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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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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0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十五章 受折磨的角色(下)
 
    一看到卧在病床上的静儿爷爷,龙镔简直惊呆了:这还是那个鹤发童颜仙风道骨的神秘老人吗?怎么和记忆中的样子有如此大的差异呢?双目失神面色发黄形容枯槁,眉头微皱着,自胸口之下都被被子护住,可以看到僵硬的轮廓,毫无红润的双手袒在被子外面,手指无力的屈张着,见到龙镔来了之后脸部肌肉却似乎在努力组装出微笑的模样,嘴唇微微蠕动着却只听到隐约的声音:“孩子,你来了······”
  龙镔记得八年以前齐爷爷卧在病床上时还经常和自己说话,龙镔记得两个多月前钱老卧在病床上时还能开朗的说笑,龙镔记得三个多月前外公德老睡在病床上时就是这个样子,对,就是这个样子。
  龙镔记得八个月之前德老钱老还有眼前苏老这三个老人都是精神矍铄,可八个月过去之后呢?生命是在燃烧之中的,生命是在时间之中燃烧的,可八个月的时间就能将生命燃烧成这个样子吗?难道生命的燃烧就这样禁不住时间的考验?难道生命在燃烧过程中就只能这样任由岁月之轮碾压?生命的燃烧是生命活力的存在,可难道生命活力的状态、生命燃烧的存在就这样的脆弱就这样难以维持吗?
  时间为何要如此无情对待生命?不,无情的是时间还是无情的是生命自己的燃烧?
  龙镔无限悲哀的看着静儿爷爷,在老人勉强的微笑中他强烈地感到生命的活力正在一点一滴地从老人身上流逝,他甚至看到了老人体内那燃烧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一点消弱一分一分黯淡,他艰难的想吞咽可喉管里就是被堵得死死的,完全无法吞咽下去,这种堵是如何的强烈以至于将他的眼泪逼出眼眶,逼得他泪流满面!
  他终于在眼泪滚下眼眶之际叫了出来:“苏······老······您还······好吗?”
  静儿爷爷艰辛的笑着,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孩子······坐······”
  龙镔任由泪水纵横,走上前准备握住老人放在被子外的手,早已伤心得荷花带雨的静儿急忙阻止龙镔的行为,告诉他爷爷的怪异病情,龙镔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病,顿了一下后就对静儿说道:“药业公司有很多医学专家,我马上向他们咨询,他们一定知道怎么治这个病。”说罢他就准备拨打电话,静儿爷爷却出声阻止了:“孩子······这是我的大限······用不着了······”
  此话一出就把静儿吓得哭出声音来了,连声道:“爷爷,不会的,不会的。”静儿爷爷闭上眼睛笑了,过了好一会儿又说道:“我有数,我有数。”
  待静儿和龙镔都平静下来后,静儿爷爷就对龙镔说:“孩子······说说······你最近的······情况······”
  龙镔知道这个临死的老人是在关心自己,便不敢相瞒,老老实实的说道:“钱老把他的所有资产都交给我管理,我现在是集团董事局主席和集团总裁,我对集团员工的各种福利进行了调整改善,现在还准备进行人事改革,合并裁撤一些部门,减少中间管理环节,我想在人事改革之后再改建集团产业架构,把以前被迫转让出去的那些集团产业再收回来,并引进最新技术进行全面技术改造,之后我再在最新科技领域大规模投资,争取把集团建设成最有价值的跨国集团。”
  静儿爷爷黯然无光的眼睛定在龙镔脸上,表情很欣慰的道:“好,好,”龙镔注意到老人的手指动了几下,老人接着说道,“现在都有哪些······困难呢?”
  龙镔沉思一会儿就道:“人事改革的阻力很大,毕竟会触犯了很多人的既得利益,钱老的家人对我的敌意很大,就连薛······”龙镔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薛总,就转口说道,“我有些担心如果我贸然进行大规模人事改革就会得罪所有的老员工,您知道的,毕竟集团得靠这些老员工才能顺利运转,如果大批招进外来人才一是容易混进商业间谍,二是在不了解的情况下不能委以重任,三是对管理的磨合需要很长时间,我怕自己这么一来就变成孤家寡人,现在我感觉支持我的人很少,董事会里面除了焦嵘森的女儿焦思溦外就没人会支持我的方案了。您也知道的,我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慢慢做这些事情,我得赶进度。”
  静儿爷爷闭上眼睛沉思起来,他良久才睁开眼睛对龙镔说道:“孩子······你不要去管······其他人,我虽然······不懂企业管理······可我了解人性······天底下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的······你只要记住······你是在对钱老负责······就行了······前怕狼后怕虎······是不能成事的······还有”他突然痛苦地咳嗽起来,嘴巴哦张着,脸上呈现极其痛楚的神情,就在龙镔和静儿万分担忧却又不敢触碰他的时候,他的喉咙格咕作响,静儿赶紧拿出纸巾放到他嘴边,他这才用嘴挤出一大口浓痰。说也奇怪,居然随后他的表情就轻松起来,说话也不再艰难了:“孩子,不要想太多琐碎的东西,想得太多就会看不见事物的根本,顾忌得太多就会给自己的失误找理由。”
  龙镔猛然惊觉自己就是想得太多顾忌得太多了,忙重重的点点头。
  静儿爷爷将慈怜的目光投在静儿身上良久,接着又问龙镔关于焦思溦的事情,龙镔原原本本的对他说了,他想了一会儿就说了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啊,何必再将仇恨延续?”,这句话正是龙镔所想,龙镔便接上口道:“我同意她的条件就是想化解这段仇恨,在现在看来她还是比较配合我的工作的。”
  静儿爷爷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就怕没这么简单啊!”
  龙镔顺口就道:“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简单的事情,我早有思想准备。”
  静儿爷爷微皱着眉没有答话,龙镔看着老人脸上渐渐多了一点红润,猛然担忧起老人的这种状况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连忙对静儿说道:“来,你出来一下,我和你说件事,苏老,您先休息一会儿。”
  静儿跟着龙镔出来了,龙镔走了几步待静儿把门关上后就语声严肃地质问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不请医生来治病?”静儿解释到这是爷爷的意思,龙镔很不解:“你知不知道你爷爷的病情已经非常危险了?你爷爷不看病了你们就真的不送医院了?都这样的情况了,你们做晚辈的还能随老人的性子吗?我告你,老人就是怕花钱,你怎么知道你爷爷这么做不是为了省钱?你们怎么这么糊涂!”
  对龙镔的责问静儿无言以答,龙镔继续说道:“为什么你爷爷说这是他的大限?你们是不是就因为是你爷爷说的你们就决定放弃医疗治病的机会吗?你爸妈呢,你爸妈是怎么想的?看你爷爷那么痛苦,你就不心痛?你就不想办法帮助他减轻痛苦?你马上去把你父母叫起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我现在就通知公司的专家,要他们马上去联系最可靠的专家,快去!”静儿不愿违背龙镔的话,转身就去找父母去了。龙镔这才回到静儿爷爷的病床前,真诚的道:“苏老,不管您是怎么考虑的,就算您再如何想自安天命,我都要在人事上尽我的最大努力,我最无法忍受亲眼看到身边的人过世,我会尽自己的一切能力来延续您的生命的,您就安心休养吧。”
  龙镔并不知道静儿爷爷已经推算了他的八字,那与生俱来的孝心令得他坚持要替老人治病,静儿爷爷听力很好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知道龙镔并不清楚自己这病的始末,看到龙镔准备因此而兴师动众心中是既感动又无奈,只得说道:“孩子,生死有命,强求不来的,我一生泄露天机太多遭到天谴这也是命,就像你的诅咒一样这也是你的命,我这病谁也治不好,该死的时候就会死,该受苦的时候就得受苦,你这是何苦呢?”
  龙镔摇着头表示不同意:“苏老,就算这是宿命的苦难,可您这苦已经超出了身体承受的极限,我能感受得到,您就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去安排。”龙镔的神情异常坚决,静儿爷爷只得合上眼睛沉默,龙镔以为老人这是在表示默许了连忙起身又向外走,可他就在这迈步走的时刻,心底翻涌着好多疑问:真能帮老人治好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更证实自己其实早就认为老人已经年命不久?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只能说明自己不过就是求得一个心安而已?历史上那些有名的术士大都是在死时饱受苦难,据说这都是上苍对他们泄露天机的惩罚,那么静儿爷爷是不是也泄露了很多天机?
  ······
  秋雅和杜慈在得知龙镔来了后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秋雅很努力的作出很平静的神情,却终究掩藏不住内心那种喜悦的期待,她一看到龙镔出现在眼前登时两眼就发出无尽的哀怨柔情,没想龙镔竟只是对她乃至所有人毫无表情的点了一下头,之后龙镔就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浓黑浓深的夜色,他在等着静儿父母出来。
  静儿走进爷爷的房里后又出来把康定庄叫了进去,老人对康定庄交代到要他尽快请焦思溦来这里,老人想开解焦思溦尽量化解那段冤仇,康定庄本还觉得没有必要,他不相信焦思溦会因为老人的话就把龙镔的杀父之仇抛掷脑后,但是见到老人很坚持的神情便也只好照做,没想到焦思溦接到他的电话后居然也同意明天就赶过来。
  随即静儿爷爷要所有的人都到他的房里来,龙镔看那架势就好像是老人要交代临终遗言了,他的心登时就如被榨干水分的海绵一样完全失去了鲜活的血液,干涩苦闷的搏动着,他再次体验到那种无助的伤感,含着泪看着这个神秘的老人,根本就不想思考这些站在他身旁的友人恋人下属,根本就没有注意大家在看着老人的同时也在看他。
  静儿爷爷脸色早已不再枯槁,他甚至要求静儿给他端一杯刚泡的茶来,龙镔这才记起在上海下飞机后他曾特地为老人买了一罐价格上万的极品茶叶,忙吩咐静儿用那茶叶泡。在静儿泡茶的这当儿静儿爷爷就和大家平静的聊着家常,龙镔静静的听着,石伟时不时插上几句搞笑的话,秋雅却一直偷偷的盯着龙镔,根本舍不得把眼睛挪开。
  **************
  静儿把茶端上来了,并用双手举着紫砂茶杯送到静儿爷爷的嘴边,静儿爷爷小口小口的抿着,精心的品尝着,有如这是琼浆玉液,品尝完这杯后又要了一杯,不过这杯却是一饮而尽,随后就道:“好了,只喝这两杯,睡一觉后再喝第三杯。这是好茶啊,这茶我这辈子就喝过三次,第一次是1947年,也就是民国三十六年,师父应李宗仁的邀请便带我去他家给他卜算,在他家就喝过这茶。我记得师父告诉李宗仁说他两年内必定会登上国民政府总统宝座,李宗仁高兴得很就给了师父二十两黄金的卦金还追问这个宝座能坐多久,师父就伸出一个指头,李宗仁便问是一届还是一十年还是一辈子,师父便说天机不可泄露,李宗仁和师父约定等他当上了总统之后就再给三十两,呵呵,其实师父一个指头的意思是说一年或者一次,后来他果然当上了代总统,便安排他的副官找到师父给了那三十两,又追问这个总统能当多久,师父便要他副官转告他五个字‘一后而美乎’,想必是后来李宗仁在香港悟到了这几个字的含义,也知道自己不能去台湾所以就直接去了美国。那时是我第一次喝这好茶叶。”
  静儿爷爷一口气说到这有些吃力,歇了一会儿就继续说道:“第二次就是1951年,那是师父过世后的第二年,我遵照师父的交代从回到了这里,改名换姓进了工厂,后来就在杭州的商店里遇见了静丫头的奶奶,静丫头她奶奶为了招待我就把当茶叶公司经理的老丈人的珍藏茶叶拿出来了,之后呢我们就结了婚,过几年就有了静儿她爸爸,那是第二次喝这好茶叶;第三次,就是这次了,就是龙镔这孩子孝敬我的这个心意。”
  大家全都纳闷了:这老人怎么说起了陈年往事?难不成这是这个老人最在乎的事情?可是也没必要把所有人叫到一起来听他说这些往事啊?到底这个高深莫测的老人还有什么其他深意?
  静儿爷爷幽声叹气,缓缓说道:“我还有两个月就满八十岁,这辈子能喝到这三次好茶叶也就足够了,这一晃都八十年的风风雨雨过去了,经历过多少事情,见到过多少人,可一辈子能值得自己记忆的事情有多少,能值得自己记忆的人又有多少?到了我这个时候又还能记住哪些事情,又还能记住哪些人?”
  静儿爷爷眯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年轻时我和你们一样总是喜欢计较得失,挨了师父很多骂,到后来我又以为一切的得失都是空的,等到了现在我才又明白得失并不是空的,重要的并不是得失而是对得失的理解。”
  静儿爷爷无尽慈爱的看着静儿好一会儿才对大家说道:“所以你们也要想开点,对得和失都不要过于刻意,俗话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就是这个道理。我修习玄门秘学六十多年,相信一个人的得失都是他的命,要学会知命却不能认命,要相信命是可以改的,正如自己的得失一样。”
  龙镔感觉这话就是老人针对他的心态在说,他对老人的话并不能苟同便出言说道:“苏老,按照玄门理论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不尽相同的,都和他的生辰八字以及他所处的时代有密切关系,可我龙家历代先祖的生辰八字和所处时代都不相同,为什么我们龙家的命运却生来就是一种注定,不但如此而且还会牵连到其他人?您说命可以改,可我龙家背负这个诅咒已经一千多年了,有家谱记载的都有六十四代了,历代先祖为了改变命运费尽心机,结局都是徒劳无功的,为什么我们的命就不能改?”
  龙镔索性一股脑把自己的疑惑都倒出来:“命到底是什么?!如果说命是老天注定的话,那我问您,天又是个什么?天老爷为什么要花费心思来安排这古往今来几十亿成百亿人的命运?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了吗?还有,苏老,我记得我家家谱上有一句关于诅咒的注解,上面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就算我们龙家祖先曾经得罪过这个天老爷,那它为什么连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们龙家人?”
  龙镔扫视了一眼大家,那又酸又热的感触逼得他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一时间他觉得自己要承受要面对的东西太多太多,似乎自己从一生下来到现在都是在无穷无尽的诸般折磨中成长,那日子过得好苦,更难以忍受的是因为诅咒的存在逼迫得自己连最为珍贵的情感都不能拥有,他不用看他们的眼神就清楚的知道他们对自己的情意,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害怕他们来纠缠自己而导致诅咒的恐怖伤害,忍不住就当着他们的面发泄出内心的真实:“既然老天爷这么无聊非得揪住我龙家人不放手,既然老天爷要将厄运带给所有和我有情感关联的人,那好,那我就不结婚不生孩子不谈感情不交朋友不认亲戚,我就将诅咒彻底终结在我这代,今天我就在这里当着你们的面再说一次,我不是你们的什么朋友,更不是你们的恋人,我从来都只是熊山上的那个怪人,和你们任何关系都没有······”
  他们对龙镔的话并不感到惊异,不过此时他们也只能表示沉默,静儿爷爷合上眼睛听着,良久之后复又睁开,微笑着对面容冷峻而又伤感的龙镔说道:“孩子,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说。”
  随后静儿爷爷便对大家说道:“告诉你们吧,你们不要怀疑这个诅咒的真实性,我已经推算了小龙的所有东西,结论还是无解,我现在这个病有可能就是诅咒带来的报复也有可能是自己以前泄漏天机所遭到的天谴。我总以为自己有能耐可以窥测天机,总以为自己可以推算出来所有人的命运,我对自己的预测能力很自信,可我发觉自己实在没办法破解这个诅咒的奥秘,想我推算预测了一辈子,一向以来都是遵照师门祖训趋吉避凶,可没想祖师爷的命运又降临到了我的头上,我还是没有躲开与我那两个师弟类似的灾祸。”
  静儿爷爷面色很是从容:“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已经悟道,已经看破天机人理世道,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完全错了,命到底是什么?天又到底是什么?最先静丫头要我给小龙推算,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违背祖训,可后来情况不同了,我选定了丫头做我师门传人,出于害怕丫头私下去推算而带来灾祸我就决定自己来做,可以说我是为了丫头而违背了祖训,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破解诅咒的办法,我又非常担心丫头将来又会走我这条路,正是因为我勘不破这种‘得’‘失’而导致我就在刚刚之前还非常在乎自己的这个怪病。呵呵。”
  静儿爷爷微笑着:“这个病就好像是小龙的诅咒那样神秘,来得古怪又去得古怪更加变得古怪,起先开始的时候我感觉有无形的力量撕扯我的躯体,之后我就全身无力只能躺着,再后来我就全身无比刺痛,不能说话,接着又是我可以说话了,再到现在我又全身不痛了,不仅如此全身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痛痒麻胀热冷所有感觉,变得完全没有知觉。很奇怪吧,可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真正感到自己终于接近了这个苍天世界,才真正窥探到了天的面貌、命的本相!”
  老人脸上的笑容异样的神秘起来:“孩子,命是什么?命就是得失,想明白了得失你就知道了命;命也是活着,理解了活着你也就清楚了命。所有的得失都是在活着之中的,活着中的得失就演绎成了你的命。你们要清楚所有的得失都是对生命在活着之中的苦难,都是在对活着的生命折磨,没有苦难没有折磨你们就没办法成长。”
  老人的眼睛隐隐玄奇神秘的光华浮闪:“得失也并不是天注定的,你们别把什么天注定当成是真的,你们的一辈子还很长,可你们就只需要看清楚自己的得失看清楚自己的活着就行了。死去元知万事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得失也都会变成空的,老天爷让我们活着就是要我们在这世上走一遭,可我们来到这个世上走一趟不容易,应该是为了在走这一趟中的‘得’‘失’的意义和价值。”
  静儿爷爷神秘的目光罩住了龙镔:“小龙,你的诅咒就是你的心结,这是别人解不开也解决不了的。小龙,诅咒是老天最难费解的一个神秘,你有没有这样一种体会:你越是在意诅咒,诅咒的反噬力量就会越大,它所带来的伤害也就越广?”
  龙镔被老人的话愕住了!
  老人又说道:“孩子,也许老天到底是什么的这个答案就在你的诅咒里,这个问题你以后自己慢慢思索吧!”他又用目光来回巡视着大家,接着说道,“小龙,你姑且现在就把诅咒从心里放下来,别把它当成一回事,该怎么和大家交往就怎么交往,不要去刻意的逃避疏远大家,你们其他人呢也不要刻意的去接近小龙,不要去干涉小龙的任何举动,更不要再妄想你们可以帮他破解诅咒,大家都把诅咒这个得失放到一边,做自己该做的事,特别是你们两个丫头你要记住爷爷的话。你们听到没有?”
  静儿爷爷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明明看着大家的嘴唇在动,那口形应该就是应承,可他已经完全听不见半点声音了,他感觉到魂魄已经开始离体,眼睛也不受控制的合上了,他不再坚持用意念护住元神,缓缓的说道:“我的大限已经到了·····等下如果我睡着了······你们也不用叫我······要是我还没有上路我就会······在明天午时醒过来······要是过了申时我还没有醒那就可以把我······下土安葬······你们都走吧······”
 
 
 
 
只看该作者 121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十六章 下锅的对白
 
    阿三瘦马:本书已经被台湾圣堂文化列入出版计划,二稿修改版正在进程中,将由目前的一百余万字删改到六十余万字左右。另本书也在盛大网站([)上更新,根据盛大网站的规定,只要千位网友预购,本书就将列入简体出版计划。假如书友们愿意购买本书的简体版,请于盛大网站注册后再到([url]h)此处登记预购,万分感谢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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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儿爷爷说完那些话后就在大家面前无声无息的熟睡过去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也不敢去触碰这个神秘的老人,大家宁愿相信这个老人只不过是睡着了,他们唯有企望老人明天还会醒过来,老人不是交代了吗,如果他只是睡着的话那他就会在明天午时也就是明天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之间醒过来的,不,准确的说就是今天午时,就是天亮之后的那个午时。
  老人似乎根本就没有动静,也没人听得见老人有呼吸的声音,甚至定睛看去那银白的胡须都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呼吸的气流吹动这些极柔软极飘逸的银白的胡须,龙镔看着看着突然非常想把一下老人的脉搏,想确定老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他非常希望这个睿智神秘奇特的老人永远不要死去,他想再和这个老人交谈,好想和老人再探讨那些生死命运天道世道人情这类永远值得终生研究的命题,这段日子来他就为这些问题想了好多,可是似乎找不到让自己信服的解答。
  十多分钟过去了,静儿爷爷虽然是躺在床上可是似乎又不仅仅只是睡着那样的简单,依旧是一动不动既不像是死了也不像是在活着,却令得大家突然生起一种老人已经所谓灵魂离体元神出窍的怪诞想法,这个想法多少有几分违背大家的科学常识,难免有些令人心生恐惧。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离开于是大家陆续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最后是静儿含着眼泪把门关好,并在门上张贴了一道符咒。这符咒是用朱砂写在黄纸上的,没人看得懂这是什么意思,不过大家都猜测到这符咒的作用有可能是在阻隔所谓的追魂索命黑白无常或者是孤魂怨鬼前来骚扰这位正在熟睡的老人。
  静儿父母不忍心让本已憔悴不堪的静儿再去给大家做宵夜,于是老两口便下了厨房去,留下这些年轻人围坐在客厅的方桌旁,秋雅和杜慈将面色哀戚的静儿夹在中间,各自握着她的一只手一起挤在方桌的北边,海涛和石伟则坐在西边的凳子上,康定庄和康铁待龙镔坐在南边后也就坐在了方桌的东边。
  气氛极度沉闷,龙镔低头抽着烟盯看着方桌桌面不发一言,石伟凝视着面色凝重的龙镔,又看看芳心欲碎的静儿和秋雅,觉得龙镔真是太残忍了,他飞速的在脑子里转着弯思考着应该如何找到切入的话题来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还没等他想好如何开口海涛就已经先开口说话了:“老六,我想你道歉,上次在长安我是真的不该对你动手,你要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的话,你现在就加倍还给我,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绝无怨言,怎么样?”
  龙镔没有任何反应,海涛继续说道:“我知道上次我和石伟对你做的事肯定伤了你的自尊也伤了兄弟的情感,我是年纪最大的,也是你和石伟口中的老大,这事情本就是我做的不对,我愿意自受责罚,来!老六!”海涛伸出他的大手在他有不少粉刺的粗糙的脸上狠狠的拍打几下,“冲这里!你要打耳光要用拳头都可以!我他妈的要是躲闪了一下要是心里有半点不乐意我就不是人养的!”
  顿了顿后他又把眼睛闭上,侧着个脸咬着牙道:“来啊!动手啊!今天你要是不打我我心里还就是不舒服了!”
  石伟很欣赏海老大的大哥风范,便也把自己的脸凑上去把眼睛也闭上,不过却在闭着的眼睛中留出一条观察的缝隙看着龙镔的表情,装作大义凛然的说道:“老六!我瘪三兄弟没有别的长处,就是知道义气哥们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什么叫做将功折罪,什么叫做负荆请罪!海老大和我今天就向你请罪来了!”
  龙镔顿时心里泛起又酸又热的暖流,他差点就克制不住自己了,他感到自己今天脆弱极了,好想搂住这些兄弟姐妹痛哭一场,好想告诉他们自己心里有多苦心里有多想念他们,可是已经受到诅咒牵连的静儿爷爷已经再次用言语和事实告诉了自己那诅咒是绝对真实的,自己如果一旦心软这么做了的话就意味着前功尽弃,非但如此将来也必定会将他们拖入死亡之海!
  青烟,从他夹着的手指间缭缭升起,在眼前形成一道流动的雾纱,渐渐模糊了眼前这些人的五官,龙镔暗暗摇了一下头。
  杜慈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静儿的手指在不断的颤抖,她也看到泪眼婆娑的秋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死榆木疙瘩臭龙镔,她于是满脸含笑的说道:“海涛石伟还有两位康大哥,你们都知道龙镔是个很大气的人嘛,怎么会计较那些小事呢?大家既然是兄弟那么磕磕碰碰就在所难免,都宽容一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大家的心都掏出来摆到这个桌面上,我相信一定还是跳在一起的嘛!是不是,龙镔?”
  龙镔透过这层雾纱似乎看到这些人的心脏正在自己的眼前鲜红鲜活的跳动着,一下一下那么刚劲有力,他再看自己的心发觉这颗心还是那般的碎片,就在这个凝视中碎片就乱七八糟的摆放到了这个方桌之上,在众人的面前好像是蜗牛一般的在蠕动又像是一条条支离破碎的变形虫正在惨恻凄凉地收缩着,再一看时这些碎片之间没有什么粘连,很有些像是一块块颜色深暗紫黑的血块,就和那凝固后摆在案板上正要下锅的鸡血块一样,龙镔竟在脑子里升起一个这样的想法:这鸡血什么时候下锅呢?
  秋雅看着看着龙镔,心里再也忍不住了,哆嗦着站起来,挪动脚步走到龙镔跟前,带着哭腔颤悠悠的道:“镔,你就给大家说句话,好吗?”
  龙镔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看着桌面幻想着下锅炒鸡血的情景。
  秋雅再也无法忍受龙镔对她的冷漠了,双臂一张扑到龙镔身上,哇的一声没命的哭了出来。龙镔感受到秋雅哭泣时身躯强烈抽动,不禁想到:哭,真是人类的悲伤情感的最好宣泄渠道,泪水在悲伤的时候融解着悲伤,所以泪水才会变得又苦又咸,如果锅里盛放的是泪水,如果用泪水来给鸡血下锅,那么这鸡血又会是什么样的味道?是不是也像泪水那样又苦又咸呢?
  龙镔终于长长叹了一口气,咬着牙摇了摇头答话了:“你们何必呢?”
  只要龙镔答话就表示成功了一半,就怕这个臭蛋不说话!石伟连忙谄媚说道:“老六,你不知道啊!没有你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你说这世界上什么最重要?还不就是这感情吗?!是不是?上次从长安回来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整天没日的就是你的影子,偏生又不敢跟你打电话向你道歉,可我心里的那个后悔啊,真是!”
  他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举起拳头向自己的脑袋上敲击几下,饱含深切悔恨的说道:“老六,我们是什么关系?兄弟!砍头换血两肋插刀二话不说的兄弟!这都怪我们不能体谅你心里的难处,非但没有好好关心你,还那样逼你,这样吧,你就发句话,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和海老大?你说吧,要是我皱一下眉头我就是豹子养的!”
  石伟越是这样说龙镔心里就越是难过,他在心底千百次的喊叫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是没办法啊!
  石伟还是饶舌的说道:“唉——!这些日子来,苏爷爷骂了我们教育了我们就差没有罚我跪罚我面壁思过了,唉,老六,我们之间的感情太深了,你说要是我们没有感情,我们能有这么痛苦吗?我们能这样茶饭不思睡不安稳吗?我们兄弟一场,姑且不说经历过的那些风风雨雨,光就大家在一起四年的情感情分,你说这是说抛开就抛开的吗?······”
  龙镔的眼睛被烟熏得有些模糊也有些难受,他模糊的看到在座的众人都在看着他,可他又清楚的感觉到秋雅箍抱着自己后背的力度,也更清楚的感觉到了静儿心底里那万分缠绵的呼唤。
  还没等石伟的情感告白告一段落,静儿父母就把夜宵端上来了,这时秋雅情绪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不过她依旧紧抱龙镔的手臂将身子紧紧贴在龙镔手臂上,龙镔很自然的就感受到了来自秋雅胸膛的柔热,静儿把视线投注在她眼前的茶杯上,龙镔知道这样作是不想让自己太难堪,可他越发矛盾尴尬起来!
  桌子上的面条不停的散发着蒸腾的热气,静儿父母再一次招呼他们吃,可每个人都没有举筷。谁都没心思在这种情况下吃东西,龙镔更是闻不到这面条有什么香味,眼见面条就要凉了,龙镔就拿起筷子对大家说道:“来吧,等下你们有什么就说什么,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现在不要糟蹋粮食,吃完东西后再说。”秋雅只好松开龙镔的手。
  出人意料,在龙镔的带头号召下所有人都把东西吃完了,静儿和秋雅也脚步轻快的收拾好了桌子给大家倒上了滚烫的茶水,这时龙镔微眯着眼睛低声说道:“康部长,康铁,你们先去休息吧。”
  康定庄和康铁本就觉得自己并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话题,见到龙镔发话要他们去休息就猜测到龙镔有很多不愿意被自己这些下属听到的话要对石伟他们讲,便忙站起身离开,静儿父母也随后就带着他们去已经安排好了的房间里去了。
  龙镔挺直自己的身子,语气平缓镇定无比的对他们说道:“来了就会走,相逢了就一定会分开,都学过辩证法,都知道这个道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话说到这个份上人活到这个份上也就是缘到了尽头,强求只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幼稚,各人干各人的事情吧!”
  海涛听得龙镔居然用如此平静的口气说出这番话不禁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他会回心转意,没想到他还是这个倔脾气!海涛便也不顾忌的说道:“老六,你要是还在怪我,那好,我保证在你面前消失,但是你没有权力对别人也这样无情!他们并没有对你做错什么!”
  石伟就怕海涛在龙镔面前动意气那样就会中龙镔的圈套,他赶忙接上口说道:“海老大,都说了这是负荆请罪,老六他是堂堂大主席大总裁,宰相肚里能乘船,大人有大量哪会那样小家子气?对下属的过错都能包容哪能不包容自家兄弟呢?”说罢他在桌面下踢了海涛一下。
  海涛被龙镔的言行弄得心里真的不是滋味,石伟这一暗示反倒激起了他的性子,他越发动了意气,对石伟怒盯一眼后又目光灼灼地看着龙镔说道:“老六,龙镔,我不要脸面对你道歉跟你说对不起求你谅解,我不是图能得到什么,我只是太在乎这段兄弟情感,薛总跟我说了你的原因,我能体谅你的难处,我就是希望我们既然是兄弟就得一起来解决你的问题,这个世界上没有越不过去的坎,没有爬不上的山!不过今天看你这个屌鸡巴态度,我告诉你,我他妈的也是一条汉子,也有自己的尊严,你少到我面前摆你那了不起的姿势!”
  石伟大惊失色赶紧用手戳海涛暗示他打住,海涛一掌打开石伟的爪子,腾的站起来指着龙镔大声斥责道:“你别以为你当上什么鸡巴主席总裁就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不是没有见过!我操!你别以为你作什么都对,你别以为你总是在替我们着想,你还记得你当时是怎样对我们对秋雅说那些鬼话的?你又考虑过我们的感受没有?你瞧你现在都什么熊样了?说起话来阴阳怪气,要死不活,你拽个鸡巴毛!拽啊!”
  石伟忙站起来用手压住愤怒难忍的海涛的肩膀,试图把他压回座位,嘴里还给龙镔辩解道:“海老大!你吃错药了?老六不是那个意思,他不是有那个诅咒吗?苏爷爷都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昨天还说要体谅老六的处境,现在怎么又忘了自己说过的话?”
  海涛依旧发泄着自己的积怒:“什么鬼鸡巴诅咒!不就是个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龙镔,你别以为你那个什么诅咒就是个天大的事情!活着不知死了的事,有什么好怕的?躲躲躲,躲什么鸡巴躲?”
  海涛愤然击案:“龙镔!你看你也算是个男人了,你怕个鸡巴毛?诅咒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怕?”
  龙镔死死的咬着牙,不看海涛躁怒的样子,反复告诫自己:这是海涛在激将自己,这是海涛在激将自己,千万不能上当!
  可海涛不依不饶:“好!我知道你是怕诅咒会牵连到我们身上!可我告诉你!我们不是怕死鬼,石伟,秋雅静儿杜慈全都不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张海涛顶天立地,行得正做得直,一辈子不干伤天害理亏心事,我还怕它个诅咒鬼老天不成?我认识你四年了,就是和你结拜兄弟也有三年多了,可我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要是诅咒真有会牵连,怎么又不见我现在就横死街头?”
  石伟已经知道了海涛的用意,也不失时机的凑上一句:“老六,没有你的日子真是不开心,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要是活的不开心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是不是?你说我们能过没有你在我们生活中的日子吗?呀呀那个呸的,那日子才叫生不如死呢!”
  秋雅不由自主的又抓住龙镔的手臂,紧紧的扣着,似乎在告诉龙镔她也是和海涛石伟一样的心思,绝不会因为怕受到诅咒牵连就离开他的,也是那样铁定了心要和他一起来面对这个诅咒。
  龙镔泪水再次模糊视线,脸上再次浮满悲伤的神情。静儿忙用纸巾沾掉自己滑落眼眶的眼泪,站起身来给大家茶杯里添开水,龙镔看着静儿的稍显迟缓的动作,他发现自己那些摆放在桌面上的心的碎片被静儿一片片拾起放进了每一个人面前的茶杯里,而且还随着静儿从水壶里倒出的水夹杂着那茶叶在茶杯里上下翻滚着,不时还浸润出一络络发黑发暗的血丝,在茶杯里奇异的游动着,有若一条条恶心的长虫。
  龙镔没有察觉到手中的烟早已烧到了过滤嘴海绵,也没有嗅闻到空气中已有那种燃烧出来酸呛的怪味。静儿完全体悟到龙镔心里的那种震撼和痛楚,她意识到自己有责任来劝解一下龙镔,便尽量温声细语的说道:“龙镔,大家说得有道理,你不妨——”
  见到静儿居然也要劝说自己了,龙镔心里顿时涌起一阵烦躁,他又想起了刚才在石桥上所思考的那些东西,还没等静儿把话说完就语气很重的断然说道:“苏静儿!这些事情根本就和你没有关系!我是来看你爷爷,并不是来听你说教的!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静儿没想到自己充满温情的关切招致龙镔恶声恶气的驳斥,娇躯不由的有些发抖,委屈的垂下眼睑。杜慈早就看不惯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了,立刻很有义气地想帮静儿讨个公道:“龙镔,这事情怎么就跟静儿没有关系了?难道静儿不是你的朋友?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逃亡的?你知不知道苏爷爷为了你的事情付出了多大牺牲?静儿到底哪里冒犯了你,在你面前话都不能说了?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
  龙镔很怪异很怪异的在心底出现这样一种想责骂静儿的念头,似乎只要狠狠责骂了静儿那么自己心里就会舒服一点,就会不再那样难受,他甚至有种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怪罪到静儿身上的离奇念头,这种念头如此之强烈以至于他无法控制下去!只见他顿时额头青筋毕露,两眼血红,直勾勾地盯着静儿,毫无情面的发泄着自己心底里的怨火:“好!今天要说就说个明白!苏静儿,当初我本来就已经逃开了你家,你为什么要拦阻我?当初要不是你对我说如果我选择逃跑就是走向诅咒的地狱只有回头和大家一起来共同面对诅咒才是重回人间,我是绝对不可能选择和外公相认的,也不会被钱老收为干孙子的,我会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了此残生,结果我听了你的劝告就天真的回来和你们一起来面对诅咒,可结果呢?外公死了,钱老死了,金总也死了,孙文泉死了,焦嵘森也死了,这就是一起面对的结果吗?不是因为你的说教,不是因为你的阻拦,哪里会造成这些死亡?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龙镔情不自禁站立起来,口气变得异常严厉:“你以为死亡只是好玩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人因你而死那种打击有多难过?你有良心你就看看你爷爷,一个八十岁的老人就是因为你的任性才承受这么大的伤害,你以为他老人家没有感觉吗?他要怎样的毅力忍受那种痛楚才能不叫出声音?”
  龙镔血红的眼睛狰狞地盯视着静儿:“说!为什么你爷爷会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会去过我老家,会说他已经给我推算了所有东西?对你说了几千几万次,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还要怎么样交代你?现在你就要害死了你爷爷!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非得要把所有人都推向死亡你才心甘?”
  秋雅被龙镔吓坏了,她又无比清晰的回忆起了在长安的情景,极度的恐惧急速占据了心房,她本能的想站起来抱住龙镔,想用自己的温柔好好安慰这个家伙,可龙镔粗暴的打开她的手,对她呵斥道:“黄秋雅!你给我滚远点!不是你,外公就不会从国外回来!”
  石伟也还想起身试图劝诫龙镔要有绅士风度不能这样骂这些可爱的MM,没想龙镔马上又把矛头指向了他和杜慈:“石伟!我告诉你!就是你这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对你说过我家族的所有故事,最先对你说过诅咒,可就是你这混球是个祸根!把我说的话当成开玩笑,你带着大家跑到广东来找我,又带着外公到这里逼我和外公相认,现在又假借苏老先生名义把我再次骗到这里来,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的安排?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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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的暴怒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嘘,不敢多言,生恐一开口就会更加刺激他说出更难听的话,就连海涛也有些懊悔自己所说的那些刺激龙镔的话了。看着龙镔用一副他们不敢相信的嘴脸说着如此绝情无知的话,大家共同感觉到龙镔真的已经和以前不同了,变了,变得令他们不认识了。
  其实也许没有静儿说的那句话龙镔还是可以在这诅咒的牵连伤害与友情、爱情这种矛盾的两难处境中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以在生和死、在独自默默面对生活和情感精神需要之间为自己找到一个平衡的支点,可是当他最不能面对的静儿又在试图说服他的时候他本能地就开始抵触静儿。又或许是人类神秘的情感天性就是要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于是他隐藏心底这么久的愤慨与怨恨、孤独和痛楚终于在静儿这个信号的引诱下,有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他脑袋里不断的鸣响一个声音:“要他们死心!要他们死心!”
  整栋屋子里就只剩下龙镔怨气冲天的声音:“苏老先生在我外公过世的那天就打电话问我‘什么叫生?什么叫死?什么叫在?什么叫灭?什么叫有道?什么又叫无常?’,又告诉我和外公的百年离别就在今日,今天我算是真正明白了这些问题的真正含义!什么生死在灭有道无常根本就只是一个得和失、根本无法调和的矛盾!”
  “世界上有很多种病不管病得多么严重总是有仙丹灵药有妙手回春的名医可以起死回生,可我的诅咒说是病又不是病,说不是病却又是病,我这病只要得了就注定是病入膏肓,就算是华佗再世扁鹊重生,也难续命!苏老先生说了,我这病是老天最难费解的一个神秘,是任何人都治不好的,可我现在知道怎么治我的病了!”
  龙镔的脸上渐渐浮出一团青气,他相信得失的根源只不过是因为人有那种对得失的情感,没有了情感自然也就没有了得失,情感没了得失没了自然也就没了诅咒,而自己只有勘破这一切得失这病才能断根!
  他的声音开始低沉下来了,神色也冷静下来了,他掏出烟点上火吸了起来,待那口浓浓的青烟被他从口腔里吸入又在肺部走了一圈呼出之后他才冷冰冰的说道:“没错,以前我是很在乎你们的情感,甚至觉得你们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可现在很不幸的告诉你们,现在不同了,我没心没肝没肺,根本就感受不到什么你们的真情友情爱情,随你们要怎么做,要喝酒我陪你们喝,要聊天我就和你们聊,你们是谁这对我根本就没有含义,在我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生物一群人罢了,仅此而已。”
  龙镔突然出现的冷漠无情使得他们颇有些措手不及,石伟回想起龙镔在长安时的表现就又猜测这是龙镔的新花招,于是他呵呵笑道:“就是,就是,我们谁跟谁啊,那还有什么含义?大家谁不是高级灵长类动物畜生?不就是比那个猴子高级一点点嘛!其实老六的意思就是我们要相信苏爷爷说的话,要按照苏爷爷说的做,把诅咒从心里放下来别把它当成一回事,大家该怎么交往就怎么交往,老六他呢再也不会刻意的逃避疏远大家了,咱们呢也不要刻意的去接近他,也不要去干涉他的任何举动,更不要再妄想可以帮他破解诅咒,老六,是不是这样子啊?”
  龙镔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
  不知怎地,龙镔越是这样说静儿心底里的酸楚越发强烈,她觉得他这回真的是下了死决心要和所有人割裂关系,从前的一切将变得再也无法挽回了!她莫名其妙的更加担心起龙镔来。
  在接下来石伟牵头进行的闲扯中海涛变得沉默寡言了,倒是龙镔只要石伟问他一句他就会回答一句,秋雅起先还有些高兴龙镔终于又和石伟和大家说话了,慢慢的她也察觉到了龙镔的不对,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感到龙镔离自己更加遥远了!
  寡然无味的聊天很快就到了尾声,三个女孩子休息去了,石伟和海涛也裹着毛毯下起了象棋,龙镔索性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此时远近的公鸡开始争先恐后的打鸣,天就要亮了。
  龙镔很努力将自己融入小说所构造的世界之中,不让大脑腾出空来思考事情,可他却又在心里数着时间的分秒,计算着午时的到来。他不愿意又看到一个老人因他而去,他希望这个老人的昨晚的话只不过是临终糊涂的谵语,他不想看到神秘现象的再次验证。可是就算再怎么他不愿意去想事情,静儿爷爷的那句话还是经久地在他脑海里浮闪着:你有没有这样一种体会——你越是在意诅咒,诅咒的反噬力量就会越大,它所带来的伤害也就越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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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古代十二时辰的计算方法,现在已经进入了午时,可静儿爷爷并没有醒过来。
  龙镔走进去看到静儿爷爷的面色如常,根本就没有那种死人的惨白,知道这个老人还是在昏睡之间并没有死去,他略微有些心安,可老人的这种太过反常状态却又令他越发相信老人一定会在今天离他而去,他不停的在心里说着“无死哪有生,无生哪有死,有生则有死,有死则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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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思溦是在接到康定庄的电话后就带着她的那个司机还有周擎连夜就收拾好东西赶到了广州去乘坐那趟最早飞往上海的班机,当赶到无锡静儿家中的时候刚好超过下午一点。
  龙镔已经从康定庄口中得知老人要见焦思溦,见到焦思溦一行三人来了他并不感到奇怪,也站起身礼貌的打了招呼。
  焦思溦从父亲那些手下口中得知有这么一个神秘老人的存在,她也猜到龙镔必定和他有极深的渊源,正是出于这种想了解目的她才不辞辛苦来到这个地方。她很迫切的想见到这个据说自知活不过今天了的老人,但她却如是对龙镔说道:“龙主席,你不声不响的就到了几千里之外,又要康定庄打电话把我叫到这里来,对你们大陆内地我完全就是一无所知,要不是我相信你相信你的保镖不会绑架我谋杀我,相信有这么一个临过世的老人要见我,我才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到这里来呢!不过现在我放心了,见到你也在这里,知道这是真的,好了,现在就带我去见这个老人吧!”
  秋雅石伟海涛他们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密切注视着焦思溦的言行举止,他们没有想到那个什么焦嵘森的女儿居然这么漂亮洋气,秋雅看着焦思溦在龙镔面前时不时流露出的女儿情态,心里醋味翻腾,她不禁开始怀疑龙镔是不是和焦思溦有了某种暧昧关系。
  龙镔很淡然的对焦思溦笑笑,又上下打量了几眼焦思溦带来的这个人,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龙镔在公司也只是远远的见过几次,不过康定庄曾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仅仅只是焦思溦的司机那么简单,她一定受过特别训练,准确的说应该是焦思溦的贴身保镖,之所以说她深不可测是因为康定庄几次试图接近她试探她的武功深浅却完全找不到机会。不过龙镔却感觉这个女人绝不只只有武功那么简单,说不定她还是焦思溦一个很重要的幕僚。
  龙镔复将目光看向焦思溦,说道:“焦副主席,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这个老人是阳修的同门师兄,当初亲眼目睹了我和令尊的那一幕,老人之所以要请你来就是想在过世前化解我和你的那段仇恨。”
  焦思溦微微的笑着,答道:“好哇,我最尊敬老人了,快带我去见他吧!”
  龙镔的眉毛跳了一下,继续说道:“老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能醒,不过老人昨晚交代了如果到了下午七点之前他还没有醒的话那就表示他已经走了。焦副主席,我知道我和你已经订了一个协议,你也不可能仅凭这个老人的几句话你就会取消那个协议,将你对我的仇恨抛开,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是想请你等会儿无论老人说什么你都不能和老人争吵,你就好好作个听众,老人的日子不多了,没必要让老人在走之前还有什么难受。”
  焦思溦点了点头。
  ······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静儿爷爷依旧还是那个模样,没人敢去触碰老人的身体摸老人的脉搏,不过所有的人都觉得老人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时间已到了下午六点钟了,龙镔把焦思溦带到了静儿爷爷的病床前,他希望熟睡中的老人可以感知到焦思溦来了从而苏醒过来,可是老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静儿记得爷爷曾交代说如果过了申时还没有醒来那就表示他已经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拼命压抑着内心的恐慌,她不敢看表不敢计算时辰,她只能悄悄的看几眼龙镔,龙镔镇定的神色上似乎可以给她以爷爷一定会醒过来的信心。
  焦思溦已经近距离观察这个老人十几分钟了,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光凭眼看不能确定这个老人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一时间她忘了龙镔说过不能触碰老人身体的嘱咐,情不自禁地就伸出手想摸摸这个老人的额头,想看看老人身上到底还是不是热的。
  一时走神的龙镔没有注意到焦思溦胆大妄为的举止,就在她将手刚刚触碰到老人额头肌肤之时,老人的眼睛就睁开了,焦思溦吓得叫了一声就把手缩了回去,连连后退几步。
  静儿爷爷神奇的醒过来了,一开口就是对焦思溦说道:“你来了。”
  焦思溦被这异变弄得心惊胆颤,有些害怕的点点头。
  静儿爷爷微笑起来,对挤在他房间里的人说道:“这一觉睡得好香,静儿,现在什么时候了?”
  老人的声音似乎非常奇特,和他平日的嗓音又很大区别,好像是经过一个极长极深的巷道传来一样,空洞幽远却又具有神奇的穿透力,被爷爷的苏醒喜讯高兴得热泪盈眶的静儿来不及细思爷爷的这种改变,忙答道:“爷爷,申时了!”
  静儿爷爷慈祥的说道:“好好,申时就好。小焦,能在走前和你说说话,这是我们的缘分,你信缘吗?”
  焦思溦好容易才稳定心神,暗自想到:我当还以为是个什么神仙人物,原来不过就是一个和龙镔差不多得老神汉罢了!用得着这样装神弄鬼来骗我吗?还问些这样俗不可耐的话!不过她还是很诚恳的答道:“缘这东西解释不清的,说有它就有,说没有它就没有,我信一点吧。”
  静儿爷爷的头根本就没有动,只有眼珠在微微转动,他又出声道:“小龙,你呢?”
  龙镔眼睛看着老人的嘴唇在动,耳朵听着老人的声音,可他却莫名其妙的感到这个老人并没有在活着,似乎这只是老人的肉身躯壳在说话,他油然遍体发凉,禁不住悲声答道:“如果说人在世间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用缘来作解释的话,我不信缘;如果将人世间的有些东西来用缘来注定的话,我信缘。也许在生命历经的隧道里真有某种神秘将我们的一些事情在设计着,就像某些相遇某些发生是不能解释的,我信这个。”
  静儿爷爷依旧那样的嗓音那样的神情,接上龙镔的话音就说道:“孩子们,这就是缘的神秘。”
  龙镔嗓子眼开始堵起来了,有些苦涩的问道:“苏老,缘是得失吗?”
  静儿爷爷:“得失是缘,可缘不是得失;得失是自己,自己才是得失;自己是缘,可缘不是自己。”
  龙镔并没有感到这些话有多艰涩,继续问道:“那自己又是什么?”
  静儿爷爷没有立刻答他,倒是转动着眼球扫看着大家,好一会儿才说道:“那得你自己去找答案,找到了你也就全懂了。”
  龙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自己是心吧。”
  静儿爷爷又说道:“孩子们,谁能告诉我,心又是什么?”
  这个石伟可知道,他可是学过生理卫生的,忙凑上前用手比划着他心口的位置然后对静儿爷爷说道:“苏爷爷,心就是心脏嘛,是我们体内最重要的器官,担负着泵动血液在血液循环系统正常循环维系生命存在的光荣任务!呵呵!”
  海涛差点被石伟的狗屁气坏了,忙纠正说道:“苏爷爷,心就是人的道德良心。”
  石伟不同意海涛的话,当即指责道:“照你这么说那‘一颗红心向着党’不就成了‘道德良心向着党’?”
  杜慈这会儿也有了她的答案便道:“心就是人的思想意识。”
  静儿爷爷笑容似乎更明显了一些,慈祥的道:“还有呢?”
  秋雅想了想,又看看龙镔,便道:“心就是爱。”
  静儿已经在脑海里闪出了几个答案,可她都不满意,总觉得找不到更好的词汇来囊括她对爷爷这个问题的理解,好一阵子才柔声说道:“心就是灵魂,灵魂不纯心就不正,灵魂没了心就死了。”
  焦思溦真是觉得这伙人很有点滑稽搞笑,怪不得在国外时总是有留学生抨击他们在祖国所处的那种教育体制,这下可真开了眼界。没想静儿爷爷就出声问起了她:“小焦,你认为心是什么?”
  焦思溦干脆得很:“人根本就是欲望的动物,心就是欲望。这个结论早就有学者作出来了,我接受这个观点。”
  静儿爷爷又问龙镔:“小龙,你呢?”
  龙镔很想对这个老人说心就是智慧心就是对世间的理解心就是对自己的认识心就是对行动的指挥,可是就在他准备开口之际他却猛然想起自己看到那些关于他那颗心的幻象,于是话到嘴边却变了:“自己是心,心也是自己,世事如水人也如水,人心也就如水,人无常形人在变,心也就无定形心也在变。”
  静儿爷爷的目光凝注在龙镔脸上长久不动,龙镔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伤了那些兄弟情人,也令得这个老人不满意自己的答案,可是他只得继续装得无所谓的态度。
  静儿爷爷将目光凝视着焦思溦,道:“小焦,令尊大人在走之前曾说他找到他的心了,你说他是不是找到他的欲望了呢?令尊一生风雨坎坷,惊涛骇浪,没过几天安生日子,那他为什么会在走之前才对大家说他找到他的心了呢?其实你并不十分清楚令尊和钱老先生所结下的瓜葛。小焦,龙镔当初对令尊的离去是有责任,可那也有令尊自己的责任啊!你何苦将仇恨结在心里,何不一笑抿恩仇?”
  焦思溦很想奋起回驳这个老神汉一句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可她强自忍着任得静儿爷爷说话,老人又道:“小焦,人一辈子有很多东西都是一种缘,不但是令尊和钱老先生之间的诸般因果是种缘,就连令尊和小龙之间、你和小龙之间都是一种缘,今天你如果没来如果没有用你的手来碰我,那我也就已经走了,我和你能说这番话也是缘,你才二十一二岁,活在仇恨里不是一件好事,人的生活不是为了仇恨啊,你们年轻人的世界里有太多比仇恨还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想远一点,看开一点,小龙是个好孩子,你就不要把他带进魔道太久了,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还没等大家领悟过老人的话,老人又说道:“静丫头,爷爷要喝的那茶呢?”静儿猛然想起昨天爷爷说过他还要喝第三杯茶的,忙转身就去泡茶。老人转又对静儿父母说道:“我走了以后你们不要搞什么葬礼,就把我的骨灰丢进太湖,这辈子你们也就安老在这个地方吧,不要跟静儿去过,也不要去管静儿。”
  他接着对大家说道:“小张小石,当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用那颗老百姓的心来做当官的心,那么这个官就算当好了。小黄小杜,好好的过日子吧,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慢慢的就会明白了。”
  静儿已经把茶端上来了,静儿爷爷又说道:“小焦,你很有才华也能担起重担,只是你不要忘记什么才是人活着的根本。小龙,路很长啊,走得累了你就歇一歇吧,你外公和钱爷爷都不会怪你的。丫头,你也不要再去学我的东西了,把我的东西都交给小龙,随小龙怎么处置吧,来,小龙,给我一杯茶。”
  静儿遵照爷爷的吩咐把茶送到龙镔手上,龙镔知道老人已经正式交代完了自己的后事了,他也猜测到老人也许喝完这杯茶就会永远的走了,这杯茶就是老人的上路茶!
  他端着这杯上路茶,期翼时间就到此时停顿下来,这样他就可以保持住这个老人的生命状态,就可以永远看到老人都是这样的活着,可这个老人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无尽慈祥的说道:“孩子,爷爷得走了,喝了茶爷爷就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情了。”
  龙镔再也忍不住了,嗵的一声跪在地上,泪水簌簌滚落,有几滴还掉进了那个紫砂茶杯里,哽声说道:“苏爷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离我远去?”
  静儿爷爷:“傻孩子,生命是不能永生的。”
  龙镔:“为什么生命就不能永生?”
  静儿爷爷的声音越发空幽:“生命是天道,天道是轮回,自然有生就有死,有死才有生,有了生之欢才有死之喜啊。”
  龙镔的话音里充满着无限的忧伤:“轮回下的生没有欢只有苦,轮回下的死没有喜只有恐。”
  静儿爷爷缓缓说道:“孩子,你谬了!生死之下是谁欢谁喜谁苦谁恐?是你是我还是别人?是轮回还是心?”
  龙镔更加难以忍受了:“他人不知我自知,是我;轮回无情心有情,是心。谬的不是我,是轮回。”
  静儿爷爷终于发出一声长叹:“唉,孩子,躲不开的就不要去躲了,再怎么躲也是躲不开的。”
  龙镔定定的抬起低垂的头,看着静儿爷爷说道:“苏爷爷,您转告我齐爷爷、外公、钱爷爷还有我爹娘,诅咒就在我这代作个了结,请他们原谅我的不孝,我会很快就跟来服伺你们的。”说罢他站起来将茶杯小心的送到老人唇边。
  已经深深被龙镔和老人的对话所感染的众人早就泪流满面了,就连焦思溦也陪着掉下了眼泪,静儿爷爷小口小口的吞咽着龙镔用莫大的勇气才端起送到他唇边的茶水,脸上保持着欣慰的笑容,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龙镔还有他的宝贝孙女静儿。
  老人感到自己就要离开自己了,可偏生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竭力想张嘴把这个告诉龙镔,奈何他已经完全无法操控自己口舌,不管他如何努力他也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龙镔看到病床上的静儿爷爷脸上呈现极为焦急的神色,似乎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只隐约的听见老人说了一个“YUAN”这样的音,重复了两三次后就只听见老人口中长长出了一口气!
  紧接着,龙镔就恍恍惚惚看到从老人身上飘出一个东西,浮游在病床上空,那东西就在自己的眼前不断的变换着形状,时而有如险峻高山,时而有如天上流云,时而有如江河流泻,时而有如风过萧原,时而又如海市,时而又如蜃楼,时而有如盘山公路,时而又如巍峨雪山!
  静儿爷爷走了,所有人都在哭泣,可龙镔没有哭,甚至他眼泪都没有继续流了,他已经没有了流泪的理由,这是一个他无比尊敬的老人离他而去了,不仅如此,这还是又一个因为诅咒而带来伤害的人。
  龙镔感觉不到他的胸膛里还有什么心在跳动,相反他看到自己的那些心的碎片已经好像碎絮一样跟随着这个老人远去了,没有了以前那种鲜活的跳动,胸腔里难免空荡荡的,不过这种感觉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没有了这个跳动,人还是可以活的,说不定会活得比以前更加好些,要知道,心始终是累赘的负担,它极其限制了躯体的使用程度,没了它人就可以毫无顾忌。
  龙镔记得自己当时看了自己的表,时间正好是七点正,正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时分。
 
 
 
只看该作者 122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十七章 讲不出的再见
 
    悲不能禁天地同伤难以用词语表述的情感在众人暗哑而又压抑的哭声中泪水里无休无止地汹涌澎湃起来,顿时房间里又充溢着那种龙镔至为熟悉的东西,这东西仿佛就是房间里那无处不在的空气无处不在的光线无处不在的声音,激荡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物品感染着每一个生灵,又顺着敞开的房门窗户的缝隙急速而又轻悠悠的逸出这个房间这栋小楼这个小院,象千百年的故事那样在这片太湖边上美丽的乡野里静悄悄的流传开来。
  龙镔没有眼泪自然也就没有哭泣的表现,他没有和大家一样在那里表现痛苦和悲伤,反而一个人走开,走到小院当中,抬头看天上的流云,看天上的风,低头看脚下的大地,脚下的花草,他还走到小河边,看小河的流水,看小河里的生灵。
  龙镔在河边捡拾起一块不知名的也没有什么特征的卵石,又蹲在水边轻轻的用水清洁着卵石上的泥尘,很小心很小心的搓洗着,洗了一遍又一遍,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又将卵石用双手捧着轻轻放到河岸边的水底。
  黄昏已经过去了,天已经暗下来了,也就是说白天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进入了黑夜。龙镔透过低浅的水面可以隐隐看到那块睡在水底的已经搓洗干净的卵石,记得外公在遗嘱中曾说“孩子,我并没有死,而是得到了通向安宁的永久权利”,记得当时他也还不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他对着这块睡在水底的卵石轻声说道:“你啊,又回来了,你回归这安宁的河底任由头顶变化而又变化的河水流逝,你却从此得到永享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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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儿爷爷的死在当地是件大事,等龙镔从河边走回来的时候静儿家里就已经聚集满了四周的乡邻,不少女人一边陪着静儿妈妈落泪劝说她“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顺变”一边还不忘唠叨老人生前所做的种种好事,还有不少男人已经找上静儿爸爸商量该如何张罗丧事的操办了:
  “老苏,今晚就得把灵堂扎起来。”
  “老苏,照规矩得给老人净身换上寿衣。”
  “还得通知老人以前的工作单位,你的工作单位,单位要是不来人来车那就可没有面子。”
  “你就少多事了!单位一来就要逼你去搞火葬,烧得只剩下骨头渣子!老苏,你放心,镇里的人我个个都熟,有我出面包管是土葬,没人敢把老爷子火葬!不过,苏老爷子自己选好了地方没有?是选的哪块风水宝地啊?”
  “这还用说,肯定就是和静儿她奶奶埋在一起嘛!那地方就是最好的风水宝地!要不然哪里会有这么聪明漂亮的静儿?”
  “是啊,静儿可是早就被我们太湖鼎鼎大名的张老板、欧老板相中要做儿媳妇的了!静儿随便嫁到哪家都是荣华富贵,你老苏就等着享清福吧!”
  “笑话!他们这些土财主还想谋到我们静儿?别做梦了,我看,静儿最好就是去做电影明星,上次不是有两个电视导演特地从无锡电视电影基地跑到这里来要选静儿拍电视吗?只要拍了电视那就出名了,那还不什么都有了?就像那个小燕子还有紫薇格格一样,是不是?”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现在是在给老爷子商量后事,你们扯那些干什么?老苏,准备做几天道场?我给你去请法师请乐队班子。”
  ······
  静儿爸爸早就六神无主了,他觉得自己实在不好意思对这些热心的乡亲们说老爷子的临终交代,那样准保不会得到乡亲们的同意,要知道老爷子生前可是在当地最德高望重的,这座石桥这条路就是老人以前倡议修建,乡亲们以前就和自己说过将来要联合起来凑些份子给老爷子办个最风光的丧事,以报答老人修桥修路的大恩大德。如果自己遵照老爷子不操办丧事把老爷子烧了还把骨灰丢进了太湖喂鱼,那乡亲们一定会把自己指责得无地自容!可是如果不遵照老爷子的话去做,那就是不孝!
  唉,真是为难啊!
  乡亲们开始催促静儿爸爸赶快拿出决定,其中一个还说道:“老苏,干脆我们也像那些大官办丧事一样,搞个治丧委员会,老爷子的丧事就交给委员会来操办,现在我们就商量一下,这个丧事一定要办得风光体面,上次那个许老爷子就那样都花了五万多,我看这次起码得花六七万,老苏你计划拿出多少钱来办老爷子的丧事?剩下的钱就交给我们来凑!”
  又一个说道:“其实算上进来的礼金,老苏,你也不用花很多钱,不过呢你是个上班的,静儿又在读大学,这样吧要是不够的话我来借给你!我唐老二虽说不是富裕,不过几万块还是借得出来的。”
  再一个说道:“要是老爷子是个官就好了,办次丧事光收的礼金那就可以发笔财!”
  这个反驳道:“你懂个屁!老爷子不用是个官,必须得老苏当官才行!那样人家才会巴结你,就像镇里的那个许书记一样,你知道他老娘死的时候他收了多少钱?我告诉你,二十多万!这都是名正言顺的人情!反贪局也不能查你。要是老爷子当官死了的话是没有什么人来巴结你的!只有当官的死了爹娘才能发死人财。”
  静儿爷爷的遗体就摆在房间里,静儿不愿意被爷爷外面那些俗人打搅就把房门关紧了,她自己忍住内心的悲伤给这些来访的乡亲端茶送水,本来她是不会计较乡亲们和父亲的言论的,可她听他们越来越说得不象话,感到这些言论简直就是对九泉之下的爷爷亵渎,当即就走到他们面前说道:“大叔大伯,你们就不用替我爷爷费心了,爷爷已经交代了我们,不办丧事,就火葬,也没有不用搞什么治丧委员会,我们也更不会收什么礼金,明天就会把爷爷送到火葬场去,这是爷爷的遗愿,我们做后辈的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也只能遵照爷爷的遗愿来办。我就代表我们全家多谢你们的好意,你们就请回去歇息吧。”
  这些人根本就没把静儿的话当成一回事,在他们眼里静儿不过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个人说道:“静儿,你爷爷是怕花钱所以才这样对你们说的,老人故了做儿女的要是不能在丧事上多尽点孝心那老人不是白养了儿女?就是作儿女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啊!静儿你爷爷只养了你爸爸,你爸爸又只养了你一个,你家里人丁单薄,操办丧事肯定人手不足,不过不要紧,我们这些乡亲从来都是把你爷爷当成自己的亲爹一样看待,把这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有一个人用开玩笑的口气说道:“静儿,你就不要怕花钱了,你想啊,要是不把丧事办得风光点,就算我们肯你那两个财大气粗的老丈人都不会肯啊!我看说不定张老板欧老板会抢着把整个丧事包揽下来!哈哈!你好福气啊!”
  静儿气得脸色有些发白了,她没想到这些乡亲对爷爷的过世非但没有一点哀伤的神色,反而如此不严肃地看待爷爷的遗嘱,更可恶的是在这样悲伤的氛围里还当着大家的面三番五次提起那张老板欧老板,这简直就是过分!
  静儿很想把他们训斥一顿,可这些人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乡亲,该怎么样说他们呢?总不能就因为这下逐客令吧?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客厅另一边的龙镔。
  龙镔坐在一条小板凳上默默无声的抽着烟,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似乎他只是前来给静儿爷爷送终的一个小辈,眼前的一切和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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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儿小心翼翼的给爷爷洗脸,给爷爷梳好头发梳好胡子,还把爷爷掉落在枕头上的雪白的胡子头发用白纸包起来,然后静儿又打来热水准备让爸爸和几个乡亲给爷爷把身子擦洗干净后再换上老人生前准备好了的寿衣。
  老人的躯体已经开始僵冷,大家很小心的脱下老人的衣服却惊异地发现从老人的肩头一直到腰部竟然有两道鲜红的印痕,就好像是新创的刀痕一样,这是怎么回事?乡亲们想起了老人以前的一些神秘,觉得这就好像是传说中的鬼伤,都不敢吱声,满心恐惧的匆匆给老人穿好寿衣。
  本来静儿父母都已经被那些乡亲们说服准备给安排爷爷进行土葬了的,可没想到静儿竟会如此坚决的要执行爷爷火葬遗愿,她根本不允许父母去做有违爷爷遗愿的行为,甚至她都不允许父母为爷爷扎个灵堂,坚持要给爷爷火化,理由很简单,爷爷的遗愿是不能违背的。父母拗不过静儿,只得作罢。
  既然静儿非要如此一意孤行将爷爷火葬,那么乡亲们预想中的风光大葬场面也就不会出现,更何况苏老子孙不孝到了就连灵堂纸屋纸车纸马纸人都不扎的地步,几经劝阻都不听,那么忿忿不平的乡亲们也就除了背地里指责之外没必要再去给他苏家帮什么忙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前往火葬场打听火化档期的康铁打电话来了,向龙镔报称火化档期还要轮到三天之后。石伟听说后就火了,骂道:“我操!这是火葬场在索要好处费!妈的,我去搞定!”他和海涛立刻赶到火葬场,找到一个小头头塞给他五百元红包,档期很快就被排在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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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没有和静儿石伟他们护送老人遗体去火葬场,他宁可坐在那座石桥上看那小河里的流水流向太湖,宁可看天空中云彩在高空无休止的变幻姿形,也不愿意再去看那种感伤的场面。
  当静儿抱着老人的骨灰从火葬场返回的时候,龙镔正用指头在桥面的石头上写着字,谁也不知道他在写什么,就连一直在不远处保护他的康定庄也不知道,只有龙镔自己晓得他整个下午就写了四个字,他就是在把这四个字不停的重复写。
  其实这四个字很简单,就是“再见生死”而已,不过当龙镔把这四个字打乱顺序写倒着写反着写之后,就有了格外独特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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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准时出现的鸡鸣鸟叫声中又一天的黎明到来了,这是一个好天气,没有风也没有雾,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从头顶直到视力无法企及的天尽头都如大海那般湛蓝,没有了云彩的折射阳光也不再色彩斑斓,倒显得晶亮而且清澈,远处的山色也没有瞑蒙的风韵,虽然还是不能分辨出山上的树木花草不过可以断定那树木遮蔽的山脉之中必然是没有了前些日子来一直浮荡飘游其间的氤氲。
  今天大家将要一起坐在船上,将静儿爷爷的骨灰抛洒进广袤浩淼的太湖之中,这是个好天气,相信最适合抛洒先人的骨灰,这样的天气也是湖里的鱼儿最喜欢进食的天气,它们会争先恐后的吞食所有被它们怀疑为浮游生物的东西。洁白的骨灰如果飘浮在水面上,必定也象极了鱼儿的食物浮游的生灵。
  静儿父母、静儿、海涛、石伟、杜慈、秋雅、龙镔、康定庄、康铁、还有几个乡亲一起坐上了船,据说这个船老大曾经受过静儿爷爷的恩情,所以他不要租赁船只的钱并且愿意将大家带到太湖里的任何地点去抛洒老人的骨灰。骨灰盒是用黑色绸子包住的,静儿将它紧紧抱在怀里,坐在船舱里一动也不动只是在垂泪。
  这条水上路线龙镔很熟悉,他曾经和老人还有外公走过,记得那也是坐在船上,当时他还在湖里游了泳,他和外公和这个老人还有静儿还一起做了一首诗。
  龙镔站在船头,满襟满怀都是扑面而来的湖风,风还是那样的风,水也还是那样的水,龙镔记得那时是三九寒冬,天地间到处一片萧杀之气,现在却是暑气依然的八月,眼前的景致倒是欣欣向荣,算算才过去八个月的日子,可身旁就已经不见了三位老人,莫非景色变了,身旁的人也就会变?
  龙镔不由的在脑海中闪现出这样的句子:我在现在用现在看过去,我在现在用现在等待将来;现在的过去煎熬着消失的眼泪,现在的将来囚禁了注定的到来;过去时我只会用将来点燃现在,如今我在现在了,我懂得了用过去寂寞我将来的到来;不需要再去凝视召唤,因为生命始终沦陷在死亡的旷野,诅咒的心所能拥有的只有微笑里的眼泪,在一切隐藏中缄默所谓的将来;如果上苍允许交易,我愿意用现在和将来换得我的过去永恒存留;上苍是漠不关心的,现在我知道了,那些神灵已经习惯于接受生灵虔诚的膜拜,可我不会去无知的膜拜,相反我会将我的过去现在都做一个告别。
  ······
  阿三瘦马:本书二稿修改版正在进程中,将由目前的一百余万字删改到六十余万字左右。另本书也在盛大网站()上更新,假如书友们愿意购买本书的简体版,请于盛大网站注册后再到登记预购,万分感谢您的支持。另外本人新作《黑白天下》也将在盛大网站独家发布,万分感谢您的支持。转载请勿删除。
  静儿觉得这里是爷爷安息的最好水域,于是她要船老大把船停了下来,她捧着骨灰盒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泪水止不住的滑落,她将爷爷的骨灰放在甲板上,点燃三束清香,倒上三杯清茶,摆好瓜果祭品,接着和父母一同跪在骨灰盒前读诵她做的祭文,之后在铁桶里开始燃烧纸钱。
  最后静儿走到船舷边颤抖着解开黑绸布,打开骨灰盒,压制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轻轻捧起灰白色的骨灰,向太湖中徐徐洒落!
  湖风烈烈的吹来,吹在静儿的手边,吹向静儿洒落的骨灰,顿时飘扬起一重白雾,白雾漫扬在天空之中遮天蔽日,雾住了所有人的眼睛,也引发了更多更厉害的哭声,静儿一面洒一面嘶声哀喊:“爷爷啊······爷爷······”
  静儿无限悲凄的看着爷爷的骨灰消失在浩淼的太湖水中,又从袋子里拿出龙镔买给老人的那罐茶叶,象抛洒骨灰那样将茶叶撒进太湖,哀戚的哭喊着:“爷爷······这是您最喜欢喝的茶叶······是龙镔给您买的······您都带走吧······带走吧······带去和德爷爷钱爷爷······和奶奶一起喝······一起喝······”
  龙镔有如枯木一样一动不动看着静儿看着大家看着天空中犹如雪花一样飞扬的骨灰看着那湖面随着波涛一起沉浮的茶叶,心底里同样回应着大家的哭声:苏老,归去来兮,您已经彻底回归了您所有的躯壳,您的灵魂已经融入了天地的怀抱,您的心也已经到达了完美的境界,再见了,苏老,归去来兮,再见了,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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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3楼 发表于: 2009-01-09
  这件事情已经做完了,龙镔返回静儿家后再次给静儿爷爷上完香,接着他就对静儿父母提出告别,他说道:“集团事务太忙,我必须得回去处理了。”
  静儿父母知道女儿的心意,他们早就在心里把龙镔看成是有可能成为自己东床佳婿的人选,很想挽留龙镔再多呆一天,龙镔平静而又坚定的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秋雅还不能确定到底龙镔要对自己作什么样的安排,眼见龙镔如此坚定的要走却还没有要自己同行她心里就万分焦急起来,却又不知该如何对龙镔开口,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弄得龙镔不高兴,情急之下忙向杜慈石伟求助。
  本就对龙镔那副正眼都不多瞧自己一下的神情有些气愤的石伟接到了秋雅和杜慈的指令,便上前对龙镔说道:“老六,现在都已经是中午了,等你赶到上海再去坐飞机肯定早就没有了,干脆你就明天清早再去嘛,我们兄弟姐妹也可以好好聊聊啊!”
  龙镔还是那副很淡的语气说道:“对不起,石伟,已经耽搁了两天,必须回去处理,今天有晚班机票,现在走还来得及。”
  石伟呵呵一笑道:“老六,急也不急在这一天啊,你们集团这么多人才,你还怕没人帮你处理?听我三哥一次,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聊聊,明天一早我送你去上海,怎么样?”
  龙镔微微一笑道:“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必须走了。”
  其实从昨天龙镔开始和他们说话到现在,石伟都有些不相信龙镔已经把诅咒从心里放了下来同意和他们正常交往,此刻听得龙镔要走的口气这样坚决石伟就更加有理由怀疑龙镔了,于是他满脸狐疑的说道:“老六,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说一不二,你对我说句实话,不,你对着天地良心发誓,你是不是又在跟我们玩什么花招?是不是又准备不理睬我们对我们说拜拜了?”
  龙镔盯着石伟的眼睛非常平静的说道:“怎么会呢?我是真的有事。”
  石伟回头和海涛对视一眼,他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又说道:“老六,我对你说清楚,要是你还象上次那样躲着我,我就会缠住你不放,把你的利衡集团闹个天翻地覆!”
  龙镔点点头,石伟这才高兴得狠狠拍了一下龙镔的肩膀裂开嘴夸张的笑了起来,还没等他笑完他就听到杜慈故意重重咳嗽了一声,他马上领悟到这是杜慈在暗示他还有关于秋雅的任务,他赶紧对杜慈挤了一下眼表示立刻照办,却又在这个时候看到静儿也正在神情哀戚的看着龙镔,他立即意识到这话决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来问。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龙镔说道:“来,老六,我们两个去外面说说悄悄话。”说罢也不管龙镔愿不愿意就强行拉着龙镔来到门外,低声对龙镔说道:“老六,你给我说句实话,秋雅和静儿这两个MM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龙镔微微皱了一下眉复又舒展开来,淡淡的说道:“石伟,你把我拉出来就为了问这个?”
  石伟瞪大着眼睛道:“你,你,难道还不知道她们两个都爱你爱得要命吗?我告诉你她们两个大前天就为了你而搂在一起大哭一场!你现在还不拿个主意怎么得了?”
  没等龙镔答话,他又说道:“我看啊,你好像是喜欢静儿多一点,可你这家伙又对秋雅说要娶她,秋雅还为了你自杀过几次,要不是我和肚子寸步不离的看着她,说不定她早就圆满了!”
  龙镔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石伟有些急了,道:“现在秋雅她想和你一起去广东,要我来问你看你同意不同意?你到底赶快告诉我你要和哪个在一起啊!我们兄弟我一定只帮你,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帮你搞定秋雅,(他顿了顿)不过呢,我看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要是你还象上次那样对她,我看谁都拦不住她去寻短见了!”
  龙镔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这土地是浅黑色,很光滑很平整,想必小时候静儿一定在上面打过滚,嗯,这土地也一定被秋雅走过很多次,也许那些向静儿家求亲的人也走过几次甚至十几次。
  石伟被这个三棒棒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气疯了,怨恨的道:“我操!关键时刻话也不说,又对我玩这套了!两个这么漂亮可爱的MM任你挑选,你总得拿出个决定来啊!你总不至于两个都想要吧?脚踏两只船是危险的游戏,你要知足点,免得将来她们都离开你,你把自己弄得收不了场!好了,随你了,奶奶的,我反正帮你做到仁至义尽,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
  他转身就向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下贼眼兮兮的观察龙镔的表情。
  龙镔盯着脚下的土地难过的思考着:就算自己再怎么死心要作别过去现在未来,也必须等待机会解决秋雅目前这个难题,其他人好处理,可是对秋雅是绝对不能再冒风险了,现在的秋雅就像是站在悬崖边缘岌岌可危的羔羊,目前能维系着她不致于她坠入死亡深渊就是她对自己那份情感那份爱的希望,这个希望就是她要跟随自己走。
  龙镔心念已定,抬头对石伟招手,等石伟走近就对他说道:“你对秋雅说,我最近实在太忙,半个月后要她到长安来吧。”
  石伟不相信,质问道:“老六,你不会是玩什么缓兵之计吧?告诉你,我也研究了孙子兵法鬼谷子三十六计,你骗不了我的!”
  龙镔苦笑一下,道:“我就算是在骗你也不会去骗她吧。”
  石伟沉思一会,转几下眼珠子就道:“那你怎么不自己跟她去说,还要我转告干什么?”
  龙镔沉默了,背过身子掏出烟抽了起来,抽了几口才对石伟说道:“你去和她说好一点。”石伟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走进屋子里贴近杜慈耳朵嘀咕起来,杜慈马上又转告给了秋雅,秋雅立刻脸上露出幸福的神光。
  龙镔知道自己还有两件事情要做,便走到静儿面前说道:“把你爷爷的东西给我吧”
  静儿看着龙镔那副毫无情感外露的面容,心里顿时涌上异样的酸楚,她低声说道:“你跟我去拿吧。”说罢就朝爷爷的书房走去,龙镔迟疑了一下还是迈步跟上。
  静儿满眼泪水站在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爷爷的几近两尺的手稿放在一个红木箱子上道:“这是爷爷历年来的手稿,箱子里的是爷爷师门传下来的秘笈和记录资料,还有一些法器。”说完静儿的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龙镔点点头,将视线定格在书房的墙上,他没有看静儿却知道静儿正在看他,他悄悄深吸一口气,说道:“就这些东西了吗?那我把它带走了,这是你爷爷的交代,你不要怪我。”
  静儿哽咽着答道:“我,我不怪你。”
  龙镔死死的咬着牙,终于开口说道:“我以前有个东西交给你保管的,现在我有用,想请你交还给我。”
  静儿最担心最害怕龙镔说的事情发生了,静儿全身颤抖着,颤抖着问:“你······是说······那把······小刀吗?”
  龙镔轻轻点了一下头。
  静儿哆嗦着道:“可不······可以······不要······拿走?”
  龙镔摇了摇头。
  静儿的身子僵硬了,良久之后才走向自己的卧室,又过了很久才走回这间书房把一个素雅的布包递给龙镔,龙镔接在手上知道布包里就是自己的小刀,他顺手就揣进裤兜,静儿目不转睛地看着龙镔声音低幽的说道:“这些日子你还好吗?”
  龙镔垂下眼睛刚好看到静儿那不断颤抖的雪白的手指,这是一双可以抚摸自己灵魂安慰自己感伤的手,这双手是多么温柔,又是多么令自己迷恋,不知曾在多少回梦里梦见过这双总是有无尽爱意的手,可是。
  龙镔抬起眼睛对静儿微笑一下,很礼貌的说道:“谢谢你,我很好。”说罢他转身就要走开。
  看到龙镔如此对待自己,难受之极的静儿极力控制着自己想扑过去搂抱他的欲望,可她却又失控的靠在书桌上,艰难的对龙镔说道:“等等······镔······我还有事要对······你说!”
  龙镔停住了脚步,扭转身子看着静儿。
  静儿鼓起勇气走到龙镔跟前递给他一个纸包,低声说道:“这是你们集团的焦思溦小姐在前天离开时塞给妈妈的,里面有两千块美金,麻烦你退回给她,就说她的心意我们心领了。麻烦你了。”
  龙镔想了想就接了过来照样揣进裤兜里,道:“好的,我会帮你转告的。你,还有事吗?”
  静儿垂下头摇了摇,龙镔干咳一声就道:“那我就走了,你好好保重。”
  静儿看着龙镔又要迈步了,骤然间她就悲不能禁的哭喊出来:“镔······!你是不是······要带秋雅······走······?”
  龙镔迈动的脚步在这个瞬间停顿了,不过马上他又朝前走去,静儿无力的喃喃自语:“我不怪你,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
  康定庄和康铁从书房里把东西搬到了的士车上,龙镔又壮起胆子和静儿爸爸、海涛、石伟还有杜慈握手道别,秋雅虽然万分感伤龙镔又要离开自己,可她只得接受龙镔的安排,当龙镔就要上车走的时候她冲上去抱住龙镔悲伤而又幸福的哭泣起来,不停的对龙镔说道:“镔,你要注意休息,注意睡眠,要吃好穿好睡好,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太辛苦自己,我半个月后一定会准时来照顾你······”
  龙镔微笑着拍打着秋雅的后背,秋雅真的瘦了好多,背上都露出骨头了,完全没了先前的丰腴,龙镔不由自主的抬头看向小楼上静儿的那间闺房,他看到了那个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相送自己的静儿正在窗帘后面看着自己。
  龙镔轻轻推开怀中的秋雅,对大家挥挥手,弯腰就跨进了车里,康定庄康铁随即上车,龙镔对司机说道:“开车。”
  车子徐徐开动,很快就具有了一定速度,待车子开过那座石桥的时候,龙镔在车子里扭回头看他们,海涛他们还站在那里注视着这部的士,注视着自己,秋雅在他们前面一段距离的马路上蹲下身子想必是在哭泣,龙镔又巡看着静儿的那个闺房,太远了,看不见静儿的身影了。
  龙镔默默的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再见吧,一切都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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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长安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龙镔将静儿爷爷的东西连同自己的小刀全部锁进保密会议室里的书柜里,然后走出房间走到焦思溦的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焦思溦很轻脆的声音在里面道:“进来。”
  龙镔旋开门锁走了进去,走到沙发上坐下,焦思溦连忙起身说道:“龙主席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多呆些日子呢?”
  龙镔淡声说道:“苏老爷子的骨灰洒进了太湖,事情完了我就回来了。昨天晚上没有坐上飞机,只好坐今天的早班,刚刚才到。”
  焦思溦笑得很灿烂:“是吗?刚到家就来看我,我的面子够大的了!说吧,想喝点什么?咖啡?果汁?可乐?还是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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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信口答道:“就喝水吧。”
  焦思溦又笑着说道:“你要冷的还是热的?”
  龙镔伸出指头在额头上抓挠一下答道:“随便。”
  焦思溦端来一杯冰水放到龙镔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龙镔对面微笑着看着他。
  龙镔不想和焦思溦的眼神发生对撞,便微微垂下眼睛端起冰水喝了一口,又从裤兜里掏出静儿交给他的那个纸包放到焦思溦面前,说道:“对了,这是苏家托我带还给你的,你的好意他们心领了。”
  焦思溦盯着这个纸包若有所思的说道:“嗯,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这样做的,”她转又看着龙镔说道,“龙主席,那个叫静儿的女孩子真是不错,连我都有点喜欢她了,呵呵,说来听听,她是不是也很喜欢你啊?”
  龙镔干哑的笑了一下,避开焦思溦的提问,转而问焦思溦道:“焦副主席,如果你觉得这间办公室不适合的话你自己另外挑一间吧,我叫他们给你装修一下。”
  焦思溦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端详龙镔片刻,故意说道:“我的龙大主席,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怎么又把话题转移到我的办公室了?是不方便回答还是另有目的啊?”
  龙镔突然觉得自己很狼狈,不自觉的又摸出烟抽了起来,没有说话,随即就是一段深沉的沉默。焦思溦搜索着龙镔的瞳孔,耸耸肩说道:“哼,这么小气,不说就算了!龙主席,我看办公室就不用换了,这不就是你苦心安排的吗?我要是换了那不是浪费了你的苦心设想?得了吧。”
  龙镔眯眼看了看她,神色很是庄重的说道:“以前是我小心眼,想通过这种方式提醒你不要把我当成你的仇敌,希望你可以放下我们之间的仇恨,一起把集团建设好。可我到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自己在心里根本就是对过去耿耿于怀,自己都没有把过去的事情从心里放下来又怎么能够要求你这么做呢?现在我郑重其事的对你道歉,对不起了,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对你戒备。”
  焦思溦凝视着龙镔,心口由来一阵胀闷,他的眼神如此有神,他的态度也似乎非常真诚,可这个家伙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龙镔一会儿对自己这样一会儿又对自己那样,看上去像是一个孩子幼稚的反复无常,可细细一想却又是无从断定无从捉摸,焦思溦想起自己坐在飞机上看太平洋,海面都是很平很平的,可是谁也不知道那海面下有多深,她觉得眼前的龙镔就像是那太平洋一般深不可测,她真有些怀疑智囊团作出的那个精心严密的结论了。
  她抬起手看着精心修饰的指甲,有些恍惚迷糊了,好久才用柔软的声音说道:“龙主席,今天你对我这样说了,让我的心里好受了很多。说实在的,那个老人家对我说的话也很让我感动,我们都这么年轻,不能让仇恨毁了自己,也不要再把父辈的仇恨在我的生活里延续。不过,我们的那个协议······”
  龙镔专注的聆听着,微微扬扬自己浓密的黑眉,接上口就道:“你放心,只要我处理好了集团事务,我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
  听到他这么说,焦思溦就笑了起来,说道:“那龙主席,你准备把我换到哪间办公室?我觉得你那间保密会议室很不错,换给我怎么样?”
  龙镔长长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抿抿双唇,又将烟从嘴里吐出,焦思溦把嘴撅起来皱了一下鼻子,故意说道:“就知道你不乐意!好了,我听你的,随便你把我放到哪里吧!只要不是这间,我都没意见!”
  龙镔笑了一下,点点头站起来就准备出去,声音低沉的说道:“那我现在就去安排,到时你看一下设计的效果图。”
  焦思溦盯着龙镔转动的身影,出声叫到:“你等一下,我给你听一段录音。”她马上走到自己桌子前打开包拿出一个微型收录机,摁开开关,喇叭里在一阵沙沙声响之后就传出了声音:
  “自从他侥幸得到钱老的信任正式接掌企业之后,他就在他错误的管理模式中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我看他在这两个多月来的所作所为全部是在想当然在管理着企业的一切,他不仅在人际交往中毫无经验幼稚可笑,而且根本就没有现代企业管理能力,思维迟钝,固步自封,闭关自守,根本就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做事全凭一人意气,把管理企业当成是小孩子在玩游戏!现在其他上市公司都在笑话我们怎么会有一个这样屁都不懂的乡巴佬,薛主席,您要是还不出来说话,那么集团就彻底完了!”
  龙镔眉毛一跳:这是祝本同的声音!
  秦部长的声音:“薛主席,曾主席,我今天向你们反应集团的真实情况这绝不是为了报复他,我所说的也绝对不是什么谗言,我是集团的老员工了,大家都知道我在集团做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和别人红过脸,可他就因为我不该在上班时间和我的一个老同学聊天就把我开除了,想我为集团卖命十多年,备受钱老重用,没料到在他手下却落得如此下场。我是无所谓,可他这样做现在弄得集团其他老员工都寒心了,谁都知道他这是要排挤老员工,要换上毫无经验的新人,不瞒你们说,现在大家都担心遭遇我的同样命运,不得不想方设法找其他出路。你们要是还不站出来帮老员工说说话,那么集团员工的心也就完全散了!”
  财务部刘部长的声音:“龙主席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们财务部似的,他指使那个从药业公司调上来的文征远三天两天就要清核帐目,还动不动就到下属企业盘查,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办公室也被那个田君瑶搞得乌烟瘴气,这个田君瑶根本就不懂怎么搞内勤,总部的人都觉得好笑,说龙主席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来搞办公室!都说龙主席是在拿集团的重要职位在送人情······”
  钱素雪的声音:“大家都知道,在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我从来就不去管集团的事情,可是现在我不管是不行了!大株会社可以说是国际机械重工行业中的翘楚,现在被他这么一搞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合作的可能,而且造成的影响极坏!现在日本已经有几家公司指责祝总说我们集团对他们日本人不友好,还取消了原定要进行合作谈判的计划!薛副主席,这个龙镔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你给我们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父亲要把集团交给他?他根本就没有管理过企业,一年前还只是一个打工仔,父亲为什么要那样作?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促成的?”
  钱毓慧的声音:“薛副主席,曾副主席,我和我姐商量了,也作出了决定,现在也说出来和你们商量一下,从众多事实中表明,这个人脑子有点毛病,他根本就不能担当集团的总裁,薛副主席,曾副主席,你们都是父亲的老部下了,更是集团的元勋,在关系到集团前途命运的大事情上你们是绝对不会把个人的感情因素掺杂进来,我们不能把集团的将来押在他身上,现在既然不能改变他是集团董事主席这个事实,那么我们也就只有联手罢免他的集团总裁这个职位,另选高明。······”
  曾海长的声音:“唉,他也实在有些不象话,国蔚,听说他已经准备将集团的大部分人都换掉,这样看来,他实在担当不了这个总裁重任,况且现在关于他那个什么诅咒的谣言越来越厉害,这可是对集团的发展极其不利的舆论啊!冰莹不是说他还要招聘大量新人吗,这怎么行呢?”
  阿力的声音:“怎么说呢?我觉得好像龙主席在打败焦嵘森之后就有点不求上进了,我几次建议他抓住前两次美股和港股的行情,他总是置之不理,他不下令那我和肥仔就没办法操作,只好眼巴巴地看着行情溜走,唉,要是我们抓住了的话那我们少说也能赚七八亿······”
  还有几个人的声音都是在说龙镔如何如何的不称职。
  薛总的声音出来了:“钱老把集团交给龙镔,对这连我都感到意外,不过后来我也想通了,这孩子很聪明思想也很奇特,为人也很忠诚,钱老一是看中了他的潜力,二是钱老认为和他有前世的缘分,所以钱老也就把集团交给了他,对这件事情钱老是考虑得很慎重的。不过,这孩子还是单纯了一点,在人情世故上有很大缺陷,对自己的诅咒在心底里抛不开,再加上世面见识的少,出点问题也在所难免。现在集团的运转还是正常的,只是大家和他的磨合还不够,你们不妨多给他一点时间,当然,他是董事局主席又是总裁,是有权力决定部门人选的,······你们都是利衡的老员工了,我会尽力劝龙镔重用你们的······我想龙镔还是可以改正好的,让我担心的是那个焦嵘森的女儿啊!她才是真正威胁到集团生死存亡的人!她在集团多呆一天,在龙镔身边多呆一天,就对集团多生出一份危险!听说她现在还兼副总裁了,她也就更能构成威胁了,你们要注意的实际上是这个人啊!”
  声音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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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三嗫嚅着:都做好几天广告了,怎么这本书在盛大网站的预购还只有47?想看到我书出版简体和想买简体的兄弟姐妹们帮个忙先,如何?
  读者不屑地:谁叫你以前更新慢的,这次就是不搭理你,除非你在公众区加快更新速度。
  阿三拱手抱拳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我阿三说过一定在公众区要把这本书更新完毕的,绝不食言!我的心愿就是看到你们在盛大网站对这本书简体的预购再上一台阶,你们预购得越多我就越高兴,越高兴就越更新得快,打个商量,从今晚开始我每天更新两节,每节六千字,这样行么?
  读者:谁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
  阿三大汗:没准儿我还更新三节……可关键得兄弟姐妹支持预购啊……
  读者:听说这书后面写的不怎么样,是不是?
  阿三惭愧地:所以才要修改啊,而且修也不是小修,改也不是小改,而是大修大改,现在放出来的都是没有修改的原稿,你们可得要高抬贵手,不要骂得我无地自容……
  读者:你也知道怕砖头啊?要想不砸砖头就先透露一点后续情节,否则既要砸你砖头也不给你预购!
  阿三摇摇欲坠:龙镔能死吗?诅咒能不破吗?真正的爱情能没有结局吗?
  热心好心真心爱心的读者稍稍有点满意:嗯,虽说你阿三以前不够意思,不过今天看在你这头马还是很瘦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你算了,你给个去盛大网站的连接吧!
  阿三感动地抬起马蹄擦擦从左边那只马眼里流下来据说是眼泪的液体:你们,真好,盛大网站首页链接http:///home/index.asp,文学网页链接。盛大网站预购本书链接/articleinfo.php?id=163,不过,预购时必须麻烦你们注册用户,不注册的话就无法预购,你们的注册资料是被保密的,真希望你们能喜欢它到不怕麻烦注册户这个地步……
  阿三自言自语:想要看得快,就得多预购,一天多一百,更新就是一万五,如果明天还是四十七,如果十天之后还没四百七,偶就把自己也枪毙……
  读者:阿三,还有其他事没?没的话我们就要看书去了……
  阿三瘦马八十九度半鞠躬诚恳地:这本书已经完稿了,现在正处于修改阶段,将在尊重你们意见的基础上精心修改完善,修改版一定让你们满意……盛大网站还在首发新马坑《黑白天下》,该坑里有神有魔有男人女人有痞子流氓外加怪物附带围棋,不嫌累就去看看,再有凝翠崖的大作《邪樱》虽说已预购超过一千,也请众位点击加预购……多谢了……
  龙镔目光盯着窗外,眼睛一动也不动,表情象石雕那般严肃,焦思溦叹口气,问他道:“怎么样,说说你的感受?”
  龙镔皱皱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反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录音?是你安排谁窃听的?”
  焦思溦心头一凛,立刻戒备起来:“这重要吗?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有这卷录音?”
  龙镔没有答话,焦思溦倏地站起,有些恼怒的道:“我让你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居然怀疑是我窃听的!龙镔,看来你刚才说不会对我戒备根本就是在对我说假话,在骗我!”
  她似乎满脸委屈的坐回沙发,抽了两下鼻子才说道:“你的那些老朋友已经要对你下手把你赶下总裁大位了,我好心的告诉你,可你还在怀疑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下三滥人物?龙镔你这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你的心肠都已经烂透了!”
  龙镔从隐秘的愤怒中镇定下来了,其实就算焦思溦窃听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情报简直对自己太重要了,如今情势已经逼得自己这根在弦上的利箭不得不发了!没想到在这些人眼里薛总的地位远远高出自己,薛总是他们真正的领袖,这样也好,连薛总都这样看自己,自己就更加心无挂牵了心无顾忌了!
  龙镔觉得自己有些理亏,其实应该感谢焦思溦提供的录音,可焦思溦的话顶得他不知要如何开口,于是他讪讪笑了一下,道:“你说的对,我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呵呵。”
  焦思溦被龙镔的话气得将手朝沙发重重一拍,龙镔依旧只好干笑,焦思溦拿龙镔没辙,过了好久才对龙镔说道:“实话告诉你,这卷录音就是这里面的一个人给我的,他的条件就是不管怎么样要我一定要保证他原位不动不炒他的鱿鱼!”
  *******
  接下来发生的情势越来越严峻了!
  当天下午,龙镔从田君瑶的工作汇报中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其他公司老总向自己发出宴会邀请了,而且总部部门和几个下属企业给他送来了大量根本不用他签字的文件,很明显这种反常的变化就是在他离开长安去江苏的这两三天时间里发生的!
  龙镔又综合一些秘密信息得出结论:钱素雪钱毓慧祝本同等人已经结成了坚决反对他的同盟,还在集团员工之中兴风作浪,已经形成了抗衡抵制自己的强大势力。他们不但在员工之间散布对自己主席总裁身份极其不利的有关诅咒的谣言,迫使员工对自己敬而远之,还四处散布说自己要把所有老员工都换掉,然后又利用员工对工作岗位的担忧迫使部分员工和他们站到一起,甚至他们还向外界散布说自己是一个不能接近的人,就连在一起吃饭聊天都会给对方带来灾难,还告诉不少公司老总说自己的总裁位子很快就坐不稳了。很简单,他们就是要通过这种声势来逼令自己自动让出总裁位子!
  这实在是有些可恨!龙镔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的,苏老跟他说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只需要对钱老负责就行了。
  第二天上午龙镔就把远在香港的阿力肥仔还有阿晖叫到了总部,再次强调投资公司的投资纪律,强调近期绝不做任何金融投资,又单独交代阿晖尽快去物色最好的投资人才。紧接着龙镔就邀请焦思溦和自己一起去利衡重工视察。
  龙镔事先就通知了祝本同,下午两点他就和焦思溦来到了机械重工,走马观花的逛了一下,又装模作样听了汇报,到了四点半的时候他们俩就和机械重工一些担任重要职务的高层管理一起来到一家高档海鲜酒楼吃饭。
  菜上来了,龙镔端起酒杯和颜悦色的对祝本同说道:“祝总,机械重工可是集团的支柱,得麻烦你和几位副总多费心了!来,我敬大家一杯!”
  心怀鬼胎的祝本同慌忙站起身来,非常诚挚的说道:“龙主席,焦副主席,我和赵副总李副总还有几位部长都清楚自己肩头的担子,搞好机械重工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就请你们和董事局总部放心吧,来,我们重工一起先敬龙主席和焦副主席一杯!”
  ······
  酒过三巡,气氛也开始虚假的活跃起来,龙镔有意无意的观察着那些机械重工高层人员的眼神和表情,揣测着这些人里有哪些是祝本同可能的死党,焦思溦知道龙镔的心思,就充分发挥起她的社交口才,尽可能的将气氛融洽。
  龙镔又和祝本同干了一杯之后就对他说道:“祝总,上次和大株会社的合作失败对机械重工是有一定不利影响的,我想是不是我们再和行业里的其他集团接触一下,找找项目合作机会?对这个事情,你们研究了没有?”
  祝本同装出一副比较为难的样子说道:“龙主席,项目合作的机会倒是很多,可就是有价值有潜力的项目少啊!再加上我们重工规模太小,那些著名的大集团不怎么瞧得上我们,要想说服他们有点难度啊!”
  龙镔点点头,表示理解,抽出烟点燃,说道:“是啊,重工的规模是小了点,不过,祝总,集团将来在扩建投资上会向重工倾斜的。现在投资公司账上有不少闲置资金,得把这些资金找个地方了,我想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组织一些人去那些大集团看看,说不定能谈到合适项目的,祝总,你觉得呢?”
  祝本同闻得龙镔如此对自己说,不禁心里暗喜,这可是龙镔主动送上来的馅饼,哪有不吃的道理?便装作思忖一番应承下来了。
  *************
  酒席散了之后龙镔和焦思溦又分坐两部车回去,走到半路的时候焦思溦又叫龙镔停车,她要龙镔陪她在马路边小茶馆聊聊天。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小茶馆里没有多少人,焦思溦看着坐在对面的龙镔情绪不佳,便主动开口说道:“龙主席,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对祝本同开刀了?”
  龙镔并不诧异焦思溦猜到自己的心思,他咽了一口茶水,道:“有这个想法,还在考虑之中。”
  焦思溦娇娇对着龙镔笑了一下,道:“你就不怕撤了他会引来围攻吗?”
  龙镔盯看窗外,目光就像要穿透这道墙壁,穿破无尽的夜空,良久才道:“照常理,对付结党同盟围攻的最好办法就是稳住一方再各个击破,可是这次不同,我必须得一次性彻底瓦解这个同盟,然后再取而代之。所以,焦副主席,这必须得有你的配合和支持。”
  焦思溦无声的透了一口气,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康定庄康铁以及她自己的那个保镖,柔声对神情冷峻的龙镔说道:“你放心吧,我那个同学的父亲过几天就会派人来机械重工考察了,我会根据情况订个合适日期。”
  龙镔点点头,道:“嗯,最好是订在祝本同带着他的人去国外的这段日子之间,另外等我把他引开之后,你就立刻派人去查账,一定要搞到他的贪污证据,这两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焦思溦也点起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就答道:“好的,这件事情还是我出面做的好,那么其他人呢?你怎么处理?”
  龙镔眼中闪出毫不留情的光,一字一板的道:“合并简化管理部门,先剥他们的权,再找机会要他们走人!”
  焦思溦突然从脊背升起一股寒意,不禁哆嗦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就不怕你的恩人薛副主席出面干涉你?他可不会同意你如此漠视他的权威啊!”
  龙镔长久的盯视着窗户外的夜空,定定的说道:“薛总不是钱老,不是集团资产的所有人,我只需要对钱老负责,对集团股东负责,维护绝大部分的股东利益就行了,权力必须高度统一,管理必须协调一致,集团必须同心协力上下一心,我决不能再纵容这种各自为政三心二意的情况继续下去了。”
  焦思溦复杂的看着龙镔,又把脸别过来扫看坐在那张桌子上的三个人,她终于发现这个不爱打扮不知享受的黑皮肤大男孩身上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气质,心里顿时变得全然不是滋味,说不出的滋味,乱糟糟的一片。
  接下的几天里龙镔又和焦思溦视察了利衡药业、利衡电子、利衡建材,情形不容乐观,生产销售都有下滑迹象,这些企业已经有好几个合作伙伴已经中止了或者正在提出中止合作关系,还有不少要求提高合作条件。
  这本是企业在生产经营过程中经常发生的事情,可如此规模的集中发生近期以及步调如此一致就不能不令龙镔相信这都是这个同盟利用自身的能量进行操纵的结果,就是说这是同盟着手打造出来逼令自己从总裁位子上下台的外围情势。这种情势对集团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不是万不得已同盟是不会作出此类伤害集团元气的事情,什么才是万不得已呢?就是说同盟不仅一方面对自己一步登天心有不服,而且现在已经知道自己要裁撤他们,他们为了保住自己在集团的权利地位就利用他们与客户长期以来建立的关系作为对自己的要挟条件。
  要知道同盟光凭对自己平素里言行片断的猜测是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结成有着共同利害关系的这种同盟。那么就可以断定他们一定是准确得知了自己要进行全面人事改革的计划。
  这一定有人把这个计划泄漏给了他们,这个泄密者到底是谁呢?接触到这个秘密的只有段平春、赵思文和康定庄他们三个人,他们知道自己将逐步替换部门负责人,难道会是他们中的一个?难道他们中竟然有人加入了同盟?
  又或者是他们有人向薛总汇报了,而薛总也把这个消息泄漏了出去?记得薛总前几天还对自己说这个班子是钱老生前给自己搭好的,只要稍作调整就可以,从这句话里是不是可以推断出薛总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暗示自己在人事改革上一定要收敛,不要轻举妄动?
  从眼前情势来看,似乎在整个集团里完全没有值得自己信任的人!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了追随者,自己似乎已经成为孤家寡人在与大家为敌,就连自己苦心营造的基线员工拥护也被瓦解了,起不了多大作用,自己能应用的不过就是董事局主席和总裁的这个权柄,当真得下定决心对所有人开刀吗?
  我龙镔一心一意想建设好集团,可偏生就有人要捣乱,这些人心里想的就是他们自己的私心私欲,为了这个目的竟然还不惜制造集团的损失来威胁自己,可恶!实在可恶!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应该还是有很多员工不想卷入这场风波的,就譬如那些没在自己裁撤名单里面的员工、那些一直表现不错一心只搞工作的员工,那些畏惧自己权柄的员工,那些没有被同盟拉帮入伙的员工,这些员工都是自己可以依靠管理企业的力量,可是现在自己无法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已经被同盟拉入进去了,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正在被或将要被同盟拉进去。这些力量是一定要稳住的,决不能再让他们成为反对自己的力量!要真正稳住他们就必须得召开集团大会,在大会上自己通过演讲来打消他们的疑虑,使他们真正站到自己这一边来。
  焦思溦有嫌疑,自己决不能仅凭她的一番话就来相信她没有在这里面捣过乱,也决不能仅凭一个录音就相信她对自己是真诚襄助的,不过自己眼下必须依靠她,因为她是集团第二大股东,是董事局副主席和副总裁,她手下没兵没将,又是大家眼中的公敌,她只有高层的权力,也应该没机会发展出自己的势力,现在自己也稳住了她,她也是会支持自己的。
  ······
  龙镔接连几夜都彻夜未眠,陷入了对集团命运、对自己权力前途的深深担忧之中,他借向薛总汇报说静儿爷爷已经过世的消息想从薛总那里打探出点口风,结果他很悲哀的发现薛总根本就对那个录音事件一字不提,全当没有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只是再三强调集团的稳定,强调要搞好集团的经营,强调龙镔一定要和大家搞好上下级关系。他真正绝了那点顾忌薛总的念头。
  接下来龙镔要做的就是来试探段平春、赵思文、康定庄、焦思溦这四个人谁是泄密者了,搞清楚企业里那几个高官到底对自己的信任度支持度有多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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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5楼 发表于: 2009-01-09
  2003年9月27日上午十点,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龙镔借口讨论一下开发新药就将段平春找来,在听段平春汇报的时候,就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雨景对他说道:“段副总裁,今天的雨景不错,我们上楼顶天台看看去。”
  段平春并不知道这是龙镔的防范,龙镔相信办公室里绝对没有别人放置的窃 #听 器,康定庄一定可以很负责的保障这一点,可是龙镔不能相信办公室里就没有康定庄安放的窃 #听 器,可如果万一办公室里真有康定庄安放的窃 #听 器,那么自己就在康定庄之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毕竟他对安全系统一无所知,假如康定庄真的是和薛总结为一体的,假如康定庄和薛总真的是钱老安排牵制自己的那就太可怕了!对这些人他只能一个一个秘密隐蔽的试探!
  到了天台,天台上巨大的中央空调发出隆隆的轰响,还在细雨中蒸发着蒙蒙的水汽,龙镔环顾四周,确定整个天台只有他和段平春两个人,便伸出双臂做了几下胸部扩张,又张开手掌承接着小雨点,扭回头对段平春笑着说道:“老段,下雨上天台,你怕不怕被雨淋湿啊?”
  段平春觉得龙镔真有点孩子气,便乐呵呵的说道:“龙主席,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听说龙主席游泳一级棒,我都还想和你一起去在雨中游大海呢!”
  龙镔仰头看着天,让雨点打在自己有些憔悴的脸上,雨点清清泠泠,龙镔突然在心里浮起一个字眼“冰凉的温暖”,他顿时精神一震,就对段平春说道:“你也喜欢游泳?那你敢不敢等哪次刮台风了,你和我一起去下海啊?我来广东一年多了,就下过一次海,还没见识过大海的汪洋风暴呢!”
  段平春被龙镔的话噎了一下,有些结巴的说道:“刮台风?龙主席,刮台风是不能下海的,听说,听说,那样太危险,海边都不开放了的。”
  龙镔哈哈一笑,道:“不开放?不开放你就不敢去了?那平平静静没有波浪翻滚的海游起来有什么意思?就是得那汹涌的波涛一浪一浪打过来,才算是真正的游海啊!我听那些保安说,那才真正是男人们游的海!”他故意乜斜着眼看着段平春,“老段,你不会是个娘们吗?”
  段平春顿时感到自己被龙镔轻视了,立即就道:“龙主席,别看我年纪比你大十来岁,那可不是吹的,我的身体绝对不比你差,也绝对不比你胆子小!你都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说我是娘们,你就不怕你嫂子跟你拼命?”
  能和自己这样毫无顾忌说话的段平春不可能是对自己有二心的泄密者,龙镔长舒了一口气,裂开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呵呵笑道:“那好,咱们等哪天刮台风了就去见识一番,你可不要到时打退堂鼓,呵呵。”
  段平春立即应承下来了,不过他又迟疑的说道:“都快十月份了,还有台风刮吗?”
  龙镔没有答话,却睁眼凝神向极远的天边望去,灰蒙蒙的天,雾蒙蒙的云,四野八方尽是模糊的景物,所有的楼宇厂房马路都笼罩在无边的烟雨之中,他若有所指的说道:“台风就要刮起来了。”
  段平春有些纳闷的道:“这个天气会刮台风吗?难道你看过天气预报?”
  龙镔摇摇头,转过身子,表情非常严肃的对他说道:“有一个成语叫做‘未雨绸缪’,还有一句诗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还有一句诗叫做‘黑云压城城欲低’,你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段平春愕住了,定神一想立即就明白了龙镔的意思,不敢吱声了。龙镔掏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道:“老段,你和我一样是钱老生前最看中的,钱老把企业交给了我们,就是希望我们不但要保住他老人家一生的基业,更重要的是要将这份基业真正壮大起来,不要在残酷的竞争被别人吃掉,更不能被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把这份基业给糟蹋了瓜分了,你说是不是?”
  段平春的神情也庄重起来,应道:“是。”
  龙镔继续说道:“现在已经有很多人背着我们结成同盟,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从总裁位子上赶下来,再找一个可以保护他们既得利益的人取我而代之,你回想一下你们药业最近发生的怪事你就会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耸听。”
  段平春想了想,这才有些恍然大悟的道:“难怪我就有些纳闷,本来合作的好好企业,怎么突然就会要提高合作条件,还有些还要中止关系,原来是这些人在捣鬼啊!怎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呢?也没有听下属反应过啊?”
  龙镔哂然一笑,说道:“你是一个总裁,怎么可能都了解下属背着你干的勾当?家贼难防,更何况还有大把家贼在惦记谋算着怎么偷东西,你说该怎么处理?”
  段平春终于悟出龙镔说这番话的深意了,感到事态严重,连忙说道:“龙主席,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一个一个把他们给揪出来,把他们踢出集团大门!”
  龙镔冷静的摆摆手,沉声说道:“你就装作不知道就行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三件事:第一多和建材老总李修柏、电子老总武特立打打交道,了解一下他们的思想动态;第二就是尽快圈定你信任的部门负责人人选,再秘密从你了解的圈子里选聘合适的接手人才,报到我这里来,不要和任何人说,一切都要万分小心的进行,我们一定要抢在他们在完成布局之前就召开集团中高低层管理人员大会,在大会上宣布全面改革计划,这样我们才有先机才不会被动;第三就是在集团高层会议上,不管是谁对你施加影响,你都要坚决站到我这边,不能打退堂鼓,更不能有半点犹豫,否则我们就会功败垂成!”
  段平春看着龙镔庄重肃穆的样子,知道龙镔已经铁了心,情不自禁的就担忧起来:“龙主席,这么一来你就没有退路了,钱素雪钱毓慧还有薛总曾副主席他们就······”他不敢接下去说,停顿了一下之后才道,“上次你不是对我说这件事情可以推迟到以后吗?”
  龙镔将脸别过去,复又看着深沉的远方,此时他们两人身上头上脸上都已经积满了细微亮晶的雨珠,甚至还有几滴水珠顺着脸颊滑淌下来。
  呼——地一阵高空流风吹来,夹杂着更多的雨珠扑打在脸上眼睛上,密密的集结在眉毛睫毛上,令得两人眼睛都生起一种模糊和潮湿的感觉,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遥远的天际突然闪起一道刺眼的亮光,几秒钟之后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暴响!天地骤然为之一震!
  龙镔唰地扭转身子,对着段平春说道:“老段!你还记得一年前那次集团高层会议上那个炸雷闪电吗?当时你是怎么说的?当时叶子亨伍三奎是怎么说你的?”
  那件事情是段平春闹出来的一个笑话,回忆起这件往事他只得讪讪的道:“呵呵,那时我口不择言,一张乌鸦嘴说‘出鬼了,利衡的标志旗起火了’,结果被大家臭骂一顿。”
  龙镔将手中已经被雨水淋湿的烟头丢掉,道:“不止是骂你吧?叶子亨伍三奎不是反复建议钱老金总把你开除吗?钱老没有同意,反而特意安慰你要你说话注意场合,告诉你,其实你当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利衡就是出鬼了,钱老也就是认定这就是天象示警,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得到钱老的赏识,我当时根本就没有身份,只是一个普通职员,不过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了你,因为在我眼里,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君子!”接着龙镔意味深长的说道,“现在我同样告诉你,利衡就要刮台风大地震了!”
  段平春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龙镔将手向天上一指,斩钉截铁的说道:“老段,你以前闻雷色变,你现在却闻雷不惊!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老段有胆!是男人就得有胆子就得敢听惊雷看闪电,就得见识列缺霹雳领略风雨豪情!利衡有毛病,毛病的根子就是出在这些结成同盟的职员身上,这些毛病都有背景,背景的根源就是董事局和高层的矛盾冲突!要解决就必须得打破原有权力格局,重新建立新格局,要疗好利衡的病根,就必须彻底清理那些不服管教满怀私心的部门负责人,重新建立新格局下的管理体系!你是医学博士,又是药业总裁集团副总裁,你必定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治本良策!”
  段平春喃喃的重复道:“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
  龙镔走上前去,伸出大手掌拍拍段平春的肩头,郑重的说道:“没错,就是要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非如此利衡就没有救,非如此我们就无法施展抱负。我只是一个大学都没有毕业的年轻人,可我的心里没有私心只有集团,我只知道还不这样给集团治病,集团就完了,我们也就从此再也摆脱不了那些制约和靴绊!我知道你很想把药业建设成世界一流的制药企业,可你这个总裁当得绊手绊脚,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段平春顿时感到心里又酸又热,哽声说道:“龙主席,你这么理解我,谢谢,谢谢。”
  龙镔知道自己已经把段平春真正收服了,面色反而更加凝重的对他说道:“我看马上就要起风了,那我们等下就多叫几个有胆量的人一起去游游大海,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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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一下楼就拐进焦思溦的办公室,没想她的那个司机保镖也在,这个不苟言笑的女人见到龙镔来了,起身叫了一句“龙主席”就要离去。
  龙镔早就对这个人上心了,便叫住她问道:“等等,你不要走,”然后又问焦思溦道,“焦副主席,说来也是我的疏忽,你介绍介绍她的简历。”
  焦思溦顿时心里涌动一个疑团:这个坏蛋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她不露声色,笑容灿烂的说道:“龙大主席,你自己去人事部查一下资料不就知道了吗?这还要问我吗?”
  龙镔呵呵一笑,道:“那好吧。”焦思溦呵呵的笑出声来,道:“你不会真准备去查吧?呵呵,你要是真去查了那你就真的是个笨蛋!实话告诉你,她可不是集团的职员,是我自己聘请的,我可看不上保安部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路易丝就不同了,她以前可是在利比亚总统卡扎菲女子卫队里面呆过的,精擅格斗武器射击,比你的那些不入流的手下强上百倍,嘻嘻,羡慕吧?”
  卡扎菲?这可是个真正的传奇人物,经历了上百次暗杀都安然无恙的国家元首,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从他的亲卫队里出来的,也真没想到焦思溦竟然可以聘请到这样的人,怪不得根本就不要自己给她安排保镖。龙镔轻松的一笑说道:“焦副主席,你的保密工作可真是做到家了,要不是你说,谁知道路易丝小姐有这么非同寻常的经历?”
  焦思溦把手中的笔插回笔筒,站起身走到龙镔面前,笑着道:“别看路易丝小姐长得象中国人,她可是只有一半华人血统,妈妈是华人,爸爸却是利比亚人。好了,说吧,今天来又有什么事要我做?”
  龙镔爽朗的笑笑,指着窗外说道:“今天小有风雨,我们找几个同事一起去海边观风见雨听涛戏水玩沙,不知两位小姐意下如何?可否赏脸?”
  焦思溦格格笑道:“又刮风又下雨,那有什么好玩的!”
  龙镔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登时一股疾风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几口风,道:“怎么,刮风下雨你就不敢去看海了吗?大海就是要有风雨才有劲头嘛!”
  焦思溦迅速和路易丝对视一眼,马上娇声说道:“去就去,谁怕谁呀!你可不要到时不敢下水啊!也好,我还没有见过你们大陆的海呢!你都叫了哪些人去啊?可不要叫那些败坏兴致的人来!”
  龙镔回过头微笑着说道:“那你说吧,你觉得哪些人你不反感?”
  焦思溦甜甜的说道:“龙大主席,你可是组织者,你说谁合适你就叫谁吧!”
  龙镔对焦思溦的话很是受用,便不假思索的说道:“段平春段副总裁,你不反感吧?赵思文你不反感吧?李修柏总裁、武特立总裁还有资产经营部韦副部长,还有就是康部长他们三个······”
  焦思溦不乐意了:“停停停,你怎么净找些男人,就我一个女孩子啊?那你们不把我当作珍稀动物给吃了?我不干,你得给我找几个女生来做伴!”
  龙镔一听要他找女孩子来,头就大了:“你这,要我去哪里找?我怎么知道找谁?”
  见龙镔那副傻大个的憨样,焦思溦不禁暗暗偷笑,脸上却作古正经的说道:“我看你这人真是个重男轻女的封建残余!卡扎非总统都只相信女人,你却是个完全不相信女人的家伙!咱们集团不是现成的这么多美丽又可爱的女生吗?你是不是眼睛里就只有你的黄秋雅啊?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就只有黄秋雅是个女人?”
  遭她这一顿抢白龙镔无话可说,只得傻笑两声。焦思溦继续说道:“这么一大帮男人没有几个女孩那大家玩起来有什么意思?象我们以前都是男女平等男的多少女的就多少这样出去玩的,我数数啊,你们有123456789,九个男人,才我和路易斯两个女生,不好玩不好玩,这样,你给我再找七个来,我们一起去海边游泳吃烧烤,在海边露营,玩它到明天天亮!”
  龙镔的本意是想借口去海里游泳,试探或者敲打一下那几个重量级人物,顺便再考察一下那个韦副部长的胆量看到底能不能重用,没想焦思溦倒真把他的提议当成好玩的事情了!龙镔飞快的思索着,想到:这样也好,说不定这还可以当作一个障眼法,明修践道暗渡陈仓,毕竟这么大帮子高层人物一起外出,会引起很多人注意的!龙镔心里马上有了主意,就呵呵笑着说道:“焦副主席,我对集团女孩子不怎么认识,你就随便挑几个吧!”
  焦思溦白了龙镔一眼,道:“这能随便挑吗?办公室财务部多的是漂亮女孩子,你去一抓不就有了?找些木头在那里谁看见都生厌,你们男人哪里还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龙镔只能呵呵笑着,焦思溦道:“嗯,第一个要挑的就是薛冰莹了,她可是薛副主席的宝贝千金,不去可不行,她会怀恨在心的,第二个吗那就得是田君瑶了,她可是你的爱将,第三吗就得把那几个办公室人事部擅长搞公关的叫上了,再就是那个号称利衡之花的财务部林小姐,嗯,再有就是前台的阿敏,我再把我私人助理叫上就差不多了,我可跟你说,薛冰莹得你亲自去请,其他人你找田君瑶去通知就行了,对了,去香港又太麻烦,我要去就去深圳的小梅沙海滨,那里条件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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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6楼 发表于: 2009-01-09
  龙镔知道薛冰莹很喜欢自己,可自己一直没给过好脸色给她看,原本以为薛冰莹是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的,没想到她根本不介意是与焦思溦同行,出人意料的爽快应承了,倒让龙镔有些怀疑她的用心了。
  龙镔打电话约请远在深圳龙岗的赵思文下午两点在深圳小梅沙等候,结果赵思文主动跑到长安来说是和大家一起走热闹一些,龙镔又对李修柏和武特立打了电话,约好十一点半在总部集合吃中饭,十二点半出发。田君瑶遵守保密原则,对那几个女孩通知说有紧急任务必须换上最漂亮的衣服化最漂亮的妆,很快这些女孩个个打扮得更加花枝招展了。
  吃过中餐之后,康定庄就开出那辆钱老以前的防弹奔驰,康铁和周擎也各自开了一辆小车,再加上那几个老总开的几辆车,没有其他司机,一行十八人浩浩荡荡就向深圳驰去。
  豹子可高兴得紧,这些日子来把它憋坏了,周擎总是把它关在房里,除了早上和晚上带它溜一圈外简直就不给任何它出来闲逛的机会,这不能怪周擎,要怪就怪龙镔的指令,他周擎就算吃了豹子的胆也不敢违反,更何况它豹子的胆谁敢吃?他不要命了?
  豹子兴奋的盯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风景,它知道这回龙镔老爸一定是要带它去一个最好玩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人前呼后拥的跟着这个老爸,每个人都对它豹子友好得很,嘻嘻笑笑的。
  龙镔由得豹子在他身上爬上窜下东闻西嗅,他摩挲着豹子油光水滑的皮毛,看着坐在前位的田君瑶和正在驾车的康定庄,心里就在暗想:这个焦思溦到底是怎么想的呢?看起来好像是她漫不经心毫无心机的提出来要让其他女孩子一起来,可实际上却有效地制造出了一个幌子,降低了有心之人对这次出游密谋的重视,她一定要自己把薛冰莹请来,是不是要让自己从薛冰莹处打开同盟的缺口呢?还是有别的用意?可是回想一下刚才的始末,没理由她焦思溦一个女孩子反应这么快捷,在不经意的言谈中就能布下这样的计谋啊!
  车子直到下午三点才到小梅沙,田君瑶在路边就下车买门票去了,车队找到车位泊好,豹子就连滚带爬的跳了出去,兴奋的在路上蹦达两下,就找到一棵树撒尿去了,周擎和康铁又带着那些女孩去给大家买泳装,然后大家集结到门口,等康定庄点清人员没少之后这才鱼贯而入。
  此时的小梅沙早已经没下雨了,倒是风越发厉害了,大伙儿走下青石阶梯那劲猛激烈的风就迎面吹来,这个长千余米的海湾被两侧高山围夹着,山头郁郁葱葱都是热带雨林,海滩上是绵软黄白的细砂,极目远眺,极远的天边一根灰蒙的细线将海与天分割成无法交融的两大景致。从这个角度看去,海并不是蓝色的,倒是有些灰暗,特别是在那一片被防鲨网圈起来的安全海域里,翻扬的一波一浪奔腾着冲刺过来,抛洒着雪白的浪花,等接近海岸的时候,却又激起阵阵黄浑的浊浪,轰然发出规律的声响,引得不少坚持在海里嬉戏的游人得意高兴刺激的叫喊!
  龙镔凝神望去,在那起伏不定的波浪之中隐隐约约见到几个人正在挥动双臂与波浪搏斗,一副非常吃力的感觉,被那巨大绵延的浪头无情的砸在浪底,却又顽强的冒出头了。海滩上经久的重复着喇叭声响:“请大家注意安全,风浪太大不适合继续游泳,请尽快上岸。”
  龙镔闻声微微笑着放眼看着天上暗灰的云朵叠叠压着似乎想拥抱这海浪,又似乎想催促海浪更加激烈地从遥远的地平线咆哮过来,把这片宁静而美丽的港湾里的一切都彻底粉碎!他笑了,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不错,这才有点海的模样,不像上次那样不瘟不死的。”
  武特立跟在龙镔身后嘟囔道:“这么大风,还怎么游啊?当心出事!”
  几个女孩子也犹豫不决唧唧喳喳的说道: “哇,这么大的浪!”
  “唉呀,这么冻,不能下水啊。”
  “真可惜,要是七八月来,或者天气暖和点,那这么大的浪可好玩啦!”
  “真是的,好好的天气,你下什么雨嘛!你看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等下还怎么换泳衣啊?”
  倒是焦思溦和薛冰莹还有田君瑶几个人没有出声,田君瑶眼见龙镔从周擎身上接过游泳短裤就要走,忙道:“龙主席,我们已经在那里订了几间房,去那里换衣服吧。”
  龙镔微笑着对大家说道:“想游泳的就去换衣服,不想游的就看着我们游,周擎,你和康铁去给大家买点吃的喝的来。”说罢,龙镔就径直跟着田君瑶向那些房间走去。
  薛冰莹向焦思溦挑战似的盯了一眼,昂首阔步也跟了上去,其他人也三三两两跟了上去,焦思溦带些胜利的笑容看着身边的路易丝说道:“路易丝,我们也走吧,可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看扁了,嘻嘻。”
  ※ ※ ※
  海,到底是平静的还是动荡的?海,到底是温和的还是躁怒的?海,到底是有限的还是无涯的?海,是不是活着的?
  龙镔赤脚踩在细软的海沙上,双目紧盯正前浪后浪翻滚呼啸奔腾而来的海洋,盯着那一个个数不清的起伏,如是的问着自己。
  龙镔到底是脸皮薄,居然不好意思仅仅穿着那条把重要部位紧紧束缚高高隆起的游泳短裤出现在大家面前,他在下身围了一条紫色的浴巾,说实在的,当着这么多漂亮女孩的面,由不得他心里不怵。
  周擎已经在海滩租了几张沙滩椅,几张桌子,上面摆满了买来的小吃饮料啤酒,豹子正趴在一边啃吃着周擎带来的骨头,女孩子们还是坚持着换上泳装来了,看到龙镔正傻呵呵的对海面发呆,一两个胆大的就对龙镔说道:“龙主席,你也不敢下水吗?嘻嘻。”“龙主席,这里有救生圈,你要不要?”
  龙镔回转头,满眼尽是玲珑剔透凹凸鲜明五颜六色的诱人胴体,潜意识的就别眼过去,装作看那几个随即跟上来的总裁们,这下可就对比强烈了,李修柏和段平春硬是胖得可爱,武特立就有些过于瘦弱了,紧紧裹着浴巾一副很冷的样子,那个韦家明韦副部长带着个眼镜,露出根根可数的排骨,赵思文很结实,肌肉也很发达,不过略现矮壮,倒是康定庄康铁周擎他们身上鼓鼓凸凸的硬坨子肉块,一看就是练武功的。龙镔忍住笑,走到桌子前,掏出烟点燃,对大家说道:“好久没有尝过海水的苦咸味道了,你们说,这海里这么多人,有没有种人肉汤的味道?哈哈。”他也不待大家答话,转身就向大海走去,康定庄慌忙跟上,试图贴身保护。
  龙镔在看大家的时候,其实大家也正在看他,虽然龙镔一米八几的个头,体形匀称结实,肤色略带黑色,很是健美,可是大家目光注意的焦点却是龙镔右腿上的手术刀痕,还有,不,大家最关注的就是龙镔胸口的那个传说中的断角龙头胎记!
  这个胎记是暗红色的,鲜明可见,惟妙惟肖的龙头,就连那两根龙须都呈现飘逸的样子,让人简直怀疑这是不是刻意刺出来的文身,可是那龙头就是没有完整的龙角模样,似乎凭空就折断了!
  所有人都在心里浮出一个念头:这是真的!这个断角龙头是真的!
  见到老爸龙镔走了,豹子丢掉嘴里的骨头,几个腾跃就追了上来,周擎还想拉住,嘴里叫嚷道:“豹子,快回来!豹子!”龙镔扭回头哈哈笑道:“周擎,豹子游泳可是高手!”说罢,龙镔一步一步迈向广袤深暗的海洋。
  这海水根本就不冷,相反龙镔感觉很暖和,昏黄的海水夹杂着海沙涌上岸边拍打着小腿,豹子就已经不得不高高仰起它的狗头,一个人坐在救生圈上被海浪卷着直冲着龙镔冲击过来,嘴上呀呀怪叫着,豹子浑身一震,向旁边一个跳,对着这个人发出一声恐吓的低吼,却不料被浪头正好打在狗头上,把它全身都打湿了,它怒不可遏,正欲追上去报复这胆敢侵犯它的海浪,没想海浪转瞬又急速退却,差点把它卷带进了大海,吓得它连连后退几步,然后怒盯这个玩意,准备观察个究竟再展开进攻!
  龙镔不知道豹子还有这么多心思,他照旧迎着海浪一步一步朝前走去,颇有些“我自蹈海亦英雄”的气势,走到齐腰的时候,一个更大更猛的海浪一直延绵成一道粗旷的白线,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的向岸边逼压过来,不少游客已经扭转身子,准备用背部来承受海浪迅猛的打击,龙镔屏住呼吸,照旧一步一步走向海洋深处,可是这个海浪之大,看上去已经灭过头顶了,前面的不少游客都发出惊喜惊讶刺激的尖叫,都不约而同的紧紧抓住自己的救生圈。
  海浪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刺拉扑压过来,就在这个海浪灭过自己头顶之际,龙镔似乎感到这就是海洋的血盆大口!
  海浪的力量又岂是一个卑微的龙镔所能阻挡的?巨大的冲力当即就把龙镔打得趑趄一下,站立不稳,他连忙后腿一蹬努力定住身形,康定庄迅疾用手扶带他一下,这才没有被海浪冲倒,这时康定庄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浪来的时候你得低下头,要不就得用背来承受,最好就是你一个猛子对着大浪中间扎进去,这海里不比在河里,得讲究技巧,要不身子受不了的。”
  龙镔用手抹了一下脸,又双手梳了一下头发,高声大笑道:“好舒服!来,再来一个!”
  龙镔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康定庄也紧随其后保护着他,龙镔满脸笑容回头看去,嗯,只有段平春韦家明跟上来了,韦家明倒是跟得很紧,似乎也想承担保护自己的任务,那些个女孩嘻嘻哈哈带着救生圈在岸边踩着水,似乎是在试探这海水的温度到底能不能下水,周擎也急急火火的跑了上来,康铁似乎是在照看着大家,武特立坐在椅子上喝着饮料,李修柏赵思文正拿着救生圈向海里走下来,倒是焦思溦穿着救生衣抱着个救生圈在路易丝的陪护下很技巧的抓住海浪的间隙一步一下走了过来,同样穿着救生衣的薛冰莹也有些不示弱的想跟上龙镔,却又脸上皱着眉,像是有些畏惧这个海浪。
  嗯,知道这些就可以了!龙镔噗的一下就向前一纵,彻底将自己交给了海洋!
  看到老爸龙镔在海里不见了踪影,而周擎居然要阻止自己去打败海浪救它老爸,豹子急了,差点就对周擎不客气的下嘴,它暴跳如雷的向海浪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龇牙咧嘴直向海里冲去!可是岸边的海浪对它来说根本就是铺天盖地,完全没有冲刺向前的可能,反倒被又苦又咸的海水呛了它一鼻子,这越发激起了豹子的野性,它可是熊山著名的游泳高手,在田里沟渠里可以逮住鱼,在资江河里可以轻松的游上一个来回,怎么能被这味道不同的水所吓倒呢?
  几个来回之后,豹子也悟到了这海水的规律,在周擎的礼貌的护送下,它也离已经游了一段距离的龙镔近了。
  其实浪也就是在岸边才明显,等龙镔托着豹子的狗头游到防鲨网附近的时候,海浪已经失去了那种凶狠残暴的架势,反倒一起一落很有种摇篮的韵味。防鲨网附近有一个人工平台,上面有两三个人坐在上面,康定庄抓住把手爬上平台,又从龙镔手中把豹子接了上去,又伸手想拉龙镔上来,龙镔摆摆手,决定自己上去,周擎不敢疏忽,赶忙用手托住龙镔的屁股大腿将他送上平台。
  龙镔他坐在平台上,喘了一口气,觉得这游海的确是比游江河辛苦些,当他正要扭头看那被远远拉在身后的段平春和韦家明还有焦思溦薛冰莹的时候,豹子就在他面前将身子剧烈的摇颤,将满狗身的海水劈头盖脑的洒在他脸上,还打了一个响鼻,干咳了一下,然后开始用舌头舔龙镔的手脚胸背,龙镔被豹子的热情弄得无法抵挡,只得站起身来,指着身后那几个不怕死跟上来的人对周擎康定庄说道:“怎么样,我们也算达到了目的地,再回去接他们如何?我看他们也想上这里看看风景。”
  周擎还在海水里浸泡着,见龙镔这么说,慌忙道:“龙主席,你,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接他们。”说罢,他身子一扭就挥动手臂游去。
  康定庄也对他说道:“龙主席,豹子可能被水呛了几口,你就守在豹子吧,我和周擎去。”说罢,他也翻身就从平台一个鱼跃跳到海里,身形甚是优美,而且游泳速度极快,几下就追上了周擎。
  看来康定庄在中央警卫团的时候一定是受过专业的海洋负重训练,周擎吗,实在不是和他一个档次的,不过毫无疑问周擎对自己是完全没有二心的,倒是康定庄好像对自己就是非常简单的负责保护自己的生命身体健康而已,看不出他到底对自己有周擎那种心意,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任务,一个保护对象而已。
  周擎对自己情感寄托得太深,必须疏远他了,康铁很忠实的执行自己交代保护其他人安全的指示,可以重用,不过他又是康定庄的表亲,而康定庄如果真的与薛总是个钳制自己的人的话,那他们两个都是不合适在自己身边呆的,试想自己一点一细的言行都是在他人的监视之下,那就太可怕了!
  看着康定庄周擎已经游了将近五十米的距离,龙镔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必须也去接应那几个人,这几个人有胆追随自己,自己一定得有所表示才行,他转头拍拍豹子的狗头,道:“坐下,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说罢,他也纵身跳下海里,不过姿势完全没有康定庄那么好看,他这一跳就像一块大石头投进了海里,水花四溅,稀里哗啦。
  豹子听得懂老爸的话,可是老爸跳下了海它就得跟着跳下去,这对它来说可是铁的原则,它毫不犹豫扑通下去,用标准的狗爬式追了上来。龙镔哭笑不得,只得在豹子身后推桑着它,以加快它的速度。
  龙镔游到中途的时候,康定庄他们已经接应上了段平春他们五人,大家把穿着救生衣的薛冰莹保护在中间,焦思溦呢与其说是在游泳,倒不如说她被路易丝拖着,只见她抱着救生圈,路易丝却一手抓着救生圈的把手,一手挥动着,带着她向前游来。段平春聪明得紧,抓着一个游泳圈借力,神情严肃,一下一下游动着,还真有点博士风范,有点麻烦的是韦家明,这小子实在不怎么会游泳,全凭一股子胆气跟上来的,虽然同样穿着救生衣,却满脸苍白,想必被海水呛了几口。
  一见龙镔也跟了上来,康定庄脸色一变,对周擎说到:“你来照顾大家!”他立即转身就朝龙镔游去,他不敢有任何疏忽,大海可开不得玩笑。
  龙镔不要康定庄的保护,索性就把豹子交给他照管,自己加快速度向大伙儿游去,没想一游到大家中间,开口说道:“这风浪还不错吧。”
  游泳衣其实只能刚刚让人把头颈露出来,自己不注意的话还是很容易被起伏的海浪呛住的,结果薛冰莹就在这个时候一不小心被呛了一口,她剧烈的咳嗽几声,嘴巴一撅就似乎要哭了起来,龙镔看着她那么难受的神情,想着她那么倔强地要和焦思溦比个高低,又或者是倔强的要在他面前表现她自己,也顿生恻隐,划弄两下就游近她并向她伸手过去!
  万没想到一直拒绝大家援手的薛冰莹此时竟象是抓住什么等待已久的救命稻草一般,一触到龙镔的手臂立即就死死抓住不放手了,身子也像蛇一般缠了上来,进而整个柔软的身躯都伏在龙镔身上,她的手竟然还情不自禁的按住龙镔的肩膀和头部,龙镔立刻就被她压进水底,不见了踪迹!
  幸好龙镔反应迅捷,及时的闭了一口气,也忍不住被苦咸苦咸的海水呛了一下,被逼咽进了喉咙!薛冰莹更没有想到这个救命稻草这么不顶用,这么轻轻一按就不见了踪影,她也失去了受力的物体,立即本能松开龙镔的手臂,进而双手扑腾起来,嘴里还尖叫出声“啊——!”
  沉下水面的龙镔睁开眼睛,他提醒自己不要慌乱,抬眼就看到薛冰莹正在手忙脚乱的蹬着腿,忙轻轻托了一下她的肚子,之后身子一扭就试图游开。真是见鬼!龙镔这身子一扭竟然出了大事!他竟然那条动过手术的伤腿就在这么一扭之下抽起了筋!整条伤腿登时僵硬不能动弹!
  龙镔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这个时候是决不能轻举妄动的,他只好用手向下轻轻划着水,试图从水底浮上来,没想正好上方就是薛冰莹,依旧在慌乱大叫的薛冰莹根本就没意识到那个碰到自己蹬弹的脚和胸腹的是龙镔,相反还以为是什么海中怪物,更加不要命乱弹乱蹬脚,想把这个海水里的危险怪物赶开,嘴里叫得更加厉害!
  龙镔被她这死命的蹬几下更是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龙镔的脚绷得更加厉害,抽筋剧烈的疼痛迫令他只得顺其力量等待自然浮起。
  可是这么一来龙镔就暂时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之内了!登时,正在紧密注视着的康定庄大喝一声:“快!”
  路易丝和焦思溦却更加反应快速,路易丝松开拉住救生圈的手,双腿用力一夹,手臂一挥,立即就到了龙镔消失的那片水面,并且火速的把头沉入水面,再双手一划,身子就已经潜入了水里,马上睁开双眼搜索起龙镔来!
  焦思溦也有如海豚一样灵活迅速赶来,把救生圈甩给了薛冰莹,立刻就把眼睛沉下水面试图搜寻。周擎也不要命的游来!
  龙镔努力在水里睁大眼睛,屏住呼吸,可这口匆忙之中吸入的空气实在有限,令他憋得异样的难受,这条抽筋的腿也就象一个铅坠一样直把自己往海底拖,龙镔努力的将那条抽筋的腿伸直,尽力翘起脚趾,手继续向下扑击,以保持向上的浮力,可龙镔就是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在把自己直往海底拖!龙镔情不自禁的用右腿使劲向下一踩,这下更邪乎了,居然这条好腿也抽筋了!龙镔不由自主的吐出一串气泡!
  路易丝正好看到龙镔的背部,她使力沉到龙镔跟前,抓住龙镔的手臂向上一送,龙镔忽然觉得一股大力托着自己露出了海面,有些感到出不过气来他本能呼吸了一口,却被一口水狠狠的呛进了肺部,猛烈的咳嗽起来!
  路易丝迅速用手臂托住龙镔的胸肋,大声对龙镔说道:“别慌,别慌!我在保护着你!”
  这时焦思溦周擎都赶过来了,各自用力踩着水,用手插到龙镔臀部和腿部,把他托出水面,龙镔咳嗽了几下之后就恢复了,说话有些吃力的道:“抽筋,等等。”
  周擎迅速托起龙镔的腿,这才发现两只脚都出现了抽筋的症状,周擎立即叫到:“你快伸直!”
  焦思溦毫不犹豫,对路易丝说道:“你把他端好!”她抓起龙镔一条腿使力把它扳向他的身体!
  康定庄这时也赶了过来,插到他们中间,用力踩水,试图将龙镔更加托高一点,路易丝叫道:“不行,他抽筋不止,快去平台!”
  早就吓得花容惨暗的薛冰莹惊惶失措的扑腾着想把手里的救生圈递给他们,龙镔已经冷静下来了,忍受着抽筋的疼痛,对他们说道:“我没事,你们照顾好其他人。”
  康定庄眼睛对他一瞪,却又对大家说道:“走,送他去平台!”
  一群人不敢把速度加快,慢慢的游向平台,待所有人都上来了之后,却发现豹子还在平台下没命的狗刨,周擎又只得跳下去把豹子弄上来。
  路易丝和康定庄各自把龙镔的一条腿抱在怀里,动作熟练的开始按摩搓揉,缓解龙镔的抽筋,龙镔的身子被焦思溦抱在怀里,他很不习惯的试图挣脱那个柔软的搂抱,倒被焦思溦娇喝一声“别乱动!”,也就只好作罢。
  不过见到大家如此紧张,他很有些过意不去,就说道:“没什么,不过就是抽筋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焦思溦当即驳斥道:“这还没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险?一条腿抽筋都弄不好会淹死,更何况你都两条腿抽筋!哦,你死了倒轻松了,集团不就没了老总?主席?”
  龙镔觉得双腿已经好了很多,看到自己的臭脚被康定庄和路易丝抱在怀里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就道:“好了,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吧。”康定庄没有理他,继续活动着龙镔的脚趾头和脚掌,揉搓着腿部肌肉,路易丝却用手指按摩着他的脚板,一下一下按摩着他脚底的穴位。
  豹子走到龙镔面前,看着大家折腾着它老爸,觉得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就伸出舌头想舔龙镔的脸,龙镔躲闪不及被舔了个正着,弄得焦思溦格格大笑,龙镔有些恼怒的喝道:“豹子,走开点!”豹子不知龙镔为什么骂它,颇有些委屈,却又觉得身上湿湿的难受,不由全身一阵抖颤,登时水珠漫天扑来,淋得大伙全是,龙镔也就趁大家松手的时候,站了起来,自个儿活动起来了。
  平台上已经没有其他人,康定庄这才表情严峻的问龙镔道:“龙主席,刚才是怎么回事?”
  龙镔意识到自己必须向大家解释一下刚才的事情,更要紧的是要嘱咐大家对自己抽筋的事情保密,这是不能张扬的,否则不但会给参加这次聚会的所有人大家带来不愉快的感觉,而且一旦在集团传扬开来会造成非常恶劣的影响!便展露出非常轻松的笑容指着自己的伤腿说道:“呵呵,是我刚才用力过猛,一不小心就牵动了这腿上的旧伤,这不就抽筋了,对付抽筋我是知道的,可没想被呛了一口水之后,我又使劲将左腿一蹬,左腿又抽筋了,呵呵,”龙镔看到大家依旧有那种余悸未消的表情,更加无所谓的说道,“真的没什么的,我游了七八年水了,大江大河都游过,我在水里还救起过两个人,真的没什么的,纯粹是个意外突发事件,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不过你们太紧张了,还没等我处理完毕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呵呵,这不,你们救了我本不需要你们来救的命,哈哈。”
  焦思溦立刻就猜到了龙镔为什么要这么说,故作夸张的说道:“那我们就都成了你的救命恩人了,快,快报答我们!嗯,就罚你请客吧,请我们吃烧烤!”
  龙镔呵呵笑了起来,注意到大家的表情已经缓和下来了,就对依旧面色惨白的薛冰莹说道:“薛部长,你没什么要紧吧?你是不是被我吓了一跳啊?”
  薛冰莹艰难的对龙镔露出歉疚的苦笑,她知道刚才是她的过错,可龙镔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来安慰自己,她只有恐惧的苦笑了。
  龙镔索性伏下身子,做了十来个标准的俯卧撑,然后舒展了几下手臂,指着段平春身上的救生衣笑着说道:“段总裁,你都不用穿救生衣嘛,我保证你可以很轻松的就浮到海面上,呵呵。”
  段平春亲眼目睹刚才的凶险,知道龙镔之所以出言整蛊自己是在想办法缓和气氛,便也打着哈哈说道:“哈哈,是我女朋友反复交代我一定要穿上的,这玩意戴在身上实在不好受,刚好卡住喉咙,气都出不得!”
  龙镔又指着韦家明说道:“韦副部长,你的体力不行啊,得加强锻炼才行,要不然可挑不起更重的担子,你说是不是?”他转又拍拍自己胸口的肌肉,笑道,“我也得加强锻炼,这段日子我发现我根本就没有锻炼过,你们看肌肉都退化了!”
  三个女孩子看着他胸口的胎记,却又情不自禁的顺着他的身体看了下去,目光在龙镔两腿之间的紧要部位停留了一两秒钟,心里不自觉的想到:这个家伙那里一定很雄伟!瞧他从肚脐下一直蔓延上心口的那道青黑的胸毛!真是性感!
  其他几个男人倒时不时偷偷在焦思溦和薛冰莹两个美女身上打量,路易丝的身材没有她们的纤细苗条优美,自然男人们也就偷看得少。龙镔很小心的留心自己的眼神,却又总是不自觉的就会瞥一眼她们诱惑的起伏,竟莫名其妙的联想这起伏就像是这大海的波涛,他极力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江苏无锡的那个人,还有那个过不了多少日子就会来的秋雅。
  今天还有很多重要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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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27楼 发表于: 2009-01-09
  龙镔看看大家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对大家说道:“我们回去和大家一起玩吧,刚才的事情就不要对大家说了,如果他们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们是在玩游戏吧。”他们也都意识到这件事情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赶紧应承下来了。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是集结成一个团体,不紧不慢的游向岸边,风浪已经小了一些,不过似乎此时海滩上的人倒比刚才多了很多,天边也露出了太阳,云彩也就多了一些颜色。武特立赵思文两人正和那群女孩嬉闹,李修柏一个人悠闲自得的躺在救生圈上由得海浪将他抬高又放下。
  见到大团队过来了,这帮子人就都朝他们连游带走的围了过来,龙镔还是没有穿什么救生衣带什么救生圈,一下一下划过来,看见李修柏躺坐在救生圈上正用两只手当桨朝自己划来,便大力划了一会儿,游近他并抓住他的救生圈把手笑着说道:“李总裁,你好雅致,呵呵,要不要我送你冲一个大浪?”
  李修柏哈哈笑了起来,很诚挚的说道:“龙主席,好啊!有你这真正的弄潮儿带我冲大浪就是万丈巨澜我都敢闯!”
  龙镔没想到李修柏竟然猜透自己今天之所以选择海边聚首的用意,颇有些讶异,便又说了一句双关语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带到防鲨网外面,你的救生圈又没有气了,海上的风浪越来越大,结果你无法返程?”
  李修柏一改隐语竟很直爽的对龙镔说道:“我这个人只敢追随也只会追随有气魄的领袖,需要我赏识我就自然会用我信任我,我也自然毫不犹豫毫不顾忌毫无畏惧,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敢追随;可如果没有遇上明主,我也会明哲全身,过着自己悠闲自在衣食无愁的生活。我不会无聊的卷入庸俗的造反争斗之中,钱老就最清楚我,知道我不会轻涉风浪,可一旦下了决心就不会回头。”
  龙镔伸出右手握了李修柏的手,低声说道:“谢谢。”转身就游开了,就像两人没有说过话一样,不过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算是真正信任了解了。
  龙镔又游到也可以说是走到武特立和赵思文身边,大声的对他们两个说道:“今天的风浪还不错吧,越到岸边浪越大,那海中间倒没有什么浪了,呵呵。”
  赵思文看见龙镔来了,有些惭愧的说道:“龙主席,你游泳水平这么高,可惜我是个旱鸭子,就是不会下水,只好在这里和武总裁一起玩了。”
  这时一个大浪打来,打得龙镔身形不由的向前一荡,紧接着那围聚上来的女孩子们发出齐声尖叫,武特立险些站立不住,龙镔急忙伸手搀住他,道:“武总裁,小心点,这里的浪贼厉害!”龙镔有意无意的用了海涛的那个“贼”字。
  武特立觉得自己在龙镔面前有些丢脸了,就自己找台阶下,说道:“哈哈,身子骨单薄,大一点的浪就顶不住了。”
  龙镔也信口帮他解释道:“受力面积和体重就决定了可以承受海浪冲力的大小,哈哈,是不是,武总裁?”
  武特立越发有些尴尬了,这时那几个漂亮女员工围上龙镔,唧唧喳喳的说道:
  “哇,龙主席,你这个胎记好酷哦!”
  “这不叫酷,叫炫!”
  “你看,好像比刚才下水前还红一些了,就像擦了口红一样!”
  “龙主席,让我们摸一下好吗?它长得好可爱,你看真的是个龙头耶,我还以为她们是骗我的呢!”
  男人总是不会拒绝漂亮女孩子的,此时的龙镔也不例外,更何况他就是想借这些人的口消除一些不利自己舆论,便很大方的站在那里,嘴上故意说道:“你们的指甲那么尖,可得当心别把它刮破了,刮破了你们可就赔不起了!”
  几个女孩子蜂拥而上,争先恐后的伸出手来轻轻摩挲着这个胎记,有一两个还故意将她们丰满的胸脯在龙镔身上有意无意的蹭着,这下可把龙镔吓了一跳,说道:“好了,好了,你们去玩水吧,我得上岸抽烟了。”说罢,二话不说分开她们就往岸上走去,那些女孩也随即跟了上去,生恐错过巴结龙镔的机会。
  武特立满眼嫉妒的看着龙镔,想起来就气愤,刚才这些靓妹哪个不是在围着自己转,拼命讨好自己这个电子公司总裁,没想这个名义上的集团主席总裁一来,女孩子们就都不理自己了,这家伙有什么本事,还不就是命比自己好点,哪有自己这么博学的知识水平和管理才华?看来真的有必要和钱家人站到一起了,再怎么说这个产业是钱家的产业,谁又能保证那个钱老没有后着,对,钱老一定最终还是要把产业留给自己后人的,瞧这个人小色大的家伙那副得意忘形的德行!有了几个女人围着他转他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就不知道危机就在眼前了!
  龙镔刚走上海滩,早就做好准备的田君瑶立刻就把干净的浴巾递了上来,龙镔指着身后的其他人说道:“给大家吧,我自己去拿。”
  这一切的举动都被还留在海岸边戏水的焦思溦和路易丝看在眼里,路易丝环顾四周在肯定没有人在她们左右以后,就压低嗓子用意大利语说道:“刚才要不是你要我去救他,他早就沉到海底找不到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我只要轻轻把他往下一拖,就算别人想救他都没办法了!你不是想要他死吗,为什么还要我去救他? ”
  焦思溦目不转睛的盯着龙镔的背影,没有答话,路易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质问焦思溦道:“溦溦,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这可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要是爱上他了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
  焦思溦突地沉到水底,好一会儿才露出头脸,说道:“要他死还不容易?十万美金就买到了他的命!可那样就太便宜他了!而且我们也得不到那笔财产。”她又凝视着已经坐在沙滩上的龙镔,“说说,刚才你按摩他脚底的时候有什么发现没有?”
  路易丝沉思一下就道:“算他命大!他身上已经有不少潜在的病症了,第一就是他的腿伤,其次就是他的脑部应该有问题,你说他从来就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脑部能没有问题吗,再加上他以前的那个暗伤,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再有就是他的消化系统也有一点问题了,这估计与他的饮食习惯有关,不过最关键的就是我完全可以肯定他的肾水太旺,阳气太盛,根本就没有正常的排泄,他简直就是在过苦行僧的生活,好像是根本不懂男女性生活一样!”
  路易丝停顿了一下又道:“真怀疑他是不是个处男!他的毅力忍耐力还有应变力绝对是超一流的,你发现没有,其实他很想看女人的身体,躲躲闪闪的看你们的胸脯臀部还有那里。嗯他很逃避这种身体触碰,但是他的性器官反应又极为敏感,你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看到他的性器官有跳动的迹象,能被海水浸泡这么久还能有这样的反应,我断定他的性欲超强!不过就是他在用自己的意志力克制自己而已!还有,你看当女孩子围着他的时候,他一样有这种雄性本能的满足感。这个人看上去可能很保守,穿条游泳裤都不好意思,但我相信如果一旦把他的欲望释放出来,他比谁都强烈!……”
  她还想往下继续说,焦思溦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就是说,蓝姐和智囊团的计划里关于他的推断分析都已经得到了证实?”
  路易丝得意的说道:“对,几乎一点不差!完全可以继续进行下去,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要得到他的完全信任,这个家伙太聪明了,你看他三言两语就收服了这些博士硕士,真是绝了!”
  焦思溦将自己的身子全部埋进水里,只露出头,轻声说道:“可惜还是逃不出我们的计算!不过,他的忍耐力意志力实在太可怕了,他的手段也不容低估啊,再有就是他的那个诅咒,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要是真有的话,不知道那会是一个怎样凄美神伤的千年传说呀?唉!”
  路易丝不以为然,道:“这么多知名专家都一致说这不过就是精神暗示,是潜意识里的精神病,你怎么也会相信这种非科学的东西?是不是因为那个苏老头子对你说的话啊?那不过就是大陆的神棍巫师罢了,就是那些什么占星家,你不会真把它当成一回事吧?”
  焦思溦竟然摇摇头,不说话了,转身就向大海里游去。
  ※ ※ ※
  接下来大家又到海边嬉闹了一阵,不少人玩了海上降落伞,开了摩托艇,周擎带着几个女孩还去潜了水,等到了五点半的时候大家就回去冲洗了澡然后就在小梅沙公园里的餐厅吃晚餐,胡吃海吃了一顿海鲜大宴,喝了六七箱啤酒,八九瓶五粮液,那些女孩子居然还想联合起来灌醉龙镔,龙镔不管谁说都坚持自己绝对只喝一瓶啤酒,路易丝不信龙镔可以这么顽固,竟然一口气连干三瓶,然后逼龙镔再多喝一瓶,龙镔无动于衷,路易丝差点被龙镔气疯了,最后还是焦思溦劝住了她。眼见龙镔遭遇众多美女的围攻依然可以坚持自己最先的约定,大家也自然就对龙镔刻意制造出来的“说一不二”的性格形象有了切身的认识。
  吃完晚餐,武特立赵思文还有周擎康铁段平春都被灌醉了,女孩子中除了焦思溦田君瑶外就连薛冰莹都被灌得稀里糊涂,结果只好又搀又扶将他们送到订下的房间里休息,龙镔交代田君瑶照顾好这些女性同事,又把照顾男同胞的重任交给康定庄和韦家明,这才离开房间准备去海边吹吹海风。
  天已经暗了下来,海边的照明灯光也亮起来了,海浪还是这样无休止的拍打着沙滩,海风也还是这样带着咸腥的味道迎面吹来。龙镔躲开了那些酒桌上的大呼小叫,逃开了那些嘻吵玩闹,来到这海滩上却又满耳都是叠叠涌来的涛声,不禁有些烦躁起来:我这都是在干什么啊,难道这样就是对一切都死心了吗,难道这样做就是对过去现在的一切说再见了吗?难道就非得这样才能化解他人对我的疑惑,才能让大家觉得我不是一个怪人吗?难道非得这样做我才能辩明忠奸才能赢得他们的彻底拥护吗?我这是不是在缘木求鱼啊!
  到底什么才是死心?自己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心了,可为什么还是总想起石伟静儿他们?死心真的那么难吗? 俗话说,哀莫大于心死,我自己认为自己的心没有了,都已经变成碎云飘走了,连心都不在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到底我是哪里出了谬误?不行,我一定得找到法子!
  龙镔静静的走着,也默默的看着海滩上的人在嬉闹,豹子屁颠屁颠的在他前后左右奔跑着。也不知这样走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抑或是更长一点的时间,龙镔突然听见身后响起焦思溦的声音:“龙镔。”
  龙镔很是奇怪怎么焦思溦不叫他龙主席反而叫他的名字,他扭回头看看焦思溦,焦思溦穿着迷你露脐装,下着一条牛仔裤,满头长发松坦的披在肩上,他笑笑道:“你来了。”
  焦思溦迈动文静高雅的步子走到龙镔面前,用极柔极柔的声音对龙镔说道:“什么我才来啊,我都跟着你来回走有半个小时了,你瞧,你的豹子也认识我了,豹子,豹子,”
  豹子也就是表示友好的围着她嗅了一下,摇了两下尾巴,根本就不理睬她的叫唤,到处寻找新鲜事去了。龙镔嗅到了从焦思溦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味道,又不由自主的掏出香烟抽了起来,焦思溦格格娇笑着说道:“龙镔,你半个小时都没抽一根烟,怎么见到我就要抽烟了?是不是心里紧张啊?”
  龙镔听焦思溦这么一说登时就觉得好笑,自己都一直在考虑现在到底有没有心存在的这个问题,没料到焦思溦居然还说他心里紧张!于是龙镔哂然笑道:“心都没有了,还拿什么紧张?!”
  焦思溦更觉得龙镔的话好笑,她也很想了解到底龙镔当时在海里抽筋的时候是不是很害怕,便用揶揄的口吻说道:“龙镔,你是不是刚才在海里抽筋被吓破胆了?吓得你连自己的心都感觉不到了?”
  龙镔哈哈一笑没有答话,焦思溦没有达到目的,立即又使出一招,她当即跨步上前挡在龙镔前面,伸出手摸在龙镔的胸口上,龙镔肌肤火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到她手上,她登时就会想起了她搂抱着龙镔后背时感觉,情不自禁的就放下手围抓住龙镔的腰部,把自己的脸贴附在龙镔心口的位置,嘴上还不忘说道:“你说你没有心了,那我来听听你还有没有心跳?”
  龙镔很想躲开的,但是一咬牙就硬是忍住没躲,他不相信自己居然连她都要逃避,可他并没有觉察到他的潜意识里并不反感这个美丽女孩对他的亲昵动作。
  焦思溦清晰的听到龙镔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的搏动,骤然间她的心脏也不受控制的激烈跳动起来,她竟然合上了眼睛非常享受这种心如鹿撞的异样刺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摩挲龙镔的脊背,她用手指轻柔的划弄着,用最敏感的指头感受着龙镔背部肌肉的走向。
  龙镔一动也不动,任由焦思溦听自己的心跳,甚至任由焦思溦用双手圈抱住了自己,他知道焦思溦的身体很柔软,身材很美丽,身上玲珑凹凸有致,很象海洋上起伏的波浪。
  ※ ※ ※
  记得自己就在刚才为了安慰和眼前这个女人一样美丽的薛冰莹,他就沉入了那如女人身形一样的波浪里,记得自己脚抽筋,身子直往下坠,又透不过气来,自己很想浮上来,可真有点有心无力,要不是那个没有她们那样美丽的路易丝托自己一把,说不定要沉到海底才会浮上来,嗯,也许真的是要沉到海底才能浮上来。
  记得自己当时一点都不慌张,对,一点都不慌张,在用两只手慢慢的向下打水,当然脚是不能乱动的,因为自己知道越乱动就会越沉下去,自己意识清晰,努力的把抽筋的脚伸直,把脚掌向上翘,自己相信自己根本就不会遭遇意外,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溺水,想我龙镔游泳七八年了,怎么可能溺水?自己根本就是在等身子慢慢浮起来嘛,不过要不是薛冰莹把自己蹬几下,说不定自己早就浮起来了,而且也不会两只脚都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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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浪有什么可怕的?这波浪里面不是有很多鱼吗?听说在海里有好几万种鱼类,还有很多种都没有被发现。不过说来这波浪也真是象女人的身体,瞧那些女孩子的身体不是就和波浪一样吗?嗯,其实更可以说女人的身体象波浪,静儿,静儿那风情的波浪,笑话,怎么又想起静儿来了?自己的过去不是早就死了吗?还说什么静儿?
  秋雅?秋雅也像波浪,等等,真的秋雅过几天就要来了,自己得考虑一下怎么安排她才行,这个女人说什么爱得自己要死要活,万一她真作出什么自残自尽,那就······再等等,秋雅?秋雅是谁?还不就是一个大海里面的波浪?
  这女人,这所有的女人还不就是大海里面的一个一些所有的波浪吗?自己用得着这么紧张她吗?连那个什么静儿的,自己都和波浪了的,都可以丢弃不管,干吗还要管这个叫秋雅的小波浪?
  就像这个正搂着自己听自己心跳的女人,不过也就是一个叫做什么焦思溦的波浪罢了,不过这个波浪倒是很有点那个,她问自己是不是心里紧张,她说的对啊,只要是自己紧张了那就表明自己有心,而只要自己有心那就表明自己根本就还是一个白痴,身边这么多人都被自己害死了,想想,胡子德,郑学父亲舅舅,上次石伟还告诉自己石伟母亲也死了,还有那个什么进哥,外公德老,齐爷爷,钱老,苏老,金总、孙文泉、还有这个焦思溦的父亲焦嵘森,还有给自己算命的白胡子老头,还有那个什么阳修,不知道死了没有,还不知将来还会有什么人会死。呵呵,原来死亡是这么容易降临的,看来我这个诅咒真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东西。
  焦嵘森,嗯,现在这个抱着自己的波浪是他的女儿,自己骂死了焦嵘森,你说她会不报复自己吗?不,她一定会报复自己,只不过是在什么时候才展开报复罢了。她好像是很喜欢自己一样的,要不怎么可能抱着自己听自己的那个什么心跳这么久呢?
  心跳?这个在跳着的是个心吗?这不就是一个泵动血液的循环器官吗?哪是什么心啊?心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心,自己有诅咒那就是心有诅咒了,所以啊,谁要是想接近自己,接近自己这颗心,那么谁就会死。
  呵呵,真是高深莫测,假如心都已经没有了,那自己还是心吗?,那他们接近的自己又是在接近什么东西?
  哦,对了,就像这个焦思溦一样,接近的不过就是一个循环器官罢了,听到的不过就是器官的收缩舒张罢了,那就随她听吧,无所谓,躯壳自然是无所谓的嘛,苏老的心离开了苏老以后不是就在自己眼前变幻各种景致图像吗?那个所谓的苏老的躯壳,苏老不是全部洒进了太湖吗?
  这躯壳的组成物质本就是从世界里来,自然还得回到世界里去,既然都本就是虚无那么随这个焦思溦怎么听心跳都是无所谓的。
  什么诅咒?原来诅咒的就是诅咒心,心都没了,那它还诅咒什么?难不成还诅咒这个莫名其妙的躯壳?
  不过,还有就是,把这个利衡集团给真正控制起来吧,做完这些事情后,自己也该去把自己交还给这个世界了,想来自己的那个叫做心的东西一定是跟着苏老去找那几个爷爷了,去找爸爸妈妈了,好吧,就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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