击了一掌……之后,干爹竟然躺在一张白布铺成的……大呆叔……叔为什么要捂住我的嘴巴。”
  大呆闻言一惊,虽知这是小虎子的梦,但在大贤良师前面竟说出此等极不吉利的事情,连忙伸手将其口一阻。
  他见到张角露出了深思的神情,还以为其对此事十分忌惮,忙是开口道:“……这……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贤良师不要介意小孩的话语,梦中之境岂可当真。”
  “……嗯!小孩可能今个儿玩耍过于疲累,才生出此梦,也罢!夜了,晚上露水更重,快把小虎带回帐中休息,可别让他着凉了……”
  张角若有所思的吐了几句话,也不等大呆回答,一付心事重重的续而仰望夜空,大呆见张角面有难色,以为是受适才小虎子的话而有所影响,当下识趣的和小虎子下了山丘。
  “……梦境岂可当真!梦境岂可当真!……那天意又是如何?”
  ***大呆与小虎子下了山丘,穿越约半哩的草丛便可回那五百黄巾军驻扎的营地,两人一大一小嘻嘻哈哈也不在乎天气寒冷。行约半刻却见路中倒了一个黄巾弟兄,大呆为人谨慎小心,忙向小虎子叮咛站在原地,自个儿则是小跑步的向卧于地上的黄巾弟兄而来。
  “这位弟兄,你怎么了?”
  大呆扶起此人靠于路边大石,细细观察此人身上是否有无外伤,更不时回头注意对四处好奇的小虎子。
  “……有刺……客!”
  受伤的黄巾兵嘴角涎着血液,无力的、艰困的吐出几个字。
  “有刺客?咱们这次的行踪绝少有知晓,为何会有刺客?这位弟兄振作点,刺客在哪里?有多少人?是谁?……这位弟兄!请你振作!”
  大呆着急的摇晃着此人的身躯,这人勉强的举起满是鲜血的右手,遥指旁边的小山坡。大呆忙向其指的方向一望,只有杂草丛生、随风飘扬,哪有什么刺客?大呆才要再问,忽感腹部一阵刺痛,大呆心知不妙,急中挥拳的击向此人,原以为可将此人击毙,没料到偷袭者竟身手矫健的翻身跃上大石。
  大呆连忙退后数步并往腹部一看,一把湛蓝的匕首没入其体内,随后四周山坡上跃下共有五个蒙面人,其中一个更早已紧紧抓住小虎子,并将其口封住。
  “你们是……谁?竟敢夜袭黄巾军营地!”
  大呆此时头上已冒出斗大汗珠,他本想其在营地附近且这一行人行踪隐密根本鲜有人知,身边自然不需什么防备之兵器。想不到对方是有备而来一出手便擒住了小虎子,若是小虎子此时有什么闪失,如何对大贤良师交待。但眼下腹上的匕首显然淬有毒液,自己运劲数次连一丝也无法逼出,而对方数人一望也知是硬底子,看来此次是毫无生机了,但盼自个儿可以撑上一会儿令其他人发觉两人受到偷袭的赶来营救。
  “我们既然有备而来,也不怕你知道……”
  一个蒙面人揭开黑布,并望向适才装扮为黄巾兵之人望了一眼,黄巾兵微微点头更向其他四人示意,其他四人见状不约而同将黑布掀开。
  “汉皇有令!要我御前禁卫长陈周和其部下五人至此暗杀张角……但我们埋伏多日,发现其实力非我等所及,故计划将这张角十分疼爱的小孩挟持,要胁张角弃械投降。你明白么?”
  原来刘宏明白卢植目下兵力很难聚兵以抗黄巾军,故密令御前禁卫长陈周和其部下五人远赴冀北暗杀张角。陈周等暗中观察多日,发现张角不但武艺高强,身边人才更是济济,故许久皆是无法下手,适逢张角脱阵只带五百余名士兵随行离开,此下机不可失,数人于是再三商量,决定以挟其义子小虎子作为逼张角投降的方法。
  大呆闻言又惊又急,但毒物极烈,大呆只能倾力拒毒,再也无力抢回小虎子。小虎子见大呆满头大汗,加上本身聪敏过人,也知事有悉跷,趁其松懈之际竟是咬了封住自己嘴巴的手掌,挣脱御前侍卫的手掌连滚带爬的往大呆狂奔,被咬的御前侍卫不禁勃然大怒,立刻向前一步、手起刀落,眼看小虎子云就将被其一刀两断。
  陈周本欲擒住小虎子要胁张角,但那个御前侍卫出刀太快,其欲发言制止已是不及,众人只好默许这刀将落在小虎子身上。
  忽然间!一道黄影如风似电的窜向此侍卫,来势如撕云碎日,持刀侍卫心下一惊,忙收式回刀一斩。只闻“波”的数声,黄影扬出数十道黄光击中此人身上多处大穴,侍卫如断木般落于数丈之外,陈周等人一看已然毙命。
  “张角!”
  陈周等此时总算看清黄影,便是适才仰望天际身着黄衫的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大呆不才……无……法保护小虎子……现下您来了……属下放心……了!”
  见着了张角,大呆断断续续的将一串话说完,脸色早已泛蓝的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脱离侍卫威胁的小虎子此时更是抱着大呆的尸体痛哭,场面着实感人。
  还看张角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青筋不断浮现,陈周等看了此景也不敢稍有动作,生怕触及张角心绪,引来致命杀着。
  清风拂面,月色渐渐被乌云所蔽,除了小虎子的哭声,竟是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趁我未改变主意之前,给我滚!”
  张角双目射出凶残气势,但终是转为和缓。众侍卫一听,面面相覻,也不知其言是真是假,皆把目光投向陈周。
  “你……你道我们御前侍卫皆是贪生怕死之辈吗?你吓唬的了别人,可吓不倒我。”
  说话的人声如洪钟,脸上一道过颈刀疤,此人名为夏侯侗,一双铁沙掌有着二十多年的造诣,向来自视甚高,见陈周等震摄于张角一招之下不禁勃然大怒,反而讽之。
  “你道如何?”
  “要你的命!”
  夏侯侗如箭飞射向张角而来,两双肉掌泛起黑光,显然已运足黑沙功力。张角面无表情以右手将其势一一格开,夏侯侗看数招无功,也不避张角右手已指其膻中穴,双掌呈擎天之式,由上而下向张角天灵一击。
  张角虽高出夏侯侗数班,但也被其誓死决心所震,当下不欲和其交击,往后飘了数丈。
  “陈周!快走!告诉夏侯族人我是如何而亡!为我报仇!”
  夏侯侗见张角被其逼退,突然高声示警,更同时将黑沙掌劲一转,全力往正在嚎啕大哭的小虎子方向击去。
  “……夏侯兄放心……各位走!”
  陈周此时已知夏侯侗用心之苦,立即下令余人四散而逃。原来他们至此多日观察,发现张角不但武艺出众,更极为多愁善感,眼下大呆一死,已令其方寸大乱,若小虎子也死在他们手上,那汉军将有机会在战场上一败黄巾军,所以众侍卫必需将此讯息带回,以回报夏侯侗以死拒敌之气魄。
  张角看见陈周等四散、夏侯侗的举止,也暗叫糟糕。“太平真气”随意而发的急向小虎子而来,双手泛黄光的疾点夏侯侗,欲以“围韩救魏”之计逼退夏侯侗。仓皇之际,张角瞥见夏侯侗微微冷笑,只看其拚得以身躯硬接张角多道掌劲,并同时全力击中小虎子。
  小虎子中了黑沙气劲之后便翻滚了数丈,仰卧于草丛中一动也不动。张角一望不禁叫苦连天,立刻第一时间屈跪于小虎子之前,而其已出气多,入气少,转眼不活了。张角怒气攻心,看着不成人形、早已断气的夏侯侗,仰天长啸:“快给我来人!姓刘的,我要你偿命!”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7-12-13
 
 
第五章巧计连环
 
  “董大哥,马腾敬您一杯。”
  “老弟,你就别太客气了……什么敬不敬的,我看我们三兄弟喝一杯吧!”董卓将酒一举,示意马腾和另外一位身着太守服饰的大汉共饮,两人会意,三人齐杯一干而尽,庆功宴上的众人见状皆是鼓掌叫好。
  “……大哥、二哥皆是英雄豪杰,一个固守西凉力拒黄贼,一个则以奇兵在乱军中取敌将首级如囊中物,比之两位大哥,我韩遂可真是一无是处,今天和两位哥哥坐于主桌之上……实在汗颜。”
  说话长得温文儒雅,与董卓和马腾身材魁梧相较,倒又是另一种特色。
  原来凉州虽有八郡,但以西凉、武威两郡为主要之都市,西凉现任太守为代太守马腾,而武威太守便是适才说话的韩遂。两人与现今羌族族主之子董卓自幼便结为异姓兄弟,其合聚之力量俨然超越凉州刺史孟陀,实力之强令于凉州胡作非为的孟陀一直不敢将西凉太守更换的原因。
  不过,这次的黄巾之祸,武威城因韩遂先见之眼的早已在交通要塞以重兵驻扎,所以并未受波及,也间接看出韩遂的兵学才能。
  “老三真爱说笑!……若不是你洞察先机,将武威前后要塞皆筑烽火台以示警讯,我也无法那么快便知二弟遇险,你足智多谋,大哥才要佩服呢!”
  宴席上众人互相劝酒举箸,好不愉快,酒过数巡已是醉意有半,忽然府外有人传命,只见马腾家将急忙奔入通报。
  “马太守,孟州刺史来了!”
  通报的家将名叫马玩,实际上是马腾的长子,年十九,所谓初生之犊不畏虎,其气魄十足,故马腾将其留在身旁磨练,以期许其更上一层。
  “哼!这讨人厌的人又来了。”
  羌族一向与汉人不合,虽说董卓三人义结金兰,但这根深蒂固的想法倒是没因此而改变,加上凉州刺史孟陀于地方上的风评甚差,且对羌族又是视为不拔不可的眼中钉,是故令董卓著实气愤。
  “什么,什么!讨人厌,是谁让羌狗入太守府的?”
  听着了董卓的话语,一人身着金色蟒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而后面跟着一个臂如猿猴、手持大砍刀的壮汉,这个便是凉州人人愤恨不满的刺史“血蝠”孟陀。
  “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次!”
  别人以粗劣的言语辱骂自个儿种族岂可就这么算了,董卓一听孟陀辱骂自己部族,顿时青筋绽开,恨不得将其一口活吞。
  “唉啊!好凶狠的狗,……马腾你搞什么,竟把狗放入府内,而且……还是一条……杂种狗。”
  孟陀尖酸的言语令在场的将官不禁摇头,因为凉州人士以汉、羌为主,而羌人战力强横,此次黄贼来犯,羌人着实出力不少,本以为是否可藉由马腾董卓二人的关系而令汉羌的情形改善,但孟陀这么一乱,恐怕又将种族间的仇恨将再次掀起。
  不少以董卓为首的羌族战士此时也骤然而立,因对他们而言,董卓是勇者,是羌族的勇者,是令他们尊敬的,但今日的孟陀竟公然挑衅,所以,就算董卓不介意,他们也必需……讨回公道。
  马腾看着双方一触即发的状况也十分忧心,一个乃是自己敬重的义兄,一个则是自个儿的顶头上司,两方如有任何损伤的话,这后果马腾亦可想而知。他连忙站在两人中间试图分开当现紧张的情势,口中更是急忙的说:“孟刺史有所不知,今次黄贼来犯,若不是董兄领兵相助,西凉城恐成一片焦土,下官为慰劳这些羌族勇士,特别准备菜肴酬谢。”
  “哼!不过杀了个无名小卒便以为自个儿立了大功……要杀无名小卒何其简单,我身后这个便措措有余!”
  孟陀一言,众人才将目光放在这人身上,只见这人不仅臂如猿猴,且其五官宛如凶兽,令人不寒而栗。
  董卓虽然气愤,但仍十分惜才,他见孟陀所言之此人果然非池中之物,心下也暗自留意再不吭声。孟陀见董卓不吭声还以为其怕了自己,也不欲逞口舌之快,当下挥了挥手和背后那人双双离开。
  马腾和韩遂见孟陀破坏了气氛,连忙想安抚众人,只见沉默不语的董卓忽然抬头开了口道:“那猪猡后面的人物是谁?”
  “大哥莫要和其一般见识……”
  马腾听闻董卓如此发问,以为其要找对方晦气,欲要说些什么,韩遂却已开口:“听说叫华雄!”
  “华雄!果是位一夫可挡万将的人才,我董卓要定了。”
  “真的要这么做吗?”
  “……只有如此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这并不值得,以您万金之体,因为……”
  “世上许多事是无法用值得两字来衡量的……更何况……”
  “何况什么?”
  “你信不信命!”
  “…………。”
  “也许你不相信……但命若天定,人力难为……”
  “我不懂?”
  “你无需懂,但……我交待你的别忘了。”
  ***荒野的草原上,数匹的骏马发出闷哼的踢踏声,马上的骑者任马儿随性的漫步,一面讨论著似是十分重要的话题。
  “小绢,瞧你年纪轻轻,料想不到适才与卢植谈论这两军交战中的计策规划竟是那么的纯熟。是否有所师承?”白晴愉悦的吸了一口充满露水的湿空气道。
  “师承?……没有啦!我只不过常常闲来无事便会翻翻‘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所以对两军交战使用计策或谋略都会多加推敲……总之,就是对这方面比较有兴趣,所以会东看西瞧的,倒没有什么人教我啦!”
  “‘三国演义’?……‘孙子兵法’我是有听父亲说过,但你说那‘三国演义’是什么样的东西,我怎连听都没听过?”
  “这……是我们家乡一种假设三个国家彼此相互交战、勾心斗角的书籍,小晴你也知道嘛!这……这乡下的东西,像你这出自不凡家世的人怎可能看过呢?别逗了……对了小晴,我这么的帮忙卢植,会不会破坏你暗杀他的计划?”华绢暗自的吐了吐舌头的叫道好险,因魏、蜀、吴于现下根本还是一场虚空,更遑论“三国演义”这等名词,自己如这样子的将未来发生的事随意说出有可能造成奇怪的结果,故忙是胡乱塘塞个理由的带了过去。虽是这么说,但此时的华绢不禁想到,这个网路游戏该是以统一全国为游戏的结果。如此说来,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又该是什么?是成为振兴大汉的能臣,还是成为任一个枭雄底下的谋士抑或勇将……或者,自己该利用对三国历史的熟悉而重新编写历史、自立为王。
  “小绢你也别想太多……没错!事前我的确因为不愿令程远志抢了这个生意的而阻止了他,但倒也未必小绢的计策可以百无一失啊!而且你试想看看,一个手握数十万兵马的元帅又怎可能对一个初识的女子言听计从……所以,只待卢植兵败,要取他的命还不容易!”白晴旁观者清,自然认为以卢植这样能惯善战的将军,绝不可能事事未经证实便全盘相信一个外人的建言。此次出来观察地形,明是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实际上亦是突显了卢植欲一试华绢的用意,看其是否真有其实料。
  听懂白晴的话的华绢漫不在意的笑道:“嘿!真想不到你的想法也如此古怪,难怪咱们两人可以无话不说呢!”
  “什么古怪,是别出心裁才对!”
  白晴说到此,两人相视忍不住的哈哈笑着。这时,一旁突是发出了声音道:“绢姑娘,你要老夫数人与你策马来此山丘,目下已至,不晓得绢姑娘为何要至此?”
  说话的卢植将华绢唤回了现实,她见自个儿数人已在离营地约一哩的小山丘上,忙是合了笑嘴的有些勉强的下了马鞍,环顾了一下四周。
  冀州境内的地形较为平坦,放眼望去四周大部份是无际的草原或是一堆堆的灌木林,虽在西元2200年有在训马场骑过两次骏马的华绢适应了一下下了马匹后的晖眩感而静下心来的思考如何组织出一个计谋的令卢植对其刮目相看并且打一场漂亮的阵仗。
  “这周遭的地形是否皆为丘陵或是草原?”
  华绢问道。
  “没错!冀州边境的地形较为平坦,四周大多以灌木林与芒草丛的分布为主,实是难以用来埋伏或是奇袭。……不过,再向南约三十余哩是以奇特地形着称的‘黑色林地’,那里的地形环境就较为隐密,非常适合使用伏击的计谋。”
  “黑色林地?”
  望着华绢迷惑的神情,白晴赶紧的解释道:“黑色林地是一片北起冀州南方边境,西至并州东麓的一大块松叶林区。其因为地势较为高以及气候寒冷的关系而较少人迹的居住,且它东南延伸至兖州边境一带,西南更是达司州的北面,是一块国内十分罕见的三不管森林地,亦成为了州与州之间的区隔。汉初期以来虽是于长安、洛阳等中原地区有大幅度的开发与建设,但倒也不知为何的一直没有将那里的森林丰富资源考量在内,不过近年来朝廷已逐渐着手于那里的垦伐,目前于黑色林地内已有一条花费数年由冀州直通司州而开辟出来的官道。”
  华绢仔细的听着白晴的说明,沉吟了一会儿的眼睛一亮道:“对了!若华绢估的没错,那便是汉军击退黄巾贼的最佳地点!”
  听闻华绢这么一说,原来对其似乎十分期许的卢植脸色一沉的无奈道:“老夫亦曾将此地考虑为袭击的地点,但终是不妥……”
  “为何不妥?林地不但隐蔽,更可攻可守,必要时可以以火攻之。华绢倒认为元帅是因为其中的细节无法突破而不考虑此计,否则,华绢敢断言,若要将黄巾贼击退,则必需依仗黑色林地。”
  卢植默然,但聪颖的华绢已猜着其困难点,只听她续道:“元帅是否认为,就算黑色林地是个绝佳地点,但若无法在后面虎视耽耽的黄巾贼赶上前而完成所有布置则一切皆是枉然。”
  卢植听罢,宛如打了一记强心针的目光鑺闪的激动答道:“绢姑娘如此一问,是否有可解决之方?”
  知道卢植对自己已是信上了五成,华绢更加自信的说道:“这个自然,只要以‘减兵增灶’、‘正履逆行’、‘火计’这三个谋策可灵活运用,华绢认为黄巾贼不灭也难!”
  卢植面露喜色道:“愿闻其详!”
  “首先是‘减兵增灶’,既然张角此兵法大家不在阵中,以马元义及程远志之能实是难以了解洞察我军之虚实,加上程远志数日前的一次暗杀巧遇晴姐姐而铩羽而归自是对汉军心生警惕。若汉军此刻整军缓缓向后方慢慢移动而不急退,相信黄巾贼子实难猜测我军的状况。”“我军每日只需移动十哩,且更要选在半夜进行,在移动的同时,要烦请元帅择出军中较弱之作战兵力向东西方向离开,但在下个夜晚造饭时千万要将灶多设几百……”
  卢植不解道:“此季为初夏,地面算得上十分潮湿,若夜里离去自然黄巾贼较难发现。但白日往地上一望便可发现离去的脚印,这岂不是自曝我军兵力减少的迹象?这样的话造灶一事不过是多此一举。”
  华绢听毕笑道:“元帅乃是以常理而听其计谋,较弱兵力离开的情形自是不能让对方发觉,所以更要下达命令要求所有离去士兵皆需将鞋反穿,以足跟在前、足尖在后。这样子,离去的士兵数量等若制造了增加兵力的假象,更与灶数增加令对方误以为汉军来了援军的假象而不敢在确认事实前轻举妄动。但切要记得,离去的士兵不仅口风要紧,且更要备受充沛的弓箭。”
  “连续两日,剩下的士兵尽可能以骑兵为主,且兵力该在两万之间,而此下应是已到了黑色林地附近。那之前离开共约六万的兵力则需马不停蹄的率先赶往黑色林地,砍伐可用的燃烧木材以备黄巾贼到来……”
  “此时,就算是怎么昏庸的将领亦有可能的感到事情蹊跷并试图在我军进入黑色林地之前要将咱们歼灭,到时候所余的骑兵队伍定要全力的进入黑色林地。暨时黄巾贼见着我军仅余的两万兵力应是会自视势大的不畏埋伏的全力追赶,等到黄巾贼入了黑色林地,早已到达黑色林地已充份休息一日的六万兵力便可四处放火将其围住,并以备好之弓箭将之格杀……”
  一旁的副将闻言欲言又止,卢植此时听毕华绢所言早对其十成的信赖,于是回头开口道:“有什么疑惑尽管提出,老夫相信绢姑娘定会给你个满意答案。”
  副将得卢植认可,开口问道:“黑色林地遍布广阔,放起火来若殃其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华绢知若不说服其余部将,纵得卢植一人支持仍有可能无法施行此策,故卖弄了一下天候知识答道:“如元帅所言,现为初夏,风向乃是由南往北吹拂,怎可能伤其自己人,将军的考虑过多了。”
  卢植轻抚长须的微笑道好,他走近的拍了拍华绢的肩膀以示嘉许,并开心说道:“老夫本以为此次北伐黄巾贼该是凶多吉少,无料在死生存亡之际得白女侠与绢姑娘相助,这可真是皇上之洪福。”
  华绢见卢植已百分百信任自己,便故皱眉再道:“元帅是否许胜不许败?抑或此战胜利后便打道回洛阳么?”
  卢植闻言愕然道:“皇上赐老夫兵符便是要为其将张角的头颅斩下,虽然目下张角诚如绢姑娘所言而不在阵中,但若此战一败,那往南至洛阳将无任何屏障可以阻止黄巾贼,所以,情势之下不得不胜!”
  华绢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的道:“但元帅也知目下黄巾贼的兵力过于汉军约莫两倍,如此差距的实力、加上毫无地形之利下,元帅想胜可谓难如登天,且如果……”
  “但如何?”
  “适才华绢的推断皆将对方目前统领的将帅当成自视甚高的对手,不过,如马元义及程远志皆是横冲直撞之辈……那华绢的计谋便全盘皆输了。”
  本听完华绢的计策后深感信心的卢植不禁一沉的道:“那绢姑娘是否有应变之法?”
  卢植这么一问,华绢知自个儿已完全站在了主动的一方,她忙表现出极具信心的答道:“就我所知,冀州的北面便是幽州境界,目下幽州刺史该是袁术,其手中该有不少兵力,若元帅能得幽州之助,由其背后将黄巾贼前后夹击的话,得胜的机会才有可能大增!就算用不到这支援军,亦可有个防备黄巾贼反扑的准备。”
  “不过……出自第一门阀的袁术自视甚高,他不一定会派兵相助?”
  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自卢植后面响起,华绢闻言回头望向此人,但觉此人长的一派斯文,自个儿好似于适才卢植相互介绍之际有提其名号……叫陈什么来这。
  “这位是?”
  常有失忆症的硬着头皮的华绢还是向这人重新请教名号,那人倒也不以为意的回答道:“在下陈琳,现为卢元帅之文书官。”
  陈琳?那不就是后来写了篇檄文令曹孟德头风复发的笔墨天才么?想不到他现在会任于卢植帐中,华绢心里想道,暗自有了计较的回答:“如汉军目下全军都是那种什么事在未做之前便畏头畏尾的部队,那我倒劝元帅可以不用再与黄巾贼抗衡、干脆向其投降算了!争取幽州兵力上的支持是势在必行的,除非陈先生目下可提出其他更强有力的援军?因这也是汉军是否可以击退黄巾贼的重要关键……元帅难道不想亲手斩杀了马元义或是程远志么?”
  卢植听了华绢说了如此的重语,还道其对陈琳的询问心生不满,连忙故作好人的斥责陈琳道:“绢姑娘说的是,如汉军上下皆有绢姑娘的魄力,黄巾贼怎可能嚣张至此……而陈琳你这观念就该改变的应效法绢姑娘这种精神!”
  陈琳闻言的不敢再问,唯唯诺诺的退到了后头。卢植瞥了一眼道:“如绢姑娘所言,那该派遣何人前去向袁术商讨救兵?本我认为绢姑娘该是最好人选,且一路上有白女侠保护则将万无一失……但我却希望绢姑娘能与老夫坐镇汉营、适时给予老夫意见!”
  华绢暗笑卢植一个成年人竟对自己言听计从,仍是一派沉穏的回答道:“诚如元帅所言,如华绢亲自前往该是万无一失,但我却同样希望在此地随时注意黄巾贼的状况……我倒有一人选认为可以胜任!”
  “喔!是哪位老夫没有发觉其有三寸不烂之舌的能力可说服袁术出兵?”
  时机已经成熟,华绢慢条斯理的指着一人道:“陈琳刚才的论点虽是被动,但其忠心有天可鉴,华绢认为其绝对有足够能力说服袁术出兵!”
  就在冀州方面仍为如何击败黄巾贼而苦思妙计之际,凉州则是已发生了预谋将刺史异位的事实。
  “这是……”
  “一只猪猡的脑袋,孟陀的头!”
  布袋闷哼的被大汉甩在了桌上道。
  “大哥你当真……”
  “二弟,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是这个于凉州莫不人人咬牙切齿的吸血虫,且孟陀一死,在凉州你的声望最盛,老哥哥我早就希望你能坐上这刺史的位子。”
  董卓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做了件令自己十分满意的事的打了个哈欠。
  “马腾没有这样的雄心,我只希望羌、汉两族能和平共存。”
  面对马腾的毫无野心,董卓暗地骂了声没志气的答道:“我也是这样希望,但……二弟,现下天下大乱,每一州郡皆拥兵自重,要到哪一天才能使各族融合……”
  “……我也只能尽己所能。”
  “什么尽己所能,你不去欺负人,人也会来欺负你,乱世有乱世的作法,在乱世的天下,就一定需以强大的实力来镇服它,当天下一统了,人民安定了,融合才有希望……”
  “可是大哥,你又不是不知我的个性……”
  “……但是放眼凉州,只有你和你爹才有如此影响力,你狠不下心,别人可狠的下心呀!”
  董卓不住的摇了摇头,他和马腾并称“羌凉双雄”,其文功武略不下于自己,但想不到马腾的个性竟如此软弱。
  “大哥,你坐上刺史位置吧!”
  一直坐在旁边的韩遂总算发言了,语一出,当场令两人震惊。
  “我想了很久,董大哥出身羌族,又贵为羌族少主,其声望也不差于马二哥,且大哥个性刚悍,又雄心万丈,的确是个适合坐这刺史位置的最佳人选……”“想想,加上有我和马二哥支持的话,刺史之位一定非大哥莫属,而大哥更可以凉州为基地,趁此乱境的扩张势力的实现融合各族的壮志。”
  韩遂语毕,静静地瞧着两人,似乎要两人下定决心。
  “大哥最适合不过了,只是……朝廷命官不该是由中央派任呢?怎么会是由地方的兵阀自封之,这传言出去的话恐会惹来非议。”
  听到马腾这么一说,董卓有些不悦的道:“二弟是否不愿作大哥的我当上凉州刺史呢?”
  知道了董卓话中之意,马腾忙是摇手的回答道:“大哥最是适合不过,只是……”
  望着婆婆妈妈的马腾,董卓再沉不住气的一拍桌子的打断了马腾的话的喝道:“就这样!好,就由我董卓出任凉州八郡刺史,让咱们一同实现民族一统的壮志。至于打点中央部份,若兄弟两的手头不丰,那便由我自羌族索取吧!”
  在西凉太守府内的三个各别拥有雄心壮志的英雄,想不到便在此决定了未来理想之路。
  东汉皇灵帝五年,中央虽想追究孟陀之死,但因其实力已衰,且董卓更送上大批金钱珠宝笼络十常侍,故而不得不答应由董卓担任新凉州刺史。从此之后,得马腾、韩遂等各郡太守支持的董卓坐拥二十万大军,成为除中原黄巾军之外,最具实力的军阀,这乃后事暂且不表。
  ***偌大的屋宇,用着金银珠宝玛瑙等难能一见的珍品细心布置。屋子的四周梁栋雕工精致,名贵书画似有专于此长的人材用心摆设,令人不难想像此中居住的主人的身份绝不平凡。
  香精炉内的气味随着上袅的白烟而四散,到处都是令人一闻就十分舒畅的感觉。惟美中不足的,是屋中一角竟另设一药炉正烹沸着陶壶,所发挥的味道亦不停的充斥着整个房屋。
  “咳……”
  “又咳了!药吃了么?”
  女子的声音带着无奈与心疼,因这并非男子第一次的咳嗽。长久以来的他忧于国事,每每夜里皆是埋首于奏折之中,并非旁人或是天下苍生想的颓靡、荒谬无道,只不知这样诬蔑的传闻是从何得来。
  陶壶壶嘴已冒出白泡,显示内容物已达其烹煮的目的,女子小心奕奕的要将陶壶举起,却听闻男子递出一块白绢道:“别烫着了,陶壶壶耳加热过后可是会烫的让人起水泡的。”
  面对男子的贴心,女子发出会心的一笑。蓦然间,她想起了当时十八岁时面临到这桩政治婚姻时的愤恨。
  “什么跟什么嘛?为什么我就得嫁给那个传说中色迷迷的人么?”
  芳龄十八的何秀,虽是自小出生于屠户之家,但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这一日自屋外入内,却听到其兄何进正与一群看来娘里娘气的男人正交谈着自己的终生大事。
  “呸!阿秀你懂什么?当今圣上岂能随意毁谤,若不是这几位大爷心胸宽大,早把你捉出去毒打一顿呢?……大爷们请见谅,咱们出身低贱、不懂礼俗,还请大爷们不要计较!”
  说话的男子便是何秀的兄长何进,只见他责难了何秀一番,便又转往正坐在厅上的数人、曲背哈腰的赔不是。
  何秀听得何进如此的厚颜,心中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开口反驳之际,坐在一旁一位手指十分秀美的男子笑道:“本来乡井女子咱家是考虑都不考虑的,若不是因为咱们为了圣上的千秋基业、多年来嫔妃们皆不争气的无法为圣上留下一点血脉,否则怎么选上你这蛮横刁妇!”
  “你……”
  何秀闻言待要发难,却被何进自背后拉住,而眼快的何秀也瞧见屋外的数名官兵已将长刀拉出一半。
  “选上你,是你祖上十世也修不来的福份,若你要是再行忤逆,那也行!……反正就让你们姓何的一起陪你躺下罢了。”
  男子阴险的笑了又笑,原本脾气爆躁的何秀听毕,一脸惨白的望了望屋内父母的那间房间,男子可已说的十分明白了。
  何进亦无言的沉默下来,让何秀明白了他的无力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何秀终是咬了咬牙的点头道:“一切全由大哥作主!”
  就这样,一个芳华十八的女子就这样便威迫的嫁入了深宫,而何进一家也因为何秀之故而鸡犬升天,后来更成为了汉朝的大将军,更是导致董卓乱汉的罪魁祸首。
  何秀嫁入深宫的第一夜本是愤愤不平的,在喜宴结束后的晚上,待在床边久不见郎君的她更是频频将头纱揭开,若不是左右奴仆以死劝告何秀不可出外,恐怕其早就冲到门口破口骂人了。
  “在做什么?难道当新郎倌的就这么了不得么?就非让新娘子等这么久?”何秀终是忍不住就拿起一旁的古玩往地上一摔,一侧的奴仆见状要出声阻止已是不及,就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瓷器便“锵钪”的成了一堆碎屑,令后世无机会观摩。
  何秀毁了一个古玩后,似乎感觉心情好了一些,只看她左瞧右看,又是相中了墙上的一幅山水图。
  这幅山水图可是当朝名人蔡邕所绘,上面还题了一些诗词,看来该是其十分宝贝的东东,何秀心中拿定主意便要向这幅图下手。于是在奴仆们不明究理的情形下,她拉了一只椅子踮上便要将其撕下……
  “怎么着?烫着了么?”
  “没事,只是瞧见这幅图想起了自己以前的荒唐!”
  女子笑了笑的回应着男子,望着男子背后墙上挂着的那幅仍见得著有黏贴痕迹的图露着甜蜜的表情。
  “哈……是朕不好,朕当时虽是告诉你此图没什么了不起,但心中可是十分心疼的……于是只好骗你已将它丢弃,事实上却偷偷遣人将它小心修复。”
  男子见着图画,亦是回想起当年的甜蜜,似意犹未尽的说道。
  “都怪阿秀不明事理……”
  女子还要再说,却被男子的手指遮住,只听男子柔声回道:“若不是朕的名声不好,你也不会如此不愿委身于我,说到底,还是朕的不好。”
  两人此时一切尽在不言中,正要片刻温存之际,忽传外面守卫传报:“十常侍张让先生欲叩见皇上!”
  男子原来便是当今天子汉灵帝刘宏,而女子则是为其产下皇子辩的何皇后。只听得张让欲要晋见,何皇后望了灵帝一会儿,小声交待的要其将那碗药汤喝下便匆匆的自后门遁入。
  灵帝刘宏扬起一抹微笑目送何皇后离开,这才捧起那碗虽是烫手却令其不忍释手的药汤一口饮下,然后自桌上取了块白帛的擦了擦嘴的向门口道:“请张亚父进来!”
  灵帝刘宏因十常侍为其“烦心政事”有功,认十人为其亚父,故有此名之。
  张让闻灵帝传讯后缓缓入内,只见灵帝竟是避席而起道:“夜深了,亚父仍未就寝而欲见朕,不知有何事?”
  “皇上是否有见着微臣的奏折?”
  张让倒是不避讳的坐在一旁的软席上,灵帝见状随即招来随身侍卫要其奉上蔘茶。
  打发了贴身侍卫,灵帝回到了桌后说道:“亚父的奏折朕已看过,业已批阅要下面人小心行事……”
  “皇上!臣以为此事重大,臣还是亲自办理好了!今日臣半夜前来便是为取批阅好的奏章。”
  张让直接打断灵帝着说,完全是没有把其放在眼里的态度。
  灵帝显示出阴毒神情,但即一闪便逝的点头道:“好吧!一切便依亚父所言处理便是,朕就不过问了。只是亚父劳心劳力,可要多多注意自个儿的身子,改天我着御医送些人蔘茯苓给你补补身子。”
  张让仿佛完成了目的且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免了!免了!咱家事情甚多,没有闲情逸志享用皇上的好意,麻烦皇上将微臣的奏折归还,臣还有别的事要办!唉……咱家可不像旁人般的只是谈情说爱、一事无成的混食等死呢!”
  灵帝唯唯诺诺的称是,转身取出案上的一本奏折交于张让,张让伸手接过,竟也不叩谢的便转出大门。
  目送张让离开,灵帝和善的表情忽是显得狰狞且喃喃自语道:“若非朕的诛龙拳未臻完境,哪有你等阉党为非作歹的一天,只怪当时朕年纪尚轻无能臣辅佐,才会宠信汝等十人……待我将诛龙剑法寻得并配合诛龙拳练之,到时候将你等诛杀,便能重振我大汉之威!”
  “好……不愧为刘氏之后!”
  声音自屋顶传来,灵帝闻言一惊,但随即会意的走向屋外并跃上屋檐。
  九霄殿顶的视野可遍及全洛阳城,尤其入夜以后的景色绝对令人流连忘返。但此刻的灵帝并没有注视着四周,反而是一派虚心的望着另一个早于立于其顶不知多久的秀士服男子。
  男子一身仙风道骨,八字长须随风飘逸,他见着这大地之皇却没有一丝惧怕,但也不似如张让般的肆无忌惮,而是像个慈父般的望着他。
  灵帝此时的神情更是令人称奇,此刻的他浑不像是个统领百官的领导者,倒似像个长不大的小孩面对着自己的过错而后悔的站在大人前面的等待责骂。
  “上人……”
  “皇上别称我为上人,评皇不过只是一介草民罢了!”
  灵帝微微一怔,随而释然的笑道:“那朕称您为先生如何?多年不见,先生的丰采依旧、且有成仙成佛之姿,反观朕却是迈入无法回首的苍老之路!想当年先皇登基时曾见先生一面,而这次的相见,朕却已双鬓斑白……反观先生您却是越益长青,相貌仍似从前。”
  “少则少矣,老则老矣,皇上日日用心于国事,自然不如评皇般的不问世事来的惬意。但评皇今日所闻,皇上似乎有志难伸、有口难开,这关键仿佛便在适才那人身上,且我观皇上五官气色似乎不甚顺畅,是否有受到内伤。”
  “没……”
  “皇上金玉之体,岂可不多加注意,草民的医术虽只略懂皮毛,但就让草民为皇上把上一脉吧!”
  自称评皇的男子长袖一展,修长十指已然伸出搭上了灵帝的手腕。
  灵帝见状,嘴上吐出“不可”两字,手腕一抖的要震开男子搭住的三指。男子微微展着笑颜的以姆指轻点灵帝腕上麻穴,再以食指中指洴出气劲阻住来攻的灵帝右手。“诛龙拳”号称天下第一拳法,其所依仗的便是其内功心法的强横,但男子的气劲虽是温和却浑厚无比,灵帝纵是运上“诛龙劲”仍是难抗其锋,最后只好放弃的任由男子把脉。
  约莫一刻,两人就这样的站了一刻,只见将手指放开的男子微有愠色的道:“……皇上终是不听先皇当年谆谆之劝,习了这伤人亦伤己的武学!”
  灵帝无耐的摇了摇头道:“当今天下动荡不安,黄巾余孽仍是四处窜生,卢植元帅目下与张角此战绝不乐观,皇甫嵩等亦难以与张梁、张宝一较高下。而紧接着朝中有宦官为祸,外则有兵阀割地为王,叫朕怎不忧心!若朕本身无一技傍身,在周遭没有心腹之下,又有何能力对抗这些乱臣贼子呢?”
  “草民虽终日居于群山之间,但亦仍时时注意朝中的消息……唉!但一日找不着诛龙剑法,皇上若只习其拳法……虽这拳法刚猛无人能出其右,但是却有反噬之虑,一当其引发的内疾复发,那可叫后悔莫及了!”
  灵帝无言以对,却沉默的一会儿而诡谲的回道:“朕是可以不继续习练下去,只要先生愿意……”
  男子明白灵帝所指,身形一动的停留半空如绵絮随风而飘,双手向其一躬的道:“草民早已不问俗事,今日一会不过是念在故旧之情,总之,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草民告辞!”
  一阵清风,此秀士则已不见踪迹。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7-12-13
第二册 第一章战云诡谲
 
  烈日当空,现下的时间就算是再农忙的乡夫也会稍息片刻以避免酷暑。不过,趁这时候铺盖稻草的年轻人却忙着以铁叉将已灼热的一面翻覆,以期将之晒干,制成可编织草席的原料。
  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有着和这劳力不相称的面孔;他,目若朗星,一双嘴唇厚而丰润,满脸的汗水在他脸上更显得英姿焕发。只见他不时的将披在颈上的毛巾拿起擦拭汗水,冷不防的一个葫芦竟从天而降的往其头颅砸来。
  年轻人显然身手不错,看他露出微笑,在葫芦欲碰到头颅之际向前空翻,没有持着铁叉的右手更一把抓住葫芦,跟着回首一望,一个蓄八字胡的男子好整以暇的正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哇!是冰镇梅汁,阿瓒!谢谢你的好东西……唔……拿去!”年轻人拔开木塞痛饮一口,又将木塞塞回葫芦丢给被称为阿瓒的年轻人。这阿瓒身上衣物光鲜亮丽,比之年轻人简直有如天壤之别,看其配件与腰际的兵刃皆价值不菲,一望便知该是为某名门望族之后。
  “我适才去过你家,你娘说你在晒稻草……我想天气正热,所以便回去随手拿了一葫芦冰镇梅汁来给你解渴。”
  被唤为玄德的少年抛下铁叉和阿瓒两人一起来到树下休息,玄德拿起毛巾拭面、一边像是十分舒服的靠在树干上。
  一阵和煦暖风吹来,荡着树枝上干枯的树叶缓缓的飘落,见着此景,阿瓒叹了一声的开口道:“明儿个我就要回北平了!”
  面对好友突传要离开,玄德有些错愕的问道:“怎么回事?你家出了什么事么?不然好端端的书读了一半为何要走呢?”
  没有回答玄德,阿瓒只是轻描淡写的接着道:“玄德,有没有想过未来要怎么走自己的路?”
  听着阿瓒这么问,玄德有些讶然的回道:“未来?自个儿的路?阿瓒你可别逗了,我不过是个农闲时编编草席、农忙时打打杂工的村庄子弟,每天为生计烦恼都来不及了,哪有时间想着自个儿的未来和出路。如今能够在没事时翻翻书本就算是幸运的了。”
  阿瓒见着玄德的反应似是十分明白的点了点头道:“……玄德,我知你家境不好,但总不能永远窝在涿县这小小的村庄。男儿志在天下,如今黄巾乱世,正是你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你源自汉中山靖王之后,又怎可一生屈于制作草席呢?”
  “唉……吃都吃不饱的生活,怎还有雄心壮志做什么劳子的事业?要成就事业?没有点白花花的银两又怎能办到……倒是阿瓒你出自北平的公孙世家,累代的马场经营而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马帮’这等全国性的家业,你是可以趁此好好的扩展你公孙世家的势力。想问鼎天下,你是比我更有希望!”
  听了玄德话后的公孙瓒目光如炬的回道:“玄德!你既能如此透彻现今天下的情势……如果是因为担心你娘的生活?这样如何,往后便由我公孙瓒负责你娘亲的生活开销,而你便与我一起到北平发展!”
  “到北平?……你连续的提了几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仰头将酸梅汤一饮而尽的公孙瓒认真答道:“你知否黄巾贼的事?”
  “这事早不是个新闻,我当然知道。只是……这和阿瓒你要我到北平帮忙你又有何关?”
  公孙瓒随手将葫芦一丢的道:“这个你就不清楚了。黄巾贼目下正于冀州南麓与以卢植为首的汉军相对峙,以现在卢植可用的兵力而言战事绝不乐观。故我已听闻幽州刺史、也就是当今第一门阀的袁术打算整集兵力欲从后方趁黄巾贼全力对付卢植之际而袭之,以助卢植扳回情势。”
  玄德讶然笑道:“扳回情势,以助卢植?阿瓒你是否说笑,袁术虽贵为幽州刺史、更为第一门阀新一代的高手,但此人私欲甚重,怎可能白白无故的助皇军退敌呢?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便猜他不会做的……会否你得到的消息有误?”
  公孙瓒似满意玄德回应的微笑道:“无错!袁术的确是个只见眼前小利而不计量天下的庸才,且他的名号如此响亮不过是因为其祖上遗留下来的基业及其兄袁绍的缘故。但我可以向玄德你保证幽州即将出兵自黄巾贼后方出击的消息定无问题,因幽州现在所有的战马皆为咱们‘马帮’提供,此事便是由接洽人口中得知。”
  “喔!原来第一门阀的战马是阿瓒你们公孙世家提供的。”
  直视前方的公孙瓒点了点头的道:“嗯!玄德你也知公孙世家源自‘马帮’,且我们家族所培养出来的战马,天下间更是无其它处可比拟,故不少门阀皆向我们公孙世家购买马匹以壮大自个儿的骑兵实力。要知骑兵的强弱于北方战场上可以说是足以影响胜负的结果,便如同于南方船只建造的优良般……像当初袁阀的骑兵能被誉为‘无双骑队’,其主要原因还不是其胯下座骑乃出自公孙世家。”
  公孙瓒乃今公孙世家的少主,为家主“公孙清”之独子。公孙清原为于幽州北境一游牧马贼,后因聚众数千而成立“马帮”专以偷取马匹及强夺商旅财物而著名。东汉灵帝元年因受朝廷招降并封其为北平郡之太守。自此公孙清及其部众落地生根,成为地方上之一大势力。
  成为朝廷命官的公孙清自是不好意思的继续带领恶名昭彰的“马帮”,在万般无奈下公孙清于是乎将其首领棒子交给了原“马帮”之左右手──瞿破天。
  虽说是将“马帮”的营运权交给了瞿破天,但公孙清怎可能白白放弃此块肥肉,其实明着根本是从幕前走至幕后主导“马帮”,反而更借己为北平太守的缘故令“马帮”毫无忌惮的壮大,最后更成为与“栈联”、“漕帮”、“太平天道”齐名的四大帮派之一。
  公孙清与“马帮”的异样,被喻为第一门阀的袁家自是不会不知,且袁阀乃是河北望族,其门下之士大部份皆在朝中效命,对于自诩为名门之流的袁家当然难以忍受市井之辈擢升、甚至更居于其势力范围内胡作非为。另外,已号称上万实力的“马帮”更是袁家担心的原因,故其阀中早有不下于数十次的商讨如何将这芒刺除去。不过,在十数位阀中长者的激烈讨论下问题仍是存在,且令其仍下不了决定的原因是──“马帮”的训马能力。
  马,一直以来便是黄河以北的战事中影响胜负的主要工具。由于地理环境的因素,北方大部份是平原、高山以及少数兵陵为主,故有“南船北马”之称,可见马匹于北方的重要性。
  两军交战,兵力的多少足可左右结果,但若双方的实力相若之际,彼此军备上是否严整、以及兵种上的差别,往往更是决定输赢的关键。
  以北方军队的兵种来区分,由弱至强可分为五种:步兵、弓兵、枪兵、骑兵及战车兵。五项兵种中,再个别增强其配带的武器或甲胄而有等级上的差别,若撇开异于四个兵种的战车兵不谈,则以骑兵的攻击性及灵活性最强,最具优势。
  既被称为骑兵,便说明了兵强但骑弱则不行、骑壮若兵衰亦无用的道理。袁阀的骑兵实力于黄巾贼起义冀州后便声名大噪,袁阀之骑兵更被喻为大地第一的“无双骑队”,试观其骑兵队能优于其他门阀的原因,除了袁阀拥有富可敌国的基业来购得优于他阀的兵刃防具以及颇具名气的坚强骑兵培训团队,但更重要的,公孙清所提供的北方种马实是功不可没。
  夺而优则养,这是公孙清成功的建立起四大帮派之一的“马帮”主要原因。由于长期以来的与马相处,公孙清自成一套的识马能力以及训马手段令其所培育出来的马匹莫不是全国中千中选一才有的优良骏马;且其更成为“天下五大名马”其三的培育者,也因为如此而令以骑兵名扬天下的袁阀不投鼠忌器的迟迟下不了决定的对付公孙清。因一旦双方撕破脸,公孙清这马师投效其他门阀的话,那“无双骑队”将再也不是无双,而第一门阀之美誉更有可能因此而易主。
  “所以……是否因为袁术打算出手,故需要大量的马匹……且已向阿瓒这边购买?”
  公孙瓒吐了口气的道:“不只是如此,袁术这狗辈跑去见着爹爹洋洋洒洒的说了许久,结果竟希望‘马帮’此次能协助袁阀出兵并提供马匹以应付此次的战役!”
  玄德不在意的回道:“公孙伯父非常人也,一见也知事有蹊跷……该没有答应吧!”
  公孙瓒闻言诡谲的一笑道:“玄德这次你便猜错了,爹爹踌躇了一会儿当场便允诺会转告瞿叔叔即日起全力供应马匹与予袁阀,更答应派遣兵力以作后应!”
  玄德双眉一扬的道:“怎会是如此的状况?”
  公孙瓒此际却哈哈一笑的答道:“因为如此才能令袁术不起疑的以为‘马帮’暂时不具威胁,但我们却将趁此有另外的部署……霸吞幽州!”
  玄德愕然,这时的他瞬间已明白了公孙世家的用意。
  站在一个小丘上望着汉营中的士兵正接到命令而紧急收拾着细软的华绢正沉默不语,因其眼中的所有事物竟是如此的真实,令她不禁开始怀疑现下是否真的于网路游戏之中。
  当然,这个问题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回答,就连一直待在她身旁的白晴想来也无法回答这个摸不着头绪的疑问。
  “怎么了?是否汉军目下的准备令小绢你仍觉得有不足的地方?”
  “没……没什么,只是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于这么大的战役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也不知为何卢植竟会完全相信我的话而听从着我的建议在做?”
  白晴不以为意的扬起嘴角的笑道:“卢植并非庸才,他能临危授命的负起正撼张角军的责任定是不简单的人物,而他之所以会依照着小绢的意思,该是因为他本来亦有如此的打算!”
  华绢一脸狐疑道:“晴姐的意思是……”
  “我肯定小绢于兵法上的天赋的确如第一眼见着你时般令人觉得与众不同,但小绢莫要忘记,卢植亦是以兵法闻名的元帅,若他只是个听信旁人随口说说便信的将军,那刘宏便不会将攸关汉朝成败这般大任交付与他。我想,卢植亦早有打算欲以此法泡制,只不过之前因为认为此方太过冒险的而一直没有去做。如今汉军已无足够实力正面与张角军抗衡,故这是非常时期的一个做法。”
  华绢表情似是有所领悟的道:“所以晴姐的意思是……卢植早就有如此打算,只是藉我之口而将此计策全盘说出而已?”
  “无错,如此看来卢植肯定是一个十分工于心计的可怕人物。当然,由此更令我感到此次小绢的计谋该是万无一失。”
  “晴姐你是说此战必胜,那不就坏了晴姐的暗杀计画了么?”
  白晴负剑而立的再次笑道:“我已早不打算暗杀卢植了,反而想帮忙汉军击退黄巾军哩!”
  “咦……难道晴姐欲将你的任务抛在一旁么?这是否会对晴姐造成两难呢?”虽说华绢来自未来的真实世界,但其对于三国的涉猎绝不会下于课堂上的历史教授。就其所知,古代的杀手一职对信誉十足重视,凡是收受下定之钱财,至死方休的定会坚持的完成任务。但如今白晴这么的回应,反令华绢以为是否是因为自个儿的缘故,使白晴取消了要取卢植性命的决定。
  白晴拨了拨前额的浏海的回道:“小绢这便是你想的太多了。对一个杀手而言,任务是比什么都重要的目的,无论是否会牵扯自己身旁最亲近的人,一旦在点头答应的同时,就什么都会将之抛下。所以我不再想杀卢植的原因其实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小绢你大可放心去做!”
  “但是晴姐,之前你不是……”
  “不是想要将卢植除之不快、甚至还因此而阻挠程远志出手么?……那是个颜面上的问题,卢植的死定会达到某种程度的我想要的目的,但只是脸上挂不住的不愿让别人抢了先机而已。”
  “卢植的死定会达到某种程度上的目的?晴姐说的有些深奥,小绢还是不明白?”
  看着华绢一脸迷惑的稚嫰模样,老成的白晴不禁哈哈一笑的向前轻搂其腰的说道:“咱们两个虽是萍水相逢,但却都感受到彼此间有如姐妹般的亲切,且相互的为着对方着想。此事待有机会再好好的向你解释……不过我倒是不明白为何你会挑上陈琳负责说服袁阀出兵,还有……那老奸巨滑的袁术竟会满口答应!小绢,虽我不信神佛,但遇上你总觉你有未卜先知的神秘力量,否则……”
  华绢低头发出笑声的试着不让自己看起来有任何异样,只见她一面道:“未卜先知?晴姐太捧抬我了,把小绢说的像个神仙般。其实是因为我曾与袁术有过一面之缘……你记不记得陈琳出发前夜有来见我,嗯!我便是那晚书了封信给陈琳、并交待要如何说明才会令袁术出兵而已。”
  “原来如此,但……小绢你说曾与袁术有过一面之缘,不对啊!袁术个性自视甚高,若非名门达官之流根本难能见其一次……难不成你是朝中哪个重臣的后代……不过华姓于中土虽是不多,但我印象中并无为此姓的大官……”
  看着白晴努力的想着,华绢暗叫糟糕的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其他的说法,总不能回答白晴说,因为历史曾记载陈琳至幽州游说,故令袁术决然的同意要出兵帮助卢植,且陈琳因此后来更成了袁绍手下的一名才华洋溢的书记官,并以一管竹笔令曹孟德旧疾复发、呜呼哀哉。
  正不知该如何消弭白晴的猜测,华绢忽是想起一个三国时期姓华的名人,她兴奋的回答道:“喔……因为我叔叔……叫做华陀啦,就是你们这时代医术很了不起的人啊!……虽然在我们的世界称这种无营业执照的人为‘密医’,但其医术听说在这个年代很不得哩;不但有能力生肌活肤,还曾替关云长刮骨疗伤,甚至建议患头风的曹操剖脑驱风……算得上是个‘神医’喔!”
  “华陀是什么人?还有什么关云长,什么密医?什么什么?小绢你倒底在说些什么?……你说的曹操是否就是第二曹阀目下的新一代少主曹孟德么?他不是才二十有五么?怎会得了老人的头风症?唉……我总是觉得你不同于一般人,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才沾沾自喜的以为暂时渡过危机的华绢,听到白晴这么没有头绪的发问,这才明白自个儿又是闯了祸的胡说一通。
  华绢伸了舌头忙再解释道:“这个……可能是小绢自小在乡下长大,没有见过世面,以为华陀叔叔的医术十分了得。听晴姐这么说来,叔叔可能只算得上村里间比较热心的大夫吧!晴姐可别见怪小绢的井底蛙语,还有……曹……总之,晴姐就当没听过小绢刚刚说的那些话吧!”
  白晴虽是年轻、且其武学修为不下于武林上的一级高手,但其生性开阔、江湖阅历甚浅,见着华绢字句中仿佛不愿在提及也就不便再问。
  两人之间出现了些微的尴尬气氛,华绢见状想要说什么,却在不及开口前已有一匹快马奔至两人跟前。
  马上的骑士翻身的跃到地面,向华绢双手一恭的道:“小将奉卢元帅之命来向绢小姐禀报,汉军中较不适作战的人员已编列完成,且更依绢小姐之言各自准备了背负几乎是全营的弓箭,正等待小姐到营地的广场与元帅共同校阅!”
  来的这个骑士是卢植除卢林之外的第一副将名曰“樊一夫”,据闻乃当年刘邦手下猛将“樊哙”之后代,一柄大砍刀使得十分厉害,目下更为卢植的先锋将军。而只听樊一夫称呼华绢为绢小姐而非绢姑娘,且传递此等讯息竟由阵前先锋将军亲来,更是直接道出卢植已将华绢认为倚仗的对象,故而得到了汉军阵中上将的尊重。
  华绢望了白晴一眼,露出不配称的沉重表情开口问道:“有劳樊将军亲至禀报,但不知编列的兵力总数多少?”
  “我军现下兵力约在八万上下,之前绢小姐要求选出约莫六万战斗力较差的士兵,故目下将于二日后仍留下来的军力约有二万,乃小将与其余诸位将领亲自点阅,留下的每人皆精通射骑之术,且有以一当百之勇的能力。”
  华绢吃惊的道:“六万的士兵全聚集于广场之上……我们的营地的广场有那么大么?且这么一做更道出此地无银三百两,如被黄巾贼看到此一连串的计策将功亏一篑。”
  樊一夫闻言领悟的接着道:“小将明白了绢小姐的意思,所幸小将现下本是想先请绢小姐回营与卢元帅点阅才要集合众士兵,那既是如此不知绢小姐有否更好的方法?因亦需鼓励他们令众人的士气提升才行。毕竟此战胜负难料,大伙都人心惶惶的!”
  华绢亦明白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便是士气,只见她点点头道:“小绢明白,请问樊将军目下在这六万将兵内,欲先离去的军队中,将官级的人数有多少?”
  虽然不知华绢为何如此询问,但樊一夫仍快捷不犹豫的回答道:“共五位副将,一百三十一名队长、四百六十七名副队长!”
  六百零三个将官……,华绢心中默数并回答樊一夫道:“只要这些将领于广场前集合便罢!其余士兵若无勤务便务必要求回帐休息,因自半夜到明日天明,他们必需背负十余斤的东西全速离开营地。”
  樊一夫喊了声“当下就办”,立即回头上马的往营地奔去,光看其对华绢所说的话深信不疑的模样,华绢这时更加肯定的知道自己已确确实实的踏入了这汉军领导的中心。
  一旁的白晴不知何时亦牵来的马匹说道:“走吧!”
  华绢点了点头的轻巧的上了马鞍,望着一片宁静灯火的营地,居高临下的她知道战事将自其奔回营地而开启。
  “程兄说的可有一丝夸张,那汉营中竟有如此了得的年轻高手,你等数人连袂出手竟一点甜头都尝不着?还是说……诸位技不如人,故才返回如此的说项?”说话的男子粗声粗气的一手就口的正扯下羊腿上的一块肉,另一手则是捧着碗满溢出来的水酒似是十分快乐的吃喝着。
  桌上摆着的是其欲替归来的程远志等人大肆庆祝的丰盛席宴,无料在迟了预定时间二刻后回来的他们,竟无人脸上有半点喜悦之情,且还少了一位以易容为主的好手,也难怪这男子语带质疑的并瞧着他们。
  程远志此刻脸色惨淡的点了点头无奈的道:“程某虽然自恃武功不弱,但那少年取了花兄弟头颅所使的手法我也是无法辨识的出是哪一种武技。这才明白自个儿不过班门弄斧的放弃了刺杀卢植的计划,并赶着回来与马大哥您商量现下该如何!”
  “是啊……我们还以为……”
  “……我才哈哈大笑之际,花兄弟就……”
  众人毫不忌讳的谈论著那少年的身手如何了得,自个儿是如何的害怕的忙是匆匆离开等……被称为马大哥的虬髯男子越听满脸越是通红,突然间甩手将手上食物一扔、用着蒲扇般的手掌一拍在桌上吼道:“全是没用的东西!数个杀人如麻的好手竟怕了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还给我狼狈的落荒而逃。咱们黄巾军乃是武林四大帮之首,这事要是传到全国,可是会被耻笑得令咱们黄巾军抬不起头来……”
  程远志忙是道:“这少年的确十分厉害,我想……可能需要大贤良师出马才有法子将他击败!”
  虬髯男子听程远志提及大贤良师四字,脸上一改狂态的十分肃然的拍着胸脯回答道:“程兄弟你放心,既然大贤良师会愿将这‘诛刘大任’交予咱们两人,便表示其对咱们俩有着一定的信心;虽然说程兄弟这次失手,但并非表示咱们黄巾军内再无人能与之匹敌。更何况猛虎难敌群猴,我马元义就不信全军尽出还无法将汉军踏平。”
  原来此虬髯男子便是与程远志同为大贤良师张角左右将军之一的左将军马元义。当日两人一同与张角率黄巾军横扫冀州的直逼皇城洛阳,路上势如破竹、无人匹敌。无料至冀州南麓却遇上了卢植所带领的汉军并顽强抵抗,直至现今战事仍未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卢植不愧为兵法高手,以黄巾军兵力之众且更由张角亲自坐镇仍占不到太多的便宜,不过尽管打了几场无关紧要的胜仗,明眼人一望仍知卢植的汉军不过是强弩之末,只待时机成熟,哪怕卢植便是三头六臂也无法抵住黄巾军的兵败身亡。
  了解这一点的张角,由于其天生怜悯心太重的因素、不忍见两军相互生灵涂炭的景象,于是便谆谆告诫马元义与程远志两人不可妄动的静静等待汉军自身的败亡,然后便带着数百名黄巾兵转回赵家村。
  虽然如此,以马元义和程远志两个好大喜功的个性自是难以等待汉军自身的败亡,在几次的小型冲突性械斗之后,两人终是忍不住的私自作主的由程远志领军一批好手决定潜入汉营将卢植诛杀,而终有白晴初次出手便震摄众杀手的结果。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的失败,程远志心有余悸的回道:“马大哥,这大贤良师不是曾交待咱们切莫随意出兵,因卢植所领之汉军仍具作战能力……不得不防啊!”
  马元义瞥了程远志一眼道:“我说远志,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胆小怕事。卢植现下可用之兵还不到咱们的一半,且对方人人根本是无心与我军交手,只要咱们挥兵一下定可将汉军尽皆铲除,到时候将卢植的头颅挂在帅旗上,那肯定比之天公、地公两位将军威风呢!”
  “但是大贤良师……”
  马元义见程远志的意念已经动摇,一把搭上其肩膀的说道:“这点小事干嘛要劳动他老人家,咱们两个若能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的扬名黄巾军,其前途可是无可限量的。但是……若现下畏首畏尾的奉行着大贤良师的命令而不作变通,等到天公、地公两位将军皆来报捷时,那是否会被质疑咱们俩没有能力领导军队呢?这个中的因果,远志定也明白的。”
  黄巾军虽是遵循着大贤良师张角所崇尚的“黄天净土”,但其内部于权势的争名夺利仍是屡见不鲜。以黄巾军的组织而言,除大贤良师及天公、地公将军三个特殊的封号外,以下还有祭酒、辅祭、信徒等官位。
  众多的官位中尤以祭酒最是令黄巾信众视为其一生终极目标,故目下多数有功名之心的将领,莫不以其为争取的重点。
  听闻马元义的暗喻,程远志亦是目光一亮的全身一振。因张角肯于此重要战役将其交与两人,必是其肯定两人的能力而希望两人可以有所表现,若此次可以将汉军歼灭且取卢植之首,那当上祭酒的机会势必大增。反之,若是在这里一败涂地,因此次张角的直接授命已令其余将领对马元义与程远志心生不满,到时候定会以不适任的称谓而夺去现在的权势。
  富贵险中求,故就算是才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的程远志仍是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只看他似乎是无畏生死的面容说道:“那马大哥意下如何?”
  马元义无漏的看着程远志的前后变化,他知程远志已下了决心,故开口道:“汉军现下势微,所以咱们不该再作等待的令事情有变,应当立即挥兵直下的将卢植的头颅高挂于帅旗之上才对!”
  高约五尺的木制平台,前后左右各有以铁锅架成的火盘以增强周遭的明亮度,台上的两侧则是摆满了枪、棍、戟等长型的兵器以凸显其崇武的气势,在原野中的汉军营地内令这里更加的抢眼。
  台下的广场上已整齐有序的排满了近六百名的便装将官,人数虽不算多,但却寂静的无半点声响,除偶尔的虫鸣蛙吟可感受这世界仍存在,这六百名的便装将官就宛如无气息的死人般。
  “嘿!第一次看到这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充满了杀气的队伍,樊将军……他们真的是作战能力较差的么?”
  于台下另外一角的华绢望着这群“非人类”问道,随侧的除了白晴以及樊一夫外,还有一些华绢两人未曾见过的将领,据樊一夫适才的介绍,这几位将领的身份十分隐密,且听闻是傍晚才来到卢植阵中。
  “绢小姐,这其实是卢元帅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气势,就算是一般战力不高的士兵亦可于两军交战时发挥出高于己身两倍的战斗力。所以,这也是目下咱们汉军人数虽劣于黄巾贼、但仍可维持不败的原因。”
  华绢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卢元帅的武学兵法如此渊博,华绢倒是希望抽空可以再向元帅请教!”
  樊一夫听闻微微笑道:“绢小姐的计策才是不凡,仿佛便是未卜先知的可以算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否则,以第一袁阀趾高气扬的态度,怎可能在绢小姐亲点陈文书前往后便无条件的愿派兵协助呢?”
  华绢才要谦逊几句,却只听得旁边适才也暗自留意的陌生面孔将领中、一个八字胡的男子讽道:“不过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有什么值得称道……樊一夫,我真搞不懂为何卢老会找个黄毛丫头来?是否其年老体衰、脑筋亦不灵光了?”
  男子的官阶似是比之樊一夫还高,且虽其直数落卢植的不是,但樊一夫竟只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辩解。
  场面因为男子的一句挑衅而急速的提升了紧张的气氛,华绢甚至亦感受到白晴可能随时一言不合的便要拔剑出手,她暗中拉了拉其白纱衣袖示意切莫冲动。
  白晴似是感到华绢的忍耐力惊人而缓缓地放下了举起的右手,而同时华绢的背后更传来一句:“武人便是武人,这亦是陈禁卫长为何无法独当一面、统领三军的原因。两军交战用的是斗智,可不是蛮劲,否则以目下八万的汉军,是决不可能把黄巾贼阻在此地的。”
  男子闻来言转头正要发出怒气,却见一身重胄的卢植缓缓的走至众人的跟前道:“禁卫长,不知老夫可有说错?”
  卢植再靠近众人的续道:“老夫一生忠心为国,更蒙圣上恩泽而担任这除‘黄’大任,且于军中之所作所为皆只需向圣上禀报。若陈周你觉得老夫的决定不妥,你可面禀圣上将我换掉,你道如何?”
  男子哼的一声并没有答话,显然卢植的出现令其着实忌惮。卢植见状倒也不加以为难,只见他走到华绢等身旁指着那男子道:“这位乃是皇宫禁卫长陈周陈禁卫长,主要是负责皇宫中大大小小的安全防卫,今日奉皇上之命前来助咱们退敌。陈禁卫长,这位便是我适才在帐中向你提及的华姑娘。”
  听闻卢植正为两人相互介绍,华绢当下忙是向陈周双手一恭以示尊重。无料陈周却是哼的一声转身便走,而其周遭的将领见状亦是随陈周离开了现场,徒留下了华绢一脸的错愕。
  华绢无奈的双手一摊的表示自己的无辜,卢植干笑的数声道:“华姑娘猜的没错,张角的确现下不在军中!”
  “咦!元帅这么说,该是得知了一些可靠的消息。若华绢猜的没错,应是与陈禁卫长有关是吧!”
  原来想给华绢惊讶的卢植,没有料到华绢会是这样毫无波澜的回应,他奇道:“绢小姐为何像是生了通天眼或是顺风耳般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你呢?”
  白晴没有表情反应的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卢元帅在适才陈周与小绢的尴尬场面后才提及此事;小绢天资聪颖,自是猜的出与禁卫长他们有关。”
  华绢呼了口气的道:“晴姐说的没错,只是华绢虽是可以猜出与陈禁卫长有关,却不晓得其中的来龙去脉,是否可以请元帅说明呢?”
  卢植表情凝重的一抚长须的答道:“因为他们原本的任务并非至此地支援,而是……诛杀张角!”
  “诛杀张角!?”
  这一次卢植的回答就让华绢连同白晴吃了非常大的一惊。因据闻目下张角的“太平真经”已是练的出神入化,要伤他岂是容易。没料到朝廷方面竟是不畏的派出杀手欲将其暗杀。
  “那……结果呢?”
  “张角果然可怕!以陈周为首的六位将领乃是皇上亲自私下培训之好手,每人皆有以一当百的非凡实力。但这次的任务不但没有成功,连张角的一根汗毛都无法伤到便折损两人的锻羽而归,可见其武学造诣之深不可测!”
  “以一敌六,且要宰了其中的两个人……这样很厉害么?那我在哪里可以学得这样的绝学呢?是要买秘笈,还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可以传授的高人?”
  华绢来自未来的现实世界,一直认为现下是于网路游戏之中。听到了卢植的说明还以为是游戏的重要环节,故忙着询问可以在哪里短时间内学得不世绝学。
  白晴不解的望着华绢并瞥了卢植一眼微笑道:“以一敌六还不厉害么?在当今汉皇的调教之下的好手岂是一般,如华绢能有机会习得一招半式便已受用无穷……不过买秘笈,小绢是否想的太多!”
  卢植闻言亦哈哈大笑的一抚长须道:“若世上真能以金钱的衡量方式来购买武学秘笈,那就不会有这样如神话般的强者了。不过,听绢小姐所言是否渴望习练武功呢?”
  华绢当场露出渴望的眼神的说道:“当然希望啰-…在这乱世中只凭借着脑袋的灵光是行不通的,如果没有一招半式可保命的功夫,那在两军交战之前可能就会因为对手的暗杀而呜呼哀哉。卢元帅没见着黄巾贼子的手段么?虽然华绢知道自个儿是女孩子的缘故,但晴姐姐不也是有一身的好本领么?华绢可是非常想学呢1
  不清楚自个儿到底是身处于网路游戏还是真实的东汉末年,但华绢已是领悟的希望可以继续“玩”下去。当然,武学的修练是必需生存的条件;何况其还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若是因为不会武术的被对手轻易干掉,或者是给意图不轨的男子侵犯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故眼前既有身负武学的卢植与白晴,华绢自是以语言的引其入瓮的冀望两人会传其一招半式。
  “嘿!绢小姐这么说不就摆明了希望老夫和白姑娘教你武功么?……呵,只可惜老夫一生所学皆是至刚至阳的招式,若绢小姐欲强行习练可能会造成反噬己身的危险,倒不如请白姑娘传授你……白姑娘的武学造诣比之老夫过数倍之多,老夫在其前面不过是班门弄斧。”
  白晴受人一夸,两边脸颊马上红晕起来,她忙笑道:“卢元帅过奖了!……小绢与白晴情同姐妹,既然小绢那么希望习武,那白晴便将适合女子习练的武学传授与你。不过,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可是很严格的哩!”
  华绢曾见白晴与黄巾贼动手,知其实力绝非卢植等可以比拟,在听完白晴的反应后更是高兴的抱着她的道:“晴姐放心!华绢定会当个认真的好学生!”
  “学生?!那是什么东西?”
  才一得意便忘形的又讲了这时代无法理解的语言,华绢忙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时间不早了,麻烦元帅上台点阅今晚半夜即将出发的第一支队伍!”
  离开了幽州,吕布与张辽两人为躲避天论堂的追杀而决定往南方避祸,因其时卢植正当领军于冀南与黄巾军对恃,吕布不愿再制造无谓事端,故辗转西经并州南下。此时正值初夏,南方的气候怡人,到处皆是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色,倒也消磨不少旅途的烦闷。而吕布亦因此巨变,开始展现了其特殊领袖气质,在途中更偶有奇遇的吸引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当中较为显眼的四人(白进、侯成、魏续、高顺),更是后来为吕布打下吕氏王朝的五大天王之一。
  十数人多日来的长途跋涉,这日终是渡过荆州一带河川较为平缓的小渡口,此刻已日正当中,众人饥肠辘辘的决定找了间小面店就食。
  或许是因为此地为两岸间重要的渡口,所以这个面店生意十分兴隆,与这简陋的外表完全不成比例。店中热气腾腾,人人皆是窝着个小凳子捧着碗饭或面正呼噜噜的吃着、小二更忙着提着陶壶为客人添加凉茶。
  “大哥,咱们已到了荆州边境,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啊!”
  身上全是刀箭旧创、国字脸的白进一口将碗内的汤汁饮下,一面出言询问。
  白进的疑问,其实亦是其他数人心里想要询问的问题,众人这时听到白进这么一说,也纷纷投以渴望得知答案的目光望向吕布。
  “喂!喂!我吕布可没有断袖之好,大伙可别用这种目光望着我,不然,若路过的美丽女子倾心于我的话,可不被你们吓跑才怪!”
  个性直爽的高顺此刻接着说道:“老大!咱们可是没有开玩笑,老子愿跟着老大您一块儿闯天下完全是因为欣赏老大您的雄心壮志。说到底,高顺不过是个莽夫,要我当个什么劳的将军或元师是不成的,但要我上场砍人却是可以驾轻就熟,不过……为何咱们与老大一齐后,就是一直的往南、不停的赶路!赶路呢!”
  其实白进等人并不知吕布以及张辽的过往,所以不清楚两人南下目的有一部份是因为要躲避天论堂的追杀。不过,尽管张辽了解这是吕布南下的其中原因之一,但其亦不清楚为何他要挑中南方,而不选择西边或者东部沿海,且不明白真正到底目的为何。
  面对大伙再次的关切目光,吕布终是露出认真的眼神,他拨了拨桌上残留的菜屑道:“大家不相信我么?还是在这段时间中觉得我吕布不是适合跟随的庸才?若各位觉得受骗上当,脚在各位身上,我是不会阻止的!”
  说话的同时,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劲竟令众人感到寒冷,一种不冻自栗的体验无中而生。店中原本热闹无比的喧嚣也突然静止下来,张辽一众更忽感到吕布的恐怖性而暗运内劲抗衡,料想不到的,在这样的举止之下,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众人,却因担心漏了真气而遭对方锁死的气劲入侵体内而不敢张口。
  两方对峙了近半刻钟仍不见停歇,四周的客人虽是不会武艺但却也感受到这份压迫的纷纷抛下银两的走避开来。店内在一侧望了很久的小二终是忍不住的向前说道:“各位大爷,小的这儿不过是小本经营的生意,望大爷们高抬贵手!如果各位爷儿有私人纠纷,是否可以到外面去谈?”
  小二说完看了看众人,只见张辽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的不作声,而唯有吕布仍是气定神闲的端着杯子喝着。吕布听罢微微笑道:“不愿高抬贵手又如何?”
  小二听了吕布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终是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道:“你等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无礼!咱们是漕帮襄阳分舵蔡瑁蔡少舵主的手下……”
  这店小二还未将其靠山名号报完,一道气劲早已不知如何发出的将他撂倒,一旁的伙计见状则各自抽出暗藏家伙扑向吕布。或刀如剑似枪为斧,各式各样的武器皆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见状哈哈大笑了数声,只见其一面仍以气劲困住张辽数人,一面却是悠然的以左手拨弄般将来击阻下。
  店内的伙计武功皆是不高,大概是一些地痞流氓之类,每个人连吕布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不过似乎是有人去讨了救兵,吕布此际发现于店外二十余步约有百余人马急速的聚集的往这里到来,为首的一名女子身材长得十足火辣、一套弹性武士服更衬托其浑圆的身材。只见她一声令下,后面百余人马便如恶煞般冲杀过来。
  “呵!大伙的手不是很痒么?现在可以过过瘾、活动活动筋骨了!”
  吕布话一说完,其对着众人发出的凛冽气劲顿时无踪,大伙正要开口斥骂之际,漕帮一众已逼到背后,张辽等无奈的取出武器回头应敌。
  “何进参见皇上!”
  沙哑的声音自一个满面虬髯的男子口内传出,其四肢生的较寻常人来的精壮,只见其言语中与皇上似十分热络,更表示出该人于朝中的特殊地位。
  何进目下乃是汉朝武官之首、皇后何秀之兄,当年因何秀嫁与汉灵帝刘宏而身价暴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
  “国舅不必多礼,咱们坐下来说话吧!”
  灵帝刘宏今日召见何进入宫晋见其事出有因,何进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与灵帝客套的坐到了一旁早已备妥的软席上。
  两人稍为坐妥之后,刘宏撤下送上茶水的随身侍卫后,开口道:“国舅最近身体无恙否?”
  “托皇上的福,何进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仍是十分的硬朗。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知今日皇上召见何进入宫是……”
  刘宏望了望何进,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大舅子。虽是说何进是屠夫出身、所受的教育也并非完整,但他明白何进对其──十分忠心,尽管当日何进是因为何秀之故而当上了汉朝的大将军,但他对自己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何况,就算是现下何进仍是个草包、涂不起的墙,他都需要他的“帮助”!
  思虑了一会儿,刘宏抬头望着何进道:“国舅知否,黄巾贼如何兴起?”
  何进不疑刘宏会问此问题,沉吟了片刻回道:“其实据何进查证,黄巾贼本来不过是一个讲求‘黄天净土’世界的宗教组织,虽与目下的现实环境格格不入,但倒不啻是个完美的理想,也因为这样子,这个宗教的信仰人数快数的暴增,成为现下超越佛、道的第一宗教。”
  “嗯……此事朕亦略有所闻,但却不知为何此崇尚世界大同的一个宗派会成为本朝的大敌?”
  “这个嘛……”
  刘宏看出何进的犹疑,故起身走至何进跟前的将其手搭在何进的肩上道:“朕长年深居宫中,尤如井中之蛙,再加上多年来的旧疾缠身,许多事情都被瞒在鼓里。国舅既与朕为姻亲,理当为朕解答疑惑。唉……朕除了信任你和何皇后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所以……若国舅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为何不和朕说呢?”
  无疑的,刘宏如此的开口已表示他对何进忠心的肯定,否则不会在此与何进谈论如此私密之事。而事实上,何进亦隐约的把握住一些状况,那也就是表面上刘宏与之十常侍的和谐关系不过是个做戏,而如今的刘宏更有可能希望能暗中计划的将这十人除去。不过,这也只是何进的一个假设,如果事情不是他所想像,刘宏只不过是对黄巾贼之事感到兴趣而想与何进谈论的话,那情形可又是不同了。
  “国舅在想什么呢?”
  望向刘宏真切的目光,何进沉吟之际终是深呼吸一口气的开口道:“皇上……”
  自宫中离开而回到将军府的何进久久不能成眠,因为他仍为了适才一国之君与他对谈的结果而烦恼不已。
  “何福!何福!”
  何进近几咆哮的走到屋子门口叫着自己家丁的名字,约莫半刻钟,一个毛发皆以苍白的老人这才颟顸的出现在何进的面前。
  “老爷,您叫我?”
  老人睡眼星松的还不知何事,只是仍胡乱的在扣着未穿戴整齐的衣服问道。
  “……立即把袁绍、孟德,还有这张纸上的名单通通请来将军府!”
  何进沉吟的一下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片,十足慎重的交到何福手上。此刻的何福也感受到何进的肃杀之气,一下子还没清醒的眼眸瞬间亦亮了起来。
  何福唯唯诺诺的点了又点头的转身就要出门,何进沉吟了一下的突是又将他叫住的道:“还有,此事非同小可,你从后门出去切要小心是否有人跟踪……如果蔡大人仍未休憩也请他过来一趟!”
  何福闻言,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并且稍后见着何进挥手的表示要自己赶快行事,这才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门口。
  望着何福离去的身影,何进非常忧心的脸色再度显现,他喃喃自语的道:“这或许是我何进此生中最大的挑战,成者,我会名留青史,败者,也可能人头落地……皇上,您可真是出了个难题给我!”
  漕帮,今下的四大帮会之一,与马帮、栈联、太平天道(黄巾贼)并列于大地上,因为地形与风土民情的缘故,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多年。
  漕帮起初不过是在渡口码头藉由劳力搬运货物的捆工而集结的一个小工会,后续因为汉朝船运的发达、再加上不少以捕鱼为业的渔夫加入而渐渐形成一个当地的地下势力。
  由于南方河运的发达,以及土地肥沃等先天条件的配合,更加上现任帮主蔡僻的努力经营下,漕帮此刻的实力虽无法与黄巾军比拟,但其现状倒也不同往日般,如今亦成为南方各兵阀拉拢的对象。
  南方的兵阀因为地理的关系而未受到黄巾军的太大波及,是故每个兵阀的实力皆是十分雄厚,目下受注目的非源自刘氏一脉的益州刺史刘焉莫属。
  刘焉的领地益州幅员辽阔,虽不及洛阳、关中等地的历史悠久,但怎么说都是当年秦国的精华地区,且刘焉手下兵多将广、文人武将不计其数,希望能扩大领域的刘焉自然也注意到日渐强大的漕帮,因如果可藉由漕帮水运上的优势、在未来可能发动战事之际可是占了极高的上风。
  当然,除了刘焉外,像是孙武之后的“箭神”孙坚,以及目下占据汉中的张鲁亦曾多次与蔡僻接触讨论有关合作一事,无奈蔡僻却是迟迟没有回应,但没料到其帮会最后更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向外宣布将与荆州的丁原合作,并与栈帮张仇签署技术连盟的约定,从此利益分享陆地上与河道上的收入。
  这样的结果着实令南方各兵阀跌破眼镜,但只要眼细的不难发现,蔡僻心疼的宝贝女儿早在其策略联盟之前已不惜下嫁任职于丁原军中担任幕僚的刘表,这委实裙带关系十足浓厚。不过,真正洞察局势的人更清楚,因为荆州的水陆地理环境优于其他地区,这更是蔡僻最后会选上丁原的原因。
  自黄巾军如蝗虫般在极短的时间内蔓延北方、且目下正牵制着朝中正规军的主要军力,在少了中央特别关注的漕帮与栈帮俨然成为可以主导南武林的一股强大地头势力。而这个势力又因为漕帮与栈帮的技术连盟而连带壮大了丁原,就这么短短的几个月,一向被南方兵阀瞧不起、认为其早晚会被周遭势力刮分的荆州刺史丁原、竟成为了足以角逐天下的霸主之一。
  吕布压制众人的气劲甫一收离,张辽一等还来不及咒骂的便迎上了不知死活的漕帮一众,虽是说这些人的武艺不过是三脚猫的水准、一招半式便可以将之击倒,但毕竟来的数量太多,众人又受限于地方太小而担心误伤己方人马,一时之间倒也令他们绑手绑脚,无法显出真正本领。
  “老大到底在搞什么,凭白无故的要招惹这些地痞流氓,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要咱们弟兄灵活手脚,也不必用此方法啊?”
  高顺说话之余的又撂倒一个举着菜刀砍过来的漕帮小啰喽,一面有些不满的喃喃自语。
  “哼!谁知道他倒底在想什么,反正这些杂碎看了也讨厌,就趁这机会出一出这一路上的鸟气好了!”
  白进善用狼牙棒,就在格开一个不知死活的漕帮啰喽之际,一棒便往那人头上一砸。
  正当要有恐怖血腥、脑浆四溢场面发生的当头,吕布不知为何的一道气劲格了开狼牙棒,半开玩笑的道:“让他们骨折无法行动便成,何必随时要人性命呢?现在又不是在打仗,别太认真!”
  吕布这么一说,张辽一等人倒是全都楞住了!骨折?有没有搞错,对方可是真刀实枪的往自己身上招呼呢?
  不过,张辽因为长久与吕布相处的原因,知道吕布如此言来一定有其道理,便接着说道:“就照大哥所言便是,我们也犯不着惹上非该惹的是非,给他们点教训便成,让他们知道‘强龙’只是不发威吧!”
  连张辽平时如此谨慎的个性也这么说,恐怕吕布真的有其他的用意,白进等人会意过来,再也不以致对方为死地为目的、反而全力务使对方再无攻击能力。一时之间,倒卧在地上的漕帮啰喽如蚁蝼般的四散,且哀嚎连天。
  吕布见状满意的四处张望众人现状的点了点头,忽然左前方劲风突盛。他微微再笑,不在意的道:“总算有个像样的上场了,不过,这还不是主角呢?”
  来者的前方散开一团红雾尽向吕布罩来,吕布手掌翻拍,涌出雄厚气劲的组织成一面气墙的令红雾无法在向其前进。
  红雾攻势无法越对方之雷池,只听得轻喝一声,红雾收摄为一对染色的柳叶刀并往吕布面前全力刺来。
  全力而来的效果果然比之刚才来的有用,吕布适才所营造出来的气墙瞬间瓦解,转眼间这对柳叶刀便穿入吕布的前胸。
  不过来者还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之际便发觉事态不妙,因欲要一口气将柳叶刀抽回却纹风不动的停留在原处,就这么心神不宁之下,只感觉腰间一麻,顿时天旋地转的已入了某人的怀里。
  望着这个不让须眉,但触手处却芬香温玉的女子,吕布牵动眉毛的说道:“好香!不知小姐贵姓大名?”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7-12-13
第二章碎叶流云
 
  他,的确是一个极具吸引力的君主,不但功力深不可测,而且用人不疑,像是魏续、侯成、白进这些不可一世的猛将都一一被他臣服、为其卖命,我不禁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神?
  万万也料不到,像我手上的这十天神兵之一的“玄天武豹”,竟也不私藏的还给了我,这样的气度比之武论尊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以他如此狂狷不羁的态度也有近数十人愿意跟随,到底他的魅力在何处呢?我想不通……。
  不过,连愿意终生尾随的我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我想,这真是他无上的魅力吧!不解的是,他曾私下与我说明将打算投入丁原的旗下。其实,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决定依附在南方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兵阀之下。丁原虽是一州之长,但以他胆小怕事的个性,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作为?……不过,我想,以主公如此的精明,应该是有其用意的,就让我对其刮目相看吧!
  女子怒眉杏眼的望着这强行将自己搂在怀中的男子,大喝道:“无耻淫贼,快将我放下!待我大哥来到,定将你碎尸万段!”
  吕布哈哈一笑的双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他似毫不在乎的回道:“姑娘在吕某未做任何调戏姑娘的事情之前便唤吕某淫贼,是否暗示吕某该将你调戏?若是如此,大舅子来时又怎会伤吕某这妹夫一根汗毛呢?”
  女子闻言简直恨不得将吕布的俊脸轰烂,她突是借吕布双臂之力的回腰一弹的翻于半空,并一轮腿势的向吕布踢去。
  这一轮猛攻看来十分厉害,但吕布竟仍是悠然的一拍一格的将女子的腿招一一阻下。女子见腿招奈何不了吕布,高啸一声的搭配着双手柳叶刀再次出手,招招不离吕布的俊美脸庞,似乎是希冀着能够将对面这可恶之人的头颅斩下。
  刀与腿的连袂出手果然有些名堂,吕布终是喝了声“好”的开始移动身体,只见他双目突是现了芒光的直摄人心、原本看似有些宽松的衣服骤然的涨鼓起来好不吓人。此时吕布不动则已,一动竟如一股旋风般的便荡得令女子差一些便握不住手中的柳叶刀。女子忙是使千斤坠的檼住身子,正要重新组织攻势之际却已不知对方是使何种手法的已将自个儿的兵刃夺走。
  没了兵刃的女子无法使出刀腿合击的攻势,正着急当头,吕布轻浮的笑声却不停的如像是无所不在的在自己的周遭响起。
  女子无法跟上吕布的速度、且在无兵刃的优势下只好抡拳站在原地的不停挥舞,似乎是希望可以碰巧的将之击中;只可惜吕布此刻的身手如风似幻的令人已眼花撩乱,更别说想要摸的着衣袖。
  而就在女子奈何不了吕布正准备放弃的同时,女子忽觉这道旋风越旋越快且还依稀感到一股凉意遍及全身,正感到疑惑之际,吕布已是从容不迫的跃回了张辽等身旁。
  经过了此等的折腾,原约莫百人的漕帮一众遇上了全是高手的张辽等亦是散落四处的哀嚎不已,只见其或是骨折或是击昏不醒的竟真如吕布所言的无一人丧生。
  女子见状待要冲来再战,却听吕布露出诡异笑颜的说道:“吕某还是劝姑娘别要轻举妄动,否则可就便宜了所有人的眼睛!”
  望着众人的目光皆游移在自己的身体之上,女子蓦然察觉衣着仿佛有异,正要移动双手检察的同时,忽是感到背部一阵凉意,一片碎布半空飘下。女子大惊的急忙反手想要遮掩,没料到这样的举动反而造成更多的碎布落下,顿时之间,女子的上身竟只剩下一块单薄贴身鲜红亵色护着重要部位,令当场“意识清楚”的众人大吃眼睛的冰淇淋。
  吕布一反常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双唇有些邪笑再道:“早已向姑娘警告不要乱动,现下姑娘这等模样不是更糗!”
  “你……”
  女子恨不得手边一柄锐利兵刃将吕布一刀两断,无奈目下自个儿的现状着实狼狈不堪,且本来想要其帮众为自己取来遮蔽的衣物,只见倒了一地的漕帮弟子,看来亦无人可以招唤,一想到出生至今从未受过如此的侮辱,两行清泪更是不听话的划过了女子的脸庞。
  眼见如此的窘状,但吕布却恍然未闻的开口道:“姑娘技不如人,其帮中弟子更如乌合之众且溃不成军的倒卧在地上,如你还要上前把吕布教训,那便来吧!吕布站在这里不动的随你处置如何?”
  众人之中以高顺最为急色,此刻见女子衣衫不整且脸红气喘的站在那里十分尴尬,闻此状态更令其欲火中烧的他向吕布道:“嘿……老大,这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大姑娘岂能如此糟踏,倒不如让高顺带到一隐蔽地点好好的给她安慰一下,你道如何?”
  “好主意……小心!”
  吕布如作戏般的点头似同意了高顺的说法,却在回答之余感到了一股凛冽的蓝气迎面而来、劲道之强令吕布亦不得小覻,只看他向众人示警之际,已“啪……”的与来袭的对方过了十数招。
  每一招的抵挡令众人感到对方雷霆万钧、快疾如电,但尽得“搜神诀”真传的吕布岂会将这等程度的偷袭看在眼里。只见蓝气虽在十余招了变化了许多攻击的角度,但却都一一被吕布神态自若的给阻了下来,且在接了十数招后的吕布,竟是一步都没退的站于原地;反观出手偷袭的蓝气仿佛测不出吕布深浅的藉由两人的一次击掌而翻身落在女子的身旁。
  “三妹,无恙否?”
  来人原来是名高瘦男子,其双目倒吊三角、四肢嬴弱且细长,若不是其身上著有光鲜的蓝色长挂,否则其五官体态便犹如猿人一般无异。只见他退回到女子身旁马上急忙向女子询问,可知两人关系十分亲密、非比寻常。
  女子见高瘦男子的询问后,原是已拭去的泪水又再度洴发,男子见状露出不舍神情,且见女子衣衫已破碎不堪,故连忙脱下外衣的将其曼妙裸露玉体遮祝
  张辽为人十分谨慎,他见此现状有越闹越大的趋势,何况自己与吕布仍被天论堂追杀当中,实在犯不着再招惹像漕帮这样的大帮派,且此地界为荆州丁原的地头,吕布先前亦告知欲要加入荆州。那甫入荆州便招惹当地的第一大帮实是不智,心念及此,张辽走近吕布身旁道:“大哥,漕帮于南方的势力非同小可。何况其还有荆州与栈联两个亦是不小的势力相呼应,得罪了可是吃不完兜着走。且听说漕帮帮主蔡僻的‘碎叶刀诀’以及‘流云腿’亦是一绝,若真是沾上了可非能轻易的甩开。”
  若是平时,吕布听完了张辽的意见后定是忌惮的认同其看法。岂知今次的吕布闻言之后却竟是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的说道:“阿辽你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料漕帮不过是因为无黄巾作乱而偏安于南方的一个帮会,若如你所言其帮会中卧虎藏龙、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也不该是现下四散于地上、哀声连天的乌合之众……嘿!说不得那被喻为‘刀腿双绝’的蔡僻该也不会是个沽名钓誉的人物吧!”
  张辽闻言急忙要打断吕布已是不及,而蓝衣男子与女子脸色更是大变。只见蓝衣男子双拳骤然紧握、面目狰狞的喝道:“无知小儿竟口出狂妄!要取你狗命何需蔡帮主亲自出手,倒叫你试试我刀腿合壁之威!”
  蓝衣男子语毕,左右双手反方向自肩后抽出两道银光直奔吕布,其脚下双足看似未有移动却仿佛流水般往前急窜,且虽是急窜却仍是十分悠闲般不见匆忙,果有“腿似流云”之貌。
  不仅是腿上功夫了得,两道银光甫出,所到之处已隐隐发出撕云裂风之声。银光四周糢糊呈雾状貌,忽有不知何处飘至的落叶因被其扫中而碎为屑末,称之“碎叶刀”可算不为过。
  刀腿迎面而来的走势与女子适才所使的似乎同为一路,但比及女子所发挥的威力却是强上数倍。吕布仿佛没有料到的面露惊愕的表情,但随即脸色一沉的鼓劲准备与蓝衣男子交手。
  “有意思!看来我要认真一些了。”
  再次催发内劲的吕布显然大不相同,只见除了衣物又是如同适才的鼓涨之外,其双袖竟是无风自动的缓缓飘起、露出堪称无双的一对白晳手臂且微微发出银芒,而吕布本身在对手杀招已至的同时竟是慢慢的将双目闭上、一派严肃的如不动明王般的伫立着。
  虽说是双臂仍垂于其身体的两侧,且双目更没有视物,但刀腿连袂袭击而来的蓝衣男子却因此状况而猛然将招式生生停下。不是因为自己的攻势露出缺憾,亦不是对手使出的守势令自己无法下手,而是……对方现下的姿态根本是──无从下手!
  吕布现下俨然如不动明王姿态的动作,竟令蓝衣男子生出对手可攻可守、动则便如狂风暴雨,静若冥思之貌。这是蓝衣男子于刀口上闯荡许久第一遭的感受,其甚至觉得若这刀那腿招呼至对方、死的反而是自己。
  两人就这么奇异的画面而相互对恃着一动也不动,但以张辽等实力不弱的众人却明白了此下的吕布已将对方以气劲锁死,若蓝衣男子贸然真的动手,哪怕其“刀腿合壁”的威力是否真的名符其实,只要蓝衣男子出手之际露出破绽,那吕布的气劲将会无孔不入的侵入其五脏六腑、令蓝衣男子不战而伤。
  而事实上蓝衣男子亦是无法动手,因蓝衣男子早因吕布以气劲将之锁死,不得不全力的运功护住自己的周遭重要大穴,生怕一分神的情况下便会被对方以气劲重创。而心中更不停的盘算要如何才能平反这目前的劣势。
  一滴冰冷的汗珠悄悄自蓝衣男子的鼻尖滑落,而同时间吕布忽是双目一睁的自其眼眸中洴出疯狂杀意的直射蓝衣男子,蓝衣男子见状心中一惧的往后不自主退了数步,刹那间其全力运功护住自己的内劲立下便告溃散,而吕布见状更将其封住的气劲瞬时发劲的涌向蓝衣男子。只听得“碰……”数声,原先不过退数步的蓝衣男子竟又是被吕布的无形气劲震回至女子身旁。
  蓝衣男子不战而退的好不容易在女子的身旁止住了去势,但没料到吕布的内劲强横无比,只见女子才要开口关心蓝衣男子之际;蓝衣男子突是一个作呕的竟是狂吐了口鲜血。
  女子忙是扶住了快站不穏的蓝衣男子道:“二哥……二哥你没事吧?”
  蓝衣男子忙是当场欲要强压伤势的再上前一战,但似乎没有料到所受的内伤比之想的还要严重,只见他忽感喉头又是一甜,口中鲜血便如水柱般的喷出。
  吕布此际双手划弧的收了招式,口中还幸灾乐祸的说道:“还说什么‘刀腿合壁’?吕某连一招都未出手便令他口吐鲜血,这什么劳的刀腿还不是不堪一击。”
  这一男一女彷若斗败公鸡般垂头不语,却听见一道微愠的声音道:“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仍未遇见过如此狂妄的黄毛小子,但能一招之内将我儿击败亦非庸才。既是如此便由我‘蔡僻’亲自向少侠讨教、讨教如何?”
  一夜无事,第一批需先行离开的队伍已于昨夜卢植点阅之下出发,目下的汉军约莫只剩下为数五万的兵力,而如果现在黄巾军发了狂的全军突击,那余下的这一支汉军将有可能全军覆没于此。
  不过,黄巾军到目前为止仍是如华绢所言的没有意外的举止,在由卢植下令汉军立即拔营往南方撤退后的数刻,前线仍警戒着刺探对方军情的探子不停的回报黄巾军目下的一举一动。
  “禀元帅,对方的军队目前仍在盥洗且烹饪着早上的食物,两位主将的旗帜仍未升起,显然还在休息当中。”
  “嗯……再探!”
  数刻之后……“禀元帅,虽然黄巾军的戒备仍是森严,但咱们汉军的离开似乎没有令对方有任何的反应及行动。程远志的将旗刚刚才甫升起,其仿佛还无任何打算的走进马元义的营帐才要讨论,但其临进入之际似已交待其军队待命、等候其下令随时出发。”
  坐在马上缓缓前进的卢植听毕探子的回报,略沉吟一会儿的道:“嗯……那就继续确认黄巾贼的行动,若其有什么异常的状况马上回报!”
  探子等候了卢植的命令下达后的称是的又回头策马而去,与再往南缓缓移动的汉军成了强烈的对比。
  望着探子扬起黄沙而去的卢植此刻回头看着魂不守舍的华绢道:“目前进行的还算顺利,不过……老夫担心的是黄巾贼是否真会如愿的入此瓮……咦?绢姑娘,绢姑娘!”
  浑没在听卢植说话的华绢不知在做什么的拈了个剑指在马上胡乱比划,一旁的白晴见着用其手肘撞了一下华绢的笑骂道:“小绢在做什么?元帅有话正要问你呢!瞧你没个正经的乱摇乱晃的……”
  华绢闻言,这才不好意思的脸红的望着一旁观看许久的卢植道:“元帅……这……什么事啊?”
  卢植听了讶然一笑的说道:“看来绢姑娘对武学十分有兴趣,故时时刻刻皆把心思放在上面……这是件好事,不过目下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将绢姑娘的计策实现;若绢姑娘对武学真有想要深入了解,待黄巾贼一灭,老夫带你回京城寻访适合绢姑娘的武学如何?不过,先决条件是咱们真能将现在多于汉军数倍的黄巾贼消灭,否则只不过是个空谈!”
  昨晚不过才学了白晴传其一式剑法的华绢早已乐不思蜀,现下卢植言明若有机会定会为其寻访明师,找寻其适合修练的武功,华绢哪还抑制的住兴奋的心情,只见其开心的在马上高声欢呼、仿佛黄巾贼已灭于其手,现下便要寻访明师一般。
  卢植见其已吸引到华绢的注意,连忙再将刚刚的疑问再次提出,华绢既得到了战胜后的“允诺”,故亦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的开口道:“马元义与程远志两人乃是张角麾下的头号大将,其地位与声望皆是不相上下。马元义天性好勇斗狠,而程远志其喜玩弄谋,这次与咱们汉军一战相信两人亦是希望可以在其中立下大功而凌驾在其余的黄巾支军之上,所以……必需要针对两人这样的弱点想一些令彼此不合、相互猜忌的方法。两人若再无同心一致,那我们的计谋已算是成功了一半,而只要到了黑色林地,则黄巾贼必灭也。”
  “……此乃反间之计也,但那如何令这两人彼此猜忌,我与其交手时间不算太短,这两人一文一武算得上是张角麾下十分难缠的敌手,要令其反目成仇可谓难上加难。”
  华绢闻言似心有计较的微笑道:“这个不难,虽说两人目下的方向是一致,但只要制造出令双方生疑的关键点,那要两人反目成仇就并非难事了。何况,我也不需他们真正的反目成仇,只要相互之间再无往昔的默契,那就算的上成功了!”
  华绢随即满口神秘的附在卢植耳旁嘀咕了半天,原来因为目下战况浑沌不明而愁眉不展的卢植听罢后,抚须笑道:“绢姑娘果然鬼灵精怪,黄巾贼最大的不幸,便是遇上了你这般的天敌!”
  黄巾军到达了原本汉军驻扎的所在地已经是接近黄昏,而在其部队准备要下令扎营的同时,程属(隶属程远志旗下之部队)的一个士兵持程远志军令到达前军,要求全军不得以原汉军扎营所在建立休息地,改在附近的一片空地上驻扎。
  接到命令的部众虽是满心疑惑却不敢询问,只是点头称是将此命令传达给目下正在安营的士兵。
  重新于荒野上建立一个可能只待一晚便要立即出发的营地可谓十分花费金钱,因为营地的建构基础以树木为主,且是为数非常多的木材。所以,程远志的这个命令无疑令全军感到迷惑,甚至需要动用更多搭建的人力来砍伐木材,以供应营地的构成。何况若到达的黄巾军能藉其原汉军不及收拾而置于现场遗留的设备,那将会减少许多时间、人力以及金钱的支出。
  很快的,程远志这样的异常举动便传入了马元义的耳中。由于程远志乃是军中的两大主将之一,尽管马元义对其命令百思不解亦不便反驳,只是先行安抚了其旗下较亲近的部将并回应将会询问程远志为何如此为?不过,在马元义送走了数名不知程远志为何的将领后,他却并没有立即去找程远志,只是仍旧在临时搭建休憩的帐中来回不停跺步。
  “马大哥仿佛有心事?”
  或许是马元义心中一直挂念着为何不在原汉军营地上扎营,竟没有注意到程远志已一派悠闲的坐在临时布置的软席上。
  “啊……远志是你……那个营地……”
  “马大哥是否是想问,为何我坚持要黄巾军扎营在汉军的营区之外?”
  “嗯……我知道远志你较富智谋,但刚才我前想后思,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要多花这人力以及金钱,用汉军现有的不就成了么?何况明个早可能两军马上就交战,若我军顺利的话便将可以穿过‘黑色林地’转而直达洛阳城下,何需在这里下功夫呢?没有必要嘛!”
  程远志貌似细细的咀嚼了马元义所说的话后点了点头的道:“马大哥说的没错,如此做来的确可以节省许多的开销以及支出。只不过,马大哥是否有去看过汉军曾驻扎的营地,以及附近周遭现下的状况。”
  马元义一脸狐疑的道:“没有啊!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好看的……咦!远志,你这么问是否有些异常现象呢?”
  程远志沉吟了一阵的回道:“嗯……卢植毕竟为汉朝有名的兵法将领,而且在上次刺杀卢植时所出现了难以预料的变数后……其实我本以为此举亦是多此一举,但在谨慎之下还是做了如此的决定……适才我至原先汉军扎营的地方及周遭仔细察看。果然,汉军的退兵绝并非所见的单纯!”
  马元义再是怎么愚昧也大概明白了程远志所指。他听闻程远志话中有话,急忙问道:“远志是否发现了一些足以令我军陷入劣势的诡计?嘿!这老不死的卢植,我还以为其退兵是因为知道难以与我军抗衡,没料到这狗军竟是暗中设下了见不得人的小技俩。只是不知远志发现了卢植是使什么样的诡计呢?”
  “在帐内和马大哥说明难以知悉其手段,咱们两人领些兵到现场瞧瞧如何?”马元义点头称是,两人便出帐上马的领了约莫百余部众往汉军原本驻扎的营地而来。
  约莫百步的距离便到了昨日汉军仍在此扎营的地方,两人遣众部将四周警戒而迳自来到其中央位置。
  程远志指着周遭已极少完整无缺的炉灶说道:“马大哥你瞧!这亦是我为何询问马大哥是否有看过汉军曾驻营的痕迹。适才我来此观察了数刻,隐隐觉得黄巾军绝不该如此顺利便能夺得上风、逼汉军撤退。果然,我发现了原来汉军的兵力有增加许多的情形,为数至少是三万之数……而且乃是步兵中配备最优的重步兵。”
  马元义闻言抓了抓头皮的询问道:“远志你现下所说我便觉得太过深奥,怎么这几个破炉烂灶会与汉军兵力增加有关?”
  程远志用手再指了指聚集于一处的炉灶道:“行军之际,一灶可供约莫百人使用,故若此军兵力一万,则其灶约莫一百。我曾仔细盘算目下卢植的兵力顶多八万之数,若以一灶一百来衡量的话,汉军军中炉灶之数定不会超过一千,但今日我重新试算了汉军留下的灶数共有一千三百余座,这表示卢植不知以什么方法调来了约三万的生力军、且是步兵中的重甲步兵。”
  马元义点头称是,但随即又是狐疑的问道:“原来如此!远志你推断的援兵这下我可以理解,但为何更可以肯定是重甲步兵呢?”
  听了马元义的询问,程远志的表情似有“问的好”的感觉的接着回答道:“这亦是我后来观察周遭而得到的收获。原本我仍认为汉军不该有援军的只是故布疑阵引咱们入瓮,但在确认了周遭的环境后我才确认援军之事绝对不假!”
  “喔!又是怎样呢?”
  “嗯,周遭虽然是杂草丛生,但因为连日来雾水较重,许多的蛛丝马迹便难以隐藏起来。我发现东南及西南方向的地上泥土尽是鞋子往此的足印、深且明显,但却鲜少马匹的蹄印。我想卢植定以为我们没发觉其有援兵加入,且这更表示来援者皆以步行为主;因为其身上装备繁重的缘故而造成行军时足印深陷潮湿泥土于干硬后很容易留下其线索,故远志才会肯定来的是重步兵!”
  程远志分析的头头是道,令马元义的狐疑尽释,但汉军援兵增加的确是件十分麻烦之事,程远志既是如此洞察情形定有其解决之方。心念及此,马元义接着再问道:“汉军兵力的增加势必会影响咱们南侵的计划,远志不知有什么方法可以破解?”
  程远志来回走了几步道:“卢植目下的援军我还没有将其放在眼里,我担心的是若卢植一旦进‘黑色林地’,林中只有一官道可供通行,是非常适合埋伏偷袭的地方。尽管汉军的兵力不足咱们的一半,但兵者,诡道也,只要其规划周详,说不定黄巾军将全军覆没于此。”
  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马元义显然有些慌张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程远志见状搭其肩膀笑道:“马大哥放心,卢植自视甚高,定以为此计天衣无缝。咱们只要将计就计把黄巾军一分为二,由大哥领一半的兵马状作上当的样子,令其认为咱们如瓮中之鳖,只待汉军伏兵尽出之际,远志立即挥兵前后包夹来个计中计如何?”
  “太好了,我便知道远志会有办法!老子现在马上回去准备,希望咱们于明日的夜里是在黑色林地喝酒吃肉……哈!哈!哈!”
  正当卢植军与黄巾贼于冀州南麓对恃的同时,幽州方面显然亦有了不寻常的动作。受命于卢植的陈琳千里迢迢的辗转的才来到了幽州见着了袁术,而在其华绢与之密谈后令其于人生上有更加不同的看法,并令陈琳对华绢这女子更是刮目相看,但亦有令陈琳觉得受骗上掌的感受。
  陈琳现下正站在袁军帅帐之外,目光则是放在约莫一百步外的袁阀军队上。已经于冀州北方边境扎营的袁军正陆续的建设工事以防止黄巾军的临时偷袭;而一群负责烹饪的士兵正忙着准备今夜的晚膳。
  夜正入幕,泛着暗黄光芒的夕阳与平缓的草原连成一线令人感到心境十分的安心,彷彿这场仍未知胜负的仗已无关紧要。
  “北方的夕阳与京城有很大的不同吧!陈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呢?”
  此时的陈琳正闭着双眼的感受着夕阳照射在身体上的余热,没料到后面竟有一个声音温和的发出。他听其话语知是袁术亲至,忙是睁开双眼回头的向其一揖道:“陈琳不过是个乡间走夫,长年以来居于京城,故难以见着这般宽广且气势磅礴的景象……刚才的呆样可令袁刺史见笑了。”
  袁术身上一套黄金铠甲仍未脱下,在夕阳的照射下更显闪耀刺眼,这时的他露着雄心壮志的气度再向前走了数步道:“陈先生久侍卢元帅多年,其兵法谋略亦是朝中第一,想必先生亦在其身旁习到了不少东西……不知陈先生知否袁术为何没有因为战事诡谲而挥军紧急南下,反而是在入了冀州境内后便开始扎营、储存粮食般的似要长期与黄巾贼对抗。”
  若陈琳是第一次遇上袁术,必认为其乃在刺探自己的能力,且此问的回答若无法令袁术满意,那以野心家用人惟才的观念而言,自己往后可能再无发展的机会。不过,这数天来的相处后,陈琳明白袁术非是池中之龙,袁术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掩盖自身统御能力的不足,故在来后的大部份时间,陈琳一直在思索着是否要另觅其主,但在考虑此样动作将造成自身身价下跌的因素后,陈琳终是决心将这“不太满意”的袁术扶佐。所以他环顾了四周的想了又思的恭维开口道:“袁刺史的才智过人谁人不知,但若陈琳猜得没错;这该是所谓的是攻非攻、或攻不攻的计策,且此乃上上之计也!”
  “是攻非攻?或攻不攻?陈先生所言,倒叫袁术迷糊了……”
  没料到袁术真是徒有其表而败絮其内的到如此地步,他不禁暗叹误信华绢告知袁阀将来会成为第一大门阀,且亦有问鼎天下机会的密语。不过,自己其实因为久居卢植军中难以发挥本身才干而闷闷不乐,仅管此人终可能无法扶起,但陈琳仍决定放手一试。
  既然袁术并非战场上左右局势的材料,陈琳决定干脆从旁暗示其可行之方令袁术不自主的将之采用。
  心忖之际,陈琳装了一脸狐疑的问道:“刺史没有建立马厩的原因不是因为想要将所有攻击主力专精于骑兵队之上,利用咱们‘无双骑队’在移动上的快速,以及骑士们丰富的对战经验来一举偷袭黄巾贼的背后,令卢元师的汉军可以扳回劣势?”
  以询问但却全盘托出方法的回答向袁术说明总算是得到其赞许的眼神回答道:“啊……陈先生果然非池中之龙,袁术还以为咱们袁阀的骑兵队用处无人知晓,想不到这样的部署仍被陈先生发现……嗯,我正打算令骑兵队共一万余在其饭饱酒足后便直奔冀南向黄巾贼的背后夹击,然后……”
  看着袁术故作聪明的原要阐述计谋,但却仍旧因非这块料而讲的是丢三落四的,陈琳了解后马上接着道:“然后将其余的兵力放置于此,令周遭欲援助的黄巾部众有所顾忌的延误了救援的时间,以至于令马元义等全军覆没于两军的夹击之间。袁刺史果真是人中之龙,其计策妙不可言,如此一来马元义等必死矣!”
  听得陈琳一套完整可攻可守的作战计略,袁术暗庆得到这目下其营中仍缺乏的智囊,心中更盘算如何在此次的战役后将之留下。
  虽说袁术现为幽州刺史,统领约莫五万精兵,且其骑兵队又是宇内公认最强的“无双骑队”,但胸怀大志的袁术仍希望有个能为自己运筹帷幄的人物。当然,此人的名气以及魅力绝不可比自己过之。因若部下功高震主的话对自己未来一统天下的霸业可说是件坏事。故陈琳于两方面皆不出色,但要他规划计策却不下于军中的参谋,正是最好的人选。
  眼下见陈琳一脸无事的仰望北方这从未一见的黄昏景色,袁术藉机唤来了负责兵力调配的纪灵、并面授机宜的交待陈琳适才所言。纪灵且山东人,使的三尖刀在军中可是无人披靡,为袁术目下十分看重的一个勇将。不到一刻,纪灵脸色谨慎的询问不明之处后便忙着告退的离开帐前去准备骑兵队出击的事先工作。
  剩余的两人一片沉默,此刻陈琳却不知想到什么的开口问正做著称霸大梦的袁术道:“恕陈琳愚昧,虽说袁刺史营下的骑兵队堪称绝世无双;但若黄巾贼于黑色林地败于卢元帅手下而落荒而逃的欲返回冀北,其剩余兵力至少还有七、八万之数。贵阀约莫一万的骑兵队要将其剿灭,这……陈琳一直觉得实是有些困难。何况穷寇莫追,若一不小心甚有可能被吞弑的反而会是贵阀的骑兵队。”
  “……陈先生所说实是金玉良言,教袁术十分的受用。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本以为此计将可令袁阀坐收渔翁之利的铲平黄巾贼,没料到竟会有这个情况发生的可能,袁术此刻的心情便如本飘于九霄天际而瞬间堕入万丈深渊之中。
  袁阀的骑兵队被誉为大地上最强的“无双骑队”,且袁术为了增其攻击的威胁性亦不惜花费重金的购入利兵重胄的将这队伍配置为其他兵种难能匹敌的“重甲骑兵”,可见其对此骑兵队的倚重。
  但骑兵队虽是强悍却并非无敌,以极少数而敌对方的极多数,就算袁阀的骑兵队能力多强终是凡人,故陈琳此顾忌并非杞人忧天。
  就像被别人泼了一身冷水的袁术极为难受,眼看这万事俱备、只欠“兵援”,而袁术虽徒有雄心壮志其莫可奈何。两人正为此事伤神之际,突然间!东北方的地平线上远远的传来一阵奔蹄声且扬起了滔天的烟尘、蔚为壮观。
  见着了来路不明的烟尘的陈琳此时更是满脑子疑惑,他忙瞥头看向一旁的袁术时,无料本是一愁莫展的袁术却竟又是重新露出了适才雄心壮志般的面容的喃喃说道:“哈!我便知道上天必会帮我袁族,就连本该无法解决的现在亦有奇迹出现……黄巾必亡,陈先生你便看着吧!未来将是我袁术的天下!”
  陈琳有些被搞的莫名其妙,但见袁术是因为远方的烟尘才又重拾信心,他随即也注视着此方向试着要理出个头绪。只见隐隐约约的烟尘中现出众多的旗帜,而旗帜上皆书写了“公孙”两字。
  “这位小兄弟,我便是程远志本人。听我的随身侍卫说,你身为汉军士兵却蹑手蹑脚、小心奕奕的潜来见我,且在失手被擒后更执意要见我本人……到底所为何事?”
  自称程远志的男子面容傲慢的卧坐在虎皮躺椅上,眯着双眼的望着眼前这个不畏死生的汉军小兵。
  小兵的面容清秀,一双坚毅的目光令本来直视他的程远志竟是不敢再对其相望,不过亦因此让程远志不禁重新的以余光打量此人。
  这名汉军的小兵望着自个儿双手及双脚的锁炼冷冷的开口道:“哼!这便是程将军对待朝廷密使之道么?”
  程远志闻言失声笑道:“朝廷密使?小兄弟在说笑吧?如今汉军与咱们黄巾军正值交战状态,又怎会有什么朝廷密使?那岂会有什么对待之道。现下的黄巾军上下有哪个莫不想将汉军生吞活剥!”
  小兵面露狐疑的说道:“……奇怪,难道程将军不过是假借欲降朝廷而诓我汉军?那又为何要让我军清楚贵黄巾军军中的虚实呢?”
  “你说程远志……不,我的意思是,你是说我有告诉汉军咱们军中的虚实?嗯……我想起来了,但……不知小将军今日为何涉险亲来见我?”
  程远志楞了楞的随即态度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的使人将小兵的锁炼解开,并请其于一旁的软席坐下的问道。
  小兵双手相互的抚了抚适才被锁住的手腕,似是对目下程远志态度稍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脱下其长靴的自鞋内的夹衬中拿出了一只白绢道:“今日冒险前来,是因为先前程将军您要求的官位,卢元帅已是答应在黄巾贼被灭后便上奏皇上下旨封之。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卢元帅目前向黑色林地撤走的目的恐程将军不明,故才遣小将带了卢元帅手谕至此。程将军请过目!”
  程远志一脸迷惑的接过了以火漆封住的白绢并将其打开、望着白绢上寥寥数行的内容喃喃的念道:“程公所求之官位已向朝廷禀告,只要程公正如所言的助卢植将黄巾贼连同马元义一等消灭,此事当无问题。闻程公已暗中的令部份黄巾部众倒戈助汉,一旦马元义中计的领兵与汉军交战之际将可前后夹攻把马元义搏杀,此乃汉朝之也喜。另卢植目下已得援军三万余,引马元义入瓮之事便要烦请程公助一臂之力,卢植笔。”
  程远志念完,一旁的小兵询问道:“程将军看完密函应知该如何行事,汉军此役是否可以得胜全在将军手上。”
  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程远志仍故作镇定道:“目下汉军的布署为何?”
  小兵顿了顿的道:“卢元帅军中昨日来了邻州援军共三万余,今日将还有约莫三万的重步兵将赶到。所以在数量上绝对可以支持程将军将马元义搏杀!另外,为了制造出绝佳的地点,我们希望程将军能在至黑色林地前,暂阻止马元义的突击。因卢元帅早在黑色林地有所准备,若马元义一入则定插翅难飞!”
  小兵说毕却见程远志低头沉默的不知在思考什么,于是便开口道:“若程将军无事,小将还要急着回营禀报,这便要离开了!”
  听了这小兵的呼唤,程远志似是醒了般的道好,更嘱咐其心腹部将护送其离开避免他人见着。
  望着小兵与其心腹部将离开了帅帐,顿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的程远志竟恨恨的说道:“可恶的程远志,枉我马元义一直对你推心置腹。没料到你竟是那么险恶的为了朝廷的官位要将黄巾军出卖,更设计引我相信你的谎言……哼!我倒看看你要怎么将我除去!”
  眼前此人的皮肤白晳,蓄五柳胡,一身的名贵绸缎配上一对与其臃肿脸庞毫不对称的细眼,若非其自个儿提及乃是当今南武林漕帮帮主蔡僻,不然这看似富商份的人物可一丁点都不像个江湖人士。
  蔡僻回头瞥了一眼蓝衣男子,随即又望向吕布说道:“适才小兄弟出言不逊,仿佛认为老夫‘碎叶’、‘流云’两项绝学不过是浪得虚名……老夫如此说来是否有诬陷小兄弟么?”
  见着了这南武林足以影响各兵阀势力平衡的龙头老大,吕布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又抑或初生之犊不畏般的自信回答道:“嘿!是否浪得虚名我倒还无法证实,但适才这位大哥……的确并不怎样,这出招的气势可是有了,可惜……中看不中用!”
  “大哥……”
  张辽没料到吕布真的是摆了明要与漕帮杠上,才要出言相劝之际便给吕布举起手掌的阻住。
  蔡僻一脸冷漠的倒看不出其心中的情绪,只看他哼了一声、没有看向后方的说道:“瑁儿、环儿,你们无恙否?”
  蓝衣男子在女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两人异口同声的道:“爹,我们俩没事!”
  蔡僻闻言的点了点头将余光瞄向两人道:“你们便在那里莫要乱动,好好的调息一下。尤其是瑁儿,这人的内功心法十分独特,若现在不静下来谨慎的将侵入你五内的异劲驱除,会影响到你往后武学修练上的发展,知道否?待会儿你张叔父以及丁刺史将会到来,故莫要担心好好的就地运功疗伤。”
  蔡瑁称是,随即与蔡环两人依蔡僻所言的盘坐在地上运功调息。蔡僻见一切妥当,朗声向吕布等道:“各位既然知道此乃漕帮地头,更为荆州丁刺史管辖之内。竟还敢出手伤我漕帮弟子,显然是存心来找昧气的。若不是我及早出现,恐怕我的两位儿女亦会被你们重创……既是如此,倒莫怪老夫手下不留情了。”
  “手下不留情?!你道我老大以及咱们几人乃是乌合之众么?”
  一旁性情最爆、脾气最差的白进终是要忍不住准备挥出狼牙棒便要冲向前的说道。
  此时吕布再次露出自信神情双手一摊的说道:“蔡帮主多言无益,咱们手上见真章吧!”
  “好!”
  蔡僻一声答应便凌空踏劲而来,只见其所到之处皆扬起一阵罡气,立下显露出“流云腿”造诣比之蔡瑁不知高出数倍。
  吕布见状亦不像适才如此轻率的等待蔡僻出手。随手抽了柄大刀的他,大喝一声的原地回转并向前一劈,这看似平凡无奇、由上而下的一刀竟隐然发出风雷之音,且直奔蔡僻迎面而来的流云腿。
  蔡僻虽然适才暗中有见着吕布仅以一式便将蔡瑁击败,但其对自个儿的成名绝学十分自信,所以在两人出手之际立即无所保留的使出流云腿。
  本以为将在数招内把吕布败下,没料到对方甫一动手的震憾,已令蔡僻打消了这个念头。
  流云腿,故名思义取自浮云流水,蔡僻当年创其武学时便是因为长年接触江水与天上白云而悟得。其旨在如浮云流水般遇弱则穿、遇强则缓的道理。
  此下吕布那杀人刀劲直逼而来,虽蔡僻难以阻其锋芒,但却见他急如迅雷的身形忽是瞬间静止的停于半空之中,而且用以令人难以料想的角度回旋的复而向吕布欺来。
  这样的身手吕布还是第一次见着,而蔡僻更在这一急一缓、一停一转之间已至吕布面前,且一气呵成的重腿踹出的攻向吕布面门。
  吕布见腿临门正要反应已是不及,只听得“碰”一声后,两人更因此举而各自分开了约莫十数丈。
  一招得手的蔡僻落下之际,正感击中吕布而想自豪的开口调侃对方数句。但不过才抬头欲要开口,却瞥见前方迎面而来了一道银影竟以比之流云腿更迅之速的窜至自己的跟前。
  蔡僻还以为来的是对方射来的暗器,当下忙是使招铁板桥的闪过银影,却没想到翻身立起之时,那银影却像长眼般回旋的转头向自己射来。
  天刚破晓,大地的所有畜牲该是仍于安睡之中,只见汉营内的所有马匹竟已全数清醒的正让一旁负责装配的士兵打理着其背上的马鞍及场上所需的物品,马儿们发出嘶啸声的似是感应到了阵中的肃杀之气,不安的原地的胡乱踏着马蹄响起格格的声音。
  除了正在装配和喂养马匹的士兵,一旁还有正手脚敏捷穿着上重铠铁胄的另一群人,只见他们小心奕奕的检查着全身上下,似是担心有地方忽略或不周全样。部份的更把自个儿平常惯用的贴身长刀匕首等兵器拿出来的在沾了水的磨刀石上不停的来回研磨,脸上的神情更是异常的严肃。
  今日,是汉军非常关键的一个日子。若卢植军不幸战败……不,该是说若汉军不幸兵败,那此次的计策可说是全盘皆空,从东北穿过黑色林地至西南的这个官道隘口将会落入黄巾军的手上,汉军暨时想要再行收复可是十分麻烦。且这官道隘口会成可攻可守的一个天然屏障,黄巾军将可安稳于北方建立坚固的势力,铲除地方上的兵阀,统一北方与黄河以南的汉朝相抗衡。
  这一直是汉朝廷不愿见到的结果,亦是灵帝刘宏派遣卢植担任此艰钜任务的主因,是故卢植非常清楚此役对着整个汉朝的重要性,故他只许胜不许败。
  卢植自少喜读兵书、好射骑。二十有三便官至骠骑将军,其于朝中的地位仅次于大将军何进,且因其为人耿直、公正不阿,故声势不逊于国舅爷,反而有凌驾于其上之威。何进虽曾对其十分忌惮,但因为卢植无争无求、不问名利的个性令何进敬重有加,如此次的北伐便是何进上荐灵帝刘宏而任之的。
  卢植一生经历大大小小战事三十余,而此次的战役可谓是其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卢植自是不愿其威名因此役而丧,故面临此场战役,卢植该说是绞尽脑汁的务求保住最末的优势。
  可惜,卢植虽是有心于此战役大败黄巾军,奈何对方的统帅乃是由高人传授习得“太平真经”的张角。卢植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但其亦不得不承认张角是这一生遇上最强的对手,卢植甚至更生出将会败于此人之手的想法。
  所幸此想法非但没有实现,张角的最后关键竟是撤手不管的返回冀北交由马元义与程远志两人统领,且自己更得到一个令其十分惊讶的瑰宝──华绢。
  虽说华绢不过年仅十八,但卢植便感觉到其对于兵法和计策上的天份,而每每华绢提及的想法虽有些天马行空但却是处处充满生机,卢植虽到现今仍不明华绢的来历,但着实为了自己在日落之年能遇上适合的传人而感到不枉此生,故他暗下早决定无论此役成败如何,只要自己仍活着的一天,定要将自个儿数十余年的作战经验传授与她。
  才又是想到这天马行空、常常有突发奇想的女孩之际,华绢已是睡眼星松的走至卢植跟前道:“部队们都集合好了么?我军自现在起要以时间换取空间,于黄巾贼子没有防备的状况之下急马直奔黑色林地,希望在被黄巾贼发现并赶上前到达……不知已离开的六万兵马是否已到达黑色林地?”
  一旁紧跟着华绢的白晴笑道:“军队早已准备就绪的等着你这位大小姐了,要不是大小姐你赖在床上不肯起来。说不定咱们可以和黄巾贼拉更长的距离呢!”
  原本是极度紧绷的气氛,却因为白晴的一句调侃而令众人哈哈大笑,华绢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说道:“还不是半夜的蚊虫太多,整群的在我的耳畔嗡嗡的吵死了!本来我还想叫晴姐起来帮我赶蚊子,不过……”
  华绢试图解释的说到一半就不知为何的不再开口,白晴见其神情有异于是开口问道:“不过怎么啦?”
  华绢尴尬的笑了笑道:“我……我可不敢说……”
  卢植见状十分好奇的道:“绢姑娘有何难以启齿呢?”
  华绢又是瞥了白晴一眼的低头笑着摇了摇头。旁人越不说,白晴越益想知道的拉着华绢问道:“说嘛!别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本小姐可自认没什么把柄落在你这小妮子手上!”
  “对啊!既然白女侠都这么说,绢姑娘就别担心啦!”
  “就是嘛!有什么不能开口的,绢姑娘可别卖关子了呀!”
  面对着大家的询问、且白晴信誓旦旦的保证绝不发怒,内心“挣扎”许久的华绢再次点了点头的笑道:“晴姐是你说不翻脸发怒的喔!……好吧!那我就说了。本来我‘制服’不了蚊虫的想要叫晴姐起来帮忙‘除害’,没想到……叫了晴姐数次仍是唤也唤不醒,我可差点没将她的床掀过来呢!何况她的打呼声超大的,就算我将被子把全身盖住可以躲避蚊虫的‘攻击’,但她魔音穿脑的鼾声真是无孔不入……唉啊……”
  华绢还没将昨夜“实况转播”便已被白晴以手肘夹在自己的腋下,口中并大喊着:我要把你打成猪头的言语。
  嘻笑过后,华绢正忙着整理着差点变成猪头的毛发,只见卢植望向天空的朗声说道:“时辰已到,咱们出发了!”
  卢植说毕,众将领脸色随即肃穆的紧绷了起来,汉营内突然似乎因为卢植一语而刀枪剑戟碰撞声绵延不绝的锵锵响了许久,只见众人分别上了早已备好的马匹、缰绳一甩的向冀南奔去,大战即将展开!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7-12-13
第三章妙计连环
 
  汉军在卢植的一声令下而全军急行,前方由樊一夫领军的带着为数两千的马车群的骏马急速飞驰,而后方则由卢植为主的由白晴、华绢以及陈周等共四千骑兵队殿后。
  汉时的马车实为一平长木板由左右两个木轮组成,于战中多用于乘载食用粮草为其主要功能。华绢见状后向卢植反应加长木板的宽度与多一对木轮,且由本一匹马的拖曳增为三匹。
  经华绢改良后的马车可乘坐八人,故共两千的马车可满载约莫一万六千名的步兵,八人之中由最拿手驾驭的一人负责操纵。
  除乘载八人之外,车上更放满了长枪、利戟等中长型的兵刃还有食用的粮物。在华绢提出这些意见时众将领皆表示不解,惟卢植独排众议的支持此项意见的没有追问。不过现下看来,马车虽由三匹骏马拉驰,但因乘载八人且车上更放满了重量不轻的兵刃以及粮食,目前马车的移动速度并无想像的预期快速。
  针对如此的情景,在前面领头的樊一夫并没有反应什么样的疑问,倒是一直跟在卢植旁边的陈周一众不禁认为此为不智之举的提出影响行军速度的见解。
  自上马后面容一直绷着的卢植闻言有些不悦的道:“此时正值全军存亡之际,随意的否决智谋所建议之方实是愚蠢至极!若被士兵们听见定会影响士气甚钜……陈禁卫长若有其他更好且可击败黄巾贼之方当然可以提出,但若是事事批评而没解决之道……老夫会认为是某人单纯对绢姑娘私人的偏见!且若因为讲究速度而指挥骑兵队全速而奔,那步调无法赶上的万六步兵该是怎办?难道任由黄巾贼追上而全数歼灭么?……要知黑色林地之计无他们亦不可成,绢姑娘当日会如此安排自有道理……若旁人不懂最好不要随意开口,免得让人笑白痴!”
  “卢植,你!”卢植此言一出的表态全力支持华绢的计策,令陈周等自知辞穷的再也不敢随意开口的唱反调,只是不发一语的静静的策马而行。
  这还是华绢生平第一次的骑马于宽广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奔驰,虽说其生活的世界因为人类无止尽欲念的消磨殆尽的使用着地球上的资源,已令大自然的环境所剩无几。但聪明的人类反而利用了超文明的科技发明出类似自然环境的土壤和皮草,更模拟传说中的远古草原般的设计出虚幻的4D影象令人仿佛可以在真正的草地上打滚奔跑,以满足未曾见过真实过去的未来人的想像,当然,可以增加更多生意人的营收。
  华绢也曾经去4D的影象世界过,该是说是因为为了设计以三国为主题的游戏才去参观体验那在自己现实生活从未存在的环境,虽说没见过真正草原的华绢在初次见着影象时着实震憾,但终因闻不到其味道的而倍觉感慨。不过,当她现下驰着马匹感受其蹄脚轻盈的小跑着,一股类似腐烂、但却又带些清新气息的味道悄悄的流入她的肺部之际,华绢这时才明白了什么是鲜绿嫩草的滋味。
  “原始味道的感受真是太棒了!”策着马匹的华绢因这原因的兴奋的大叫,一个不小心的差一点没给摔到草地上。
  白晴见状忙是脚尖一弹的跃离马鞍的纵至华绢的马背上,只见其左手轻松一捞的搂住华绢的小蛮腰的将其扶正于华绢的马鞍上、双脚更再次轻点马背的回了自己的马鞍之上。
  见着了亲同姐妹的华绢漫不经心,白晴有些不满的斥道:“在马上急行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一个不小心若跌到地上可会碰断骨头的……严重点还有可能是摔到颈骨的一命呜呼。注意点!”
  华绢听闻的顽皮笑道:“是,娘!”
  白晴亦笑骂道:“竟称我这黄花闺女为娘,小心姑娘我给你一剑!”
  两人嘻嘻哈哈的一点都感不到即将而来的战事,此际白晴续道:“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华绢你要我扮成小兵的送信给马元义,还故意诓他咱们有三万援军到达?”
  华绢不以为意的道:“此乃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之计,目的便是令马元义心生狐疑的担心程远志为咱们汉军内应,且我可以猜到程远志亦已向马元义提及咱们有三万援军、希望其能在汉军未到‘黑色林地’前将我们歼灭!”
  “不解?”
  华绢挥了挥马鞭的答道:“我不得不承认程远志是个聪明人,故我设下的假象必会被其发现。且这反间之计终会被其识破,令黄巾军知晓咱们的确没有援军。”
  “那……不是会让黄巾军没有怀疑的大军直挥而来,以汉军目下的兵力根本没法子与其一战啊?”
  “没错!但便如晴姐所言,黄巾军兵将没有怀疑的直奔而来,不过,目下汉军只余骑兵,所以黄巾军追得上的也只有骑兵队。我曾计算过,其骑兵队约莫二万之数,到时带队的人不是马元义就是程远志。黄巾军骑兵队将会与他们的步兵队拉开距离,而我们便是利用如此将双方的兵力差距拉近,然后再于‘黑色林地’将骑兵队和马元义或程远志其中一人当场搏杀!”“而只要其主帅有人损伤,将会造成黄巾军不可弥补的打击,且没有骑兵队的黄巾军实已不足为惧了。”
  “……了不起!”
  唯唯诺诺的应答着白晴,华绢这时却是莫名的感到一股危险已急速的靠近而露出仰天沉吟的表情。白晴见状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华绢摇了摇头的不知如何回答的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总觉得有事情快要发生了……”
  白晴闻言的聚功于耳,一面向华绢及卢植等众将说道:“……华绢感应的没错,黄巾贼果然来了!”
  众人面色大变,因目下汉军距离黑色林地还有约莫半天的路程,若黄巾军现在便迎头赶上的话,就算这里的汉军莫不有决死一战之心,但以寡敌众之貌绝不乐观。且就算能够摆脱于此地的追击,但在仓促之际到达黑色林地的汉军亦不可能顺利的与埋伏在那里的伏军配合,最终可能因此原因而全军覆没。
  贵为统帅的卢植忙是伸颈的望向远方,只见北方的沙土远远的扬起沙土的正慢慢的向他们而来但却没有开口。一旁的陈周冷哼一声的看了华绢一眼的道:“绢姑娘现今有何办法?是否其计策有思密不周的地方,以至错算先机的被黄巾贼抢先一步!”
  滚起的黄沙隐约的显现出了黄巾军惯用的暗黄旗帜,在随风飘扬中的依稀有书写着什么。华绢没有立即回答陈周,但却偏了头靠向白晴的问道:“晴姐的修为不凡,其目力该亦不差。帮绢儿瞧一下那块暗黄旗帜上写着什么字好么?”
  虽然这时紧张时刻问此疑问有些奇怪,但白晴仍是运劲于双目注视远方那面暗黄旗帜一会儿的回答华绢道:“其实该是有两面旗帜,因为一前一后的重叠缘故所以让大家看不真切。前面的那面是‘马’,后面的书了个‘程’字。”
  听到了白晴的回答,华绢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的自信的向卢植开口道:“元帅是否真的相信华绢?”
  清澈的眼眸直视着自己,这时的卢植不知为何的亦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道:“老夫既依着绢姑娘的谋略行事,自是相信绢姑娘啰1
  陈周等众将虽是见状的颇有微言待要开口,却见华绢抢先的向卢植双手一恭的道:“那便请元帅自现在开始把指挥的权力授与华绢!”
  面对着无法轻忽且甩之不去的银影,蔡僻于两脚落地的同时苦思破解之道。思忖之际,原按兵不动的张辽等人竟是藉机的一拥而上的欲要将蔡瑁两兄妹挟持。蔡瑁兄妹两人见状,忙是起身与众人交手。
  蔡瑁等两人的武功承自家传原是不弱,但由于适才蔡瑁被吕布的无形气劲所伤,其目下的功力无法发挥出平日的一半,且蔡环更因为身上衣衫不整的缘故而多有顾忌。反观张辽等终日于刀口上打滚、受伤流血为家常便饭,何况在状态最佳之下对战蔡家兄妹,所以两方交战不到十招便已险象环生,看样子约莫在三招内张辽等便可将两人擒下。
  “你们实在是欺人太甚,莫要真以为南武林没人了?”
  蔡僻见对方仗恃着人多而欲要挟持蔡瑁两兄妹,而这边的银影则不停的回旋的袭击自己,眼看蔡瑁两兄妹已是狼狈不堪的就要被对方擒下。本还留有最后一着的蔡僻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手臂过肩的全力将内劲运于成爪的右掌之上,只见周遭散落一地的枯叶竟缓缓向其手掌凝聚成了一个刀形,他忽是往张辽等那方向猛然一挥的喝道:“看我成名数十年、真正的碎叶刀诀!”
  只见他过肩的手臂似是抓着一柄刀形枯叶群的用力一甩的砍向张辽等人,挟带的杀意气势逼人,宛如一只巨型大刀自半空中欲狠狠将地面切成两半。
  “快让开!”银影忽是化为吕布的及时告警让众人心生警惕的忙是闪开这突然暴起的一刀,而这柄自蔡僻发出的碎叶刀劲可真谓是霸气无比,竟是生生的将张辽这等高手与蔡瑁两兄妹分隔为一半的左右对恃。
  蔡僻不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趁张辽等众人对自己这招十分忌惮之际,他再度运动内劲的把碎叶刀劲催出,刀形枯叶群又一次的成型,而蔡僻更是流云腿极速展开的向众人逼来。
  虽说在场的众人中,蔡僻的武学修养并非最高,甚至比之张辽仍有不及,但无料其碎叶刀劲经其催发后的威力暴增为一倍,故虽说目下张辽等仍不至于被其碎叶刀劲扫中,但亦十分忌惮的左躲右闪的非常狼狈。
  吕布见状的微微的颔首,双目如炬的却是专注的直盯着催发碎叶刀劲的蔡僻,而奇异的情形更慢慢的在他身上发生。
  碎叶刀诀,据说并非为蔡家的祖传武艺,乃是因为一日蔡僻于一落叶林中观其纷飞枯叶而有感创之。其刀诀霸道无比,以凝形聚劲奇特的运劲之方而令其本身威力增强一倍,专为对付实力高过于己数班的对手。
  不过,由于耗功甚钜且每当使过后更需休养数日才能得以回复元气,故蔡僻因而仅以碎叶刀诀为基础的创出刀招并传予其子女,避免其后代因无法操控而导致走火入魔。
  强行使用碎叶绝技的蔡僻久攻众人却没有尝到半点甜头,其心中不禁暗忖对方身手之高明。而担心在用完本身内劲仍有可能无法将对方败下之际,他决心要使出自己此绝学中的最后一招。
  刀劲经其迫发回旋杀意的先将张辽众人逼开,只见蔡僻同时的像是双手握住刀形碎叶般的一曲且由上往下而洴出更强劲力。
  眼看这刀劲来势汹汹不可不挡,其势仍未至跟前却已感锐气逼人,且张辽等又是个性固执之辈,要他们先避其锋更不可能。只看张辽紫色邪芒蓦然暴升,双掌中不知何时已多了“玄天武豹”而欲正面硬憾。
  正跃跃欲试、想动手接下蔡僻碎叶刀劲的众人,却闻吕布大喝的道:“给我退下!”
  深知吕布的蛮横自傲,其说的话哪能不从,而且吕布自一出道仍未逢敌手,眼见蔡僻这刀霸气无比,众人亦想了解吕布怎样将对方击倒。
  吕布话才说完,身子便再次迅雷般的移动的来到众人与蔡僻之间,而这么的拖延,蔡僻的碎叶刀劲更直接的已至吕布面前。
  他嘴角扬起了惯有的微笑,下盘稍沉、双掌一前一后并排的成爪而置于其腰际,然后对着已杀红双眼的蔡僻道:“来看看我的碎叶刀劲怎么破你蔡僻的碎叶刀劲!”
  张辽等包括出招的蔡僻听到此言皆是十分错愕。碎叶刀劲?有没有搞错,这不是蔡僻自创的绝技么?吕布又怎可能会呢?就算其天纵英才的临时便习会了这招绝技,也绝不可能以新习的招式而将创招者败之啊?
  众人的狐疑马上就得到了答案,吕布成爪的双掌在一瞬间骤然的也聚集了刀型的枯叶群劲气,不过亦在同时,蔡僻所发出极霸道的碎叶刀劲已到了吕布面前。吕布没有任何惊慌之色的不为所动,而更在碎叶刀劲将劈上其俊美面孔的同时,吕布脚下却悠然的一转,只见吕布的身形竟亦相似蔡僻般的轻松貌的闪开了迎面的破体刀劲,且更在众人觉得这样的身法十分熟悉之际,他的身法又是一缓一急、左移右转的已是窜至发招的蔡僻跟前,并同时将早已蓄劲许久的碎叶刀劲自左而右的直向蔡僻的脑门横刀一劈。
  蔡僻的碎叶刀劲一发无法回身自保,而吕布所使的刀招看来比之有过而无不及,眼看避无可避,在暗叹技不如人之下,蔡僻只好放弃了发了一半的刀劲,忙全力展开流云腿的躲开吕布同为碎叶刀劲的致命一击。
  已无信心将对方击倒的蔡僻甫一落下至蔡瑁左前方十数步,抬头一望,那个令自己满脑疑惑的俊美少年竟亦也在自己跟前。
  才担心对方又是要动手的蔡僻忙是全身绷紧的准备再战,却听得吕布笑道:“蔡叔叔,这碎叶刀诀中的‘毋忘在吕’使的可真不错,侄儿可差点招架不住呢!”
  莫名其妙、令在场其他众人皆是不懂的话语,却见本有些惊慌的蔡僻双目露出见到久不闻的亲人般道:“你……你是主公的唯一独子……但,不可能……主公一门不是……”
  吕布再也没有适才咄咄逼人的杀气的点头道:“奉先一直挂念着蔡叔叔当年疼爱奉先的回忆,唉……当年的事一言难尽,蔡叔叔是否愿意请奉先喝杯水酒呢?”
  “骑兵队分为两半,一边听令于晴姐,另一边由元帅指挥。元帅!烦您遣人立即至马车那里向樊将军说明此事。”
  此刻的华绢在争取到汉军的指挥权,再也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卢植全力支持她,故在其开口后,也不再询问的遣了一名将官先行通报前方的樊将军。
  “一分为二的骑兵队皆请听我之令,未有新的指示下来莫要自作主张的随意行动,违者斩!”
  眼光瞥到了一脸忿忿不平的陈周,华绢举起象征三军统帅的印记向着他道:“不知陈禁卫长了解么?”
  陈周显然对授与的印记十分忌惮,虽说他一直觉得这女孩没啥能力,但印记既然在华绢手上,便如同皇上亲临不得不服,只见他冷哼的一声并没有再表意见。华绢当然知道陈周的想法,虽想要解释但现下情势紧急容不得自己多浪费一秒,眼看黄巾军的先锋骑兵将到,华绢不再理会陈周的立即下令汉军仍依其速度行进,并于白晴耳际喃喃数句的请她亲自驾马前去通报樊一夫。
  持了印记下达的命令没人敢不从,汉军的速度因为不变的缘故,转眼间,黄巾军的兵马本是像细小的黑点而已转换成为清晰可见面容的对手了。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现下就连后面敌人的马嘶声和喝叫声便像是在耳际般,卢植此刻再也按奈不住的策马到华绢一旁的开口道:“绢姑娘,黄巾贼已在我军的后方……还,还不行动么?”
  华绢第一时间没有回应,她目光望向急着策马回来的白晴道:“樊将军了解了么?”
  白晴点了点头的道:“樊将军回覆将会死守马车,务令绢妹你的计策成真!”
  听到了答案,像是放下心中大石的华绢终于回应卢植的道:“请元帅立即带着一半的骑兵队急驰至前方马车群的左侧,而晴姐与我则带着另一半的骑兵队至马车群的右侧……重点是,勿要让黄巾贼越过咱们!”
  卢植见华绢说的谨慎,眼前时间紧迫,自己也不及再问原由的忙是回到其骑队当中,并下令全速的往马车左侧而去。
  华绢也再不迟疑,马鞭一挥的由白晴陪同之下往马车群的右侧而来。转眼间,原黄巾贼见着而准备攻击的骑兵队竟是突然一分为二的向前方急驰。
  此时的每一分秒都是左右双方胜负的关键,黄巾军的主将马元义一望汉军阵势的变化,立即下令部队全力追击的衔尾而来。故广大的草原上,约莫近四万的马匹以及共十余万的步兵呈一横长线的列在其上、蔚为奇景。
  马元义忙着挥鞭策马追击的同时,一匹快马突出的奔了上来。马元义望了一眼知是程远志的传讯兵,因其肩上绣了与众不同的红字“令”,故开口奇道:“远志要你传达什么呢?”
  快马上的传讯兵忙道:“程将军要小的向马将军报告,因为之前种种迹象显示汉军的来援不少,虽然未经证实,但亦不得不多加小心。且我军的骑队数量约莫两万,其余十余万是徒走奔跑的步兵。步兵的行动力不比骑兵,这样的急奔恐怕造成兵力的援助有困难,仅以两万骑兵对战实是不妥,因若对方真有伏兵于黑色林地将可能造成我军中计的全数覆没,故希望马将军稍作停留的等候步兵队跟上。而且,我军适才亦是因为听闻汉军撤退而匆忙追击,一些擅于远距离攻击的兵器都未带来,实是大大的降低了我军的战力,更增添了不必要的危险。”
  马元义闻言于马上哈哈大笑的斥道:“如此畏畏缩缩哪能成就大事,前方的骑兵不过两万,但其中还有马车以至于影响汉军的行进速度,若能在其未入黑色林地前将之歼灭的话将是天大的胜利。而且如此,就算黑色林地留有伏兵亦将因为卢植于此战死而士气大乱,咱们更可以长驱直入的穿过黑色林地坐望洛阳!”
  看见快马上的传讯兵仍未有回返程属之貌,大喝道:“时间紧迫,你还不赶快回去向程将军禀报!”
  传讯兵唯唯诺诺的点头的策马回转后方的程远志部队,绝尘的似要紧急报告此项消息。
  马元义的骑兵队距离汉军越来越近,眼看对方马车上的士兵似是十分惧恐的忙着催促驾驶离开,本还担心有其埋伏的马元义一挥惯用长枪的高声喝道:“儿郎们,今日便是咱们立功直驱洛阳杀那狗皇帝的日子,大伙向前冲吧!”
  咦!这马元义不是才发现了程远志与汉军合作,怎么会如此的放心在得知对方有埋伏于黑色林地中还一马当先的驰马而来,且让程远志殿后的守住后军呢?
  原来,在马元义知晓程远志可能与汉军合作的设计自己入瓮之后,虽其是个老粗,但终非莽夫一名,他借口唤来程远志说要商讨军机,事实上是暗藏好手的等待程远志的到来要当面对质。若程远志真是露出马脚的败露其真与汉军合作便立即将之除去。
  程远志不疑有诈的来到了马元义的帐中,两人尚未开始交谈便已动上了手,不过,程远志马上狐疑的识破此乃汉军的诡计欲令两人自相残杀,且更在种种举证之下而洗脱自己为内应的清白。马元义此际才知汉军军中有着不简单的人物,自此不敢小觑卢植,更誓要将这用计险让自个儿误伤程远志的奸贼碎尸万段。
  马元义长枪一挥,身旁约莫数百骑立下抢上的直击汉军马车,本以为该会是一面倒的状况、汉军将会溃不成军的四处逃亡,没料到马车上的士兵像是早有准备的拾起车上堆成小上的长型兵器,藉顺势之力的使劲的对准马上的黄巾军猛掷。
  转眼间最前面的黄巾骑士不是被长型兵器给掷中的落下马匹,便是给马车上一心决死战的汉兵用刀砍下,由于此刻的汉兵皆为精选,且立于马车上的稳度高于黄巾骑士,故明显的占了上风。
  反观黄巾军因为太过轻敌,且又要一面策马一面以兵器抵挡对方顽强反击,死伤非常惨重,亡于莫名其妙的更逾千人。
  遇上马车群便遭到如此的挫败,马元义大惊的忙着指挥黄巾军转而对付马车群两侧的汉军骑兵,意图挽回劣势。
  不过,才如此考虑未真正决定之际,只听得破风声自前方两侧不停的传来,伴随着的是中箭时的悲惨哀嚎声。
  零星的几支利箭直指马元义,他大怒的以长枪拨开更失去理性的不管现下的此境如何的强行要求所有黄巾军正面的直撼前方速度正以常人难以察觉增快的汉军。
  虽说长型兵器以及弓箭造成了后面追击的黄巾军莫大的伤亡,但终有用尽的一刻,有白晴这等高手守护于一侧的华绢见兵器和弓箭渐渐难以抵挡马元义军疯狂且如潮水般的上前猛攻,她缓缓的向一旁的白晴说道:“晴姐,烦你以内力喊出的下令樊将军将马车上所有无关战事之物通通往后抛下,包括军粮!”
  一向对华绢计谋皆无异议的白晴闻言,惊道:“军粮?!绢妹,那可是汉军赖以存活的最后食物,若是将之丢弃……可能还未战至最终,汉军已因此而士气溃散了。你要三思!”
  华绢一面注视着后方的战事,一面低声的回道:“军粮确可令汉兵有最后的一丝希望,但若未在第一时间将黄巾贼击退的话……我想连能否活着呼吸到明日的空气都有困难呢!何况,军粮的留置将会令士兵无法真正发挥决死一战的意念,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才有胜利的机会……时间紧迫,晴姐帮我这个忙好么?”
  望着才年仅十八的华绢,白晴这时才明白其掌领汉军的顽强抵抗黄巾军并非是无谋单凭运气的缘故,实在是因为天马行空的计策以及谨慎深虑的再三思考才得以至今令汉军立于不败之地,而这女孩将来说不定会成为名闻天下的无敌统帅。
  知道了华绢的苦心和全盘计划,白晴再不犹豫的运劲喊出适才华绢决定的结果,且每字每句一丝不漏的传入卢植、樊一夫等负责指挥部份将兵的耳朵之中。众将的反应果如白晴刚刚一般,但皆因为先前已确认了华绢的领导地位,故虽是质疑但仍肯定的将命令传递下去。
  而另一个让众将咤舌称奇的,虽说白晴运动内力让众将军清楚听见已是十分了得,但其却发挥出更高竿的只让负责将领听见、却没有似广播般的令其他士兵或是黄巾军知晓,单是这样隔空密语的实力,卢植一旁本自抬身价的陈周不禁亦露出敬佩的神情。
  就在这个同时,各辆马车上的汉兵亦是开始烦恼,因其可投掷的长型兵器以及弓箭皆已差不多的用尽,眼看黄巾骑队又再一次的策马欲发动另一次的突袭,众士兵不禁感到末日的忧心。
  “怎么办?咱们车上的兵器全都射来丢尽了,那黄巾贼还是像蝗虫般的蜂拥而上……我们死定了!”
  “不行了,大家拔出自己腰际的长刀准备与对方肉搏战吧!”
  “我不想死啊!”
  “呜……怎么办?”
  “别吵!上级有命,除了咱们最后一决死战的武器外,所有不必要的东西全都往黄巾贼那里丢。再吵就以军法审判!”
  驾着马车的军官传达着适才才接收到的讯息,用力转向后面正吵成一团的汉兵吼道。
  “粮食呢?也要丢掉么?那我们没吃的怎么活下去!”
  “对啊!看来是打不过黄巾贼了,咱们应该食物打包的赶快逃跑才对!”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士兵命中注定,其座驾的马车刚好在樊一夫那车的后头。樊一夫武功不低,自是听到了那士兵喃喃自语的抱怨,他面色顿时一沉的右掌急拍马车车轨借力般的一跃而落在那车之上,口都还没开的便一刀削去了士兵的半个头颅,随即运劲将其踹下马车。
  被血液喷了一身的樊一夫这时手持大刀的朗声对着四周的所有马车怒道:“场上军令如山,统帅下达的指示岂容你等随意评论!若你等还不遵照行事,后果便如那人一般!”
  汉兵见着樊一夫下了最后的通谍,各车皆是不敢乱说话的忙着把一袋一袋的粮食往后投掷,一时之间,草原上的榖类、肉品散落一地,另尾随而来的黄巾骑队难以如适才全速追赶。
  反观汉军,除了左右两侧一直维持与马车同样的速度外,因为将马车上的不必要物抛弃的关系,马车的速度反而因为如此的加快,与黄巾骑队拉长了彼此的距离。
  见着因为前方汉军将食物往后抛下一地的鸡鸭鱼肉、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看快要到手的胜利再一次被对方用着奇怪且哭笑不得的计谋给拖延,马元义这时亦是近几崩溃的火红着双眼、大吼大叫道:“妈的!那些该死的汉军竟用这下三澜的手段躲避与咱们的正面硬憾!你们是没吃饭么?要人喂奶才跑得动么?快给我追上那些狗军把他们的狗头给砍下来!”【云霄阁
  马元义疯狂挥鞭咆哮的同时,旁边的一骑全速的跟了上来,马元义见状的说道:“远志,你不在步兵队殿后,跑来前面作什么?”
  程远志一脸紧张的说道:“我来此是要向马大哥说,前方便是黑色林地了,那里的地形最适合埋伏反击。眼下汉军与咱们距离越拉越远……看样子是难以在其军入黑色林地前追上,为避免不必要的风险,咱们先将骑兵队停下的等待后方十余万步兵到了再打算如何?”
  若在平时马元义必当言听计从的信了这个以谋略闻名的弟兄,但或许是因为被华绢用计的耍了数次,且因“内应”一事而感到面对程远志时十分不自在,他竟是拒绝的说道:“卢植这老贼躲入黑色林地又是如何?像他们这样如丧家之犬的军队再来数倍亦不是我的对手,远志……我看这样吧!你就好好的待在后军等着听到我的好消息好了!”
  也不等程远志回答,马元义再度用劲的马鞭一抽的驾马领着黄巾骑兵而去。程远志见状知晓自个儿再不受马元义信任,他暗叹了一声的回头望着先前一同伴随而来的一名黝黑大汉说道:“周仓,你现下马上赶回步兵队。不管用什么法子,务要以最速的动作赶往黑色林地支援马将军。”
  将一对铜锤插于背后的周仓不解的问道:“将军要周仓返往步兵队领军,是否因为将军要留于此地?”
  程远志默然的点了点头道:“汉军军中肯定有位十分厉害的人物,且上次与我交手过的白衣少年该也在其中……我有预感,此次交战结果绝不乐观!”
  周仓闻言奇道:“既是如此,将军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说得好,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因为,一个义字啊!”
  程远志没有看着周仓的喃喃自语,头也不回的驾着骏马亦向前方奔去。
  黑色林地,为并州、冀州、兖州、司州四州交接的一个天然森林,其林地中古树蔘天,树叶茂密的令林中行者分不出白昼黑夜,故而名之。
  经过了约莫一整天的狂奔,汉军终是好不容易的来到了黑色林地。只见此刻的华绢再次下令两侧的骑兵队合而为一,而不同的,是合而为一的骑兵队竟并非殿后反而是领头的在前方行进。
  黑色林地中的步道本是难以策马行走且奇禽凶兽多不胜数,但由于近来年朝廷以及地方开始重视此地的木材资源,故经过数年的开辟与修整,目下黑色林地中唯一的官道已可供约莫八匹马只并行。
  林地中原本的宁静或许因为瞬间来了大量的人类而变的生气勃勃,但不少栖于树上的奇特鸟类因此而被震惊的振翅高空。
  尽管黄巾军的马蹄声仍末接近,但亦没有拉远的迹象,汉军更由于长途跋涉人人早露出疲态,马车上的士兵更有的已经累得跌坐在木板上不愿移动,亦有不少骑兵干脆把身体整个贴在马背上任它跟着部队行走。
  华绢此时的仪容早已有些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的引人发噱,但她仍是在马上不停的指挥着接下来要面对黄巾军的后续工作,表情十分专注认真。
  因为骑兵队合而为一,以及马车群的负重减轻的状况下,所有的兵力差不多都是紧紧牢靠一起,而当中的相关负责将领,更趁与黄巾军还有保持一段距离下而聚集的讨论下一步。
  “绢姑娘的计策虽是抢眼,但目下黄巾贼仍是衔尾的穷追不舍,尽管汉军至现在未有太大伤亡,但若黄巾贼的主力部队跟上,咱们可是玩完了!”
  “不过……绢姑娘不是早有埋伏军队于此,所以这计谋该是成功了,只待黄巾贼入了黑色林地的深处,便可以将其团团包围、一网打尽!”
  听了很久才开口的另一个将领冷哼一声道:“团团包围、一网打尽!?各位未免想的太过天真,如计谋失效、埋伏起不了作用呢?我们反而有可能被黄巾贼给消灭,并令黄巾贼顺利的穿过黑色林地直逼洛阳啊!”
  见众将似无言反驳,这将领接着续道:“埋伏在黑色林地本就是个错误的计谋,再加上小姑娘怎会知道粮食的失去将对军队士气造成无法磨灭的影响……未战先衰,这个埋伏计划说不定也早给黄巾贼子识破,现下正重整队伍用以特别的破解方法准备把咱们一网打尽才是!”
  “何以咱们军中有着如此厉害,可以运筹于帷幄、决胜千里外的人才,老夫竟是完全不知晓?若真有这样的将领,我可得好好的将之提拔。因有此人在汉,那何愁黄巾贼子不灭!我卢植更可坐等黄巾贼的败亡。”
  这人没料到只是将领间的一段谈话竟是给最为信任华绢的卢植听见,且更为尴尬的是华绢以及白晴现都随其两侧的并行策马。
  这将领干笑了一声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因为战事告急,刚才的交战汉军更屡战屡退,故才趁黄巾贼仍未赶上咱们的与其他将官闲聊!绢姑娘……这若有得罪,请你切莫责怪!”
  华绢没有回答,不知从哪里策马而来的樊一夫却开口道:“就是此际战事告急,所以任何的一言一语都足以影响士兵的气势。而且,你刚才说我们的埋伏计划说不定也早给黄巾贼子识破……计划一直是十分隐密无人知晓的,黄巾贼中又有谁能猜测的到呢?哼!有这时间在耍嘴皮子,还不如多储备体力准备一会儿与黄巾贼的死战!”
  卢植见樊一夫到来,开口问道:“一夫,先前已在黑色林地这里埋伏的士兵目下如何?”
  樊一夫满脸欣喜的望着华绢向卢植道:“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的摩拳擦掌准备与黄巾贼一较高下,且士兵们听到绢小姐用计把黄巾贼耍的团团转的皆是直呼过瘾呢!绢小姐,你现下可是咱们汉军士兵梦寐以求、欲见一面的传奇人物,待此战结束后,咱们可得为你摆个庆功宴的,让所有的士兵见见你的风采!”
  众将领知此战若成,华绢定成为汉军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当下也不忘奉承几句,倒令夹在一群男人中的华绢备感尴尬。
  而就在众人心情较放松之际,远方的马蹄声已渐渐传来,一时之间又令稍稍和缓的气氛紧张了起来,华绢见状,手中马鞭上扬的喝道:“是否一战功成便看今朝,莫让贼子以为咱们大汉皇军是好欺负的!”
  听着一个妙龄女郎说出这些壮志干云的话,若在平时定是惹的众人哈哈大笑,但这时候的汉军似乎也感受到不得不胜、非胜不可的信念,只见全军竟不约而同的大喝数声、再不撤退的与来势汹汹的黄巾贼正式交锋。
  “什么!败了!你是说元义以及远志两人领军的二十万大军败于卢植的手上,这……这怎么可能?”
  全身散发王者气度但却无半点霸劲的男子缓缓的开口道。
  男子望着这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身着黄巾军副将战袍的男子。只见这个黄巾副将全身本是小牛皮革制成的盔甲已是破损不堪,可说是勉强的贴在这男子身上随时都可能散落貌,且他身上没有覆盖的地方除了沾满已干且发黑的血渍,还有因为汗水凝结成污泥黏在其身上。
  男子可以感受到这个副将的忠诚,亦可以感受到曾经的那场战役激烈的状况,他沉吟了一会儿的道:“……怎么败的?”
  黄巾副将舔了舔干了的双唇道:“我军本是势如破竹的令汉军节节败退,且两位将军更为了欲加速汉军的灭亡而由程将军领了数名高手潜入汉营意图暗杀卢植,但此举并未成功,反而折伤了数名的我方高手锻羽而归……”
  男子眉头一纠的道:“……锻羽而归!但我记得卢植的武功不算顶尖,且其手下的好手寥寥无几,以远志为首的我军实力该不在其下,怎么会失败的?”
  “据说本亦如大贤良师所言的十分顺利。无料突然半路出现了一名白衣少年,其武功出神入化、一柄利刃竟可御空而翔,众人与其交战后皆非其对手……”
  “白衣少年……御空而翔的剑术?!我从不曾听闻有如此人物……”
  黄巾副将再道:“且不仅汉军营中出现了这样的一个谜般的少年好手,更多了一名年约十八的少女名叫华绢。听说此次击败我军的计谋便是出自此姝之手。”
  男子有些惊愕的失声道:“你说……你说破了咱们二十万大军的始作俑者,是一名年仅十八的少女么?”
  黄巾副将见了男子失态的模样,有些担忧的点头道:“是的,这名女子用计将马将军以及其骑兵队诓入黑色林地,再遣早以待命的伏兵把北面的出口堵住,并以火箭先削其实力,然后再用包围的方式一个不留的全数歼灭!”
  “天!这女子如此年轻便深闇用兵之道,但远志的思虑缜密,怎也跟着中计呢?”
  “没错,程将军早觉得事有蹊跷,但屡次规劝马将军不果,故当马将军决定先率骑兵队追击看似再无作战能力的汉军,他仿佛无奈般叹了口气的嘱咐我尽可能将十余万步兵赶上,便也跟着马将军进了黑色林地。”
  闻言猛然的捶了桌子一拳的男子叹道:“我以为交付与元义、远志是个正确的决定,但反而因此的造成无法避免的失败后果。千算万算,我便是没有算中两人军权上暧昧不明的领导地位而影响的结果……是我错了!”
  感叹之际,男子忽又不知是想到什么的说道:“黄巾三军各别自不同方向南进,元义与远志的中军因兵败及两位将军当场战死已告段落、对卢植再无威胁,那卢植定会援助目下陷入苦战的朱隽或皇甫嵩任何一军,此举势必会影响另外两军的发展。”
  沉吟了数秒,男子续道:“中军一失,三军犄角之势便告幻灭,如今挟胜利之威的卢植将会再找另外任何一军开刀……看情形我有必要走一趟!”
  “大贤良师要赶赴哪里?”
  男子唤其起身的道:“这女子十分的不简单,如此年轻便对兵法甚有研究,我想会一会。”
  春风和煦,百鸟争鸣,在一个不知名的山谷传来阵阵悦耳琴音,弹曲之人如青丝的长发以白布紧缚,双手全神贯注的抚着琴弦,再加上左首简陋的凉亭内桌上的檀香袅袅飘散,此处的情境便宛如世外桃园般。
  “好!好!数年不见,文兄的琴艺越益高明了,这曲柔和多情,令阿武感同身受……”
  鼓掌声由谷口响起,武论尊一派悠闲如行云流水的移至弹琴者面前。
  “嗯……这多年不见,论尊你是越益谦虚……不过,听闻武论堂最近似有不少事情发生,堂中更有大批的高手进进出出,倒是不知为何?……但想不到论尊仍是心念这五年一会的约定……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呢?”
  “唉……阿武识人不慎,有此劣徒不要也罢!……倒是文兄您长年居于此地竟知天下事,令阿武佩服、佩服!”
  这时的弹琴者起身与武论尊两人连袂走进凉亭,桌上置有糕饼、茶点,另一角的火炉上正煮着陶壶。弹琴者提起陶壶将沸水冲入预备好的茶杯,并向武论尊示意可以饮用。
  “评皇虽是已隠居山林多年,但每每想起先皇知遇之恩,仍感涕泗纵横,是故多多少少依旧会探知现下朝中状况……对了,这乃评皇托人自天山取回之雪水,加入劣茶烹之,若有难以入喉之处,还请论尊见谅!!”
  武论尊捧起茶杯,但觉一股芳香入鼻,细啜一口便感五内如清新飘雪般怡然自得。
  “嗯……文兄太过谦虚,这茶若是劣等,那论尊居所一斤万两的茶叶岂不是一堆枯枝残叶……”
  “……那,关于吕奉先的事,论尊将会如何处理?”
  “文兄连是谁都知道?!”
  “评皇虽未见奉先……但评皇有一事相求!!”
  “是否与吕奉先有关?!……若是文兄要为吕奉先求情,阿武恕难从命!这劣徒以下犯上、藐视尊长,其罪天理不容……何况,他私自下山已引起中土的动荡,文兄既心系朝廷,应不该反对阿武将其诛杀!!”
  武论尊说到吕布,双眼洴出杀光,五柳胡昂扬,霸气纵横的和文评皇清静淡然貌成了强烈的对比。
  “论尊,得饶人处且饶人……唉,你当真以为我不知‘搜神诀’之事!!”文评皇“搜神诀”三字说出,令武论尊原本狂妄的气焰顿时消失殆尽,他惊愕的看着文评皇,那修长的手指竟是握不住茶杯般将其摔倒在桌上,而杯内的热茶则是洒满一地,更泼了武论尊一身。
  “你……什么‘搜神诀’?我不……清楚文兄你说什么?”
  “论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吕不韦创‘搜神诀’时名动一时,可惜其死后武学下落不明,而后你花费多年才查到吕兴是其之后,更动用‘天论堂’千人之选的一级高手进行屠杀……只为了一本书,可惜做了如此多的动作仍是一无所获,年幼的奉先为报父仇携秘而来,你更顺水推舟的收为二徒……这一切的一切,评皇一直放在心中,如今见你如此……评皇不得不说!!”
  武论尊脸色一阵青红,听著文评皇侃侃而谈,只能低头沉默。
  “唉……几百年了……论尊,你仍不能忘怀当年之事么?!本以为这几百年的退隠,能净化你的仇恨……想不到……你却是用这数百年来实现你欲称霸的野心……”
  “数百年,真的是数百年了……而我,却在这数百年来作了些什么?……助那刘小子建立大汉王朝……又得辅佐刘秀这扶不起的浪荡子……我真恨不得将他们一刀两断,若不是文兄当年救了我一命,现下老早就是我武论尊的天下了……”
  武论尊刹那间面目狰狞、阵青阵白的变幻许久,忽然间,他双目露出凶光的指著文评皇道:“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我一直跟着你助汉朝平平顺顺,难道、难道就因为你曾救我一命!……嘿!别以为我武论尊什么都不知,现今黄巾贼会纷乱武林,你文评皇可脱离不了关系。”
  文评皇叹了口气的道:“这确实是评皇的过错,我本以为张角是名治世的良才,且在相处许久会才在深思熟虑下将‘太平真经’倾囊相授,没料到……这世人又是‘再一次’的令评皇失望,人人皆因权力而失了其心!”
  “再一次?!原来,原来你早就发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武论尊目露凶光,一时情绪失控,双袖拂出致命气劲击向桌子对面的文评皇,文评皇眼中带着惋惜施展流云步伐退出凉亭,只见他凌空十指翻移,凉亭霎那崩塌,将武论尊埋在其中。
  “哼!文兄多年不见功力亦有精进,不过论尊既然以武为姓,便是自诩武学修为绝世无双。故文兄现下此招,对论尊而言仍是──雕虫小计。”
  武论尊说话之余已震开残瓦,跃出凉亭,他一震一跃之间又是凝神运劲出了一掌,令文评皇也不禁叫好。
  “骑虎难下!文兄非死不可。”
  文评皇面对来劲倒也不慌不忙,他抱守归一,双手同样伸出──硬拚!!
  武论尊身若捷豹,一击未果,二击立出,他见文评皇受掌同时会向后卸力的举动,这第二击便转向由上而下的出手。文评皇足尖轻点地面优然退出,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直的半空划形,左手毫不闲置的运劲将“字”一推,此际的文评皇已使出绝学──“聚字诀-凝气化形”。
  “聚字诀-凝气化形”乃道家凌空画符的高深武学,历代道家之长始能修练此种武艺。但因此武学以内力为其基础,道家代代总因寿终正寝而无法窥豹一斑,是故无人能知其境界可至何地。
  文评皇当年获良机而习此武学,且加上本身个性无欲无求,后来更进而得以长生,是故长年下来的聚字诀武学的实力,已非一般人所知。
  挟带字劲的“聚字诀-凝气化形”威力惊人,就算是武论尊也不敢贸然接下,他连忙撤招翻身,才是堪堪避过。
  “……这,文兄武艺之高,论尊但感佩服。原来以前的文兄深藏不露,倒是瞒了论尊许久……”
  武论尊富于心计,说话之际脚下缓缓踏开七星,欲以奇门遁甲与文评皇相斗。文评皇一望心下有数,这次双手齐出,一心二用的同时半空留字,随手一送,已朝武论尊上三路和下三路的命门而来,武论尊暗斥一声,衣袖再拂,两道破声气劲如墙一般将聚字诀挡住,只看灰沙满天,两人至此仍是不相上下。
  “论尊!别破坏了此地的宁静,我曾发誓此生不再动武……别要评皇为你破了杀戒。”
  武论尊一听心中有气,正想上前再战,但想想适才交手并未占到便宜,文评皇此时悠闲模样显然还有厉害杀着,且自己强夺的“搜神诀”仍未完功,更何况有吕奉先这个顾忌,于是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论尊,评皇仍是奉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文评皇说话同时,武论尊已转出入口,只听他充满霸道的声意回响于谷间道:“当年的我便是太过仁慈,才落得一败涂地,今天的我决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算天下要和我作对、就算是你文评皇,我都要杀……”
  文评皇闻此,望着武论尊离去的背影,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给己听的说:“……到底当年我以‘七星转世阵’救其一命,究竟是对?还是个错误?!”
  突然文评皇感到心头一纠,他立下掐指一算的惊道:“糟!张角竟做出如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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