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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领域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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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2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三章 幽闭之间(上)
 
  听到莲娜的话,杰拉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随即皱起眉头来喃喃自语道:“光明魔导公会……光明魔导公会……”
  “院长……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察觉到了杰拉尔神情有异,莲娜索性放大胆来如此地问著。
  然而,听到这问题的杰拉尔却立即答道:“不,怎么可能呢?我这老头活这几十年下来,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奇怪名字的团体。”
  杰拉尔说完,随即乾笑了几声。并且在莲娜因怀疑而打算追问之前,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枚戒指来,那是刚刚从崆流手上摘下来的“灵魂闸门”。
  “那小子只怕来头可不小啊。”看了看戒指的内圈后,杰拉尔喃喃地说著,“我敢打赌,你猜一百次都不知道这戒指的原本主人是什么人。”
  “……那就请您别再卖关子,一次把话给说清楚不好吗?”可能是不大习惯杰拉尔过度活泼的说话方式吧,莲娜的神情看来有些许的无法适应。
  但就在杰拉尔将应莲娜的要求,把答案说出之际,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单单只是张著嘴,看著莲娜的后方。发觉到了拉杰尔的奇怪举动后,莲娜于是将视线也朝著同一个方向转去,但谁知,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却是……崆流。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看著崆流,莲娜不禁稍稍朝后退了几步,一面问著的同时,一面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拉杰尔。
  但却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原因,随即却走上了前来,双手放在背后,一脸轻松地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想问哪一个我?”崆流冷冷地问著,随即看了拉杰尔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关于我想要的情报。”
  听到了崆流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拉杰尔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讶异,但他随即却转过头来,对莲娜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点话要跟这小伙子说。”
  “可是……院长……”对于拉杰尔这样的提议,莲娜自然是无法认同,但想要再说什么的她,却还是被院长给阻止了。
  “真是的,我叫你下去就下去,别这么啰哩啰唆的好不好?还有……不用把这事情报告给其他人了。”
  用著不大适当的语气态度说完,拉杰尔索性挥手催促的莲娜。而莲娜毕竟只是个“祈祷师”,不管在哪个立场上都无法违背院长的话,于是乎,她也只有乖乖地转身朝左边的小门口走去了。虽然在这一路上,她不时回头窥视两人,但终究还是只有离开此处。
  在确认了莲娜完全离开之后,拉杰尔手轻轻一挥,关上了大厅周围共计五扇的大小木门,接著走到的崆流面前,将戒指递还了给他,接著说道:“看样子……你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才故意被我们圣院武士抓去的吧。”
  “……如果不这样,只怕我必须杀更多的人才能达到现在的目标。”
  崆流冷冷地说著,由旁人听来这话也许相当的残酷,但事实上这却是他被逆占据思想之后,难得的一点慈悲心。因为逆的想法很直接,人挡杀人,神挡诛神,不并会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可言,若非崆流的意志力与力量够强,否则只怕这时他早就成为了古代传说中的魔王一类了。
  “听到这句话,我就可以知道,你并不是像别人口中的那种人。”拉杰尔说完,缓缓伸出手来,放在崆流的脑前。顿时之间,他的手发出微微的光芒。过了不久后,拉杰尔缓缓点了点头,并且放下手来说道:“原来如此……你的力量中混杂著无数的神魔,甚至于还有……‘逆’……对吧?”
  拉杰尔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崆流有些讶异,同时也因为这种刺激,让他稍微的恢复了被“逆”所压抑的人性。
  “你知道……我的事情?”
  “嗯……严格说来也不是,只不过……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跟你有些相似的人罢了。”话说道这儿,拉杰尔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仔细端详著崆流的脸,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叹道:“好像……真的好像……怎么会……”
  “怎么了吗?”由于拉杰尔所呈现出来的神情太过讶异,因此崆流不禁也感到诧异了起来。
  “你……你的故乡是不是在‘渊明’?是不是身为贵族?而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做‘神牺’?”
  “……”听到拉杰尔这么说,崆流的神情开始茫然了起来,因为他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
  从小,崆流就是以类似人质的身分被送入渊明城中,后来据说自己原本应该继承的封地又被暴民给占领,虽然最后弭平了,但是那个封邑也随之冻结。崆流一直认为,因为这些缘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提及自己的父亲。而以前每当自己说出时,总会被人冷眼相看,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养成了绝口不提自己父亲的习惯。
  但也正因如此,听到这个彷彿已经遗忘许久的名字时,崆流多年来尘封许久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为什么你会晓得……我父亲的名字?”
  “在我回答你心中的问题前,你是不是该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呢?”拉杰尔说著,微微的一笑,接著又补充道:“当然,我所指的,是那个充满诡秘力量的你。”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出……光明魔导公会。”
  “这样啊……”也许是因为先前已经听莲娜提起过了,当崆流说出这话时,杰拉尔的反应并不算如何的激烈,“那么……倘若你一但找到了他们以后,你想要怎么做呢?”
  “消灭。”崆流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来,然而,他随即却又按著自己的头,改口说道:“我要……想办法对付他们。”
  “对付他们……说的也是,你现在的力量,也许真的可以胜过他们也说不定,但你有没有想过,倘若输了,情况可不只是死喔。”
  杰拉尔的这句话,著实让崆流感到惊讶,只听他不由得地问道:“为什么?”
  “传闻之中,光明魔导公会所崇拜的神祇乃是‘影之神’。那是个我们湿婆大陆千百年来所有史料都未曾详细记载的神祇,你晓得为什么吗?”
  “因为……祂可以控制‘因果’……”
  “没错,祂是个被污染的命运之神,也就是说,凡是崇拜祂或著与祂为敌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操到掌控。”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被他控制?”
  崆流说著,却因为“逆”的作用而露出了睥睨的神色来,但却听得拉杰尔随即说道:“你连自己都快控制不了了,又怎么可能逃过祂的控制呢?”
  “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有要对付光明魔导公会的必要。”
  “既然如此,你至少也得等到能自由控制体内力量后,才能与他们为敌。”
  “……那是不可能的。”一瞬间犹豫了几秒后,崆流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当然有可能,只不过……必须要冒著很可能死亡的危险。”
  “我并不会怕死。”崆流坚定地回应著拉杰尔,“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死。”
  崆流言下之意,自然是指并不完全答应拉杰尔的话。因为他知道,要控制自己的力量,不管如何,都一定得付出代价。倘若是跟生命有关,那么以现在的自己而言,并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这样的资格进行如此的赌注。
  毕竟光明魔导公会如今已经渐渐开始正式行动了,每多等一天,大家就有可能多一分危险。因此崆流必须要在无法挽回的事情发生之前,先把光明魔导公会消灭,为此,他自己并无法确定,拉杰尔提出的方法,对现在的自己而言是否合用。
  但就在崆流思索著这些事情之际,却听拉杰尔继续说道:“用不著立刻告诉我答案,多想一下也无妨。”
  “我的时间比你想像中的少,但是你的话我会考虑的……至少会当成可能的一个抉择。”
  “嗯……这回答还真是耐人寻味啊……”
  杰拉尔说著,忍不住笑了一笑,随即转过了身去,抬头叹口气道:“这样吧……明天晚上跟现在同一时间,我在这里等你,如果你相信我,并且愿意尝试,就到这里来,如果不愿意的话,随便你去哪都可以,反正……以我现在的能力,也是不可能阻止得了你的。”
  翌日清晨,用过早饭后的其亚等人,来到了决战的场上观战。今天比赛的人,是昨天其亚遇到的巨斧战士“雷马斯”,以及另外其亚未曾见过的蒙面人。
  那蒙面人的身材相当高,身穿著黑色的斗篷以及面纱,看起来跟苦修教士的传统服装有些神似,但却是合身的让人可以见到如女性般的身材曲线。
  “真是的,我的签运未免也太差了吧?”看了眼前蒙面女性一眼,雷马斯不由得抓著头叹了口气,“我本来还期待,可以跟强的人交手的,怎想得到竟然是这样的小女孩?”
  雷马斯如此地说著,但是眼前的女性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只是迳自从腰上抽出了两把形状有些奇特的弯匕首来,并且摆出了作战的姿态。
  看到了女性如此的动作,一旁观战的不少男性,都用著调戏般的态度吹起了口哨来。
  “喂!雷马斯,这小妞搞不好很强喔,不要一个不小心被打倒了!”、“对啊对啊!好歹也要过个几招才能败唷!”一群人起哄似的说著,其中也包括了其亚昨天看到的哪些人,他们都是雷马斯的战友兼竞争对手,因为不少是佣兵出身,所以个性总是比较粗鲁。
  而另外一方面,并不想跟他们一起闹的其亚,则是走到了一边去,冷眼看著眼前即将进行的比赛。
  只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注意到,隔著竞技场的正对面,有一个腰上挂著长剑,看起来跟其亚差不多年纪的人,此时正在冷冷地看著自己。
  由于一时之间两人的眼光相交,顿时之间,杀气弥漫在两人中央,但见得那人手缓缓放到剑上,彷彿随时都将拔剑,而其亚则也不由得做出了相对应的动作来。然而就在这同时,裁判宣布比赛正式开始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于是乎,场中央的比赛便展开了。
  一瞬间的转变,使两人不自觉地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比赛上,也因此而使一场动手的危机化为无形。
  却见得这时,雷马斯扛著巨斧,双眼直视著前方的女性。而那女性则是持双刀摆著姿势,但却也迟迟未动。碍于面子问题,雷马斯并不打算先动手,因而只有继续著原本的准备姿态,而那女性也不知为何,许久位曾移动。
  然而,就在雷马斯因为感到精神疲惫而稍稍喘口气的瞬间,眼前的女性突然将双刀一抛,凌空倒转了握柄的方向,随之朝著雷马斯冲来!
  女性的速度异常的快速,饶是身经百战的雷马斯,也不由得因为这一瞬间的改变而吃惊。
  其实严格说来,雷马斯并不会有太过轻敌的想法,当他初时见到眼前这敌人的时候,心中已经有了相当的盘算。只不过他原本以为,眼前的敌人,由身材看来似乎不是具有战士身分,所以很有可能是使用魔法一类的战斗技巧。
  但也正因为如此,在他的心中,一直存在著“敌人不可能贸然出手”的先入为主观念,因此当遇到敌人突然冲过来的动作时,雷马斯几乎无法反应。
  然而,他怎么说也是个久经战场的佣兵,眼见敌人朝著自己冲来,虽然在间距上,想要挥动他背上的那巨斧已然是不可能,但他还是连忙往后疾退数步,先躲开了随著女性转身而挥舞过来的数刀,随即一个转身,巨斧便趁著这个回转的力量朝女性砸来!
  由于雷马斯并不想轻易伤人性命,因此这一记攻击只是想要打算将女性的攻击扰乱,但谁知,就在斧头朝女性劈去的刹那间,她突然将双刀交错在头上,硬是挡下了这惊人的一招!
  如此一来,原本还在起哄的人全都安静了下来。因为他们虽然不会认为雷马斯比自己还强,但也晓得他使用巨斧的力量是多么骇人,但谁知眼前这名看似柔弱的女性,却竟然用了两把小小的短匕首将其给挡了下来。
  就在包括雷马斯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的那一瞬间,却见得女性猛然娇喝一声,随即竟然将巨斧给弹了开来,并且在拉开了攻击间距的那瞬间,转身一记回踢,不偏不倚地正中在雷马斯的胸口。
  顿时之间,他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手上的巨斧几乎无法把持得住,但总算他的实力不弱,还是勉强站稳了身子,猛一踏步,朝著女性撞去!
  就在雷马斯庞大的身躯即将正中女性之际,却见她一个转身,用著如同舞者般的美妙姿态躲开了他的攻击。
  一时之间,众人不禁对女性的动作感到茫然,只觉得女性的动作很是古怪。但是对其亚而言,他却发现到了,女性的动作看起来就好像是个舞者般,是种美丽的战斗方式。
  “真是厉害的招式……不过大概男人是学不起来的吧……”看著女性接连使出来的动作,其亚不禁暗暗赞叹著。一般来说,女性并不适合以体力为主的战斗,但是她用像是舞者般的动作,一下弯腰、一下扭身的,不但是华丽无比,更是充分的利用原本身为女性的缺点,将其转化成为了优点来战斗。
  眼见顷刻之间,数十招过去了,雷马斯虽然不断挥舞著巨斧攻击让女性没有办法再度出招,但是由于她的那如舞蹈似的身形,使得敌人的攻击,全都在轻描淡写之间化解开来。而对观战的众人而言,这彷彿已经不是战斗了,反倒像是一种有著情节的舞蹈剧般。
  久战不下的雷马斯,由于手中挥动的是沉重的斧头,因此不过多时,早已经是气喘如牛了,但是为了面子与胜利,他还是怒力的硬撑著。然而其实谁都已可不难看出,跟一开始比起来,他的速度与力道,都已经有了相当的差距。
  “那个男人是打不赢的。”就在其亚凝神观战之际,突然之间,他的身后传来了男性低沉的声音。
  闻言,其亚猛然转身,却见得刚刚那个跟他遥遥相对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来。如此突然的转变,著实让其亚感到恐惧,要知,虽然刚刚自己将注意力摆在眼前的战斗中,但是再怎么说,他也不可能轻易让可能的敌人走到自己的后方。再加上他并没对自己做出偷袭的动作,由此更可以知道,现在这名男人对自己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有著相当的自信。
  “呵呵……不必害怕,我并没有要杀你的打算……至少在这个时候。”男人说著,对其亚微微点了点头,接著自我介绍道:“我叫做‘札克斯所罗’,直接叫我‘所罗’就可以了,请多指教。”
  所罗说完,双眼直视著其亚,顿时之间,他彷彿看到了所罗眼眶中闪过了如同黑影一般的东西,但却稍纵即逝。
  也不知是出于恐惧还是讶异,其亚不禁猛然往后一退,就在要发话之际,突然后方传来了雷马斯“啊”的一声,当其亚转过头去时,却见他庞大的身躯已经跌落了台下。
  但就在其亚看了看台上的女性,随即又转回头去时,那名自称为“札克斯所罗”的人,却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另外一方面,莲娜在大清早刚起床时,就立即来到了院长杰拉尔所居住的房间前求见。
  只不过,杰拉尔这时却早已经不知去向了,没有人知道他何时会回来。而找不到人的莲娜,只有回到了大圣堂前,跪在神像前面祈祷。
  这时候的她心中十分的混乱,跪在这诸多神像前的她,脑中却不断回想起早先前崆流曾经说过的话。
  “我所相信的真的是神吗?”她心中一直有这个想法,自从昨天与崆流相遇后。
  莲娜从小出生于贫家,直到十多岁后,才因为具有强烈魔导力的天份而被选拔入了祈祷院当祈祷师,虽然在身世之上,她比其他同等级的人还要矮上一截,但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她比其他人更能晓得所谓的世间疾苦。
  所谓的“祈祷师”,广泛说来是一种类型的魔导士,只不过她们却是专门重于“治疗”的人。不论是伤口的治疗,传染疾病的治疗,甚至是诅咒的解除,这些工作对于祈祷师而言,都是有著相当程度的研究。
  原本在千百年前,练金术中的医学还不算十分进步时,祈祷师是军队与许多大城市中不可或缺的角色,而且地位也较为亲近平民。然而由于医药学的进步,以及具有祈祷师天赋的人越来越少之故,他们于是渐渐成为了崇高且被垄断的特殊职业。
  不但平时不会轻易帮药石无惘的平民病患治病,就连帮贵族皇族治疗后,都会要求高额的代偿,有的甚至成为某贵族的专门治疗者。
  一般而言,未当上正式的祈祷师前,不可以轻易帮任何人治病,就连当上了祈祷师后,也无法在祈祷院不认可的情况下任意治疗其他人,而祈祷院决定是否要为其治病的根据,则是对方的家世与酬劳等等。这些考量与规则,在在都是为了要维持祈祷院给人的距离感,也使得他们在一般人眼中如此的高不可攀。
  然而,出生于普通人家的莲娜却不同,虽然她未曾破坏规定擅自为人治病,但是每当治疗了贵族得到部分酬劳后,她总是会拿大部分去接济穷人,也常常以自己身为祈祷师的身分,般住一般人解决问题,但也因为这缘故而被其他人视为异类。
  可是也正因为这个背景,她对于崆流那日所提出的问题,其实早就有所怀疑。
  她从以前,就对于祈祷院的方针有著相当的疑惑,她总觉得奇怪,为何不能随意帮助他人治病,以及祈祷院与一般人的距离总是有些遥远。对于这些想法,她打从进到祈祷院后的不久,便时常有著这样的想法。
  只不过,她却从来没有把这些问题说出口来,因为她晓得,这些问题是不可能有人能回答的。
  “管这么多干嘛?反正这是祈祷院总长们决定的,绝对不会有错。”──她甚至可以猜到,其他同为祈祷师的同侪们,会这样的回答自己。
  只不过,祈祷院右是为何能决定这些事情呢?为什么自己空有天份,却不能善用来帮助他人呢?如果说决定这些事情的权力,是神所赐予的,那又是什么样的神会如此差别的对待自己的子民呢?接二连三的问题,自从昨天听到崆流的话后,便一直回绕在莲娜的脑中,未曾停止过。
  然而,就在莲娜一面祈祷一面思考著这些问题时,后方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口走来,越来越近,最后终于停在她的身后。
  但是莲娜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迳自继续著它的祈祷。
  “听说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情。”过了好一会儿,莲娜身后的人突然这么说著。
  闻言,莲娜缓缓站起身,转过了头来,对著那个男人点了点头,并且行了个祈祷师惯用的礼来。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详细情形你还是去问院长比较好。”
  莲娜对著面前的男人这么说著,他年约三十出头,有著高雅的气质,虽然职位较高但与莲娜同样是祈祷师,名叫“菲尔特”。
  但虽然两人同样身为祈祷师,同时有著皇室血统且异常天份的菲尔特,却是个被人视为下届总院长候选人甚至是圻加国王的厉害角色。
  也正因为这份家世背景,使得没有院长职位的他,却有可以与院长比肩的职权,再加上拥有皇室血统,因此身分更是崇高。
  “我刚刚派人去问过了,不过带回来的答案却是,拉杰尔他已经不晓得跑到哪去了。”用著有些不屑的语气说完后,斐尔特接著又继续说道:“你晓得他人在哪吗?”
  “对不起,我并不晓得。”莲娜用著有些冰冷的语气回答著。
  跟家世无关,她从以前就不大喜欢菲尔特的许多想法,虽然这并不会使她产生厌恶,但怎么说也无法很友善的去对待他。
  然而,也不知是他的个性过于迟钝,还是并不在意,菲尔特依旧迳自说道:“根据圣院武士那边的说法,似乎是有人在这里杀人了。”
  “既然你都晓得了,又何必要问我呢?”
  “因为根据圣院武士队长的话,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就在现场,而且不知什么原因,被杀的人尸体不见了,所以你是证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等到要判决时,我再出来作证不就好了吗?”
  “只怕到时候……你也会被涉入这事件之中。”
  听到这句话,莲娜不禁稍稍皱起了眉头来,转头看向了菲尔特,用著“?”的表情望著他。
  “总院那边,对于这件事情相当的在意,他们要求我,把那个事件的元凶以及关联者都带回总院。”菲尔特说完,用著严肃的神情看著莲娜,“你应该懂我为何要这样告诉你吧?只要你跟我说一句,我立刻可以让这件事情与你完全摆脱关系。”
  “劳你费心了,但并不需要,我会前去总院,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那么……我先告辞了。”语毕,莲娜便想转身离开,但谁知,菲尔特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在帮你,难道你不懂吗?总院那边的老头们,对于身分看得十分重要,你的出生,对于你而言相当不利。”
  “请放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情本来就跟我相关。”
  语毕,莲娜轻轻拨开了菲尔特的手,朝著一旁的门走去,但就在这同时,却听菲尔特在后方继续说道:“劝你再考虑一下,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往自个儿身上揽的。”然而,莲娜却像是没听到般,始终不曾回头。
  祈祷院本身就像是个半学校制的机构,未正式成为祈祷师的人都在这一同修业,而完成了修业后的祈祷师,有的被分配到一些事务上,有的会被自由调度,也有的像是莲娜这样,继续留在原本的祈祷院,辅佐院长或其他人工作。
  一般而言,大多数的祈祷师都不愿意担任这样的工作,因为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对于一个祈祷师的未来,几乎一点帮助都没有。
  对于每个祈祷师而言,他们的梦想多半都是成为一院之长,甚至是总院的元老,可以左右国家的政事,也因此,他们需要建立广大的人际关系,所以现今绝大多数的祈祷师心中所抱持的,早已经不是济世救人的伟大理想,说白了点,他们就与世俗之人一样。
  然而,这样的真相,却是莲娜知道但还是不打算相信的。
  依旧苦思著这一切的她,不自觉地走到了水牢的入口前。虽然她并不确定已经逃出的崆流是否会再度回到里头,但是从守卫们没有报告异状的这点看来,崆流倘若不是又回到里头,就是他用了什么样的魔法,让大家以为他还在里面。
  只不过,莲娜这时并无心去确认那些事情,倘若以往的他,也许会直觉且毫不犹豫地认为,犯罪的人就该受罚。但是现在面对著的,是个几乎不像人的崆流,他浑身上下所充满的特殊气息,不禁让莲娜对自己的信仰产生了相当程度的迷惘。
  在水牢入口前徘徊了一会儿后,莲娜走到了祈祷院正后方的“祭典之泉”前。
  那是个全年都十分寒冷的水泉,圆形的水面上,几乎可以映照出如镜面般光亮的景象,也是这座祈祷院最自傲的地方。平常绝对不对外开放,只有一年一度的祭典时,才会让人来此,并且取用一小杓的圣泉之水……当然,需要先捐钱。
  但就在莲娜才刚走到湖畔之际,抬头却见到拉杰尔这时,竟然在在湖面的中央,并且念诵著她从未听过的咒文
  “光影……虚无……未知……混乱……源头……”
  “院……”原本想出言的莲娜,却因担心自己是否会影响咒文的念诵,因此便闭起了嘴来,静静地看著。
  “在魂魄的彼岸,连结的光与影的存在,被封闭的原始型态,于此一刻……展现出原本的光彩!”
  当咒文念完的瞬间,只见得以拉杰尔为中心,水面上开始起了阵阵的涟漪,随之水面上出现了以光线构成的魔法阵纹路。而在那魔法阵的下方,水面也同时开始起了像是漩涡一般的流动,不多时,水被魔法阵吸入,而另外一面却突然飞出了一把像是由冰制造出的钥匙来。
  只见这时,拉杰尔并未立即将那把钥匙握在手中,而是在念了一个小咒文,制造出结界来,将钥匙包裹之后,这才放入了怀中。
  当这像是仪式一般的行为结束之后,拉杰尔缓缓回到了湖边,随即确抬起头来,淡淡地说道:“莲娜,你可以出来了。”
  由于这话说的太过平淡,莲娜过了数秒后才猛然惊觉,于是她连忙走上前去,来到了拉杰尔的面前来。
  “院长……对不起……我……”
  “好了,用不著多说什么。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对吧?”语毕,拉杰尔露出了身为老人特有的狡猾笑容来。
  而听到了这句话,莲娜先是犹豫了一下,接著还是点了点头,可是却又忍不住问道:“您……是为了要帮助那个人吗?”
  由于这个问题,杰拉尔不禁为莲娜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而轻叹了口气,但最后还是答道:“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不要去多牵涉,他跟你全然无关。”
  “即使您这样说……但是……”说到这,莲娜却突然停了下来。
  她疑惑著,究竟该不该把这些心理的话告诉院长,虽然对莲娜而言,杰拉尔比其他祈祷师比起来较为特殊,但是她还是不认为,他真的会给自己一个与其他人不同的答案。
  但就在莲娜陷入困惑与苦恼中之际,忽听得拉杰尔突然问道:“莲娜……身为祈祷师的你,真的相信自己所信仰的神吗?”语毕,不等到她的回答,拉杰尔就迳自说道:“照理说来,身为借用神的力量的我们,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去怀疑这些事情,但是现今的神祇……是不是已经被人格化了呢?其实从各种古代典籍的记载中,除了最初的神祇以外,其他的神,都是被人穿凿附会制造出来的,有的时候……甚至带著强烈的政治动机。”
  “院长……”对于拉杰尔的话,莲娜本想出言回答,但却无法插得上嘴。
  “其实这种疑惑,我敢说不只是我,就连你、圣院武士,甚至是总院那群元老们都有,只不过……不愿意去真的怀疑罢了。”说著,拉杰尔不禁叹了口气,“反过来看,所谓的魔也是同样的道理,迫害异种宗教,将他们的信仰视为异端,如果被迫害者的神真的存在的话,现在也许早就为了子民信徒而毁灭了无数国家了吧。”
  “您的意思是说……神根本是不存在的吗?”
  “不能这么说,但最起码,我们心中存在的神,绝对不是像我们所记载的那样。就好像是一个被人广为推崇的君王,也不可能是个完美的人。”语毕,却听得拉杰尔突然笑了起来,“抱歉啊,说著说著,我好像把话都给扯远了,其实信仰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自由心证的,你想相信也好,怀疑也罢,都是自己的自由。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信仰归信仰,当产生迷惑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深入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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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3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四章 幽闭之间(下)
 
  时间来到了午夜,杰拉尔这时,刚刚打发完了质问自己的菲尔特,一个人悄悄地来到了圣堂。
  “想不到你这么准时啊。”才刚走进圣堂,拉杰尔迎面却立即见到崆流这时早已经站在那儿。
  “你迟到了……”崆流冷冷地说著,但拉杰尔似乎并没有回话的打算。
  却见他缓缓走上了前来,对崆流问道:“考虑得如何了?你是想用现在这身体状况对付光明魔导公会呢,还是接受考验,得到控制的力量?”
  “……我选择接受考验。”崆流说著,但却又补充道:“不过附带条件是,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考验的内容,还有……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是关于我为何知道你父亲的事情对吧?放心……等到考验结束,我就会把事实全部告诉你了。”
  语毕,拉杰尔便要转身带著崆流往里头走,但却听崆流突然又问道:“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要帮助我?”
  “这个问题,跟上一个问题相关,待你通过了考验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说著,拉杰尔不再停留,迳自朝著圣堂入口处相反方向的一道小门走去。
  小门之后出现的是一道长长的白色走廊,四周的墙壁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有种很容易迷失其中的错觉。走了许久之后,走廊从直线便成了圆弧型,就好像是个漩涡般,不断地朝著中央慢慢前进当中。
  大约又以同样的速度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两人来到了中心点的圆形祭坛前。那是个圆盖形状的祭坛,中央有个小小像是钥匙孔般的小洞,而周围却则是全然漆黑的无纹路平面。
  走到正前方时,拉杰尔从怀中拿出了先前的那把冰钥匙来,随之,插入了祭坛上的那个小孔之中。但见一瞬间,冰钥匙融化成为了水,完全融入钥匙孔中,随之,正个圆盖开始散发出亮光来。
  不过多时,原本一片黑色的祭坛,这时竟然变成了如冰一般的半透明圆盖。随之,那巨大的盖子缓缓浮了起来,而那盖子于下方的祭坛之间,则是被白色的雾气所笼罩,让人望去,彷彿见到不同的世界。
  “这是‘幽闭之间’,你在里头时,身体会被完全冻结保存,而灵魂则会漂流在他处。而当你的身体被冻结时,寄生你体内的‘逆’就会停止感染,你就可以趁著这个机会,让自己的灵魂找到控制的方式,直到再度回到肉体之中。”
  “需要多久?从我进去到回来……”
  “我不晓得,也没有人会晓得,可年一两天,也可能能一两百年,一切就看你的努力了。”
  听到这句话,崆流显得有些犹豫,因为他对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有信心,倘若真的无法回来的话,那么只怕情况会比现在更加的糟糕。
  “你现在想后悔也行,只不过凭你现在的情况,不管哪个选择,对你都不算有利。而且如果你的敌人……”
  “不用说了,我要进去里头。”崆流说完,举步便走入了其中。对他而言,早已经没有犹豫的资格了,不管选择是什么,他都必须要果断的作出决定。
  走入了里面之后,强烈的冰冻气息,顿时将崆流的肉体给冻结,没过多久,他的肉体已经被完全的封锁了。看著崆流的身体渐渐被冰封,拉杰尔呆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缓缓叹了口气。
  “事情都办好了吗?”就在这时,菲尔特竟然突然出现在拉杰尔的身后。
  “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吗?”拉杰尔说著,缓缓叹了口气,“不过我话可是说在前头,因为没有契约的交换形式,这个封印的力量,并不可以绝对封锁住他。”
  “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待会儿,我就会派圣院武士们将他的身体送往王城的总院,到时候就万无一失了。”
  “万无一失……劝你还是别把话说得这么满吧。”
  拉杰尔说著,缓缓地叹了口气,但是菲尔特却显得有些不悦,只听他“哼”了一声后说道:“其他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乖乖地当上你的总院元老不就好了。”语毕,菲尔特不再与拉杰尔说话,转身便走出了次地。
  而留在原地的拉杰尔,则是望了封印著崆流的祭坛一眼后,喃喃地说了句“对不起”,随之也离开了此地。
  另外一方,须伦佐尔这边,虽然早就已经是深夜了,但是龙音与K的练习,还是依旧持续著。在一开始的时候,由于龙音的体力有限,每日练习的时间,也仅只有午夜之后的一个时辰左右,不仅如此,练习完的隔日,她都会觉得身体酸痛异常。
  这种情形对龙音而言,实在是十分少见的,身为龙神族的她,最自豪的便是体力与肉博战的能力,但谁知,在K这密集且严格的训练之下,刚开始时,她竟然会吃不消。
  然而,由于龙音越挫越勇及不喜欢服输的个性,驱使她继续强迫自己练习下去,短短半月不到的时间,她便已经找出了练习的诀窍,并且开始适应。但目前为止,她已经可以持续练习一次超过两个时辰,而且身子也不会觉得痛苦。
  “你进步的很快,看起来,你的学习能力应该跟你的个性一样。”当龙音稍作休息的时候,K突然对她如此说著。
  “这是什么话啊?到底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K微笑地说著。
  “真的吗?”龙音问著,随即看了看K不曾改变的微笑,心中忍不住嘀咕道:“从你这表情实在看不出来。”
  就在这时,K从原本站著的树枝上猛然跃下,接著转头对龙音说道:“接著下来,我想差不多可以教你实战方式了。”
  “喂!等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当初要我练这些不是说要教我那招什么……呃……D……”
  “是‘DT’。”K替龙音补充完后,接著又说道:“我是要教你这招没错,但是如果只教这招,那其实跟拿块大石头砸人没两样,况且,还有许多魔法武器可替代。”
  “嗯……你这样说是对啦,不过什么实战方式……这个我都会了啊。”
  “你确定你真的都会?”
  “当然啊!你以为我很弱吗?”龙音说著,不禁嘟起了嘴来,心中抱怨道:“说这种话……我好歹是个龙神族的耶!”
  “那好吧……”说到这,K突然摆出了攻击姿态来,接著对龙音说道:“就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实战方式吧。”
  “……这是你说的喔。”龙音说著,看了微笑点头的K一眼,随之缓缓摆出了战斗的姿态来。
  她虽然晓得,K的实力很强,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特训之后,她自信这时候的自己,应该已经与他相去不远。如果只是比普通的战斗的话,或许可以赢也说不定。
  抱持著这样的想法,龙音大起胆子来,猛然娇喝一声,随即朝著K冲来。
  她的战斗方式很简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来攻击敌人。也因此,即使对付的人是K,但她还是用著笔直的路线冲来。因为对手是龙音,K似乎也不打算怠慢,眼见她的拳头朝著自己挥来,K也立即伸出手来,用著圆弧型的轨迹,将龙音的拳头拍开。
  然而,紧紧如此并无法完全阻止龙音的动作,当她的拳头偏离的那一瞬间,只见她又举脚扫来。K也立即举起了另外一只手,往外又画了个圆弧来,将她的脚给压下,随即确又抓住了她的脚踝,在龙音无法站稳身子的情况下,朝她的腹部轻轻推出一掌。
  这一掌速度极为缓慢,但是拍在龙音腹部的瞬间,却彷彿有个强烈的力量将她往后弹开。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反应的龙音,就这么整个人向后飞去,然而,K这时却又赶忙冲上前去,一手拉住她抱在怀中,让她不至于摔落在地。
  “你没事吧?”K微笑问著,但是由于情形转变得太过突然,龙音除了点头之外,完全忘了该说些什么话。
  然而,当龙音回过神来时,她却立即推开了K。
  “呃……那个……啊,对了!刚刚你不是说……要教我实战的方式吗?”不知不觉中,龙音说话的声音便小了,但是她现在还未办法真正察觉到,自己这时候的心情。
  但是K就像是没察觉到龙音的转变般,继续说道:“在此之前,我先跟你解释一下好了。其实所谓的战斗,不外乎就是以己之强攻敌之弱。而战斗方式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体型、力量、速度……等力量较差的人,可以将局势转变成适合自己并且胜率最高的状态。”语毕,K举起手比画了起来,“你的力量其实并不比我弱,战斗方式可不算差,但是却少了变化与应用,只会用基本型,所以遇到了实力相当的对手时,就会有苦战。”
  “嗯……这样说也对……”龙音说著,微微点了点头。
  但却没想到,她这样丝毫不反驳的态度,却引起了K的怀疑,他因而一脸好奇与担心地望著龙音。
  “你……你干麻那样看我啊?”突然被K盯著,龙音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刚刚是不是……”K说著,随即却又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刚刚那一掌……我是不是打的太重了……你撞到脑袋了?”
  “……笨蛋!什么撞到脑袋啊?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龙音却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常。
  “只是什么?”就好像完全无法理解别人心情般,K不禁如此追问著。
  “没什么啦,笨蛋!”龙音说著不禁重重的一跺脚,随即便索性转身想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她刚走出几步的时间,忽然间,K突然冲上前来,紧抓住了龙音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的身边。
  “……干什么啊?”龙音讶异地抬起头来,但却见得K脸上却是一脸严肃的神情。
  就在这时,龙音忽然感觉到,原本只有两人的森林中,顿时多了很多其他的气息。
  转头向四周望去,但是除了周围的草木以外,龙音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但谁知,就在龙音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之际,K却突然对著无人的前方说道:“你们应该不是本岛的居民吧?为何而来呢?”
  听到这句话,龙音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就在她正要出言询问之际,却听得森林无人的方向,突然传来了回答的声音。
  “我奉我主人的命令,来给凯阁下传话的。”
  声音才刚传到两人耳中,却见得四个身穿夜行衣的人,缓缓从森林的暗处走了出来。
  他们四个人的身高体型都相似,浑身穿著黑色的夜型衣,脸上则罩著黑步,腰上也都横挂了把剑。但是让龙音感到更奇怪的却是,他们每个人给自己的气息感极少,甚至直视他们时,若不仔细感觉,还会觉得他们只是个无生命的雕像似的。只不过,由于此时龙音的精神集中在四人身上,反倒忽略了他们对于K的特殊称呼。
  “你们的主人是谁?”K如此的问著,但见那四人中发言的那一位,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手环似的东西出来,抛给了K,随即说道:“这是主人要我拿给你的。”
  瞬间接过了手环的K,脸上并没有显露什么不一样的表情,只是将它顺手给收入了怀中,接著说道:“东西我收到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主人希望能找个时间与您一叙,并且……完成上次还没有达到的约定。”
  “原来如此啊……”K说著,微微探了口气,“那他打算什么时候要来呢?”
  “整三日后,正好是无月之夜。此处北方不去五里的距离有个小岛,我主人在那里等著。”语毕,男人突然抬起头来,冷冷的补上一句道:“我主人有交代,倘若您爽约了,我们就会在这里制造出一点小灾难来提醒您。”
  “喂!这哪叫做邀请啊?根本是强迫嘛!”不待K回答,龙音便气愤地说著,并且随之朝前方走上了几步。
  然而,就在他与那四人的距离拉近至尺余之际,龙音忽然感觉到眼前一花,在她还来不及定神之时,原本发言的那人,却已经拔出了腰后的刀,并且朝她冲来!
  那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时之间,龙音根本来不及防御,但就在对方的剑即将朝自己划来之际,K突然冲上前来,用手替龙音挡住了剑刃。
  “你的主人有叫你做这种事情吗?”K说完,将手往后一拉,硬是夺去了对放手中的剑,并且顺手一抛,将剑插入了附近一棵参天古木的顶端。
  “这只是个示范,如果您没有准时赴约的话,我们就会来真的了。望您好自为之。”
  黑衣男人如此说著,随即做了个手势,霎时之间,他与其他三人纷纷一跃而上,从天空消失,但临走前,还不忘将他的剑给带走。
  “哼!什么嘛!嚣张成这副德性,哪有人这样邀请人的?”
  望著四人离去,龙音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叫骂著,然而,K突然的一声怒吼“别吵”,却让她停下了话来。
  “你知道你刚刚多危险吗?”K说著,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今天到此为止,往后也别来了,反正再教下去,你也只懂得白白送死而已。”
  K说完,生气地将头转了过去。但却见龙音乍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露出笑容来,“你演技好烂唷!别开玩笑了啦……不过我刚刚还是有被吓到一下耶。”
  语毕,龙音便要走到K的身前,但谁知他却又说道:“谁跟你说我在开玩笑的?”
  一面说著,K一面转过头来,用著龙音从未见到过的恐怖神情瞪了他一眼,并且说道:“不要再在我身旁碍手碍脚了。”语罢,K不再说任何的话,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森林。
  而被一个人扔下的龙音,呆呆地站在原地,喃喃的自语著,“开玩笑的吧……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啦……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
  然而,不管她站了多久,K始终没有回来。龙音这时第一次感觉,一种莫名的孤独感,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似的……
  说出了那样无情的话后,K,也就是凯,一个独自回到了他所住的营帐中。
  须伦佐尔的习惯,不论是什么样身份的人,除了老人与病患外,住的地方都不会有特别的差异。而由于凯的个性与习惯使然,他舍弃了用木瓦砖等制造的住所,而选择了较为简陋的帐棚来居住。顺道一提,他对外宣称的住所,住的则是假扮他的人。
  乍看之下,须伦佐尔这样一个海盗与异族之国,内政结构并不复杂,但事实上,包括人类以及一些其他势力的亚人类,都会认定著凯与赤罗的存在是个威胁。
  尽管亚人类的个性与人类相比之下,是较为纯朴的,但只要体制系统一庞大,各种正反声音就会浮现出来。
  多年之前,还有一群主张著“亚人类与人类合作才会有理想国”的成员们从赤罗离开,但之后却也音讯全无,前几年得到消息,这才晓得他们到人类的湿婆大陆去之后,由于帮助某个国家叛变不成,结果责任被归咎在他们头上,早已经全部处死了。
  从那之后起,主张要与人类合作的声音就变小了,但最近由于封国即将要解除,要与人类合作的想法,又再度蔓延了开来。
  只不过对于凯而言,他并不是完全反对与人类合作,但是同样地,他也不见得全然赞成。自从上一代的领导者将这里交给他以后,凯渐渐学习到,对于大多数的人类而言,亚人类是个又爱又恨的存在,有战争时,每个国家与势力,都会盼望多出这一支生力军来,然而一但战争结束,他们就会开始排斥亚人类。
  所以这些年来,凯总是带领著赤罗,于人类的战争之中徘徊。但是每每一但战争结束,他们就会立刻拿著酬劳离开,用这种如佣兵的方式来与人类合作。
  “真没想到,我上任之后遇到的最大敌人,竟然会是他……”盘腿坐在营帐中央,凯一面看著刚刚拿到的手环,一面如此地想著。
  “……该来的总是会来吧……‘克劳萨’。”凯喃喃说著,同时闭上了眼,心中不禁开始回忆起了许多许多年前的往事……
  他是大约十二年前才正式加入赤罗,而在那之前,他其实只是个普通的龙神族少年……就好像是这时的龙音那样。
  但与龙音不同,凯一出生就是在人类的社会,他的父母亲被抓来拍卖,之后才在一个收集狂富翁家里生下了他,因此他在出生后不久,就是被人当狗一样养著。甚至于现在他所用的名字“K”也是那时被取上的编号。
  只不过没隔多久,富翁所处的国家发生动乱,一群暴民将富翁处死,而自己则是在混乱之中逃出了那里。
  虽然与父母离散,但是凯却还是一个人努力的生活。
  他凭著自己的能力,创立了类似盗贼团的组织,那时候的他,由于在残酷的世界长久打滚之故,几乎是没有什么仁慈心可言,为了扩大势力,他可以残杀任何的种族。
  只不过,就在那个盗贼团成立后的没多久,好不容易闯出一点名声的他们,却因为其中一名团员的背叛,使得他们中了军队埋伏,几乎导致全军覆没。
  那个军队之中,有个很强的人类骑士,他会用魔法、剑法甚至在格斗技上也远远胜过了只会使用蛮力的凯,与他的决斗,使凯第一次理解到什么叫做力量。
  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他,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了自己力量的不足。而为了变强,他开始找寻一些特殊的方法。
  由于龙神族是不可能学习魔法的,因此凯环绕了大半个湿婆大陆,只希望能找到让自己更强的方法。而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凯渐渐用自己的努力来学习到了原本一窍不通的文字,甚至连古字也是略通一二。
  而在他潜入了圻加的图书馆盗出的某一本古书中,就记载了一个传说之中,封印著龙神族强大力量的秘境。
  凭著凯超乎常人的力量,再加上一种复仇的坚定决心,他翻山越岭,短短几年的时间,终于来到了那个传说之地──“煌”。
  那是一个终年被迷雾封锁的山谷,地下蕴藏庞大的铁矿与特殊魔导矿物,使得任何进入其中的生物都找不到正确方向。而且不仅如此,只要身上有魔导力的人,一进入谷中就会被一群异兽袭击,而且谷中的天然陷阱也会轻而易举地将想攻入其中的军队消灭。
  然而,谷中的那些陷阱、异兽、浓雾与矿石,对于身为龙神族的凯而言,这些其实都是可以克服的。
  而在谷中走了十数日之后,凯总算是来到了传说的发源地,那个名叫“煌”的谷中村落。
  在那个村落中所存在的,是一群与世无争的古代龙神族遗民,但与一般龙神族不同的却是,他们可以善用魔法,因而被称为“龙魔神族”。
  对于“煌”的居民而言,身为新一代龙神族访客的凯,无疑的是个受欢迎的客人,大家很自然地就能够接纳了他。
  在他居住的数月之中,与那里的人产生了深厚的友情,其中……克劳萨就是他最为要好的伙伴。但尽管他居住在这个与世无争的仙境里头,可是复仇的憎恨之火,却始终不曾平息。当取得了绝大多数的村民信任之后,凯要求翻阅此地的古代典籍,又过了数个月后,他总算是掌握了那个封印的地点。
  于是在某一天时,他与好友克劳萨一同进入了古书记载的封印所在。根据古代传说,被封印的是龙神族最初代的守护神祇。而若是可以解开祂的封印,那个人就会拥有凌驾于一切的力量。
  只不过,由于心灵被复仇之火所蒙蔽,凯在丝毫没有顾虑到别人的情况之下,解开了守护笼神的封印。于是,庞大且恐怖的怪物被释放了,古书记载的内容,忽略掉了一个重要的地方,那就是……
  “在祂被打倒前,将会尽可能毁灭一切!”
  虽然在经过了一番激战之后,凯与克劳萨一同打倒了守护龙神,并且分到了龙神的一半力量,还有类似人类的体质,但是那代价却是……“煌”的全村人民性命。
  由于龙神的肆虐,几乎整个村子都被破坏,而祂死后所放出的毒血,污染了整个山谷,除了同样得到力量的克劳萨之外,每个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凯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撇下了克劳萨与垂死的村民后,他回到了那个打败他的国家,以一半的龙神之力,向整个国家挑战,将他们血洗。当然其中,也包括了那位曾经打败自己的骑士,以及他的妻儿……
  然而,复仇之后的他,却没有原本想像中的那种畅快感。感觉起来,他甚至有种失去一切的想法。看著自己憎恨的仇敌渐渐地失去了生命,凯突然发现到,复仇真的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快乐。
  “你给我活起来啊!我还没杀够呢!给我活过来!”凯抓著那个骑士的尸体大声地吼著,然而,周围被死寂所环绕的他,却没有任何人能回应。
  在那之后,凯就完全孤独了。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何意义的他,开始漫无目的的四处流浪。他曾经不只一次的寻求死亡,无论是自杀,还是挑战一些素有盛名的强者,但是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他活著。因为守护龙神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即使自己的身体被魔导士放出的火焰给焚烧,但是凯的身体恢复力却可以快过火焰的燃烧速度,所以不管如何,他都不可能会死。
  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他尝试过了无数墬接近死亡的状态,而在那生与死之间,他渐渐开始回忆起了自己的人生还有自己的行为。终于,他渐渐学到了关心、宽恕以及伤痛、快乐、喜悦……种种原本正常人出生就拥有的感情。
  而为自己以前的罪行赎罪,凯开始在旅行之中,寻找一些可以帮助他人的方式,不论是挖井、治水、打退盗贼,只要他能力所及,他就会帮助别人。
  只不过,无数年过去之后,他却渐渐察觉到,自己在人类社会中的行为,并不是这么的单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打响的名声,他成为了各个国家争相邀请的名人,每个君主都希望能够拥有,就向拥有一支强大的军队那般。
  而他也的确曾经帮助过某些国家,让他打退敌人,或著是革命成功。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他却完全无法预料得到。革命成功之后,接著下来的事情却不是和平治理好一个国家,而是每个认为自己革命有功的将领夺权的开始。这种时候,国家往往比原先更加纷乱,因为有太多人抱持著投机的心态,希望自己可以跟他人分一点利益。
  而另外一方面,又有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以另外一些奇怪的名义来作乱。因为他们都认为,只要碰上了乱世,自己就可以发挥长才。这也就是为何凯当初会问龙音那些话的原因,因为他实在不想再见到那种事情的发生。
  于是,他最后再无可奈何的状况下,悄悄地离开了人类的社会,辗转加入了赤罗之后,由于立下了无数的功绩,最后成为了历代最年轻的首领,当然,这其实只是看起来年轻罢了。
  “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回想著过往的一切,凯不由得再次说出类似的话来。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克劳萨定然会再度找上自己。只不过由于长久的融入亚人类社会,他在不自觉之中,放松了自己的戒备心,以及对他人的距离。
  而这个举动,就使得自己产生出了一个最大的破绽,那就是这里同伴们的性命。
  “如果要打赢克劳萨的话……只有一个方法……”凯在心中默默地想著,随即却收起那原本让人以为永远不会消失的笑容来。
  他缓缓深呼吸了一口气,随之将克劳萨交代部下交给自己的手环戴上。顿时之间,他的周围产生出了淡蓝色的气流来,而身体则恢复成了龙神族的特徵。
  “久违了,我所抛弃的力量……”语毕,凯突然发出一声怒吼来。
  刹那之间,这超越打雷的巨大吼声彷彿贯穿天际,让整个须伦佐尔为之动摇,每个亚人类即使在沉睡中也都不由得醒了过来。但除了龙音之外,却没有几个人晓得这吼声所代表的真正意义……
  翌日早晨,在飒若中心国的边境处,一个中等规模的港口都市里。
  从“槐斯”航行于此的研究用船:“狄更斯号”在数分钟前刚刚靠岸了。
  这是一艘载满著练金术士与魔导士的船,真正的目的地是比飒若更北方的“圻加”,但为了食物与水的补给,而在此地靠了岸。
  由于靠岸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四个时辰,因此船上的成员们一下了船,就朝著市集走去。
  但是在这群人中,却有个女性,朝著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方向跑。
  女性大约只有二十出头,但却有著一头苍白的头发,与略黑的肌肤,长长的辫子垂在背后,身材不算太过丰满,但却相当匀称高眺,配合上了黑色短裤与合身的白色无袖背心,给人一种特有的魅力。比较令人在意的却是,女性的腰上挂了个粗厚的皮制腰带,在后方插上了两把铳,而胸前与肩上的附袋中,则放著无数不同颜色的子弹。另外一方面,在女性的右大腿的短裤部分,还挂著一个长方形的袋子,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放了什么东西。
  女性脚步有些个匆忙,从一下船后,她便不断的跑入各个旅馆、酒馆与港口边的船只中,想是为了调查什么事情似的,但是最后却都是一脸沮丧地走出。
  “看来还是没有……”女性说著,不禁深深叹了口气,“……算了,仔细想来,他们也不可能停留在这儿,多半已经到皇都去了吧。”一面想著,女性一面走回了原本的船上,并且停在船舱中的一个房间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抱歉,打扰您了。”在得到回应之后,女性走入了房间之中。
  在房间中,有一位女性这时正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著茶。
  “蕾娜大人,抱歉又来打扰您了。”女性用著相当尊敬的态度对著眼前的另一位女性这么著。这名叫做蕾娜的女性,看来年约二十七、八岁,身上穿著御寒用著轻纱与羽毛做的披肩,给人一种宛如优雅的贵妇般的感觉。涂著淡红色的嘴角,一直保持著微笑,给人觉得优雅到有些压迫感。
  “如何,找到他们的消息了吗?”在轻啜一小口茶之后,蕾娜淡淡地问著,随之比了个简单的手势,要她坐下来。
  遵从著蕾娜那无声的指令而坐下后,女性随即摇头答道:“没办法,虽然我找了很多地方,但是都没有他们的消息,这样看来,果然是……”
  女性一面说著,一面不禁低下了头来,像是想到什么不祥的想法似的。但就在这同时,蕾娜却突然稍微用点力地放下了茶杯,清脆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就像是我们练金术士的实验一样。在亲眼看到事实之前,都不要全然相信别人说的话。”
  “……谢谢您。”
  “无须感谢,我并非安慰你,只是把事实说出而已。”
  “不只是现在,我还感谢您对我的帮助,这些日子以来,还有试验时,以及……现在……”女性说著,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想向蕾娜行礼,但却被她用优雅确快速的行动给阻止了。
  “都说不必感谢了不是吗?”语罢,蕾娜突然抿嘴微笑了一下,“况且其实,我也很想见见你常常说起的那个人。真的……挺令人期待的呢,可别让我失望喔。”
  “……您放心吧,崆流是个比我爷爷还怪的人,你一定会觉得他很有趣的。”
  “唉呀,你这么说,倒像我也很奇怪似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的!”虽然明知道是蕾娜半开玩笑的话但女性却还是赶忙解释著。
  “好啦,就别再解释了。现在离开船也多少时辰了,你就去逛逛吧,否则下一站靠岸,可还要很久喔。”蕾娜说完,突然又以手势叫住了她,并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装饰精美的小盒子来,递给了她,“把这药带著吧,你的‘无限慈悲之圣者’还没完全定型,现在可千万不要出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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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4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五章 劣质的生命火焰
 
  第二日的第二场战争,轮到了其亚上场,而对手则是那个先前多次挑衅其亚的那位使长剑的男人。只不过,由于其亚在剑上与技术上都占有著相当的优势,因此使得整场战争,几乎没有什么特别好提的地方。
  是长剑的男子,与先前的雷马斯一样,同是佣兵出身,因为一点事情而逃来这座岛上居住。虽然平时并不是十分为人知晓的角色,但是在技术上,也当真不愧佣兵之名。
  然而,这也仅止于是与一般敌人对抗罢了。面对著拥有一把散发著黑暗气息怪剑的其亚,他一上场就带著过多的戒备心,因此无法发挥完全的实力。
  而相反的,早已经与许多实力远超过自己对手交战过的其亚,这时自然是不怎么会怯场,原本实力应该是相当的两人,顿时显现出了一强一弱的局势。
  “这场比赛看来早就已经定案了嘛。”站在场边观战的所罗,对著另外一位女性这么说著。那女性就是当日击败雷马斯的人,今天她还是与先前一样,身穿著如舞者般的服饰,脸上罩著一层薄薄的面纱。
  “不过这样看起来,其亚的实力似乎都没办法发挥嘛。”女性如此说著,只不过他称呼其亚时的语调,让人很难不认为,她与其亚有某种程度的认识。
  “哼,爱丽蒂……难道你真以为,在这个岛上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什么参赛者有那种程度的实力吗?”
  “所罗,劝你别太自信的好。否则的话……可是会阴沟里翻船的喔。”被称作爱丽蒂的女性淡淡地说著,但这话似乎还是微微触怒了所罗,但见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你先把自己的事情管好吧,若是这整个比赛结束前,你还是没有办法达成任务的话,那么……我就会亲自动手解决这件事!”语毕,所罗不再说任何的一句话,迳自转身离开了。
  就在他离去后的不久,其亚也顺利的打赢了持长剑的男子。而就在他被宣布获胜走下擂台的同时,爱丽蒂则突然走上前去,对著他一人轻轻地说道:“待会儿……到后面的庭园等我。”说完,爱丽蒂不再多说任何一句话,转身,踏著彷彿有美丽节奏的脚步,缓缓消失在其亚面前。
  对于从来不曾拒绝美女邀请的其亚而言,尽管对于爱丽蒂的态度感到奇怪,但终究还是来到了她与自己约定的地点等候。毕竟此地原本就是个接待外宾的别馆,虽然近来颇为疏于管理,但是庭院之中却依旧是繁花盛开,带著一种天然的美。只不过,今日来到此地的人,不是不懂得雅趣的战斗狂热者,就是一心想要得到这个岛的野心家,他们苦思著必胜的计划都已经来不及了,谁又会还有那种闲情,观赏这里的美丽风景呢?
  当其亚来到了这片已经被各种其花占据的庭院之际,刚刚邀约自己的爱丽蒂,这时却还没有到来。然而,即使是如此,其亚还是不打算就此离去,他索性坐了下来,静静地欣赏著眼前的一切。
  感觉起来,他好像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自从到了这个岛上来以后,整天就被一大堆的事情卷入其中,现在的他,总算感觉到当初崆流的一点痛苦了。但一想起崆流,其亚却又不禁微微忧心了起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同伴们不可能那么容易因海难而遇险,但是一想到大家像这样流落四方,他的心中,不禁有著些许的焦急。若非今日嘉儿还处于昏迷之中需人照顾,否则只怕他早已经找亚雷文借艘船,航向大家可能在的湿婆大陆本岛去了。
  就在其亚这么想著的同时,忽然之间,他的鼻子闻到一阵与周围花香截然不同的香气来。
  那阵浓郁但却不刺鼻的香气,随著一丝丝微风,包围在其亚身边,让他有种放心的感觉。他不禁回过头来,却见得这时,邀约自己的爱丽蒂已经站在他的身后咫尺处。
  “你来的真早啊,等很久了吗?”
  “不……反正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静下心来想一想。”其亚用著难得正经的语气说著。
  事实上,他对于爱丽蒂提出邀约的这件事,心里并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期待。因为方才在自己比武的时候,其亚早已经注意到了,她与所罗曾有一段相当长的对话。也因此,这时候的其亚,对于与爱丽蒂相见的这件事情,是警戒多于期待的。
  但却见爱丽蒂听到其亚的话后,突然用著半开玩笑的语气以及微微责怪的态度说道:“你这样说,岂不是拐著弯在说我迟到吗?”
  “嗯……经你这么一说,的确真的是这样没错。”可能是因为才刚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吧,其亚的语气显得有些笨拙,一点也没有平时那般的应对技巧。
  但就听到这句话后,爱丽蒂突然忍不注笑了起来,“呵呵……真好玩,我还以为你总是个油腔滑调的人,怎么突然说话这么笨拙了?”
  “……等一下,你说的‘总是’是什么意思?”突然之间,其亚察觉到了爱丽蒂话中的矛盾。因为其亚认为,自己与她这才算第一次正式见面,当然更别提交谈了,但又为何她的话中,却像是早已认识了自己?
  一想到这里,其亚不禁更仔细地盯著爱丽蒂瞧,数秒之后,他得到了一个很有自信的结论……霎时之间,趁著爱丽蒂不注意的同时,其亚猛然伸出手来,朝著她脸上的面纱抓去!
  但尽管其亚出手极快又是趁其不备,但是这一抓,终究还是被爱丽蒂那如同舞者般的华丽身段给躲开了。不死心的他,当下又转身继续尝试,然而爱丽蒂却突然噗嗤的一笑,随即用著比方才更快的速度扭身、弯腰,用著彷彿蛇般软弱无骨的姿态,一次又一次的躲开了他。
  就这样,像是小孩般追逐战持续了几分钟后,其亚这才缓缓停下了动作来,摊开双臂,叹气道:“看来是没办法了,我放弃。”
  “哎呀这么早就放弃了?这对于女性而言,是很不礼貌的喔?”爱丽蒂半开玩笑地说著。
  但却见其亚淡淡一笑,接著说道:“那可真是抱歉了,我还是比较习惯坐在海边的大石头上,而不是在这里跑来追去的。”
  突然之间,听到这句话的爱丽蒂楞了一下,数秒后才又笑了起来,“什么嘛,原来你早就晓得了。”语毕,不等其亚的第二句话,她便缓缓的拿下了面纱,露出了真实的面目来……当日那个语其亚在海畔相遇的女性。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位了隐藏,我连声音都还特地伪装过耶。”
  “声音可以伪装,但是眼神可是装不来的。”其亚说著淡淡一笑。
  然而,事实上,其亚这句却是个天大的谎话,他并不完全是因为眼神才想起的。而是因为他的本能上,可以轻易地记起美丽女性的相貌与身材,方才凝视了爱丽蒂片刻之后,其亚可以确信,眼前女性的身材曲线,与先前的那女性几乎无异。只不过,若是说白了,那似乎又有些唐突,于是其亚便换了个简单但却颇有可能的理由来。
  “对了,你要我来是为了什么事?还有……你怎么会参加这可笑的比赛?”
  可能是为了撇开先前的话题吧,其亚一次问了两个问题来。但却没想到,没有立即回答其亚问题的爱丽蒂反而问道:“你才是呢,既然觉得这比赛可笑,又为何要参加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语毕,其亚脸上露出微微轻松的神情,因为与刚刚警戒的心情相比,突然见到这位原本以为可能无法再见到的女性,他这时的心情自然不由自主的感到喜悦。
  “这样啊……好啊……”突然间,爱丽蒂微微一笑,随即在一旁坐了下来,接著说道:“反正我现在很闲,你就说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亚说完,淡淡一笑,坐到爱丽蒂的身旁,开始将自己这趟旅程开始以来的经历娓娓道来。当然,话语之中,他自然是多有掩饰,诸如亚雷文与自己的事情,在那个洞窟中的见闻,乃至于自己手中的噬魔剑和嘉儿的恶魔身分。
  原本以为,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冷酷的爱丽蒂,在这时一定会感到兴趣缺缺,但谁知,现在的她,竟然笑吟吟听著其亚的事。
  这样的情形,不禁让其亚感到有些意外,毕竟爱丽蒂本来是如此的冷漠,如今变成如此,实在难让其亚不惊讶。
  只不过,惊讶归惊讶,其亚终究是个男人,面对著如此美艳的女性以这样的穿著靠在自己身旁,一瞬之间,他纵然原本有天大的怀疑,都在刹那中消失了。
  这时候的爱丽蒂,一面听著其亚的遭遇,一面将头轻靠在其亚的肩膀上,微微回应著他每句话的同时,还用手指尖如弹奏乐器似的在他的手腕上轻敲著。这动作并不甚大,也谈不上什么诱惑,但就是让人感到一种难耐的血液沸腾。
  然而,故事总有说完的时候,其亚把自己近来所有经历说到最后一字时,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但谁知,爱丽蒂这时突然微微抬起头来,对著其亚问道:“你的故事很多,但是为什么……好像都没有你存在似的?”
  听到这句话,其亚不禁微微一怔,稍微回想一下后,这才微微感觉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彷彿都是跟在崆流身后似的,真要说来,自己倒像是毫无发挥。
  正当其亚在回想之际,却听一旁的爱丽蒂又继续说道:“你应该很强吧?但为什么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插手的余地呢?”
  听似无心的一句简单话,但是在其亚耳中,却如同雷声般的响亮。其实他也不是从没想过,只不过往往在此之前,他都会有一些其他的考虑因素,但这时听到爱丽蒂提起之际,他却明显的有所感觉。
  他不得不去承认,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确有点像是在崆流的影子之下行动。不管什么事情,他几乎都只能乾瞪眼。对付达特耐维尔时、对付莱流得时,最多也只是在与爱丝蕾碧卡对决时,他发挥了一点掩护的功用。
  “这个……应该跟崆流比起来,我实在还是不够强吧……”有些犹豫,但最后其亚还是说出了这个结论来,也并不是对这种事情感到不服气,只不过任谁都不喜欢在自己有好感的女性前示弱吧。
  “是这样啊……”爱丽蒂一面说著,一面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的话……你会希望变得更强吗?”
  “……变强?”因为对这句话感到有些讶异,其亚好半晌之后才这么反问著。
  然而,爱丽蒂并没有回应其亚的反问,只见她突然迳自站起了身来,转头对其亚说道:“我喜欢力量强的男人唷,拥有著比谁都强力量的男人。”
  在另外一方面,这时候飒若本国,正因一件大事而起了不小的骚动。事实上,这件事情已经广为流传很久了,那就是飒若本国的幼主“维拉”,近期内将要订婚的消息……
  但严格说来,这件事情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并不多,反而许多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没有切确的来源根据,但是几乎每个人都多少听到过一点。甚至于一些平时便喜欢制造谣言的妇女们,把这原本只有一点点的传言越发扩大。
  至于有关订婚的对象,则有著各种不同的版本,有的人说是飒若其他国的公主,有人说是某某公爵的女儿,但是这些流言的数量,都远远不及“渊明公主”的传闻。
  当然,在知情人的耳中听来,其实这根本是维拉与他母亲的权谋罢了。就连消息本身,也可能都是他们放出来的。而在另外一个方面,这些消息,自然也传到了现在正处于“蓝空”据点的沙罗与伊芙耳中。
  “不会真的是姊姊吧……?”当沙罗从伊芙口中听到了这个谣言的同时,她所做出的第一个反应,是几乎完全的不相信。
  “很遗憾……公主,虽然我瞭解你的想法,但是在我的角度看来,实在很能跟你有著同样的想法。”考虑到沙罗的心情,伊芙用著尽量婉转的语气说出了这个颇为令人担忧的答案来。
  但却见听到这句话的沙罗,这时并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迳自微微地点了点头:“一定是那个……臭女人,一定是她用什么理由来威胁姊姊,嫁给她那个儿子的。”
  “你说的的确很有可能。我们的情报探子听到这个消息的来源,似乎也是皇宫那头,而且再加上最近本国与其他国的局势看来,奥梅多的确很有可能这么作。”伊芙一面说著,一面侧头微一沉吟,半晌后,又接著说道:“再过个十几天,就是奥梅多的生日,届时各国的使臣多半都会到来……”
  “你的意思是……她想趁著那时候,说出姊姊跟她儿子订婚的事情?”
  不等待伊芙把话说完,沙罗便立即说出了这个大胆的猜测来。
  却见伊芙不点头也不摇头,微微的想了一下后,这才缓缓说道:“虽然无法确定,但你说的的确很有可能。那个时候的确是最好的时机,如果蒂妲公主真的被威胁,那么她势必无法反驳奥梅多的话,就算可以反驳,只要造出了一些谣言来,那么那些原本想要攻打本国篡位的国家,也会被迫延期。”
  语毕,伊芙不禁摇头叹气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先制造出这样的谣言,就会受到他国的注目,如此一来,也更可以把这谣言扩大。”伊芙一面说著,一面却不禁握紧了拳头咬著牙龈,给人的感觉,彷彿她早就已经很恨奥梅多似的。
  而就在这时,发现到了伊芙如此神情的沙罗,不禁微感诧异地看著她。
  “……我先前都不曾问过你,但是……你会加入蓝空的原因是什么呢?”沙罗小心翼翼地问著,因为在她眼中,伊芙并不像是普通家庭背景出身的女性,不论是谈吐或神态,都微微有著贵族的气息,但也正因为如此,像她这样的女性竟然会存在于一个反抗贵族的革命组织中,的确给人不小的疑惑。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伊芙,却楞了一下,随即转移话题似地说道:“那些过去的事情都不重要甭提了,现在耽误之急,应该是计划要如何救出你姊姊才是。”语毕,伊芙接著又解释道:“其实严格说来也不单是为了你跟你姊姊,因为如果能够阻止奥梅多的阴谋,人民的心就容易动摇,那么我们的活动也会更加的顺利。”
  听到了这句话,沙罗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而,多多少少的疑虑,却还是存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
  “话虽然是如此,但是现在的皇宫一定是戒备异常森严,能有什么办法吗?”沙罗有些担心地问著,事实上,由于上次在但丁城中中了敌人的陷阱,已经使得蓝空伤了不小的元气。
  而且不仅如此,那次的事情更证明了,奥梅多那边很有可能勾结了“光明魔导公会”,若是这样的话,只怕一般的士兵战力,都无法攻入城中,更别提是救人了。
  “嗯……你的疑虑的确很对,只不过若只是想混入皇宫,在奥梅多的生日宴会上救出公主的话,也许可以用最少的精锐人力来达成也说不定。”伊芙一面说著,一面又沉吟了几秒,接著说道:“只不过……时间已经有些不够了,在此之前,必须要找出有能力且自愿的人加入行动才行。”
  听到这句话,沙罗忽然心中一动,抬头想对伊芙问起关于那天那名谜样男子˙遥夜的事情,但最后却还是作罢了。
  而另外一方面,没注意到沙罗神情的伊芙则迳自算道:“最低限度,我们至少需要熟悉皇宫的人、战斗、防备、以及守住退路的人,算一算……至少也需要五六人吧。而且若是能够的话,这些人中最好有魔导士或著是能使用守护天使的人。”说到这,伊芙不禁叹了口气。
  因为蓝空的声势虽然不小,但是若以人才来说,却是没有特别出色的人。
  每个据点中,虽然都有指挥官职位的负责人,但大多都是由资历较深者担当。可是若说起,制造武器的技术、攻击魔法与防卫魔法的能力,甚至于是负责治疗伤患的医生,这些极为重要的人才,全部据点加起来,也不到三十来人,有时候一个医生还得要一晚连跑数个据点来治疗病人。
  察觉到了伊芙那有些忧心的神情后,沙罗小声地问道:“……怎么了吗?”
  “不……没事……”语罢,伊芙突然站起身来,接著又道:“还有十几天,我会试著……找到适合人选的。”
  同一时间,同一个国度,在距离蓝空据点不超过一里处的市街旅馆附属餐厅中,有个三个人的奇怪组合,这时也在同样讨论著类似的事情……
  “(前略)……总而言之,小玫后来告诉我,奥梅多选的媳妇,很可能就是那位公主。”在长达万字解释自己的经历后,千云终于说出了这个最关键的情报。顺道一提,他口中的小玫乃是服侍奥梅多的女官之一。
  “……”听到了千云的话,晓与圣月同时露出了冷漠的神情不发一语。
  “你们在干嘛啊?我可是很认真的搜集情报的耶!”
  “……辛苦了。”就像敷衍一般,晓随意回了一句,随之便转头对圣月说道:“看来他们这次是铁了主意要这么做了。”
  “嗯……似乎是这样,不过……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呢?”
  “冲进去……”
  这句话才刚说完,却见圣月立即夸张地猛摇著头,“不行这样啦,晓,这样可是会带给大家很大的麻烦的。”
  “……”对于圣月的这句话,晓与千云都没有回答,但他们心中却不禁同时想道:“决不会比你带给大家的麻烦多!”
  “但话说回来了,就算我们不去帮忙,会帮她的人也有如山那般的多吧。”语毕,圣月随手轻轻地拨了拨耳畔的头发,接著才说道:“除了她自己的国家会插手外,只要稍微的放出风声,那么槐斯、铁尔都不可能作势不理,更何况还有她的妹妹、目的地不大相同的蓝空反抗军、被人所制造却被万象森罗选中的非人类……甚至于是,那个暂时还没办法从空间被解放出来的家伙。”
  “你说的我不是不懂,但是这群人就算想要帮忙,光是集结然后前往,就已经需要好一会儿时间了。”
  千云微微抗议著,从表情看来,他的想法似乎与晓的有些许雷同。
  “重点就在这儿了。我们无法如此直接的去改变现实,但是却可以稍稍给予助力,加速原本应该到来的事物更快到来。”
  “圣月……你说的话……会不会太深奥了一点啊?”
  千云有些茫然地问著,但却听晓立即解释道:“反正简单说来,就是他懒得去管更多。”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只是讨厌那种从头到尾把事情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觉。”语毕,圣月微微一笑,“因为既然要管这件事,倒不如在最后一刻,大家都以为没希望时,而敌人认定自己赢定了时,再出来扭转整个局势才好玩啊。”
  “……”一时之间,晓与千云再度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他根本是个恶魔。”千云不禁这么想著。
  “还是直接杀进去好了。”这是晓的想法。如果现在投票的话,选择出来的做法也多半是这个吧。
  就在三个人以各自不同的想法思索著的同时,旅馆门口却传来了男人大声呼喊的声音。
  “真没想到……连他们都来参上一脚了……失败的不完整傀儡。”圣月喃喃地说著,并不回头,但却见得这时,旅馆门口走入了两个男人来。他们就是刚刚喧闹声的来源。
  那两个男人并不算是很有特色的人,普通人看一眼也很容易忘记,身型更不算壮硕,看起来也不像是有任何特殊身份的人,但不知为何他们从一进来开始的表现,就十分的嚣张,与其说是不把他人放在眼中,倒不如说是他会刻意地去招惹他人来得恰当。
  方才在旅馆前也是,只是有个人在走出的同时,稍稍地撞到了其中一人一下,只是这样一点小小的原因,就遭到了两人的一吨痛揍。
  “操!这个国家的人真他妈的不带种!打了他一吨还不懂还手,只晓得夹著尾巴逃!”
  两人中较高的人如此说著,而另一人则附和著并且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所说的话还多少有些真实,由于飒若中心国的统治方式向来就比较高压,虽然近来由于外来文化的风行已经渐渐开放了许多,但是对于一般平民而言,其实他们的个性都是很冷漠的,当有事情发生时,比起互相帮助,他们更倾向于只求坏事不要轮到自己头上来。
  因此当这两人往里头走的同时,却见得每个原本正在餐桌前吃饭喝茶的众人们,都不禁各自移了移身子,替两人让出了道来。对于这样的情况,两人似乎显得颇为高兴。但谁知,就在他们稍稍往前多走了几步之际,好巧不巧的却见到了完全忽视他们的……怪异三人组。
  严格说来,圣月等人其实根本都没有得罪到他们,只不过得不得罪尚在其次,他们最不满的,就是这三个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自己,只是迳自谈著话。发现了这样一组人时,他们两人不禁彼此望了一眼,随之露出了冷笑来,一齐快步向前,分别坐到三人桌前的空位上头。
  “所有好吃好喝的全拿上来!”
  不等三人中任何一人的发话,较高的那个男子便拍桌大喊著,只不过这样的举动,却让一旁的千云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原本俊美的相貌,稍稍流露出了杀机。而听到了男人话的店家,一时之间还不知怎生是好,稍稍转头望向了圣月,希望能得到一些回应。
  “还看什么看?妈的!动作不给老子我快一点的话,就小心你的小命了!”较矮的男子如此说著,随即用著阴险的神情看了三人一眼,随即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要三位破费请客了,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很乐意才是吧?”
  “乐意!当然乐意!”男子说完后,原本想要在撂下些狠话来的,但谁知圣月竟然满脸微笑的点头答应著。
  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了个布袋来,从里头拿出了一两粒拇指大的宝石来,接著说道:“我想这样应该够吧?”
  这个动作一出,只见两人都不禁睁大了眼来,虽然宝石不算很大,但是两粒的价值可不只是几十吨的山珍海味,再加上看到圣月方才拿出的那个沉甸甸的布袋,一时之间,两人的脑中都产生了歹意,方才本来只是想要教训一下三人的想法,顿时全然改变了。
  不一会儿,好酒好菜都上了桌,两人大剌剌的就这么开始吃了起来。而圣月也是痛快的吃著,千云却只有喝酒,而晓则是冷冷地看著众人,不发一言,也不用餐。
  “啊~~~好久没有这么过瘾了!”
  酒足饭饱之后,高的男人拍著肚皮大喊著,但随即却又与对面的同伴交换了个眼神。
  这时候的他们,心中所想的就只是想把圣月怀中那布袋给抢来,但再怎么说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而且看圣月的气质,两人倒也担心他是什么皇亲国戚的,得罪不得。只不过到手的肥羊,他们又怎么样也不想就此放过。
  就在两人左右为难之际,忽听圣月突然说道:“怪了,这个菜好像有些不对劲不好意思……我要离开一下。”
  圣月一面说著,一面装出了像是肚子疼的模样,随即站起身来,往后头茅厕的方向走去。
  见到如此大好的机会,两人不再多加思索,立即站起身来,随便交代两句之后,便随著圣月的背影追过去了。
  “……难得他不会立刻出手。”当三人都离开后,晓冷冷地说著,“虽然结果没有改变,但他至少给他们一个机会了。”
  “也许吧……不过我认为,圣月是看准了他们会掉入陷阱所以才不立刻出手的。”
  “……人类的弱点之一,就是太过贪心了……”语罢,晓却又摇了摇头,“算了,我又何资格去说别人呢?”接著露出了一丝孤独的笑容来。
  而在这同时,那两人也追著圣月的脚步,来到了旅馆后头。
  与大部分的旅馆一样,后头总是个小小的花园,或著放置著几个小仓库与茅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然而,当两人走入其中后,却怎么样也无法再找到圣月的影子。
  (某评论家与御影的对话)
  评论家甲:我会这样说一定有原因,你应该好好反省自己才是。
  御影:你妈妈偷人。
  评论家甲:你凭什么这样污辱人?
  御影:我会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应该叫你妈妈好好反省才对。
  正当他们疑惑的向四周张望之际,忽然间却见到,自己前方的泥土地上,竟然摆著圣月刚刚拿出的那个装满著宝石的布袋。
  一见到了那个布袋,两人早已忘了思索理由,立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打算将布袋捡起。
  但是较矮的男子快了,抢在另一人之前,将布袋给捡了起来。
  “太好了!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些宝石都是我的了!”
  男人高兴的大叫著,随即将布袋往怀里收,但是这句话却引来了另外一人的不满,立即抓著他的臂膀说道:“见者有份,应该是我们的才对吧?”
  听到这句话,手持布袋的男人脸上顿时微微皱起了眉头来。
  不管是谁都有所谓的贪心,即使是这种不义之财,也自然多少会产生些“若是能再都一点就好了”的想法来,只不过大部分的人对于此种思想都是一闪即逝。
  “放心啦,待会儿一定分给你的!”
  “不行,要分就在这儿分了!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好啦好啦,现在分就现在分,你还怕我偷你的不成?”
  男人一面说著一面便打算再拿出袋子来,把里头的宝石平分。
  然而,就在他的手往怀中摸去之际,却发现到,那个袋子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不见了!”突然间,较矮的男子大声叫著并且四处找寻了起来,而另一人则是先露出吃惊的眼神,随即却马上变成了怀疑的目光。
  “别开玩笑了啦,我刚刚可是亲眼见到你把袋子放到怀中的,不要骗人了。”
  他用著冷冷的语气一面说著,一面看著自己的同伴,脸上呈现的,毫无一丝的信任。
  “你干麻用那种眼神,难道我会骗你吗?”说著,他将自己的衣服打开,里头果真是没有那个布袋。
  然而,较高的男人又怎么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他?尽管眼见同伴怀中果真空无一物,但是却依旧认定他铁是把那布袋藏在他处了。
  “够了!别再闹了,快把布袋给拿出来,难道你忘了我们‘冒险者’的规矩吗?”
  较高的男人再也忍不注,生气的大吼著,但是对方却也同时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来。
  “跟你说不见就是不见了,你还听不懂吗?”
  “好!既然你说不见了,那就是你弄丢了,好歹把我的份陪给我吧?原本那袋子少说也可兑个百来万,就当你欠我五十万好了!”
  这句话说来虽然是不无道理,但是对于较矮的男人而言,不但把好不容易到手的财宝给弄丢了,还得要给别人一大笔钱,教他如何能接受这结果?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你就别闹了,赶快把宝石拿出来分吧。”
  正当较矮的男子还在苦思解套之法的同时,却听到另一人不断如此催促著,顿时之间,较矮的男子心中浮现出了一丝杀机……
  “好,我给你。”语毕,他微微转过身去,像是往裤带里找东西,但其实却偷偷拿出了他的“契约书”来。
  但谁知,就在他要转身对同伴痛下杀手之际,却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猛烈的刺痛。
  顿时间,他连思索的时间都不够,就这么往地上倒去。原来在他刚刚正打算要杀了同伴的同时,另一人却已经把一只短匕首给偷偷藏在手中,就等著他稍一不注意。
  “真是抱歉啊,我改变主意了,那袋宝石……我全部都要!”
  一面说著,他一面踹了男人一脚,将他身子给翻了过来,并且为了防止他还有余力反击,又狠狠的多踹了几脚,确定对方已经昏死过去后,这才蹲下身来伸手入他怀中。
  然而,就在这刹那之间,原本以为已经昏过去的男人,却用著自己的最后一口气扑将上来,手上拿著“契约书”死命地抱著另一人。
  “我跟你拼了!”大吼一声后,他启动了手中那张名为“劣质生命的火焰”的契约书来,刹那之间,一团火焰将两人给包围住,而这两人则在火焰中挣扎十数秒后,便即死去了。
  但不可思议的却是,当火焰随著两人生命一同消失的同时,最后剩余下来的,除了黑色的灰烬外,就只剩下……方才圣月遗留下来的布袋。
  而在这同时,圣月从一旁缓缓走出,来到了两人死去的地点,弯下腰来将袋子捡起。
  “终于找到了……怪了,里头怎么多了两粒劣等的魂核晶石?”圣月有些恶劣的态度,圣月说完露出了微笑来,并且将布袋收入怀中,悠哉地走回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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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5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六章 美蒂莎华的牺牲祭典
 
  斯渥特岛上的决斗依旧在进行著,只不过撇去了爱丽蒂、所罗与其亚等三人不提,剩下的其他参赛者,实力都只有平平。而其亚在手中的噬魔剑X与自身能力的互补之下,势如破竹地顺利进入强四强。当然,其他两人也是如此。
  这一日中午,其亚刚刚进行完了比赛,打倒了一个擅长使用暗器,名叫“诞白”的对手。
  严格说来,对方的实力并不算弱,再加上颇为阴险狡诈,总是喜欢趁人不注意时以暗器偷袭,真正实力比拼时,却总是跑得远远的。若是在以前,面对那样的敌人,其亚虽然不至于输,但是少说也要花上好一番功夫。
  但谁知,在刚刚的战斗中,面对著敌人不断的阴毒暗器攻击,其亚却是以一反常态的,以直来直往的方式,逼著他与自己正面交锋,并且将他重重地打落擂台。
  这种战斗方式,是原本的他所无法想像的。因为以往自己所处的战场中,都是为了胜利而胜利,从来不曾真正感受到所谓战斗的喜悦。然而,在那一日与爱丽蒂说完话后,其亚开始思索著……力量对自己究竟是何意义?
  回想起其他的人,不论是崆流、龙音、蒂妲甚至是雾生,拥有相当实力的他们,对于力量,似乎并不曾迷惘。但自己却不同,其亚无法确定自己挥剑的理由。
  更往回想,其实他之所握剑,最早还是受到了父亲的影响,但是现在,他却渐渐发现到了自己似乎早已失去了那个理由。试图找寻,但其亚终究不是个善于思考的人,于是,他做出了一个现阶段的决定……“也许从战斗中,可以找到理由吧”。
  抱持著这样的想法,其亚再度踏上擂台,以一种迫切体悟战斗的渴望,朝著敌人挥剑。
  当裁判大声宣布著比赛结果之际,其亚缓缓地走下了擂台来。
  这时的他,的确感觉到了一丝兴奋,因为实力的悬殊,他感受到了一种凌驾于他人时所产生的胜利快感。
  只不过,可能是由于敌人实在太弱了吧,他没有很大的成就感,当一瞬间的兴奋过去的同时,他竟然感觉到有些许的寂寞。
  就在这同时,所罗缓缓走到了其亚的面前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来……你真的已经有所领悟了。”不等其亚问出任何的话,所罗便迳自这么说著。
  “领悟吗……或许是吧……”语毕,其亚微微冷笑,“坦白说……现在的我,有点想跟你打一场。”
  “慢慢等吧,一定会轮到的……”所罗说著,指了指远方一个背著长剑的男人,那是同样打进前四强的剑士,“我有预感,我下一场的对手是他,有兴趣的话,明明就来看看吧,我会让你了解,什么叫做‘剑技’,而不是只仗著好剑挥砍罢了。”说完,所罗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转身离开了。
  而听到这句讽刺自己话的其亚,却不知怎么地无法反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噬魔剑X,他的心中,微微有著一丝的不安。
  “什么样的人……才真正叫做强呢?”如此想著的同时,其亚脑中不禁回忆起了这趟旅程中出现过的敌人与同伴们。
  阿尔、法尔、达特耐维尔、爱丝蕾碧卡……这些敌人都能称之为可怕,但是感觉起来,就是与真正的强有著好一大段的距离。而自己的伙伴这边,不论是崆流、龙音还是只算半个伙伴的威卡,都算是很厉害,但真的感觉起来,距离所谓的强,似乎又有些不同的感觉。
  就在其亚一面思索著一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中之际,打开门来迎面却见到了亚雷文……
  一瞬间,看到他的其亚,不假思索地关起了房门,转头想朝大厅走去,然而却立即被他给拉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进来,别让别人看到了!”一面说著,亚雷文一面死命的拉著想要离开的其亚,花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这才将他给拉了回来。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进来,别让别人看到了!”一面说著,亚雷文一面死命的拉著想要离开的其亚,花了好大一会儿的功夫,这才将他给拉了回来。
  “……规则不是说,比赛结束之前,都不准有外人进来的吗?”
  “所以我才要这样偷偷的跑来啊。”亚雷文一面说著,一面却又探出头去,确定一下走廊上是否有可疑人物。
  “我听说了,你做得不错,已经前四强了,这样下去,再打赢两场就可以得到第一了。”
  “……按照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
  “这样就好了!等你优胜后,就进去那个洞窟,随便装个样子,然后再装得很沮丧地走出,告诉大家你拔不了剑,这样一切都很顺利了!”
  “……我该夸你很聪明,把事情计划得很周详吗?”
  其亚说著,不禁微微地叹了口气,看了亚雷文一眼后,心中暗自说道:“这小子……八成跟强无缘吧。”
  “我说你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这种决战呢?你不是一直以勇者自认吗?”
  “当然啊!说起我的祖先的辉煌历史啊,就要从他摔下山谷到了异世界吃了仙果打倒创世魔神得到天人合一魔武双修突破空间九段变身御女无数自命清高曲高和寡死皮赖脸厚颜无耻自我中心被害妄想自以为帅力量无限大强奸合法化的白色力量开始……”
  “够了!我对你的家族不感兴趣!”其亚说著,手却不自觉地暗在剑柄上,若非刚刚即时阻止了亚雷文的低能故事,否则只怕其亚会真的挥剑也说不定。
  “我想要说的是,既然你有自信,那干麻要叫我来呢?那把剑连你这个勇者的继承人都拔不出来的话,干麻又担心别人呢?”
  “这个你就是不懂了,正所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做大事,当然是要小心点比较好。”
  “你说的是没错,但是这样的话……你就赶快把剑拔出来,让大家认可你的身份不就得了?”
  “你这什么话?那天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吗?虽然我可以把门打开,但是剑就是怎么也拔不起来。”
  “……奇怪,我怎么记得那门是因为……”
  可能是由于在这岛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乍听到亚雷文如此说的其亚,倒还真的无法立即想起,那门本应是被自己的噬魔剑X给打开的。
  “别在意了,做大事的人不应该拘此小节嘛!”亚雷文一面说著,一面大力地拍了拍其亚的背,迫使他不要再去回想起那晚的事情来。
  “那把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祂所代表的意义,你现在不是已经拥有了吗?”其亚喃喃地说著,但是由于声音并不是很大,亚雷文似乎没有听见,依旧继续说著自己的狗屁长篇大论。
  “喂!你觉得……什么样子情形,叫做‘强’呢?”也许是基于一种问问也没差的想法吧,其亚突然这么问著。
  但却见听到这话的亚雷文,微微地呆了好半晌后,突然自信满满地说道:“勇者就是强!”
  “……那,什么样的人能叫勇者呢?”其亚说完,随即又补上了一句:“你可别又跟我说血统,或著是那些没大脑的人流传的故事。”
  “什么没大脑啊?那些可是我祖先……”亚雷文想要反驳,但是看到了其亚那一本正经的神情之后,这才叹口气,缓缓说道:“从很久以前,我的父母还有那些叔叔伯伯们都告诉我,我长大以后,会继承勇者之名。所以……其实我还真的没有特别去想过。但是……我记得很久以前,我的妈妈的爸爸,呃……就是我的祖父,他就曾经跟我说过,所谓的勇者,并不只是力量。而是心灵的无畏,精神的坚强,意志的不屈,还有内外物的协调。”
  “……前三句我应该还算懂,但是最后那句……”
  “可能是我祖父乱说的吧,毕竟那时他已经八十好几了,鹅毛笔和匕首都分不清。”
  听到了亚雷文若无其事的这句话,其亚心中微微一动,随即问道:“话说回来了,你的祖父是……有名的骑士吗”
  “不……我记得他好像是个小文官,就是那种……专门纪录每天发生了什么大小事的人。”说著,亚雷文的神情多少有些许的不屑。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对于出生于勇者世家的亚雷文而言,他对于类似史官这种职业,的确是有些排斥的。只不过与他相比,其亚的神情却显得异常认真,并且不断地反覆思索著刚刚的那几句话。
  翌日早晨,前四强的第一战即将展开。
  其亚依照著与所罗的约定,在开始之前的一刻钟左右,便已经来到了擂台前等待。
  这个时候,裁判大多已经到场,而除了所罗之外的前四强,也纷纷来到了擂台旁边等候。
  就如同所罗昨日说的那样,今日的战斗,是他与另外一位名为“泰格菲”的年轻剑士。
  他是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男性,有著一副正直的外表与平静的气质,尽管他的决战已经不远,但是神情却相当自若。
  在这段时间中,其亚跟他见过几次面,虽然不至于有互相的认识,但至少见面时,都会互相地打个招呼。也因此,其亚对泰格菲的印象并不坏,再加这次的对手是所罗,其实他颇为希望,泰格菲可以获胜的。
  “你是帮谁加油呢?”正当其亚站在擂台旁思索之际,爱丽蒂缓缓走到其亚的身后来。
  “……除了自己以外,我谁都不打算加油。”
  “呵呵……包括我吗?”爱丽蒂突然抿嘴笑著。
  但却见其亚微微一楞,随即却说道:“当然,明天跟你的比赛,我也一定会胜利。”
  “呵呵……那就希望是这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在意其亚的话,还是爱丽蒂真的对胜利不期望,听到他这么说时,脸上神情没有丝毫的不悦。
  但是这时的其亚,却因为爱丽蒂的话,而突然想起了一个事实。
  若是所罗与泰格菲的决战已成定局,那么就代表著自己也必须与爱丽蒂决一胜负。然而,其亚并不是那么冷酷无情的人,他实在无法保证,自己能毫不犹豫的与她刀剑相向。但是他自己也知道,真正以实力相比,胜败的机率只是五五,若有一方犹豫就会输。
  “我不行让她……但这样的情况,只怕反而两败俱伤……”
  如此思索著的其亚,脸上不禁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但说来也好玩,这种因为遇到两难抉择而呈现的表情,竟然与崆流有些许的神似。
  没过多久,大家都到齐了,包括出赛的所罗与泰格菲在内,众人都已经就位了。随著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只见得两人都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来,摆出战斗的姿态对峙著。
  所罗的武器,是一把锋利但却似乎没有很大魔力附加的普通长剑,也许正如他之前曾经说过的吧,不用好剑而用剑技来战胜对手。
  而另外一方面,年轻的泰格菲手中拿著的,则是一把宽大的白色长剑,并且从上头的奇妙文字花纹已经噬魔剑X的蠢动情形看来,多半是一把附有不弱魔力的武器。
  战斗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正式开始,只见泰格尔突然高举起剑来,朝著所罗冲了过去。但却见所罗不避不让,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微微上前走了一步,用手与剑架住了对方的砍击。
  这样的招式可谓是相当单纯的基本技能,用著里头镶上了铁片的护手与武器,抵挡住敌人的武器攻击,并不会特别的稀奇。
  原本其亚以为,昨天说出了如此大话的他,必定会顾及面子,一上场就用出惊人的技巧来先声夺人。但谁知,随著时间的过去,两人已经用剑互拆了数十招,尽管场面刺激,但要说起什么惊人的场面,却还有著好大一段的距离。
  在各方面来说,所罗的优势在于各种最基本的技巧,不但可节省力量,也相当实在。至于泰格菲,则是仗著他那与相貌气质不大搭调的力量,数次都把敌人逼入绝境,只不过每每到了那种时候,所罗都会用出一些让人无法看仔细的技巧,将原本的颓势挽回。
  “看来他果然不是光说大话的人……”一旁观战的其亚,渐渐察觉到了所罗的实力。跟当初的威卡很像,都是用著十分正统的战斗方式,但是在那看似质朴的动作中,却充满了异常多的变化。或许在技巧的角度上看来,所罗的能力只怕还比威卡略高一些。
  而另外一方面,久攻不下的泰格菲,渐渐有些毛燥了起来。
  年方二十的他,因为有著相当的天赋以及过人的体能,在战场上总是难遇敌手。尤其是在他受到了某国王赏赐了此时手中这把巨剑──“美蒂莎华的牺牲祭典”后,更是如虎添翼,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在单打独斗的状况下,接下他十多招的。不久前由于得罪了几个得权大臣,不得已之下,才来到了这个远方亲戚家暂避风头,恰好遇上了这个时机,但对他而言,与其是抱持著当上勇者的心,倒不如说是想要试试自己的实力。
  然而,遇见眼前这个年龄不比自己打到哪儿去的所罗,他却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就彷彿是不管自己再怎么使力,再怎么努力,都无法稍微影响到对手的步调。相反的,随著时间过去,他渐渐感觉到自己彷彿已经被对手看穿一切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管我怎么攻击,就好像是被他猜到似的?”一面如此想著,泰格菲一面更加怒力的攻击著。
  他的剑技是师承自奥斯坦的,并且在他极少数的正式弟子中,泰格菲也一直都是相当出类拔萃之人。若不是从年幼时便已经离开此岛,再加上与亚雷文这边的血缘关系过于淡薄,否则他极有可能便是取代亚雷文之人。
  然而,如此来历的他,这时在所罗面前,竟然显得像是个单纯只是孔武有力的寻常人般,这种感觉,越发让他无力。与所罗的战斗,泰格菲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就彷彿是处于海中似的,光是移动就相当吃力,即便是使全力动作,也会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眼见对方的一举一动自己明明是看的一清二楚,但却不知怎么地,实际比较起来,却总是自己慢了他一步。
  由于心中开始气馁,泰格菲的攻击已经不如先前的那般猛烈,看在其亚眼中,甚至觉得有如困兽死斗。但却见尽管已经渐渐占了上风,所罗却依旧不加强攻势,神情也没有一丝的兴奋,更不会说些自夸的言语。只不过他这样的态度,在对手的眼中看来,并非是什么谦虚礼让,反而像是一种不屑。
  “难道……我真的被他看得这么扁吗?”如此想著,泰格菲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怒气在心头染起。当下,他突然大吼一声,开始强化了自己的攻击!
  只见得他用著比先前更高出数倍的力量紧握著手中的那把“美蒂沙华的牺牲祭典”,同一时间,剑开始散发出了微微的光辉来。
  所谓的“美蒂沙华”乃是湿婆某个已经灭亡的古代国家女战神的名字,传说之中,他们国家的战力以女性为主。但是由于为了弥补男女之间必然存在的体力差距,她们的祭司在战士门与他国战斗前,都会为每个战士的武器进行祝福,使她们战力大增。
  只不过,由于效果实在过于惊人,或著该说,看在别人眼中,一群女性战士可以胜过男性的情况,必然是魔法导致的结果。抱持著如此想法的其他国家们,于是就联合攻打此国,并且将他们祭司俘虏,试图逼问出武器的秘密。
  而传说中,泰格菲手中的这把剑就是那祭司为了拯救自己的女儿,而制造出来的那唯一一把武器。
  只要使用这把剑的人,心中动念,那么剑与使用者就会暂时进入高速状态,只不过随著时间越是经过,使用者的身体会快速代谢,一但超过了某个程度,就有死的可能。
  顿时之间,只见得引发出“美蒂沙华的牺牲祭典”真实之力的泰格菲整个人都加快了速度,跟先前他用全力攻击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这小子……原来这么强啊?”看著突然爆发的泰格菲,其亚不禁感到相当的讶异,因为原本感觉起来,他只是个实力中上的优秀人才,但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的实力。甚至于,其亚还感觉到一丝不安……
  “如果由我来跟他打,真能够对付得了吗?”正当其亚如此想著的同时,却突然发现,所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刚刚没有的恐怖笑容来……
  “快住手!”他脑中彷彿听到这句话,并且想要大声吼出,只不过终究没有。
  只见这时,泰格尔以单手持剑,侧身朝著所罗刺去。
  “好快,可以成功!”看到泰格尔突然使出这招,其亚不禁如此想著。
  但谁知,泰格尔虽快但所罗更快,刹那之间,其亚也看不清确实的情况,当他回过神来,却只见得所罗侧身避开了对方的刺击,并且用手与身子夹住了剑,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抽回,同一时间,所罗举起了手中的剑,便要朝泰格尔砍去!
  “住手!不要杀他!”其亚这次真的大声地喊了出来,却见得所罗真的停下了手来,并且放开了他,冷笑地看了其亚一眼。
  同一时间,泰格尔如同虚脱一般,倒地不起,而在这同时,只见得所罗似乎蹲下身来对他说了几句话,并且残酷地将他的剑给砸断,随之便转身离去。
  裁判宣布完了比赛结果之后,大家便缓缓散去了。但却见败北的泰格菲依旧倒在擂台上不起,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去理睬他。也许是因为某种同里心吧,其亚走上前去,打算将他给扶起,但谁知,泰格菲却突然伸手紧抓著其亚!
  “他……他是……”泰格菲有气无力地说著,从那神情看来,就彷彿将死之人似的。
  “……他是什么?他是什么快说啊!喂!不要给我玩那种三流小说还没说完话就死的侨段!”
  “他是……他是……奥斯坦……”也不知道这话到底是说完还是没说完,泰格菲突然停止了呼吸,就这么停止了呼吸。
  “快来人啊!他快死了!”其亚连忙大叫著,而四周原本已经散开的人群,则赶紧转回来帮忙急救。大家七手八脚的将他抬起,送回了医疗人员完备的本家。
  由于泰格菲现在情况的起因,大家推估为是他过度使用了剑的附法力,因而造成生命力的透支,与方才的对打并无直接关系,而所罗自然也没有所谓资格上的争议。
  只不过,其亚还是不禁思索著泰格菲被送走前所说的话。
  “到底是奥斯坦的什么?徒弟?儿子?还是……”如此想著,其亚却不禁叹了口气,“搞了半天,他最后还是没有把话说完啊。”
  眼下,泰格菲多半已经送回到了本家,若是想要再见到他并且把话问清楚,那也只能等到决战之后了,当然……前提是他还活著。再加上,即使搞清楚了他的那句话,其亚也无法确定这会对自己未来的战斗有什么影响,于是乎,他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但就在其亚站在擂台上,看著地下的痕迹试图找寻一点方才战斗线索之际,忽然间却见到了泰格菲遗留下来的那把断成两节的“美蒂沙华的牺牲祭典”。
  “真是可惜啊……这么好的剑……竟然被他给破坏了。”
  看著那断成两节的剑,其亚不禁探了口气,但在这同时,他腰间的那柄“噬魔剑X”却突然开始产生了巨大的震动来。
  “X……难道,你想要吞噬这把剑?”其亚一面问著,一面却紧抓住了X尽可能的让祂不能动作。
  在个性上,尽管其亚并不能说是个多么光明正大的君子,但是像这样的事情,他却实在不乐意去做。只不过,他不乐意,可是X却似乎势在必得,即使其亚用尽全力抓住,但祂还是在挣扎振动了许久之后,突然从剑鞘中飞出,不偏不倚的朝著目标飞去!
  却见得X由高空直直的插入了擂台的地板上,同时间,祂发出了一种如磁力般的能量,将两截断剑一块吸了过去。
  “X!住手!”其亚阻止著,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只见得那两截的“美蒂沙华的牺牲祭典”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被X给完全吞噬了。
  看著噬魔剑的光辉更盛,其亚不禁感到有著相当的不安。
  一语不发地将剑拔起回鞘后,其亚看著已经不再自行动作的噬魔剑X,心中却有些怀疑:“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吞噬别人来增强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
  这个问题,他并没向X询问,因为他大概也晓得了,X是绝对不会说出任何正确答案的。
  然而,想起方才X的动作,其亚也有些害怕,因为他已经渐渐感觉到,这把剑变强的速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没用的自己……
  而在另外一个方面,一个没有人熟悉的海外角落“流放者之岛”,也同样发生著令人苦恼的事情。当然,层次可能不大相同。
  在那一场把崆流、雾生、辉夜等人给卷入的战争的人,被解放出来的人类,原本以为得到了自由,但谁知,随著自由而来的,确是更多更多的问题。
  刚开始,大多数的人类们,还会因为想起女孩与族人们对自己的帮助,而尽可能的相安无事。但是随著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九,彼此之间……或著该说大多是人类单方面的误会,却是越来越深了。首先,多数的人类都不屑于与亚人类为伍,当然,更不可能愿意生活在这片属于他们的土地中。
  起初,人类以自己建立起的隔阂,来分隔自己与亚人类们的身分。简单说来,就是保有著原本就固有的双方领域,如以往那边,老死不相往来。
  在某个角度上看来,这自然是最好的方式,因为人类们多数已经对女孩与族人们抱持著反感,在情形恶化与变好的两个可能中,与其去下赌注,倒不如维持现状。
  只不过,原本如此建立起来的规则,却在没多久后又被人类本身破坏了。
  岛上的食物有限,以前在被光明魔导公会监禁的期间,食物七成来自外界补给,三成则是要塞里头的农作物,再加上配给的数量严苛,这才使得每个人都有不甚饱足,但至少可以过日子的食物与民生必须。然而,在如今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强大的势力掌控每个人,使得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工作的想法,整天只是消耗著原本就已经不足的存粮过日子。
  其实原本想处理这种事情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像女孩与族人们那样,简单的分配每个人的工作。然而,这群已经被人奴役习惯的人类,当失去了“主人”之后,大多数都选择了最消极的方式过日子。
  原本在刚开始时,还有一些人自愿耕种捕鱼,希望能够引起大家的反应来自给自足。但谁知,如此的行动不但没有引起绝大多数人的响应,反而是那群成天无所世事的人们,在农田可以收耕之际,跑来争夺粮食。
  “没工作的人,就没东西吃!”这是那群工作者,理所当然的想法。
  “大家都是人类,应该要彼此帮助,食物也该平均分配。”这是没工作的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有参与工作的人们,所抱持的想法再简单也不过,可是对于那群因为没有工作而无法分到粮食的人们,却是完全无法接受的。跟理智无关,他们只是单纯的强词夺理,为的就是能够分得粮食。
  为了这种可笑的争论,他们两边几乎闹的不可开交,而最后的结果,则是因为多数与少数的差别,让原本只属于工作者的粮食,平均分配给了所有的人。
  但在那群工作者得到了教训之后,他们也变成了不工作者,于是乎,到后来大家都没有粮食了。就在那时,有人提出了一个可笑,但却被他们扭曲到可以接受的意见……
  “亚人类不是人类的奴隶吗?就由他们来负责收集粮食吧!”
  于是,人类的注意力终于来到了女孩与族人这边。可是相对的,又有另外一群人提出了其他的想法……那就是离开这里。
  只不过在没有统一意见的情况下,人类族群间分出了许多派系:“奴役亚人类并在此生活”、“离开此岛”以及……“在此立国”。
  大多数的人,在这里已经被迫生活了一段时间,担心与原本社会格格不入的他们,只希望能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时光,想离开者则刚好相反。
  至于打算立国的,则是一群激进派的人,他们认为这里的资源与兵力(亚人类)可以让他们成立一个国家,与湿婆六大国比肩。当然,这其中许多的想法,都是会影响到其他的人,只不过人类没有人去在意罢了。
  情况就在这种多头马车相互牵制的情况下,一天比一天要更加恶化,人类族群中渐渐出现了小团体,以暴力的方式,来夺取食物与用品。其中甚至有许多人都已经在计划著,要如何来战胜亚人类并且奴役他们。这些人中,唯一可以理性的居中协调者,只有雾生与辉夜。
  雾生的打算,是希望尽快送走所有人,而在此之前,则是请女孩尽可能地多给予一点食物上的补给。可是可能就因为这个原因,想要留下来的人,更加不愿意走了。因为他们妄想的认为,靠著如此的补给就可以过活。
  这一日傍晚,刚刚才处理完了人类族群中纷争的雾生,一个人独自来到了停靠在岛旁“马克白号”的甲板上。
  说来也真有点好笑,原本身为苦修教士的她,最不习惯的,就是与人相处。但是在如今这不得已的情况下,竟然当上了协调之人,如此想来,还真是有些讽刺。
  就在她一人独自沉思之际,忽然间,后方传来了稍微沉重的脚步声……是辉夜。
  “刚刚女孩族人那边已经做出初步决定了……她们可能,会离开这里。”
  “……这样啊。”明明是有些惊讶的事情,但雾生却怎么也惊讶不起来,只是随口回应著。
  对于女孩与族人们而言,守著祖先的领土固然重要,但是他们却不想要再卷入战争了。
  这样的抉择,在好战分子的眼中,也许是逃避,但再事实上,这样的选择却是一种勇气十足的表现。
  “辉夜……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做出如何的决定呢?我是说如果。”由于已经了解了辉夜的个性,雾生说完,还刻意强调了一次。
  “我……如果……我自己也不晓得。”一面说著,辉夜一面走上了前来,“离开的话,就可以避免战争,但是……但是……”
  辉夜一面说著,一面将双手握紧在胸前,那副烦恼的模样,已经超越了她原本的身分,像极了人类女性。
  但其实事实上,与其说辉夜不是人,倒不如将他与遥夜或女孩那些特殊亚人类归类在一块。只不过以前的辉夜太过于习惯公式化的行动了,因此才表现出过于冷血的感情,但在些日子与各种人物的相处之后,她已经渐渐学习到了所谓的感情。
  “是不是……会有一种不舍?”
  “……不舍?”听到这句话,辉夜稍微侧头回问著,但脸上表现出的,除了以前的那种无法理解外,还多了份好奇。
  “……真要解释起来,应该就像是……不想要远离,不希望消失,不打算离开……这一类的感觉吧?”说著,雾生却不禁微微低下了头来,因为她发现,其实真正说来,也许自己也不想是个正常人吧。
  “你说的……是不是一种……一但将发生,就会让人觉得很难呼吸、脑子无法顺利思考、想要追逐但却没办法的感觉?”
  “……大概吧。”由于辉夜突然提出的感觉,让雾生有些讶异,因而一时之间,也无法判断她的话到底是对是错。
  就在这时,只听辉夜继续方才的话题说道:“你的意思是,女孩跟她的族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嗯……”雾生微微点了点头,但却听辉夜突然摇头说道:“那不要了!不要他们离开!这样的感觉下去……会死的!”
  一时之间,雾生完全无法回答辉夜的话。到底该说她是幼稚,还是想法过于单纯。在辉夜的身上,雾生看到了类似崆流的那种影子。同样都是不想伤害他人,但却能够漠视本身的痛苦,跟他们相比,雾生不禁感觉到,自己像是个自私的人似的。
  “刚开始跟他们一起旅行时,我其实并不高兴……‘要帮忙这群小孩子’这样的感觉,时不时的会出现在心中,唯一让我继续待下去的,只是为了想找到这个岛……还有父母亲。”雾生开始诉说著自己的故事,而辉夜则是静静地听著,“尽管在不知不觉中,我把他们都当成了伙伴,但我总还是觉得……还是尽量别他跟们靠得太近得好……可是现在,我却有些后悔……‘若是某个时刻,自己可以更努力一点就好了’……我总在这么想著。”
  这也许是雾生这辈子第一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吧,可能是由于辉夜跟她在本质上有些许的相似,才能让她渐渐开始接受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
  但就雾生说完这些打算离开之际,忽然听得辉夜说道:“后悔的话……就去做些什么来补偿吧。离开这里……找寻他们!”
  “虽然是这样,可是我……”
  “我也要一起去,我会跟你一起。因为女孩已经打算离开,而且……我也想再见到他……”
  闻言,雾生转过头来,看著辉夜,突然发现到,刚刚她说的感觉,可能不只是一种不舍,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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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6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七章 迦楼罗号
 
  眼见得凯与对方相约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是龙音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个性总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她,这次却出乎意外地能够感觉得出来,凯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在那日这么说的。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尽管能这么想,她的心中,还是对于这个猜测有些许的坎坷不安。
  恰巧的是,最近几日来,赤罗都没有大规模的行动,因此龙音也没有办法用平时那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促使自己不去多想。
  这一日早晨,她出乎意料的很早便醒来。但尽管如此,看到早上晨光洒落的美景的她,心中却不会感到一丝喜悦。因为如果用以前的状况而论,这时候的她,多半还是因为昨晚的特训,而累得起不了床吧。
  “……算了!难得这么早起,就出去逛逛吧!”
  就像是强行命令着意志消沉的自己般,龙音对着窗外大喊着。
  然而,这句话却与她真正的行动,差距了有好半晌的时间。
  走到了外头,她却突然觉得很烦,原本说好要逛逛的她,却感觉到哪里都不想去。
  但是她最后依旧还是强迫着自己迈开步子,一步接着一步地继续向前。但是那动作从外人的角度看来,却像是行尸走肉那般的不自然。龙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须伦佐尔的早晨市街着,周遭偶尔传来的打招呼声,她也变得是恍若未闻一般。
  在这不知不觉之中,原本只是踏着毫无意义脚步的龙音,这时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来到了那个森林之中,也就是那个不久之前,还固定着每日都与凯一同训练的地方。
  龙音向四周望去,像是想寻找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找到。
  除了依稀可以见到当初与他训练时的些许痕迹之外,其余的,就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只见龙音颓然坐下一个被切断的树干上,身型怎么说都不算巨大的她,这时看来,异常的娇小。因为那树干实在太大了,就算是以前两人一块坐上,也还多出很多位置,相章的宽广。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宽广,却与寂寞、孤独等字眼,慢慢画上了等号……
  突然之间,龙音朝背后倒去,躺在这树干的切面上,双眼无神地看着万里晴空。
  “太阳好亮喔……真的……好讨厌呢……”
  一面说着,龙音一面闭上了眼睛,并且用手臂遮盖住了依旧射向眼皮的阳光来。
  “真的烦死人了!”突然间,龙音再度大声抱怨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抱怨的对象,却是森林中的鸟啭与虫鸣。
  平时的她,虽然不是很懂得欣赏,但至少不觉得讨厌,然而这个时候,她却觉得一切事物都好烦人,好希望可以破坏。只不过她终究没有这么做,取而代之的,却是嚎啕大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原因,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龙音就是觉得想哭,不仅是落泪,还是大吼似的大哭着。
  不晓得哭了多久,因为感觉到疲惫的龙音,就这么缓缓地睡去了。
  同一时间,森林安静了,过了没多久,原本的鸟啭虫鸣又再度开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悄地从远方走到了龙音的身旁……是凯。
  他看了看熟睡中的龙音一眼后,便解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不用哭了,因为……一切都将要结束……”一面喃喃说着,凯一面将手放在龙音的额头上,顿时之间,一到温暖且强大的光芒自凯的手传入龙音体内。
  “以后的你……但愿能永远欢笑。”语毕,凯转身,拖着仿佛筋疲力尽的身体离开了。
  而在这时,一阵风徐徐吹来,将原本凤绑在龙音头上的发饰,轻而易举的吹落,因为……龙音头上那对角已经消失了……
  另外一方面,在斯渥特岛上,一场让人期待已久,但也可说是其亚最不想要见到的战斗终于即将展开了。
  “其亚VS爱丽蒂”一想到这个字眼,其亚就显得有许的无奈。
  虽然上回见面时,自己曾经自信满满地说着一些一定要赢过她的话,但是战斗在即之际,他却显得相当没信心。
  只不过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他不想与爱丽蒂对打的原因,而是因为其亚真的怀疑,自己是否真能对付得了她。
  前数次观战时,其亚便已经晓得了爱丽蒂的实力了。
  但也正因如此,他这时的心中才会更加的不安。
  尽管不断如此想着,但是该来了终究还是会到来。只听得裁判的声音传来,正在宣布着比赛的倒数时间。
  其亚走上台来,而在他正对面方向的,就是双手反拿着短弯刀的爱丽蒂。
  两人在比赛之前,都没有说过话,甚至昨晚用餐后相遇之际,也只有简单的交换了几句话,但也没有提到关于今日战斗的问题。
  这个时候,擂台周围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当然也包括了所罗。
  只见他微微冷笑,站着以其亚为准的二点钟方向,似乎正在享受着眼前这场即将发生的战斗的气氛。
  “真是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直接跟他打……”
  一面这么想着,但其亚却一面拔出了自己的腰间的噬魔剑X来。
  “我可要先跟你说好,这次没有我的命令,可千万不准在吞噬别人的附法武器了。”
  其亚尽可能严肃地说着,但是由于声音极小,因此也难说是有什么尊严存在。
  “是~~~我尽量~~~”X用着相当不耐烦的语气在其亚脑中回应着,因为这句话从那天开始,其亚已经说过不下百次了。
  但让其亚有些许安心的却是,他渐渐理解到,噬魔剑X本身,就像是个智能不算太高但却会说话的动物般,对祂而言,食物是相当重要的,如果主人不做出极度的反对动作,祂就会已相当程度的自主意识来动作。
  可是相对的,如果主人强势一点,或着多强调几次,祂就会慢慢学习到。
  这时候,裁判正式宣布比赛开始了。
  因为不想要将场面陷入无尽的僵局,其亚率先展开了攻击。
  只见他将剑微微低垂,用着拖剑的方式,朝着爱丽蒂冲来!
  这个时候,只见爱丽蒂脸上露出了喜悦或着可说是兴奋的微笑,并且也朝着其亚冲来。
  一瞬间,两人交锋。其亚由下而上挥剑,但却被爱丽蒂后仰躲过。
  随之,爱丽蒂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美妙的转身,顷刻间便来到了其亚的身后。
  但就在她将要发动攻击的那瞬间,谁知其亚竟然直接将剑往后摆去,不但已剑身防御,还迫使得爱丽蒂退后数步。
  而在这同时,其亚则趁着这个空档转回身来。
  同一时间,爱丽蒂却也再度朝着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霎时之间,两人三兵刃互相交击,传出了清脆的金铁之声。
  “果然……她用的只是平常的好武器。”如此想着,其亚却更加不敢大意。因为这时候的情况表示,当时爱丽蒂以双刀挡下了大剑攻击,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双刀上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对她实力的预测,还得再加个几分。
  在这情况下,其亚一连数次地加重了手上的使力,然而不管他如何怒力,就是无法将她给压下,相反的,对方的力量却渐渐增强了!于是,当机立断的,其亚立即尽全力将剑一推,迫使两人的距离再度拉开。
  只不过,就在他以为可以稍稍喘口气的同时,忽见爱丽蒂突然没来由的一笑,随即将双刀高举,开始跳起了舞蹈来。
  “又是那招!”其亚心中一凛,知道这时她使出的,就是那如舞蹈般的特殊身形。
  当下他也不敢大意,摆出了正面迎战的姿态,仔细看着爱丽蒂的移动方式。
  只不过,太过谨慎却让他有些按耐不住性子,因为他总是觉得,爱丽蒂数次的动作中,充满了破绽,只要抓准时机抢进,必然可以得手,在如此的想法下,随着舞蹈的时间越长,他就越有攻击的冲动。
  终于,其亚无法继续忍耐下去,挺见朝着爱丽蒂的后颈刺过去。
  这一计攻击看似极为凶险,但其实他的目的,也只是想把见搭在她肩上,迫使她投降。
  但谁知,就在他稍微的走近了几步的瞬间,爱丽蒂的舞步突然加快,原本还在其亚面前的她,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霎时之间,其亚心中猛然一惊,想要防御却已然不及,就在他试着要把伤害减到最低之际,忽然间,他握着X的那只手却突然自己动作,不但将那日的“笼手”张开,并且还朝着爱丽蒂的胸口刺去。
  这一击古怪异常,照理说来,再厉害的剑士,都不可能在瞬间,凭空出剑还这么准确的。
  而且就算使剑者有那速度,同时也可以感受得到敌人在自己身后的准确位置,要在骨头与肌肉不自然的转动下达成,也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对于其亚而言,剑是剑人是人,两者分开,但却两者分工,因此可以刺出如此荒唐的一剑。
  果不其然,爱丽蒂如何也想不到其亚还有这么一招,当下除了躲之外别无他法,于是连忙向后疾越这才避开此当胸一剑,但同时却也已经失去了方才的大好机会。
  “X……”稍微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其亚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主人……不介意我也帮点忙吧?”
  “……”听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其亚着实感到有些犹豫。
  倘若答应了,那么自己的胜率必然大增,但是却似乎有违比赛公平性。但倘若不答应,自己在爱丽蒂接连不断的奇招之下,败北其实只是时间的问题。只不过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若是很久以前的自己,八成会毫不考虑地答应,因为只要为了得胜,一切手段都是许可的……至少他父亲总是如此教导着他。然而,这时后他的犹豫,却代表着他在个性上已经有所改变,甚至是成长。
  就在其亚犹豫之际,却听得爱丽蒂这时突然说道:“怎么了吗?还要犹豫什么吗?只要有能力打赢我,我不会不服的。”
  听到了爱丽蒂这句微微带有些许鼓励意味的话,使得其亚不再迷惘了,他低下头来,悄悄对着噬魔剑X说道:“我允许……不,我希望我们可以一同作战……但不准杀了她!”
  “没问题,主人,命令收到!”
  当祂回答的那一瞬间,噬魔剑X的本体并没有丝毫的改变,但是握剑的其亚,却感觉到包括自身在内,都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能量。
  顿时之间,其亚隐约想到了一件事情来。
  一般而言,附法武器通常没有所谓的意识可言,如果用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噬魔剑X就像是守护天使那样,一个以剑为体,吞噬魔力为能,可以进化且拥有自主意识的守护天使。
  如果照这样看来,把祂当成一种特殊的守护天使来看,那么也许就如一般的守护天使那样,当其魔力增加的同时,也象征着自己的力量增强!
  其亚的这个假设,在下一瞬间得到了答案……
  只见他朝爱丽蒂挥剑过去,而对方则用双刀格档,但就在三剑再度相交的那瞬间,噬魔剑X的刀身上,却发出了强大的电力来!
  原来那一瞬间,其亚不自觉地使上了他那许久未曾施展过的“永远之骑士的叙事诗篇”!
  一开始其亚还担心,自己用出来的魔力也会被噬魔剑X吞食,但稍稍的一用之下,他才发现到,当这两者的魔力互相碰触之际,所产生的力量,竟然是如此的奇妙。
  要知,所谓的魔力要转换成具有攻击性质的能力,诸如:电、火、冰……等等的能量,都一定会有相当的能量散失,而无法进行百分之百有效的转换,就算是能力很高的魔导士,往往也只能达到七至八成的转换,其余的,也只能用自身的能量来弥补。
  然而其亚与噬魔剑X这时的魔力等于是相互通连的,当其亚将自己的魔力凭着“永远之骑是的叙事诗篇”转换成了攻击性能亮加诸于剑上的同时,其所散失的大约五成魔力,却是给噬魔剑X吸收了。但谁知,祂所吸收的这些魔力,经过了一段循环后,又再度回到了其亚的身体,而他则用这股补充的能量,继续使用魔力。
  如此无尽循环下去,虽然无法达到永远运转,但是其亚这时用出的魔力几乎可以算是平时的数倍,这就等于,身为一个单纯的剑士,原本对魔法只是略通一二的他,突然藉着噬魔剑的力量,成为顶级的魔导士那般……当然,只有在握剑之时。
  要在以前,以其亚这种魔法施放速度,不出半晌,他就已经筋疲力尽,但在这时,他却觉得这负担远比以往来得还少许多。
  而另外一方面,由于刚刚中了其亚那记电击,尽管以最快的速度脱逃了,但这时候的爱丽蒂,身上还是感到有些麻痹,手脚的灵活度也远比原先还减少了几分。
  如果对于一般的战士而言,被如此电击伤到,还能勉强用体力弥补,但是爱丽蒂却不同,她最大的优势就在于速度与变化万千的身法,这时受到些微麻痹的她,就仿佛是手脚被绳子缠起似的,能力大打折扣。
  而这点其亚自然是看出来了,但他此番却不在由于,把握着如此的机会,趁着她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之前,又是接连不断的攻击过去,不仅如此,他这时的每一剑都带着相当的电力,虽然不至于伤到她,但却可以一次一次的将自己的局势拉到上风。
  于是,战况大幅改变了。原本一直处于下风的其亚,这时神奇地占得了优势。
  而在这战斗之间,其亚渐渐体悟到了。其实所谓的战斗技巧与能力,也就是强。那并不是单指速度、力量或魔力一类的,而是技能上的运用,哪怕是最基本的也好,只要可以让自己的局势由坏转好,那就是最好的战斗能力。
  一想到如此,其亚攻击爱丽蒂的招式中,就减少了以往的那些花俏形式,改变成了最单纯的衍生应用,不仅如此,就连以往用尽全力的挥砍斩击也大幅减少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以有效攻击为基本目的的简妙招数。
  其亚如此的改变,看在每个裁判的眼中,都不禁有些讶异,但他们却都以为其亚已经是强弩之末,所以才会使用这些看似半放弃般的打斗方式,但在另外一边的所罗,却不禁露出了兴奋的微笑。
  原因说来也很好玩,若是以往的其亚,也许会不断用着毫不留情的招式逼迫敌人,如此,对实力弱者有效,但只要实力相当的人,就会陷入苦战。然而,这时候的他,尽管占了上风,但由于“不想伤害到爱丽蒂”的想法,却反而使他体悟出了如此的招式,这样转变的契机,与其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一种回报式的奇迹。
  眼见得其亚一剑由一剑,不快不慢,时强时若,但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虽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击中了对手,也无法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由于其亚剑上的魔力,使得每一记看似平常的招式中,其实都暗藏着极大的破坏性。当然,这时的他还有所节制。
  不仅如此,由于噬魔剑的协助,使得其亚原本那不善防御的弱点被填补了,现在的他,虽然还称不上是无敌,但倘若在公平的一对一打斗中,只怕世上能赢他的人,已经不在多数了。
  只不过,由于其亚多少是减弱了剑的威力,而每次打中爱丽蒂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点,让她受到些许的电击,对身体并无大碍。因此战斗一直持续了好几刻钟的时间,连裁判都有些不耐烦了。
  “难道她还不打算投降吗?”其亚一面想着,一面随着一种本能般的感觉出剑。
  但谁知,这么平平凡凡,却恰好从爱丽蒂的肩膀上划下,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条约有两吋长的伤口来。
  “……对不起!”一见到如此,其亚连忙停下了攻击来,想查看她的伤势,但却被她阻止了。
  “我认输了。”一面微笑着包扎自己的伤口,爱丽蒂一面对裁判们如此说着。随即转头看着其亚,“我承认你变强了,只不过……你却还是这么心软。”
  一时之间,其亚还真不晓得该如何答话。所谓女人心海底针,他真的搞不清楚,到底该怎么做,爱丽蒂才会认同。然而可以确定的却是,其亚自己,真的不想伤害她。
  “也许我真的是心软吧,但就算是你要求,我也希望尽可能的不伤害你。”
  “是这样吗?听起来你好像以为,我是个柔弱到需要男人保护的女人似的。”
  “至少我想保护你,难道不可以吗?”
  “是吗……那就试试看啰。”语毕,爱丽蒂面无表情地走下了擂台来,似乎与所罗交换了几句话后,随之便走回了别馆。
  “伤脑筋啊……她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别扭?”一面想着,其亚一面叹了口气,收起剑来正想往回走之际,却见所罗又向他走来。
  “打得不错嘛……只不过,没有那把剑的你,实力还会剩下多少呢?”
  “你想说什么?”
  “我昨天的示范你应该见到了吧?真正的实力,绝对不是靠什么兵器得来的。”语罢,所罗微微笑着,“这样说吧……只有不依靠任何武装的人,才有资格配上强者之名。”
  “难道……你昨天那样对付泰格菲,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一时之间,其亚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却见被质问的所罗并不答话,只是冷笑着。
  看着他那副笑容,其亚心中那股想打倒所罗的斗智又更盛了,“我会打赢你,不靠这把剑,我会用我的实力胜过你!”当他回过神来之际,却发现自己已经对他做出了如此的宣言。
  是日的深夜,在流放者之岛上。
  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了,不管是人类部族或是女孩与族人们这边,原本都应该已经入睡了。
  然而,这时候的女孩与族人们这边,却全体都悄悄来到了位于人类所居住的要塞反方向的岸边了。而在那儿出现的,则是一艘缓缓驶来巨大的船舰──马克白号。
  原本祂应该停驶在靠近人类居住地区的岸边的,但是雾生却在半夜悄悄地招唤祂来到此处等待。
  “这样做真的好吗?”当马克白号完全靠上了岸,女孩对着雾生如此地问着,“你们那边,不是也需要这艘船吗?”
  “……别说了,他们需要是他们的事,跟你们无关。”
  雾生如此回答着,语气间似乎有着相当的不满。其实再更稍早之前,人类的居住地那边又发生了一次大骚动,但是起始的原因,竟然是在讨论究竟该不该攻打女孩的部族,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奴隶之类的事情。
  很可笑的,那群人类就像是只懂得划分地盘的生物那般,早就已经将他们所居住附近的事物,全都列在自己拥有的清单中了。甚至包括马克白号与亚人类部族。
  在那样的情况之下,于是乎,雾生终于做出了这个一生难得的大决定──把女孩与族人们送走。
  因为如果不用武力,想把在此的人类完全赶走是不可能的,但若是放任情势继续延续下去,人类攻击亚人类的一日很快就会到来的。但是女孩与族人们却不是只会乖乖被打的种族,因此到时,必然会有相当规模的战争。
  但其实,若以两方的武力相比,胜出的一方多半还是女孩这边,因此雾生做出的这个觉,其实可以说是偏袒于人类的。
  “其实我们这边才该道歉的,受到你们帮忙,非但无法报答,结果现在反而得逼你们让出此地来。”
  雾生用着难得的难过神情道歉着,但却见女孩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被逼。因为当初在辉夜解释了我们居住地存在原因之后,族人们其实都有些不安。”
  女孩解释着。由于辉夜的话让族人们晓得了,他们原本守护之地,竟然是个军事要塞,不仅如此,此处还藏有着大量的毁灭性武器,生性习惯于躲避战争的他们,自然会觉得不舒服,这也是促成了这时全体迁移的主因。
  在这个时候,除了女孩以外的族人们,都已经上了船。而在辉夜的帮助下,则将可以长期供给食物的粮食一一搬上了船。
  由于女孩与族人这边,在长久的狩猎采集生活下,并没有很妥善的食物保存法。因此辉夜这时所搬运的,除了水以外,则是许多从许久以前就遗留在这基地中的食物。先前让雾生试过了,虽然味道不好,但至少对人体是无害的。
  “船上的头脑体‘因果律星’会自动控制船舰,只要找到适合的无人岛屿,祂就会自动靠岸的。”
  再度对女孩解释了马克白号的性能之后,雾生目送着女孩走上了船。
  “感谢你们,虽然我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报偿,但希望你们接受我的感谢,另外,祝福你早日与同伴会合。”站在甲板上,女孩对着岸边的雾生与辉夜大叫着。而雾生则是点了点头,缓缓挥着手。
  但女孩却没有因此而感到讶异,因为她晓得,这就是雾生的习惯。
  当见得马克白号缓缓从两人可见处消失时,辉夜慢慢地走到了雾生的旁边。
  “总觉得……来得好快呢。”雾生突然这么说着,“像这种事先没有特别计划,突然想到便行动的做法,我这还是第一次……”
  “如果没有正确答案的话……不管是事先的计划,还是突然的灵机一动,对与错的可能,都是相同的。”一面说着,辉夜一面抬头看向雾生,“其实我很羡慕你们,因为你们有所谓的感觉,远比我更加强烈。当我遇到了无法理解的问题时,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等待。但是你们却可以自由选择。”
  “自由选择也不见得就好,还是会有错误的可能……而且可能性很高。”
  “就算可能性再低,也绝对比‘等待’还要高。因为你们至少可以行动。”说着,女孩突然转过身去,朝着遗迹的方向走,“现在……我也必须要在答案出现前做出行动来了。”
  辉夜继续往前走着,而雾生则是跟在其后,两人走入了遗迹中,女孩与族人们的生活痕迹还历历在目。
  又走了许久,也不知绕过了多少弯到与岔路,在辉夜的带领之下,两人进入了一个像是船长室那般的房间中。
  “这里就是主控室,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修复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现在整个基地所有的主要武器都可以由此操控。”
  一面解释着,辉夜一面继续动作着。只见得她的双手十指在一面银幕前前的键盘上不断的敲击着。
  而在这同一时间,银幕上许许多多的光点也开始闪灭,只不过由于雾生并不熟悉这种属于科技的系统,因此并不是很清楚辉夜这时的行动究竟代表着什么。
  然而,看着辉夜脸上难得露出了表情,雾生可以确定,她就与自己一样,正在做出一个生命中极少出现的抉择。
  又过了许久,辉夜敲击键盘的速度渐渐的变慢了,而就在她停止的那一瞬间,银幕上出现了一个像是二选一个选项栏。
  只不过这时,她并没有立即选择,而是呆立在银幕前,既像是犹豫,又像是在思考。
  “不想舍弃……但不舍弃不行……”一面喃喃说着,辉夜一面闭上了眼睛,并且按下了代表“同意”的选项。
  霎时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除了银幕上原本密密麻麻的光点逐一消灭外,其他就没有任何变化了。
  “从现在开始,整个基地所有机械式武器都报废了,虽然还有能量存留,但在这情况下,很快都会散失的。”一面说着,辉夜一面转过头来看着雾生,“这是我的行动,我的选择……对吗?还是错了?”
  “你刚刚不是也说过了吗?没有正确答案的话,对与错的机率都是一半一半。”
  听到了雾生的话,辉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还有一件事情要做……离开这里。”
  “离开……?”
  “没错,离开这里,找寻你的伙伴,还有我想知道的真实……可以吗?”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但是现在已经没有船了,如果现在制造还有准备补给的话……”
  正当雾生分析着目前的情况之际,忽听辉夜说道:“这里都已经有现成的了。”
  “这……里……?”对于辉夜的话,雾生微感讶异,但却见这时,辉夜再度转身开始敲击着键盘。
  同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开始动摇了,不仅如此,雾生还感觉到……整个房间开始上升了!
  猛然之间,她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事情似的,连忙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小圆窗前。但放眼望去,原本应该是一成不变的景色却渐渐改变了,这时雾生已经可以确定,这个房间开始浮上空中。
  “以这个主控室为主的四个区域单位,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逃生飞艇。虽然我并不清楚当初基地的大家为何没有搭上这艘‘迦楼罗号’逃离的原因,但是可以确定的是,不论是燃料、武器、补给与起居,这里的设备几乎都是完好无损的。”
  当整艘“迦楼罗号”浮上空中之后,雾生由窗子往下望去,只见得岛变得越来越小,而且事实上,她也是第一次从空中看到这个很可能曾经囚禁自己父母的可恨场所。
  就在这时,由于先前与方才的骚动,使得要塞中住着的人类们不少都跑出来查看情形。
  但是对于这群视力智力都不足的他们而言,此时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尾巴着火的巨鸟。而当他们察觉到“马克白号”不见,接着再渐渐理解并且确认到女孩与族人们离开的事实之时,已经是许多天以后了。
  “感觉起来……我还是逃避了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看着渐渐远离的岛屿,雾生不禁这么喃喃说着。因为严格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做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
  她晓得,如果人类那边失去了自己这样一个调停者,而且也失去了可以提供补给的女孩与族人们,接下来的他们,就有可能因为一粒米是该谁拥有而吵闹不休。
  也许时间一久,有人会成为领袖带领众人。也许不会,而他们都因为彼此不愿意工作最后饿死。但是不管是什么样的可能,这时候却都已经与雾生无关了。尽管在良心上,自己似乎有些不安。但是雾生却也同样感觉到,有一种豁然开朗的心情。
  “逃避……是很不应该的事情吗?”这个时候,辉夜突然这么问着雾生。
  “至少我受到的教育,告诉我不能逃避。”
  “是这样吗?可是……很久很久以前,我的制造者就曾经说过:‘如果连逃避都不能,那真的太可怜了,世上固然有不能逃避的事物,但却也该有能够逃避的事物,否则的话,每个人都会被彼此给拖累死的。’”
  “听起来……我还真不晓得说这句话的人,到底是在给自己借口逃避,还是真的这么想。”一面说着,雾生却一面又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说这话的风格,还真的与崆流挺像的。”
  “是吗?两个人很像?”辉夜侧头问着,她似乎还不是很能够理解所谓的“风格”的逻辑意义。
  “这只是感觉而已,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总之……只是感觉。”说完这句话的雾生,喃喃的重复了几遍后,突然又抬起了头来。
  “总觉得好不可思议,我以往总是被人认为是个过度理智而沉默的人,当然……自己也并不是很反驳这样的说法。只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倒觉得自己变得情绪化而多话了。”
  “的确是这样啊。从你第一次见到我到现在,你的发言总数已经提高了百分之八十,而且语调也……”
  “够了,别再解释了。”打断了辉夜的话后,雾生缓缓叹了口气,迳自走道窗边,看着外头的一片黑暗。
  “不可思议……这趟旅行中,每个人都渐渐改变了。如果说,这是种命运的必然性……也许还真有其事……”如此想着,雾生心中打定了主义,这次绝对不冷漠了,她要跟同伴们会合,继续剩下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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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7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八章 黑夜携来的指标
 
  随着爱丽蒂的战败,整个决斗已经要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
  但由于原本的规则限制,从比赛中败北的选手,必须尽快离开此别馆,因而最后决赛前的这晚,整个别馆格外显的冷清。
  独自在房间内用完餐后,其亚所幸来到了庭园那儿散散心。
  由于他晓得,爱丽蒂这时多半已经回到了本馆等候决赛结束,因此他并不抱有一丝的期待,只是单纯地信步于此。
  夜晚的庭园显得是异常冷清,虽然放了几盏灯,但是微弱的灯光却无法掩盖寂寞的事实。
  其亚这时不禁感到有些怀疑,仿佛自己追逐的,也是如此空虚的事物一般。
  不论是战胜强敌,还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其亚总觉得自己以往的战斗,似乎无法真正感到有所意义存在。
  尽管每次战斗前后都有份兴奋的感觉,但那就像是喝酒一样,一但酒醒,心中的空虚却往往比原先更高。
  “如果是崆流的话……他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战的呢?”其亚不禁想到这位许久不见,但却令他有些佩服,有些不屑,又有些忌妒的同伴来。
  如果有人问,这世界上有谁是最不幸又最幸运的,其亚八成会回答是崆流吧。
  力量如此的强,但是行为却又如此的弱势,说他强也不对,说他弱也不对,整个人就仿佛是活在矛盾之间……其亚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但不知为何,每当他出现了像这样的难题之际,却总是会打算去推测“崆流会如何?”
  当然,最后的结果都是无法推测的出,但至少,经由这个方式,让他可以想通不少事物。
  “算了……明天不论胜败,都得启程去找大伙了。”其亚不禁如此地下了结论来,尽管嘉儿还没有苏醒,尽管与爱丽蒂之间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清楚,但是其亚最后还是决定,与其继续僵持在这个岛上,不如先把可能解决的心事一件一件了解得好。
  这时候的他,忽然想到了以前朵丝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每天交代下来的工作总是很多,有时列出来,会让人看了就觉得无力,可是如果只看最上面的几条,就会觉得很少,一次又一次解决很少的工作,这样子……一整天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
  一想到这些话,还有朵丝温柔的笑容,其亚就觉得心中豁然开朗,尽管要烦的事情很多,但是先做些可以解决的,剩下的烦恼,也许在未来,可以慢慢的一个一个解决也说不定。
  如此想着的其亚,心下更是打定了主意,不论明日的胜败与否,他都要离开这里,回到同伴们的身边。
  正当他如此下定着决心之际,忽然间,他却注意到了庭园的树林中,传来了男性痛苦的喘息声。闻声,其亚回过头望去,但由于四周太过昏暗,而树林又挡住了视线,因此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看到声音来源之地。
  基于一种好奇心,其亚于是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而在这同时,那个男性的痛努喘息又更加剧烈了,感觉起来,就好像是将死之人在努力保留最后一口似的。
  “该不会是快死了吧?”一想到此,其亚自然多少加快了脚步。不多时,便走入了林中,找寻到了声音的来源。
  然而,就在他看到眼前景象之际,却不由得呆住了。
  只见得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枯树前,正跪坐着一位男性。虽然这时天色灰暗,但是在这个距离由他的衣着身形看来,前方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所罗!
  但是让其亚惊讶的却不仅于此,只见这时,所罗靠在那枯树旁,强忍着痛苦似的喘着气。而他的身上,则飘出了一丝诡异的白烟。
  就在这时,其亚突然发现到,所罗的背影看来有些熟悉。
  只不过,熟悉归熟悉,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起来,到有点像是错觉似的。
  正当其亚打消了继续思索的念头后,却见得所罗已经停止了痛苦的状态,缓缓站直了身子,当然,这时候的烟也随之消失了。
  然而,这时候的其亚却面临了,是该继续待在这儿等他离去,还是就这么走上前去。
  因为的状况有些诡异,感觉起来,其亚有种“见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的预感。但若只是这样而躲在这儿,似乎又有些懦弱了。
  但谁知,还不等他考虑好,只听得前方的所罗突然冷笑一声后说道:“还不出来,等着当缩头乌龟吗?”
  听到这句话,其亚先是楞了半秒,随即也不多加考虑,走上前去便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蹲在那儿哭爹喊娘的呢。”
  “果真是你啊,刚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一时之间,所罗的神情变得异常阴沉,虽然他本来平常的表情就不大好了,但这时,原本那种厌恶周遭一切的神情,却渐渐转变成了一种相当明确又令人害怕的杀机来。
  其亚自然感觉到了这份杀气,不仅如此,他的心中还浮现出了一丝丝的恐惧。
  因为若是在擂台上,众目睽睽的比赛中,他并不会担心敌人取了自己的性命,但在这时,他却必须面对这份可能。
  “这家伙……真的打算用彼此生命来一决胜负?”
  如此想着,其亚的手不禁缓缓移到了腰上,但在这时他才猛然想起,因为来这里只是打算消磨时间,他并没有配剑!
  一时之间,一种错愕且担忧不安的神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当然,所罗也注意到了。
  只见他冷笑一声后,接着说道:“怎么了?没有那把剑,你就不敢跟我面对面了?”
  说着,也不等其亚的答话,所罗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剑来,扔到其亚的脚边,接着又拿出了插在靴子里的小匕首来。
  “把剑拿起来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如果连这样你都杀不死我,我想你死在我的手上应该也该甘愿了吧。”
  听到这句话后,其亚看了看所罗,确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讯息绝非玩笑。他能够感觉,这次的决战无论如何是无法避免得了的。
  于是,无可奈何的,其亚握紧了手中的那把寻常长剑,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不要怕……不要怕……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可以对付他了……不用噬魔剑X。”
  其亚在心中如此反覆地告诉着自己,然而,实际上的他却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并非是其亚胆小,而是这时的所罗释放出的那种杀气,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这年龄该有的,其亚这时感觉到自己这时所面对的,就像是威卡或是达特耐维尔之类的人那般。
  “要先攻吗?不……还是看清楚他的行动再说吧……但不先攻就没机会……”
  就在他如此思索着之际,突然间,所罗却已经毫不顾忌地朝他冲来。
  正所谓是一吋长一吋强,一吋短一吋险。其亚手中的长剑与所罗手中的短匕相比,无疑的是在兵上占了优势。正常情况下,像所罗这样处于劣势的人,应该在攻击态势上,多少会偏向于保守,然而,这时候的他却一反常态的,抢先对其亚发动攻势。
  顿时之间,其亚不加思索的,举起剑来朝着他刺去。
  原本这一击,只是想将他的节奏扰乱,再不成,也多少可以减缓他的攻击速度。
  但哪知,就在其亚一剑刺出的同时,所罗却突然举起了右手腕来,从剑锋的侧边,以手腕上的腕甲一撞,登时将其亚的剑弹开!
  同一时间,在其亚还无法回防之际,他突然将自己手中的短匕一抛,换到了另外一只手中,随即脚跨一步,朝他心窝刺去!
  生死一线之间,其亚连忙侧过身去,但尽管躲开了直接的刺击,但是所罗的刀,却还是在他胸口上划出了好大的口子。
  一时之间疼痛不已的其亚,连忙将剑狂乱挥舞,硬是打断了所罗的追击动作,随即往后疾跃数步,待得拉开些许距离后,这才稍微查看了一下自己胸前的伤口。
  “放心吧,我的刀上没有喂毒,就如同我曾经说过的一样,一切只凭实力。”
  仿佛看穿了其亚的想法,所罗冷笑着,并不追击,但是眼光也从未释放过其亚。
  这时候的情势,就好像是失了利爪与锐牙的狮子与老虎决战一般。尽管两者之间可以相互僵持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狮子败北。
  而手中没有噬魔剑X的其亚,这时的局势是处于异常的下风。所罗比他强势是无庸置疑的,但若是这时其亚有带剑,那胜负也许还未可知。
  所罗再度发动攻击了,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而是冲上前来,以匕首的优点──活动性,一步步逼死其亚的动作。
  由于所罗的位置一直保持在其亚的前方与他相对,因此每当其亚出剑的瞬间,就很容易被所罗的腕甲抢先一步弹开原本的角度。而在这一瞬间,当其亚失去了唯一的武器防御的同时,所罗则也持刀刺来,而无可奈何的其亚,也唯有冒着被划伤的风险,硬是靠着转动身子的方式躲开了对方的主要攻击。
  然而,如此相类似的攻击数次下来,其亚身上早就已经是伤痕累累,而反观所罗这边,却还是面露冷笑,显得游刃有余。
  “照这样的情况,即使硬撑也撑不了多久了……”如此想着的其亚,不禁打算下一步险棋。因为现在的情况,即使其亚凭着一次又一次的躲避而逃过一劫,但是已经负伤的自己,只会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而且若说是想逃离,以现在的体力而言成功的可能性也不高,于是,其亚决定铤而走险!
  下定了这份决心后,他猛然大吼一声,双手握剑蹲低向冲上前。
  “很好的决定。”看到其亚的姿态后,所罗微微冷笑赞许着。
  这样的攻击姿态,算是非常保守的,但是攻击的那一瞬间,却又是让敌人最难防御的。少数的破解方式,除了能够以远超过他的速度快速侧身避开外,也只有硬接了。
  然而,其亚看准了所罗没有硬接的能力,因为凭着那把匕首与腕甲,想要接下自己全力直刺,危险性也还是太高了。
  这也就是说,使出这招后的可能性有二。一是其亚将所罗当胸刺死,二是所罗躲开剑后随即回身来杀死自己。
  二分之一的机会,但对于这时其亚的状况而言,只怕也是最高的机会了。
  “一定要中!一定要中!”如此在心中呐喊着的同时,其亚将剑猛然刺出,瞄准着所罗的心脏用力刺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却见到所罗猛然举起了手来一拍,硬是将其亚的剑给打下。接着在这同时,当其亚还无法反应过来此时状况的刹那之间,但见所罗一个转身,潜入了其亚的身前咫尺处,短匕猛然刺进他的腹部中!
  在这一瞬间,其亚并不感觉到痛觉,他只是觉得浑身无力似的,随即便倒了下来,再也没有力量爬起。
  “你刚刚的选择很好,那是你最有可能解决得了我的方式。只不过……你似乎没有把剑的长度测量的很好。”所罗如此对倒地了的其亚解试着。
  原来仓促之间决定了刚刚最后攻击方式的其亚,并没有想到,自己手上握着的,是所罗的剑,而不是噬魔剑X或着光风赍月。但由于自己原本的两把剑,比所罗刚刚给自己的剑,在长度上都还要长一点,这也就使得其亚无法将距离侧得很精准。
  这是由于剑的基本规格上,各国都有较为普遍的尺寸,其亚用惯了渊明这边的剑,这时握着所罗那把由他国铸造的剑,自然是无法在片刻之间上得了手的。
  但反观所罗,他自然对自己剑的长度清楚无比,尽管这时是握在其亚手中,但凭他的实力,自然依旧可以测量得很好。于是,当其亚将渐刺出的瞬间,所罗其实早经看出那剑与自己的距离,如此一来,只要等剑刺出力量最弱的瞬间攻击,自然可把剑给打下。
  “看在你最后还算有点聪明的份上,我现在就不立刻杀了你,给你一点点生存的可能性吧。”所罗说着,冷笑一声后,还真的转过身去,缓缓离开了此地。
  然而,其亚自己也晓得,其实这所谓的生存的可能性,几乎已经比所谓的一点点还要闪了。腹部重刀的他,绝对是活不过多久,而此处距离有人在的别馆路途虽然不算是遥远,但是想要以这身体的状况爬过去,光是失血就会让其亚在半途休克死亡。
  也即是说是,现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希望有人能够来到此处发现到自己。然而,这时候别馆附近已经没有什么人了,除了几个奴仆与早早就寝的裁判外,所有已经败了的参赛这都已经回去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此时来到此地?
  不自觉的分析了一下此刻的状况后,其亚自知,想要让自己生存,与其是说机率很低,倒不如说是只剩下奇迹了。
  一想到此,其亚不禁就感到有些想要放弃。
  倒在地上的他,如此想着的同时,脑中却没来由地清楚了起来。
  也许是一种将死之前对人生的反省吧,其亚不禁对自己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生感到既无奈又好笑。
  二十多年的人生,几乎有一半以上都是被父亲控制着。而后虽然逃离了那儿,加入了这趟旅程,但回想起来,其实自己的心情,却还是等于被自己的父亲控制者吧。
  “如果刚刚立刻逃走的话……我现在还会死吗?”
  其亚不禁有些怀疑着,但是那时因为一种想逞强的心情,他并没有尝试这个选择,因此从小父亲就要求他,宁可战死也不得逃避。
  “如果说,挺身面对敌人是一种勇气,那么……选择逃避敌人,那不也是一种觉悟后的勇气吗?”在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间里,其亚理解到了这个想法。
  以前就听人说过,渊明国人的特点,就是好面子。这种有些倔强的个性,比之好战的铁尔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相对之下,铁尔人却晓得何时是该逃,何时是该付出生命……比起毫无意义的浪费,也许这样的选择要好的多吧。
  “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有生命的责任……所以不能随便死亡。也因为这原因……可以牺牲生命……”
  如此想着的同时,其亚不禁想起了还在昏迷的嘉儿。他想到,若是自己死掉的话,她的命运又会如何呢?还有……在渊明等待着自己的朵丝……她又有什么样的命运呢?
  如果嘉儿依旧昏迷,那么以她的身分,被发现的话,很可能被岛上哪个魔导士当成实验品一类的也说不定。而朵丝,如果等不到自己回去的话,好一点的是被卖到其他地方当奴仆,惨的话……
  “不行!我必须要活下去!”突然之间,其亚就像是忘却了自己身上所有痛苦与疲倦似的占了起来,一步步朝着别馆的方向走去。然而,这时仿佛无事的他,也只是那短暂的回光返照罢了,走不出几步后,其亚又不禁倒下。
  “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如此反覆告诉着自己,其亚再度站起了身来,然而,这次却比先前更快倒下了。
  第三度倒下的他,终于感觉到自己达到了真正的极限,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倒在地上等待奇迹。
  就在其亚数着自己那渐渐停顿的心跳声之际,他仿佛觉得自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相当细微的脚步声。
  只不过就如字面上所说的那样,只是一种感觉,现在的他已经不能确定那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当然,就算那是真实的,他也无法确认,脚步声的主人是敌是友,甚至连是不是只是头野兽都无法确定。
  然而,其亚却已经没有余力去确定这些事情了,他缓缓闭上眼,让命运决定他的生死……
  翌日中午,在斯渥特岛上的比赛正式结束了。
  由于最后决战其中一位参赛者˙其亚,并没有在预定的时间中来到擂台上,因此裁判们一致决定,这次的优胜者为“札克斯所罗”。
  这样的结局,自然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之外。谁都没想到,其亚竟然会临阵脱逃……至少裁判们是这样解释的。
  而在另外一方面,得胜之后的所罗,理所当然的被反对亚雷文的那一派所拥戴,因此很多人都认为,像所罗这样实力的人,一定比亚雷文更有可能拔起剑来,继承真正的勇者之名。
  拔剑仪式约在定出了胜负的当天三日之后举行,也就是两天之后。
  只见得整个岛上顿时像是转变了风向一般,原本许多无条件支持亚雷文的人,许多都改成了所谓的“中立”,甚至于有许多人,都已经投靠到了他那边,并且扬言,即使所罗无法拔剑,也要拥立他取代亚雷文的正统。
  如此一来,岛上民心大乱,有人离开,有人转投他派,更有人连忙拉拢各势力或着巩固原本的势力,整个岛顿时乱了起来,就连亚雷文本身,也是心烦意乱。
  也因此,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其亚究竟消失到哪儿去了,事实上,在这里也没有人会去关心……
  另外一方面,就在斯渥特岛比赛结束的差不多时间里,“狄更斯号”也顺利的驶入了飒若中心国的港口中。
  原本,他们并不会在此停驶,只不过在经过此处附近时,却突然受到奥梅多的邀请,希望他们能参加数日后幼国王维拉的生日。
  在些许的不得已与被对方半强迫的前提下,蕾娜也只有答应了对方。
  当狄更斯号才刚靠岸后的不久,先前那位绑着长辫、皮肤略黑的女孩便又立即从船上奔了出来。
  但就在她才刚刚从甲板上一跃而下来到了地面的同时,忽然却听到一个充满活力的喊叫声自后方传来。猛一回头,却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甲板上一面跳着一面拼命对自己挥着手。
  女孩身穿着轻便的淡色衣物,金色偏黄的长发结成数条细辫子挂在身后,随着奔跑的脚步摆荡着,腰间挂着属于练金术士的短小匕首,从上头的蛇鳞花纹看来,她应该只是个相当低阶的见习生。
  “橘姐!不要走这么快嘛!等我一下啦!”一边喊着,女孩一边匆忙的赶了过来,但尽管她以经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当她来了“橘”的面前时,却依旧是露出了微笑来。
  正如同这小女孩所唤的,这个女性就是“橘”。崆流等人所熟识的橘,曾经一同旅行过的伙伴。但由许多一言难尽的原因,这时的她,若是不清楚事情原委的人见了,只怕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出她来吧。
  “蕾娜小姐说,要我跟着你,以免药效突然退了……”说道这儿,女孩却又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张大眼睛观察着橘的表情,似乎是担心自己说了什么惹她生气的话似的。
  这女孩名叫莉莉姆,原本是名卖来当奴仆的下人,但是由于天资聪颖,受到了蕾娜的赏识,破例让她当练金术士的见习生。
  只不过由于身分之故,莉莉姆在学校时总是受到一些贵族势力的排挤,但也因为这样,使她认识了橘这位好心的学姊。于是从那时候起,莉莉姆就以一种半仰慕的心态,成了橘的小跟班……尽管橘并不是这么认为。
  对于莉莉姆,橘一直把她当成个如朋友般的存在吧,虽然在练金术士的修业上自己比她好,但是其他领域上,也许是因为曾经流离失所过许久吧,莉莉姆谋生能力明显比橘或是其他练金术士更好上许多。
  举个例子,曾经有一次,橘不小心将某个实验道具箱的唯一一把钥匙锁在箱子中。正当她考虑要将锁炸开的时候,莉莉姆却已经用发夹与细针将其打开了……当然,这技能却也不是能够到处宣传的。
  “药的事情我自然会留心,但是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逛逛啊……难得能够出来一趟。”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陪橘姐你一起逛啊,这样两人都不会无聊了!”
  察觉到橘并没有生气的莉莉姆,顿时露出了笑颜。而且还习惯性的打着自己的节拍,舞动着身子,看来就像是只幼猫般的活泼。
  那副笑容,令橘回想起了刚进入练金术士协会的自己,虽然可能没这么活泼,但却充满了对往后人生的希望。
  “算了,你爱跟就跟吧。”一面说着,橘一面露出了拿她没辄似的苦笑。
  但是橘这次下船却不是单纯的逛街,而是想要收集一些情报,关于蒂妲等人真实处境的情报。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橘在向几个商家问过路后,便朝着附近的一间小酒馆走去。
  根据一种仿佛如约定成俗的传统,小型但却有历史的酒馆,往往汇集了最多也最接近真实的情报,只不过想要得到,除了交涉手腕外,有时可能还需要一笔相当的金额了。
  推开了小拉门后,两人正式走入了这间名为“巢”的小酒吧中。
  尽管这时天色尚早,但是如此一个约莫六坪大的空间中,这时却已经座了有六、七成的客人。
  他们大致上清一色都是男性,年龄从二十到四、五十不等,从穿着与打扮看来,社会地位应该都不会太高。这些人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则是各自坐在角落,手中大抵都拿着装满了各色液体的酒杯。
  “……这里看起来好像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
  原本还走在最前方的橘,一进门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禁就感到有些胆怯。
  说来也讽刺,尽管这时的她,跟当初与崆流等人分别时,外貌上已经有相当程度的改变,给人的感觉也成熟多了。但是由于长期与蕾娜等人在进行实验不与外界接触,因此在面对一些较为陌生的情形时,就显得更加退缩了。
  但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跟在后方的莉莉姆,看到这样的情况,竟然索性就推着橘的背,硬是让她来到了酒吧的吧台前。
  “欢迎光临,两位要点些什么?”
  一个年约六十好几的白发老人如此问着,他似乎就是这间店的老板,虽然有着满头的白发与温和到稍嫌弱势的眼光,但是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明显比这里的客人高上一截,若是将他放在一些贵族的宅第中,不知情的人也许会以为他是主人吧。
  “呃?我要点……”橘一面说着,一面习惯性地抬起头来,眼光似乎在搜索着那不存在的菜单。
  但就在过得片刻,一直无法想出该点什么好的橘,正打算豁出去地点一杯“牛奶”的同时,一旁的莉莉姆却又抢先说道:“嗯~~来杯‘Silver Night’好了……对了,要加冰块和‘旭草汁’喔!”
  “莉莉姆……你怎么会晓得这些东西?”橘悄声问着。
  “嘻嘻~~这是秘密唷!”
  莉莉姆说完,还一边露出了微笑,一边催促着老板调酒。
  但此言一出,惊讶的却不只是橘,便是连老板本人都感到有些惊讶。莉莉姆所点的酒,其实是一种调酒,主要成分是两种平价的酒再加上了蜂蜜与“旭草”调和出来的,也因为“旭草”特别的成分,使得深色的酒液中隐约透出一丝银光故得此明。只不过由于旭草的经济价值不高种植者不多,而使得这酒并未让很多人晓得,或着就算知道的人,也已经不晓得需加旭草汁这步骤了。
  也许就因为这个缘故,当莉莉姆说完后,老板先是微微一楞,随即便又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拿取着各种酒瓶,不过多时,还真调出了两杯深黑色但其中却闪着丝丝银光的酒来。
  “这两杯就请你们吧……”当酒端上后,老板如此说着,“我已经很久没碰到会点这种酒的客人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呢?至少也让我……”
  等当橘一面说着一面想从怀中拿出钱来时,却听莉莉姆又抢着说道:“那就谢谢啦,老爷爷!”
  语罢,她露出了天真灿烂的笑容来,面对这样的表情,就连原本看似内敛的老板,也不禁报以微笑。
  “从来没见过你们,外地来的吗?”当莉莉姆成功的要求老板续杯后,老板突然如此问着。
  “对啊,我们是从槐斯坐船来的,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好辛苦呢!”莉莉姆用着十分夸张地语气说了起来,但不知为何,明明听来就知道她是乱说,但是其语气的生动,还有那种活泼的个性,就是很容易感染到其他的人,不一会儿,已经有些人都开始旁听了。
  而在这同时,橘也感觉到,其实大家都不是什么坏人,虽然因为外观而使自己对他们的第一印象很差,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因为莉莉姆的举动,让大家仿佛一瞬间都熟悉了起来。
  “对了,两位小姐为什么会跑到这儿来呢?这间酒馆,可不是什么值得推荐的观光胜地呢。”
  当莉莉姆把旅程的事情说到一个小段落时,老板突然如此地问着。
  “这个嘛……是因为……”一面说着,莉莉姆却一面跑到了从刚刚一直当旁听者的橘的背后,用力地拍了她一下,“是她说要来的唷!”
  当她这么说完的瞬间,所有人的眼光立即放到了橘的身上,似乎期待着她能说出原因来。
  严格说来,这也正是橘的目的,把来这里的原因说出来,并且得到一些有用的情报,关于大家的情报。然而尽管她试图这么想,但是真的要实际行动起来,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然而,与先前相比,现在的情况又比刚才要好上很多了。毕竟这个时候,场面已经没有原来感觉的那么恐怖了。
  于是,在许久的沉默之后,橘将自己之所以来到此地的原因给说了出来,当然,只是简略地述说,并不像是莉莉姆那样当成说故事似的。
  “原来是这样啊……”听完了橘的话,老板微微点了点头,随之转头看向了其他的听众们,问道:“这儿有哪位可以提供一下这小姐想知道的情报的?”
  老板刚说这句话,却听莉莉姆也跟着说道:“对啊对啊!叔叔伯伯们帮帮忙,拜托啦~~~”
  原本听到了橘与老板的话,大家便已经有心要帮忙了,这时再听到莉莉姆如此催促着,一时之间,大家都踊跃的发言了起来。
  “别急别急!大家轮流举手发言!嗯~~~那个大胡子的叔叔,就你先说吧!”
  只见得莉莉姆一面跳上了一旁的桌子,一面指挥着众人,现场的情形看来,就仿佛是在有奖猜迷似的,好不热闹。
  然而,尽管大家都很热心,但是情报却还是相当的有限。
  大部分的情报,一听就晓得是谣言,而听起来正确的,却都是些大家已经晓得的事情。
  “这是我听朋友说的,他……说他是听朋友说的。你们要找的那两位公主,听说是被软禁起来了。”
  一个喝的有些微醺的男人如此说着,但是一旁的人却立即反驳道:“不……我听我朋友的上司的朋友说,两位公主是被革命军捉去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所有听到的情报都一股脑的说了出来。然而,真实性究竟如何,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但是尽管如此,有几点却应该已经可以确定了。
  首先,飒若皇城那边,应该跟这件事情有着密切的关系。再者,除了蒂妲与沙罗外,此地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消息,不管是崆流、其亚、雾生,甚至是嘉儿、龙音等人,都没有相关的消息存在。
  “好了!情报搜集终了!谢谢各位叔叔们!”
  当莉莉姆说完这句话后,便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对大家挥手道谢,就仿佛是刚刚进行完什么表演似的。
  看到这一幕有些荒唐的景象,橘不禁露出了笑容来,尽管来到这里并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但是心中已经比原本那七上八下的感觉要好了很多。
  然而,就在大家欢送着两人走出了“巢”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个人无声无息地从后方追了出来。
  “你们在找沙罗?”突然从酒吧中跑出的男性如此问着,但是由于声音过于平静,使得两人数秒后才突然停下了脚步来。
  两人先是对看一眼,随即才转过头去。只见得这名男性年约二十出头,身穿着略嫌简陋的黑色衣物,一脸冷酷的神色。
  这时候的两人,自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名叫遥夜,更不晓得,他与崆流和沙罗的关系。
  然而,不知为何,橘光是听到他的话,就有一种感觉,此人必然知道关于自己同伴们的消息。
  “去找‘蓝空’,只要找到他们,你就可以晓得沙罗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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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8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七十九章 代偿的诅咒根源
 
  虽然对于橘与莉莉姆两人而言,遥夜只是个奇怪的陌生人。
  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光是看到他的神情,橘就信了七分。只不过,既然是所谓的“革命组织”,自然不是说找就找得到的,眼见时候也不算太早了,于是橘便决定,先回到大家下榻的旅馆中会合,待明日再进行调查。
  说来也令人既好气又好笑,尽管在字面上头,奥梅多是邀请大家留在此地参加宴会。然而,除了派船护送他们来此,以及派人盯着他们不能擅自离开港口外,其余的一切招待,都被奥梅多单方面的简化了。
  不仅没有提供行馆居住,即便是安排的住所,也是城中很难称之为最好的旅馆。
  这次出航,船员加上各级练金术士们,约有百来名。
  而减去了居住在船上的船员舵手们,则剩下四十来名。但由于此旅馆的房间数不足之故,除了领头的蕾娜外,其余的人都是两人一间分配,当然,不必多说的,莉莉姆自然是跟橘同一个房间了。
  “是床耶!橘姐你看,是床耶!”
  一进屋子里头,见到了铺着被单的双人床铺,莉莉姆高兴的整个人跳了上去,将头埋在柔软的布料中。
  由于莉莉姆的出身较低,即使是同辈练金术士,在船上的居住条件都比她要来的好,因此这时,可是她睽违许久再度见到正常的床铺了。
  “你就睡床上吧,我待会儿找侍者,叫他多给我一床被褥打地铺就好了。”一面放下了方才从船上拿下来的基本行李,橘一面平淡地说着。
  “啊~~不要嘛!这床很大,我们一起睡嘛~~”一边在床上跳跃着,莉莉姆一边如此的抗议。
  “我才不要再跟你同一个床铺呢。”橘半开玩笑的回答,“上次也是,睡相差也就罢了,还要把人当枕头似地抱住。”
  “那是因为……橘姐的身材很好嘛,皮肤也很光滑,抱起来很舒服的耶!”
  “总觉得同样是女性……你这样说好像怪怪的,还有上次……蕾娜小姐好像有些误会什么似的……”橘说完,不禁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来。练金术士总是清一色的女性,长期生活在一起,彼此动作间,总会是相当亲匿。只不过有时过头来,就会招致误会。
  只不过说这些话的橘,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淡淡地说着。但谁知,莉莉姆却语出惊人地说道:“误会也无所谓啊,跟橘姐的话……可以的唷!”
  “……啊,该去大厅集合了。”由于根本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句话,橘呆了半晌后,突然笨拙地转移了话题,朝着门外头走去。
  “啊,等我一下!”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话对橘的影响似的,莉莉姆一面喊着,一面跟随着橘的背影跑了过去。
  来到了大厅,只见这个时候,大伙几乎都已经会合了。其实严格说来,集合也并非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一种近乎于例行公事的动作罢了。因此当蕾娜对全体说完了一些叮咛与嘱咐之后,大家便开始自由行动了。
  但就在莉莉姆与橘不知该上哪好而想先回房间之际,却见蕾娜从不远处缓缓地走了过来。
  “如何,找到了吗?”她轻轻的微笑,像是一种关心,又像是一种简单的问候。
  但不等到橘的回答,却听莉莉姆立刻大声回答道:“还没有找到!但是在大家的帮忙下,已经有线索了!”
  听到这句话,蕾娜不禁抿嘴一笑,“瞧你说的,倒像是你在找人而不是橘在找人了。”
  说完,蕾娜确稍微皱起了眉头来,接着又问道:“对了……你们刚才说的线索又是怎么一回事?”
  经蕾娜这么一问,正好三人眼下也都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于是便坐到了大厅的椅子上,由莉莉姆负责,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前略)……后来,就有个黑衣人跑出来,跟我们说出那个线索了。”
  听完莉莉姆的叙述后,蕾娜习惯性的转过了头来看着橘。这时却听橘补充道:“除了火龙、诅咒还有王子以外,刚刚莉莉姆说的话,大致上都是真的。”
  橘这么说完后,蕾娜才微微点了点头,“蓝空啊……我的确是听过这个组织的名字,而且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你要找的那位公主,会在那儿也的确是不无可能,只不过……想要跟他们联络得上,却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语罢,蕾娜思索似的微微沉吟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旅馆门外恰好走入了三个男性来。原本,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状况,但由于蕾娜的位置刚好正面对着门口,因此当她微微抬头,见到了三人中走在最后头的男性时,她突然站起了声来。
  “晓……”这句话的声音非常细微,可能连她自己都听不到。
  但谁知,晓却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似的,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距离还有一点远的蕾娜。
  “晓,你怎么啦?这样不行喔,站在门口睡觉是会妨碍到其他人的。”发现到了晓的异样,走在前方的圣月回过头来如此地说着。
  然而,晓却是毫不理会圣月的话,迳自朝着蕾娜走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才一见面,晓便如此冷酷的问着。
  但是蕾娜仿佛是已经了解了晓的个性,对于这句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解释了一下自己在这儿的理由。而就在这同时,后方的圣月与千云,也好奇地凑上了前来。
  “你们跟来干麻?”晓冷冷地问着。
  但却见千云用傻笑回答,而圣月则是开始介绍起了自己来。也不知道是基于礼貌还是迫于圣月的气势,蕾娜也将自己与一旁的橘和莉莉姆介绍了一遍,接着又对两人解释道:“他叫做晓,以前当我还在见习出外磨练时,曾经受到他的帮忙过。”
  听完了这句话,橘微微点了点头,但是莉莉姆却突然站了起来,凑上前去端详着晓。
  “嗯~~~你几岁啊?看来顶多二十多,那这样算起来,你帮助蕾娜小姐时,不就……”
  从外观上看来,晓的年龄比蕾娜还要小一点,因此莉莉姆的疑问,算是相当的合情合理。
  “我几岁?差不多四……”
  话才说道这儿,千云便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将他拉向后方,接着对莉莉姆解释道:“他才……二十四岁啦!不过因为从小就对剑术有很高的天份,所以从小就很强了,对,就是这样没错!”
  好不容易解除了莉莉姆的疑惑之后,蕾娜接着又问起了三人来这里的原因。
  但这次不等晓或千云的解释,却听圣月迳自说道:“他们是陪我来做生意的,顺道看一下热闹。”
  “看热闹?最近有什么祭典吗?”
  一听到圣月口中的“热闹”二字,莉莉姆立即兴奋的问着,不仅如何,还习惯性的用着自己的节奏蹦蹦跳跳了起来。然而,这时候的蕾娜,却突然伸出手来,弹了莉莉姆一下,阻止了她的行动。
  “唉唷!蕾娜小姐,你干麻打我?”
  “我说你啊,好歹等对方把话说完吧,瞧你这样子,对方不就没法解释了吗?”
  “没关系啦,这样热闹的也挺好玩的。”圣月一面说着,一面微微低下头来对莉莉姆说道:“说是祭典,倒不如说是闹剧吧。”
  语毕,圣月露出了一丝难测的微笑。
  “呃……闹剧啊……”听到这句有些界定模糊的话,莉莉姆不禁侧着头,用手指压着太阳穴,一副搞不清楚的模样。
  “请问,您指得该不会是国王……的生日宴会吧?”就在莉莉姆苦思之际,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的橘,突然这么问着圣月。
  因为她一眼看见圣月,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仿佛她见到的眼前个体,并不存在似的,总之,那是种很抽象的感觉。
  但也正因这个理由,她并不十分相信圣月方才所言,因而这时便试探性的问着。
  “这个嘛……以后就小得了,哈哈……”
  却见得面对这个问题的圣月,只是打哈哈似的笑了几声,并不直接回答,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六人又交谈了几句,但就在莉莉姆开始想逼问着晓与蕾娜认识的经过之际,忽然间,橘的脸色变得有些虚弱。
  顿时之间,分站两旁的蕾娜与莉莉姆神色一变。只见得蕾娜望了莉莉姆一眼,而她则是点了点头,随即扶住了橘的身子。
  “抱歉……”被莉莉姆扶着的橘,有些虚弱的如此说着,但是莉莉姆却只是摇了摇头。
  “先去休息吧,还有……记得……药……”
  蕾娜尽可能掩饰着紧张的神情如此说着,而莉莉姆则是一连点了数次头,随即带着橘朝房间走去。而当橘与莉莉姆缓缓地走回了房间后,圣月则说道:“我们也该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了。”
  “嗯……”蕾娜点了点头,但随即却又看了晓一眼。
  然而,晓这时则是对圣月说了句:“我去看看灵心……”随即便离开了。
  一时之间,大厅中就只剩下了蕾娜一人。但见她缓缓坐回了位置上,脸上的神情,除了对橘的担忧外,似乎又有一丝的哀伤。
  “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她喃喃地说着,并且习惯性地将手轻轻交抱在胸前,“一样……最多只把我当成了朋友……”
  在另外一方面,莉莉姆与橘也已经回到了房间之中。
  “真是抱歉……不知不觉的,又忘了吃药了……”
  橘有气无力地说着,但却见莉莉姆一面从怀中拿出了装有药丸的小盒子,一面摇头说道:“算起来应该是我的错才对……”
  说道这儿,莉莉姆打开了盒子,轻轻拿起了一粒黑色的药丸来递给了橘。
  接过药丸后的橘,一口气便吞下了药丸,然而,由于药效并非是即时性的,因此这时的她情况并没有多少的好转。
  “好一点了吗?”莉莉姆担心地问着。
  “嗯……”橘勉强地点了点头,但也许是知道橘只是在逞强吧,莉莉姆的脸上的担忧并没有一丝的消减。
  但在这时,只见橘却突然缓缓伸出了手来,安慰似的摸了摸莉莉姆的脸颊,微笑说道:“不要露出这么悲伤的神情,我又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我知道啊,可是……可是……你身上的诅咒……”
  说道这儿,却见橘摇了摇头,接着露出了有些突兀的喜悦微笑,“我不认为这是种诅咒,因为那是我自愿的。若非如此的话,我也得不到力量,也就帮助不了任何的人了。”
  “可是……太痛苦了啦!就只是因为力量,就必须要接受这些苦痛……太不公平了啦!”
  “不……刚好相反,这是最公平的。想要力量,就必须有所付出,不管是时间、人生还是生命。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而也只有这样的力量,才可以使人不迷失地去使用它,操纵力量,而非被力量所操纵……”
  听到这里,莉莉姆不禁沉默了许久。
  “真的值得吗……”莉莉姆喃喃地说着,随即抬起头来看着因为自己这句话而一脸疑惑的橘,“其实你主要还是为了那个叫崆流的人吧?因为想帮助他,所以才如此选择的对吧?”
  当莉莉姆说出这些话时,橘并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是默默的低下了头来。然而,接下来莉莉姆说的一句话,却让橘讶异的说不出话来……“我真忌妒他呢!”
  深夜,距离所罗参加拔剑仪式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到半日了。
  斯渥特岛上的每个人这时,心中几乎都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情辗转反侧。有的人期待,有的人忧心,更有人不安与彷徨。
  以岛上目前的派系分支看来,亚雷文的支持者大约有四成,而所罗则有三成半,至于剩下的两成半,则是打算等到明日仪式结束后,得到结果再考虑表态这样的情形,对亚雷文来说,是生平第一次碰到的。
  一直以来,他总是生活在每个人的期望之下,久而久之,他也把这份期望当成了真实。
  然而,这时候的情形,却让他理解到了自己真正的立场。
  对于这个岛及其住民而言,重要的并不是“亚雷文”这名字,而是“勇者”的封号。
  但相对的,亚雷文却是一直深信着“亚雷文=勇者”这样的想法,以至于他从未考虑到如现在这样的情况。
  眼看着已经进入深夜了,距离那个紧张的时刻来临,已经不出六个时辰,亚雷文这时正在房间中,焦急的来回走着,然而,尽管如此,他却想不到任何好的方法或是让自己释怀的理由来,只能一下绕着圈,一下发着呆,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
  而在另外一方面,一个仿佛瞬间被人遗忘场所,别馆的角落房间中,其亚正缓缓地苏醒了过来……
  但与其说是苏醒,不如说是从恶梦之中惊醒过来吧。当他睁开双眼之际,一个不大陌生,却也谈不上熟悉的房间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里是……别馆?”其亚先是如此想着,随之却又呆了半晌。
  但就在数秒之后,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记忆中断之前的那些遭遇。
  “对了……我被所罗给……”一面想着,其亚一面低下了头来,但却见得自己的腹部这时已经被包扎妥善,绷带下,隐约还能见到些绿色如药草般的粉末,微微触碰之际,所感觉到的刺痛并不如想像中那般严重。
  “……有人救了我?”虽然是个很简单直接的逻辑思想,但其亚却在许久后才突然发现到。
  如此想着的同时,他不禁将头转向四周,然而,却看不到房间里有什么像是私人用品的东西,当然也猜不出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但在这时,他却突然发现到了,在床的另一头椅子上,搁着自己的衣物还有噬魔剑X。
  由于这里并非是其亚原本被安排居住的房间,但是却有人将他的物品都拿到了这儿来,这也就表示着,救自己的人,多半是个认识自己的人。如此一来,其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
  “多半……是爱丽蒂吧……”得到这个结论后,其亚像是微微放心似的,再度躺回床上。
  当然,这答案的可能性并非百分之百,可是他相信,亚雷文没这么细心,嘉儿还在昏迷,会这么做的,就只有她一人。只不过,就在他又休息了片刻之后,却突然又起身走下了床来。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无法放下心中的忧虑。
  从伤口的愈合情形看来,最后的决战应该已经结束了,而结果……自然是不需多说了。
  但更重要的却是,他并不认为所罗只是一个单纯想要证明自己力量的人。坦白说,以他那种实力,在任何更盛大的决战中也都可以崭露头角,又怎么会拘泥于此岛呢?因此,其亚认为,所罗一定有其他的目的。不管如何,他都想把事情搞清楚,即使知道自己大概也没有能力去阻止也一样。但就在他穿好了衣服,并将噬魔剑X给拿起的同时,忽然之间,房门缓缓被打开了。
  闻声,其亚立即转过头去,却见得爱丽蒂这时,果真站在门口,并且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
  “果然是你啊……”一面说着,其亚一面想走上前去,然而,爱丽蒂却突然脸色一沉,转过身去,便想要离开。
  “等一下,你为什么要走?”其亚讶异地问着,“难道……只是因为我被所罗给打败了一次吗?”
  其亚如此问着,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因为当初自己会参战,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她。
  “跟这个无关,你好好休息吧,等伤养好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你衣服里放着一张地图,依照着指示就可以找到小船,食物跟水也已经准备好了。”如此说着,爱丽蒂却又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圆球来,转身扔给了其亚。
  其亚接过,低头一看,只见那小圆球其实是用蜡封住的,微微拨开后,只见到一个白色的圆形药丸放在中央。
  “把里头的药点然后,将烟放在你那位同伴的身旁,不多时,她就会醒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后,其亚先是一楞,但随即立即醒悟,爱丽蒂口中的同伴,指得就是昏迷不醒中的嘉儿。
  “你……为什么你……”其亚说道这儿,却不敢继续问下去了,因为他有预感,接下来的答案,并不是自己希望听到的。
  然而,尽管他没有继续问下去,爱丽蒂还是缓缓地说出了答案……
  “你放心吧,让她昏迷不醒的,只是一种让人处于轻微假死状态的药物,对身体不会留下影响的。”语毕,爱丽蒂似乎不打算停留,迳自继续向前走。
  然而其亚这时并不希望她就此离去,只见他顺手拔起了噬魔剑来,从背后刺去,架在爱丽蒂的颈子上头。
  “你想杀了我吗?”看了看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爱丽蒂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冷酷。
  “我不是个很聪明的人,所以希望你可以把现在的情况解释一下。”
  “我是不会解释的……”毫不犹豫地,爱丽蒂用力的摇了摇头,“你想杀就杀吧,虽然我不会死……但这至少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不管怎么样,给我一个回答!”
  “随便你去猜吧,我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好,那就由我来问你。你先前跟我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吗?还有,为什么要对嘉儿下药?”
  “我说的都是真话,信不信由你。至于对你的同伴……那是为了要留住你。”
  “留住我?”一时之间,其亚不禁愣住了,但却见爱丽蒂继续向前走去。但就在其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叫住他的时候,爱丽蒂却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对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一个谎……我希望你变强……这句话忘了吧。”语毕,爱丽蒂加快脚步离开了,当其亚追上去的时候,却见长廊上已经不见任何人影了。
  早晨,不管人们是否愿意,终究还是会准时的到来。而在斯渥特岛上的人们,趁着仪式前的最后时间准备之际,在海的另外一边的“须伦佐尔”,也即将有场激烈的战斗展开……
  然而,尽管凯与克劳萨相约之日已到,可是却不见龙音有一丝的反应。
  今天的她与昨日一样,有工作时出海作战,没工作时则是在要塞里头闲逛,再不然就是跟几个伙伴们一同喝酒谈天。
  但这并不是由于她想要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去遗忘一些事物,而是因为……她根本就已经不再记得那些事情了。从那一日在森林中醒来后,龙音就忘记了有关于凯的一切,不论是一开始的比赛吃饭,还是后来的训练……以及一切相处情形。
  对龙音而言,那一切都已经变成了那一日森林之中的模糊梦境了。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最好的──凯应该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由于龙音这时已经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因此谁也不会晓得,对原本的龙音而言,究竟哪种选择才会是最好的。
  眼见着距离决斗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是对龙音而言,那却已经完全无法感觉到什么了。
  这时候的她,刚刚从船上下来到要塞港口边,正与几个同伴们聊起方才作战时有趣的情形。
  “奇怪了,我总觉得自己力气好像变大了耶……”
  龙音突然如此地说着,而一旁的牛人则是说道:“这很正常啦,像我们这样的人,随着时间,力量当然会变强。”
  “是这样吗?”一面说着,龙音一面侧着头,但不管怎么思索着,却始终找不到其他的原因来解释,“算了!应该是这样吧!”
  说闹之间,龙音与大伙们走入了大食堂中。与以往相同,这儿还是那样的热闹,亚人类们吃饭时的狼吞虎咽声,以及大伙痛快干杯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但不知为何,最近的龙音,每当来到这儿时,心中都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不管怎么样都记不起来,又或着是,明明有个事实摆在眼前,但是龙音就是无法注意到似的,那种感觉十分的抽象,虚幻到连龙音自己都无法去解释。
  “……算了,管他的呢,吃饭要紧!”
  最后,如以往那般做出了这个结论的她,拿着装满食物的大碗,坐到了位子上。
  “哇,龙音,你最近食量又变大了耶!”正对面的一个虎人如此说着,“吃这么多,小心发胖喔。”
  “瓦格,你才没资格说我呢!瞧你的身材,都快从虎人变成猪人了。”龙音半开玩笑地说着,而这位被称为瓦格的虎人则是也笑了起来。顺道一提,亚人类中并没有所谓的猪人,因此龙音这样讲,并不会得罪到在场的任何一个种族。
  “不过说真的,龙音你的食量最近真的变多了耶。”坐在另一边的狼族女性突然如此地说着,“该不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了吧?”
  “刺激?什么刺激啊?”龙音一面将饭菜扒入自己的口中,一面疑惑地问着。
  但就在对方正要回答之际,忽然间,食堂外头传来了吵闹的声音。闻声众人不禁回头一望,但在看清楚情形后随即却又转回了过来,并且同时大大地叹了口气。
  “他们……这辈子大概都会继续打下去吧?”狼族的女性不禁如此地说着,但就在她转过头来的同时,却突然发现到,龙音已经早已不在座位上头了……
  原来在刚刚回过头去的一瞬间,龙音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伤。就仿佛刚才的那件事情突然引起了自己某个悲伤的回忆似的。
  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让龙音感觉到异常的烦躁,她于是突然站起了身来,在大家都没注意到的瞬间,离开了食堂。
  冲出来后,他撞倒了正被要开始打架的两人,并且继续地往前跑。
  她的速度远比以前还要快,而且即使尽全力跑也不感到丝毫的疲惫。
  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那个森林。只不过这时候的她,早就已经忘了,自己早已曾经来到这儿数十次之多了。
  她缓缓地停下了脚步来,看着眼前的大树根部,龙音突然发现到,自己竟然在流泪。
  毫无理由的眼泪,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是如此认为。
  “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事情……什么不该忘的事情?”
  龙音如此喃喃自语着,然而,试图回忆的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食堂……森林……我曾经来过这儿……还有……他们打架……有人……阻止……”
  现在龙音的记忆,就像是无数块飘散在空中的拼图块一般,不但无法拼凑起来,就连想将碎片收集齐全都很困难。
  然而尽管如此,她却还是依旧尽可能地试图回想。
  但就在她仿佛用尽所有精神般的去稍微想起一些些的同时,突然之间,她却像是因为一种精神上过度的消耗般,突然昏倒在地……
  而在另外一方面,同一时间的斯渥特岛,仪式即将要开始。
  其亚这时,已经从别馆回到了本馆中。只不过,他并不想要去参加那个仪式,也更不想要再与这儿有任何牵连了。
  “搞了半天……把我留在这儿的,不是缘分,而是陷阱与诡计啊……”一面叹着气,其亚一面走入了嘉儿所沉睡的房间之中。
  依照着那时爱丽蒂所言的,其亚剥开了蜡丸,并且轻轻地从其中取出了那粒膏状的药丸来。将药丸放入了一个上头没放蜡烛的烛台中,其亚从怀中拿出了点火用的魔导矿物来,点燃了那药。
  顿时之间,一股清烟伴随着清香瞬时之间笼罩了整个房间。但更令人不可思议的却是,那些烟雾就像是有生命似的,朝着嘉儿的体内涌去,就仿佛她体内有股吸力似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充斥着整个房间的烟,顿时削减了大半,而且当被嘉儿吸收进入了身体中。就在这同时,其亚仿佛感觉自己听到了嘉儿微微如梦话般的声音。
  于是,其亚走上前,想要试着唤醒嘉儿。但却没想到,就在其亚的脸凑近嘉儿的同时,她却也同时睁开了双眼。
  “……啊……早安啊。”
  “……你只是想说这些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呢?或着……哪里觉得不对劲?”
  “啊……?没有啊……对了!我做了个梦喔,很长很长的梦耶。”一面说着,嘉儿一面坐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接着看着其亚微笑地说道:“我梦到,旅行结束了,但是大家都还是在一块,继续下一个旅行。”
  听到了这句话,其亚不禁微微一笑,先前的担忧,全都因为这时的笑容给一扫而空了。
  “撇去翅膀跟角不提……你还是当个天使比较合适。”
  其亚在心中说着,并没有说出口来,只是忍不住露出了微笑,这是他这些天来感到最轻松的一刹那。
  “怎么了吗?发生什么好事了吗?你笑得好开心喔。”
  “呃……没什么啊,我的笑容……就跟以前一样啊。”
  听到其亚如此解释着,嘉儿却嘟起嘴来摇了摇头,“不对不对,你昨天不是这样笑的。”
  对于这句话,其亚其实有很多事情想要对嘉儿解释清楚,但由于一时之间却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于是只有顺着说道:“我昨天……跟今天笑的不一样吗?”
  “完全不同。”嘉儿斩钉截铁地说着,“原本你笑的……好像是很勉强似的,但是现在……笑得跟呼吸一样。”
  “……这意思是……好的吗?”
  “嗯~~我不晓得耶,但总之……就是一种让人感觉很近的笑容吧。”
  听到嘉儿的这句话,其亚若有所悟。原本到方才,他都一直后悔自己为何会待在这儿,为何会中爱丽蒂的计而留在此处。然而现在他却发现到,其实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觉得自己被背叛,认为他人对不起自己,甚至悔恨以前的决定,不但是种愚蠢的事情,也是太过武断的结论。
  仔细想想,这世界上的一切遭遇,其实都是自然而然的展现,绝对不是什么阴谋。
  正因为自己在这儿,才可以得到噬魔剑X,与一些人交手,理解到真正的强。与人交流,让自己的生命更加成熟……如果得到了这些,却还继续悔恨的话,那自己也未免太不知足了。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去面对!”如此想着的同时,其亚从怀中找出了爱丽蒂放的那张地图来。
  只见他先把地图上的标记与路线都背熟了之后,这才将地图交给了嘉儿。
  “现在的情况十分复杂,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有个请求,你可以毫不犹豫地相信我吗?”
  “嗯……嗯!我可以!”由于其亚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使得嘉儿先是楞了一下后,这才点头答应着。
  “好……你现在依照着这张地图的指示,去找到小船,在那里等我……如果半个时辰后我没有回来的话,你就先走……朝着太阳墬落的那一边去,不久之后,应该就可以到达湿婆的本岛了。”
  “呃……不等你……吗?”
  对于其亚这时所说的话,尽管是一派天真的嘉儿,依旧还是产生了些疑虑。
  但却见这时,其亚尽可能的露出了微笑来,摸了摸嘉儿的头,笑道:“别担心成这样,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来的话,八成是有事耽搁了,没什么,过两天我自然会再找一艘船,离开这儿的。”其亚说完,也不等嘉儿的答话,便脱下了自己的披肩来,盖在嘉儿的身上。
  “这里的太阳挺大的,现在又是大白天,你自己可要小心,不要被晒昏了。”语毕,其亚似乎不愿意在继续装成没事的样子,因此转过身去,快速的离开了此地,朝着洞窟的方向奔去。
  但在这时,被一个人留在此处的嘉儿,脸上不禁呈现了一副茫然。就在她即将依其亚所言而离开之际,拉起了披肩盖在头上的她,却突然嗅了嗅四周空气,接着喃喃说道:“好像……有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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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79楼 发表于: 2007-12-22
第八十章 扭曲之仪式
 
  依照时间看来,仪式应该已经进行到一半了。
  其亚朝着洞窟的方向狂奔着,不知为何,一但他打定主意要参与这件事情时,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存在。于是,其亚当下更加快的脚步,不顾身体还没复原的伤痛,尽可能地试图早一步到达目的地。
  终于,数分钟之后,他再度来到了洞窟的出口前。只见这时,那里已经站满了人。
  其亚依稀记得,这些人他们都是这个岛上有着相当权力的人。只见他们这时分站着两边,壁垒分明地互相瞪着彼此,但时不时的,却又望向洞窟,似乎相当担心仪式的结果。
  稍稍张望了一下后,其亚发现到亚雷文正站在右边的人群中,从神色看起来,似乎相当担心待会儿会发生的事情。但尽管如此,其亚并没有走上前去,他只是缓缓走到了右方的人群后头,并且稍微探听了一下现在的情形。
  原来这时,所罗已经进入洞窟有好一段时间了,只不过不晓得为何,一直都没有出来。
  当然,这样的情形,对亚雷文这一派而言,算是个相当的好消息。他们似乎认定着,所罗因为根本拔不出剑来,因此只能耗在里头下不了台阶。
  只不过其亚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个可能的,同样有进入洞窟过的他晓得,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剑会选择主人之类的事情。只要力量够强,或是有类似噬魔剑X这一类武器的人,都可以轻松解开那个封印将剑取出。
  其实从一开始其亚就有些怀疑了,或许亚雷文的祖先,并不是把一个所谓的神兵留在洞窟中等待后人去取。相反的,他们是希望那个封印与大门永远不要打开,因为唯有如此,这个岛才会平静。然而,只怕这时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理解这份用心。因为对他们而言,成为所谓的勇者,是个充满名与利的宝贵机会。
  “如果当初……我没有把门给打开的话……”正当其亚这么想的同时,突然间,两派人马发出了骚动的声音来……
  “走出来了!走出来了!有人出来了!”许多人都不约而同的说出了类似的话来。
  闻言,其亚也连忙向前望去,果见得在洞窟的音暗处,有个影子正缓缓的朝外头走来……是所罗!不仅如此,缓缓走出来的所罗,手上还拿着一把长剑──“真理支柱”。
  顿时之间,亚雷文这派都沉默不语,而另外边却是暗暗地笑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从洞窟之中走出来的所罗,却突然举起手来,示意要大家安静。一见如此,支持他的那派人马当然立即闭上了嘴,而亚雷文这边,则也是静静地等待着他发话。
  “现在的我,就是这个岛的主人,所以我在此宣布,你们都进来,我将告诉你你们每个人的职责!”所罗说完,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剑来。
  那把剑象征的勇者的荣耀,仿佛拿着他的人,同时也就是勇者一般,在场的众人们,似乎都被一种信仰般的想法给迷住似的,听到他这么说,也不管以往那些规则了,立即追着所罗的背影向前。
  一时之间,方才那种不安的感觉再度从其亚的脑中浮现了出来,然而,即使这时他想要大叫阻止众人,大概也没有任何人会听他的话吧。只见这时,包括亚雷文与他的支持者在内,每个人都陆续走入了洞窟中。尽管他们的心中都带着不少的疑惑,但似乎谁都不像其亚这样,感到一种危机的迫近。
  “……管他的,死就死了!”眼见着几乎每个人都已经走入了洞窟之中,其亚在犹豫了几秒后,猛然在心中大吼着,随之握紧了手中的剑,奔入了洞窟之中。
  才刚进入洞窟,理所当然的,这里已经是挤满了人。整个岛上较有势力者包括亚雷文在内,几乎都已经依照着所罗的指示来到了此处。
  习惯性的向四周望去,其亚能够记得,这个地方与当初自己初来之际全然相同,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当然,祭坛上的剑这时已经被所罗拔起拿在手中这点例外。
  这个时候,大家自然而然地围成了一圈,以祭坛为中心,而所罗则是站在正上方。
  大家一齐抬头望着,似乎希望这个斯渥特岛的新主人,也就是现任的勇者接班人能够给予自己一点指示。
  只不过,其亚却感觉到这样的情景有些个恐怖。因为他仿佛能够听到一种声音,一种每个人都因“勇者”之名而疯狂崇拜的声音。
  虽然这种崇拜是情有可原的。其亚记得自己以前曾经读过,千年之前,名为“逆”的浩劫降临,每个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由于逆会吞噬一切生命并且将其感染同化,所以许多与“逆”对抗的军队,往往最后都面临与亲人的形体交战最后惨死的下场。
  长达百来年的时间,整个世界听不到一点欢笑的声音。上至皇亲国戚,下到黎民百姓,每个人每日都过着流离失所的生活。为了防备随时都可能出现的逆,大家夜晚也睡不安宁。
  就在那个充满着恐惧的时代,有一群人……也就是现在众人膜拜的勇者与大法师们,他们在激战之中最后击败了逆,将和平还给了众人。
  虽然这样的消息来的莫名其妙,也没有人确切的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打倒逆的,甚至于是什么时候打倒的,这些至今都还是史学家们争论的重点。然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逆真的被打倒了。
  而也从那时候开始,每个参与这次行动的人,不论生死,都被冠上了英雄与勇者的封号让人膜拜,甚至有些人都已经被神化了。而其亚这时处的,则是个完全崇拜勇者的信仰之地。
  这个时候,只见到所罗举起手来,再度示意要大家安静。
  “各位……相信大家之所以会齐聚一堂,原因很简单……没有错,我已经拔出了圣剑˙‘真理支柱’来,也就是说,我已经被承认了,我就是勇者的化身……”说道这儿的时候,所罗派的众人们不少发出了喝采的声音,但与其说他们是尊重,在其亚听来倒像是拍马屁的感觉。
  但只见所罗这时脸上并没有任何的笑容,而是严肃的举手制止众人的喝采声,等到再度安静时,他才继续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我不是勇者!”
  顿时之间,这句话引起来台下众人们的骚动,即便是反对所罗支持亚雷文的这一派,似乎也对这句话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时候,只听得所罗用着足以压下在场所有人声音的音量说道:“觉得惊讶吗?我不妨告诉你们,我本来就不屑这个勇者的名字,只不过看你们这么傻,我就陪你们玩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时,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愣住了,也因此,没有人回应所罗的话。
  “什么叫勇者?依照你们的选择方式,还不就是最强的人叫勇者,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何必一定限定着什么血缘呢?”一面说着,所罗一面转过头来看了亚雷文一眼,接着冷笑道:“哼,而且血缘真的能当标准吗?你们瞧瞧,原本那位所谓勇者的继承人,现在又是怎么的一个德性?”
  也许是所罗的话中充满了一种魄力吧,当听到这句话时,还真有不少人朝着亚雷文这边望去。只不过,亚雷文本来就不是什么太过出众的人才,相貌气质也都只有平平,昨晚因为担忧而彻夜未眠的他,这时更被所罗这么一说,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作用下,许多人都不禁对他产生一种“的确不是什么厉害人物”的想法来。
  “大家看清楚了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勇者,千百年前的真相,没有任何人知道,难道只要有古人随口说两句,大家就会深信吗?”
  截止目前为止,其亚对于所罗的话,都不禁有着相当的认同。然而,他并不认为所罗这时只打算用话语来教训大家,因此从头到尾,其亚都紧握着噬魔剑,随时准备突发状况的出现。
  “这把剑代表着什么?拔出来的人就是勇者吗?别开玩笑了,那只是大家自欺欺人的把戏而已。你们打算还要上当多久呢?”
  说到这儿,所罗稍稍吨了一下,但就在这同时,突然所罗派这边的几个年轻人大喊道:“让所罗带领我们!”
  如此一喊之下,这句话仿佛震荡了每个人的心。因为所罗方才的话,每个人都的信仰都渐渐崩溃了,但是当有人这么提议的同时,却使得他们发现到自己新的信仰目标。
  而面对这个提议,所罗只是冷笑不答话,冷眼看着众人,只听得高喊这口号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原本支持亚雷文这派的人也渐渐开始动摇了。又过了一会儿,喊出口号的人超过了半数以上,并且还在增加,不多时,便把那些不愿意这提案的人完全给淹没了。
  “只是这样,他只是想建立起每个人对他的崇拜?”
  当看到这一幕时,其亚心中不禁如此的想着,他这时与大部分依旧反对的人士一样,都先入为主地认为现在的情形,是所罗暗自派人去主导的。
  然而,就在这声音随着所罗的手势渐渐平息下来之后,只听得所罗说道:“你们大家都愿意跟随这个不是勇者的我吗?”
  此言一出,众人不加思索的大喊着:“是。”
  “都愿意听我的命令,即使我不是勇者吗?”
  “都把我当成崇拜的对象,即使我不是勇者吗?”
  “都愿意相信且遵从我的话,即使我不是勇者吗?”
  一个又接着一个的问题,得到的回应却一次比一次热烈,其亚能够感受到,众人之间,仿佛有种斗志正在燃烧。
  但谁知,就在大家的心情燃烧到了极点的时候,所罗却突然冷冷地说道:“你们都去死吧。”语毕,不等任何人做出反应,只见得所罗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水晶瓶来,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顿时之间,水晶瓶碎裂,里头所装的蓝色液体洒满一地并且一遇空气就化作无形的烟雾,迅速扩散在周围。由于所罗的动作太过迅速,一时之间大家脑子似乎都还没有办法跟着转过来,而当少数人渐渐察觉到状况不对之时,却早已经因为吸入了大量的烟雾而无力地倒在地上了。
  而其亚也不例外,尽管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所罗放下戒心,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所罗这时竟然会用出这种手段。
  “你们放心吧,这个药只会让你们的身体像是睡着一样,但是意识和感觉却都还是存在着的,当然,也有力量能说话……至少现在或许还能。”所罗一面说着,一面走了下来,就像是很有趣似的,踩着身旁众人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亏我们……还这么相信你……啊!”不等发话的男人把话完全说完,所罗便用力踩着他的手,并且在地上力扭着,让他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你们还敢问我为什么?你们真的认为,自己是相信着我吗?还是说……依旧活在那个需要勇者存在的影子底下?”
  所罗说着,抓起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对着他的耳朵大喊道:“当初是谁,提议说什么‘亚雷文才是真正的勇者’的?是谁说,与实力无关,一定要有最亲的直系血缘关系,才可以当上勇者?”语罢,也不等那老人回答,只见所罗用力将他往上一抬,那老人登时因为重重地撞上了上头低矮的石壁,惨遭灭顶。
  下一刻,所罗又抓起了另一个男人,同样对他问道:“勇者只能有一个,那么其他人的努力,不就是白费的吗?为什么,你们永远不懂得去尊重那些有实力的人,而继续沉沦于勇者的幻觉之中?”语毕,所罗将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扭,瞬间让他毙命。
  就这样,所罗一个接着一个的问。口中问出的,与其说是问题,倒不如说是种长期的压力下型成的不满。
  此刻的场面陷入了恐惧与疑惑的混乱之中,谁都担心自己会成为所罗手下的下一个牺牲者,同时也不禁对于他的行为充满了疑惑,然而,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然也没有任何人敢发问,生怕下一个牺牲者就是自己。
  然而,即使不发出任何声音,恐惧却依旧在逼近当中,每听到所罗问一个问题,众人不要去看也能够晓得,又有一个人死去。但尽管这时候还轮不到自己,可是每个人都晓得,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呵呵……你们现在该不会在想,希望有个勇者突然出现,然后来拯救你们吧?”又杀了一个人后,所罗突然大声地笑了起来。然而,他这句话确实道中了许多人的想法。
  这时候的众人们,终于渐渐感受到,什么叫做绝望的。一直以来的信仰被自己的作为给破坏,而在这同一时间,危险与恐惧却步步朝自己而来,已经没有任何可依靠事物的他们,这时连信仰的权力都剥夺了。
  而同一时间,身处于同样险境中的其亚,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完全放弃。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多深的信仰,对于所谓的勇者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的执着,因此这时的他,可以算是全场最冷静的人吧。
  听着如同死亡倒数般所罗的声音,其亚不断地告诉自己要冷静。全身无力的他,尽可能的试图做出一点反抗的动作来。
  大概是由于前些日子才刚接触过那种死亡般的境地吧,其亚这时,比任何人都还要更加的集中精神。也因此,他渐渐忽略掉了所罗那恐怖的发问倒数,如此一来,他的力量也能够更加集中了。
  大约经过了数十秒的时间,其亚勉强地让自己的右手缓缓向前移动,朝着噬魔剑X的方向伸去。这时候的他,心中有一个颇为荒谬的想法。但尽管荒谬,却依旧还是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二十公分……十五公分……十三公分……十一公分……他的手越来越接近了剑柄了,只不过,越是接近的同时,他也越感到无力,就仿佛,自己剩下的最后一点力量也将要花完似的。终于,他的手在距离剑不到三公分的地方完全停止了。
  尽管这时的他大部分感觉已经麻痹,但是他还是能够知道,自己这时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刚刚那约十七公分的移动,已经是他的极限所在。若是还有时间,那结果也许未可知,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任何喘气的余地了。耳中这时再度传来了所罗的声音,其亚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在刚刚自己集中精神的时候,所罗已经来到自己后方大约只剩五六步的距离了!
  这个时候,所罗疯狂的杀人行为,已经让半数以上的人都惨遭杀害了,其亚晓得,以这个速度看来,自己的命,大概剩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了吧。
  “真是的……看来我真的不该跑回来的……”仿佛已经放弃一般,其亚的心情有些平静。他晓得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再度来到这儿时,不但对任何人都没有帮助,反而即将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我还不想死……如果我还有力量的话……还有力量……”但就在这时,其亚突然感觉到,有个东西,像是被什么力量推来似的,突然进入自己掌中……噬魔剑!
  顿时之间,其亚不禁微微愣住了,他并不晓得,这究竟是自己的手在无意中往前,还是剑竟然自己有移动的能力。然而,当他稍稍疑惑之际,这才发现到,原来是所罗将他杀的人抛在一旁时,恰好打到了噬魔剑,让祂回到自己手中。
  刹那之间,其亚领悟到了一个道理。所谓的奇迹,并不是什么神奇的现象,真正的奇迹,其实就是不放弃的心情,再配合上一点点随处可以见到的巧合,那就有可能是个奇迹!
  当他这么想的同时,其亚也发现到,自己的体力正快速的恢复当中。
  “果然!跟我想得一样……”其亚在心中暗暗叫着。
  方才中了所罗的暗算后,其亚就在怀疑,他所投掷的那种东西,并不是单纯的麻药一类,从威力与范围看来,极有可能是以练金术以魔导力练出来的魔药,倘若如此,那噬魔剑就可以为自己解毒。
  当其亚的力量大约恢复到了八成以上时,所罗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并且将他如前面数十人一样,用力地举了起来。
  但就在他又发问之际,忽然却见到其亚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其亚猛然举起了手来,以剑炳用力的重击所罗的下巴。
  由于事出突然,所罗根本忘记了回避。顿时之间,噬魔剑那比钢铁还硬的材质,重重地打在所罗的下巴上,让他痛的一面大吼,一面却不得不放下了其亚。
  “你这小子……竟然……竟然还活着!”
  “一个人下地狱太无聊了,我当然想找人陪我啊。”其亚半开玩笑地说着,不知为何,现在的自己已经不会恐惧了,他能用自然的微笑与语气面对这个恐怖的敌人。
  “要人陪是吗?好啊,我就让这里的人都一起陪你!”语罢,所罗突然用那诡异的怪力抓起了身旁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身体,朝着其亚扔来!
  原本所罗的计划,是要以这身体作为掩蔽,在其亚避开的瞬间,自己伺机而上。但谁知,就在那身体朝着其亚飞来的同时,其亚很自然地转身避开,可是就在他背对敌人的那瞬间,其亚的手却向后一伸,挡住了所罗的攻势。
  “呵呵……到头来,你还是要靠那炳剑啊。”
  “我并不否认,若没有这把剑,我刚刚的确挡不住你的攻击。”其亚微笑着,但却没有任何放下剑的打算。
  他想到了那时亚雷文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真正的强,其实也可以不是那种毫无辅助工具之下的能力。真正的强,应该是一种能够充分运用自己可以使用的工具,来让胜利更靠近自己的人。
  眼见其亚对自己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所罗之到现在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他索性先发制人,举起了“真理支柱”来朝着其亚砍来!
  “真理支柱”毕竟是把流传千古的好剑,其亚当下并不敢太过大意,因此挥剑格挡的同时,并没有用尽全力来。
  刹那之间,两剑相交,发出了剧烈的声响与震荡,待两人各退一步时,却发现到,彼此的武器都毫无损伤。
  “主人,他那把剑的魔力核被特殊矿物隔离着,我无法吞食。”不等其亚的询问,噬魔剑便这么如此地说着。
  正常情况下而言,一把附有法力的剑,都是用特殊的金属矿物、特殊的锻造手法与一些契印来做出效果的。也就是说,剑的法力是附在剑外。而是魔剑正是可以从接触面吸收法力的武器。
  然而,所罗手中的“真理支柱”,却是用着相当特别的方式去制造的。剑的附法之力是被外头的特殊金属矿物合成隔绝着,虽然如此一来,附法的功效可能会减低,但是却正好防御了类似噬魔剑一类武器的效果。
  “算了,无所谓……反正我也希望,能在尽量公平的情况下跟他再打一次!”对噬魔剑X说完之后,其亚一个箭步冲上了前去。他这次不打算逃避,真正下定决心,要毫无遗憾的跟他对决一场!
  大概是没料想到其亚竟然在短时间内有如此的觉悟吧,所罗显得有些许的不知所措。眼见其亚不断攻来,他依旧是用着当日那种简洁的技巧与他对招,但两人你来我往的,竟然相互僵持不下。
  所罗所依靠的,是过人的力量与看似平凡实际奇妙的招数,而其亚这时,虽然身体有伤,但是凭着噬魔剑的帮助与那份早已经看穿生死般的决心,这才使得他可以发挥超越以往的力量,与所罗打成平手。但就在两人打得难分难舍之际,忽然间,其亚惊见到所罗的身上冒出了如那晚的烟来。
  “对了……那晚也是……”当其亚想到了那晚事情的同时,他也已经猜测到,接下来的所罗,必定会开始猛攻,以争取待会儿身体异变的空档时间。
  果然,就在其亚这么想着的同时,他感觉挥剑的力道更重了所罗,原本稳重的招式也开始狂乱了起来,似乎是希望早点解决自己。
  然而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其亚自然不会着了他的道。当下也立即改变攻势,采用迂回的战术,在这不算太大的洞窟中,玩起了打带跑的追逐战来。
  其亚的身型本就比所罗灵活,这时的他似乎又因痛苦而无法自由行动,在加上地上满是尸体与身体,使所罗更加寸步难行。
  而同一时间,为了早点收拾其亚,但却反而被他给乱了方寸的所罗,似乎由于体力的过度消耗,痛苦越发显得严重。不仅如此,原本缓缓冒出来的白色烟雾,这时已经增加了许多。
  虽然其亚并不晓得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状况,所罗这时的痛苦又是为何而有、从何而来,但是从他的表情与与态度看来,其亚可以相信,时间过的越久,战斗就对所罗越是不利。
  其亚这时候的计划,严格说来算是相当的不公平。只不过他本来就不大管这种事情,再加上,这时战斗的成败,关系着的,并不仅是他一个人的生命,而是包括亚雷文在内,还活着的十数人。
  也许算是一种逃避罪恶感的方式吧,一想到这个原因,其亚就完全打消了正大光明决战的想法,继续的与所罗瞎耗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其亚依旧毫发无伤的在所罗不远处环绕着。而所罗自然是晓得其亚的想法,但是现在的他,却似乎连破口大骂的多余力气也没有了,只是一心想追上其亚,一次给他致命重击。
  但就在这时,所罗的体力似乎终于到达了极限,只见他突然跪坐了下来,用力抓着剑,痛苦地喊叫着。同一时间,他身上散发的烟雾也以顶点般的速度产生,顷刻之间,烟雾便已经布满了约有半个洞窟之多。
  由于多少会担心烟雾有毒,其亚这时并不敢大意,稍微与所罗以及烟雾保持着距离,并且同时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这个时候,其亚突然发现到,所罗的形象正在改变当中。原本高大年轻的身体,渐渐矮化,皮肤也出现了皱纹,不仅如此,连那原本二三十岁的壮年面貌,也正在急速的老化当中,不仅如此,他脸的正中央,还浮现出了一个长长的刀痕来。
  只不过让其亚更感到惊讶的却是,老化且改变相貌的所罗,越来越像一个人……
  “叔叔……?”就在其亚稍微思索着之际,忽然听到一旁倒在地上的亚雷文,用着虚弱的声音低声喊着。只不过,当他说完这句话后,似乎因为体力透支再加上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随即便昏了过去。
  顿时之间,其亚猛然惊醒了过来。原来他一直觉得眼熟的人,正是亚雷文的叔叔,人称剑圣的佣兵剑士奥斯坦!
  其亚猛然回想,这才发现到,最近几天来,大约是“所罗”这号人物出现的前后,就没有人再见到奥斯坦了。若是平时,也许有人会怀疑,但是那个时候的大家,却都忙于比赛,没有人发现他的消失。如此一来,稍加比对之下,所有的疑惑几乎都解开了。
  不论是奥斯坦那不符年龄的高超实力、现在疯狂的杀人行为、泰格尔那时想与自己说的话还是那天晚上为什么所罗会那么急于杀自己灭口……许许多多的疑惑,都在那一瞬间被亚雷文的一句话给解答了。
  这个时候,所罗……也就是奥斯坦,已经变回他身为所罗时的年轻模样了,由此看来,刚刚那些烟雾与痛苦还有短暂的恢复成年老模样,应该是他将自己变年轻且改变相貌所遗留下的某种后遗症。
  “你应该要觉得很可惜的,刚刚那时候……竟然没有来得及把我杀死……”奥斯坦缓缓地站起了身来,从他的神情看来,其亚的猜测似乎没错。
  “果然啊……那个时候是他最弱的时候……”
  正如奥斯坦现在所言的,当听到他这么解释时,其亚的心中的确闪过了一丝悔意。要是早知道这样,那时的自己,可以上前杀他就好了──其亚在心中不禁暗暗的想着,但其实他自己也晓得,在谁都没有说之前,其实所谓的“早知道”、“要是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其实都是不存在的。
  毕竟未来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如此想着的其亚,瞬间抛下了那渺小的悔意,举起剑来摆出了备战的姿态。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你要杀了他们,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你的亲戚啊。”
  “想要用问问题的方式来增加自己短暂的生命吗?好吧……跟你说也无妨……”语毕,奥斯坦冷冷地笑着,“其实这些人中,很多人都晓得,我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是在数十年钱一场船难中,被这里救起来的小孩。”
  就仿佛是在说另外一个人故事般,奥斯坦用着相当冷酷的语调讲述着。
  原来数十年前的一场船难,让他被这里的人救起。但由于双亲已死,孤苦伶仃的他,由于天资优异,而被亚雷文的爷爷所收养,这也就是为何亚雷文当他做叔叔的原因。
  只不过,收养来的终归还是收养来的,亚雷文的爷爷虽然待他不错,却依然不如亲生儿子那般的亲。然而,奥斯坦的天资过于优异,任何剑术理论都可以举一反三,原本他是期待自己的表现,可以造成养父的重视。但谁知适得其反,由于奥斯坦的表现太过突出,亚雷文的爷爷担心这会对自己的儿子造成负面影响,于是待他十六岁时,就将他送到了在湿婆本国那边一位友人那里。
  表面上说来,是希望他可以更加精进,但实际上,却是半放弃了他。
  聪明的奥斯坦,自然了解到了养父的想法,并且开始产称恨意,只不过恨归恨,无法改变现实的他,终究还是只有继续跟随着这既定好的命运来走。
  被“流放”的这十多年来,奥斯坦更加的努力,就如同他大部分的传闻般,显赫的功绩与实力,让他成为佣兵剑士的佼佼者,并且还拥有了“剑圣”的美名。
  大约是在他成名的同一时间,亚雷文的爷爷去世了,斯渥特岛顿时群龙无首,就如同先前那样,许多人拥护着不同的对象。
  但就在那时,奥斯坦却回到了岛上,以“剑圣”这如此光荣的封号,支持着亚雷文的父亲。当然,那个时候,就连亚雷文的父亲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位信任的兄弟,其实暗地里隐藏着深深的恨意与恐怖的复仇计划……
  “为了这一天,我加入了光明魔导公会……得到了新的身分,新的力量,就是为了这一天!”
  “难道说,这个仇恨真的有这么重吗?”其亚不禁如此问着,因为奥斯坦表现出来的执着与恨意,总让其亚觉得远大于他所受到的苦。
  “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问这句话?”奥斯坦冷冷的回应着,“你知道那种不管你多努力,终究还是没有人认可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即使你拼命讨好对方,但却始终没有被回应的痛苦吗?你这小子知道什么?有可能理解我的痛苦吗?”
  “……我无法理解……正如你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一样……”
  “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试试!”
  “难道不是吗?你的恨,其实根本不是执着于你刚刚不断问出的问题上,你是在恨……在忌妒……”
  “忌妒?我吗?哈哈哈……有什么好忌妒的?我现在证明了,我比这些人都强!那个勇者,只是他们心中的虚构形象!”
  “你说的话就是一种忌妒,你如果真的想证明什么,那就用不着杀掉这些人,也不需破坏他们的希望,相反的,你可以试着去改变他们的想法,让他们臣服于你。只不过……你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呢?在我看来,你是个逃避着勇者存在的人。因为他……就是让你感到恨……感到忌妒的对象。”
  可能是由于奥斯坦的心情,就像是以前的部分自己与父亲所加附自己身上的综合体吧,其亚感觉到,自己面对的,就仿佛是一个“可能”的自己。他无法保证,要是当初崆流没有出现,自己没有突破父亲塑造出的心理障碍,他可能就像是现在的奥斯坦一样吧。
  而对于奥斯坦而言,其实相当的部分真的如其亚所言,他自始自终,都扭曲了自己的想法。对于养父的养育之恩,奥斯坦自然有所感触,但是这似乎却让他更加的促使自己去恨。也因此,当养父死后,他的复杂心情找不到宣泄的方向,就在疑惑的同时……光明魔导公会开始与他接触。
  现在的奥斯坦,只是单纯的以杀戮发泄那被扭曲的情绪,跟过往的一切毫不相关,他的杀戮其实是毫无意义的。
  这个时候,其亚缓缓的举起剑来,一面朝奥斯坦走来,一面说道:“其实我跟你说的一样,也都不去相信勇者的存在,然而……今天为了阻止你、打败你……我可以去试着当个勇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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