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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百万老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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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08-05-31
— 本帖被 垂阳紫陌1314 从 文学原创 移动到本区(2008-06-14) —
内容提要

    中国发展了成批的民营企业家。这一批人是化合为新生资产阶级,还是成长为社会主义企业家呢?现正走在岔道口上。
    在共产党员带头致富的浪潮中,转山区破产皮毛厂的技术工人、共产党员石不动,响应号召,办起了皮衣坊, 并逐步发展成年利润数千万元的公司。


    党员发了财,他是资本家不?他还能保持共产党员本色不?他怎样当好“百万党员”?
    本文记述的便是这位石不动发财后探索通往理想之路的故事。单愿所有民营企业家都能走上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但是,谁敢说当今这民营企业家阶层不是产生新资产阶级分子的肥沃土壤呢?
    本文地名、人名、单位名、产品名全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自寻烦恼。
主要人物:
石不动——东方革服公司老板(老共)
石有根——石不动之子(少共)
甄不济——石不动司机
小  刘——东方厂办公室办事员
小四川——东方革服公司工人
肖淑英——石有根女朋友
宋老板——石有根舅舅
吴老板——吴忠县生皮商
沙里洛夫——俄罗斯商人
克里先生——美国教授
郑教授——上海某大学
王科长——公安局治保科
苏大戈——老公安干警

洪小妹——四川小姑娘
小不点——甄不济表弟
臊老板——万花洞府老板
大嘴胖姑娘——万花洞府小姐
小嘴瘦姑娘——万花洞府小姐
关二爷——马谡坡村老支书
关喜旺——关二爷之孙
赵冬梅——马谡坡村新支书
王聚德——马谡坡村民、转山区人大代表
韩正方——王聚德之妻

孙大坏——小制革厂老板
孙二刁——孙大坏之姐
钱新黑——孙二刁丈夫
钱二胖——下口村种田大户
钱大嫂——种田困难户
二胖妻
钱大姐——种田困难户
句  旦——王平乡党委副书记
牛书记——王平乡党委书记
马乡长——王平乡乡长
                                  百 万 老 共
    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有一个度,都有一个临界线。超过了这个度,或越过了临界线,它就不再是它自己。
    然而,太行市转山区发财党员石不动说:“党员发财是我们这个特殊时代的特殊产物。只要万变不离初衷,党心就会越变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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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08-05-31
都什么年代了,还资产阶级、党员本色?
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08-06-01
  [size=4]  改合同石老共甘愿受损
          验质量少东家六亲不认
   
    俄罗斯驻京大使馆的招待所里,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单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两个单人沙发,一个写字台。转山区发财党员石不动和司机甄不济就住在这个屋里。一大早,门敲了两下,一位留着山羊胡、长着黄头发的俄罗斯商人进来。两位老板寒喧一毕,分别坐在沙发里。石不动开言问道:“沙里洛夫先生,我们共同的上帝——顾客,对衣服款式提出了什么新要求?”沙里洛夫说:“石先生,很不好意思呀,请你多加原谅。我们的顾客要求服装比原设计更宽松、更大方、更闲逸。具体的要求只有两点,一是腰围加肥3公分,腋下加肥4公分。其它的地方,我拜托石先生的技术人员根据顾客要求精心设计吧。设计图纸不再看了。我完全相信石先生和你的手下。”
    “感谢沙里洛夫先生对我们的信任。我接受你的要求。这一点变更不会影响交货时间,请你放心。”石老板象是没加思索地说。
    “我当然放心了!石老板这般义气,我早就佩服。只是这一改款式,肯定要增加费用。我想,按你那句话:二五一估作,两万五千件,已做成一千件,有损失,我再加付三万美元,还请石老板照顾一下,接受下来吧!”沙里洛夫有点恳求的口气。
    “可以。就这么办吧!”石老板真象未加思索。
    “原合同我带来了,再写上几句今天议定的追加条款吧!”
    “可以。”石老板说:“不济起草,另立一纸还简单点。
    又过了几分钟,甄不济起草完毕,石老板看了看,笑了:“不济文字有长进呀!我看一个字都不用修改。沙里洛夫先生,请你酌定。你看还用两种文字吗?”
    “追加这么几句话,我又认识这几句中文,不用两种文字了吧?”沙里洛夫看过后也挺满意,“就请甄秘书腾写吧!”
    甄不济用石老板带来的复写纸,一式两份,双方签字盖章。石老板用俄语回了声“再见!”便送沙里洛夫走出房门。甄不济同招待所结清帐目,二人便驱车回家来了。
    这位石不动是太行市城东北角石家庄村人。自幼勤奋读书。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优等生,而且善思考。老师们都称赞他是个思维纹路很深的学生。哪门功课他都要提出几个为什么。没有想到,正当准备走进大学考场的时候,文化大革命来了。他的大学梦完了。大家在校闹起革命,他回到生产队挣工分。当会计,当生产队长,当大队农业技术员,虽不尽如人意,他觉得生活还够充实。党支部推荐他上大学,他非要自己考上才去。好不容易恢复高考了,他母亲忽然脑血栓,他守护五年多才盼到母亲下炕。他爱人这才请他刮净胡须,洗个澡,换件衣服,到工厂干活,养家糊口。他算幸运,国有皮毛厂厂长一听说重点中学高才生,就安排他在各道工序都干一个月的活,最后固定在技术科。他们当时生产猪面革猎服和大羊皮袄,主要销往东北。过了四五年,销路阻塞,产品积压,被迫停工。他从工厂租用两台缝纫机,又通过校友从南方购进几百平尺羊面革,既柔软,又光滑,生产了几十件皮衣,在当地就很快卖光。他狮子滚绣球,由小到大,由土到洋,几万、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可就迅速发展起来了。
    阳春三月,春和景明,一路上麦苗儿青来菜花儿黄,石不动觉得心情特别舒畅。可司机甄不济却有点不自在,总觉得今天的谈判太柔弱,石老板半个不字都没说,就答应了对方要求,真有点那个。便对老板说:“做好的那一千多件衣服,他赔那么一点你就答应了。那还得损失一万美元啊!”“我们按你这种算法,损失一万还要多。但你要知道,他不用了,我们拿到别处,少卖不了几元钱”老板回答说。
    “如果让他全价赔偿,那我们不是可以大赚一笔吗?”
    “掉进钱堆里,小心被金砖压死!”
    “你这个‘老共’,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这跟 ‘老共’、‘少共’没关系,也不是上纲上线。”石不动认真地说:“我看过老县志,早在十八世纪,俄罗斯就在咱市皮货街设有商务会馆,有两支五十多头骆驼的驼铃队往返于我们两国两地之间,运来大量的生羊皮,拖走皮裤、皮袄、鞭穗、鞭梢,还拖运走南方的丝绸、瓷器……这是二百多年的友谊!我们怎能见利忘义呢?”
    “我说你这个人啊,满脑子毛思想不奇怪,怎么还满肚子孔残余呢?这改革开放怎么搞呢?”
    “你把改革开放看成什么了?没有毛思想作指导打下的社会主义经济基础,你两手攥空拳,改革什么呢?改革木犁、老牛、辘辘把吗?改革1949年那15.8万吨钢铁吗?孔残余?忠、孝、仁、义都是孔残余。你什么时候把它们扔掉?……中华民族的传统思想就是讲究职业道德,改革开放就不应该讲究商德了吗?真是岂有此理!”
    “我说老共大叔,你生哪门子气呢?这世风日下,你揽得住吗?这贪官污吏,你治得了吗?这世道!”
    “我们草民一个,没那么大权力,也就没那么大能力。不过……”石老板上额宽,下颌尖,生就几分诙谐。可这时,只看见他眉梢上挑,眉尖一低,像两只公鸡在啄虫。语调严肃起来:“我是六千万名中共党员之一,总应该尽到六千万分之一的匹夫之责吧!我们是堂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总不能把良心摘下来喂狗吧!如果我们钻进钱眼里,那同旧社会的地主资本家有什么区别呢?”
    “你老共不听我的,我回去跟少共讲。”甄不济有点不服气,白净脸上眯缝着的两个小眼看不见黑眼珠,脸蛋不瘦可两腮凹得却看不见肉,这回带着点回击口味说:“别那么自恃德高!说是为人民服务,谁不是能哄就哄,得骗则骗呢!这年头!”
    “这年头,你也是哄哄骗骗吗?记住,不管什么年头,也得用道德泡着资本!”石老共看车停在办公楼门口,打开门,下了车,“咣口当”一声把门关上,头也不回地上了办公楼。
    厂长办公室里,石不动向儿子石有根和生产技术科长肖淑英汇报了北京谈判情况。石有根有点想不通:“早已经签好的合同,怎能说改就改呢?我们公司可不能让老毛子指挥!”
    “让老毛子指挥?”石不动倒吸一口气,对儿子说,“有我儿在,咱这公司怎能让老毛子指挥呢?这不是老毛子指挥,是市场在指挥。市场发生了变化,有了新要求,我们和对方都必须按照新变化来改变旧计划。不改变的话,这两万五千件衣服会让对方破产。丢了这个客户我们也要受到重大损失呀!对方把市场变化通报给我们,我们双方都按照市场要求修订计划,这是市场在指挥我们双方,领导我们双方。企业的最高领导者就是市场需求。”
    “资产阶级占有的生产资料也能适应市场需求吗?他们肯为消费者服务吗?
    “到了生死关头,资产阶级也必须这样做,不这样做就会灭亡。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民族解放和国家独立运动,使帝国主义的殖民统治制度迅速崩溃。连号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也退缩回国内。国际资本主义岌岌可危。为了生存,他们被迫进行大改革:一方面根据市场需求安排生产和经营,使自己占有的生产资料和各类资源溶入社会化大生产,为社会化大生产服务;一方面又用物质引诱和思想麻痹的两手调和资产阶级同工人阶级的矛盾,改善劳资关系。这一场改革,又使资本主义从萎缩中复苏过来。特别是日本资产阶级,他们在根据市场需求,调整生产安排,改进和完善产品功能和质量的同时,竟然像中国开展思想政治工作那样,对工人进行“爱厂如家”、“爱社如家”的教育,并提高工人工资,改善工作条件,开办职工福利,收到了调和阶级矛盾的良好效果,大大提高了劳动生产率。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这一矛盾的调和,使资本主义从窒息中抱住一个氧气瓶,不仅没有憋死,还精神抖擞起来,争得一个新的发展机遇,并猖狂地推行经济‘全球化’、‘一体化’。这也是适应了市场需求啊!”
    “我们中国既有国家所有制,又有私人所有制,这两种所有制企业没有矛盾吗?”肖淑英提出。
    “这本来是一公一私,存在着天然的矛盾。在能源、原材料、用工、市场秩序等多方面都会不断地产生矛盾。但是在共产党领导下,有越来越健全的法制、有越来越符合实际的行政领导和必须的强制手段,两者的矛盾,都会在为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这一生产的根本目的上统一起来,也就是说市场是这两种所有制企业的平衡点。”
    “还有一种部分人共有的企业,小股份,大股份,那算什么所有制?”
    “这都是社会的一部分人的所有制,应该叫社会所有制。这是一种亚共有性质的企业,属社会主义企业的一部分。”
    “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有一部分各种形式的股份制,那算什么性质的企业呢?”
    “这个---也是共有的企业,带着公的性质,应该说是一种社会主义萌芽吧。”
    “资本主义肌体上能产生社会主义萌芽吗?”
    “这是客观实际。股份、福利、‘乌托邦’、各种社会主义理论等等,都应看作是社会主义萌芽。这符合以往的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不就是资本主义德国的知识分子在资本主义英国生产出来的吗?这不是社会主义’萌芽’吗?”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毛主席领导了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实现了公有制;现在搞改革,又对社会主义所有制进行了学习资本主义的改造,实现了部分私有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实行公有制呢?到时候,民营企业家是功臣,还是罪人?”石有根问。
    “到了大家都象你一样自觉自愿的时候,就又实行新形式的公有制了。你现在就不想从私有企业谋取工资以外的经济利益,不想享受特殊待遇,而只想为人民服务,只想通过办企业为将来实现共产主义准备条件,那完成所有制的转变还有什么困难呢?至于功过问题,马克思早讲清了:社会主义的建立需要资本主义准备雄厚的物质基础和极高的劳动生产率。中国的旧民族资产阶级没有完成这个任务。现在民营企业家通过努力来完成这个任务,这不仅对中国,对全人类也是个很大的贡献,何罪之有呢?”。
    “我算明白了:任何企业,都要遵循市场经济规律办事。我们民营企业家更应该自觉地了解市场,研究市场,把企业一切生产和经营活动,都纳入为满足人们物质和文化生活需要的目的中来。从这笔对俄贸易开始,不论款式、用材、制作还是其它任何工序,都要不折不扣地按客户要求,按质、按量、按时向客户交货。请老爸放心。”
    “放心,放心!当然放心!”石老共说,“你明白这一点,我就看到我们的企业真的有根了!”他边说边离开了办公室。
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08-06-01
    “看你们父儿俩谈经论道,还挺认真的”。肖淑英对石有根说。
    “怎么?是有疑义还是没兴趣?”石有根半开玩笑地说,“有疑义可以讨论,没兴趣可就不能当我家媳妇了!”
    “谁要当你们家媳妇?你觉得你们家挺有吸引力的?其实……”
    “其实,心眼里早成我们家的成员了!”石有根挤眉弄眼地说,“什么时候同床共枕呀?你拿主意。现在赶忙为咱家安排活去吧!”
    “什么‘咱家’?谁跟你‘咱家’?为企业!……”肖淑英把话转到正题上说,“我告诉你,这外协户除了你舅舅那三千件,一件都不能再增加了!这三千件出了质量问题,也是你的责任!”
    第二天下午,几个生产车间就按照新的图纸开始生产了。肖淑英把着裁剪、缝制两道大工序,脚不停、手不闲,两眼滴溜溜地死死盯着生产质量。石有根对出库材料和服装整形这一前一后两个环节,一丝不苟地检查着质量。
    整个工厂生产有条不紊。
    两个月过去,离交货仅剩五天时间。按惯例,外协活早该交货了。莫非要等到最后一天才来交货吗?石有根自言自语地说:“舅舅这拖拉脾气,真是……”“好象没那么简单。”肖淑英说,“打马糊眼的往往都拖到最后。你注意他的用材就行了!”
    离交货时间倒数第二天,石有根的舅舅宋老板在石老共陪同下,跟在汽车后头,大话小话地边说边朝成品库走过来。
    石有根从库房出来,见不远处爸爸陪着舅舅跟在汽车后头,向这边走来,便赶紧迎上去,“舅舅哇!这点小活还劳驾您亲自跑一趟!”“看你甥儿说的,咱东方厂的活多咱也得加倍细心啊!要是在质量上有点差失,那不坏了咱甥儿的名声吗?名声重要啊!名声就是市场啊!”“谢舅舅成全!将来甥儿一定好好地孝敬你啊!”他说着往车那边一看,库房几个工人已开始卸车。他走过去,不高兴地道:“谁叫你们卸车?忘掉制度了?”“见你老东家,少东家都在场,又是至亲的货……”“记住!什么情况都不能破坏制度,快去请肖科长验收!”这些谈话,不远处的舅舅都听到了,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丫头,忙上前走几步,对石有根说:“甥儿,咱自家这么点事,别劳驾人家姑娘了。你验验不就得了?!”
    “舅舅来了我验收,张三来了我又验收,李四来了我还验收?舅舅,你就不怕把甥儿累病?”石有根回头对工人说:“快去请肖科长!”
    “不用请!”肖淑英走过来,“我昨天就迎接了一天。快打开箱子看几件。“工人打开包装箱,石有根提溜起一件,这边那边看了看,里里外外翻了翻,高兴地说:“舅舅这点活干得还真不赖!”
    “我说甥儿呀!你知道这工艺流程把得有多严格呀?晚上我都不敢睡觉啊!”舅舅像是表功,又像是诉苦。
    “宋老东家可得注意身体啊!”肖淑英像是心疼地说着,又提溜起一件,平铺在包装箱上,左手把袖管提了提,右手忙伸到袖管腋根处,抓起来,把一块皮子用手指捻了捻,又放在嘴上吹了几口气,叫了一声,“宋老东家啊!听说你家只进羊面革,怎么有了猪皮呀?”
    “唉呀!我的肖姑娘啊!那个小三角尖还不到二寸皮呀。你看比羊皮不难看呀!老毛子发现不了。你就放我这一马吧!……”石有根的舅舅苦苦哀求着,只差跪在地上了。
    “人家发现不了,我们就该掺杂使假吗?人的良心呢?”肖淑英一句不让,“要是宣扬出去,花多少钱才能把名声正过来呢?”
    “肖姑娘宽宏大度,看在石有根的面子上,抬抬手,放过这一马吧!”当舅舅的还是苦苦哀求,而且祭出了石有根的面子。他想:“早看出了你们俩有那个意思,你舍得抹掉石有根的面子吗?”
    “我进东方厂是看到东方的企业管理很严格。如果我随随便便开后门,当好人,那不成了东方厂的奸臣吗?少说废话吧!看在你是石家至亲的面子上,是交赔偿金,还是按期把猪皮换下来,你自选一条吧。”
    石有根他舅见这馒头已经蒸成死面的,咋办呢?难道真的拉回去?这老面子可往哪儿搁?他扭头看见石有根,忙说:“我的有根外甥啊,我可是你舅!”
    “你是我爹也不行!”石有根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市场要求,是为人民服务!咱就履行合同吧!”
    “吆呵!共产党这一盘也端上来了。”他舅着实感到惊讶,“这年头,姐夫还能教出个小共党?你看这脾气,比他爹还倔!跟这俩愣青子,说不出好结果来,还是请老弟兄吧!”他明知石老共不那么好对付,可有什么办法呢,把人丢在小外甥儿面前,那太没脸皮了。于是走到姐夫面前:
    “姐夫,你总得让我下台阶呀!”
    “你有错吗?”
    “当然有啊!姐夫你总能原谅吧!”
    “你认识了,改正了,当然可以。”
    “那我忙去卸车……”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认识了……”
    “那要我挖出心来,让你看看?”
    “不敢,但是,你必须先认识,表决心,见行动。让我们看到你的新表现!”石老共把个‘们’字说得很重。有根他舅把脸一抹捋,说:“姐夫,只要你给我个台阶……”老共说:“好啊!”又对那边喊,“过来!”
    “我今天办的事谁都对不起。有根呀,你舅私心重,短期行为,见钱不见人,不见市场,往后舅舅死也不办这昧良心的事。这批货我拉回去,连夜改制……”
    “舅舅!甥儿冒犯了,不过都是为了生意。不是甥儿不讲义气,不讲情面。而是这义气,必须服从诚信,小于诚信。如果让义气破坏了信誉,那不就丢了市场吗?这是市场规律逼着甥儿这么干的。不这么干,咱就要破产呀!请舅舅原谅我们。这批货,算是我们替舅舅改过来,不用往回拉。损失费应该舅舅拿,但算我孝敬了舅舅,从我半年工资中扣出来。反正我也没有多少花项。就这么办了,爸爸代我陪舅舅回家包饺子吧!”
    石老共和内弟相互苦笑一声,老共说:“兄弟受委屈了!”有根他舅说:“今天挨了臭小子一顿狗屁刺,怎么反觉着心里痛快?”
    “你是高兴孩子们有出息了!”
    “我觉着孩子们真的长成共党了!”
    宋老板回头对石老共说,“我说姐夫啊,你觉着他们这种抽测的办法,能保证质量万无一失吗?”
    “你有想法?接着说,快讲!”
    “我做三千件,他们抽测30件,这才百分之一呀!如果有人在服装摆放位置上动动脑筋,让他们只能抽出真货,而让假货蒙混过去,或者真假混合,他们正好只抽测到真货,那怎么办呢?”
    “贤弟有何妙策?”
    “我哪有妙策?是突然想到这个事,给你提出来,注意点。”宋老板眼珠转了几转说,“姐夫,如果能有一台仪器,象银行的验钞机呀,飞机场的安检器材呀之类的设备,那不就不怕他们掺杂使假了吗?”
    “好!我弟弟提得好啊!我正筹备技改,忘了质检设备这一条。你这是重要建议,我让有根给你提出两万元奖金!”
   
只看该作者 地下室  发表于: 2008-06-02
[b[size=4]]搞科研石老板花钱不眨眼
                论“威胁”美教授信服共产党
   
    石老共的红旗牌小轿车,从转山市出发,一直往东驰进京福高速公路,方才停在一个服务区。老共和甄不济下了车,在茶坊要了一壶茶,两碟点心,甄不济说:“石老板,急急忙忙去上海,这是又在筹划什么深谋大略呢?”“算你说对了。这次我同职代会几位领袖和几位业务主管谋划了几个月,要对咱厂的生产来一次技术革命。”“就是职代会讨论过的,把电脑应用在设计、裁剪、制作,乃至整形上,实现服装生产的自动化那个方案吗?”“就是至少要实现基本自动化,争取打造出中国王牌,世界名牌。”“那要花多少钱?”“这次到上海就是谈科研投资,大体上五千多万吧,职工们不是讨论过吗?”“谁出钱?”“咱委托人家搞科研,当然是咱出钱了。”“五千万” !“咱出” !还“当然”!?这是哪家国有企业,气这么粗?旁边的几桌茶客都把眼光投向石老板。年过半百的石老板,身着一套漆黑的毛式毛料制服,虽见脸上有几分灰谐,但也不失一位高级领导人的威严。
    “咱出?你还‘当然’!有那五千万,你花天酒地也吃几辈子!”甄不济象是没注意到周围的人,接着说,“那可倒是你们家的钱,一出手,就抛出五千万溅水漂!”
    “白扔的可能性是有。但成功的几率要大得多呀!搞技术革命不能不冒点风险啊!”
    “冒点风险?”甄不济把个“点”字拉得长长的,说“这是工人汗水换来的剩余价值,你一下子都送给科学家。你怎么就不心疼呢?”
    “我不心疼?!”石老共霍地站起来,一见四周人都看着他,便说,“诸位,这是我厂的司机,工作勤勤恳恳,忠心耿耿,为保护我,他自己几次受伤。只是思想上少点实事求是。没事的,大家请用茶吧!”他正要坐下,只听得一位茶客说:“这位小兄弟讲的不是没道理呀!你赚的钱是工人的汗水。共产党过去把它叫作剥削。这剥削来的钱,你真该慎用呀!”
      “多谢这位先生的教诲。”石老共干脆就站着讲起来:“像我们这样的一些民营企业家,在生产过程中乐于接受国家规划的指导,遵纪守法,苦心经营,勤于管理,注意资源和环境的保护;在利润分配时,注重扩大再生产,发展公益事业,捐资助弱,生活节俭;在企业内部管理上,注重安全生产,强化劳动保护;注重工人民主权力,支付工人合理报酬;在社会上,助人为乐,尊重人民。我们这样的企业,在为人民服务方面,哪一点比国有企业差?我们的企业是资本主义性质吗?我们这些老板,是资本家吗?不是!我们本质上也是为国家干的,是社会主义企业家,是社会主义劳动者!
    “难说!”还是那位先生说,“单说服从政府规划吧,民营企业家对政府规划是那么在意吗?”
    “民营企业同国有企业一样,都必须遵循市场经济规律。谁违背这个规律,谁就得破产。民营企业都想生存和发展。所以都要按照市场经济规律安排生产和经营。国家的产业政策和规划指导,来自市场需求,为了市场需求,对民营企业有着切实的指导作用,我们有什么理由不重视政府指导呢?”
    “企业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必须服从市场需求。市场的主体是人民。所以,民营企业同国有企业一样,都是为了满足人们物质和文化生活的需要服务的,都是为了实现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但是,无论怎样讲,民营企业的利润都是归企业家个人所有哇!”又有一位客人说。
    “企业利润不管存入谁的账号,都要看这些钱实质上干什么用了。确实有少数财主,赚几个臭钱就任意挥霍浪费,吃喝嫖赌,花天酒地,任意污染环境,破坏生态平衡,浪费自然资源;克扣工人,卑视穷人,唯利是图,为富不仁。这些人的灵魂早已腐败,现在就是地地道道的资产阶级分子,是剥削人的吸血虫。但这是民营企业家中的极个别败类,百里难见一。绝大多数民营企业家辛勤经营,遵纪守法,政治上不压迫工人,经济上不克扣工人,勤于管理,追求发展,堪称敬业企业家。他们的利润基本用在了企业发展上。我们怎么能把这些企业精英称作剥削分子呢?更有一些优秀企业,他们财务公开,利润分配民主决定,发展优先,技改优先,不忘职工福利和人民需要,扶贫助弱,助人为乐。利润分配方向不是个人享受,而是十分注意节俭,没见过他们大吃大喝,大手大脚。节余下来的资金,都存入’企业发展基金’或’企业和社会福利基金’的科目里。这些企业家是剥削分子吗?相信我们党中央是在真搞社会主义吧!中央不会允许中国出现一个新生资产阶级和阶级对立。”
    “看来,贵老板是民营企业家中的先进分子了。司机同志作何评价呢?说实话,不要怕,你跟谁开车都能挣工资!”一位年轻人说。
    “我要怕老板,还敢当众顶嘴吗?”甄不济说,“我们厂会计、出纳都是职代会选出来的,不是老板任命的。工会三名领导都是民选的,老板不发工资,让他们从会费中支出。老板说:‘他们吃谁的为谁服务。’我们的‘企业发展基金’已经超过一个亿,福利基金将要达到一个亿。少东家大学本科毕业生,业务总管,算是高级白领吧,月薪三千八百元。这位大老板月薪四千五百元。只挣工资,不取利润。去年,他老娘有病,花三万元,就没从企业拿一分钱。企业大项开支,都由职代会决定。他不剥削人,也不许儿子剥削别人。他外号‘老共’,他儿子外号‘少共’,两代‘共’,都是‘真共’。”
    “现在还有这号党员?有‘真共’?”
    “不是就在这里坐着吗,看清了!”甄不济说,“自己的眼睛总该相信呀!好党员还是多数。”
    人们说,别看甄不济两只眼迷迷着很小很小,睡着了也有99支‘天目’睁着看事呢!这回也不例外,他听着,说着,早把两碟点心倒进食品袋里,一大壶水也倒进他俩的保温杯里。说完,便站起来,对石老共说:“这马克思主义你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别耽误诸位客官的大事,我们忙走吧!”说罢,双拳一抱:“告辞!”石老共也双拳一抱,说了声:“后会有期!”二人上车,朝南驰去。
只看该作者 5楼 发表于: 2008-06-02
“我说老板呀!”甄不济问,“你真拿出五千万呀?”
    “人家光人员就投入60多名,致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没有5000万,可是下不来呀!”
    “就算研究成功了,你拆下这800多台缝纫机,是卖废品,还是换酸枣面?”
    “你总是只能看见咱鼻子底下这一点小天地。咱 就不能支援支援中亚和非洲兄弟?咱办十家企业,每家还80台机子呢,规模不算太小吧!每一家不都要跟上二三十名专家和技师吗?咱们的技术骨干不就都有了用武之地?”
    “你不亏是‘老共’,你的共产主义风格发扬了,但你不是也树了十个竞争对手吗?”
    “世界大着呢!何况商品档次不同呢?咱不怕他们发展快点,如果那一大片都成了发达国家,那人类社会不就又会出现一次历史性进步吗?共产主义的本质就是要求大家都富,非常富。我们中国共产党希望全世界都尽快富起来。如果他们将来超过了我们,他们还会回头帮助我们。竞争这个词,在共产党看来,就是大家争先进,先进帮后进,大家都先进。”
    “那怎么外国还反对中国货呢?一看见中国商品就喊‘狼来了’。服装、皮鞋、机械配件,连大蒜、西红柿都排斥!”
    “那是富人之见,懦夫之为,消费者为什么不反对呢?”石老共有点气愤地说,“你何不降低成本,改进商品呢?拿出你的竞争能耐呀!中国商品进入西方市场,对他们改进生产,提升产品质量是个大好机遇,可以激发出极大的生机。”
    “那怎么美国政府和欧盟还反对中国商品进入呢?“
    “如果他们能够实事求是地为多数人的利益着想,他们还是资产阶级政府吗?”
    ………
    到了上海。
    石老板和司机从楼下走到三楼,进入一个二人间。甄不济把提包里的茶杯,刷牙杯、香皂盒都摆在桌子上,把毛巾、手纸和一大包饼干都塞进抽屉里。又到卫生间往浴盆里放上水,自己粗粗洗了把脸,回来坐到床铺上对老板说:“今天条件真不错,浴盆不用拾掇就能用,脱吧脱吧泡会去吧!这一回出来…………”
    “你必须听我的!”
    “什么时候能听我一回呢?”
    “如果这里谈判完毕,宁夏生皮老板也不来电话,我一切听你安排!”
    “泡个小妞?”
    “除此之外!”
    “赌两把呢?”
    “公安局里见!”
    “真没劲!”
    “这次让你点三次菜。”
    “随便点?”
    “不超过四道。”
    “老抠!”
    石老板坐着红旗车,进这个院,出那个所,来这个校,去那个厂,整整折腾了五天。这第六天晚上,石老板高了兴,在大酒店里摆了三桌,每桌甩进一把(万),把科研所涉各方人士请来痛痛快快地畅饮起来。
    宴会厅里,三张桌一字摆开,桌自为战,虽没有划拳猜令,却也把盏碰杯,热闹非凡。石老共坐在中间一桌,左首是复旦大学郑教授,右首坐着美国教授克里先生,甄不济坐在石老共的正对面。酒至半酣,克里教授扭头问石老共:
    “你们中国老板做买卖,到处讲双赢、共赢,这是真心的吗?”
    “克里先生,不瞒你说,我是中共党员。我们共产党的远大理想是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实现共产主义有一个基本条件,那就是物质财富极大丰富,足以实现各取所需。你想那要多富呀?!比你们现在的美国还要富多少倍呢!要想全世界都这么富,光中国发展起来怎么能行呢?必须全世界,当然也包括你们美国,都迅速地向前发展,才能实现物质财富极大丰富。为了实现我们共产党既定的远大目标,我们才拼命地发展经济。我们努力赶超富裕国家,也不怕别的国家超过我们。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所有贫困国家都超过我们中国,那我们中国共产党的目标就容易实现多了。双赢、共赢,这是由共产主义的远大理想这个目标决定的。这是内心的愿望,不是口头的妙语;这是出于公心的期待,不是心怀自私的谎言。我这样讲,克里先生不觉得奇怪吧?”
    “你是一名党员,仅仅是一名,不是全体。做为一个整体,你们共产党真是这么想的吗?”
    “我们的老鼻祖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里是这么宣布的,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党章是这么规定的。我们追求的目标,就是物质极大丰富,就是全世界人民各取所需。达到这个目的,非双赢、共赢不可!”
    “既然是为了让全世界人民都好起来,那各国自然都是朋友了。为什么还要增加军费呢?你不认为这对别国是一种威胁吗?”
    “首先要看到美国和日本等西方国家原有的军费和新增加的军费,都比中国多很多倍。美国支持下的日本军国主义复活和日本极右分子搧动起来的仇华情绪,都对中国的国家安全构成严重威胁。这就是严酷的现实!美日在军事上大大地处于强势,而中国则处于明显的弱势。弱势中国为抗击强势威胁而增加一点防御能力,这有什么可怕的?中国抗击美日军事威胁都力不能及,更不想去威胁别国。‘中国威胁论’是美日大帝国的优越感和大帝国的霸气所必然派生出来的谬论,美日右翼分子不愿看到中国和任何一个国家好一点,更不允许别人赶上他们。中国威胁的理论是美日右翼对世界人民的欺骗。”
    “我承认现在中国的军事能力处于弱势。不过,再过若干年,中国经济大发展了,中国的军事力量岂不会大澎涨吗?”
    “克里先生,你这是在考试我吧?!我们中国共产党只知道同全世界人民共同富裕起来。如果美国宣布不再干涉台海事务,尊重中国主权,我们要那么多军事力量干什么用呢?扛着大炮做买卖,这是美国佬的脾气。我们中国人没必要有那么大霸气!”
    “中国强大了,共产党不去支援别国的革命吗?”
    “我们共产党的哲学认为内因起决定作用。各国人民的事业应由各国人民自己去实现。中国决不会象美国那样派驻军队去伊拉克打造美国的民主价值观。伊拉克的选举结束了,民主实现了吗?这种输出的革命是不会成功的。美国的社会主义革命也是这样,只能靠美国的无产阶级、平民阶层和知识分子阶层的觉醒,而决不是中国派军队去扶持一个革命政权。美国现在就威胁着中国,中国永远不会去威胁美国。克里先生,你不想做一个美国的共产主义者吗?”
    “我读过几篇马克思的文章,我承认剥削,也反对剥削。我也知道,没有公有制,美国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平等、自由和民主。我更明白,美国的社会主义者占了统治地位,世界会真的和谐起来。但那是不知多少年以后的事。现在怎么可能都和谐得起来呢?”
    “这是能够实现的。克里先生,美国人信奉天主教,应该知道耶稣是为什么被钉上十字架的吧?既然是耶稣的信徒,你们的共和党、民主党就应该为解救天下穷人去奋斗啊!如果美国真能为穷人,那就完全可以同‘造福三界’、‘普渡众生’的中国携起手来,为本国和全世界的穷人多做些好事,这世界不就和谐多了吗?就象克里先生您一样,不远万里来帮助我们进行科学研究,这不是中美和谐一例吗?
    “哎呀!我今天明白了:中国共产党不是为了一党一国之私利,而是胸怀全世界呀!信服!信服!你石老板要是当个政治家,该有多么伟大的建树哇!可惜当了个企业家……”
    “企业家也得懂政治。明白了世界的前途早晚是共产主义,掌握了当前各国政治动向和世界人民的诉求,才能根据各国人民的消费需求去安排企业的生产和经营,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实际上,没有不讲政治的企业家。日本丰田汽车公司教育工人‘爱厂如家’,你们美国的老板为工人办福利事业,还有我们转山区个别老板唯利是图,为富不仁等等,这都是政治活动,都是在追求政治效应的经济效益。”
    “行了,行了。你们讨论得到是挺深刻,可也不能忘记吃饭。”郑教授举起酒杯,“克里先生,石老板的高见令我耳目一新。咱这搞自然科学的,也得关心世界大事呀!来,来,来,咱俩敬石老板一杯!”石不动举起杯,三人一饮而尽。
    石老板欠起身,到另一桌上向科学家们敬酒。
    回宾馆的路上,石老板还兴致勃勃,高胡芦大嗓地说着:“今天真痛快,再喝半斤也不醉!你小子怎么拦着我,还抢我的酒喝?……还算忠心保我呀!回去奖励奖励!……”
    到了下榻处,甄不济要扶老板上楼,石老板推开他手,自己蹬蹬蹬走上楼去,一点不见年老和醉意。
    “事情都办妥了!”老板话音未落,就平平地躺在了床上。
    “石老板,宁夏没来电话!”
    “你小子抓住有把的烧饼了!”
    “这几天活该全听我的!”
    石老板手机响了!甄不济把嘴咧得长长的。
    “你是吴老板吗?我是石不动……我正在上海……你后天晚上到省城?那我到车站去接你吧……不见不散!”
    “真倒霉!”甄不济泄了气。
    “这又是活该听我的了!”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八月一日啊!‘八一’建军节!”
    “八月份历史上有什么重大事件?”
    “小日本递交降书顺表啦!”石老板忽地坐起来,“我父亲的仇总算划个句号!”
    “小日本现在可是疯狂的很那!”
    “那只是一小撮右翼分子!”
    “少数人的狂想有可能代替全民族的意志啊!”
    “这需要我们提高警惕,有所准备,努力避免呀!”
    “应该首先是思想准备,对日本军国主义的嘴脸有所认识。”
    “对呀,我父亲牺牲在日本投降前夕,我也没见过小日本的面啊!”
    “那我们明天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去看看吧!”
    “好吧!”石老板转念一想,笑道,“又让你小子把我套住了!”
    “反正后天晚上九点前到达太行市火车站吧!”
只看该作者 6楼 发表于: 2008-06-03
[size=5]受亵渎老正经仓慌逃一难
        裁录像臊老板诬陷石老共

  回程。
    司机对石老板说:“咱接完吴老板,都快十点了,吃点饭,还不得超过十二点吗?干脆在太行市住一晚吧!”
    “你说住,咱就住。”
    “那住防空洞,凉快得很呢!只是……只是吴老板要提出什么需要来……”
    “什么需要?只要不是嫖娼,花几个钱咱兜着。”
    “人家要是呢,咱安排三个屋吧!”
    “胡说,你半步也不得离开我的屋!”
    他们把车停在车站旁边。甄不济跟着石老板来到出站口。真巧哇!他们刚站稳,石老板往人流里这么一看,大高个的吴老板刚剪完票。石老板用胳膊把甄不济一抗,说:“哎!那个黑大个……”甄不济挤上去,伸出手摇了几摇:“吴忠县,吴老板!”吴老板顺着不大的声音瞧过来,甄不济迎上几步,接过一个提包,领到石老板面前。二位老板互相打了一拳,石老板说:“客随主便,你就跟着不济走吧!”
    三人上了车。不济把车开到城乡结合部的一个所在:霓虹灯挤眉弄眼,先后显出“万花洞府”四个字。门口的姑娘娇声嗲气,嘴唇红得像刚吃过死孩子,比花枝招展的服装还显眼。石老板一看就不舒服,对吴老板说:“这不是咱来的地方!”“已经走到这儿,怎好再回头?”吴老板一米八的个头,膀大腰圆,一只手能提一百多斤。这回,他一只胳臂似搂又推,使石老共像下山坡一样脚步轻快地朝里面走去。洞内,嘻笑声此伏彼起,化妆品怪味缭绕,他“咳”了一声,没精打彩地低下头去,还得跟着人家往里走。不料听到:
    “你公安局还沾这行当?多给点!”
    “不是50元么?”
    “别人行!”
    “我为什么不行?”
    “你是公安局!昨晚,人家王平乡句书记一出就是一万!”
    “那我点点数。”
    “拿过来吧你!还点什么!”
    “不行!那是五千元呀!”
    “五千元比一万元还少一半呢!”
    ………
    石老共听罢,脑袋瓜子嗡嗡作响!“这是个什么鬼地方?”石不动想,“就算香港那个地方,也没有这么血乎乎的劲。这太行市咋还有这么黑的地方?我咋就不知道呢?这还是中国吗?还是共产党领导着吗?不行!我石不动不能在此落马!”他环顾左右,见身边也只有吴老板和甄不济。于是他把牙一咬,一猫腰,一缩头,挣脱吴老板,扭头往回跑。甄不济一见,急忙喊道:“石老板,还有客人呢!”他这一喊不要紧,对石不动没什么影响,还是照样跑他的。可耳房内喝茶的臊老板,听在耳里,看在眼里,急忙把一个按扭一捺,保安的,红嘴的,忽拉拉出来一大帮,把个洞府通道堵了个严严实实,红嘴们叽叽喳喳地乱叫一团。耳房内出来个红嘴紫发兰眼圈(科学家们忘了发明眼球怎么染,那就只好把眼圈染兰,留下黑白眼珠作个中国人的证见)的假洋婊子,跟石不动站了个面对面,伸手摸一下石不动的下巴额:“哟!这大岁数了,还能行几天?今天出去了,还能摸得着吗你?来,姐妹们,把他送回山花间!”那一帮子红嘴一涌而上,石不动急忙躲闪,往哪躲呢?只有一条后退的路,几步就退到吴老板他们那。甄不济耳语道:“跑不掉了,先进屋!”
    他们被引进“山花”餐厅,三个人都未坐稳,就挤进五个还是六个那玩艺的红嘴小姐。石老板伸出两条胳臂,像是想挡住她们不许侵犯他。可一抬头,只见吴老板早把两个姑娘搂在怀里,其中一个正叨着一块糖往吴老板口里送。他一个“唉”字才吐出半声,早有一个大嘴又胖的姑娘在身后从他腋下钻进来,屁股一歪,就往石老板椅子里蹲下去。这椅子尺寸不小,可也只能坐一个半人,加上这姑娘有意往大腿跟上砸,也就一屁股蹲在石老共的一条半大腿上,“唉哟!”石老共被这一蹲,吃了一大惊。没料到这姑娘紧接着把手一按,按在那地方,“呀嗬!”还没等老共“呀嗬!”完,那姑娘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一扭头,老共的大嘴唇早被那姑娘的小嘴唇裹在里面了,“唉呀!”石老共大呼一声,只一蹿,就站在了椅子上,喊道:“救命!……跑哇!”甄不济听罢就跑,回头又忙对吴老板说:“明早七点我来接你!”
    主从二人往外跑,甄不济当然打先锋。他撞倒几个红嘴丫,拉着石老共,跟头骨碌地跑出万花洞一百多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这世道……这世道!我他妈被强奸了!”石不动揪住司机的脖领子:“你他妈真不济,回厂我炒了你!”
    两个人正在吵嚷之际,石不动感到有人在拉他的衣服。他往后一看,是个小姑娘。甄不济一眼就看出是“山花间”的那个在一旁站着的姑娘,立即火冒三丈:“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姑娘,还敢盯我们的哨!”伸出拳头就要打。石不动伸手拦住,说道:“盯哨有紧紧跟在后面,还扯衣服的吗?”低头问小姑娘:“你是怎么回事?别害怕,如实告诉我们。”小姑娘早哭成泪人,忙对石老板说:“俺是被……被骗到‘万花洞’的。他们说,先让看三天,然后……就干那个活!俺看这个大爷心眼好,就跟着跑出来。大爷救命吧!……”
    “怎么办?”石老共早把怒气变成怜惜了,便对甄不济说,“快点!拉着这孩子回咱们家。你先把她安排到女工宿舍,明天我再安排。”甄不济急急忙忙地把小姑娘扶上车,开车回到公司来。
    且说万花洞府山花间那几位“红嘴”姑娘,一见大老板跑了,还跟走个洪小妹,料想要遭到老板惩罚,该怎么样应对呢?那个大嘴胖姑娘说:“大主顾没留住,还跟走个没开怀的,丢这么大买卖,老板还不吃了我们?”尖嘴瘦姑娘说:“只有一个办法,把那大老板说成恶 棍拐走洪小妹,激怒臊老板,他就忘记惩罚咱们了!”大嘴胖和另外两名姑娘听罢都说妙。大嘴胖姑娘说:“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都跟我哭将起来!”
只看该作者 7楼 发表于: 2008-06-03
“哎哟哟!不得了了……”“依喂呦!可是杀了人了……”“哦哈哈!黑了心的臭老板呀……”“依呀呀!小妹快回来吧……”四个红嘴姑娘哭着喊着来到臊老板屋里。臊老板尖嘴猴腮,翘翘鼻子头,一见这景 象,又腻又烦,鼻子头翘得更高!说:“你们就知道哭天抹泪!多研究点办法,还能没活干?”大嘴胖说:“臊老板呀,可是不得了了, 那个恶老板把洪小妹拐走了!”小嘴瘦说:“一个拉着一个推,装上汽车就跑了……”那两个姑娘齐声哭道:“臊老板不作主,我们也会被抢走哇……”臊老板问:“是刚才的事?”“刚才,不到十分钟呦!”“那你们睡觉去吧,工资照发!”
    臊老板坐在办公桌前寻思:哪来的山贼这么猖狂!不给钱也罢,还拐走处女姑娘!真是欺人太甚!能是谁呢?……他边想边来到监控室:“回放!山花间……停!”这个想逃跑的不是石老板吗?好你个伪君子,也不打个招呼!他想看看石老板的稀罕,便说:“往下放!……”哎,这小子还真是坐怀不乱哪哎!他想,这事不怪他可怎么办呢?……你看这……是洪小妹跟着人家跑出去的……你看这……这可怎么说呢?“停下吧!”臊老板怏怏不快地回到办公室。追究吧,实在不怨人家,不追究,他搅了我的买卖!他想来想去,忽然眼睛一瞪,露出白眼珠,闪出兰眼光,两牙一咬:“好心难发财!反正让姑娘上车就是不给我面子。那你就付出点代价吧!”他拨通电话:“……小不点吗?……有急事,快来!”
    “你认识转山区东方公司的石老板吗?”小不点来后,臊老板劈头就问。“听说过。不认识。”“那老小子从我这拐走了一个姑娘,你相信吗?”“我听说石老板挺看重名声的,他会干这个?”“我也没想到啊!可是事就出在他身上,你说伪君子不?真气人!”“拐走姑娘,碰到谁头上也生气!”“我是不想吃这哑巴亏,总得给他点眼色!”臊老板接着说,“你说从哪下手哇?咱监控室录到他几个镜头,还挺那个的。他不是最爱面子吗?咱把这镜头裁剪下来,一爆光,羞不死他,也让他得一场病!”“这倒行,我看把录相往公安一交,公安一放,让他又丢面子又丢财,您这口恶气就该消了!”“小不点呀!你看着行,咱就这样办。你见识广啊!”臊老板呷了一口茶,“不点兄弟,大哥我可有个不情之请啊!”“请讲当面还用着客气?”“我是说呀,咱监控室那孩子是个新人,干这种事怎能放心呢?大哥我只能求你干这活了!”“用得着求字吗?咱弟兄谁给谁呀,这点活我干,你放心就好了。”“如此太好了。事后有重谢。咱俩一块进监控室,你接过来操作着,我领那孩子出来谈话,你就……那个……”“我明白,你放心吧!”
    小不点身高只有一米五六。个头小,但长得匀称,手脚麻利,短小精悍,聪明能干,十分着人喜欢。虽然年轻,处事老道,颇有几分稳重劲。身处商海,为人诚恳热情,还带着几分义气劲。开着个服装店,四邻八舍,团结协作,很孚众望。小不点与臊老板是邻居,来了客人,自然住进万花洞府,臊老板柜上的服装,自然由小不点包着。生意上的来往加上人际间的交流,虽然带点互相利用,却也显得十分密切。这一回小不点接受臊老板的“黑”活,虽然想着尽点心意,但把“山花”间的录相一回放,从头至尾这么一看:“哎呀不对!这分明不怨石老板呀!如果单把几个镜头复制下来,让公安局这么一放,这不是制造了一起道德怨案吗?我怎么能干这个呢?况且……他忽然想到一个人——甄不济,那可是自己的亲表兄啊!他可是跟石老板当司机呀!这更不能干那丧良心的事!可刚才答应了人家臊老板,怎么能说不干呢?这么着,把那几个镜头复制出来,先应付过臊老板这边,然后把原始录相带交给表兄,石老板这边就可以反证自己的清白了。不行!要把原始录相带往表兄那一送,臊老板发现丢失录相带,那岂不又把我暴露出来?出门见面,怎好再说话呢?要摆脱自己的嫌疑,那就……只能依靠小扒手了!小不点有了头续,拍拍拍……把那几个镜头复制下来,把原始录像带往原处一放,看了看室内外的环境,拿上复制录像带到臊老板办公室。臊老板高兴地说:“有这几个镜头,足能把石老板气个脸朝天!我明天一早就去公安局!”
    小不点一听“明天一早”,觉得迟延不得,出得万花洞府门外,立即掏出手机,约来一名“扒手”,如此这般交代一番,那“小扒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万花洞府门口,又大摇大摆走到拒台前,交上房钱,拿上钥匙,走到里边去。
    小不点坐在门市部的沙发椅上,歪着身子迷糊了两三个钟头。“小扒手”干这点活,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怎么能用这么长时间?小不点想,准是小扒手这东西真的抱小姐了,早晨醒不了。真误大事!但他也没办法。只有抓耳挠腮地等者。直到早晨八点多,小不点从门口往外张望。这一张望,还真准当,那小扒手回来了。小不点寒喧几句,接过录相带,掏出一千元:“这回奖励奖励,多花几元吧!”
    “小扒手”走后,小不点立即推出电动摩托车,朝甄不济家中奔去。
    再说甄不济从万花洞府跑出来,先把石不动送到厂办室,又把洪小妹安排到女工宿舍,自己回到家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又拉开灯,喝了一碗早已凉透了的小米稀饭,便躺在了爱人身边。但他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立即睁开了眼睛:那臊老板是心毒手辣又无赖的家伙,他知道刚才的事之后,会甘心吗?特别是带回这个小姑娘,那等于夺了他一笔大买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会怎样报复呢?破坏东方公司的买卖?他不了解东方的业务网络,他一时半会办不成。动用几个打手?对知名度这么高的石老共……知名度?……他会不会破坏石老共这个知名度?他有监控电视。他要是选几个镜头往外这么一放,什么话都不用说,石老共这个正人君子的威名,可就一败涂地了!他想到这里,立即倒吸了一口气:都怪我,都怪我把石老板拉进了这个门。这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半张脸立即火辣辣地烧起来。他抚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地说:一定把石老板的脸面保护好!怎样保护呢?……如果他要丑化石老板,只能拿出几个单个的镜头,才能混淆视听,让群众真假难辩,达到破坏石老板名声的目的。要保护石老板,揭穿他们的阴谋,只有让群众看到全部的完整录相,了解全貌。这完整录相有没有?在哪里?怎样才能得到?他拍着脑门子,冥思苦想,突然眼睛一亮,他想到表弟小不点。哎呀呀!怎么忘了表弟?他兴奋得把手一拍,“拍!”他就忘了自己是在床上躺着,一巴掌打在了床上,这才清醒过来,可也把爱人惊醒起来:“神经病!深更半夜,拍什么呀拍?!”“没什么,没什么。我是在作梦、作梦。你睡吧!”他满指望第二天把吴老三接回来后赶紧去找小表弟,没想到石老共与吴老三竟然一气谈到下午二点。他怎能抽出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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