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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战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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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章是开始还是结束
 
  空气在悲鸣,在嘶叫,庞大无匹的船身以近八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地面疾冲而至!这速度看似不快,但加上飞船的质量后所造成的冲击仍将可怕得惊人。如果真的撞在天安门广场上,不仅这令国人自豪的广场将完全消失,恐怕连周围的那些著名建筑设施也将难以幸免。
  在广场的西侧上空,六架“汉级”军用战斗飞艇排成一字,导弹发射口全开,瞄准不断逼近的命运号。其中一架飞艇的中心驾驶舱内,邵定中面沉如水,死盯着屏幕。下坠中的命运号正在屏幕上逐渐变大,甚至连上面飞船的名称都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不行了,邵局长,我们还是把它击落吧!”旁边的一名上尉紧张地道。
  “飞船速度是多少?”邵定中沉声问道。
  “现在速度为每小时八十二公里,正在不断降低……”一个皮肤黝黑的小战士用稳定的声音道。
  “照目前的减速估计,可以安全降落吗?”邵定中又问道。
  “很难,最好的情况也得将广场撞出个大坑……”小战士摇头道。
  “那飞船上的人呢?”邵定中的目光中掠过一丝焦急。
  “除非他们及时离开飞船!”
  “能和飞船联络吗?”汗迹出现在邵定中的额头。
  “不行,他们好像完全失去动力了,所有通讯装置全部失灵……”小战士不停地扳弄着操纵台上的各种按钮和开关,但显然全无效果。其实虽然飞船失去动力,但并不是所有装置全部失灵,通讯器之所以无法工作,是霍华德破坏造成的结果。不过这小战士当然不会知道。
  “邵局长,不能再犹豫啦!”那上尉又催促道。
  “再等等,再等等,A组的人一定会想办法平安降落的……”邵定中低声道。
  “这可是关系到政府机构的安危呀!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中尉急道。
  “责任我来负!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火!”邵定中果断地道。
  “可是……”那中尉似乎还想说什么。
  邵定中打个手势制止了他:“说什么政府机构,A组的成员能否平安归来,可关系到国家的安危啊……”他喃喃地道。
  “离撞击时间还有十五秒!”萧矢望着显示屏道。虽然当此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神情依然冷静如常。不过A组其他人显然没有他这份镇定。核桃紧抓着唐卡的袖子,年小如和路婵娟的脸上也露出紧张的神情。
  班鸣卓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有时候话语根本就是多余的。他甚至没有回过头,只是淡淡道:“作为A组的成员,尽全力吧……”
  所有的人再次紧闭双眼,进行最后一轮的努力。
  飞船的速度重新开始降低,七十五,七十,六十五……。可显示屏上的时间也不断流走,十一,十,九,八,七……
  来不及吗?这个念头再一次在班鸣卓心头升起。不,不行,我还没有尽自己的力量,如果我尽力的话,A组的人就不会牺牲了,老江,胖刘,凤凰……阿影……对,如果我真的尽力的话,他们就不会死,我本来可以更强大的,我可以拥有,更大的力量!
  殷红的鲜血冲班鸣卓的鼻孔中不断的流出,命运号速度降低得更快了。
  “现在命运号的时速只有三十公里了!”那小战士叫道。
  “可离撞击时间只有三秒钟……”那中尉两眼失神,喃喃地道。
  邵定中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中暗暗数着:三,二,一……
  轰!一声巨响传来。飞艇内邵定中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抬头望去,发现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屏幕。目光一转,他喜出望外地发现整艘命运号完整无损的降落在广场上。只是将广场一些地方压得塌陷进去而已,此外别无损伤。
  “真神了……”那小战士喃喃道。
  中尉则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成功了吗?”年小如睁开一只眼望着舷窗外。
  “看来是的……”萧矢淡淡道。
  “呼……”年小如抚着胸长出一口气。
  核桃高兴地搂着唐卡哭起来。
  “真没想到能成功,到最后我几乎都坚持不住了……”路婵娟轻声道,擦了擦额头的汗迹。
  “也许是奇迹吧,要知道,这个世界总是有奇迹的……”班鸣卓若有所思地道。
  此刻,围观的群众已布满广场四周,要不是那六艘飞艇拦着,怕早已冲到跟前看个仔细了。在广场的西北角上,三个人默默地站在阴影中,静静地望着降落后的飞船。
  “哎呀呀,好险啊,刚好赶上……”一个身材高大消瘦的青年摇头道,“千钧一发,简直是千钧一发,不知道我们的笨队长此刻会怎么想呢?”
  “大概会说这也许是奇迹之类的话吧……”矮个的少年微笑道,“你知道他说话没什么新意的……”
  “哈哈,老好,说队长的坏话,小心我去告发呀……”高个青年狡猾地威胁道。
  “说话没新意也算坏话么,那昨天有人说他性格软得象烂柿子又算什么,诽谤,还是诅咒?”那被称为老好的少年轻描淡写道。
  “算我没说……”高个吐了吐舌头,“怎么样,要不要去见他们?”
  “怎么,你想考察我的智力么?”少年淡淡道。
  “哎呀呀,我可没这意思,谁不知道你的智商比小妖那家伙还高?简直是名副其实的天才……”高个青年讨好地道,心中又悄悄补上一句,“天生的豺……”
  少年又向一边静静伫立的美丽女郎道:“红荼,北爱尔兰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吧?”
  女郎点了点头,依旧没有回答。
  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就有趣了,从现在开始,就是敌明我暗了呢。我们被人遛马似从南美一直遛到北欧,决不会是没有原因的,我倒要看看,有人乘我们红白黑不在的时候,究竟做了些什么!”
  “不管他们是谁,想做什么,利用A组的人都要付出代价的……”那高个青年冷冷道。
  “代价,是啊,不过我恐怕这代价他们会付不起呢……”少年微笑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精芒。
  “好像已经平安了……”缓缓地,徐东清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警司,四周好像都是邵局长的人,我们还要过去吗?”一边的女警官问道。
  “当然,我身为四十一大期间北京市安全负责人,出了这种事怎么能不露面,而且说不定有机会上电视呢,别人都说我挺上相的,这种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你说对不对……”徐东清向美丽的女警官打趣道。
  想不到一向严肃英明的上司居然也会开玩笑,女警官的脸上露出一阵红晕,呐呐地不知说什么好。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邵大局长是怎么为手下接风的……”徐东清挥了挥手,飞车开始缓缓向广场滑行。
  “警司,有电话……”女警官看了一下通话器道。
  “哦,接过来……”徐东清从女警官手中接过话筒,听了起来。
  很快,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突然道:“停车,回总局!”
  “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女警官问道。
  “是啊,还记得阿依吐露这个名字么?”徐东清叹了口气道。
  “阿依吐露?我想想,啊,对了!她不就是几天前在国际饭店劫持人质事件中的恐怖分子之一么?我对她印象很深的,毕竟那么漂亮的恐怖分子不是很多……”
  “对了,就是她。”徐东清点了点头,“刚才拘留所突然来电话说她要求见我……”
  “见你?她想交待什么么?”女警官疑惑地道。
  “很可能,我一直怀疑那次事件只是少数疆独分子临死策划的,近年来的疆独活动低调但极有效率,这次行动不象他们一贯的作风,临近四十一大,北京市成为全球瞩目的地方,现在恐怕是他们兴风作浪的最好时机了……”徐东清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缓缓道。
  “现在的北京的保安体系是无懈可击的,他们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女警官皱眉道。
  “你错了,没有什么保安体系是无懈可击的,至少,对不怕死的人来说没有……”徐东清英伟的脸上掠过一道不易察觉得阴影。
  走出舱门的第一眼,班鸣卓看到的便是邵定中微笑的双眼。那是宽慰的微笑,只有他做出出色的成绩时才会展现的笑容。如果放在以前,他定会为着这微笑而自豪。但此刻他只是觉得浑身脱力,说不出的疲倦。
  “辛苦了,鸣卓……”邵定中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班鸣卓勉强一笑,张了张口想说些“没什么”之类的客气话,却终于没有说出来。辛苦?他们所遭遇的,又何止辛苦两个字可以包括的?与肉体上的痛苦相比,更惨重的是心灵上那难以弥补的创伤。这一次的战斗,A组失去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末日审判团全都干掉了?”邵定中试探着问道。
  “只有一个牛仔基德是活捉的,剩下的都死了……”班鸣卓低声道。
  “干得好……”邵定中点了点头。
  此刻,A组的成员和李向东康云儿等人已全部走出飞船。而武警和各部门的工作人员则开始鱼贯进入飞船。飞船四周,武装特警早已围成一个大圈,将围观的群众拦在外面。远处,各种救火救护飞车正源源不断向这里开来,场面繁乱得吓人。毕竟,一艘宇宙飞船被劫持又迫降在天安门广场是前所未有的大事,恐怕在国际范围内也将造成很大的影响,尤其是正值四十一大权利交替这一敏感时期。
  望了望康云儿那落寞茫然的小脸,班鸣卓突然道:“定中,可不可以把康云儿交给我们A组?”
  “哦?什么?你说想要这小女孩?”邵定中一开始好像没有听清他的话,随即明白过来,不假思索地道:“没问题,回去我就办个手续让她加入你们A组……”
  想不到对方会答应地这么爽快,班鸣卓颇为意外,难道是对A组这次事件中所做牺牲的补偿么?想起邵定中对自己的毫无顾忌的一贯支持,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暖意。
  几个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抬着几个尸袋走了出来。邵定中打个手势将他们拦住,走上前去,一个个仔细检查起来。终于,在一个尸袋前他停住了脚步,久久不发一言。班鸣卓走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望向那尸体英俊优雅的面孔。那种安然的神情让人觉得是沉浸在恬美的梦境一般。
  “约翰·弗多拿——引导者……”邵定中长长吁了口气。
  望着那张脸,班鸣卓的心头升起一股奇异的情绪,仿佛躺在那里的不是约翰,而是自己,或者是自己的某一部分一样。
  “这次你们A组立了大功啊,说吧,要我怎么奖励你们?”邵定中半开着玩笑道,眉宇间露出轻松的气息。
  “不用了,以后免不了还要给你添麻烦的,就算是事前补偿吧……”班鸣卓摇头道。
  “好啊,我就喜欢你们A组给我添麻烦,要是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有这种敢于找麻烦的劲头,我们的政府也不会象现在这么多的问题了……”邵定中叹道,“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要求么?”
  “有,我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班鸣卓老老实实地道。
  “随你,这次你想睡一个月也没问题!”邵定中哈哈一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离开。
  北京市公安局可以说是目前全市最繁忙的政府机构了。随着四十一大的临近,大批无证外来人员又要按惯例逐一遣返,其工作量之大,远超外人想象。更何况还有更重要的保安检查工作要做。整个走廊和大厅内人来人往,穿流不息。但每个人几乎都会向徐东清敬礼或打招呼,可见他深得同事的敬重。
  一边快步向审讯室走着,他一边向那女警官吩咐道:“陈玫,让人给我沏壶浓茶来,什么茶都行,越浓越好……”
  陈玫答应一声,迅速去了。作为徐东清的得力助手,她深知这位年轻警司的工作量是如何庞大。尤其是最近,原本负责遣返工作的副局长马天心也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甩给了徐东清,自己则参加了迁都委员会,捞了迁都委员这一大大的肥差。他这一轻松,徐东清肩头的担子却又重了一倍之多。而出乎陈玫的意外,徐东清并不抱怨,而是欣然接受。当她不服气地提起时,他就微笑着告诉她:“由我来赶那些外来民工出京总比马副局长好吧,至少我不会让那些民工吃棒子……”想起每次驱逐过程中层出不穷的伤害事件,她这才无话可说。
  走进审讯室坐好,徐东清开始利用这有限的空闲时间开始批阅公文。他看得很快,但决不草草了事,几乎每篇报告上他都要迅速批改并写好自己的意见,有的地方还重重地打上圈子。两个女警押着阿依吐露进来时,他仍旧没有理会,而是仔细地将最后一个报告看完,批改好,这才抬起头来。
  “对不起,最近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吧,北京现在的治安情况不是太好,又赶上四十一大……”说着,徐东清挥了挥手,两个女警敬个礼走了出去。陈玫则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走了进来给他斟了一杯茶后静静在一边坐下。
  “不好意思,五十多个小时没睡了,全靠这东西顶着……”徐东清解嘲地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不错么,碧螺春,要不要也来上一杯?”他向阿依吐露问道。
  显然他的随和让阿依吐露大感意外,她眨了眨秀丽的双目,有点慌乱地摇了摇头。
  “好吧,那我们开始,你不是想说什么吗,可以开始了……”徐东清双手拄在桌子上,做出一副专心聆听的架势。
  阿依吐露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天没有开口。
  徐东清显然已料到这种情况,并不催促,只是这样静静地望着她。陈玫等得不耐,正想说什么,却被徐东清用眼神阻止了。
  好半天,阿依吐露终于缓缓道:“我……我可不可以也喝一杯茶?”
  徐东清微微一笑,使个眼神,陈玫斟好一杯茶,递了过去。
  阿依吐露接过茶慢慢地喝了几口,眉宇间一片愁色,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伊麦是你的未婚夫吧?”徐东清突然道。
  “是……哦,不,你怎么知道的?”阿依吐露有点惊慌地道。
  “当时我们在现场的战友就已经发现你们带着相同的订婚戒指,所以才判断出你也是恐怖分子之一……”徐东清耐心地解释道。
  阿依吐露秀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是,我们是未婚夫妻,真主在上,如果我们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也许我们已经有了几个可爱的孩子……”
  徐东清理解地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但我是伊斯哈格家的女儿,阿伊麦也是真主选定的战士,所以我们的相爱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了,我以前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汉人造成的。但是那天我上车前,一个小女孩递给我的一棵甘蔗,让我想了很多从来未曾想过的事情。我和我的族人们一直追求着自由,向往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国。并把这看作是安拉托付给我们的神圣使命。对于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直到那天我上车前,一个小女孩递给我的一棵甘蔗……”阿依吐露的目光变得茫然起来,“那棵甘蔗让我想了很多很多从来未曾想过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汉人全都是恶魔的化身,直到那刻面对着那孩子,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看着那双清澈天真的双眼,我才意识道自己所犯下的,是怎样的一种罪孽。真主说‘信道而且行善者,是乐园的居民,他们将永居其中。’我们所做的一切,可以称得上是行善吗?狂热蒙住了阿伊麦的双眼,也蒙住了我的双眼,让我们失去了本可以轻易得到的幸福……”说着,泪水无声地从她双目中缓缓流下。陈玫体贴地抵过一块手帕。
  “谢谢……”阿依吐露插了一下泪水,深深吸了口气道,“我和阿伊麦还有上次行动的其他人都是东土耳其斯坦青年之家的成员。我们在北京潜伏已经超过三个月了,在北京,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东土耳其斯坦抵抗阵线,东土建国运动会等六个组织的成员,总人数超过一百……”
  徐东清和陈玫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显然没想到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竟然有这么多恐怖分子潜入了。
  “你们感到惊讶我并不奇怪,所有人都是单独进入北京的,全部人员都拥有合法的暂住证和隐秘的居留地点。除了收到命令,任何人不得无故外出,也不许相互进行联络……”阿依吐露轻声道。
  徐东清心中一阵悸动,想不到对方的组织竟然如此严密!看来,这一次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只是不知道组织者会是谁呢?
  “我们这次行动的组织者是阿迪里·穆罕默德,他是苏非派的隐者,我们年轻一代都把他看作伟大的先知……”阿依吐露似乎看出徐东清心中的疑问,缓缓道,“不过我们只见过他一次,并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只是不定时从网上接受他命令……”
  “你知道具体的行动目标么?”徐东清面色凝重地问。
  “不太清楚,我只知道美国人资助了我们许多装备,我们行动中使用的歼击者也是其中之一,阿伊麦得到它后就认为有足够的力量行动了,所以我们才……”说着,阿依吐露低下头去。
  “那你有没有听别人谈起过什么?”徐东清不死心地追问道。
  “没有……只是当时我们去见阿迪里时,听他身边的人谈起过,好像说什么中国会彻底分裂之类的话……”阿依吐露努力地回忆道。
  “彻底分裂?”徐东清的眉头皱得几乎打结了。中国会彻底分裂?怎么可能?这些疆独分子,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呢?原本以为末日审判团被全歼,北京的安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没想到这一切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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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一章山雨欲来
 
  “你是说,A组的人驾驶着航天飞船降落在天安门广场了?”何震州皱眉道。
  “是的,这件事在群众中的反应很不好。天安门广场是我们国家的象征,他们A组胡闹得也太不象样子了,邵定中这次也脱不了责任。听说,当时飞船眼看就要撞击地面了,他还是不肯下令击毁飞船。还说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来负责任。他把中央当成什么,又把您当成什么……”于光越说越激动起来。
  “好了!”何震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目中无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能不知道?你要是有能耐把红皮书从他手里弄出来,我马上就抓他下大狱!”他没好气地道。
  于光识趣地闭上了嘴,低下头去,向往常一样习惯地偷眼瞄着四周。现在他们所在的办公室位于中南海的西北一侧,占地并不大,乍一眼看上去也很朴素。红色的纯毛地毯,诺大的办公桌上只闲闲地摆了一只小巧的竹制茶杯和两份薄薄的文件。一缕水烟袅袅升起,将后面墙壁上一幅水墨骏马图也笼得模糊起来,颇有几分书香气息。但只有他才知道,这些看似俭朴的设施后是怎样的一种奢侈。地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进口货,不仅可以根据人体重量自动调节弹性以达到对足底最佳的按摩效果,还可以选择散发近千种天然芳香。办公桌是最好的红木,看似平板一块的桌面上随时可以弹出四十多种办公娱乐设备,其中一个桌面下的按钮可以向座椅范围外的所有空间发出超次声波,令房间内所有人在瞬间陷入昏迷。那幅骏马图更是徐悲鸿的真迹,市价已高大数百万元,即使那一只小小的竹杯也是明代的古物,据说泡出的茶可以冬暖夏凉,延年益寿。而左边一扇门的后面,更是有一间豪华得超乎常人想象的洗澡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有这样的一套办公室呢?于光暗暗地想,仅仅作为何震州的秘书是不够的,唯有等到被外放到下面做个市委书记的时候才有这个可能吧?最近武汉市市政府好像工作上出了一些问题,倒是个机会,不过据说那里的市委书记赵长亭也在中央有人,不是那么容易动的。这样的话,就是南昌了,那里的市委书记刘陆已经到了全退的年龄了,不过南昌最近几年经济效益不大好,看来也不是个理想之地……他的心思正在不断转动之际,何震州那充满威严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了起来:“你说,于光,他能把那东西藏在哪里呢?是在自己身边还是交给什么人了?”
  “不会在自己身边!”于光肯定地道,“我们的人早已暗地将他的家搜查十多次了,连影子也没有见到。国安局内也有报告说没有发现。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将东西带在自己身边冒险。”
  “那他会交给谁?谁有胆子藏起那么烫手的东西?”何震州的声音里少有地露出一丝烦躁。
  “我们正在将他身边所有接触过的人逐一排除,说起来……”他沉吟了一下。
  “什么?”何震州不快地道。
  发现不是卖弄的时机,于光马上道:“和邵定中关系最密切的人就是A组的班鸣卓了,不过您也知道,我们的人是没办法混进那里的……”
  “A组么……”何震州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
  ※       ※       ※
  “哎,好累!”核桃一进A组的大厅就一头扑进沙发里,埋头不肯起来。
  不只是她,刚才在广场上那生死的一瞬间,各人的超念全部是超负荷运转,加上先前那一番的苦战,不论精神肉体都是疲倦之极,可谁也不愿意就这么回到房间内休息。如果独处一室的话,恐怕谁也无法承受那种失去战友的失落与伤痛。桑若影人极随和大方,在A组中所有人都和得来。每个人的生日前,最早准备好生日礼物的便一定是她。A组的人生活大都没什么规律,每次执行任务后回来看到收拾得干净整洁的房间,眼前首先浮现的便是她那张微笑的秀丽面孔。不过她的话并不很多,也许A组中的几个女性路婵娟,核桃,苏红荼一个和她是类乎情敌的微妙关系,一个是小孩子,一个又沉默寡言。所以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练习室内度过的,这种情况在年小如来后有所改善,可惜刚刚建立起的友谊就这样以悲剧告终。
  六个人各怀心事,就这样默默在大厅内坐着。
  “队长,刚才……我真的认为那艘飞船会坠毁的……”萧矢突然道。
  “什么?啊,对啊,当时应该算是千钧一发吧,我也以为会来不及了……”班鸣卓同意道。
  “可竟然在最后关头停住了,你不觉得奇怪么?以我们的力量,应该无法办到的……”萧矢缓缓道。
  “说起来是很怪,你是说……有人在帮我们?”班鸣卓若有所思地道。
  “这是很有可能的,在这次战斗中,有许多事我始终无法理解,尤其是新魂和末日审判团的关系,怎么看,二者都没有任何联系可言。可新魂还是同时狙击了我们和约翰·弗多拿,他们的目的究竟何在呢?”萧矢用一贯冷静的语气分析道。
  萧矢挑起的话题大大冲淡了压抑的气氛,所有人都开始用心分析起来。
  “小妖,新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呢?”路婵娟问道。
  萧矢转向她道:“新魂的内部资料很少,只提到是个新兴的恐怖组织,以前只进行一些零星的刺杀政府官员的行动。而被刺者身份并不高,往往都存在一些经济问题,所以政府大多数时候都低调处理了。还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从来没有抓住过新魂的任何活口,所有被捕者都自杀了。”
  “控制很严格呀,说明这些人有个很有威信的领导者……”唐卡像是自言自语地道,“这样的组织行动一定会有很强的目的性,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班鸣卓猛然间想起徐东清在机场和他说过的话,脱口道:“他们想夺权!”
  “夺权?!”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望向他。
  “可那和我们A组有什么关系?又怎么能扯得上末日审判团吗?”年小如莫名其妙地道。
  班鸣卓摊了摊手:“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实际上这也是徐警司告诉我的,而他自己也只是怀疑而已……”
  “徐东清在警界十几年,就没听说过他犯过什么错误,警界卧龙这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我看,我们有必要和他好好谈谈……”萧矢淡淡地道。
  “是啊,我们是应该好好谈谈,太多不明白的事了,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一团迷雾,让人无法看得清晰……”班鸣卓若有所思地道。
  ※       ※       ※
  “其实很简单……”少年望着下方宽广的球场缓缓说道,“就是因与果,既然我们现在知道了果,那么因便一目了然了……”
  “哎呀呀,不要打哑谜好不好?老好,莫非你找出主谋了……”高个青年从上方一跃而下,落在少年身边。
  他们所站的地方是北京奥林匹克体育馆的悬浮式照明灯塔上。下面的体育场中人声鼎沸,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观众狂热的欢呼声和耀眼的灯光成为谈话的天然最佳掩饰。
  “白朗,我记得你的智商并不算很低啊,怎么会象只赤道企鹅一样问如此缺乏生存智慧的问题?如果我已经找出主谋,还会在这里傻站着吗?”少年皱眉道。
  “哼,不说拉倒,稀罕你啊……”被如此尖刻的嘲笑,白朗却只敢低声嘀咕两句,暗中在心中加以无情的反击
  。因为他深知惹上这终日面带微笑的“老好”段墨会落得怎样的悲惨下场,那种情况他可是见得太多了。
  “也罢,看在同是红白黑的一员,我就给你解释一下……”段墨慢条斯理地道。
  白朗听他这么说,不由凑过头去。
  “好球!”段墨突然指着球场大叫一声,吓得白朗差点一头载下去。
  尽管这情景搞笑之极,身后立着的黑衣女郎仍旧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显然已经司空见惯了。奇妙的是,尽管她并不开口,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可仍给人一种热力澎湃的感觉。
  “你看,北京队的几个后卫站位太平了,终于被四川队速度奇快的六号抓住了机会吧。说起来,上次他们对云南队时就犯过这种悲剧式错误么,嗯,让我想起永远在推石头上山的薛西佛斯。北京队的白痴教练也实在是有够笨的,简直就象个奥赛罗……”段墨显然又有了新的目标,又开始用一连串的奇特比喻开始尽情嘲讽那可怜的教练。
  好容易等他骂够了,白朗才又试探着问道:“老好,你刚才说的……”
  “啊,对了,刚才说的,什么来着,对,是因果关系么,很简单,比如我现在很关心这场球的结果,这个就是‘果’,为什么我会关心这场球呢,这就是你要找出来的‘因’了……”段墨仍旧盯着球场道。
  “哎呀呀,你不是又偷着赌球了吧?”白朗吃惊地道,“队长说过你再干就开除你的……”
  “不要说赌这么难听的字眼么,我这是在百忙中锻炼自己的分析推理能力,以我的推断四川将以二比一战胜主队,为了验证我的推断,我才下了五万元买四川队的……”段墨不紧不慢地道。
  “好家伙,买了这么多,别说没警告你,比赛离结束可不到一分钟了,现在才不过一比一,而四川已经全线退防了,你好像没有翻本的机会啦……”白朗恶毒地笑道。
  “这个么,用队长的话说,奇迹总是会发生的啦……”段墨胸有成竹地道。
  正说着,四川队守门员大脚开球,球一开出,裁判便吹响全场哨声。
  白朗正要欢呼段墨的失利,那球竟然以惊人的速度划个大弧,穿过整个球场,一头扎进了北京队的大门。而此刻,裁判的第一声哨音才刚刚发出。
  全场观众,甚至包括四川队守门员自己都被这种奇特的情况惊呆了,整个体育场陷入一片死寂。
  “看,看,我说过了,奇迹总是会发生的吗……”段墨微笑道。
  “卑……鄙……”白朗盯着他恶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来。
  “谢谢你这么理解我,不过既然你能够猜出我和这场球赛的因果,那么也应该明白那背后策划者与这次A组和末日审判团战斗之间的关系了吧。”段墨话题一转,脸色也冷了下来。
  “你是说有人利用了这次战斗?”白朗恍然道。
  “不错,A组和末日审判团就是两只球队,策划者关心的不是球队的胜败,而是赛后他们可以得到的巨大利益,至于利益是什么,则是我们需要找出的。实际上,我们只要顺着这条藤摸下去,很快就应该可以看到那只可爱又可口的瓜了……”段墨轻声地道,脸上那天真的微笑更盛了。
  ※       ※       ※
  基德·罗德里格斯一脸呆滞地坐在墙角的钢化椅中,眼神中一片茫然。作为末日审判团唯一的幸存者,他的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他并不畏惧死亡,在他三十三年的生命中,已经见识过太多的死亡。其中很多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气,死亡已经成为生活中每天都要面对的一部分。而生活也因此变得麻木起来,如果不是遇到约翰·弗多拿,他早已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以,此刻理想的结果是被一枪干脆利落的干掉。不过他并不抱那种奢望。不仅头上戴了遏念环,四肢也全部被锁死,连牙齿都被仔细检查过,以免他自杀。这说明,自己面临的将会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
  牢门终于缓缓移开,三个人依次走了进来,基德用警惕的目光向他们望去。
  很显然,中间的那个人是首领。他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高瘦,双目深陷,鼻子挺直,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神情冷酷,行动间敏捷而有活力。
  “就是他吗?”那人冷冷地道。
  “是的,韩副院长……”一个警官点头道。
  被称为韩副院长的人缓缓走到基德的面前,伸出手来托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那模样就像在检查一头准备买下的牲口。
  基德猛地一挣摆脱了他的手。
  “你可真幸运呢,可以为人类进程做出自己的贡献……”韩副院长冷笑道。
  “FACKYOU!!!”基德破口大骂道。
  “美国人就是没有文化感……”说着,韩副院长向身边一个助手模样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点了点头,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金属棒点在基德的脖子上。基德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我们来过的事,不可以和任何人提起。这是国家机密,懂么?”韩副院长冷冷道。
  那警官紧张地点了点头。
  韩副院长转身向外走去。那个助手上前准备拉起昏倒的基德,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被锁在钢化椅子上了。那警官忙不迭地准备掏出钥匙开锁。那人冷声道:“不必了……”说着,双目猛地睁大,强化合金制成的手铐突然怪异地扭曲起来,在发出几声刺耳的碎裂声后断成了几截掉在地上。那助手不理会警官惊恐地眼神,伸出手拎起基德走了出去,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手中拎的不是体重八十多公斤的壮汉,而是一根草。
  ※       ※       ※
  许远军伸出食指,在虚拟的影像上点了一下。三维地图上闪过“西安”两个醒目的大字后,一行行的资料开始逐渐滚动着出现在空间。他看得非常仔细,交通,环保,历史,人口,治安各种情况逐一查阅,无一遗漏。这样的审阅他这些天来已进行了上百次,可以说这个城市的各种情况他都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了,可既便如此,心头仍有一丝阴影挥之不散。具体是什么,他说不是上来,只是凭着一个老政治家特有的敏锐直觉,始终认为自己在某些地方存在着疏忽。
  通话器里传来秘书的声音:“主任,有人找。”
  “谁?要是外市的就说我不在……”许远军皱眉道。自从担任这个迁都委员会办公室主任以来,上门说项的人快把门槛都踏烂了。他许远军自认还是个清官,当年担任北京市长时还颇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可为什么还是有人要这么干呢?尤其令他难过的是,那些人大多是他的老朋友,老部下,他实在狠不下心来把他们都交到公检法部门去,何况人家也没做什么。绝大多数没有用钱行贿,礼是送了些,可那也可以说是老战友老同志之间的情谊,你总不能因为这就把他们都抓起来吧?可骨子里,他仍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党纪呢?国法呢?难道现在的干部心目中这两样东西已经完全不存在了吗?他不明白,许多他心目中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好干部为什么也会堕落得和别人一样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大势所趋吗?心里想着,越发的火大起来。
  “不是,是政协黎主席……”秘书轻声道。
  “黎容汉?他来找我?”许远君愣了一下,随即道,“请他进来……”
  门开了,一脸皱纹的政协主席迈着方步走了进来。进来后也不和他打招呼,就开始四处打量他的办公室。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道:“行,还行……”
  许远军也不以为奇,他知道这是这位老朋友的习惯,每到一地后必先查看环境,然后才决定谈话的调子。要是
  设施太过豪华,他一定没有好脸色给你看。这位农村出生,从基层一级级干上来的政治局常委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两件事,一是光讲空话不干实事,二就是干部腐败奢侈。政治局中,他也是唯一和许远军比较亲近的常委。
  “我说黎老汉,什么风把你吹来啦?”许远军喊着老朋友的外号奇道,心里暗暗祈祷他不是为了迁都一事来说情的,否则又要失去一个老朋友了。
  “干吗?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别忘了我是政协主席,比你有空!”黎容汉半讽刺地道。
  许远军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深知这个老朋友因为正直敢言,在中央着实得罪了不少人,乃至被安插到政协这么个鸡肋机构中,浑身有力不能施展。
  “别告诉我你是为迁都的事来的,我正头痛着呢!”许远军半真半假地道。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还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黎容汉一拍大腿道。
  “怎么,想给我递条子?免谈!”许远军没好气地道。
  “你看看你,德行!”黎容汉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探头在屏幕上看了几眼。“怎么着,打算定在西安了?”
  “不告诉你!”许远军一下把电脑关了。
  “喝,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别说我没告诉你,许胖子,最近形势可不太妙,政治局委员候选名单我已经看过了,有一半人不够格,凭什么?就是有人赖着不想退,怕被清账。到底四十一大后谁掌舵,现在也是没个准数。你也知道,咱们国家经不起折腾,迁都,迁都就是动摇国本。一提北京,别人就会想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想到共产党。换了西安,又会想到什么?这个时候人心要是思变会怎么样,你不应该不清楚吧,迁都,哼,你还真把它当好差事啦……”黎容汉撇嘴道。
  “你少来这套!”见老朋友不是说情的,许远军放了心,可仍不服气地道,“我也不想迁都,可你看看,沙暴都这么凶,再过两年,老百姓过日子都困难了,不迁都行吗?”
  “你迁都老百姓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黎容汉冷不防地道。
  “这……”许远军一愣。
  “你说,许胖子,腐败和沙暴哪一个更难对付?”黎容汉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问道。
  “当然是腐败!”许远军毫不犹豫地道。
  “那你有没有信心和腐败斗到底?”黎容汉又追问道。
  “当然有!”许远军一瞪眼。
  “你连腐败都敢和它斗到底,还怕这么个鸟沙暴?”黎容汉毫不客气地道。
  “我……我……”许远军被他噎得说不上话来。
  “遇到困难先想着跑,你这也算是共产党员?”黎容汉戳着鼻子问道。
  许远军被他激得满脸通红,偏又找不到什么可说的。
  “老许,你记着,船底开始漏水的时候,与其想着跳船逃生,还不如想办法把船补好活下来的机会更大。”他顿了一顿,瘦瘦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同舟共济一把?”
  ※       ※       ※
  空旷的房间中,只有正中的摇椅发出柔和的光芒。安然稳坐的人脸上,红色的京剧脸谱被这灯光照得若明若暗,分外神秘。
  几声嗡鸣后,他身前突然亮起三个立体影像,分别带着白黄蓝三色京剧脸谱。
  “战友们,我们的成功现在已经近在咫尺了,现在只要沛公将最后的程序完成,我们就可以按计划在四十一大时全面发动,实现我们梦寐以求的理想。”嬴政缓缓道。
  “沛公,你那里进行得还顺利吧?”戴着黄色脸谱的胤祯问道。
  “没有问题,我可以保证在三天内完成……”沛公用冰冷的声音回答道。
  “倒是我这里出了点麻烦,许远军那个老狐狸不肯将迁都提议在四十一大前提交人大常委会,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落空了。”白脸的曹操插口道。
  “只要沛公那里顺利完成,迁都的事就不再是重点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进行下一步行动,首先就是要除去徐东清这颗眼中钉……”胤祯轻描淡写地道。
  “徐东清是个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嬴政叹了口气,“就象A组一样……”
  “徐东清的事,交给我来办好了,嬴政你放心吧!”曹操道。
  “这样就好,还有,胤祯,你也可以行动了……”嬴政向胤祯道。
  “是!”胤祯点了点头。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时间都宝贵得很,新魂重生!”嬴政举手敬礼道。
  “新魂重生!”
  ※       ※       ※
  房间里的灯亮了起来,胤祯缓缓摘下蓝色的京剧脸谱。这是一张颇为英俊的中年面孔,儒雅中透出一股军人特有的威严。他没有站起身,直接在身前的屏幕上迅速敲了几下键盘,一个封有“八一”军徽图案的电子档案被调了出来,档案封面上“绝密”两个大字赫然在目。
  他又迅速敲了几下键盘。一个平静的女音响了起来:“您要求进入的档案属于国家特级机密,需要您进行必要的身份核对,同意继续进行吗?”
  “同意。”他缓缓道。
  “姓名?”
  “魏唐。”
  “身份?”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
  “身份识别密码?”
  “A157BQ3”
  “今日通行密码?”
  “东方之鹰”
  “身份识别通过,声音识别通过,请进行最后的DNA和指纹认证……”
  魏唐微微一笑,将双手按在操作台前的一块透明圆盘上。数道细细的红色光线缓缓从他手上扫过。
  “DNA和指纹认证通过,您现在被允许进入指定档案……”电脑女音柔声道。
  魏唐飞快将档案打开,在上千个编号大小不一的文件中调出一份,再次输入一系列复杂的密码后将文件打开。
  屏幕上开始展现出一行行的字迹。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
  国防尖端武器展示现场观摩计划。
  观摩地点:北京市××军××研究所地下实验室
  观摩时间:××年×月×日
  观摩人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司令员于怀苦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军区司令员李尘
  中国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司令员方强池
  中国人民解放军沈阳军区司令员康玉山
  中国人民解放军兰州军区司令员王富水
  中国人民解放军成都军区司令员刘谭
  中国人民解放军广州军区司令员肖若夫
  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赵梦舟
  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司令员吴东魁
  ……
  ……
  ……
  望着屏幕上出现的那一个个威名赫赫的头衔,魏唐缓缓闭上双目,然后就那样静静坐了好一会儿,才深深吸了口气,伸出食指,在“发出”的按钮上点了一下。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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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二章魔影憧憧
 
  司马津平睁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发现已依稀可见晨曦。想做起身来,才发现浑身酸痛,昨天研究北京市的环保规划一直到深夜,竟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想当年自己曾经试过在实验室内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看来真的是老了。虽然许远军提出了迁都西安的提议,可身为环保专家,不到最后一分钟,他还是不愿放弃守住这城市的最后一丝希望。看了眼昨天研究的方案,一阵绝望又涌上心头。不行啊,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吗?如果有足够的经费和时间,他相信自己是可以找到拯救这个城市的办法的,可惜的是,二者现在他都欠奉。什么植树运动啊,不过是领导拿着铁锹照几个相片而已。他们都是到外边去吃,去玩,去亮相了!又有哪一个是真心的去种树的?千辛万苦进口的防沙树苗,就被他们漫不经心的糟踏了。一想及此,他禁不住怒火中烧,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费了好半天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他站起身来,他长长的抻个懒腰,略微活动了一下筋骨,他走出房间,准备出去洗把脸。哪只一开门,和匆匆奔过的一个人撞个正着,要不是有门挡着,怕肯定要摔个大跟头了。那人则被撞得跌倒在地上,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就站了起来。双方都怀着怒意望向对方,随即化作惊讶的表情。
  “韩副院长?”司马津平愕然道。
  韩炬以他一向冷淡的神情微微点了点头,便又快步去了。
  司马津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韩炬关系不是很好,可整个社会科学院内也没有哪个人和这个怪人的关系说得上好。不过韩炬人虽寡言少语,不易接近,可作风却很严谨公正,也从来不搞什么小动作,这一点上倒不失知识分子的本色,也颇为司马津平所赞赏。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弯腰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一张电子身份识别卡,对一般人来讲,这张卡是用处不大的,因为当用它接通中科院的中心电脑“盘古”时,它会结合声音DNA认证等一系列检查措施来证明持卡者是否拥有使用权。但对于他则不同,同韩炬一样,他也拥有接触特A级国家机密的权利,不过两人各有研究范围,平时无法知晓对方的研究项目。但现在有了这张卡,他就可以利用紧急指令让盘古给予自己打开对方档案的权利。这种指令是为防止万一某人发生特殊情况无法工作后,让同事得以继续进行研究而设的。当然,可以发出这种指令的整个中科院也不过三个人,而他司马津平恰恰是这三人之一。持着这张卡,司马津平心中一阵犹豫,他知道自己应该马上把卡还给韩炬,可脑海中老同学宁自雪的声音始终盘绕不去。韩炬凭什么得以进入政治局委员候选名单?更让他怀疑的,是何震州推举的。而这一切又和他的研究有什么问题?据他所知,凡是何震州插手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干净的。韩炬的研究几年来占了中科院研究经费的大半,可以说北京市的环保糟成这样,和这也是有着很大关系的。他研究的到底是什么?甚至可以以牺牲这个国家的首都来作为代价?一想到这里,一股怒气再度涌上心头,没有多想,他转身回到屋中,在电脑前坐了下来。飞快的进入和盘古的对话后,他下达了紧急指令。
  “司马院长,紧急指令可能会造成部分机密外泄,您确定要执行么?”盘古瓮声瓮气地问道。
  “是的。”司马津平咬牙道。
  “请插入新的身份识别卡……”
  司马津平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卡片插入识别终端。
  “第四实验区”几个红色的三维大字出现在空间中,随即化做无数透明的三角形光体飞速旋转起来,这些三角体不断交错着,开始形成一行行的数据和图像。一开始,司马津平还能仔细冷静地观察,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双眼越睁越大,终于连嘴巴都张了开来……
  刺耳的铃声将宁自雪从睡梦中惊醒,惹得她老大不快。昨天和法国外贸部的谈判一直进行到午夜,双方棋逢对手,全都顽固得象冰河时代的岩石一样,又冷又硬,不肯退却半步。憋了一肚子气的宁自雪整夜都没睡好,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要在今天攻下五个百分点,这时候接到电话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火气很大的叫道:“我是宁自雪,你是哪位大神?”
  “自……自雪,我是司马……”电话里传来司马津平结结巴巴的声音。
  “司马啊……”一听是老同学,宁自雪火气消了大半,旋即又皱眉道:“什么事这么急,不能在白天说?”
  “你听我说,我终于知道上次你跟我提过的事了,老天,他们怎么能这么干……一定要阻止……”司马津平的说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你说些什么啊,什么上次的事……”宁自雪打着哈欠问道。
  “我和你说过的啊,他们在第四实验区……”司马津平的话还未完,突然断了。
  “喂,喂!司马?司马你怎么了?”宁自雪急急问着,然而电话里只传来断号的嗡嗡声。
  “第四实验区?那不是韩炬负责的地方么?”宁自雪自言自语着,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她的心头。
  ※       ※       ※
  匆匆洗漱后,宁自雪驾车向中科院驰去,准备找司马津平问个究竟。然而却被门口一个笑容满面的警卫拦住并彬彬有礼的告知司马院长已经离开了。当她赶到司马津平的家时又被一脸茫然的司马夫人告知她丈夫已经一夜未归了。打他的随身电话又无论如何挂不通。一怒之下她索性打电话北京市公安局报了案。身为外交部的红人,自然没人敢怠慢她,不过当值的副局长马天心还是耐心地在电话中告诉她要申请失踪至少也要等四十八小时后,也许司马院长此时正在什么地方吃着早饭也说不定,电话?那也许是突然故障,总之电话突然断了并不说明什么,请宁副部长放心,根据记录,当时通话时司马院长还在中科院内,不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的……不耐烦的宁自雪不等他说完便挂断了。
  怎么办?凭直觉,司马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那个书呆子,有什么话就不能等见面再说么?马天心那个饭桶偏又不肯帮忙,有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帮我……
  ※       ※       ※
  空空荡荡的会议室内,徐东清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黑板上“末日审判团”,“新魂”,“夺权”,“疆独”,“全面分裂”几个字样静静思索着。虽然拥有最尖端的电脑,徐东清还是喜欢对着黑板用彩笔勾勒事物间具体关系。他觉得这样更加有助于自己的思索。然而此刻对着这几个惊心动魄的字眼,他却无论如何也理不清心中的头绪。看似绝无关联的几件事,在他的心目中却总是隐隐地觉得有某种联系。可那到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只是模糊地觉得彼此间还缺少了某些环节。
  正思考时,通话器里响起陈玫的声音:“徐警司,外交部宁副部长打电话找你……”
  “宁副部长?”徐东清一愣,随即道:“给我接过来。”
  定了定神,他拾起了电话:“喂,我是徐东清……”
  “我是宁自雪,东子,我要你帮雪姨一个忙……”电话里传来宁自雪风急火燎的声音。
  徐东清苦笑道:“我今年已经三十四了,雪姨你就别再叫我的小名了好不好?”同时心中感到奇怪,什么事惹得这位最不愿求人的姑奶奶来求自己呢?
  宁自雪当年在外交部只是一个小职员时,和徐东清家是同在一个四合院的邻居。两家彼此间的关系好地不得了,即使搬家后也没断了联系,因为近年来两人的工作都繁忙得很,这才少了来往。可以说徐东清是宁自雪看着长大的,对这位雪姨的脾气,没人比他再清楚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绝对不肯运用任何私人关系的。
  “没功夫多说了,我要你帮我把个人找出来……”
  徐东清静静地聆听着宁自雪地叙述,越听脸色越是严峻。有些事因为级别关系,他是不大清楚的。这也限制了他在这方面材料收集,宁自雪的电话无疑对他是极重要的提示。
  “放心吧雪姨,我一定帮你把司马院长找出来……”说完,徐东清缓缓挂断电话。他静静站在那里沉思了一阵,拿起彩笔,又迅速地在黑板上写下“政治局委员”和“第四实验区”几个字样,还在后者上重重画了个圈。随即他坐了下来,开始从电脑里调出关于韩炬的个人资料。这样慢慢看着,一丝若有若无动笑容开始出现在他的脸上。
  ※       ※       ※
  在他身后的天花板上,一只小小的甲虫不断爬行着,调换着角度以便可以看到电脑上的资料。数公里外的一座大楼顶上,这只甲虫的主人正兴高彩烈地操纵着手中的控制器。
  “老好,看起来徐东清这家伙好像和我们想到一条线上去了……”白朗对着手提电脑的屏幕咧嘴一笑。
  “我早说过,徐东清不是白给的,早晚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真相来,你好好盯着他,对我们的行动大有帮助,毕竟他的眼线比我们广得多,收集到的信息也更全面。不过小心点,别让他发现了,这位警司大人的警觉性高着呢……”屏幕上的段墨慢条斯理地道。
  “哎呀呀,知道了,放心吧,我离他远着呢……”白朗不耐烦地道。
  段墨却一下把脸沉了下来:“谁让离他远的?你这个七十五公斤重的大笨蛋!”
  白朗一下把嘴张得大大的,一脸无辜的样子,刚想分辨什么。却又被段墨的话打断:“徐东清在四十一大期间全权负责北京市的治安,以他的能力,胜任有余。不论谁想在这时候搞什么鬼,他都是一块最大的绊脚石。你认为那些人是慈善家吗,会让他这样碍手碍脚的?换了是我,下一步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就是他!我要你离他的距离不可超过一百码,随时保证他的安全!”
  “倒霉,不仅当探子,还要当保镖,这算是什么活啊……”白朗低声嘀咕着,开始收拾身边的东西准备转移阵地。
  “对了,还有一件事……”屏幕上的段墨又道。
  “什么?”白朗瞪起双眼。
  “不许借机偷窥女警更衣室……”
  “你去死吧!”白朗对着屏幕伸出中指。
  ※       ※       ※
  结束了与白朗的对话,段墨随手关掉电脑,虽然保持联络是必须的,但长时间通话的话就很容易给人追踪侦听的机会,这方面红白黑是行家,而且是行家中的行家。白朗是跟踪和侦察的专家,红荼是电脑顶尖高手,两个人在收集情报方面才能在整个中国情报界内绝对是首屈一指的。而他段墨,则是处理情报的专家。就在此刻,他面前的另一台电脑中就有上万条各类信息不停闪过。其速度之快,常人根本无法看清上面的数字。而在他的双眼中,所有的数据都是关联的,其中蕴藏的意义简直妙不可言,有时他看着看着会笑出声来。一边看着,他一边下意识地用右手的拇指拈着中指,这是他的一个小毛病,对情报人员而言,这种习惯是要不得的,可他总是懒得改掉他,或者说,迄今为止他还没有遇到一个值得他改的对手。
  “回来了?”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他还是温和地道。
  只是凭感觉,他也已知道进来的人是苏红荼。他们三个人之间彼此的默契程度之高,超出任何人想象,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可以在情报界内纵横无敌的重要原因之一。红荼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后面。
  对这一点他也并不奇怪,在A组中,这位美丽的女郎也一直是话最少的一个,有时候,觉得她的这种天生的沉默和她行动时雷厉风行剽悍冷厉的作风极不相称,但又构成一种独特的风格。又看了一会儿,段墨忽然感觉有些不对,猛地回过头去。
  眼前的画面让他惊呆了,一贯镇定自若的女超念战士此刻竟然泪流满面,无声无息地哭得象个孩子一样。他猛地吸了口气,平复一下心中的激动情绪,故意淡淡地道:“A组有人死了?”
  苏红荼就那样流着泪点了点头。
  “谁?”他低声地问。
  苏红荼只是低着头任泪水流淌,却没有回答。
  “谁!”他猛地大吼了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在他二十五岁的生涯中,还从未试过如此失态的。
  “老江,胖刘……还有……”
  “还有?”段墨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阿影……”苏红荼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段墨闭紧双眼,只觉头内一阵晕眩。同班鸣卓,路婵娟不同,自从他入A组来,从未试过遇到有任何伤亡的情况发生。主要原因便是他和红荼白朗以及班鸣卓揽下了绝大部分危险性大的任务。看着那一帮天真活泼的半大孩子,原本因着杀戮和血腥而变得冰冷的心也逐渐温暖起来,虽然也想到终于有一天现实的残酷也会降临到A组中来,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却无法接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那些纯真的笑声还会在A组中出现吗?
  “阿影也……我本来以为,可以把A组的未来托付在她的身上呀……”晶莹的泪花终于在段墨的双眼内闪现。但他的神情却已没有刚才的激动,而是充满了凌厉的气息:“绝不饶过,背后的那个混蛋,不论他是谁,不论他对这个国家有多重要,我都绝不饶过……”他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道。
  ※       ※       ※
  摩依努尔这几天睡得十分不好,每每被噩梦惊醒。当在新疆时,喝着喀纳斯湖的湖水,听着父亲的客人们谈论汉人的种种暴行,只觉得为了族人的幸福而献身会是最光荣的行为。当自己抽中那支执行任务的签时那种骄傲和自豪至今仍历历在目。可不知什么时候起,这种自豪开始一点点地消失了。或者,就是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吧?的确,这里有很坏的汉人,自己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头猪狗不如的畜生。可是……那个汉族少年的笑容,为什么自己总是忘不了?
  “那就是让我和你这大人物握个手,我一向喜欢和大人物握手的……”每次想起他拉着那个坏蛋被扭断的手摇了又摇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要微笑起来。原来,汉人里也有这样的好人在呢。那么,自己这一次的选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真主啊,请给你的女儿摩依努尔指明方向……她在心内默默地念道,虔诚地向西朝拜着。
  “真不愧是伊斯哈格的女儿,朝拜的姿势真是优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她心中一惊,回过头去,入目的正是阿迪里那深不可测的微笑。
  “尊敬的阿迪里,您找伊斯哈格的女儿有事么?”摩依努尔恭敬地问道。
  “是的,现在我要给你介绍一个人,他将与你共同担任此次任务……”说着,阿迪里招了招手。
  摩依努尔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身材高大的维族青年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动作之快,直若鬼魅。
  “这是穆萨,和你一样,都是为了真主而献身的战士……”阿迪里用慈爱的眼神望着那青年道,“他不仅有一颗最勇敢的心,还有真主赐予的神力……”
  “神力?”摩依努尔睁大秀目道。
  阿迪里微微一笑,冲穆萨使了个眼神。穆萨点了点头,深深吸了口气,双眼突然猛地睁大,口中发出一声低吼。奇迹似的,他的身体被一层淡淡的半透明银芒笼罩起来。阿迪里突然掏出一只激光枪,在摩依努尔的惊叫声中向穆萨连开数枪,激光束射在穆萨身上后竟然全部弹开,没有伤到他一丝一毫。
  “看到了吧,穆萨是真主神赐的战士,有他在,我们神圣的战斗是不可能失败的……”阿迪里淡淡地道。
  摩依努尔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只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汉人作孽太多,终将遭到真主的惩罚。这一次,他们将彻底被毁灭,就如同真主所说:复活时来临之日,犯罪的人,将成沮丧的……”阿迪里仍旧在微笑着,可那眼神中的寒芒却令人心悸。
  ※       ※       ※
  陈玫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应就走了进去。电脑屏幕前,徐东清正聚精会神的想着什么,显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她摇着头笑了笑,将一杯茶水放在他的桌前。徐东清这才注意到自己这美丽女助手的到来,抱歉地冲她一笑。
  “怎么样,警司,有了头绪没有?”
  “初现端倪……”徐东清淡淡地道。即使如此,陈玫也仍然感到他那平素镇定的声音里出现的激情。
  “那么……”
  “你听着,陈玫,有些事我还不能和你说,不,至少现在还不能。你听着,这是我这从警以来所知道的最难以置信的恐怖组织,或者根本不是什么恐怖组织。他们的组织之严密,行动效率之高远胜于我们警方。如果没有最上层的支持,我们是绝不可能将他们查出来的。而且我也没有证据,但我有这个感觉,而且几乎坚信不移。虽然他们可以做到表面上的不露痕迹,可有些事毕竟难以掩饰到的,宁副部长的电话给了我很大的灵感。中科院第四实验区就是最重要的突破口。这些年来,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从各个渠道江河汇海般流向这里,在新魂的恐怖行动中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是这些金钱流动的阻碍。而运转这一切的人毫无疑问是个天才,如果让他来给政府理财的话……你看我这是说到哪儿去了……”徐东清说着笑了起来,显然心中十分舒畅。他的这种表情是陈玫所熟悉的,那是在一个案子即将侦破时的开心笑容。她最心爱的笑容。
  “要不要向上面报告?”她试探着问。
  “绝对不行,从现在开始,绝不要提这个案子,我们根本不知道谁是可以相信的,而且对方手段之狠辣,恐怕会超出你的想象,一个搞不好的话,连我们都自身难保,你明白了么……”徐东清严峻地道。
  陈玫从未看过这位上司对自己的口气如此严肃,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现在走吧,几点了?”徐东清问道。
  “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只剩下值班的人了……”陈玫抿嘴一笑。
  “这么晚了吗?哎,你应该自己先回去么,何必等我呢?”徐东清讶然道。
  心里恨恨地暗骂一声“傻瓜”,表面仍旧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道:“我也是准备人大代表的住宿安全问题的材料,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人民代表大会……”徐东清轻轻地念道,“不知怎么,总是觉得这次四十一大要出什么问题,成天心惊肉跳的,这碗饭看来是越来越难吃啦……”
  “什么吗,以您的才能,这么点事儿算什么?”陈玫打趣道。
  “人算不如天算,陈玫,人算不如天算啊……”徐东清轻声叹道。和她一起并肩向大楼外走去。
  ※       ※       ※
  夜风吹拂,整个停车场上静悄悄地,只有两个年轻警官靠在一辆飞车上低声说笑着。
  陈玫长长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向徐东清说点什么。好让这不解风情的木头多了解一下自己的心意,却发现徐东清的脸上突然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两个年轻警官见他们过来,站直身子给他们敬礼。徐东清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沉声问道:“你们不是北京市的警官,是从哪儿来的?”
  那两名警官对视一眼,脸上的微笑突然消失了,换之而起的,是冷冷的杀机。
  陈玫的反应是一等一的,不到一秒钟,手中的激光枪已瞄准了对方,忽然间手腕一痛,手枪已脱手掉落。奇怪的是,掉落的手枪并没有跌落到地上,而是缓缓上升,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扭曲得不成样子。
  “超念战士?”徐东清骇然失色,心中如坠冰窟……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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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三章刺杀行动
 
  在徐东清的警界生涯中,已经见过各种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仅仅从眼前这两人脸上的表情他就可以清楚地推断出他们此刻心中的想法,没有任何要求,也没有任何解释,唯一要做的就是——“杀!”这种纯粹的意念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连一边的陈玫都清晰地感觉到了。此刻的停车场依然没有人经过,就算是有人,普通的刑警又怎会是超念战士的对手?
  徐东清的内心是震惊的,但令他惊讶的并不是有人来杀他这个事实,而是执行者居然是超念战士!即使以中国世界第一的人口,超念者的人数也依然不多。全国的超念者也不过两千余人,其中适合战斗的又只占一半。这些超念者全部是生活在政府的监控下,没有政府同意,甚至无法离开自己所在城市一步。而且他也早已阅读过所有超念者的资料,但印象中却没有眼前这两个人在内,以他非凡的记忆力,是不会弄错的,那么,这两个人又是如何出现的呢?一系列的谜团在心中一闪而过,隐隐地,他好像捕捉到什么。
  可惜的是,这两名伪装成警官的杀手并不打算给他继续思索的时间,两个人腾空而起,如同两只大鸟飞腾着扑向他和陈玫。
  “完了……”绝望的陈玫不禁闭紧了双眼。徐东清却始终紧盯着扑来的两人,双目炯炯,那表情就好像想用目光来抗拒对方一样。
  奇迹似的,两个人在空中的身形突然有瞬间的凝固,然后猛地飞退开去,踉跄地跌倒在地上。
  陈玫没有等到预料中的攻击,莫名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身前出现了一个身材颇为高大削瘦的青年,正懒洋洋地冲那两名杀手笑着:“哎呀呀,还真让老好说中了,果然有刺客。哎,你们两个,能不能报一下名字和个人简历呢?”
  “你是谁?”其中一名杀手冷冷地问道。
  “我么,我是勤劳的北京市人口普查员白朗……现在可以报上你们的户口情况了吗?”那青年微笑道。
  “白朗!”陈玫差点高兴地叫出声来。这个名字在中国情报部门内都是一个传奇的代名词。而在警界内,红白黑几乎是任何一名年轻警察的偶像。不过由于A组是国家顶级的秘密机构,任何关于A组成员的材料都是禁阅的,而与其他人不同,红白黑很少逗留在总部,所以即使以她的级别,也没有办法知道这三个人的真面目,想不到竟在这个时刻得以见到心目中的英雄。
  徐东清也心中长吁了一口气,暗叫侥幸,但同时又纳闷为何白朗出现的会如此之巧,难道红白黑事先已在跟踪这些杀手不成?A组的顶尖组合,果然不凡。他自是不会想到自己才是那被跟踪的对象。
  两名杀手目光中流露出震惊之色,显然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何等人物。但两个人却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对视一眼后,再次同时扑上!其中一名扑向白朗,另外一人则转向徐东清,猛地发出一道青色的念波。显然是想在牵制白朗后再一击得手。
  “哪有那么容易……”白朗身子一闪,已挡在徐东清身前。双手一合,威势无俦的念波就这样被他“啪!”地一声拍散了,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的身子又出现在原地,一拳击中另一名杀手袭来的双掌,将他打得倒飞出去。那感觉就如同逗小孩玩一样的轻松。“混蛋,不支持人口普查工作是要被罚款的……”继续开着不伦不类的笑话,但他的轻松也只是到此而已。两名杀手再度扑上,身子在空中到达最高点时,突兀地凭空消失。多年的战斗经验让白朗在瞬间做出近乎本能的反应。他高大的身形划过数米的空间,猛地将徐东清拉开。
  轰地一声巨响,徐东清原来所站的地方被击成一个大坑。两名杀手的身形在大约十米远处的空间一现后再度消失,就彷佛成了隐形人一样。但白朗却显然并不这么看,他静静地挡在徐东清和陈玫身前,原本脸上自在地微笑已经消失无踪了,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着:“超念动……”徐东清听到他的口中轻轻吐出这几个字来。心中一震,徐东清眼前闪过古拉·扬克尔那张年轻而苍白的面孔。当时他率部与A组一起突袭末日审判团时曾经吃足了这名超念动世界第一的敌人的苦头,这种人类目力无法追逐的超高速导致多名顶尖的激光狙击手丧生。想不到此刻那种诡异的超念能力竟然在眼前再现,中国也有这种类型的超念战士吗?
  ※       ※       ※
  和他一样,陈玫看不到眼前的敌人,可她也感觉到周围的异常变化。整个办公大楼的灯光不知何时竟然摇摆起来,变成模糊的流芒,那显然是空气在发生剧烈的流动所造成的。敌人就在周围不停地运动着,随时准备抓住他们的破绽行雷霆一击。不动声色地,她悄悄按动腰中的呼叫器。这种装置可以让警方在一分钟内赶到讯号发出的地点。一分钟的时间实在不长,但白朗一个人面对两名可以进行超念动的对手,可以支持那么久吗?
  不知何时,白朗的手心中突然魔术般的出现一个白色的小球。他屈指一弹,小球飞出,爆炸。浓浓的白色烟雾在几秒钟内迅速弥漫十几米的空间,而且不断扩大着。同时,正飞速运动着的两名杀手发现三人的气息完全消失了。这种情况显然出乎他们的预料,原本在明处的猎物居然成了暗处的伏击者。而且自己又不敢停下来,那样的话白朗当然会轻松过来来上那么一下,把他们的名字从北京市户口普查中一笔勾销。可也不能总这么跑下去吧?这种捉迷藏的游戏也许平时会很有趣,而且大可以不断发出念波找出对方的真实所在。可这里毕竟是北京市公安局,随时有大批警察赶到支援的,实际上这么大烟雾,恐怕连消防队都会赶来。两人心中同时大骂白朗卑鄙无耻下流奸诈,竟然使出这种无赖招式,有辱他顶尖超念战士的美誉。他们自然不会知道,几乎所有和红白黑交过手的人都象他们这般骂过。对这种骂声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这三个人却依旧我行我素,继续他们既“无耻”又无敌的光辉业绩。
  连串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显然大楼内的警察们已经发觉这里的异常向这边赶来了。而白色的浓烟依然笼罩着几乎半个停车场,没有散开。两名杀手几乎同时退出浓烟的范围外,两个人再次交换一次眼神,目光中流露出坚定之色。
  白色的浓烟中,白朗施展起域中的“绝”,将三人的气息掩盖,静静地等着出手机会。虽然知道敌人不简单,可一下出现两名拥有如此奇异超念技巧的对手还是让他感到出乎意料,一个人的话他自然有信心胜过对方,但他此刻的任务是要保证徐东清的安全,除了这种方法外,他也没有再好的对策了。对方退出浓烟外和有支援赶来让他心中松了口长气:“好家伙,好歹算对付过去了,下次说什么也不干保镖这种窝囊活了……”他不知道,就是这一瞬间的放松让他犯下了一生中最严重的错误。
  浓烟外,两名杀手的身体突然开始亮了起来,瞬间化为两个人形的光体。四周空间以两人为半径开始不断塌陷,白朗终于感觉到能量的异常变化,脸上顿时失色,大叫道:“糟了,是超念自爆!”
  巨大的能量场无声地蔓延开来,一辆又一辆的飞车开始扭曲、熔化,刺眼的光芒将浓烟照得完全透明,也照亮赶来的刑警们那惊恐的面孔。
  “轰!”狂暴的气流终于爆炸开来,将数百平方米内的一切撕裂,飞车裂片和碎裂的人体在空中飞舞着。死亡之神瞬间便疯狂地吞噬了一切……
  ※       ※       ※
  黑暗,到处是宛如噩梦般的黑暗,为什么看不到一丝光明?
  陈玫茫然地听着自己单调的心跳声,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后,一个低低的声音内心空洞地响起:不要继续了吧,没有用的,这是个没有尽头的世界。你终日里看到的是什么?杀人,抢劫,强奸,诈骗,纵火,绑架,一切都是这样血腥,肮脏,充满了虚伪和贪婪,而你流了许多的血,许多的汗,许多的泪水,可无论怎么努力却依旧无法禁绝这一切。所以放弃吧,放弃的话,就不用这么难过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好轻,开始缓缓地向天空飘起,她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当警察?”一个简洁有力的男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我……”她知道当时自己说了什么,可是,为什么想不起来了呢?我为什么要成为警察?
  “记着,陈玫,身为警察,我们首先应该是一个人……”又是那个声音。
  “身为警察,要保护的最重要的东西,不是别人的财产,而是自己的信念……”
  “身为警察,不论罪犯是谁,不论他的地位有多高,也一定要将他绳之于法……”
  “身为警察,我们时刻要准备承担这世上一切的苦难……”那个声音坚定地说道。
  “徐警司!”她在心中大声呼叫着,睁开了双眼。
  “别动……你的伤还没好……”一个声音在她耳边温和地道。
  她吃力地扭过头去,一个面目和蔼,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缓缓从她身上插上一根又一根银针。
  “你是……”她觉得这张面孔依稀有些熟悉。
  “这位老人家可是全国闻名的大国手,用来治你的病简直是杀鸡用牛刀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
  陈玫循声望去,一个一脸微笑的少年双手插在兜内,缓步走了进来。
  “你这混小子,这算什么比喻?”老人没好气地道。
  陈玫的意识逐渐变得清醒,猛地想起老者的身份:“啊,你是中科院的宋恩教授!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心中一阵激动,宋恩可以说是当今中国中医界的泰斗,曾经因为找出根治帕金森综合症和小儿麻痹而闻名世界医学界,并获得诺贝尔医学奖。这样一个人居然在给自己治疗,可说是天大的面子了。却不知这少年是谁?
  “算我欠你一回情,不过这次我给你带了瓶好酒来……”那少年拍照宋恩的肩头道,颇有几分老友味。
  “好酒?你能弄到什么好酒,还能好过我的八十年茅台去?”老人不信地瞟了他一眼。
  “这次出去路过梵蒂冈,你该知道吧,现在的这位罗马教皇收着一瓶快三百年的路易十三,这可是世上的孤酒哦……”少年笑眯眯地道。
  宋恩张大了嘴:“难道你们偷了……”
  “哎呀,别说那么难听吗,我们是拿,可也不是白拿,以前救过他好几次啦,已经给他留了张便条说明这回清帐了……”
  “那么说……真有路易十三?”宋恩有点紧张地道。
  “错!”少年一指他的鼻子,吓得宋恩一愣。
  少年逼近宋恩盯着他道:“是三百年的路易十三……”
  “对,对,三百年的路易十三,三百年的路易十三……”宋恩乐得见眉不见眼,一时也望了这路易十三仍旧是不告而取的“赃物”。
  “怎么样,没有白求你办事吧?”少年站直身子微笑道。
  “没有,呵呵,没有,以后段墨你有事尽管来求我吧,越多越好!”宋恩连忙点头道。
  “段墨?!”陈玫瞪眼了眼睛。她真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竟然便是传说中最强的超念战士!放眼当今世界的情报界,只要提到中国,首先想到的便是A组,提到A组,首先想到的便是“红白黑”这三人组合,而提起“红白黑”,首先想到的便是眼前这位“老好”段墨!
  “怎么,看着不象?”段墨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不是,只是你怎么这么……”陈玫硬生生地把那个“小”字咽了下去。
  段墨向陈玫微微一笑,转向宋恩道:“老酒鬼,我有话要和这位女士说,你先出去一下……”
  宋恩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外走,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转身问:“那……”
  “在你办公桌的左边第二个抽屉里……”段墨头也不回地道。
  宋恩“哈”地一声,以与他年龄绝不相称的速度冲了出去,显然是去“销赃”了。
  ※       ※       ※
  宋恩刚一消失在门口,陈玫便忍不住问道:“徐警司他……”
  “他受了伤,而且伤势比你重得多,现在昏迷中……”段墨收起笑容淡淡道。
  “那会不会有危险?”陈玫紧张地问道。
  “生命是不会有危险,不过当时的爆炸把你们冲到大楼的墙上,连白朗的防护罩都撞散了,徐警司的头部受了重伤,至今昏迷,老酒鬼说也许有永远昏迷的可能……”段墨低声道。
  “可他不能啊!”陈玫激动地大声道,泪水簌簌而落,“不能,他那么重要,怎么可以永远昏迷下去!”如果不是身上插满银针,无法动弹,她一定会疯子一样冲出去去找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请你冷静些……”虽然身为顶尖的超念战士,可面对这样的情形段墨也有些束手无策之感。
  就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陈玫喃喃道,“是我,应该昏迷的是我才对,求求你,想办法让我们交换吧……”
  “不要说傻话了,你也该清楚,宋恩教授是中国甚至世界上最好的神经科大夫,他要是治不好的话,就没有人可以治好徐警司。我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而现在,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来找出刺杀徐警司的凶手……”
  “我帮不了你们……我只想陪在他身边……”陈玫低声哭泣道。
  “你要帮的,如果你还是一个警察的话……”段墨深深地望着她道。
  “身为警察,我们时刻要准备承担这世上一切的苦难……”徐东清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陈玫长长吸了口气,努力地平静下来,压抑心中的激动道:“好吧,我帮你们……”
  “这才是好女孩儿……”段墨微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才多大,说我是女孩儿?”陈玫不忿地道。
  “我今年二十五,说起来刚好比陈警官你大一岁……”段墨洋洋得意地道。
  “二十五?”陈玫睁大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可眼前这个满脸孩子气的家伙怎么看也不象二十五岁的人。
  “不用看啦,真的是二十五,不过就是这张脸长得背了点儿……”段墨无奈地道。因为生得小,他和A组成员打口仗时没少吃亏。更有一次被班鸣卓派到高中里去当卧底,受尽了窝囊气。他当然不想多谈这让他不自在的事情,马上转移话题问道:“我想知道,关于新魂,徐警司都和你提过什么?”
  “我们警方掌握的情况也极为有限,徐警司说过这个组织的最终目的就是夺权,徐警司还从他们首领的名字推断出他们打算在非常的时期用非常的手段来进行强权政治……”
  “首领的名字?那是什么?”段墨追问道。
  “他们的组织一共有四个首领,代号分别是嬴政,胤祯,曹操和沛公。”
  “嬴政……沛公……”段墨喃喃地重复着。
  陈玫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还有,徐警司说他们很有可能在这次四十一大期间行动……”
  “四十一大么……”段墨陷入了沉思。
  “对了,就在今天,徐警司告诉我这一切问题中的关键就在中科院的第四实验区里……”陈玫突然道。
  “这个我们已经知道了……”段墨身子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道,“而且已经派了可靠的人到那里参观访问……”
  “可靠的人?是白朗么?”陈玫好奇地问。
  “不要提那个笨蛋!真丢红白黑的脸!”段墨没好气道。
  外面的走廊里,大头朝下倒立,左右脚各托一个痰盂高个男性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哦,我知道了,那一定是……”陈玫兴奋地道。
  “不错,是她,对我来说,她才是A组中最可靠的人……”段墨悠悠地道。
  ※       ※       ※
  中科院外的地下光缆隧洞中,一个轻盈矫健的身影用目力难辨的速度前进着,监视器完全无法捕捉到她的影像。可如果你可以看清她的面孔,就可以惊奇地在这张美丽的脸庞上,激情和沉默,坚毅与柔和完美地合而为一,形成了一种逼人的奇异魅力……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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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四章当时的心情
 
  北京市作为二十二世纪的国际都市,网络工程自然也是一流的水准,四通八达的地下光缆通道遍布整个城市。作为顶尖的情报人员,苏红荼自然知道绝难从正面进入戒备森严的中科院第四实验区,哪怕她是超念战士也不可能。但要进入它所属的地下光缆通道则要容易得多,空中的悬浮监视机器人根本无法察觉她的通过。不出她所料,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她就已经身处于中科院地下传输中枢区域中。
  花了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她便已看清四周的环境,将身子停在一个悬浮机器人无法观察到的死角中。用微行摄影机拍下四周影像后,再用同频的发射器将图像传到机器人的记忆终端,这样就无须担心再被发现。将一切完成后,她轻巧地跳到最粗的一根光缆边。中科院的光缆拥有一流的保安设施,光缆的壁体一旦受到外部压力时就会向系统发出报警,但它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怕火。而这一点苏红荼最是清楚不过。
  熟练地,她掏出镭射刀开始对光缆的外壁进行切割,同时另外一只手中的小巧喷筒不断向切割部分喷出冷气,以防止温差过大而触动报警系统。将两处的外壁切开后,她掏出一个有点古怪的装置,将两头卡在光缆的暴露处,于是中间部位的电脑开始不断接受从光缆中传输的资料。当然,这些资料全部是经过加密处理的,其密码设计之巧妙,即使美国五角大楼的解密专家也无法破译。但遗憾的是,设计这套密码程序的人正是眼前这位盗秘者,虽然数值经过改变,但她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便已经找出了数频变化的新规律,将正确定数据破译出来。
  屏幕上淡蓝色的光芒照亮她的面庞,那种美丽足以与桑若影和路婵娟相媲美,但与桑路二人不同,这张脸上流露出更多的是坚毅和热情……
  ※       ※       ※
  班鸣卓接到邵定中打来的电话时,着实是吃了一惊:“徐警司遇刺了?”
  “是啊,虽然现场没有发现尸体,但的确有人看到他们在现场,而且值班警察也收到了陈玫发出的求救信号。从爆炸的规模来看,基本没有生还的希望了。”邵定中的声音中透露出难言的沉重。
  班鸣卓的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烦乱:“谁干的?”
  “还不能够肯定,估计和疆独分子有关系,徐警官一直在追查他们的余党。鸣卓,你现在过来一趟吧,我有任务要交给你……”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么?”不知为何,班鸣卓有点不想见这位上司兼好友。上次的一个任务,让A组失去了三个人,还搭上了中心电脑凤凰,这结果实在太过惨痛,让他根本难以承受。
  “事关机密……”邵定中简短地道,口气中透出一种“没商量”的味道。
  “好吧,我这就过来……”班鸣卓深吸了一口气道。
  “出事了?”路婵娟在一边有些担心地问。
  “徐警司遇刺了……”班鸣卓叹声道。
  “徐东清?”萧矢在一边脱口道,“这下糟了!”
  “什么糟了?”班鸣卓皱眉道。
  “你想想吧,队长……”萧矢用他特有的冷静声调分析道,“徐警司是四十一大期间安全工作的负责人,迄今为止所有的人手调派和保安设施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如今他出了事,那么保安工作必然就会出现某些漏洞,而给那些蠢蠢欲动的恐怖分子提供了可乘之机,如果正在召开四十一大会议时一旦出事的话,问题有多严重,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A组几乎所有人的心中都是一震,如果四十一大召开,国家最高领导人必定参加,而且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大代表,这些人几乎都是个阶层的精英,任何一个出了事都有资格上报纸头条。到时真要是有恐怖行动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这就去见邵局长……”班鸣卓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
  ※       ※       ※
  “尖端武器展示计划?这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于怀苦望着手中的通知道。
  “听说是中科院研究了多年的顶尖国防机密呢!”他的警卫员小刘神秘地道。
  “顶尖个鸟儿,这么多年,也没见那些书呆子给老子研究出来个什么像样的东西来,一群废物!替老子请假,说我有病不去了!”于怀苦不屑地道。
  “可这是总参的命令,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小刘低声嘟哝着。
  “老子去!”于怀苦的脸上露出一丝孩子似的狡猾,“可是不带你去,我说小李子!”他故意朝外边大声嚷嚷道。
  “哎!别,别!”小刘急忙拦道,随即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说,司令员,你就带我去吗!”
  “你个瓜娃子,心里想个啥,老子会不清楚?”于怀苦咧着大嘴得以地道,随即又挠挠头上花白的发茬,“去就去,顺便管王麻子要两瓶好酒喝!”州军区司令员王富水是他的老战友,因为脸上有几颗麻子,就被他安了个这么个称呼。
  “就是么,这一次军队里的头面人物都到齐了,怎么能少了您!”小刘兴奋地道。
  “那是!”于怀苦洋洋得意地道,“少了老子,他总参说话就少了三分底气!”因为对日作战功勋卓著,于怀苦早已成为国人心目中当代的头号名将,所以他说起话来份量也的确比别的军区司令来得重。
  忽然,于怀苦皱了皱眉头:“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怎么能少了您啊?”小刘莫名其妙地道。
  “不是,对了,你说军区头面人物都到齐了……”于怀苦疑惑地道,“什么武器这么重要,一下子把所有的军区司令都召集起来了,这里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怎么会?这的确是总参的命令啊,是副总参谋长魏唐亲自发出的,已经经过核实了……”小刘惊讶地道。
  “难说,这个观摩会是什么时候?”于怀苦问道。
  “明天下午。”
  “你叫警卫班全部跟老子过去,我倒要看看总参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于怀苦喃喃地道。
  ※       ※       ※
  与平时不同,邵定中并没有亲自来迎接班鸣卓,而是有人领着他一直来到一扇大门前。
  “邵局长在里面等着您……”领路的工作人员低声道。
  班鸣卓疑惑地望了他一眼,推开了那扇门。
  入眼的是刺目的阳光,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然后才发现这是国安局大楼的楼顶。
  “怎么样,我这国安局你差不多都转遍了,只有这里还没来过吧?”一边传来邵定中淡淡的声音。
  班鸣卓循声望过去,只见身着灰色中山装的邵定中定定地站在大楼的最边缘,背着手,向远方眺望着。
  这个时刻沙暴已经退去,前方远处,天安门的城楼若隐若现,在金色的斜阳下分外壮观。
  “是啊,想不到你这里还可以看到这么好的景色……”班鸣卓叹道。
  “每次将要面对很多困难的时刻,我都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看看……”邵定中深吸了一口气道。
  “怎么,你这大局长也有苦恼么?”班鸣卓笑问道。
  “怎么没有,是人就少不了生死悲欢,说到底,我们虽然是超念者,可仍然和凡人一样有着七情六欲……”邵定中苦笑道。
  “真难得,居然看到你发牢骚……”班鸣卓奇道。
  “我是有感而发啊,刚才上头已经下命令了,要我全权接手徐东清负责的四十一大保安工作,你也该知道这担子有多重吧?”邵定中叹道。
  班鸣卓无声地点了点头。
  “更让人烦恼的还在后面,就在几天前,我们在北京市郊发现了大自在教活动的踪迹……”邵定中沉声道。
  “什么?!”班鸣卓勃然变色。
  ※       ※       ※
  “啧啧啧……”段墨望着红荼传回来的信息摇头不已,“了不起,了不起呀,连我都没想到……”
  “可不,要说我们见过的阴谋也算不少了,可还没见过这样的……”白朗在一边拼命点头。
  “谁让你进来的,举痰盂去!”段墨头也不回地道。
  白朗臭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走了出去。
  陈玫明知道这不是笑的时候,可嘴角还是露出一丝微笑。
  段墨回头瞄了她一眼:“说起来,陈警司……”
  “什么?”陈玫一愣。
  “象你这么漂亮的女警官还真少见呢……”段墨索性停下来,转过身道。
  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陈玫的脸上也升起两团红晕,更增丽色。
  “难道徐警司是柳下惠?还是他压根就是块木头?”段墨摸着下巴问。
  “不……不是,我们是同事,嗯……对,就是这样……”陈玫结结巴巴地道。
  “搞不懂,现在已经过了男追女的时代了吗?”段墨若有所思地道。
  “当然过了,你忘了上次你到高中做卧底,那些女生是怎么……”白朗的大头从门口伸出来叫道。
  话音未落,一个烟灰缸呼啸着凌空而起,飞了过去。
  白朗急忙缩回头去。
  “你上高中卧底?”陈玫大为惊奇地道。
  “啊,呵呵,陈年老帐,不提它……”段墨打个哈哈,绕开这个尴尬的话题,随即口风一变:“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末日审判团袭击事件的真相,那么,陈警司认为徐警司如果遇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呢?”
  陈玫沉默了一阵,缓缓摇头:“我不知道,他的智慧和判断都要远胜于我,以他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太年轻,恐怕他早就生警监了。我只能肯定一点,他会做出对这个国家真正有益的选择……”
  “真是难办啊,判断对国家是否有益……”段墨轻声地道。
  ※       ※       ※
  “没想到吧,最近北京真是热闹非凡呢……”邵定中淡淡地道。
  “可是,上次段墨不是已经把大自在教的余党一网打尽了么……”班鸣卓难以置信地道。
  “你别忘了,大自在教有七千万的信徒,其中大多数都经过教义严格的洗脑,被镇压后表面放弃而暗中仍然相信的大有人在,虽然红白黑上次一下抓获了不少核心分子,但也不能保证其中就没有漏网之鱼……”邵定中沉声道,“而且,具可靠的消息,这次大自在教卷土重来,其势利已经渗透到高层……”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班鸣卓心中一惊。
  “有人想利用这股势利在四十一大前兴风作浪!”邵定中的声音中透出一股杀气,“你也知道吧,大自在教的组织有多严密,其行动的保密性有多好,破坏力有多大,如果四十一大期间有十万,不,哪怕只有一万多教众聚积到北京做乱,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场面……”
  班鸣卓无言地点了点头,六年前那惨烈的景象再一次闪过眼前,他的双拳暗暗握紧。
  “一旦北京乱起来,那种疯狂就会像一场瘟疫一样蔓延开来,到最后全国就都会乱。而现在的中国是经不起一次动乱的……”邵定中叹息道。
  “掌握到对方的踪迹了吗?”班鸣卓长吸了一口气,问道。
  “如果没有,我会找你来吗?”邵定中微微一笑,“据内线提供的消息,明天中午,在北京西郊万佛堂有次集会,在北京的高级教众都会到场……”
  “为什么非要派我们A组去?”班鸣卓忍不住又问道。
  “原因有两个,第一,我并不能肯定警方或者部队中没有对方的内奸,第二,对方的成员中很可能也拥有超念战士,本来我想亲自去的,可是明天政治局要在中南海召开常委扩大会议,我要负责现场的保安工作,所以,怎么看都得再辛苦你们A组一次了……”邵定中无奈地道。
  “好吧,我明白了……”班鸣卓低头道。难道自己终于又要再次面对那痛苦的过去吗?上次与大自在教的战斗,除了自己和老江外,其余的队员都牺牲了,这次又再会失去谁呢?他的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邵定中转过身来,扶住他的双肩:“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疲倦了,鸣卓,我保证,这次是最后一次,然后就给你们A组放长假……”
  “我们也不要求放什么长假,我只希望不会再有谁牺牲了,A组能继续这样就行了……”班鸣卓茫然地道。
  邵定中放开他的双肩,后退一步,深深地望着他:“你还记得么,鸣卓……”
  “什么?”班鸣卓低声问道。
  “那年我们在安徽的时候……”邵定中轻声道。
  班鸣卓猛地抬起头来。
  “八年前,安徽连降暴雨,长江淮河干堤溃决,内河堤防绝大部分漫堤决口,全省受灾面积近四万亩,受灾人口超过一千五百万……”邵定中一边说着,一边向大楼边缓缓走去。
  “是啊,真是罕见的大洪灾,当时抗洪小组指挥不利,平时救灾设备管理不善,年久失修,否则灾情也不会那么严重……”班鸣卓叹气道。
  “偏偏那个时候,我们A组执行任务后路过抗洪前线……”邵定中的脸上出现缅怀的神情。
  “那个时候,你还是我的队长呢……”班鸣卓微笑道,“当时看到那么多群众和战士们在一起在长江岸边顶着暴风雨抗洪抢险,我们都热血沸腾,全想过去帮忙,就等你一声令下了,而你也没让我们失望……”
  “狗屁,什么等我一声令下,根本没等我下令,你们这群小猴崽子就冲过去了!”邵定中笑骂道,用手一指“你班鸣卓就是头一个!”
  “原来你真的记得这么清楚……”班鸣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
  “我当然记得,这八年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没有忘记过。我记得当我们A组的队员们用念力将一块巨石塞在决口出群众的欢呼声,记得我用念力飞行从洪水中救起落水小战士时他的笑脸,记得你满脸泥巴既滑稽又认真的神情……”邵定中的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情“但我最难忘的,是那些保住大堤后哭泣着给我们下跪的农民们,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些满是泪水和皱纹的脸……”
  班鸣卓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那种感动,这些年来我再也不曾出现过……”邵定中缓缓地道,“我一直在想,为了能够再次回到当时心情,我们究竟可以做些什么呢?”
  “任何事,我可以做任何事……”班鸣卓目光坚定地道,不知何时,所有的沮丧和疲倦都已离他而去。
  邵定中深深地望着他,久久,脸上出现了一丝微笑:“我也是,鸣卓,我也是……”
  “队长,邵局长找你是不是又有新任务了?”
  “新任务?不会吧,我们刚刚和末日审判团打完啊,至少该让我们整修几天吧?”
  “不对,我看是要安慰队长吧?”
  ※       ※       ※
  一进屋,大家就开始纷纷询问会谈的情况。因为谁都知道邵定中是出名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是四十一大召开在即,他周身烦恼的时刻,更是不会有什么好事找到A组身上来。虽然是独立的情报机构,但人人都知道A组实际上就是国安局的嫡系。而邵定中则是他们名副其实的“黑后台”。若没有他在后面顶着,就凭他们平时的“胡作非为”,恐怕就算有一百个A组也早已被撤销多时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班鸣卓显示出相当轻松的神态,当然,这是因为这次与邵定中的见面让他的精神得以全面恢复的缘故:“大家猜得对,又有新任务了……”
  “真的有新任务?”路婵娟难以置信地道,随即低下头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没有头,不过放心吧,为了当时的心情,我会一直战斗下去的……”班鸣卓温和地道。
  “当时的心情?”路婵娟疑惑地道。
  班鸣卓向她微微一笑,转头向其他人道:“这次的对手也不容轻视,其中很可能拥有超念战士……”
  “又是美国人吗?”核桃天真地问,“他们真讨厌!”
  “这一次不是美国人了……”班鸣卓拍拍她的头,“大家都听说过大自在教吧?”
  路婵娟心中一震,愕然向他望去。
  “小妖,大自在教是什么?很厉害么?”核桃拉着萧矢地衣袖问道。
  “与其说厉害,不如说是麻烦吧……”萧矢淡淡道,“那是些一心想成仙成佛的疯子和傻瓜……”
  “疯子和傻瓜有什么厉害的?”核桃噘嘴道,“我才不怕呢!唐卡就是傻瓜,有时候又象疯子,一样打不过我……”
  “你说什么,臭核桃!”唐卡冲她挥了挥拳头,核桃躲到路婵娟身后,向他扮了个鬼脸。
  望着他们可爱的样子,班鸣卓的脸上露出微笑。作为A组的队长,他的恢复也同样感染了其他人。他知道核桃这种调皮的样子是有刻意的成份的,这懂事的孩子希望大家象平时一样快乐起来。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也许真的有一天A组会恢复过去的样子。当然,这要在明天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的前提下。
  明天,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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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五章将军决战
 
  军用飞车在北京郊外的公路上飞驰着,金色的晨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刺得于怀苦将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他的身前,小刘饶有兴致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快到了吧?”于怀苦索性闭上眼睛,慢条斯理地问道。
  “嗯,已经看到大门了……”小刘点了点头,随即惊叹道,“哇,司令员,你看,好多飞车啊……”
  在军区研究所的大门前,一字排着上百辆高级军用飞车,每辆飞车旁边都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卫,一眼望去,气势煞是惊人。
  这里是于怀苦的管区,士兵们当然认识自己的司令员。他刚一下飞车,所有的战士们便齐刷刷地行了个刚劲有力的军礼。于怀苦挥了挥手,也没说什么,带着跟来的十几名警卫班成员走了进去。
  一路行来,是十步一哨,九步一卡,戒备异常森严,即使身为军区司令员,于怀苦还是受到了仔细检查,最后更被要求在进入地下实验室前,必须把警卫班留在外边。
  “怎么回事?这里是我的管区,为什么我的人不能进去?”于怀苦沉着脸道。
  “报告司令员,这是总参的命令,因为事关最高机密,级别不够的人一律不许入内!”守门的战士一丝不苟地道。
  于怀苦回头叮嘱道:“那就这样吧,你们几个守在这里,不许乱跑,放机灵点,懂吗?”
  “是!”警卫班的战士们齐声答应道。这些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当然听得出司令员的意思。所谓“放机灵点”就是指当里面出现什么情况于怀苦按动报警按钮后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冲进去。
  对于自己这些万里挑一并且亲手训练的警卫们,于怀苦是极为信赖的。即使面对的是美国王牌特种部队,他也有信心自己的这些警卫可以以一敌三,甚至更多。
  满意地点点头,于怀苦慢悠悠地走进了电梯。
  就在离这里不到一百米的地下监控中心里,一个肩配上校军衔的中年人望着屏幕上于怀苦进入电梯的画面,拿起通讯器低声地呼叫:“老鹰已入网,重复一次,老鹰已入网……”
  ※       ※       ※
  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于怀苦便感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凌厉气势。
  长方形的钢化玻璃桌旁,一溜地坐着十几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每一个的肩头都佩戴着上将肩章,胸前挂着各式各样的功勋章和绶带,身前大檐帽上的“八一”字样闪闪发光。整个屋内没有人说话,气氛之沉重肃穆,足以让常人两腿发软。
  “啊哈,看看谁来了,你这个于大炮,怎么迟到了?”众人中身材最矮小的广州军区司令员肖若夫笑问道。
  “胡说,我才是准时到的,你们来早的自己把屁股坐崩了关老子屁事儿!”于怀苦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大炮,你都是司令员了,这张嘴也该收敛一下,省得影响战士们……”一个方脸孔的老人道。他是成都军区司令员刘谭,曾经做过于怀苦的上司,这些人里,也只有他才敢说于怀苦几句。
  “怎么没收敛,再经过你刘司令员的几年熏陶,我老于保证就骂人不带脏字了!”于怀苦打个哈哈道。
  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放松了不少。
  “我说老于,这几年没仗打,憋坏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搞几包泻药通通肠子?”海军张常有眯着眼睛问他道。
  于怀苦白了他一眼:“我老于好说,离国界远么,你张常有整天看着日本第十九舰队在眼皮地下晃悠,又不能动手,憋坏的人是你才对!泻药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
  张常有没吭声,他自家知自家事,海军里叫嚷着和日本开仗的是越来越多了,甚至有人以自尽来枪谏,要不是他勉强压着,怕部下早跑到军委来闹了。
  “你就别看张老鲨的笑话了,自从你老小子当年打下东京后,小日本这些年就特老实,人家不翻脸,我们怎么打?”沈阳军区司令员康玉山替张常有解围道。
  “小日本打不了,打老毛子呀,他们可还欠着我们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地面儿呢!”于怀苦呲着牙道,“你们东北边防军是干什么吃的呀?”
  “你当我不想打?也得打得过人家才行,俄罗斯可不是日本,你要是能让他们的远程导弹都哑火,我立马带着人把莫斯科给你拿下来,怎么样?”康玉山没好气地道。
  “听说中央有意思向印度动手了,你们知道么?”兰州军区司令员王富水说着,端起茶杯缓缓啜了一口。
  “真的假的?你没开玩笑?”刘谭的眼睛顿时亮了。要是真和印度开战,他的成都军区和王富水的兰州军区都处在前沿地带,自然大有希望参战。
  南京军区司令员李尘在一边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几个老家伙,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象个小孩似的整天惦记着打仗打仗的?”
  空军总司令员吴东魁嘿嘿一笑道:“军人们,哪个不想打仗过过瘾的?我就不信你老李不想打!”
  “想打!可不是现在,你们知道现在国内形势严峻到什么地步了吗?”李尘严肃地道。
  “国内形势,不是很好么?去年经济又增长了九个百分点啊!”济南军区司令员方强池疑惑地道。
  “经济增长?那些都是表面的!经济的确增长了,可下岗的职工数目也增长了,现在国内仅城市失业人口就已经超过六千万!你们想想看,这是个多大的数字!”李尘沉声道。
  几位司令员都不再言语了。
  “还有,你们知道去年一年内农村出现的暴乱次数有多少?”李尘又问道。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头。
  “接近一千次,人数超过千人的就有三百次!”
  “怎么会这么多?你是从哪里看到的?”康玉山忍不住问道。
  “是从政治局的内参里看到的,至于谁给我的你就不要问了……”李尘顿了顿,又道“你们想想看,国内这个样子,我们还有能力对外进行战争吗?”
  “就是军队里问题也是一大堆啊!”肖若夫叹气道,“设备陈旧,战士素质越来越低,走私,军人经商屡禁不止,战斗力是没法和十几年前比啦!”
  又是一阵沉默,这些问题谁的军区内都是常抓常有,自然也没人出来暴短了。
  “不说别的,就赵参谋长那小三子,用他的名头在外边走私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赵参谋长是也骂过也打过,可他就是不听,你说我能把他怎么办?总不能掏枪把他毙了吧?”张常有苦笑道。赵参谋长指的就是总参谋长赵梦舟。
  “为什么不能?”一个声音在一边冷冷地道。
  张常有一惊,回过头去。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将军,他认得是总参的副总参谋长魏唐,不由得一阵尴尬。
  “小魏啊,怎么才来?赵参谋长呢?”空军司令吴东魁忙替他解围道。
  “赵参谋长今天不会来了……”魏唐微微一笑,又转向张常有道,“我刚才在问哪,张司令员,为什么不能枪毙赵参谋长的儿子?”
  众人看着张常有一阵红一阵白的老脸又是好笑又是惊奇。家属借老子名头干违法买卖发国家财的事他们大都经历过,查出来也就大骂一顿,最后不了了之,这些谁都知道。可一向低调的魏唐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当场让张常有下不来台则是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
  “赵参谋长不来了?有病了吗?还有曲总司令呢?”吴东魁又忙道。曲总司令就是指军委副主席曲义开,魏唐就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同时也是张常有的老上级了。吴东魁提他,是有提醒魏唐他和张常有都是“一家人”的意思。
  “曲总司令也不会来了……”魏唐缓缓走到会议桌的中央,闲闲地扫视了一周,不紧不慢地道,“今天的观摩演习由我来主持,相信会给诸位司令员带来一个大大的惊喜……”
  ※       ※       ※
  出事了!这就是于怀苦心头生气的第一个念头。而且好像还是大事呢,奶奶的!非但没有任何紧张感,反而有种麻酥酥的兴奋延着他的脊梁骨升了起来,整个身子一阵骚热。他戎马一生,每次面对激烈的战斗时,都会有这种感觉,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战场上,可是——将军决战,岂在沙场!
  同他一样,房间中的其他人显然也意识到了非同寻常的气息。可毕竟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没有一个显出任何慌张的神色。房间内又恢复到于怀苦进入前那种肃穆紧张的气氛,那种压迫感甚至变得更强。
  “魏参谋长,你晓得曲总司令不来的原因么?”肖若夫缓缓开口道。
  “曲总司令身体不适……”魏唐轻描淡写地道,“不过他已经将这次主持任务托付给我了!”说着,他打了个手势。
  房间内的会议桌前突然出现蓝色的三维屏幕,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用铿锵有力的声音缓缓说道:“我曲义开委任魏唐主持这次观摩会议,所有会议成员必须无条件服从他的命令,违者军法从事!”
  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这个影像不会是伪造的,因为这里的电脑就是中国军方的主中心电脑“醒狮”,想要绕过它的安全检查是不可能的。而且以曲义开的个性,也决不可能受人胁迫而发出这样的命令。虽然是这样,可所有人心中仍旧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这里面肯定有鬼!只不过,还不知道是只什么鬼,魏唐这家伙……于怀苦暗暗地想着,偷偷摸了摸裤兜里的按钮。他对魏唐所知不是很多,但一向相当佩服。因为这位毕业于国防科技大的高才生的确是近几十年来中国少有的军事天才,当年在学校里连续三年在模拟战中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冠。毕业后主动要求下调到基层,但短短几个月后再次在军事演习中大放异彩,在己方指挥不力,过半兵力被歼的情况下以强硬的姿态争取了指挥权,并以少胜多,奇迹般地扭转了战局。当然,他一生中决定性的战役还是他作为参谋部成员策划的日本本土登陆战。在那次战斗中,中国军队成功的利用气象兵器制造出大雾,在特种小队和电子干扰部队迅速瘫痪对方指挥系统后,地面部队的以极小的代价突袭东京湾成功。在余下的战斗中,他又首先提出了城市飞车战的概念。因地制宜,利用在日本本土城市内夺得的飞车让部队以小分队形式穿插到敌人的纵深,这种敌我均难以识别的作战方式短短几天内便瓦解了美日联合防线。再加上于怀苦的部队英勇善战,中国以微不足道的伤亡数字赢得了这场战争。而这也成为魏唐日后青云直上的契机。在电视采访这位年轻的将军为什么还没有结婚时,他那句淡淡地“匈奴未灭,何以为家……”更是倾倒了全国无数观众。
  这样一个满腹才华,前途无量的军界新星,为什么今天会以这样一个怪异的姿态出现呢?
  ※       ※       ※
  “既然这样,就请魏参谋长给我们展现一下所谓的‘惊喜’吧……”康玉山语气平静地道。
  “我会的,在此之前,我想问各位司令员一个问题……”魏唐若无其事地道。
  “哦,什么问题?说出来听听吧……”李尘花白的浓眉一挑,显得饶有兴致地道。
  “几位将军认为我们军队中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什么呢?”魏唐双手按在桌子前,缓缓问道。
  “技术设备落后,无能力打一场全面的高科技战争!”刘谭毫不犹豫地道。
  “我看是当前相对和平环境,高、中级军官意志消沉,过多追求名利和物质上的享受……”于怀苦不客气地道,一想起自己的军队中被安插了那么多废物他就有气。
  “我认为是军队党组织的领导,疲、散、软,不能充分发扬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相反,军指挥党组织的情况倒十分严重……”吴东魁显得有些沉痛地道。
  “军队组织性、纪律性涣散,这几年集体性示威事件,抗拒军事训练,抗拒执行任务等严重事件是越来越多了……”李尘叹了口气道。
  “我看严重的是军队搞非正常活动,就象参与走私活动,贩卖政府管制物资,搞非法自营经济创收这些事情,在军队里简直是多如牛毛……”王富水气乎乎地道。
  “你说的那算什么,老王,最近领导干部侵吞军费购买豪华住宅,供挥霍,设小金库的比比皆是。军队在地方侵犯政府、人民的利益,发生集体性动用武器纷争,造成人员伤亡、财物损害,更是一出接一出。更严重的是军队有人还参与黑社会势力活动,提供庇护、谋取钱财,甚至连一些高级军官都卷入了……”方强池摇头道。
  ※       ※       ※
  “大家这些说得都对极了,那么你们认为,在这样的状态下,一旦发生战争,我们还能取得胜利吗?”魏唐沉声道。
  没有人回答。
  “你们有没有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是怎么形成的?”魏唐又道。
  “魏参谋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吧……”张常有冷冷地道。
  “那好,我也不和大家打哑谜了,我个人认为这些问题是全部是中央政策不当造成的,四十一大在即,我准备联合一些同志扭转这种局面,到时候希望得到各位将军的支持……”魏唐用轻松地语气道。
  猛地一拍桌子,吴东魁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你想造反吗?”
  更多的人保持沉默,可一双双犀利的眼神全部落在魏唐的身上。
  于怀苦虽然没说话,心中却猛地一惊,他万万没想到魏唐居然会动这个念头。对政府的腐败他也是极度不满的,背后没少摔帽子。为此还企图得到邵定中手中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可他决没有起来造反的念头,因为他深深知道,一次大规模的政治动乱对现在的中国意味着什么。以魏唐的智慧,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当然,如果他真能得到军方的全面支持,也许可以将动乱的程度降到最低,可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他扣押住这里在座的全部高级将领,也无法指挥军队,反而会使部队中的动乱扩大话。他到底是怎样打算的呢?
  ※       ※       ※
  “造反?我不这样认为,我只是希望看到一个真实意义上的强大中国,而不是虚有其表,只此而已……”魏唐毫不退让地与吴东魁对视着。
  “你想夺权?”李尘哼了一声,“你配吗?”
  “也许我不配,可有你们支持的话,就会配了,不是吗?”魏唐微笑道。
  “我们支持你?明知道是白日做梦还敢说出口,你究竟有什么绝招啊?”刘谭也笑呵呵地道。
  魏唐没有说话。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年轻军官走了进来。
  魏唐轻轻走到他们身边,双手拍拍两人的肩头:“我的绝招么,就是他们……”
  “就这两个小毛头,你打算用他们吓唬我们?笑话!”吴东魁不屑地道。
  “各位不要小看你们面前这两个小毛头,他们就是你们今天要观摩的我们军方的超级武器……”
  面上不露声色,于怀苦已轻轻按动裤兜内的按钮。
  ※       ※       ※
  北京西郊方向,两辆A组的专用飞车在广阔的稻田上向万佛堂急驰着。飞车所过之处,强劲的气流掀起一阵阵稻浪。
  麦浪中,一个身着军用迷彩服,面带京剧脸谱的人正用望远镜观察着飞车的行动:“目标已出现,方位东39,速度170,预计抵达时间三分十五秒,准备行动……”
  “明白……”远处另一名带着脸谱的人放下通讯器,打了个手势。
  十几名新魂成员以惊人的速度行动起来,在揭开了一片伪装成草垛的掩蔽物后,三台怪异的机器无声无息地露了出来,它有着灵巧的座盘和晶莹的椭圆形扇面状躯体。一眼望去,十分象电视天线。可如果是,那这种东西大概就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天线了。是的,它们是中国陆军的王牌兵器——粒子波相炮。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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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六章决战中南海
 
  地下通道入口前,警卫班的战士们正状似无聊地游荡着。但他们敏锐的目光从不放过周围任何一丝可疑的目标。此刻,在他们的心中对于如何在短时间内侵入地下实验室,又如何撤退早有腹案。所以当他们收到于怀苦的信号,只迅速地交换了几个眼色,便默契地行动起来。守门的哨兵在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已经被制服并被剥下制服取代了位置。电梯的密码被破解,所有成员鱼贯而入。虽然他们并没有随身挟带重型武器,但每个人所拥有的高超战斗技能和出色的整体效率就是他们最可怕的战斗力。
  电梯门在他们的面前缓缓打开,一个身着上尉军服的军官双手负在身后,静静地望着他们。一个战士在电梯门只开到一人宽的距离时便已身体一纵,扑了上去,手刀闪电般地斜劈他的颈下,如果这一下劈实,保证可以让任何人乖乖地昏迷二十四小时。就在这时,那名上尉动了,他身子微微前倾,然后右拳向上猛挥,狠狠地击在这名战士的小腹上。战士的身体顺着拳势撞到天花板上,又重重地跌到地上,尸体卷曲成一团。
  所有人脸色顿时一变,刚才那名战士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常人对他的动作根本无法反应。可这样的速度和这上尉的速度相比就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和快镜区别一样。而那一拳的力量,更不是正常人可以发出的。另外的战士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枪对准了他,还没来得及开枪,便觉得手中一震,所有的枪已脱手飞出,在空中聚在一起后被一股巨大的无形力量扭成了一团。
  “超念力!”一个战士脱口惊呼道。
  那名中尉举起食指勾了勾。没有人敢动手,在拥有这样力量的强者面前即使以他们的战斗力也是不堪一击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对解救自己的司令员已经死心了,而是在飞快地思索着克敌制胜的办法。
  “既然你们都不肯出来,那么我就要进去了……”说着,那中尉缓缓地向电梯内走了过来。
  ※       ※       ※
  麦田中,轻风微送。炽热的阳光照在大地上,飘腾的热气被风吹着,令得四周的一切都模糊扭曲起来。
  一个小丘上,一名身着迷彩服,面带京剧脸谱的新魂成员正专心地看着手表。时间显示,距刚才通话时间已三分钟了。
  “目标已出现!”一名新魂成员放心望远镜报告道。
  “粒子波相炮准备!”
  “一号炮准备完毕!”
  “二号炮准备完毕!”
  “三号炮已锁定目标,请指示!”
  首领的目光紧盯着不断接近的A组飞车,一言不发。直到飞车驶到炮口前的最佳射击距离时,薄而削的嘴唇才冷冷吐出两个字:“射击!”
  随着这声命令,三座粒子波相炮椭圆形的镜面几乎是同时一闪,强大的高速粒子流划过短短的几百米距离,准确地击中了远处A组的飞车,行进中的飞车瞬间在空中解体,焦黑的残骸飞舞着飞散到地面。
  “目标已摧毁!”炮手简短有力地报告道。
  那首领静静地望着那堆残骸,久久不发一语。
  “任务完成,请指示!”一名成员催促着。
  “永别了,A组……”那首领轻声叹息道,言下竟是不尽依依之意。
  ※       ※       ※
  北京,故宫,中南海。
  “翡翠层楼浮树林,芙蓉小殿出波心”。
  位于北京故宫西侧的中南海,与北海旧称“三海”,又名“西苑”、“太液池”。自北至南有翔鸾阁、涵元门、涵元殿、蓬莱阁、香殿、迎薰亭等。与东西朝向的殿宇祥辉楼、景星殿、庆云殿等共同组成三重封闭的庭院。中海一区的主要殿宇包括勤政殿,与瀛台岛隔水相望。勤政殿西有结秀亭,亭西为丰泽园,园内有颐年堂、澄怀堂、菊香书屋,颐年堂西有春藕斋、居仁堂、植秀轩等。丰泽园西为静谷,园内景色极为秀丽。中南海始建于辽金,历朝历代都是帝王的行官和宴游之地。民国时这里曾设立过“总统府”,”大元帅府”,如今更是中央人民政府的所在,是中国的最高执政中心。这里发出的每一道指令,做出的每一项决策,都影响着这个民族的兴衰,操纵着十二亿人的命运,引导着这个国家的未来。
  担负这样一个地点的保安工作,邵定中自然不会有任何轻松感。更何况今天的天气是异乎寻常的炎热。政治局会议是规定在紫云阁召开的,可这所建筑的中央空调系统不知怎么又坏了,室内温度接近四十度,高得吓人。技术人员正忙着抢修。一向被邵定中要求着装整齐的国安局工作人员不得不穿着中山服仔细检查所有房间,确保安全后,所有人都已经出了一身大汗,好在此刻饮料机器人及时送来了冰镇矿泉水,大家都如负重释,纷纷捧着大口喝起来。一名工作人员送过一瓶矿泉水,邵定中微微摇了摇头,与其他人相比,他只是额头略带汗迹。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一尘不染,依旧如常的稳重与潇洒。他的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也和他一样,几乎没有受到高温的任何影响。这正是修习中国气功达到相当高深境界后的体现。
  ※       ※       ※
  “几点了?”邵定中头也不回地问道。
  “差五分十一点,距离会议召开还有一小时三十五分钟……”身后的其中一人回答道。
  “是吗,一小时三十五分钟后,中国的命运将就此决定了……”邵定中轻声叹道,“历史即将在我们的眼前发生,这种感觉多么奇妙,又多么陌生……”
  他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抬头向西方凝视着,喃喃道:“还有A组,我的A组……”
  “我记得我曾经说过,现在它已经是我的A组了……”一个声音温和地在他身后想起。
  邵定中猛地回头,一个身材高大,脸色沧桑的中年人正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他。
  邵定中闭紧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然后再次睁开双眼,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鸣卓……”
  “有点……意外吧……”班鸣卓轻声道。
  “是啊……有点……”邵定中缓缓回答。
  然后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对视着。似乎都在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出些什么难解的讯息。
  班鸣卓望着眼前的邵定中。这个人曾经是他的良师益友,他的兄长,他的队长,他亲密的战友,他在这世上最信赖的人。记得很久以前,两个人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他们彼此间依然可以从眼神中读出对方的内心的思路。这种默契在邵定中身为A组队长时曾不止一次地将两个人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种眼神已从邵定中的眼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洋般的深不可测,他再也无法读懂那眼神的含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为什么自己始终没有意识到?他无言地问自己。
  ※       ※       ※
  “怎么,任务出现困难了?”邵定中终于开口道,他的脸上又浮现出班鸣卓那种熟悉而亲切的微笑。
  “啊……不……”班鸣卓低声道。
  “那么……”邵定中眉头微微一皱。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班鸣卓深深望着他道。
  “哦,什么事这么重要?说来听听……”邵定中淡淡地道。
  “为什么……”班鸣卓的声音中充满了疲倦和悲伤,“为什么要出卖我们,出卖你最心爱的A组,定中……不,嬴政!”
  ※       ※       ※
  阳光下,邵定中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举起右手轻轻地挥了挥。除了站在他身后的两人外,所有的国安局成员都立刻以令人眩目的速度行动起来,所有的道路全部被封锁,制高点也随即被控制。整个紫云阁周围都弥漫着逼人的杀机。
  待到这一切完毕后,邵定中才淡淡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和我的问题有关系吗?”班鸣卓冷冷回答道。
  “以你的能力,是不可能看破我的布置的,一定是有人在帮你,说,那个人是谁?”邵定中紧紧地盯着他问。
  “报告,不好意思,那个人就是我,呵呵……”一个声音从紫云阁的上方传了过来。
  邵定中心头一震,抬眼望去,紫云阁的金顶上,端坐着一个一身黑衣如墨的年轻人,此刻正向他招手,脸上灿烂纯真的笑容宛如少年。
  “段墨……”邵定中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我早应该想到的,除了你们红白黑,还有谁能看破我这接近完美的一局?”
  “你也应该感到自豪了……”段墨微笑道,“为了能够顺利地利用A组,你竟想到用假任务把我们调到国外去,而且还牵着我们的鼻子把我们遛了大半个地球……”
  “说实话,A组中我最忌惮的人就是你,所以才想尽办法把你们红白黑调走,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及时赶了回来……”邵定中无奈地道。
  段墨摊了摊手:“其实你的计划还是不错的,如果我们执着于完成任务的话,至少还得在外面逛上好长一阵子,不过对方在战斗中对我们的那种熟悉程度让我起了一点疑心,而在我看来,这点可疑远远要比任务更重要,而现在地结果也证明了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真是可惜……如果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邵定中叹道。
  “这个么,老实说,我对你的大事其实是蛮感兴趣的……”段墨的身子轻轻地飘起,稳稳地落在地上,“不过,我更喜欢A组……”说着,他的眼神突然间变得刀锋般锐利:“你的那件所谓大事,今天我就要让它彻底灰飞烟灭,来作为你伤害A组的代价……”
  邵定中的瞳孔猛地收缩。
  ※       ※       ※
  因为有运输军事设备的作用,连接的地面电梯颇为宽大,足可并排开入两台飞车。所以虽然十余名战士呆在里面也不显得拥挤。而此刻,因为战士们的不住后退,更留下中间一片颇为宽敞的空间。他们并非想后退,而是面前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力场逼得他们后退。很快,他们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道逼得紧紧贴在了墙壁上,甚至连脸上的肌肉也开始被压挤得变形,浑身的骨骼开始噼啪作响。那上尉的脸上露出残忍的神色。
  就在这时,电梯的顶棚猛地裂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掌从缝隙中挥下,重重击中那上尉的百汇。那上尉闷哼一声,软软坐倒在地。
  “哎呀呀,警惕性太弱,就这也配做超念战士?啧啧,真丢人……”一个快活的男子从天花板的通风口中探出头来,笑嘻嘻地道。与此同时,一个身材欣长的美丽女郎也从裂缝中落了下来。
  警卫班的战士们死里逃生,加之这一男一女出现得太过诡异,一时间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喂,你们几个,是于大炮的兵吧?”那男子怪模怪样地问道。
  “是……你们又是什么人?”小刘警惕地问道。
  “红荼白朗,听说过么?”那男子笑嘻嘻地用大拇指向自己比了比。
  “啊!你们就是A组的红荼白朗?我……我知道,你们是我的偶像!”小刘惊喜地叫道,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平时关于A组红白黑的事迹他听得实在太多了,想不到今天会居然遇到心中的偶像,更何况又救了自己的命,心中那种激动简直难以形容。
  “哎呀呀,好了,好了,别那么大声,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你们是来救你们的司令员的吧?想救人就要听我指挥,你们要马上去占领电力室,现在对表,三分钟后准时切断会议室的电源,这事重要得很,关系到十几位上将对生命,明白了么?”白朗一脸严肃的样子道。
  战士们纷纷兴奋地点头,和白朗对好表后,兴奋地去了。他们之所以这么配合,一方面,是因为对方刚刚救了自己,另一方面,便是出于对红白黑那种衷心的无条件的信任。
  望着战士们兴高彩烈地离开,白朗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想不到,咱们红白黑竟然人气这么旺,我看将来就算不在A组了,还可以向娱乐界发展,做偶像歌星,灌唱片赚大钱呀……”他自言自语道,一脸美得冒泡的样子。
  苏红荼冷冷地望了他一眼。
  “啊,不好意思,忘了你不爱说话,当然不会灌唱片了……”白朗讪讪地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刚才就想问你,我们怎么能这么容易地进入‘醒狮’的保安系统?难道是你当初帮总参编中心程序的时候也动了手脚?”
  红荼淡淡瞟了他一眼后当先向前飘去。
  白朗无奈地叹道:“尽在不言中啊……”摇了摇头,追了上去。
  ※       ※       ※
  阳光下,新魂的成员们正迅速地拆卸着粒子波相炮,那首领则望着那一地的碎片沉默不语。
  “怎么,报废了别人的飞车就想这么偷偷地溜掉么?”一个清朗的声音道。
  所有人都以飞快的速度拔出枪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在他们的身后,青色的麦浪随风起伏,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年便站在这麦浪之上,静静地望着他们,清澈的双眸闪烁着深不可测的智慧和冷静。
  “萧矢?”那首领脱口惊呼道。
  新魂的成员们刚刚要举起枪来射击,却发现手中的枪突然无声地化为一个个零件跌落到地上。然后他们才发现不知何时,左侧的麦浪上又站着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怒容的少年,他的身边,一个小女孩正朝他们扮着可爱的鬼脸。
  “小妖,我们上吧!”一个活泼美丽的少女也缓缓从麦浪中升起,飘到萧矢身边。
  “原来你们根本不在车上……”首领咬牙道。
  “唐卡,你看他问得多蠢啊,要是我们在车上,不就被烧成烤鸭啦?你们真坏,想打人家也不说一声……”核桃忿忿地道。
  “他是够蠢的,书读多了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唐卡冷冷地道,“我没说错吧?我的韩副院长,或者……沛公!”
  首领浑身一震,随即缓缓摘下自己的脸谱,露出一张苍白而清癯的面孔:“没想到你们居然全都知道了,不过这样的话,干掉你们就不会再感到内疚了……”
  话音未落,一个又一个大新魂成员缓缓升起,象A组成员一样漂浮在麦田的上方……
  ※       ※       ※
  “想坏我的事,怕没那么容易吧?”邵定中将双手背到身后,定定地道。
  “怎么,你不信?”段墨微笑道。
  “A组的确是全国甚至是世界上最出色的超念部队,不过,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邵定中傲然道。
  “你是指你的女娲计划么?”班鸣卓在一边冷冷地道。
  “哦,原来连这个你们也知道了么?”邵定中微露诧意道。
  “所谓的女娲计划,就是由中科院副院长韩炬主持的,利用人工手段从超念战士大脑内的松果体内提取超念基因移植于普通人的脑内,从而制造出人造超念战士的生物工程,我没说错吧?”班鸣卓沉声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一起说出来吧?”邵定中淡淡地道。
  “从一开始,你就已经在利用A组,你利用小云儿来制造假情报通过内奸送给美国情报机构,然后又利用我们牵制末日审判团的同时,派杀手狙击他们,为的便是得到引导者——约翰·弗多拿的超念基因,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吧!”班鸣卓愤怒地大声道。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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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8-02-25
第四十七章新魂的野心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邵定中微微一笑,缓缓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一阵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出卖自己的竟然是自己最尊敬也最信任的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呢?班鸣卓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道:“就为了这个,为了得到一个超念基因,你竟然不惜牺牲A组?”
  “当然,你知道引导者的超念基因对我们新魂的计划有多重要吗?有了拥有那种‘神’之技巧的超念战士,我就可以对全国各军区司令员进行心理催眠,从而使全国军队无条件的支持我。同时,再将政治局掌握在手中,这样我就可以完成我多年的梦想……”邵定中款款而谈,看不出他有丝毫内疚的迹象。
  这个人……真的是我曾经熟悉的那个邵定中吗?那个亲切地教导我,对A组百般呵护的邵定中吗?班鸣卓无言地望着他,好久才失神地低声问道:“难道你的梦想那么重要,比A组还重要吗!?”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鸣卓,”邵定中摇头道“你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已经危急到了怎样的程度,如果再不采取非常手段,我们的国家就会遭遇怎样的灾难……”。
  “中国问题是有,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班鸣卓冷冷地道。
  “没有?”邵定中淡淡笑了一声,“你知道现在国内的贫富差距有多大吗?我告诉你,中国居民收入分配的基尼系数已经超过了0.5,而基尼系数一旦超过0.43,不平等就将威胁社会稳定,这你知道吗?中国有六亿五千万人口是人均收入在世界人均收入的第140位之后赤贫,人得以生存的四个基本条件:就业、医疗、教育和养老,这六亿五千万中国人可以说一无所有,这你知道吗?你知道中国现在每天都有一亿美元的资金在外逃吗?你知道现在失业人数已经接近六千万了吗?你知道现在人民对党内的腐败有多么痛恨吗?你知道现在的中央委员中有多少已经够得上枪毙的条件了吗?不,这些你都不知道,而我也不打算一一告诉你,我怕说出来会吓着你……”
  班鸣卓的脸色逐渐苍白起来,他本能地知道,邵定中没有对他说谎,而以他国安局长的位置,的确可以知道许多人所不知的内部信息。“这些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解决呀,比如腐败,这些年我们A组就抓了不少腐败的高官么……”他软弱地辩解着。
  “你们A组?”邵定中不屑地道,“你心里也该知道,没有我的支持,那些人你们根本动不了吧?”
  班鸣卓沉默着没有回答,的确,这些年在反腐败的问题上,都是邵定中一直在支持着A组进行查处。否则以他们的官小职微,A组怕早已被人取消遣散了。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们不敢动我?为什么那么给我邵定中面子?”邵定中古怪地一笑,“告诉你吧,那是因为我捏着他们的小辫子,掌握着他们贪污腐败的致命证据,只要没挖到他们的根子上,他们就不得不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要是真想动他们的根基,端他们的老巢,你以为他们还会继续忍下去吗?怎么样?想不到吧,你之所以能够铲除一些小腐败,正是凭着容忍了更大腐败而换来的权利……”
  班鸣卓的身子一阵颤抖,以前他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只以为是因为A组和邵定中都曾经多次救过国家领导人的命,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有这样肮脏的交易。“可你又现在能够做些什么?”他无力得问道。
  “只要我能够掌权……”邵定中的双眉微微一扬,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只要我能够掌权,一切都将彻底转变!”
  “凭什么?”班鸣卓忍不住问道。
  “凭的当然是那些拥有催眠能力的超念战士,一周后就是四十一大,到时候经过催眠的政治局委员就会提名我为政治局常委,并提名为中共中央总书记,然后按照我提供的反腐败指示,全国军队将迅速行动起来,将所有腐败分子一网打尽!”邵定中微笑道。
  想不到他竟然做的是这种打算!班鸣卓有着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你以为人大会通过你的提名吗?你根本没有任何资历可言!”
  邵定中微微一笑:“你没忘了我现在已经是四十一大的保安负责人吧?”
  “怎么,难道你想?”班鸣卓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他。
  “不错,全国人大代表不过三千人左右,到那个时候,我已经制造出足够多的超念战士了!”邵定中自信地微笑道。
  他竟然想将全体人大代表全部催眠吗?班鸣卓愣愣地望着这个他曾经如此熟悉的人。
  “可是,就算人大一致通过,全国上下也未必认同你吧?你不怕人心动摇吗?”段墨在一边淡淡地道。
  “早知道你有此一问,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在人大上提出北京迁都会有什么效果?”邵定中不答反问道。
  “人心思变,你想得的确很周密……”段墨叹了口气道。
  “不错,单独的新人执政的确会引发一些问题,可一旦迁都一起进行的话,人民反倒会希望政治上能够有所变动,这样就可以将引起的恐慌降低到最低,再加上全国军队的支持……”邵定中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那就是到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执政的力量!
  “然后呢?你即使解决了腐败问题,其余的问题你又打算怎么解决?你打算靠什么来维持你的政权?就靠催眠和军队?”班鸣卓尖锐地问道。
  “为什么不呢?”邵定中微微一笑,“自古以来,历朝历代,哪个做君为王的不是靠这两样以安天下?至于其余的问题么,我也早有解决的办法,那就是内部问题……”
  “外部解决……”段墨懒洋洋地接口道,“想不到你竟打算来真的……”
  邵定中淡淡望了他一眼:“我早知道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果然没错,不错,扩张就是现在中国唯一的出路!”
  “扩张?你打算向哪里扩张?”班鸣卓变色道。
  “蒙古,越南,缅甸,印度,向一切适合中国人居住的地方!”邵定中傲然道。
  班鸣卓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你疯了!你以为这样其他的国家会坐视不理吗?”
  “其他国家?你指的是美国和俄罗斯吗?”邵定中微笑道,“不妨告诉你,在未来的两年内,将有上万名超念战士以各种身份进入这两个国家。你知道一个拥有约翰·弗多拿那种能力的超念战士的战斗力有多大吗?我告诉你,经过专家评测,与一个师的兵力相等。这些超念战士将透过超念能力掌控各种经济军事命脉,然后在特定的时间内全面发动,你应该能够想象得到几千个师同时行动的破坏力有多大吧?他们可以轻易地将这两个国家的各种军事系统完全瘫痪,一切由随后进入的中国军队完全接管。然后成立三国联合政府……”
  “你当然是这政府的领袖……”班鸣卓冷冷地道。
  “不错,领袖自然只是一个就够,难道还要更多人吗?我们的政治局有七名成员,实在是太奢侈了!”邵定中哼了一声道,“只要接管美俄两国,世界变等于在我的掌握之中!中国的移民又有谁来多嘴!我要让中国成为世界上最富强的国家,中国人在这地球的任何地方行走,将没有人敢正眼相视!”
  ※       ※       ※
  正午的阳光照了下来,映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将整个紫云阁衬得一片光明。今天的温度高得让人有盛夏的感觉,可班鸣卓却觉得自己的身躯一阵冰冷:“这样做……你知道要死多少人吗?”
  邵定中无奈地一笑:“这就是我最终没有劝你加入我们的理由,鸣卓,因为你太天真……”他背着手缓缓踱了几步,班鸣卓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邵定中的步子间竟有了几分君临天下的风度。“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死人?死人算什么?而且你不觉得这地球上承载着五十亿人太过沉重了吗?优胜劣汰,是自然的铁则,强者屠戮弱者,是人间的定式!”
  “可你忘了我们过去被侵略时所遭受的苦难吗?那个时候我们对于暴力的扩张是如何的痛恨,称呼那些人是侵略者,强盗,帝国主义,如果我们也做那样的事,那我们的立场到底是什么?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责备别人?我们和他们又什么区别?”
  “所以说你天真……”邵定中微微一笑,“我们和他们根本就没有区别!欧洲的富强源于他们对殖民地的掠夺杀戮,美国的富强一样是灭绝印第安人后取得的。你以为中国人就有多伟大?告诉你,他们和这世界上其他国家的人一样贪婪,残忍,爱好杀戮!不要和我谈什么人性博爱,贪婪和杀戮原本就是人类的天性。我和你的最大不同就是我认同这种天性,并且敢于正视它!所以只要我的计划成功,我绝对相信全国的人都会支持我!人民就是这样的,他们需要利益,而我可以给他们无上的利益!他们需要领袖,而我将成为他们最伟大的领袖!”
  “就算人民支持你也并不表示你是正确的……”班鸣卓低声道。
  “那么,究竟什么才是正确的?对你来说?”邵定中冷笑着反问道。
  班鸣卓猛地张口,却终于没有说什么。的确,究竟什么是正确的,这样的问题,就算到此刻在他的心中也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可是,局长大人,就算你是正确的,这计划行得通的可能性也并不大吧,你怎么保证那些超念战士就不会叛变你,哪怕有一个出了问题,会出什么后果,你应该想得到吧……”段墨在一边悠悠地道。那样子仿佛班鸣卓和邵定中的那一番辩论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我当然可以保证,制造超念战士的时候,就在他们的大脑内安置了念识装置,他们的任何行动,对话,甚至心理波动,都会一丝不差地通过卫星传到监控中心,任何危险出现都可以随时启动他们体内的生物分子炸弹,整个人可以在三分钟内融解成一堆泡沫,不留任何痕迹……”邵定中自信地道。
  “说是这么说,可你敢保证到时候没有意外出现吗?”段墨眯着眼望着邵定中道。
  不知为何,被段墨那样盯着让邵定中感到心中一阵烦躁,平稳了一下情绪,他才缓缓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这样下去一样国将不国,那就不如趁机搏他一次!即使失败,也不过是让中国灭亡的日子提前几年罢了……”
  “谁给你这个权利?”班鸣卓在一边低声问道。
  “什么?”邵定中双眉一皱,一时不能领悟他的话意。
  “谁给你的权利,让你拿全中国的未来去赌博?”班鸣卓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这一次,没有回答的是邵定中。
  “你要清楚腐败吗?你又怎么保证自己不会变得腐败?你要给人民带来利益,你又怎么保证不会把权利用于争取自己的利益?也许你真的可以依靠催眠和军队进行统制,但这样的统制绝不可能持久!”班鸣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
  “何必那么激动呢?”邵定中微笑道,“你忘了,几千年来,我们中华民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而且生存得越来越好。人民需要军队,这样他们才会感到自己是安全的;人民更需要催眠,这样他们才会因为麻木而感到自己是幸福的,难道你非要他们终日象你一样痛苦和迷茫才好吗?的确,我不能保证我不腐败,但我可以保证我绝不会比现在那些终日酒林肉池坐拥金钱美女的低级人渣更腐败!”
  班鸣卓再一次默然。他无法反驳邵定中的话,因为那些都是千真万确不折不扣的事实。可那是不对的,不对的……他只能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这样说着。
  “啧啧,局长毕竟是局长,有水平,看把我们的队长都气成什么样啦……”段墨同情地望了班鸣卓一眼,然后又瞟了一眼邵定中,“说得再好听,到头来也不过是要实现你个人的野心罢了,让队长同你这样的人辩论简直是拿驴唇去对马嘴么……”
  “那你又怎么看呢?A组的‘黑’……”邵定中饶有兴致地望着他。
  “我?”段墨好像感到意外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按照我的意思么……”忽然话音一变,冰渣般的寒意森森地从他的微笑中直透出来:“当然是直接干掉你了事,哪有功夫听你这么多废话!”
  “真有意思,看起来你好像很有信心么……”邵定中微笑道。
  “彼此彼此……”段墨也微笑道。
  虽然面带微笑,但邵定中的心中却决不轻松。今天班鸣卓和段墨会出现在这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也成为他计划的强大阻碍。他并不惧怕班鸣卓,可对段墨却深深顾忌。无论是手段或者机谋,后者都远远在前者之上。这么多年,身为国安局长的自己,甚至无法摸清他真正的实力。不过至少具他所知,红白黑在国内外纵横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可以让他们尝到失败的滋味。而他们所执行的任务,常常连邵定中自己也觉得是无法想象的困难,可到了这三个人手中,却总是轻而易举地被完成了。这其中的关键,便在自己眼前这个人的身上。A组最强组合红白黑之“黑”——老好,段墨!谁要是真以为那张终日微笑的天真面孔下真的是纯真善良的话,那他就会发现自己错得多么可怕!而邵定中最担心的便是对方大有可能事先通知了警方,那样的话自己可真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了。当然,对方怕走漏消息而不敢通知警方的可能也是有的。所以他也一直在等,等待着自己期待得消息出现。
  终于,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国安局成员打了一个别人无法明白的手势。他整个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对方的确只来了两个人,而且,没有报警。难道他们两个那么有信心吗?虽然是A组最强的二人,可这种行为毕竟太过冒险,不象段墨所为啊!他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这疑惑转瞬即逝,到现在的地步,无论如何自己都已经无法停止了。
  ※       ※       ※
  “鸣卓,记得我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吗?”邵定中望着班鸣卓突然道,“为了能够再次回到当时心情,我们究竟可以做些什么呢?”
  班鸣卓没有回答,是的,他当然不会忘记。
  “你当时回答是任何事,对吧,我不打算要求你做些别的什么,我只要求你去死,就是这么简单……”说着,邵定中挥了挥手。四周的几十名国安局成员缓缓向二人围了过去。
  “好像正戏终于上演了吗……”段墨朝四下看了看,抚着手掌有点高兴地道,“我早说过,何必那么多废话呢,既然要打,那就早打不如晚打,顺利地话还可以赶回去看球赛的现场直播呢……”
  无形的压力不断逼迫着二人,而且力度不断增强。大理石地面的尘埃波纹状向外辐射着,细小的石粒缓缓地从地面升至空中,紫云阁附近的树木无风自动,阁定的琉璃瓦也开始不停地颤抖。那种巨大的力量,甚至连段墨和班鸣卓也显得步履不稳,有些难以承受。显然,此刻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普通的国安局情报人员,而是全部经过改造后的超念战士…… (c)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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