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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上苍诅咒的天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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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4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三章 受尊敬的面具(上)
 
    段平春接到龙镔指令后马上联系在广州某大医院工作的校友,为雯丽的父亲找了一个专门从事肾移植手术知名专家,随后雯丽父母就从山城赶到广州做了全身检查,知名专家出马自然很快就有了合适的肾,不过价格非常高昂,据说这是通过地下渠道从健康人身上买来的,专家有这方面的路子。
  十天之后雯丽父亲成功进行了手术,雯丽来到长安亲手交给龙镔一个信封,一句话不说就走了。龙镔打开信封一看,里面有一张三十五万的欠条,还有一张信纸,上面写道:
  龙镔:感谢你借钱给我父亲做了手术,我一定会一分不少把这钱还给你。那件东西不是我拿的,我只对一个人说过这件事情,我记得就是在你对大家宣布你要娶秋雅的那天晚上我和静儿在学校校园里聊天时我对静儿说过,信不信随你。吴雯丽。
  龙镔将欠条和信纸摆在桌子上沉思起来:从跟踪调查窃听报告上来看,雯丽这些天来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地方,自己对她家有这么大的恩情,加上她也必须洗刷自身的清白,是没有理由去袒护常成郑学这两个重点怀疑对象的。这么说来嫌疑最大的倒是静儿了,静儿当时手上有这把钥匙,她又很迫切想了解自己,的确有可能去取这件东西,而且最有可能的作案时间就是在静儿从香港回到江苏之后,出于对自己的怨恨就报复自己,怪不得她可以做到这么长时间不和自己联系,不对自己说只言片语。妈的,这人全都是虚伪透顶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隐约的声音试图申辩:你错了,静儿不是你最爱的女孩吗?你们彼此互相奉献出了人生的第一次,灵肉交融,难道你忘记了吗?
  龙镔烦躁的站起来,将西装上衣脱下重重的向凳子上一掷,对这自己脸上就是一巴掌,喝道:“你少到我面前说这些s h#it事情!老子作主了你就别开腔!老子保证把你的事情做的完美无缺!我操!”
  他转身就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罐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
  龙镔指示康铁放下手中事务立刻坐飞机去长汉市把静儿接到长安来,静儿临行前卜了一卦,占得《讼卦》,卦曰虽有信誉,但仍会受到阻塞,必须加以警惕,事物发展中期是吉利的,但后期则呈凶象。这些日子来,她听杜慈告诉她说龙镔心里已经放下了诅咒,虽然说话不多,但是对他们对集团同事对每个人都很友好,集团里也进了不少长汉大学的校友,集团的业务也发展很好,投资公司的金融业绩也好,集团股票已经上了十七块港币的高位,杜慈还说秋雅很想嫁给龙镔,可龙镔没有答复。
  不对,龙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诅咒从心里放下来?龙镔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友好?又怎么可能允许石伟杜慈在集团上班?在去长安之前占得讼卦,那就是暗指自己很快就会缠于争讼之事,这争讼之事是不是说自己和秋雅在对待龙镔情感问题上的纠葛呢?是不是龙镔要在秋雅和自己两人之间作个抉择呢?龙镔是个说一不二的牛脾气,更是一个矛盾的家伙,自己这么一去会不会对秋雅造成伤害呢?
  静儿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思忖再三,还是决定跟着康铁去长安。
  ************
  静儿和康铁抵达总部的时候龙镔正在办公室里和几位副总裁开会。
  这个会议开得心平气和充满人情味,龙镔满脸笑容的对大家说道:“集团成功进行改组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放心的告诉大家,集团已经正式走上高效运行的轨道,虽然现在还处于前期投资期,但是我们的优势已经得到外界认同,这都是大家勤力工作的结果,今天有三个议题请大家来议议。”
  他端起杯子喝口水,友好的目光在五个副总裁脸上扫了一遍,说道:“第一呢,就是对集团部门经理以上职位员工增发集团股票认购股票期权的议题;第二呢,就是将如何重新架构集团国际总部的议题;第三呢,就是对利衡工业园的规划建设问题。大家议议,意见统一之后就好着手进行。”
  ……
  其实这样的会议已经失去了会议的含义。焦思溦是绝对不会对这些议题提出反对意见的,因为这本来就是龙镔和她事先就商定了基调的,她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去补充说明两点利弊罢了;钱毓慧更不会对龙镔大刀阔斧的行动提出阻拦,相反她会努力充实完善细节,以期增加龙镔对她的好感;薛冰莹本就对企业管理接触不深,龙镔这段时间对她很和气,她也正在千方百计想让龙镔接受她,自然也不会再作让龙镔不高兴的事情;段平春、李修柏则深知这几个议题对他们对集团都是很有助益的,当然关键就是他们知道这只不过是龙镔在做样子,这些重大决策事情最终都是归他说了算。
  ……
  两个多小时后讨论议题基本上定了下来,龙镔很高兴看到这些副总裁对他惟命是从,集团几大企业总裁集团总部部门经理都对他服服帖帖,工作绩效也有目共睹,现在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整顿治理集团里面那些次要事情。
  *********
  龙镔开完会议后就坐在沙发上等待秘书林洋把静儿领进来。静儿很美很温柔很聪慧,记得以前自己很喜欢她,不过现在她是一个怀疑对象,这件东西是不能丢的,里面记载了太多家族秘密,任何接触过听闻过这件事情的人都必须监视起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东西拿回来。
  静儿极力镇定心神跟在这个林洋的身后向龙镔办公室走去,杜慈对她说过这个林洋是个工商管理硕士研究生,二十七八岁,是龙镔从新招聘的人才中选出来的,据说能说英、法、日三种外语,个人简历真实,没有商业间谍的可能性,来集团才两个多月,做龙镔的秘书也才一个多月,就已经陪同龙镔会见了四次外国客商,深得龙镔重视,月薪一万二。
  再次看见龙镔,静儿感到自己全身都麻木了,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他才好。反倒是龙镔主动的走上前来,满脸含笑的对她说道:“你来了,来,来坐,林秘书,给苏小姐倒杯水来。”
  静儿看着龙镔热情的笑容,突然觉得这种笑容非常陌生,她连忙深深吸口气舒缓心里紧张情绪,轻柔的说道:“龙镔,你好,怎么不见秋雅杜慈石伟他们?”
  龙镔笑笑,示意林秘书出去,一边整理着身边的文件一边说道:“他们在上班吧,苏小姐,找好工作单位了吗?是准备回江苏还是去别的地方发展?”
  他问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想要自己也留在利衡吗?静儿转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龙镔称呼她做苏小姐这个称呼有些刺伤她,于是她道:“现在还没定,我也没去找,龙镔,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龙镔突然感觉脑袋里又是两个声音响起,一个声音道“你明明打个电话就可以问清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把静儿叫到这里来,你这样做不是害了她吗?”另一个声音道“你s h#it啊!要想了解真相就必须找个好机会才能弄清楚明白,你又不爱她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静儿看到龙镔的眼神一片茫然,自顾自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不解的问道:“龙镔,你说什么,我听不清,能再说一遍吗?”
  龙镔神情立时恢复正常,呵呵笑着对静儿说道:“最近事情太多了,刚才走神了,呵呵,”刚巧这时焦思溦敲门进来了,她一见静儿就脸露欣喜的对静儿打着招呼,闲聊一阵后就主动对静儿说道:“苏小姐,来我们集团上班怎么样?你是学文学的,就来编辑我们集团的那本内部杂志,好不好?”
  静儿看着龙镔那副坦然自若的样子,又看着焦思溦那邀请自己加盟集团的热忱,心里涌上万千疑问:焦思溦没理由和龙镔的关系这么和谐的,龙镔更没理由对自己这么和气,这里面一定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内幕原因。
  *************
  当天晚上焦思溦专门宴请秋雅石伟杜慈来给远道而来的静儿接风,在饭桌上秋雅听说静儿进了集团总部办公室当了《利衡人》的文字编辑,当即就坐立不安起来,恨不得马上就去找那借口处理紧急事务不来参加筵席的龙镔问个清楚明白为什么要允许静儿来集团上班。
  静儿知道秋雅的心思,可她无法当着焦思溦的面来安慰秋雅,等回到别墅之后就告诉秋雅石伟他们说了她的疑虑,也就是因为这个疑虑她才答应了焦思溦的邀请。秋雅听了静儿的解释之后越发憎恨焦思溦了。
  正在暗暗嘲笑和羡慕龙镔花心行动的石伟就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龙镔的电话,龙镔告诉石伟说静儿除了雯丽之外还知道那件家传古物埋藏地点的那个人,龙镔要求石伟找机会在不被静儿察觉的前提下去探探静儿的口气。
  龙镔早在熊山的时候就已经告诉石伟说了古物丢失的事情,为了便于石伟行动,龙镔第二天就把石伟从利衡电子调到总部办公室公关组。别看石伟平时没个正经,可这小子有个特性就是能以最快的速度和陌生人打成一片,是个很好的公关人才。
  蒙远他们在山城熊山的秘密调查没有多少有价值的进展,毕竟从龙镔最后一次见到家传古物到现在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那块菜地也被刘德贤荒废了一年多,熊山大风村村民也没有什么异常迹象,就连对最值得怀疑的村支书吴喜中那一伙人的监听显示也没有任何牵涉到这件古物的证据。突破口还是只能放在雯丽和静儿身上。
  然而龙镔秘密组建并聘请的侦查队伍对雯丽举止行为的侦探报告令得龙镔大跌眼镜,雯丽在工作之余还找了两份家教,每个星期要给家教学生上十节课,每天七点起床七点半上班,下班之后也没有再和那些追求者去吃饭去蹦的泡吧,而是在恶补日语英语,有电话录音证明她准备去国外打工,花钱也很节省,去商场的次数也很少。看来雯丽是在努力赚钱想还那笔医药费,雯丽盗宝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和雯丽的历史关系比较密切的只有四个人,一就是郑学,二就是常成,三就是廖业,四就是秋雅。除了静儿,这四个人都有一点嫌疑。
  这天龙镔把秋雅杜慈叫到办公室里,很有礼貌的请她们坐下,又亲自给她们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问秋雅道:“听许总裁说你工作很用心,上手也很快,你自己感觉怎么样啊?”
  秋雅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的勤奋工作得到了龙镔的认可,含情脉脉的看着龙镔柔柔的说道:“帮你做事我不用心成吗?”
  杜慈格格笑了起来,龙镔依旧微笑着,看向杜慈说道:“杜慈,你呢?辛不辛苦?”
  杜慈抓着秋雅的手玩耍着,对这龙镔做了一个鬼脸怪怪的说道:“不辛苦——!龙主席!”这时石伟也敲门进来了,杜慈一见石伟也来了就以为龙镔要对他们的工作进行调整了,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我和秋雅也帮你干了这么些天了,是不是该给我们提前转正了啊?要不你把我们调到总部来也行!”
  龙镔收起了笑容,淡淡的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集团有制度,只有对集团特别重要的特殊人才才可以享受提前转正的待遇。”杜慈老大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龙镔转又露出笑容,说道:“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一件重要事情,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你们一定要对我说实话。秋雅,杜慈,你们以前和吴雯丽的关系都不错,你们听她说过我有一件祖传族谱没有?”
  石伟紧张的看着秋雅杜慈迷茫的摇摇头,忙又看着龙镔,龙镔继续提醒她们道:“是一个金属盒子,里面有一本青铜做的书,听她说过吗?”
  秋雅杜慈努力回忆着,杜慈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完全没有,”转又看着秋雅道,“秋雅,你以前和雯丽玩得很好,你听她说过吗?”
  秋雅摇摇头回答道:“没有,真的没有,”她有些羞涩的看着龙镔,“我以前是向雯丽问过你在老家的一些事情,可真的没有听她说过啊,她要是和我说过的话,那我一定会找你问个缘由始末的啊!”
  石伟舒了一口长气,连连点头说道:“嘿嘿,那是,那是,你没有可能不问老六的。”
  龙镔不动声色,继续旁敲侧击道:“秋雅,你听常成郑学廖业他们提起过这件事情吗?”秋雅的脸色唰地白了,她最怕龙镔提起常成郑学,她最怕回忆她和雯丽以及常成郑学与龙镔之间撕扯不清的关系,她微微低下头语声发抖的问道:“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石伟见状不妙,慌忙解释道:“秋雅,老六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担心雯丽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因为雯丽违背了齐爷爷的交代,对静儿说过这件事情,他担心常成郑学他们也知道了这个秘密。现在东西已经不见了,雯丽又只承认对静儿说过,可左想右想还是不能相信雯丽的话,就找来你们问问,你可千万不要乱想,我还得要你们配合我去向静儿打听个清楚明白的呢!”
  龙镔盯看着秋雅杜慈,相信她们没有说假话,看来雯丽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那就只有把重点放在静儿身上了,可是静儿一个女孩子难道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就从熊山把东西取走吗?
  不,以这个女孩的勇气是绝对有这个可能性的,如果她对她爷爷说过的话,那么她就极有可能按照她爷爷的吩咐去把东西取来,她爷爷不是一门心思想破解诅咒吗?你在干什么!那可是你最尊敬的苏爷爷!这个老人怎么可能去做偷鸡摸狗的勾当?!你少给我废话,我只相信推理!
  石伟惊讶的看着龙镔旁若无人的念念有词,脸部表情呈现出怪异的形态:左半边脸高深莫测的阴笑,右半边脸在愤怒的抽搐。他赶忙凝神细听,却没办法听清楚龙镔在说什么,这时秋雅杜慈也注意到了龙镔的异样,三个人大惊失色面面相嘘。
  秋雅紧张的走到龙镔身边坐下,抓住龙镔的手臂,颤抖着问:“镔,你怎么啦?没事吧?”
  龙镔甩开秋雅关怀的手,腾地站起来,焦躁的粗重的呼吸着,极度不耐烦的说道:“黄小姐,你是集团员工,我是集团主席总裁,请注意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的称呼!”就在他们三个人被龙镔的举止弄得目瞪口呆之际,龙镔竟然又说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你难道忘记她是谁吗?”
  接下来更恐怖了,龙镔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急速的在房间里走动着,喉管里发出不可理喻的低吼:“她是谁?我又是谁?你又是谁?我是这里说一不二的最高元首!我要把东西找回来,找回来了你就给我滚蛋!”
  “你怎么能这么做?东西我不要了,你别再伤害大家!”
  “笑话,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
  “一切都是身外物,丢了就丢了,反正已经对不起先祖了,无所谓的,我们不过就是还能活十来年罢了,好好的报答完大家的恩情才是最紧要的!”
  “你是你,我是我,你要做你的我决不反对,我做我的你更不能干涉!”
  “十来年的光景,何必斤斤计较这些小事情?世界这么大,在这个万事万物的世界里,我不过就是一粒微尘,人世间的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不宽容点?”
  “你放屁!你再这样说我就撕碎你!我告诉你,对这个世界而言,我的确只是一粒沙尘,可是对于我自己来说,我就是整个世界!”
  龙镔的手脚动作变得不协调起来,脸部两边表情也开始不断变化,秋雅吓得哭起来,又不敢去碰他,正当秋雅哭声响起的时候,龙镔突然平静下来了,非常有礼貌转过头对着他们说道:“好了,你们去工作吧,我很累了,想休息一下。”石伟意识到必须立即和大家秘密商量龙镔的古怪才行,闻声赶忙站起来,拖着杜慈秋雅就向外走,等到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龙镔又说了一句:“最近事情太忙了,你们放心,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对了,石伟,你去和蒙远联系一下,督促督促山城那些建设工程的进度,过两天对我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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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5楼 发表于: 2009-01-09
  石伟断定龙镔有点神经质,既有可能得了传说中的“失心疯”;杜慈觉得龙镔古怪,而这个古怪就是从山城酒醉的时候开始的;秋雅坚持认为龙镔很正常,只不过是在为丢失家传古物而自责,她要求三个人一起去问静儿。
  没法子,石伟只好委婉的询问静儿是否听说过龙镔有本家传古董族谱,静儿不知道石伟的目的就反问石伟,秋雅早就耐不住性子质问静儿是否私自去熊山拿走了这个只有雯丽和她知道的族谱,静儿反复解释自己不仅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她还保证她爷爷也决不会去做。
  本就对静儿来到龙镔身边抱有敌意的秋雅根本不愿意相信静儿,毫不客气的对静儿说道:“静儿,我知道你喜欢龙镔,你来集团上班我没有意见,你说你要想办法试探焦思溦我也相信你这是为了龙镔着想,但是我告诫你两点,第一龙镔是要和我结婚的,我不希望你插在我们中间做卑鄙的第三者;第二你别幻想你可以私底下霸占龙镔的祖传物品,这件东西对龙镔很重要,你要为了你的私心就把龙镔伤害了!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把你当作朋友,我说到做到!”
  静儿百口莫辩,又不敢对他们说龙镔曾经交给她保管一把小刀,那把小刀据爷爷说是一千多年前的古董,她只好亲自去找龙镔解释。
  见到静儿在晚上十点多钟了还从别墅赶到总部找他,龙镔猜测静儿一定是为了家传古物而来,他静静的听了静儿委屈的诉说之后,就对静儿说道:“秋雅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件东西丢了就丢了,无所谓的,你爷爷不是告诉我们说风物长宜放眼量吗?这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得失而已嘛,我们没必要放在心上的,你回去吧,我叫人送你。”
  静儿听了龙镔的安慰话语,感到心里很温馨,她看到龙镔裤兜里露出那把小刀套子上的红丝线,登时心里涌起万千爱意:镔啊,我的镔,这是我给你织的啊,你难道你也像我一样天天把它带在身边吗?她控制不住的对龙镔道:“听林秘书讲,你最近吃东西都吃得很少,有时还胃痛,你得注意身体,好吗?”
  龙镔转瞬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口气也严厉了:“林秘书讲?她在哪里说的?安?你敢对别人说我的事?”静儿吓了一跳,龙镔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部肌肉抽搐起来:“你就干好你的工作就行了,我的身体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她是静儿,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我管她是谁!我只知道她是一个怀疑对象!林秘书?好,好家伙,我看她的秘书是干到头了!”“静儿,你别听他瞎说,他就是这样从不相信任何人的!”“我怎么瞎说了?我说的是事实!是推理!”
  看到龙镔眼神迷惘,说话越来越颠三倒四,越来越像是两个龙镔在争辩,静儿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无限温柔的看着龙镔,轻轻的哼起了儿歌。
  龙镔争辩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只有嘴唇在微微颤动,静儿走上前,抱着坐在沙发上的龙镔的头,把他的头放在自己柔软的心口,用手轻轻抚摸龙镔的脸,柔声说道:“龙镔,龙镔,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好吗?”
  静儿身上的幽香让龙镔安静下来了,几分钟之后,龙镔的手臂不知不觉就抱住静儿纤细的腰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龙镔松开了手臂,又将静儿轻轻推开,脸上重新露出礼貌的笑容,对着静儿说道:“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我相信东西不是你拿的,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
  静儿看着龙镔,她有些不敢想象刚才龙镔的诡异是真实的,她想龙镔一定是操心过度以至于有些神经衰弱了,她非常期望龙镔把她留下来,她知道只要龙镔开口说要她留下来陪他,她一定会让这个憔悴的爱人感受到她爱的温暖爱的赤诚。
  可龙镔的眼神令她只得告辞回去,因为这眼神里突然表露着奇怪的距离。
 
 
 
 
只看该作者 146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四章 受尊敬的面具(下)
 
    龙镔非常清楚自己的大脑出了比较严重的问题,精神和意志好像已经割裂成截然相反的两个对立面,而且奇怪的是只要一牵扯上静儿、秋雅以及石伟他们,这两个对立面就会开始激烈的争吵,每每都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意识占据上风。
  龙镔不自觉的回避去查找这方面的有关医学研究资料,但他猜想自己这种症状有可能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应该与自己那颗被迫丢失的心以及丢失的家传古物有莫大关联,也一定与身上背负的诅咒有关。
  静儿离去之后他的这两个对立意识就开始商量对策:
  “我说我们以后不能再争吵了,要不然别人会把我们看成精神病的。” “不是我要和你争辩,而是你的做法太出格了,你这样害人害己,一旦被外界知道,回导致集团股票一蹶不振,后果的严重性你好好掂量。”
  “问题全部是出在你身上,就是你在坏我的事,要是没你的干涉,我早就把这些问题全部解决了。”
  “东西要是实在找不回来就算了,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浪费精力,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去做。”“那好吧,我就在你面前退一步,我给雯丽和静儿做次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要是还没有结果的话那我就放弃对他们的追查,把追查的重点放在熊山。”
  “不,你得放弃对所有人的追查!”“你傻啊你,要是落到别人手里不就成了攻击我对新闻媒体说谎的证据?说不定会招来更多好奇人的关注,老家对诅咒的传闻可是人所皆知的,一旦有了族谱作为历史证据,那就成了特大神秘现象新闻,难道你喜欢自己成为一个被人关注的稀有动物吗?”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都已经将诅咒终结了,只要自己的生辰八字没有泄漏,只要自己不被别人摸骨,那就没什么的。”“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做个终极裁判,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言语保证,我把刘德贤和那两个女孩的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做完,如果没有结果那我就放弃追查,但是今后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做主,我保证不仅给你树立一个光辉形象让所有人都尊敬你,而且我还一定做到把所有人都当成集团的下属和客户来对待,让那些你害怕的人淡出你的生活圈子,尽量不给他们任何关心你、向你表达爱意的机会,你就从此老老实实的服从于我,再也不能来干涉我的任何行动。”
  ************
  龙镔认为林洋身为自己的秘书忘记了必要的准则,将自己的生活起居以及身体状况透露出去,尽管这有可能是无心之过也是不能轻易原谅的。这个林洋的确很优秀,但是她和周擎有同样的毛病,就是多嘴。自从从石伟口中得知周擎曾向石伟说过一些关于自己的内幕情况之后自己就把周擎赶走了,所以这个林洋也得教训一下。
  田君瑶的嘴巴很紧可就是能力有限,而且对自己的感恩心理太重,据观察她也有可能对自己动了心思,为了避免产生不良后果,已经把她下派去利衡电子担任办公室副主任,再来也可以监视监视那个武特立。武特立已经对自己认了错,最近看来在工作上也很专心,正在全力收罗技术人才准备对新项目进行攻关,而且还有不少企业也在和电子进行商业接触,这个武特立能力的确很强,怪不得以前瞧不起自己。
  钱毓慧看样子是真的想通了,她这些日子来的工作很努力,不过对她总有点心里不塌实的感觉,到底她和她的兄弟姐妹闹分裂有没有做秀的成分在里面呢?是不是在刻意讨好自己,以期将来自己会把集团还给她钱家呢?
  薛冰莹真是做作,薛总也真是糊涂,自己怎么可能去娶她来作为报恩呢?秋雅静儿都得被自己慢慢逼走,更何况她?感情,真是麻烦!不过女人有一个好处,就是对工作很负责,没有男人那么多鬼心眼。
  龙镔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想着事情,林洋走了进来,恭敬的对龙镔道:“龙主席,您叫我吗?”龙镔站起来,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林秘书,你去叫黎大山准备好车子,我们去机械重工看看赵思文总裁。”林洋“哎”一声后赶忙出去了。
  龙镔接着就来到总部办公室,有几个人准备起立表示对他这个主席总裁的尊重,突然间又想起龙镔曾经交代过废除那条不成文的规定又试探着坐下,龙镔环顾办公室,看到很多人对他行使注目礼,他对大家点点头,而后又抬头看看天花板以及四边角落架设的摄像监视镜头,他无视正在埋头打字的静儿,径直走到石伟面前,石伟嘻嘻哈哈的站了起来,对他说道:“龙主席,来检查工作啊?”
  龙镔微笑着对他说道:“石伟,你跟我来一下。”石伟屁颠屁颠跟了上来,和龙镔、林洋一起坐上车子朝向利衡机械重工驰去。
  **********
  坐在车子里石伟别提心里有多爽了,他掏出一根烟递给龙镔,龙镔摆摆手,从自己口袋里摸出烟对他说道:“你自己抽吧,这万宝路我不习惯。”
  石伟哈哈笑道:“我靠,你都是大总裁了,还抽这五块钱一包的白沙,不怕人笑话?”龙镔闻言立刻就把脸拉了下来,很冷淡的道:“石伟,这事情不是你管的,今天叫你来是要告诉你,利衡是一家大集团公司,员工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企业的形象,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都有严格的规定,你不要仗着你是我的同学就在同事面前肆无忌惮胡言乱语,更不要拿着公家的电话和别人聊天,上班时间非工作需要就上网,我这个人最反感因私废公的作风,现在对你提出警告。”
  石伟没料到龙镔竟然会当着黎大山和林洋的面如此训斥自己的小小错误,早在心里把龙镔骂了一百遍,林洋觉得龙镔是在指桑骂槐,因为这类小问题她也犯过。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沉闷压抑下来。
  龙镔来到利衡机械重工之后就将在岗的部门经理召集起来,做了简短的关于严格执行企业管理制度的讲话,随后又查看了企业的生产状况,找了几个新提拔的管理人员谈话,又和赵思文谈了合作项目的进展,这才返回长安。
  第二天分管人事的薛冰莹找来林洋,对她说她的工作已经被调整,她被改派到利衡机械重工知识技术部策划组。林洋回忆起昨天龙镔训斥石伟的场景,意识到龙镔早有这个打算,说实在的,自己一个名校硕士居然连给这个据说很神秘的男人作秘书的资格都没有,都被他贬谪到月薪最多只有四五千的下属企业去了,她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便荫生向龙镔辞职改投门庭的念头。林洋敲开龙镔办公室的门进来后将刚刚打好的辞职报告放到龙镔桌上并对他说道:“龙主席,对不起,我想辞职。”
  龙镔拿起辞职报告一看,好家伙,居然用中、日、英、法四种语言写这份辞职报告,这不分明就是在炫耀她的才干鄙视自己的不会用人吗?越这样就越要留住她!龙镔脸露微笑对她说道:“怎么了?林洋?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把你调到机械重工去啊?”
  林洋的眼睛盯着龙镔手上的辞职报告,沉声不语。龙镔将辞职报告放到桌子上,又拿出打火机摆在上面,对林洋笑着说道:“都说知人用人是件最难的事,我看最难的不是对人才的选任,而是那些人才对那个有权用他的人的用心的了解,林洋,你懂我的意思吗?”
  林洋有些懂了,嘴里却说道:“龙主席,我知道我也犯了和石伟一样的错误,你这是在警告我。”龙镔呵呵笑了起来,站起身子说道:“进退之间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境界,你说进了说不定你是退了,你以为退了,说不定其实你是进的,”龙镔用手指着辞职报告说道,“来,林秘书,给你一个选择题做做,我有一个打火机,你有一双手,你说这份报告是我烧掉呢还是你拿回去?”
  林洋急速的猜测着龙镔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不是惩罚自己犯错而是要让自己在下属企业历练历练以便将自己推上更高的工作岗位?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谈论“进退”?他肯定知道自己气恼之下写的这份辞职报告有羞辱他的用意,可他根本不动怒,反而心平气和的暗示自己,他才十八岁啊,居然有这么大的气量,自己和他一比真是惭愧!她情不自禁脸红了,从桌上一把抓过辞职报告在手里捏成一团。
  龙镔继续微笑着说道:“你尽快去机械重工报到吧,以你的能力工作会很快上手的。工资也许会比现在少一些,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挣得少那就少用点吧。”
  林洋眼里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她对着龙镔深深鞠了一躬就告辞出去了。龙镔盯着她的背影沉吟良久。
  **************
  电话突然响起,负责监督施工的工程主管报告宣称正在建造的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大楼发生严重的建筑事故,那正在浇灌水泥作业的三楼楼面坍塌了,有未知人数的建筑工人被埋在废墟之下!
  龙镔第一时间赶到事故现场,眼前景象惨不忍睹!那栋刚好修建到三层的大楼楼面坍塌了,坍塌的楼面又击穿了二楼楼面,这建筑框架内部已成一片废墟,碎楼板、残砖等彼此相压堆成厚厚的废墟,钢筋、木板等交错突出,一些人大喊救命,又一些人在骂骂咧咧,周围还站了不少被巨响惊动前来查看究竟的集团下属企业员工,场面一片混乱!
  龙镔立即指示总部员工以及下属企业保安前来维持现场秩序,又下令厂区门卫对前来救援的车辆一律放行,很快120救护车、消防车以及公安车辆赶来了。
  这时龙镔已经清点了建筑工人人数,得知参与施工作业的工人共计七十五人,有六十七人在事故发生后安全脱身,有八人下落不明,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这八个人被困在废墟之中。
  八个受困工人的生命安危有如巨石压在龙镔胸口,龙镔出奇的冷静下来了,他一见闻讯赶来进行现场抢救的消防公安立刻将情况向他们汇报,并随即交代康定庄黎大山立即组织集团员工成立搜救小组随时听候消防公安指挥。他向那个消防支队的领导表示说:“人命关天,我们集团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配合你们的救援工作,不管是需要什么抢救装备需要多少人,我们保证以最快的速度提供出来。”
  龙镔和消防官兵研究大楼的施工图,根据施工队负责人和脱险人员的回忆,了解查核埋在钢筋水泥板下的民工的方位,事故发生还不到二十分钟搜救工作就有条不紊地展开了,消防官兵和带好安全帽的集团小组小心翼翼的一次次扒开断墙乱砖探寻受困工人的遇险位置,然后布置重点搜索和施救。
  很快第一个人被找到了,他被卡在层叠的水泥板下面,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手臂,人已经昏迷不醒。第二个人微弱的呼救声已被施救人员听到,他们循声搜索,搬走层叠的水泥板、钢筋,一个被困工人的头部露出来了,他的腿被断裂的横梁压住,浑身动弹不得,起重机和推土车前来助阵,十多分钟后,横梁终于被搬走,受困工人立刻被送往医院。
  石伟想起了豹子有超群的嗅觉能力,他马上跑回总部把豹子弄到废墟上来,看到这个情形他心里直发痒,对着豹子的耳朵说道:“豹子,豹子,那里面埋了几个受伤的人,你去把他们找出来,找到以后你就叫唤,快去,你要是找到了我就给你找几个母狗给你做老婆!”豹子好象听懂了他的话一样,箭一般窜了出去。
  龙镔看着豹子钻过隔离带向坍塌处跑去,眼睛一跳,转手就从一个人脑袋上取下一个安全帽跟了上去,石伟也赶忙照葫芦画瓢,紧跟在龙镔身后并低声对龙镔说道:“老六,我建议你马上对还在建设的科技大楼停工,还有立刻派人监视那负责施工和签订这个工程承包合同的家伙以及他的亲属,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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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果然出色,东闻闻西嗅嗅就对着石伟龙镔大声叫唤起来,龙镔不顾头顶可能继续滑落水泥板快的危险,趴下身子对着豹子站立的地方使劲喊道:“这里有人吗?有人吗?我们来救你了,你一定要挺住!”
  消防官兵赶了过来,开始组织人手搬运,七八分钟后豹子找到的这个人的头部露了出来,嘴里能发出轻微的呻吟,龙镔立刻叫来120的护士给他打止痛针,并给他用上氧气袋,龙镔蹲守在他旁边,和他交谈,为他鼓劲,不时的给他喂口水,半个小时后他被成功救了出来,救护车立刻将他送往医院。政府领导以及安全监督生产局、市政部门领导也赶来了,紧急部署扩大施救和搜索以及善后工作。
  豹子和第二批赶来的消防队带来的那两条警犬又找到两个被埋的工人,已经找到的五个人都还活着,但是还有三个人没有下落,为了寻找被深埋在水泥堆里的民工,消防官兵采用生命探测仪在水泥瓦砾中搜寻生命迹象,终于发现两个地方有二人被压在最厚的水泥板下。
  龙镔和几位政府领导在难以下脚的废墟上行走各处紧张指挥。抢救工作紧张地进行着,消防武警、集团抢救小组还有一些没有受伤的建筑工人排成几队传递搬运着砖头、水泥块,好几处由几十号人组成一组,在重型机械无法工作的地方共同把巨大沉重的横梁等拔出、扛走。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七点,离事故发生也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现场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救援车辆,人头攒动,高强光灯把事故现场照得如同白昼。正在其他人紧急抢救的被困者的同时,豹子又从一堆废墟中闻出异样,施救人员立即开挖,终于挖出一个洞,石伟大喊“看到他,就在里面,被压着”。这增加了大家的信心,加快了速度,把水泥板调起一个缝隙,施救人员把他从里面拉了出来,龙镔急忙跑上前一看,只见他弯曲着身子,手脚都是弯着,脸色已无表情,急救医生一检查就摇了摇头,这个人已经死亡。
  到了夜晚八点,所有受困工人均被找到,七人顺利获救,只有一人死亡,万幸获救的七人均无性命之忧。龙镔安慰这些受伤人员以及其他民工说道:“你们安心养病,好好休息,不舒服一定要喊出来,这样会方便医生治疗你们的病情,你们放心,我们集团一定会不惜代价,全力以赴救治你们,别的什么都不要想,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安排四个员工作为这些伤员的陪护,并对医生说道:“万请你们辛苦一下,密切跟踪他们的病情发展,做最周密的检查确保没有忽略的伤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尽量减轻他们的身体痛苦。”
  龙镔向政府领导承诺将绝无保留的全力配合政府事故调查小组对相关人等的调查工作,尽量做好死者及其亲属的善后工作,全力满足受伤人员及其家属的合理要求,政府领导指示说将在今后某日召开现场办公会,举一反三,总结经验教训,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龙镔被石伟提醒之后就已经借口开会研究把这几个包头和工程主管留在总部会议室,这个工程主管就是以前的工程部部长,这个建筑承包合同以及科技大楼的建筑合同就是他主持签订的,果然石伟对他们之间有猫腻的怀疑有了初步证实,这个部长躲在洗手间里对他老婆打了尽快转移存款存折的电话,又和一个包头在洗手间密商一定要保守承包工程款回扣这个秘密。
  第二天政府相关部门组成的事故调查组就赶到现场调查事故原因,龙镔有意无意的向调查组做了暗示,调查组很快查明并认定这是一起典型的严重违反施工强制性技术标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为赶工期野蛮施工、以致支撑失稳造成整体楼面垮塌并有行贿受贿嫌疑的工程事故。长安派出所立即将这几个包头以及工程主管还有工程部几个人员以涉嫌工程重大事故工程责任罪将这些人依法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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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宣布召开集团所有部门主管以上职员会议,他要借这次事情再次立威,他的表情已经完全没有这些日子来一直保持的礼貌微笑,而是发自肺腑的愤怒:“这个*主管是利衡的老员工,就是他亲自导演了这场悲剧!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得到这笔回扣!你们也许要问,他以前主持了集团多少工程建设,为什么要犯这样的错误,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错误的后果吗?好,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以前是钱老主持大局,他就算收受回扣也不敢明目张胆,现在是我主持了,他对我把他从部长职位降到工程主管职位心怀不满,就满心以为我是要对集团的老员工开刀,就生了那个大捞一笔就走的念头!
  “假如这栋楼在完工之前没有发生这件事情,假如被这双黑手操纵通过了质量鉴定检查,那谁可保证将来它不会发生整体垮塌?假如在垮塌的时候正好有我们集团的员工在那里集会娱乐休闲,那这又将是一场怎样的惨剧?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是任何东西都换不回来的,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承担这个责任?安?!”
  龙镔双眼寒光逼人,拳头重重捶击桌面,拍案而起:“现在我宣布,这栋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和科技大楼立刻全部推倒重建,集团内所有在建工程也立刻停建,立即聘请专业建筑物鉴定人士,对在建工程使用材料进行抽查,对施工质量安全进行评估,我对在座诸位严厉申明,我决不容许同类事件再在集团里发生,更不会允许集团再出现他这样的人物!你们是人,普通员工也是人,那些在这次事故中死伤的建筑工人也是人!难道你们的身体你们的命就比那几个死伤的工人值钱些吗?为了得到工程款回扣就不惜以他人的生命安全作为代价,这样的人是什么?是畜生!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龙镔在这次搜救行动中的表现以及这番讲话迅速在集团里传播开来,不少尚有一点二心的老员工悄悄收敛了,还有几个主动提出辞职了。虽然这次事故导致集团股票下跌10%,但是却为他在员工心目中赢得了更多的尊敬,为他赢得了有胆识有魄力的外界声誉。
  就连豹子也成了无人不知的通人性的灵犬,为了表彰它的出色表现,龙镔解除了对它的行动禁令,它获得了在集团里任何地方自由行动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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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香港秘密对刘德贤、静儿和雯丽进行的测慌试验和催眠试验是只可能得出他们所说全部都是真话的结论的。然而龙镔的这个举动却使静儿为龙镔性情思维行为的改变深深担忧起来,她把海涛从山东请来与秋雅石伟杜慈五个人一起秘密讨论研究,认为在龙镔这短短一年多了来经历的事情太杂波折太多,精神上已经不堪重负,目前这种情况下必须主动对他回避,一切都必须顺从龙镔的意愿安排,万万不可去刺激他,先让他把集团事务处理好,把情绪心态冷静下来再慢慢思考对策。
  雯丽父亲的病是治好了,但是每个月还需要两三千块的医药费,她那点工资家教报酬支撑起来很是艰难,加上龙镔的这个举动对她的打击伤害极大,她认定龙镔是在羞辱她,认定自己在龙镔眼里连狗都不如,她发誓一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把那些钱还给龙镔,但是一个女孩子要想赚到几十万哪有那么容易?万念俱灰之下她接受了一个台湾商人希望她做二奶的要求,那个台湾商人每个月给她一万二,还不算平时零用,她认为自己只要节省点那么就可以在两到三年以后把欠龙镔的钱还掉。她决定牺牲青春。
  此刻的龙镔已经被那一个一直隐藏的意识主宰了,他彻底变成一个典型的偏执狂,他根本不屑于再来花费他的精力思维去体谅感受他那些朋友的心情,他就是纯粹将他们当成集团的下属,为了不给静儿秋雅他们任何单独接近自己的机会,避免他们对自己的刺激而导致头脑中分裂的意识再次发生争斗,也为了不被其他员工说他对石伟他们搞特殊化,平衡员工心理,他借口石伟静儿秋雅他们身为集团职员不能占用那栋别墅就迫使他们四个人只好搬出别墅到外面租住套房。
  他在随后的日子把自己陷入无休止的工作之中,将他难以置信的自作主张发挥到了极限,不断的往返于长安与香港之间,结合智囊团的建议对国际总部进行改造,并严厉督促集团属下企业拓展业务,他对所有人都是笑容可掬,却在内心冷漠无情,奖罚分明,奖重罚也重,他那似乎是与生俱来的金融眼光总是能准确抓住一切有利可图的时机放肆进行金融投资,他将集团的资源向他预定的发展方向倾斜,他逐渐收揽集结了大批人才,他将投资公司从国际金融市场圈来的钱用以收购那些他认为有潜力的高科企业股权。
  在他全力以赴的经营下,焦思溦、钱毓慧、薛冰莹也各自怀着自己的目的全力配合他,集团变成了一台高速协调运转的机器,在商业运作、管理与政府公关方面进步神速,就这样到了2004年三月中旬,集团已成为一家极具发展优势的集团企业,旗下企业已扩张成为利衡生物工程公司、利衡医药公司、利衡机械重工、利衡电子公司、利衡建材公司、利衡药业公司、利衡投资公司、利衡应用材料工程公司八大企业,还拥有十余家小型企业30%以上的股权。
  七月底他为了分化经营风险又抓住外界舆论良好的时机作出一个重大决定,将利衡机械重工、利衡建材这两个企业从集团中剥离出来,接受部分外来投资资本之后重新分配股份之后在香港创业板挂牌上市,集团只是作为主要股东之一,占股45%,总裁依旧分别是赵思文和李修柏,但他们已不再兼任集团总部职务。
  这个龙镔在商业上行动迅猛,说做就做,决不含糊,到了2004年9月集团的业绩已经令人刮目相看,托管中心控管之下的商业王国已经初露雏形,龙镔也以超群的姿态获得了很多集团企业大亨的尊重,也吸引了新闻界密切的追踪关注,记者这样形容龙镔:他以独具一格的风骚才情,有如诗人一般在钱正生老先生留给他的巨幅宣纸上畅写着他充满激情的诗句,他具备顶尖商界大亨的优秀品质,试问,若非如此,他又怎么能够在一年之内就将一百亿资产神话般变成一百七十亿?
  ······他在作风上如此严谨,在生活上克勤克俭,在工作中任劳任怨,在管理上一丝不苟,他对待集团里忠诚的员工就像是一个长者,能周密的考虑他们的生活工作要求,他对待那些胆敢背叛或者不服从他的下属又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君王!······可谁能想象这样的一个统帅竟然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
  他似乎天生就知道如何在他的王国里保持他至高无上的形象,在商业舞台中央保持刻意的姿态,微黑的刚毅面容总是高深莫测的笑着,一头有如狮子一般毛发自在潇洒的披在肩头,那剑眉下的炯炯双眼有如黑夜长空那般深邃,一个不经意的举止就能散发出王者的霸气,他在倾听时比回答问题时更加光彩照人,你们也许无法亲身体验这种感觉,但我们每一个采访过他的记者都深深感受到了他的魅力,并且我们断言他如果能投身演艺那他一定能成为最耀眼的世界巨星!
  不过,这可能吗?他每天都能率领他的部下创造出几千万财富,而且这创造的速度必将是与日俱增的,因为他的王国是一个正在高速前进高速扩张的高科技王国,这个王国的责任是满足人们更多更新奇的需求。我建议股民们记住他那句话:未来的利衡出卖的是脑力而不是劳力!未来的利衡绝非一个二维平面的庞然大物,而是一个具有星际眼光具备飞天能量的三维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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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正是静儿爷爷逝世周年的纪念日,静儿、秋雅、石伟、杜慈在那套三房两厅的租屋内做上一桌好菜,准备祭奠爷爷。
  酒菜已经摆好了,静儿也开始点上香烛,燃烧纸钱,心底默默颂说对爷爷的思念,青烟缭绕,火苗奇异的摇摆着,黑色的纸灰在窗外微风的吹送下飞舞着淡淡的伤逝痕迹,她眼里浮闪着不由自主的泪光,嘴里喃喃说道:“爷爷啊,他戴上了只有我能读懂的面具,他过得这样累,再这样下去他就迷失了,我是不是现在该提醒他该帮助他了呢?我在杂志上写的那句‘故作的是不能坚定的,伪装的是不能持久的,逃避的是必须坦然面对的,忽略的是必须重新在意的,忘却的是必须重新记起的,表象不可能是真实,神秘不应该带来恐惧,只有内心才是破解的痼结’他会看到吗?他要是看到了的话会不会醒悟过来?告诉我,爷爷······”
 
 
 
只看该作者 147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五章 孤鹜的禁忌(上)
 
    石伟眯上小眼睛,学着静儿的样子,双手合什,对着还在燃烧的纸钱鞠了三躬,然后说道:“苏爷爷,我们给您老人家烧了点纸钱过去,您老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不够的话就托个梦给我们,我立马就给您老电汇过去,嘿嘿。”然后他掉过头嘻嘻笑着对静儿说道,“静儿,还需不需要念什么咒语啊?教教我如何?”静儿对他轻轻一笑,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待大家一一鞠躬完毕坐回餐桌之后,石伟看到静儿和秋雅的脸色很黯然,觉得有责任把气氛调节起来,便干咳几声,说道:“好了,给苏爷爷的祭奠也完成了,我有一点最新情报现在向你们通报一下吧,老六九月三十日要来参加员工娱乐中心大楼的落成剪彩,指定我们公关组在集团内部选一批美女充作礼仪小姐,这件事情我们那位薛副总裁薛冰莹交给我来负责,哈哈,剪彩之后又会在集团餐厅宴请前来祝贺的贵宾,哈哈,”他得意的瞥了杜慈一眼,道,“老婆,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
  静儿温柔的将秋雅搂在怀里。自从搬出别墅之后秋雅就变得彻夜失眠,静儿为了安慰她为了化解她心里的苦楚就充作了照顾她的角色,每天都这样陪着秋雅睡觉,秋雅也习惯了静儿的这种温暖,静儿虽然比她小,却像是她的姐姐,这两个人睡在床上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秋雅舒舒服服的枕着静儿的手臂,用手指绕着静儿的秀发,低声说道:“静儿,你说石伟要让我们两个都当礼仪小姐,去站到他吃饭的桌子旁边,这行不行啊?”
  静儿透过淡红的床头灯,清楚的看到秋雅脸上浮现着少女情怀的那种羞涩,知道秋雅心里是如何渴盼那一刻的到来,秋雅说是要征询自己意见,其实就是希望自己给她壮胆,她略微沉思一会就用摸着秋雅的手臂,柔声说道:“秋雅,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很想现在就和他在一起,但是你要想想啊,这一年来他完全陷入了疯狂的工作状态,他根本就不与任何人进行心里沟通,谁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秋雅插嘴说道:“我知道他想什么,他不是就想赶快建立他的商业王国吗?”
  静儿将秋雅向怀里搂了搂,微微笑了一下,道:“你听我说完,他长袖善舞,目光敏锐,吸纳国际资本,抓住有前景的项目合作,没有非常专业的行业知识,却善于规避商业陷阱,纵横捭阖于诸侯战国之间,他慷慨的接连几次提高员工年薪,改善员工福利待遇,他的这些作为为他赢得了对手的尊重,赢得了集团里的每一个员工对他的敬怕,为什么他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做到这些?”
  秋雅幸福的甜甜笑着说道:“那当然,他是我的龙镔嘛!”静儿心里苦极了,鼻头突然一酸,连忙强颜笑道:“呵,是,是,现在大家都认为他有神秘的能力,其实他们不知道,他不是神秘,而是他看透人性人心,他知道他所面对的人需求什么,顾忌什么,因人而异的用他的策略去达到他所要达到的目的,基本上一切人他善于控制一切进展变化,知道如何去把握那个‘度’,也就是说,一般的人在他面前都不能隐瞒做事情手段的目的和秘密。”
  秋雅纳闷了:“这什么意思啊?”静儿闻言陡然心里一寒:自己这几个月来反复对秋雅分析龙镔一举一动的目的全是白搭,秋雅对龙镔的感情还是这么茫然这么糊涂,根本就不能进入龙镔的内心世界,秋雅啊你怎么这么不了解龙镔啊,这么跟不上他的节奏,你为什么还要这样迷恋他啊?她暗叹一口气解释道:“秋雅姐,我的意思说,我们做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石伟的安排瞒不过,我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要是我们真的以礼仪小姐的身份贸然出现在他的酒宴桌上,他一准就能猜出这是石伟的安排,猜出你的目的,”
  秋雅将脸在静儿手臂上动了动,有些羞涩却又有些坚决的道:“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是要告诉他我都等了他一年了,这一年来我,宁可自己一个人忍受煎熬都没去烦他,让他安心做事,现在他也该为我想想了。”
  静儿感到眼睛湿润了,忙将视线定格在毛巾被上,暗暗深吸一口气,这才说道:“秋雅姐,世界上最苦的就是相思,这我知道,当初我知道你的苦,现在我也知道你的苦,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能不知道吗?可是我感觉虽然一年过去了,但是他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要不然他早就来找你了,现在我还是认为没有到时机,还得再等一段日子······”
  秋雅肩膀一动,有些不高兴了,对静儿说道:“静儿,我知道你也很喜欢龙镔,但是你用不着这样阻拦我,龙镔是我的,你自己答应过我不和我抢的,只会把他当成是好朋友,所以我才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姐妹!龙镔他要和我结婚的,你以前说龙镔心态不好不能接触感情,否则就会导致他的病情恶化,我听了你的,可现在都快一年了,他根本就没有犯过病,你还这样阻拦我,是不是妒忌我啊?”
  静儿心如刀割,脸上却假装歉意的说道:“秋雅姐,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是真的感觉他还没有调整过来,你想想,石伟和他见面的机会比我们多,也和他的保镖交道多些,都说至今都没有听他用对其他下属不同的语气对石伟他单独说过朋友间的话,更没有听他提起过我们,这不就证明他的心态还是老样子吗?我们在北京咨询过的那个精神科专家也告诫我们,既然不能泄漏他的病情又不能对他做医学检查,那就一定要避免我们对他的刺激,要让他主动的来找我们,你难道忘记了吗?我这样对你说,不是要阻拦你,更不是妒忌你,全是为了你和他好,你想,假如你一时控制不住对他做出过多的表示,引发了他的病情,传扬出去了那是一个怎样的恶果啊?”
  秋雅表情舒缓下来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现在全香港全台湾的上流社会都知道他了,听石伟说还有几个大亨想把女儿嫁给他,他又结识了这么多明星美女,我如果现在还不去争取,那要是他被别人抢走了我怎么办?”
  静儿再也忍不住了,两滴泪溢出眼眶,她连忙将手臂从秋雅颈下抽出,装作起身喝水,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在放下杯子之际,飞速的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又转身将枕头整理一下,感觉泪水已经止住了,把床头灯关掉,平躺在床上,轻声细语的说着:“秋雅姐,你别胡思乱想了,龙镔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一个贪图享受对女色迷失的人,石伟不是说他虽然见识了很多明星淑女,但是他的私生活绝对是清白一尘不染的吗?况且要是他有绯闻的话,那香港那些八卦报纸杂志狗仔队会不作为特大新闻渲染吗?不会的,你放心吧。”
  秋雅感觉到静儿的语气中有些难过了,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重,刺伤这个一直开解自己安慰自己帮助自己渡过相思难关的好友,她赶忙转过身将静儿搂住,抚摸着静儿的背,歉声说道:“好静儿,对不起了,刚才我不好,不该那样说你的。”说罢,在静儿脸上亲了一下,道,“来,亲你一口作补偿,好不好?”
  静儿的泪簌簌而下,连忙将脸埋在枕头上,让枕头把泪水蘸去,强声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关了灯,房间里一片漆黑,秋雅是不可能察觉静儿的举动的,她兀自说道:“唉,这个人啊,害得我想得好苦,每日每夜都在做和他在一起的梦,有时梦见我穿着婚纱和他正在结婚礼堂,有时又梦见我和他正在吃饭,有时梦见他不理我,还有时梦见他被别人打,我太想他了,要是你不和我在一起,我肯定是活不下去了的,真的,静儿,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我的一切,就是我的灵魂,爱情真的好奇特啊,在爱情面前,生命都是可以忽略的······”
  秋雅怕热,每晚都得打空调,黑暗的房间里闷闷的流传着空调的声响,像是阵阵刺耳的电波划过长夜划过天宇历经千山万水而来,将灵魂深处一切无奈的情绪激活,这房间空气中还在漂浮的灰尘一定也被振荡从而飞舞着没有轨迹的轨迹,轨迹下是为了爱情而忧伤的两个呼吸。
  我们总在爱情面前评述着爱情,却没深刻清醒的意识到爱情不过就是我们个体的所思所想,对那个我们思想着的人我们永远都只剩下猜测,最多加上假设的幻象。有些爱情太毒了,毒辣的伤人肺腑,可是对爱情能有理解的选择吗?能选择的爱情还能是爱情吗?我们明明清楚的无辜着,却又在无辜的清楚之中为自己做着不知后果的诊断。
  这个爱情的明天只留给自己一个无助的等待了,只有等待未来会把心里描绘的模样来个所谓的降临,这个降临是无法也无处寻找的。
  静儿紧紧搂着秋雅,搂着这个和自己一样爱着同一个人的女孩,搂着这个如果没有爱就会去自杀的女孩,她好苦,她知道龙镔爱她,可她却不敢对秋雅——这个本该是对手的人说明,秋雅的性格太倔强了,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理智,一旦被她知道内情那她一定以死相逼以死明志,为了不让那个畏惧诅咒伤害的爱人再加上这份可以避免的内疚,她只有虚伪的声称以保证这个女孩还有那种借助爱来生存下去的希望。
  她知道龙镔现在有一种两难情绪,这种情绪的根源就是因为那个两难选择,一就是他曾经对秋雅承诺过一定会娶秋雅,二就是他爱自己却又怕和自己在一起后会给秋雅带来死亡,当然更为难的是他担忧那种诅咒的牵连伤害。可是这终归是要面对的啊,总是要作出一个选择的啊,不过是娶秋雅还是娶自己还是谁都不娶都会伤害到大家,而这种伤害是他不能承受的,因为这个爱人比任何人都在意情感,在意承诺,在意他人的生命与幸福,可是逃,逃,能逃多远?情感是非物质的东西,它紧紧随着精神灵魂存在,超出生命的躯体限制,龙镔他已经战胜了一般意义上的生命,可面对情感面对情感的承诺他难道就只有这样逃亡了吗?
  龙镔啊,龙镔,诅咒难道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那又算什么呢?你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你的情感重要,可是别人也把情感看得比自己生命重要啊!你为什么不敞开自己的心怀让我们一起和你面对呢?
  面对?就算是解开了诅咒这个难题,那这个如果不嫁给他就要去死的秋雅怎么办?自己退出?龙镔呢,他会答应吗?那个夜晚,那个凄迷风情的夜晚······
  其实有时黑暗的房间里还是会出现一些光亮的,就像现在石伟打开客厅里的灯光就会从门缝里钻了进来,这淡淡的灯光就会将房间里的一切扭曲,石伟那去洗手间时踢踏的拖鞋声音也会在房间里产生无数次的回荡,他和杜慈真的好幸福,就等着春节时结婚了,他们两个不用象自己和秋雅一样与情感的磨难做着黑色的抗争艰难的搏斗,对于他们而言,这空洞暗黑的房子是温馨的港湾,不是吞噬的鬼怪。
  空调总是带来冰冷的孤寒,有如悬崖的边缘,惊动坠落的放弃,可永远都是灵魂与放弃无关。
  秋雅终于感觉到了怀中静儿躯体的抽动,她晓得静儿一直都是在暗恋着自己的爱人,不过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敢表白而已,她又想起这一向来静儿的好静儿的美,一时间居然慷慨的说道:“静儿宝宝,别哭了,你要是还哭的话我也会流泪的,别哭了,好不好?······呜呜·····你这么伤心······我知道你的苦······要不······要不······我们一起嫁给他算了······你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们就去效仿古代娥皇女英那样······共事一夫······好不好?·······让他捡个便宜······也娶我们这么可爱的静儿宝宝?”
  这可能吗?静儿虽被秋雅的慷慨感动,却又这样质问自己,甚至在头脑里构想着如此质问龙镔的场景。爱情的含义究竟是什么,她突地在这个时候发现自己对这个问题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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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和焦思溦、薛冰莹、钱毓慧还有那个赫丝丽小姐她们参加完一个集团的五十年周年酒会出来,薛冰莹提议大家一起去兰桂坊玩玩,顺便商量商量定于九月三十日集团员工休闲娱乐中心大楼的剪彩细节。
  龙镔看看表,说道:“明天还要和腾氏集团总裁见面,我还得和刘主管他们把那些材料再斟酌一下,他们还在那里等着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玩吧。”
  薛冰莹登时拉下了脸,赫丝丽也看看表,然后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我从英国来你还没有给我接风呢,大家一起去坐坐,这么多美女陪你,你可得有绅士风度啊!”
  焦思溦看着龙镔那幅为难的样子,格格笑了起来,道:“龙主席,我观察你这一年来都是不和我们说笑,整天就把工作挂在嘴边,恨不得我们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工作,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看你连这些酒宴你都不会来参加,是不是?一说到玩你就表情勉强,生怕浪费了你的时间,我们可是年轻人,得劳逸结合呀,像你这样怎么行?怎么着你也得请客慰劳慰劳我们这些为你卖了一年命的下属啊!大家说是不是?”
  薛冰莹和赫丝丽笑着说“就是,就是”,钱毓慧露出微笑,却没有跟着起哄,可能是挂牵家里那两个孩子,反倒是摸出电话对家里打着电话,而后很是歉意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开开有点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你们去吧,我们明天再联络。”
  钱毓慧走了之后,薛冰莹想着钱毓慧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而这个龙镔这一年来根本就是漠视自己的多次情感暗示,虽然他也没有和那个秋雅勾搭,但是她和他好上的机会非常渺茫,父亲依旧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又想着自己为了给龙镔营造高层团结的环境被迫与焦思溦虚与委蛇假装友好,心里顿时全然不是滋味,禁不住有些怨气的说道:“龙主席,去不去随你便,我是已经订好房间了,你就去忙吧,我来给赫丝丽小姐接风就是了!”
  赫丝丽适时的推了龙镔一下,龙镔想了想,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就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虽然自己的确没有半点兴趣去那些场所,就当是应酬一下吧,见识一下这个著名的兰桂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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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冰莹把服务小姐全部赶出去了,让那四个集团保镖守在门口,房间里就只有龙镔和她们三个女孩子,她就开始发疯的边喝法国红酒边唱起歌来。
  龙镔环视这个房间,焦思溦向他举杯问道:“龙主席,这里环境怎么样?音响还不错吧?”
  龙镔咧嘴一笑,也举杯和她还有赫丝丽碰了一下,抿了一口,回答道:“嗯,装修很豪华,我是个音乐文盲,音响这东西我就不懂,呵呵。”
  赫丝丽也笑着道:“龙主席,你这个音乐文盲什么意思?说汉语不要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龙镔道:“赫丝丽小姐,你的汉语可比我的英语强得多,呵呵,音乐文盲的意思就是没有音乐细胞,没有音乐天赋,不懂音乐,不会唱歌,不知道怎么欣赏音乐,呵呵。”
  赫丝丽耸耸肩,道:“哦,就是这个意思啊,那我也就是你们汉字的书法文盲了,龙主席,这样好不好,你的书法这么好,我教你唱歌,教你懂音乐,你教我书法,好不好?这样我们两个都不是文盲了!Are you OK?”
  龙镔嘿嘿笑着,摆摆手,薛冰莹其实是在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生怕龙镔不注意到自己,歌还没唱完就把话筒一丢,凑上前说道:“龙主席,你唱什么歌,我来给你点!你的嗓音这么有磁性,就像张学友一样,给你点首《情网》怎么样?”
  龙镔眼睛眯了起来,这个薛冰莹有完没完?一天不暗示她就心里不舒服!脸上却笑容依旧,摆着手说道:“薛副主席,我真不会唱,就知道你们唱得好听,不知道是怎么唱出来的!呵呵。”
  ······
  赫丝丽和薛冰莹两个人合唱起来《卡萨不兰卡》,焦思溦轻声对有些心不在焉的龙镔说道:“龙主席,现在集团已经基本走上正规了,你的影响力在集团也是至高无上的了,是不是也该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了?”
  龙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答道:“什么协议?和哪家企业的协议没有履行?”
  焦思溦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会忘记了你的话吧?想赖皮门都没有!”龙镔凝神一思这才醒悟过来,嘿嘿笑道:“哦,你说的那件事情啊,我没忘,没忘,说真的,真要感谢你对我对集团做的努力,没有你的帮助集团发展没可能这么顺利,起码会推迟两年,还是你的朋友同学起了很大作用,呵呵。”
  焦思溦紧盯着他的眼睛,点着头说道:“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我是在全力配合你做事情,现在该轮到你回报了吧?”
  龙镔掏出烟,重重的抽吸起来,又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在放下杯子的时候碰到了果盘,洒落了一些酒,抽出纸巾擦擦手,这才道:“呵呵,不过你看我这样子,你要我享受我也不知道享受有什么含义,我天性就不喜欢吃喝玩乐嫖赌逍遥,就连现在我在兰桂坊我都没有没一点感觉,脑子里还是集团事务,你说这有用吗?到时候你白花那些钱对我又产生不了效果,呵呵,干脆你换个方法吧!”
  焦思溦揣度不出龙镔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她坚信古德里、蓝嫣他们对龙镔的分析是正确的,她也正是按照他们的安排这样一步一步获得了龙镔的信任,虽然龙镔目前的确与一切享受都无缘,照样可以和普通员工一样吃着糟糕的盒饭,但是至少龙镔已经出现那种讲究身上穿着与身份配套的苗头,而且他当时回老家开着劳斯莱斯回去就有点炫耀衣锦还乡的想法。现在缺的就是导火线。焦思溦用柔柔的声音质问他道:“龙主席,你呀,是不是要毁约?是不是要过河拆桥逼我离开集团?”
  龙镔似笑不笑的道:“我不会是这样的小人吧?”
  焦思溦又道:“集团的事情差不了多少了,框架都搭好只需要一步一步做下去了,你老家的公路也正在修,母校也维修改建好了,你要搞的那个水库年底也要动工了,你要是不方便动用钱老先生的资金,我可以赞助你,你也就不用为老家的事情心烦了,你要是还对我推三阻四,那你就是一个小人。”
  龙镔手指弹着烟灰,禁不住笑了起来,道:“好好,算你厉害,句句话让我无法反驳,那我就不做小人吧,不过焦副主席,你说你来赞助我,我可不能要,我自己的钱做这些事情差不多了。呵呵。”
  焦思溦得理不饶人,当即说道:“这才像个男人嘛!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占用你的重要工作时间的,不过,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拒绝,我们彼此按照承诺做事,谁毁约谁就是乌龟就是小狗。”
  焦思溦的神情姿态就像是一个正在和自己打情骂俏的恋人,龙镔感到胸腔咚的一下似乎出现一次久违的触动,是啊,对家乡的报恩对钱老的报恩只需要时间精力就可以做完了,可自己曾经亲自制造了她父亲的死亡,这笔债务还没有了结,还有薛总的恩情还没有报答,现在也到了该做的时候,更况且她的这种化解仇恨的方式根本就没有一点血腥,根本就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这有什么要紧呢?自己无心,自然就没有那种‘五音、五色、五味’的欲望,无所谓吧。
  龙镔对焦思溦点了点头,又扭头看着电视画面,画面上刚好是一只孤独的水鸟在天际飞翔,翅膀一下一下扇动,似乎可以真实感觉到它傲越霜晨的执着,又似乎可以清晰听到它嘤嘤唳叫的呜鸣。
 
 
 
 
只看该作者 148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六章 孤鹜的禁忌(下)
 
    赫丝丽和焦思溦从兰桂坊出来之后就径直回到香港的豪宅里,两人坐在书房里聊着。
  赫丝丽看了看有些走神的焦思溦说道:“思溦,怎么了?你不会是又在想他吧?”焦思溦十分不高兴的回答道:“赫丝丽,你怎么老在这么说我?都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会喜欢他的。”
  赫丝丽用指头虚点焦思溦一下,故意笑着说道:“思溦,和你认识四五年了,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嗯,这个龙镔的确是不错,工作也卖力,头脑也灵活,长得又帅,又没有花花公子的习性,我看,真的是一个钻石王老五,要不是我有了施特拉德,我也会爱上他的,嘻嘻。”
  焦思溦脸色骤变,站起身子就要走,赫丝丽没想焦思溦反应这么大,忙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来来,我告诉你一件事,施特拉德他父亲觉得龙镔搞金融投资眼光不错,想对投资公司投放点资金,你觉得怎么样?”
  焦思溦心情很坏,随口答道:“钱是他的,他自己考虑吧,问我干什么?”
  赫丝丽很聪慧,忙起身抓住焦思溦的肩头说道:“思溦,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当初你要我到集团投资,我一来是相信你的眼光,二来是知道你在实行自己的报仇计划,就想帮你做点事,后来几个咨询专家都说龙镔的方案有他的独特性,我就说服父亲做了投资,现在我很高兴,集团业绩很好,你也得到他的信任,我不仅自己得到了回报,而且我也帮你做了事。可现在不同了,你现在的心理很矛盾,一方面恨龙镔是你的杀父仇人,另一方面你又对他动了感情,这笔钱金额太大,交给他的手上之后他就会有更多的能量,你就决不能对他下手,必须全力保证这笔资金的投资安全,所以我得问问你的意见。”
  焦思溦不做声了,赫丝丽又道:“施特拉德他父亲和龙镔见过两次面,很喜欢他,很放心把钱交给他运作,却又有点担心你,所以一定要得到你的保证。”
  焦思溦苦笑一下,知道她的用意,就道:“是多少钱?”赫丝丽压低嗓子说道:“五亿美元。”
  焦思溦吃了一惊,道:“他怎么有这么多钱?”赫丝丽微笑着说道:“这我不清楚,好像是他准备把手里的债券股票出手吧,他们研究了龙镔的投资战况,认为他的出手准确率高达90%,可以在一年内将投资增长30%以上,超过了量子基金的业绩,也许你还不知道吧,现在已经有不少行家在研究他的投资意向了。”
  焦思溦心里不得不佩服龙镔,嘴上又犹豫着说道:“难道他们不知道有些国际炒家要向龙镔开刀了吗?不少人都把他当作是眼中钉,就是拿他那快狠准投资又分散的手法没办法,你一下子给他注这么多资金,如果资金主力被别人察觉,那一定会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的,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
  赫丝丽笑笑道:“没关系的,他们知道有些炒家对龙镔怀恨在心,他们也会提防这点的,要派专家到投资公司驻守,你就再次对他提醒提醒就可以了,他有法子对付的。”
  焦思溦知道只要自己对龙镔告知这个消息,那么无疑就会更加加重自己在龙镔心目中的砝码,这可都是赫丝丽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想到这她心里不禁一暖,有些动情的说道:“赫丝丽,你真的对我太好了,我一个没父没母的孤儿,要是没有你这个好朋友,我······”
  ************
  九月三十日,六层楼高的员工休闲娱乐中心正式落成剪彩,龙镔力主建设这栋娱乐中心是为了改善员工生活休闲条件,开展业余生活,增进员工归属感,避免优秀员工流失,提升集团声誉。这一楼是个可以充作礼堂的电影院,二楼是乒乓球、台球、象棋、围棋运动室,三楼是艺术中心以及健身房,四楼是图书馆,五楼、六楼是员工培训中心,大楼西侧设立有一家价格低廉的超市,东侧就是集团的贵宾餐馆。
  这天来了不少贵宾参加这个剪彩仪式,薛冰莹焦思溦特地把当地政府领导、消防支队、公安、等等领导也请来了,包红包送礼品,主客皆大欢喜。仪式完毕之后就进入餐馆用餐,这是特地请的名厨负责掌勺。
  龙镔笑容满面的邀请那些来宾在餐馆入席,餐馆里设置了六个超级豪华的包厢,这次来参加剪彩仪式的贵宾级人物包括有几个不请自来的其他企业总裁全部被安排在包厢里面,龙镔一进门就看到了秋雅和一个女孩穿着鲜艳的礼仪服装站在一号包厢门口,他登时脸上肌肉抽搐一下,又本能环顾四周,嗯,还好,静儿不在,但是肝火已经涌上他的胸口:这个石伟,胆大包天!
  秋雅穿着礼仪服装身段显得非常婀娜多姿,看见龙镔正朝她走来,她的脸通的红润起来,死死的盯着龙镔,情不自禁的在嘴里极轻微的喃喃叫道:“镔,镔·······”
  龙镔压抑着突如其来的怒火,保持脸上开朗微笑的神情,和那几个贵宾走入包厢,尽量不让自己去看秋雅,他已经感到自己的太阳穴一冲一冲,头开始有点眩晕,他深深吸着气,平息自己开始变得急促的呼吸。
  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那个不争气不服气总是要和自己作对的家伙估计又要兴风作乱了,真他妈的怪事,难道就这样不能见不能想不能思考这些人吗?龙镔感到自己的肌肉开始僵硬,耳朵里已经开始听不清那几个贵宾对自己虚伪的恭维以及无聊的闲谈,胸口逐渐叠累起了沉重的石块,一种冽冽的恐惧正被那熟悉的邪力侵袭过来,他无比清楚的看见了熊山先祖坟头上在如泣如诉的寒风中东摇西摆着的枯黄的茅草,更清晰的听到一种声音从那长满青苔的墓碑里传出:“诅咒啊······你有诅咒啊······你躲不掉的·······躲不掉的······除非你是没感觉的无心人······诅咒啊······诅咒······”
  此时,乳猪已经摆上了台面,经过几天训练的秋雅也端着白瓷酒壶款款走了过来,准备给这桌前的人倒上据说是极品的五粮液。她的每一步脚步声就像是巨锤捶击在空心的腐朽的树木上,发出空洞的隆隆声响,刺轧得龙镔鼓膜生痛。
  龙镔陡然站了起来,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色在别人眼里是多么难看,坐在他身边的那个市领导抬头看看他,就用标准的笑容对他笑着说道:“来,来,坐下来,龙主席,有什么事交代下属给你办就是了嘛!我还得敬你几杯酒呢,我们这是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没喝痛快,你可不能走,哈哈。”
  说罢他伸手拉着龙镔的手,试图把他拉回凳子上,龙镔被这一拉全身猛地打了一个寒颤,惊觉了一下,看清楚全桌的人都在看着他,意识到这可不能在他们面前失仪,要不然就闹笑话了,忙自嘲似的说道:“好,好,*书记,今天我一定陪您喝个痛快,您先坐,”他又对其他人说道,“对不起,我去招呼其他酒桌的贵宾入席,告辞一下。”
  龙镔努力使自己的步伐不至于僵硬,尽量保持身形笔直,走到门外后才重重吸了几口粗气,揉着涨痛的头部,一个正在走廊上站着的礼仪小姐有些关切的问龙镔道:“龙主席,您有什么吩咐?”
  正是焦躁之极的龙镔朝她瞪了一眼,有些责备她多管闲事,却又记起这个女孩是公关组的,石伟的下属,又对她说道:“石伟呢?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这时秋雅也跟着出来了,她看到龙镔的脸色如此难看,意识到大事不好,心里却又紧张之极,带些哭腔道:“龙······主席,你······没事吧?”
  龙镔双眼异样的盯了她一眼,冷淡的说道:“你也来。”
  餐馆大堂的酒桌上坐了不少正等着享受酒席的集团主管级别职员,石伟正和餐馆经理在酒柜边上交代几个客串的礼仪小姐如何如何,龙镔径直走到门外,石伟被那个女孩告知后,慌忙来了,看到龙镔冷冰冰的神情,而秋雅正焦急而且委屈的跟在他身后,石伟顿时在心里大叫:麻烦了,麻烦了,又要发疯了,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洋相!上帝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救命啊!
  他还准备用故作恭敬礼貌的口气向龙镔表示一下尊卑礼节,他的嘴巴还只张开,龙镔就用极度冰寒的语气对他说道:“石先生,石副主管,当初看到你在公关方面还有点特殊才能,就提拔你当了副主管,现在看来你根本就只会瞎胡闹,你要是干不了公关组副主管你就打个调职报告上来,何必整些不入流的花招招人现眼?”
  闻到龙镔如此刁钻刻薄的讥讽,石伟的绿豆小眼睛变成了豌豆,表情怪异到了极点,秋雅立时再也无法控制委屈,落下了泪,龙镔脑子里的焦躁更强烈了,忍不住狞笑一声,说道:“看来石先生最拿手最在行的是搞餐饮服务,就连从集团员工里挑选礼仪小姐都这么有品味有个性,那好,就给你一个展现才华的舞台,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间餐馆的副经理,”他听到了秋雅的抽泣声音,咬牙说道,“黄小姐,既然你这么喜欢跟着石副经理做事,那你也就不用到生物公司上班了。”
  说罢,他头也不回就转身朝包厢走去,耳朵里却清楚无比的听到石伟正在咒骂“奶奶的,好人做不得,格老子的,一下子从副主管降到了副经理,再过几天我就得洗盘子擦桌子了!”,龙镔感到头部即将分裂,阵阵久违的刺痛伴随着嗡嗡的耳鸣,分明感觉得到脑袋里出现一把生锈的钝刀,正在一下一下切割着那个被自己扛在肩头的头颅。
  他顶不住了,实在顶不住了,就要崩溃了,头脑大战又要开始了!
  正在这时,被秋雅强迫穿上礼仪小姐服装却一直避免被龙镔看到的静儿把刚才那一幕都看在眼里,她细细观察龙镔神色看到他眼神中的空洞,看到他面部肌肉不自觉的抽搐,立刻跟在他身后,极细微的却又极具有穿透力的说道:“镔,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在你身边。”她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是在念什么咒语,又像是在哼唱什么歌谣。
  一丝空明从龙镔灵台升起,很快就变成一条细流,从头顶百会穴鼓出又顺着全身流下,静儿又低声道:“镔,我就在你身边,什么都别想,没事的······”
  水流的感觉急速的传遍全身,互相对立不能混合正要沸腾的清浊之气骤然平歇下来了。龙镔眼神里重新焕出了光,肌肉也舒展开来,偏头看了静儿一眼,低声道:“行了,你走吧。”
  *************
  回到酒桌上,那个*书记正在冲着同桌的人摆弄着他父母官的身份架子:“*董事长,*董事长,***,***,我是非常看好你们这些集团企业的,一句话,市里只要你们有需要就一定全力支持你们,市里的部门毫无条件的为你们服务······”他一见龙镔进来了,就哈哈笑道,“龙主席,我还以为你开溜了呢!你可是我们内地人的骄傲啊!是年轻人的榜样啊,我们市里正准备把你的材料报上去,给你报省里十大杰出青年,然后再冲击全国的十大杰出青年,哈哈!”
  龙镔礼貌的微笑着,礼貌的说道:“*书记,您太抬举我了,担当不起啊!”然后他举起杯子对大家说道,“来,我代表我们利衡董事局利衡全体员工感谢*书记、*局长、*政委、*董事长······光临集团,并为集团员工休闲娱乐中心落成剪彩,我先干为敬!”
  ·······
  龙镔带着焦思溦、钱毓慧、薛冰莹还有赫丝丽来回穿梭在六个包厢中敬酒,气氛很是热烈。当走到三号包厢的时候,一个香港老板醉意醺醺的举起杯子对龙镔说道:“龙先生,你很有才华,我不羡慕,你的集团比我的大,我也不羡慕,我羡慕你年轻,十八岁就当上上市公司总裁,我羡慕你靓仔,就你这模样都不知会有多少女孩子喜欢你,梦里都想嫁给你,可我呢,五十三了,在你们大陆有三个女人,可她们对我都不是真心的,都是只想要我的钱,这三个女人我也奈何不了她们,哪像你啊,才十八岁,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羡慕啊!来,来,我敬你一杯,敬你年轻!”
  坐在他隔邻的一个老总也有些醉意的插嘴说道:“邹董,我看不但要羡慕龙主席的年轻,最要紧的就是要羡慕龙主席的集团里有这么多绝色的靓女!龙主席这么帅,靓女都挤破脑袋想往利衡钻,都想接近龙主席,找机会嫁给他,哈哈!”
  又一个老总也凑着乐子说道:“不用嫁,给我们龙主席做个妃子也行嘛,龙主席养他个三宫六院没问题吧?”
  一阵快感的笑声,一阵清脆的酒杯相碰声、一阵极尽真诚的劝酒声,登时响成一片。
  不同的生命停留在这个世上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完全相等相同,每一个生命在他所拥有的时间里都选择着他的活着,同样都在为他的这个活着而思考着,只是不同的琢磨总会再次影响接下去的活着。这些人也许是对他们的当前拥有怀着有深切的遗憾,借助于酒性就暴露了他们隐蔽的心声。
  的确,这些人不经意的就触犯了自己的禁忌,但是他们是客人,在客人面前不能失礼,而且这些客人很多都是集团的客户、关系户,必须要注意礼节,据说这是社交场合一定要遵循的原则。
  禁忌?禁忌是什么东西?有心才有禁忌,一个没心的人是没有禁忌的,是百无禁忌的!
  鸟儿飞呀飞,飞在蓝天上,白云里,飞在风中,飞在雨里,左边翅膀覆着霜,右边翅膀盖着雪,两只眼睛下面结着晶莹的冰凌,鸟儿飞了咯,在天上百无禁忌。
  龙镔谦虚谦恭自信礼貌开朗开心哈哈呵呵笑着喝着说着,让大家很开胃。
 
 
 
只看该作者 149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七章 平凡的奢望
 
    集团员工早已形成龙镔是一个不拘一格唯才是举的统帅的共识,但他们左思右想却不能肯定为什么龙镔会把那个大学同学铁哥们石伟石副主管降职到休闲中心旗下餐馆当一个副经理,更难肯定的就是为什么龙镔要把那个据说是他未婚妻的黄秋雅小姐从生物工程公司办公室副主任的职位上贬谪到餐馆里去当一个服务员!想来想去大家觉得只有这样一个解释合理,那就是黄小姐那天实在不应该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做一个礼仪小姐,堂堂的主席总裁大学恋人怎么能去伺候别人了?那还了得!而石伟就是那个教唆犯,龙主席这是在教训他们!不过,龙主席也真的是做得出来,根本就不管他那个结拜兄弟那个大学恋人的感受,听说他们的感情是最好的。
  “嗨,你还别说,难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伴君如伴虎吗?”“就是,就是,龙主席这么年轻就能做出这番成绩,那没有点超人的能力怎么可能?大家都老老实实干好自己的事,别撞到枪口上,要知道,惹火了他的没一个好下场!这份工作难得啊,薪水这么高,条件这么好,听说又要加薪水了。”
  “业绩好当然要加薪水啦,你不知道,我们这点钱算个屁,那些主管的薪水才叫高呢,年收入上百万都不是稀奇事,几十万的遍地都是!”“你懂什么,我们集团里薪水最高的就是投资公司那帮人,相信不?上千万的都有!”“我的老天,这么高啊!要是我有机会去投资公司上班那我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哎,不知龙主席有没有给自己发薪水?听财务部的人讲,龙主席也发,不过很少,据传当时定薪水的时候龙主席说他用不了,拿着也没用,也就是意思一下子。”“你不知道就别瞎捣蛋,我听可靠消息人士讲,那些集团副总裁、下属企业总裁看到龙主席给自己定这么少都不敢接受给他们订的薪水了,后来龙主席没办法,就只好把自己的薪水定得比他们高一点。”“切!你们都是在瞎猜,钱老先生把集团都交给他了,定多定少还不都是他自己的?”
  ······
  这类的流言蜚语在集团里很是流行,龙镔多次接到这样的情况汇报了,林洋站在他面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龙主席,您看这事情是不是由办公室出面制止一下?”
  林洋在利衡机械重工锻炼了四个月后又被龙镔调了回来,重新安排她做了自己的秘书,月薪加升到一万五,林洋再也不敢小看龙镔,对龙镔是真正服气了,不过这种服气倒令她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生恐自己有哪点考虑不周全。不过龙镔却再也没有挑过她的毛病,而是非常大气非常信任地交给她很大的权力,越这样林洋越是害怕自己做得不好。这不,为了员工私底下议论龙镔的这类事情她又出于顾全和维护龙镔的声誉形象而再次向他建议。
  龙镔低头披阅着林洋送来的文件,时不时圈点修改,或是打着大大的疑问号,这些疑问是该文件负责拟订者必须尽快准确解释清楚的,不能超过两天,这是龙镔规定的办事效率,谁出了纰漏谁负责。龙镔合上文件夹,抬起头,对着林洋微微一笑着说道:“有句话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是言论渠道,可以从中得知重要的基层信息,不能堵,只能疏导,而且疏导还必须得法,不得法就会变成反作用,是不是,林秘书?”
  林洋突地联想起那句“坚持正确地新闻舆论导向”就似乎恍然大悟过来,看着龙镔充满魅力洋溢着霸气的脸,不由自主的点着头接了一句:“原来这就叫做坚持正确地舆论导向。”
  龙镔站起身子,舒展几下手臂,走到窗前,看看天上变幻不定的流云,深深出了一口气,低沉的嗓音回答道:“员工们嘛,都有一张嘴,有嘴就要说话,说的话都是和身边的事情有关,这些话就叫做舆论,舆论就是从事实中衍生出来的,大家对事实怎么想就怎么说,舆论不需要导向,舆论也没有什么正确不正确的,只有事实才有正确不正确的说法。林秘书,这就是国家政治管理和企业管理的区别所在。好了,你给我说说餐馆的情况,听说餐馆生意很不好,处于亏本运营,投资几百万搞个餐馆,怎么会这样?说说看,怎么回事?”
  林洋很怕说这件事,她暗暗吐了一下舌头,定定心神说道:“是这样的,员工们下班之后去休闲中心看电影、打球、看书、搞健身,大家休闲之后经常三三两两结伴去餐馆撮一顿,因为餐馆按照您的要求严格执行卫生廉价服务,比外面的要卫生,价格也优惠些,本来生意很不错的,不过,不过自从大家知道石副主管,不,石副经理,还有,还有黄······秋雅小姐,在餐馆上班之后,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石副经理对这些风言风语受不了,就掏出本子把那些笑话他的人的名字都给记了下来,说是以后会逐个逐个来秋后算帐,还天天到了吃饭时候就搬个凳子坐在门口,拿个照相机对每一个准备消费的高级职员照相,说是大家有缘留个纪念。还背着一个包,包里面装满了他所拍照员工的照片,要对他说几句好话装几根好烟,他才会把照片还给他们,所以现在谁都不敢去了,除了那些低级职员,但是低级职员的消费很少,所以,所以就亏本了。”
  这不成心就是在对自己挑衅吗?龙镔突然间觉得这空调令自己很燥热,这燥热又令他激动起来:“中心王经理呢?餐馆刘经理呢?怎么不对我反映这件事情?安?”
  林洋非常害怕龙镔突然凌厉的眼神,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诺诺答道:“大家,大家都知道您和石副经理的关系,都以为,以为您只不过是要把石副经理整治一下子,而石副经理迟早会进入集团高层的,加上大家也认为石副经理是在和他们闹着玩,就······”
  “就不敢对我说了?就宁可任他胡来、宁可集团受损失也不敢得罪他?连他都不敢得罪,还做什么经理?”龙镔越说越气,嘭地一下,打在桌面上,手掌刚巧打在烟灰缸上,陶瓷烟灰缸被打得粉碎,碎瓷片当即就将他的手掌割破,鲜血流了出来,龙镔犹自没有察觉,依旧还是震怒喝道:“害群之马!害群之马!”
  龙镔砰的拉开门就向薛冰莹的办公室走去,他要开除这个中心的经理、餐馆的经理,他要找一个敢管石伟的人出来担任经理,石伟不是想擦桌子想洗盘子吗?那就让他去洗盘子擦桌子当个店小二!薛冰莹是兼任办公室主任的,人事上的琐碎事情归她管辖。
  进入薛冰莹的办公室,就一定要穿过总部的办公室,也就是一定会从正在为编辑集团内部杂志而伏案工作的静儿面前走过,但龙镔看都没看静儿,却在手臂的挥动之间飞落一滴鲜血打在静儿面前的纸张上,殷红殷红。
  ***************
  薛冰莹觉得该处分的是石伟,而不是这两位无辜的经理,她还想劝阻龙镔慎重点做那对两位经理的处分,被龙镔恶狠狠的反问一句“我亲自做的人事决定你多什么嘴?”之后,就闭口不言了,暗地里却在道:行,知道这是你的天下!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闻讯赶来的焦思溦知道自己最适合的做法就是纵容和沉默,龙镔眼见这两位副总裁都不对自己的做法说几句支持的话,表情越发冷酷下来,转身就向休闲中心餐馆走去。静儿看着龙镔发怒的雄狮背影,看着他手上不断滴落的鲜血,知道龙镔的反常一定只可能是因为石伟对从天而降的处分所做的对抗而引起的,这些日子来她劝说了在她面前吹嘘作战能耐的石伟几次,劝说石伟不要用这种行为来刺激龙镔,可石伟居然厚颜无耻的宣称等着龙镔自动向他认错,劝不听是没办法的,谁叫石伟外号就是石疯子石瘪三,要是没有这么一点疯子瘪三行径那才叫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静儿不敢疏忽,跟着也去了休闲中心。
  **************
  早就有人电话通知了休闲中心的王经理和餐馆的刘经理,他们两个人围坐在正翘起二郎腿坐在凳子上的石伟旁边,好言好语的劝说请求石伟无论如何看在同事兄弟的份上千万不要和龙镔对着干,石伟高傲而又得意的说着:“奶奶的,当老子是软不拉几的柿子,好欺负啊,哈哈,想当年,我和他吃同一碗饭穿同一条裤子的时候······”
  龙镔目露凶光的走了进来,两位经理吓得赶紧站起来,弯着腰必恭必敬的道:“龙主席,龙主席。”
  石伟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歪着个嘴巴斜斜看着龙镔,他觉得龙镔这副屌样很搞笑,居然还用这种屌眼神来吓唬他,当我石伟是吓大的?什么玩意!我还不知道你?球!
  龙镔冷冰冰地对那两个经理说道:“休闲中心是你们个人的产业还是集团的产业?”两位经理不知龙镔这话用意何在,只得根据事实回答道:“是集团的产业。”
  龙镔又问:“这个餐馆是不是休闲中心的下属企业?”他们又老老实实的答道:“是。”
  龙镔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就像是一具冰雕,散发出令人生畏的寒气:“一个企业负责人应该如何管理属下员工?”王经理壮着胆子答道:“按照企业规章制度来管理。”
  龙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管的?”两位经理意识到自己在管理石伟上的确是犯了严重错误,不敢吱声了。
  龙镔突然听到静儿在身后轻咳一声,接着又看到静儿从自己眼前走过,走到那正趴在桌子上哭泣的秋雅身旁,将手抚摸着秋雅不断抽动的背,并用清澈的眼神暗示自己冷静。龙镔本已经决意要开除这两个畏惧员工背景而不严格执行管理规范的经理,他骤然冷静分析了一下,他如今最好的做法还是只能对这两个经理稍加惩罚,借这件事情来警告全部管理阶层人员在企业管理上决不能存在私情。
  他的话变得冠冕堂皇而且极有目的:“我告诉你们,身为集团的管理者,你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正确行使我这个总裁授予你们的权力,你们对我负责,对集团的经济实体负责,我对董事局对全体股民负责!任何人任何背景都不能影响集团管理的规范进行,在利衡集团决不能允许有畏惧背景权势,拉帮结派,组织自己的势力圈子的行为存在!集团的所有员工必须记住一件事情,自己的工作要对得起自己的薪水!”
  龙镔的口气无比坚决:“王经理,刘经理,你们心里有私情,违背了自己的职业操守,你们的操守不能保证你们可以称职的在这个岗位上工作,看在你们负责休闲中心正式运营只有四十天的份上,你们就做降职处分吧,担任副职。”
  看到把龙镔气得那副屌鸡巴样子,石伟虽然大大的心里快慰了一把,却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被龙镔这么一上纲上线就牵连了那对自己礼敬有加的两位经理,包龙图斩国舅要斩也是斩自己啊,怎么会先找自己的上司开刀呢?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强词夺理?怪哉,我石伟怎么没想到他龙镔会搞株连政策?这不就是封建社会白色恐怖的阶级残余意识吗?
  石伟向天哈哈大笑三声,接着就唱起了黄梅戏里《花木兰》的经典绝句:“刘大哥······你讲的······理太偏······”
  这下龙镔真是开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他出着粗气,狞笑着盯着石伟道:“是吗?你还给我来戏词讽喻了?不错,不错,这才像是你!”
  石伟脖子一拧,小眼睛也努力用凶狠的光芒回盯龙镔,却发现这种盯法让眼皮子很吃力,就改为转悠着眼珠子,有些得意的道:“要降职就降我的职,我反正已经从月薪九千的副主管降到了月薪三千的副经理,你大主席不妨就把我再降到月薪一千八的职位,要是觉得还不够的话干脆就降为扫地洗碗擦桌子的店小二,俺石伟这辈子还没做过店小二,正想尝尝店小二的滋味,哈哈,来啰,客官上茶啰,两斤牛肉,一壶老白干啰!哈哈!”
  静儿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龙镔看看石伟看看静儿,感到一切都空洞得很。石伟心里一万分的解恨,这些日子来为了这个老六而受的屌气终于在这一刻出了,大大的爽,他故意将眼睛看向静儿和秋雅,挥动着夸张的手势,振振有辞的说道:“大主席,别怪罪王经理刘经理有私情,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私情?谁像你?”他转又对着那些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你们怕我自然是理所当然,因为这集团本就是他在作主,他龙主席也本就是铁面无情的光辉形象嘛!谁不怕惹毛了我我向他进谗言被炒鱿鱼?那样就太不划算了,是不是?大主席,我告诉你,这点私情算不了什么,天理国法人情是不矛盾的,可你就是要把这一一分个清楚明白,真是奶奶的搞笑!荒唐!哈哈!”
  石伟本想站起来说,这样就可以增加自己的气势,刚把屁股抬起来就发现自己的形象和龙镔相比有一定距离,龙镔比他高些壮些,还不如稳坐凳子上更能显示自己的身份和智慧,他索性把憋了一年的一肚子话全部倒出来:“不是说别的,也不是吹牛皮,我和你是换脑袋替生死的兄弟,可你这一年来对我们非但不闻不问,还莫名其妙的整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你有本事就把我开除,反正我得罪了你,干脆就得罪到底!不过你再也不要到我面前谈什么私情公义,对私情公义你还没资格谈!”
  私情?公义?龙镔很迷茫,对自己而言还能有私情还敢有私情吗?心都没了,连情是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了,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生怕有人在他们的租屋里安装窃 #听 器,泄漏不利于自己的消息秘密,就常常派黎大山去做检查,也记得每次下属汇报他们都在安心工作的时候自己就会舒一口长气,更记得每次他们外出购物游玩的时候都两个专门负责秘密保护他们安全的人跟在他们身后,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出于私情呢?如果是私情的话如果自己和他们之间还存在私情的话那为什么自己仅仅因为秋雅的爱恋表示就迁怒于石伟,就将他们两个弄到餐馆去上班,难道自己这么做不是在羞辱他们吗?不是在意图逼走他们吗?
  这是私情还是公义?诅咒?对了,就是诅咒在做怪,自己的这些做法全部都是在围绕诅咒而做,其实他们的才干完全可以更加重用,而且他们决不会做出背叛自己背叛集团的事情,可自己害怕诅咒会将伤害降临到他们头上,所以就是要远离他们,甚至在寻找机会想逼他们对自己死心,这是私情又还是公义?这明明就是私情,何来公义?
  薛冰莹本就对石伟不怎么有好感,见石伟一个下属居然用如此猖狂的口气斥责集团元首自己心目中的老公龙镔,不禁厉声喝道:“石伟!你被开除了!从现在起你就不用来上班了!”
  石伟对薛冰莹也根本没有多少好感,觉得薛冰莹虽然仗着自己是股东当上了集团董事局副主席,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就她这种素质还当集团副总裁还坐在总部办公室主任的座位上那就简直是对现代企业管理智慧的强奸,他没有龙镔的那种高度,能巧妙将薛冰莹作为权力高层的制约平衡杠杆,他就是从心底里轻视薛冰莹,于是他嬉皮笑脸的道:“薛副主席,薛副总裁,薛主任,在利衡集团里只有一个人有权力开除我,你?”他将尾指竖起来,用大拇指掐住尾指末端,道,“嘿嘿,还差那么一点。”
  杜慈也在这时闻讯心急火燎的赶来了,看到石伟居然如此不顾忌脑袋有毛病的龙镔的感受,信口胡说八道,登时大怒,冲到石伟跟前就骂道:“你吃错药了?胡说八道些什么?!”说罢伸手就准备揪住石伟的耳朵以示惩罚。
  今天石伟可是充满阳刚之气,绝没有象往日一样见到杜慈下手就变成蔫茄子,反而腾地打开杜慈的手,吼道:“你个娘们懂个屁!我怎么胡说八道了?我操!我这叫‘不平则鸣’!我是在替两位经理说公道话,摆出个道理!”本来说完这句话就是恰到好处的,偏生他还要画蛇添足,“古往今来多少历史人物对那些昏君暴君进献忠言,我这就是诤谏,怕什么?要是谁把我这样一片侠肝义胆舍生取义的忠臣开除了,那他就是昏君,老······龙主席多么英明,
  怎么会······”
  就在大家为石伟的处境后果而担忧紧张地注视他和龙镔的时候,龙镔一言不发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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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奇怪,也许是刺激过头了,又或许是石伟的话对随时都会发生意识对立搏斗的龙镔产生了意想不到的说服效果,龙镔破例没有在大脑里进行决战,他只是觉得全身的怒气和情绪全都变成冰冻自己的寒霜。其实这还是依旧有很高热度的十一月,可这样的十一月就和肉食厂的冻库一样冰寒,天堂地狱人间无处不是飞扬的雪花,眼前一切的景色物体乃至人物都在缥缈的视觉中凝固了,就连空气就连空气居住着的岁月时间都变得茫然之极的陌生,从那些留赠给意识的剩余里仅仅只可判断得出原来这是多么阴郁悲惨的无聊。
  记得在长汉大学读书打工时曾在肉食厂冻库拖过货物,那冻库里层叠着小山一样的肉食,好像里面到处都是猪肉牛肉鸡肉,都是它们最后剩余的尸体,是留赠给人类作为延续生命满足所需的食物的。这些东西在商人看来就是货物,可以转手赚取利润的货物,这货物就和自己一样没有心也没有意识,更没有情感的感觉,它们可以安安心心的在冻库里一动不动地玩耍着,完全彻底的忽略了它们那每深入一个肌体细胞中被伟大的人类制造出来并光明正大加诸于它们身上的冰冷,人类把这种冷酷当成是当然的正义,可它们丝毫不在意人类正义的冷酷,而是甜甜的睡着,这种睡很温暖。是的,有情感的人类认为这种睡很温暖。
  可我现在没有情感了,那么我也认为这种睡很温暖吗?
  龙镔不知道如何解答这个答案,他觉得那一动不动玩耍着的肉食象极了现在的自己,自己就是在这个以天地做就的冻库里堆放着的一块不知所以然的肉食,而集团也就是这个冻库里的一角,自己这块肉食有幸在统御管理着冻库一角上的其他肉食,这是当然着的。不过自从有了诅咒,自己就从不知所以然的肉食变成了莫名其妙对抗着的肉食,是肉食就就注定只能去完成报恩和承诺。
  再走几步,就觉得自己连一堆肉食都不如,肉食用不着象自己一样想问题,更用不着去打比喻搞这些联想。肉食在醒着的时候就像猪一样在简单的呼吸玩耍着,小时候就经常见到猪在山上田里猪圈里快乐的吃着东西,快乐的哼叫着,那种简单相信是很快乐的,远比现在一动不动玩耍着要好,不过也差不多。对于猪来说,从简单的玩耍到一动不动的玩耍只需要在被拴住了蹄子之后屠夫最后的那一刀!
  那一刀象不像是诅咒呢?嗯,真像!对于猪而言,它的诅咒就是屠夫认为时机到了动手的那一刀,这个时机就像是自己只能活上那个期限,自己的诅咒就是上苍这个屠夫认为时机到了之后向自己下手那一刀!呵呵,原来自己是上苍喂养的猪,看来,以前自己费劲做的演讲、使用的手段不过就是猪猪们争食时打闹时的哼哼罢了。
  上苍也真不长眼睛,居然把自己当成是喂养的猪!不过上苍有眼睛吗?如果有眼睛为什么不能从它的目光里看出有慈祥的怜悯?难道上苍的眼睛就只有决裂的无情?就是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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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证明私情必须服从于集团公义以维护集团军心的稳定,更为了安抚被石伟羞辱的薛冰莹以保证高层的均衡,就是再多其他多给石伟一次机会以观后效的理由也是白搭,龙镔只能开除石伟,连带开除的还有那个在餐馆一直以不做任何事情来抗议的秋雅。
  石伟很潇洒的走了,秋雅经过静儿的劝解后也明白了龙镔开除自己是不得已,杜慈有些迁怒于龙镔和薛冰莹,便也辞职了,不过随即他们几个人提出来要将员工休闲中心的那间超市承包下来,龙镔考虑之后就批示这个承包必须公开竞标。
  龙镔派人送给石伟一百万,说这是以前答应过给他的,现在来兑现诺言,石伟他还是在自己如此诤谏之后龙镔还如此不知悔改而气愤,越想越气愤之下就当仁不让的接受了这一百万,反正不拿白不拿。
  由于集团工业园区内已经实行比较严格的封闭式管理,所以超市就成了一块众人争夺的肥肉,竞标异常激烈,最终还是石伟以每年上交六十万的代价把它承包下来,杜慈秋雅石伟三个人一起承包管理着这个超市。
  石伟也不知出于什么意图,就给自己印了相当精美精致的名片,冠上头衔“利衡集团超级市场承包总经理”,他逢人就发,而且他只要一有空就会跑到那间餐馆里去和大家喝几杯,他和利衡的员工不论职位级别高低关系都特别好,谁都知道他有痛骂龙主席、鄙视薛副主席的辉煌历史和丈夫气度,每个人都佩服他的胆量,也更羡慕他和龙镔的渊源关系。其实也有一些人清楚,石伟这么喜欢和他们聊天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龙镔的点滴琐碎事情。
  他们告诉石伟,龙镔很少笑了,不再象以前那样对员工满脸微笑,而变得很沉默,谁都不敢去亲近他,呆在香港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投资公司业绩越来越好,和对手谈判时更加富有技巧变化,另外就是据说他几乎可以不要睡觉,精力旺盛得让人难以置信,当然也就更加令人敬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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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石伟还计划要静儿也辞职大家一起来经营超市的,但静儿觉得一来自己决不能去刺伤龙镔,必须要让龙镔知道自己还是这样守候在他的身边,这样会对他的病情和精神有利,二来就是既然焦思溦已经要自己去做她的秘书,那么就可以通过对焦思溦的近距离观察来了解把握焦思溦的心态。她总是觉得焦思溦不可能这么豁达,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助龙镔的事业,焦思溦的目的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有很恶毒的阴谋,她偷偷的给龙镔将来几年的运程卜过一卦,卦象显示龙镔虽然事业顺利,但是有小人加害,而且有神不安位、桃花劫动的迹象
  这是2005年1月了,在一股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下,广东的气温也下降到了零上五六度,骤变的气温导致感冒在总部员工之中迅速流行开来,静儿也感冒了。
  这天,户外下起了阴阴小雨,龙镔感到自己因为做过手术而导致的创伤性关节炎出现了令整只右脚胀痒麻木的异样,这种感觉很是难受。正在他按捶右脚的时候,已做焦思溦秘书有一个月的静儿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静儿进来了,龙镔端正自己的坐姿,很平静的问道:“苏秘书,什么事?”
  静儿看着龙镔也很平静的说道:“想和你谈谈,可以给我半个小时时间吗?”说完这句话却又禁不住咳了一声。龙镔看到静儿脸腮潮红,又听到她咳嗽,知道她病了,患上了流感,便点点头,摁了对讲键说道:“林秘书,半个小时内不要打扰。”又对静儿说道,“好了,你说吧。”
  静儿又道:“可以坐下来说吗?”龙镔又点点头,走到沙发处,示意静儿坐下,他就坐在静儿对面。
  静儿没有直视龙镔的脸,而是把目光放在龙镔的伤脚上,柔声问道:“下雨变天了,脚还好吗?”龙镔不置可否的抽起了烟。静儿又说道:“时间真快,一下子就是2005年。”龙镔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在抽烟。
  静儿感受到了龙镔情绪的波动,抬起眼睛看着龙镔的眼睛,柔声说道:“我满21了,你也快满20了,秋雅满23了,是不是?”
  龙镔没有回避静儿的眼神,等待着静儿将话题深入。静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听我说说石伟秋雅他们的近况好吗?”静儿伸出白素的手稍稍将披肩的秀发拢在耳后,“超市的生意很好,他们管理得也很好,利润也还可以,杜慈怀孕了,他们两个准备情人节结婚,到时候海涛大哥庆芬大姐还有一些同学都会来。”
  龙镔的眼睛没有离开静儿,静儿继续说道:“秋雅的身体不太好,前一阵子天天晚上做恶梦,现在好了点,但是瘦得很厉害,不吃东西。她白天起床了就过来帮忙打理超市,晚上就听音乐看小说看影碟,从来不敢一个人呆在家里,总得要人陪着,她妈妈来过两次了,要她回去,她不回去,她也不准她妈妈来找你,她自己也忍着不来找你,说是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知道她会怎么做。”
  龙镔点点头,看着静儿有点闪光的眼睛。静儿微微笑着说道:“她总是把我当成了你,晚上非得我抱着她她才睡得着,弄得石伟杜慈老是说我们是同性恋,说我们两个想一起嫁给你,秋雅真是个孩子性格,还对我说就算将来你和她结婚了,她也要逼着你再娶我,你说她是不是像个孩子?”
  龙镔浑然不觉烟头在沙发的靠枕上燃烧,空气中充溢着焦苦的味道,他还是没有说话,静儿用手掩着自己的嘴,轻咳两下,又说道:“她不像石伟那样,石伟可以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很专注,可一旦有了别的事情做他就会马上把那一件事情放下来,那什么忧愁烦恼对他来说就是一下子的事情,他很能自我解脱,真让人羡慕。当然他和海涛大哥一样,有幸福的爱情做伴,可以很好的在友情和爱情还有亲情之间找到一个适度的平衡,不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其实在这方面做得最好的就是海涛大哥,他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很大气,很豪爽,石伟却有点自作聪明小心眼,你说是不是?”
  龙镔点点头,应了一声“是”,静儿甜甜的对他笑了一下,表示鼓励,转又柔柔的说道:“秋雅做事也很倔强,有点认死理,对亲情友情爱情却总是混为一谈,就像现在一样,她为了等待她的爱人恩赐给她爱情,她不惜将父母家庭的亲情抛在脑后,又为了报答感谢我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友情又将友情的互惠性和爱情的独占性混淆在一起,你说是不是?”
  龙镔眯上了眼睛,声调很低的说道:“嗯。”
  静儿轻声唉叹一声,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看着龙镔的伤腿说道:“秋雅以前是个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的人,可现在也变成不敢说不敢想只敢等待的性格了,秋雅不会调节自己,我不知道秋雅这个样子下去还能挺多久,可我越来越担心她了,我担心再过一段时间我也帮助不了她了。你知道吗?”
  龙镔情不自禁的使劲咬着牙,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静儿带着泪光继续说道:“秋雅真的很痴很傻,我劝解了她这么久,现在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谁都没办法说服她,除非她认为她的目的达到,你对她说也是一样的,因为你一定会对她说‘任何人和你结婚都是代表很快到来的死亡,而且还有牵连的伤害,所以你不会和任何人结婚,甚至你不会允许任何人和你过于接近’,这些话只会起到反作用。秋雅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为了你她什么都不要了,没有你她就宁可去死,你说你能说服她吗?”
  龙镔全身的血液都抽空了,打了一个寒颤,低沉的回答道:“的确不能。”
  静儿惨然一笑,潮红的双腮也失去了血色,她的声音异常凄怨起来:“你不要再这样去做了,你以为你是在为她好,其实你这种好对她就是一种更厉害的折磨,你把别人的生命看得比你重要,可别人同样把你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你对她承诺过的你就要做到,你不去做的话你会带给她死亡。这承诺不是商业意义上的合同协议,商业的合同协议毁约违约的话还可以用物质利益来作为补偿,撕毁了合同协议大不了大家别合作,可这个承诺却不是物质性的条件所能改变的,对于某些人来说,就算是千辛万苦她也会等待承诺的兑现,就算是沧海桑田她也会将她的等待执着。你想改,可你改得了吗?你想逃,你又能逃到哪里去?”
  龙镔意识深处所有的东西都被调动出来了,他的嘴唇颤抖起来,静儿看着龙镔的表情开始僵硬,立刻就尽量将声音缓和下来,道:“等等,等等,你听我说,别急,别急。”
  可龙镔的嘴唇越发颤抖得厉害,静儿连忙蹲到他面前,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嘴唇,轻柔的说道:“听我说,听我说,我教你怎么做好吗?来,深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来,对,对,就这样······”
  龙镔不由自主的按照静儿的话去做,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稳定了情绪,这才低沉的对静儿说道:“我有病,我的大脑有病,我有点精神分裂,不能想这件事情,也不能被你们刺激,否则就会犯病。”
  静儿抓着龙镔粗糙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好一阵子才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有点不对,只是没想到有这么严重,我想了很久,觉得有法子可以解决所有的难题,你听我说完,不要激动,好吗?”
  龙镔本能的将摸着静儿的脸的手缓缓抽出来,身子向沙发上靠去,任凭静儿蹲在他面前,听着静儿用平静的语气说道:“诅咒是没可能这么邪恶的,爷爷说过,它最多就是可以催化或者加速一个人的命运运程而已,就像你一样,才两年多时间就达到了这么高的成就,那些和你交往比较密切的人也在你的影响下稍稍加快了运程的演化,所以你也不要再去逃避了,我知道你的病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刻意的逃避而引起的,道家最讲究顺其自然,你何不顺其自然呢?如果老天爷注定别人有劫难那么你就算逃避别人,别人也是会遭遇劫难的,坐飞机坐车有可能出事故,就连走路都有可能受到生命危险,你不要把别人的生命看得太重了,你得实实在在的站在别人的立场角度出发,而不要想当然做那些你认为是对别人好的事情,这样弄不好会弄巧成拙的。”
  龙镔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静儿复又将眼睛闭上,静儿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鼓起全部勇气和毅力说道:“如果秋雅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会更加自责的,她是不能再这样浑浑噩噩的生活下去了的,所以我想你允许秋雅可以陪着你,这样就可以帮助秋雅恢复原来的样子,你不和她结婚不和她家里人见面不就没有伤害了吗?”
  龙镔没有做声,静儿将头在他腿上枕了一下子之后就站起来坐回原来的地方,很温柔的说道:“龙镔,这是秋雅支撑她活着的希望,我知道你能帮助她实现的。”
  活着,还要有希望支撑吗?如果说一个人活着需要某种希望来支撑的话,那就表明这种希望一定是远远高于生命的东西,人类真他妈的古怪,动物就不会这么想,对于动物而言,活着就是活着,那还用得着什么希望来支撑?这一切又是什么东西在对人类作怪呢?
  “对,情感,就是情感,象亲情友情爱情这类的情感,不是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吗?秋雅的做法就是这句话的证明啊!”“笑话,这都是什么时代的废话了啊?现在这个社会这个时代还有人把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吗?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来告诉你,爱情是懦弱者的必须物,是孤独者的丢弃物,是痴呆者的盲目,是寂寞者的追求,对于我来说,这东西有必要吗?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里掌握着多少人的命运,我需要这个东西吗?”
  “那你干吗要躲他们?要千方百计逃避他们,要逼他们离开自己?”“那都是你!都是你的要求,我只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办事!”“是我吗?是我吗?”“就是你把感情看得比天还要重,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就是你这个s h#it,傻不拉几的看那些狗屁书,被那些狗屁作家骗得认为感情比什么都重要,都跟你说了人一辈子就是简单的活得像头猪才是最理想的最快乐的,想玩就玩,想吃就吃,还管他人死活干什么!像豹子多舒服,大把母狗让它泡,大把骨头让他啃,天底下没有几条狗敢和它作对,多气派!”
  “豹子是狗,我是人!我有思想有感情,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作!”“狗屁,狗屁!豹子难道就没有思想就没有感情?你说什么它都知道,你去哪里它跟你去那里,这不是思想不是感情是什么?蠢货!学学豹子,日子过得多舒服!你再回忆回忆,上次焦思溦带我们去吃的那顿极品酒宴,七八个小姐为你服务,你当时不是也说这很舒服吗?黄秋雅要上班就让她上吧,她过她的,你做你的不就得了?”
  “那是欲望啊,沉溺下去很危险的!”“现在事情都做得很好了,这叫适度的放松神经,什么欲望什么沉溺,生活就是得一松一驰,感情这玩意你最好是就此住手,累,辛苦,搞得自己畏手畏脚,左也担心伤害右也担心内疚,何必呢?”“可我一直把感情当成我最珍藏的财富,”“财富?哈哈,你的财富这辈子你用的完吗?”
  “我有最珍贵的友情爱情······”“你真是个蠢货!这个世界不相信友情不相信爱情,只有手中的财富才是真实的,有了财富什么都有!再有,就你这个懦弱性格,看到有诅咒在自己身上,就吓得连静儿都不敢爱了,自己以前夸口说要娶秋雅,可现在呢?所以啊,你不要再说什么感情,你没有半点资格,有了诅咒你就没有资格谈,你在做完事情之后就只剩下享受了!哈哈!”
  “是啊,舅舅在美国,我不敢去找他,兄弟们对我这么真挚我反而恶行相报,这还情有可原,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家庭生活,可我连摆在自己面前的爱情都不敢面对了,面对爱情可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一个最平凡的奢望,我连这个奢望都没有,我还有什么用?”“我操,要制服你还真是有点难度,现在你明白了吗,情感、生命、诅咒、承诺,在这一切的面前我永远就只有就只剩下隐蔽自己、埋葬自己的乌龟壳!”
  “乌龟壳?什么意思?”“乌龟壳就是你再也不准出声,一切都听我的,就不会犯错!”
  **********
  静儿看着龙镔不说话,面容也很冷静,便认为龙镔可以保持意识的清楚,她终于对龙镔说道:“龙镔,秋雅不能再拖了,我从你和秋雅中间退出来······”
  龙镔看着近在眼前的静儿却觉得静儿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感到静儿的声音也越来越远,他有些木愣的点着头。
  静儿心里苦极了,她多么希望龙镔可以出言阻止她,但是言行没有出现异常症状的龙镔神色坦然,也许是龙镔被自己说服了,也想通了,知道必须解开秋雅的心结,看来自己只有再多给秋雅和龙镔一些单独的时间,可是,秋雅和龙镔就会这样在一起了,就会······
  焦思溦发现静儿去找龙镔之后就也来龙镔这里,却被林洋以半个小时未到为由挡了驾,等到她被获准进入房间的时候,静儿和龙镔正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焦思溦一眼就看出静儿刚刚才哭过。
  还有,还有就是桌子上正好摆着那把她梦寐以求的小刀,只要有这把小刀就可以把箱子打开,要知道那个箱子也实在古怪,没有这把刀子似乎无论如何打不开箱子,路易丝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只能放弃。焦思溦清清楚楚的听见龙镔对静儿说道:“这个东西已经没用了,就送给你,从此就归你所有。黄小姐的工作你去找人事主管说一下,就到办公室里上班,以后那样的事情你不要再对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也不愿意听。”
 
 
 
 
只看该作者 150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八章 灵魂裂解
 
    为了让濒临崩溃的秋雅得到接近龙镔的机会从而解脱相思的苦痛,静儿痛苦的去为龙镔做下一个决定,她单纯的期冀龙镔可以正常的去处理情感中的两难,可以清醒的面对诡秘难解的诅咒,她将自己暂时定位作为龙镔的心灵之友,她并没有错,因为她是根据她所处的环境所对环境的理解认识来做,这种行为需要勇气,虽然这种勇气不一定理智。
  秋雅随后很欣喜的就到总部办公室来上班了。然而说人类情感中有一种对情感对象加诸于自己身上的不良刺激存在古怪的报复因素,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错,龙镔分裂的意识更是有这种成分。他索性就将静儿的交代贯彻到底,他指示办公室给秋雅安排的工作很简单,甚至最符合秋雅的要求,每天就是帮助秘书林洋处理上传下达外联。只要龙镔在总部她就可以经常看到龙镔,她给龙镔端茶倒水,给龙镔准备饮食,龙镔也对她很平和的关照,甚至秋雅可以在龙镔没有来客到访的时候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而每每这个时候龙镔也总是很宽容很理解的对她笑笑,和她说上几句话。
  秋雅的心境迅速开朗起来,身子也胖了起来,在这个可以和龙镔经常见面的愿望满足之后她又好想龙镔可以现在就对她提出来结婚,但是静儿再三告诫她目前还不到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这件让龙镔为难的事;她更好想龙镔可以象静儿那样夜夜把她抱在怀里,但是她不敢对龙镔做这些暗示,因为她感到龙镔还没有恢复正常,还是偶尔有发呆出神的症状,而且自从她来了以后她就感觉薛冰莹和那个焦思溦对龙镔也不再象以前那样友好那样服从,据静儿说焦思溦肯定对龙镔有据为己有的图谋,那个薛冰莹更加是对龙镔没有了一句好话,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秋雅还感觉出来集团里所有女孩子都对自己充满敌意。也真是的,集团总部越来越出现阴盛阳衰的迹象,或许真是因为董事局有四位美丽的女副主席缘故,又或许是如石伟所说龙镔是个武林独步天下第一的大色狼想把集团建立成为他的三宫六院王国,还或许是如静儿所说龙镔对天性就具有挑战他权力的野心的男性过于戒备,总之一句话就是集团总部包括下属企业女性担任经理主管的比例越来越高,这可不是好现象,看那些人对龙镔的神态,自己可得十万分警惕才行。不过她为龙镔在那些各具特色风韵的女下属面前的表现很是感到自豪,龙镔从来就是把她们当成服从的下属,绝对没有把她们当成是具有诱惑杀伤力的温柔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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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形是一个只有高层才知道的秘密。为了这当初在集团企业总裁会议上还发生了一次辩论。
  最先就是段平春,这个石伟的铁杆哥们在那次会议上开玩笑的说不知不觉集团里的美女越来越多,现在已经名声在外了。李修柏也顺势就问为什么集团会在人事上对女性如此倾斜。薛冰莹当即回驳道李修柏是不是想说女性优柔寡断缺乏决断力是做主管经理的大忌,女性心胸狭窄好记恨妒忌是做管理的大忌,钱毓慧也跟上就质问道是不是认为女性感情脆弱经不起大风大浪一遇特殊事故就会惊惶失措,出于这三大忌讳就不能任命女性作为集团主管?
  对这,其实是焦思溦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理由而向龙镔反复建议并也成功说服了他的,龙镔联想自己的经历也结合对诸多资料的研究,接受了她的这个建议,并也对钱毓慧薛冰莹商量过了。于是龙镔就对他们说道一来女性比男性敏感而且警觉性高对集团的微小变化可以起到防微杜渐的作用,二来女性脸皮薄自尊心强责任感强自然谨小慎微唯恐被别人指责瞧不起,三来虽然普通女性在独当一面执掌经营管理大权的能力相对弱些,但是优秀女性绝对不会亚于男性,而且她们能更细致更投入更专注地贯彻集团高层的意志,便于高层进行管理。
  当时龙镔在说完这些话后故意把话停住,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慢条斯理的拿出一根烟点上火,在把段平春他们的胃口吊足之后才用阴谋的语气的说道最关键的就是女性远比男性忠诚度要高,容易对集团产生归属感,能很好的珍惜自己的工作机会,对薪水和待遇的条件不会过于苛刻,不会象男性那样追逐环境的不断改变、追求改变地位和收入不断提升,更不会象男人那么有野心那么容易挑起内部争斗结成势力团体,可以使集团保持和拥有自己稳定和忠诚的人力资源资本,可以相应的节约集团为了挽留优秀人才而支出的投入。
  龙镔对在钱老那时集团发生的内部分裂非常忌讳,他认定男人天性就是争权夺势拉帮结派,野心就是他们之所以这样的祸根,从古往今来的政治到他所了解到的直接经验事实和间接书本知识,都证明一点:男性太容易对现状产生不满足感,喜欢不断的挑战不断的刺激,太容易为了自己的欲望和目的而背叛当前的工作环境,猎头公司的人才狩猎事实证明男人是不可能轻易被老总的小恩小惠所感动的,他们都是欲望和胆大妄为的动物,最禁不起更好条件更好发展空间的诱惑。将来的利衡最需要的就是稳定最需要的就是忠诚,这件事情一定要在自己死前形成规模形成定式的理念。
  其实龙镔还对段平春隐瞒了一点,那就是女性作为经理主管非常有利于集团的业务拓展,在社交和谈判中,女性天生就对男性具备心理上的优势。
  李修柏很奇怪为什么龙镔没有结婚却能对女性了解这么透彻,龙镔笑着回答说这是分析人分析事分析管理这和结婚没有任何关系,他接着解释说女性天性对钱财谨慎只要家庭结构正常私生活没有问题就不会在财务上出纰漏。
  就这样,自打这成为高层秘而不宣的决定后,集团的美丽女性和智慧女性越来越多,随着集团的壮大,竟然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大批腰缠万贯却有感利衡是个美女窝一定要去见识一下的狂蜂浪蝶以及那些对龙镔善于高瞻远瞩经营眼光独到的神秘才华有心存疑惑的商界人士自然慕名而来。
  虽然利衡的发展越来越顺利越来越稳定,能站在深刻层面上透析复杂的人性人心的龙镔却未能清楚认识到自己是什么。
  只要静下心来想想就会意识到,这个世界这个我们周围的环境是不容怀疑地变化着的,就连我们身边的人们他们的思想心态行为言语都是无时不刻不在改变着的,自然我们也就充满了变化,这种变化必定会影响到决定着我们一切言行举止思维的灵魂。当龙镔周围的一切不断变化着的时候,他并没有深深意识到在诅咒下在那种变化下他的灵魂已经裂解开来,裂解的灵魂令他在牵涉到人类情感以及欲望的处理上变得无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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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思溦和路易丝发现静儿总是把那把小刀放在她随身的提包里,于是路易丝将宝盒秘密带到办公室并抓住支开静儿时机从而成功的把宝盒打开,取出了龙家传承了六十四代的族谱。族谱的图影资料立即就被传送到了古德里他们以做进一步研究分析。
  千年的历史记载是用龙家历代祖先血泪写就的,这不会是虚无的杜撰,古德里他们虽然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学专家,对这样的历史事实也很是疑惑,已经不能用纯粹偶然的概率或者严格的科学推理来对此事做个说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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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5月,龙镔20岁生日前一个月,美国纽约时间晚上八点半,正当龙镔和焦思溦他们在美国召开集团高级经理人会议磋商集团在美国股市上市的问题的时候,那个负责主理在老家山城督导公路建设、协助政府处理水库移民安置、组织乡民加入高科农业开发合作组织等事务的负责人高智勇突然对龙镔打来紧急电话报称龙家祖坟被人在一夜之间盗掘三具坟墓,有两具尸骨散落四周,报案的就是清早起来劳作的大风村村民,案发时间就是当夜十二点到早上五点。
  已经连续侃侃而谈了几个小时还丝毫不觉疲倦犹自表情平和目光自信的龙镔骤然脸色变得铁灰,继而又由铁灰变得惨白,再由惨白变得血红,腾地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全身发抖,死死的咬着牙,鼻息轻重无律,眼神变得狰狞阴狠却又空洞无比,盯着前方,嘴唇喃喃的蠕动着,发出咻咻的燥烈的难以分辨的声音:谁?谁!挖我的祖坟?挖我的祖坟!!
  龙镔整个身躯似乎就要爆炸一般,他痛苦之极有如受到重创的野兽那样惨嚎一声,凄厉愤怒,脸部肌肉完全扭曲,抬起双手用尽全身力气对准桌面砸去,手机被砸得飞到对面的墙上,他又抓起眼前的资料文件撕成粉碎,止不住的悲哀泪水向下奔流!
  过于强迫自己的龙镔在惊闻这个消息之下失去了克制的能力,他龙镔竟然用双手拳头死力的捶打自己的大脑,继而在他们的众目睽睽之下冲到墙壁前将自己的脑袋全力向墙上撞击——咚!咚!咚!
  剧猛的撞击令他栽倒在地,鲜血流满他的脸,所有人被龙镔恐怖的举止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使集团的灵魂领袖如此伤害自己,看到龙镔恐怖的自残行为他们能做的就是立刻阻止他,稳定他的情绪,并尽快把他送往医院救治,搞清楚事情的起由。
  龙镔在恍恍忽忽的精神状态下如是想到:仇人,一定是仇人,只有仇人才不让我的祖先在地下安生,只有仇人才敢在山城挖我的祖坟!焦思溦?郑学?廖业?常成?胡子德的父亲胡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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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昏迷过去了,打听清楚了事情起因的高层人士立刻要求康定庄火速乘坐直升飞机赶往山城,要求山城警力立即将现场和县城所有进出路口全面封锁,对所有有可能的嫌疑人士堵住盘查。龙镔特殊的身份和特殊的影响立刻产生了效应,市公安局也派遣了专案人员赶赴现场。
  清醒之后的龙镔包扎着头部,任凭两个脑科专家对他如何劝说他的脑部有轻微脑震荡、脑部胼胝体出现异常而且还存在未消散的淤血阴影必须立即手术住院治疗,他都充耳不闻,反而要求医院一定要保守他的病情秘密,并对围在一旁的集团人员申明谁敢对他人对外界泄漏当天的事情那么一切后果自负。
  天亮之后龙镔中止手头所有事务坐上飞回国内的航班,对此事同样觉得纳闷的焦思溦猜测龙镔一定会怀疑到她,便也坚持要和龙镔一起回去,她反复向龙镔解释这件事情绝不是她所为,她决不会作出这样卑鄙下流天理不容的事情。
  一到香港立刻就有集团的直升飞机来接他们,这直升飞机是在焦思溦的说服下买的,一共有三架,有了直升飞机的确对出行便捷了很多。从香港到山城坐直升飞机只需两三个小时,赶到山城之后龙镔听取了山城公安局专案组的汇报。
  警察根据现场残留痕迹分析认为这是一起恶性的盗墓案件,现场脚印被闻讯围观的村民不同程度的破坏,但估计案犯有四人以上,而且挖掘动作很小心,否则也不可能在没有惊动大风村村民的情况下仅用不多于五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三具坟墓盗开,从散落的尸骨来看,盗墓贼就是为了攫取陪葬的珠宝,因为龙家的墓群是有年代的古墓群,里面无疑是有古董的。现场留下了几个烟头,是白沙烟牌子,烟头上残留有指纹牙印和唇印,估计就是盗墓贼留下来的。现在警方正在以天雷乡为中心重点排查周边几个乡镇的可疑人士,并将山城的一些有过盗墓罪行的人锁定。
  龙镔无视所有前来向他表示慰问的乡民,径直来到山坡坟地,围观的村民被警察隔离开来,龙镔跪在祖先的坟墓前,分辨着被盗掘的坟墓墓碑,他辨认出了一个是明代万历年间的祖奶奶,一个是清康熙年间的祖爷爷,另外一个是坟茔早已塌陷墓碑也只剩下一点点残余的不知年代的祖爷爷或者祖奶奶。
  散落的尸骨早已不是白色,而是焦黑枯暗,有一些衣物的残片零乱的置于其间,那头颅上的头发并没有腐烂风化,反而可以清楚的看出它昔日的长度。龙镔没有任何表情,跪趴在地上将尸骨一一拾起放进已经腐烂不堪的棺木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有一块小小的玉石还在棺木里,而且还有十多个铜钱分布在泥土之中,甚至还腐朽的木头缝隙中发现有一个看样子像是金器的亮晶晶的东西。
  难道真是意图发财的盗墓贼?山城谁不知道我的势力,谁不知道那些当官的那些警察在我眼里就像狗一样,谁敢谁会冒着被查办的危险去做这样的事情?谁不知道我会竭尽全力去追查到底?
  焦思溦是第一个怀疑的重要嫌犯,但是看她现在就站在自己身旁为眼前情景悲伤落泪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故意演戏给自己看,龙镔开始了冷静的分析:
  “一直以来焦思溦都是在全心全意为集团为自己做事,拉来了这么巨额的资金充实投资公司的实力,她和自己有明确的协议,自己也在按照她的协议要求去做,况且她还对自己有那种隐约的男女情愫,似乎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而且如果她要指示别人来报复自己何不直接挖自己父母的坟墓?挖齐爷爷的坟墓?这样的话自己会更加悲痛,她也会更加解恨,而且她何不直接安置炸药把所有的坟墓全部炸掉,将所有先祖尸骨暴殄天野?”
  “第二个怀疑的就是郑学,可是郑学还在狱中,听说还要到2006年5月才能出狱,他一无人手二无资金,没有可能。”
  “第三就是常成和廖业,据静儿转告石伟从同学处得到的消息说常成和廖业早在去年就闹了矛盾,常成的叔叔把廖业赶走了,廖业现在就在北京工作,听说找了一个有点钱的女朋友。常成生活花天酒地女友络绎不绝,他的家族集团企业发展也不错,因为和自己树敌只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他没理由将不会去报复他的自己重新变成危险的敌人,没理由。”
  “胡副书记?他一个卑鄙无耻的胆小鬼,倚势凌弱的败类,靠吹牛拍马拉帮结派登上山城的政治舞台,听说几年前为了当副县长他不惜以每张选票六百元的价格去私底下对那些人大代表行贿,为了当这个副书记他又全力巴结市领导,就连省里的一个小处长都被他当作是父母祖宗一样的膜拜,听说现在他正全力以赴向县长进军。自从知道自己在商界在国内政界有一定的能量和关系之后,知道自己只要稍稍施加点影响他就没法圆那个县长大爷的梦甚至有可能抓住他的小辫子撤掉他的副书记,因此就主动向自己做过几次赔礼道歉,为他曾经伤害自己而悔恨不已,他这种人把政治地位和政治前途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照推理他也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情。”
  “吴喜中?狗仗人势、贪婪的杂碎,自从被一心想出气的村民和识时务的天雷乡领导罢掉他村支书职务之后就一直在县城和周边乡镇游手好闲坑蒙拐骗,整天都和那些二流子混在一起,有道是饥寒起盗心,没钱他就会去偷抢骗,现在市场古董行情看涨,越来越多人喜欢收藏购买文物,那他们在金钱的驱使下冒险盗墓也就不稀奇了。”
  ······
  龙镔拿来锄头和耙子,不准任何人来插手,他一个人就在众人的喧闹的围观下将被盗墓贼挖出的土全部盖回去,并一下一下夯实,最后再用手掌抓起泥土填补着缝隙。
  很多村民特别是那些看着龙镔长大的妇女们见此情形禁不住哭泣起来,不停的咒骂那些盗墓贼是杀千刀砍脑壳的,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家也带着哭腔冲着龙镔叫喊道:“镔伢子,这是哪个绝子绝孙的混帐王八蛋干的事啊?······你是我们大风村我们天雷乡我们山城出来的最有出息的人啊!······他这不是成心要破坏你龙家的风水龙脉吗?······他怎么就这么没有一点良心啊······你给我们做了多少好事······他这不是成心和我们大风村的人过不去·····我要是晓得是哪个王八蛋龟孙子干的······我一锄头就挖死他······帮你出气!”
  绝子绝孙?是的,您老人家说对了,我们龙家就要绝子绝孙了!风水龙脉?我们这还是风水龙脉吗?龙镔摇了摇头,然后亲手给每一个坟墓上香,烧纸钱。
  他一直这样坐在先祖的坟墓前不饮不食直到深夜,又从深夜到第二天黎明,他冰冷的野性让所有人都不敢来劝解他,焦思溦也和其他员工一样在山上陪了他一夜。
  当天放亮的时候,龙镔起身走到焦思溦面前,对焦思溦说了一句“我相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之后就下山了。
  到了上午八点半的时候,公安局长亲自打来电话说,在汽车站抓获了吴喜中和一个叫做二狗仔的年轻人,从他们的口袋里发现有墓葬物品玉手镯和金器,现在正在紧急审讯。
  龙镔立刻就乘坐停在天雷乡中学操坪上的直升飞机赶往山城公安局,龙镔漠视公安局的条例规定,直接闯到预审室里见到了戴着手铐的吴喜中,没有人敢拦他,他站在吴喜中面前,指着放在警察桌前的证物说道:“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吴喜中看着龙镔畏畏缩缩的答道:“我前天在路上捡的。”龙镔继续说道:“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或许是龙镔寒气逼人的语声吓的,吴喜中发抖的答道:“是······古董······是死人戴的东西······昨天我拿给那个搞古董生意的章老五看······他告诉我说······这是古董是刚刚出土的死人戴的东西······他出五千块买我的······我没卖······二狗仔说他有朋友在长沙认识做古董生意的有钱人······肯定出价高些······我就和他准备拿到长沙去卖······我没骗你真是捡的······”
  龙镔格格笑了一句:“捡的?路上捡到金元宝?捡的好,捡的好。”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四个小时之后吴喜中衣服上的泥土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和坟墓上的泥土成分一致,烟头上的指纹也证实其中有一个烟头就是吴喜中留下的,文物专家对那些墓葬文物得出的年代结论正好和被盗掘的先祖安息的年代一致,而且墓葬文物上就只留有吴喜中、章老五、二狗仔还有另外两个声称看过摸过这个东西的已经找到下落的人的指纹。
  龙镔看着鉴定结果,冷酷的说了一句“该死!”。这句话决定了吴喜中和二狗仔还有那个章老五的命运,章老五还算幸运,那个晚上他一直在和别人搓麻将到凌晨四点,有人给他做死证,而吴喜中和二狗仔却是在一间房子里睡觉,而且在他们所租住的房子里发现了和坟山成分一致的泥土,虽然他们极力辩解自己绝对没有去盗墓,但是铁证如山,他们又没有证明自己不在现场的值得法官相信的人证,他们被拘押进了看守所,两个月后判入狱四年,进监狱不到两个月就先后神秘死去。胡副书记也在不久之后就被省市反贪部门联合查办,他的县长美梦破碎了,在他的同党辛苦的活动下,他享受了撤销党内外职务的处分。
  龙镔在一年多前就放弃了对古董宝盒的追查,但是这件事情又让他将宝盒和盗墓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他认为这二者之间一定是有密切联系的。蒙远黎大山也有这种想法,但是吴喜中不论如何都不承认,后来在警察的默许下秘密动用了测慌仪和催眠术,得出的结论却发现吴喜中没有说谎,龙镔不置可否,他相信这个宝盒迟早会浮出水面。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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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风村的村民很是内疚,感到没有尽到照料好龙镔祖坟坟山的责任,自发的开始组织神汉巫婆道士准备给这些受到打扰的亡灵做三天三夜水陆道场。
  龙镔拒绝了,他不相信道场对死去的先人有什么含义,他虽然不能让地底下的先祖象静儿爷爷一样将一切躯壳重新还给世界自然,但是他决不能再让任何人来骚扰自己的先祖。他已经立志终结诅咒让自己这个千年艰难传承的家族绝后,这已经是对不起先祖违背先祖的遗愿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坚固的水泥石头将这片土地彻底严严实实的封闭起来,这样就算将来自己死后无能为力照管祖坟也可以确保先祖永远安息。
  他亲自画出施工图样,计划围绕这片区域打下四米深一米宽的壕沟,用条石水泥砂浆倒铸,然后再用晶莹雪白的汉白玉筑起一米半高的围墙,然后再到坟墓表面倒上一米厚的混泥土砂石,再到上面铺上汉白玉,并在周围用小手臂粗的铁杆做成密密的围栏以防止他人在坟墓上爬越嬉玩,亵渎先祖。
  龙镔本还想把所有先祖的名字刻在上面的,但是他想了又想觉得反正将来没后代来祭奠了这样的刻字已经没有半点意义,于是他就用毛笔写下一副银钩铁划的对联,上联是:但归地府;下联是:且安泉台,中间就是一个字“奠”,落款:不孝镔儿泣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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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城返回长安之后没几天,秋雅就向龙镔汇报一个消息说廖业在十天前就死了,这是一个同学打电话石伟说的,据说死得很离奇。秋雅看着龙镔的神态以为龙镔很想知道其中的细节,她也想借口让石伟来向龙镔详细述说细节这个机会来让他们两个和好,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对沉默不语的龙镔说道:“龙镔,我让石伟来亲自和你说说,好不好?”
  虽然居然竟然龙镔在他石伟结婚的那天去了新加坡,但是至少整个利衡集团的高级员工都很给面子,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都来参加了自己的婚宴,还送了厚厚的红包,他石伟看在红包的份上是不会计较那个死脑筋老六的。在得知龙镔祖坟被挖消息后的石伟一直渴盼和龙镔倾述,他觉得一个人被挖祖坟是最痛苦的事情,既然龙镔痛苦那么他这个铁杆兄弟就有这个责任来安慰他,这样才能证明兄弟间光辉的情意。石伟在接到秋雅的电话通知之后就洋洋得意出现在了总部,和每一个遇见的员工打着招呼,然后以一副很真诚的面孔站到了龙镔的面前。
  他一见龙镔脑袋上被巧妙细心包扎的伤口,立刻就断定这一定是龙镔伤心发疯之下自己折磨自己撞的墙,他好想笑龙镔傻却又不敢笑,最后使劲抽着烟加以掩盖,并努力用平和的腔调对龙镔说道:“那个伍明见是北京的,这你知道,他昨天下午打电话给我,说廖业和他女朋友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四个人在十天前开车子去河南游玩,结果在乡村公路边翻车了,车子翻进水塘里,一个四脚朝天,你说这也真邪乎,那水塘据说只能刚好把车子淹灭,那四个车轮子都还露出水面,可四个人就这样淹死了,一个也没有救出来,哈哈,这个坏种坏事作绝了,死了活该。”
  龙镔没有说话,却掏出烟抽了起来,石伟眼尖,发现龙镔不抽白沙烟牌子了,嘻嘻笑着问道:“龙主席,怎么你的烟改成万宝路了?你平时不是只抽白沙烟吗?要不要到我这里来一根?”说罢石伟准备把烟递给龙镔。
  石伟不知道龙镔自从听到盗墓现场留下的烟头是白沙牌子以后就再也没有抽过白沙烟,他换成了呛味更重的万宝路,见到石伟递烟过来,龙镔摆摆手,淡淡的说道:“我不抽那烟了。”
  石伟装作不知道龙镔的冷淡,就哈哈笑道:“老······龙主席,万宝路好哇,以后我也不抽白沙了,向你学习抽万宝路,呵呵。”
  龙镔看看坐在自己身边的秋雅,今天要不是为了不让秋雅难过他是不会见石伟的,他现在就希望石伟赶快知趣的离去。石伟是必须得抓好这个机会去和龙镔重归于好的,毕竟他当时指责龙镔的话极大的损伤了龙镔在下属员工前的面子,他有些谄媚的对龙镔说道:“哈哈,真想知道当时那个乌龟王八蛋尿液在车子里是怎么挣扎的,妈的,不知道他是被水淹死的还是闷死的,也不知道他在临死前是不是对他的卑鄙行为有所悔恨,在断气前那个尿液脑子里会想些什么!哈哈!”
  龙镔摸摸自己额头的伤口,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橐橐来回踱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刻板僵硬,就像是没有生命的石块,他在石伟和秋雅的注视下踱了良久,才一字一句的说道:“人死债了,死者为大,何必说这些伤害死者的话?廖业死了就死了,你何必高兴?你是不是觉得死亡很好玩?”
  石伟被龙镔语气中地狱般的冰寒吓了一跳,他感到龙镔身上突然散射出坟墓的气息,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暗想到:他不会是在熊山被他先祖的阴魂鬼上身了吧?怎么他看上去这么恐怖?这个念头是不应该有的,他赶紧在心里连说“呸呸呸!大吉大利!孤魂野鬼赶快走开!”,脸上却不自然起来,口吻也有些讪讪不安的解释道:“龙······主席,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嘿嘿,我是一时说快了,嘿嘿,廖业虽然对不起我们,但是想来想去,我和他毕竟还是同学,以前还是一个寝室的,说起来也还结拜过,嘿嘿,说快了,说快了,嘿嘿。”他对着秋雅吐了一下舌头。
  龙镔没有接石伟的话头,却把林洋叫了进来吩咐她马上去把静儿叫来,静儿进来就用很恭敬的下属的口气对龙镔说道:“龙主席,您找我?”
  龙镔瞥了静儿一眼,静儿穿着工作制服,还是那样很美很静,他用手朝沙发上一指,道:“你坐下来,我和你们说几句话。”
  静儿看到石伟那副尴尬的样子,又看到龙镔今天居然可以如此平心静气和他们在一起居然还要谈话,她就意识到这决非好事,她定下心神,默念爷爷传给她的符咒秘语,然后再凝神屏气向龙镔看去,骤然龙镔给她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离魂!
  龙镔旁若无人的讲了起来:“今天我向你们说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我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壮大集团,我要将集团的钱用到最有意义的地方,我还要对乡亲们报恩,所以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无关企业发展的事情。······石伟,杜慈再有一段时间就要生孩子了,你就多在你承包的超市上多下点功夫,多照顾好她,不要再象花脚猫一样到处乱串······苏静儿,我听康部长说,钱老生前要你给他写本自传的,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作焦副主席的秘书了,全心全意把自传写好,集团杂志你也暂时不要去管······黄秋雅,你也不要一天到晚呆在我的办公室,把你的时间花费在对办公室业务的熟悉上,这样你才对得起你的薪水才不会被其他同事说闲话······”
  石伟看到龙镔说话时的那副屌样,这时才意识到廖业死去的消息对于此刻的龙镔来说非但不是解恨的好消息反而会是导致龙镔更进一步认定自己的诅咒会对敌人反噬对朋友伤害,他万分后悔自己的严重失误。他们三个人本来很想借这次机会询问龙镔额头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很想对龙镔说他们知道他的内心苦楚,他们都很想告诉龙镔他们不怕死不怕诅咒,只要求能和他在一起去经历人生的风风雨雨,但是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敢开口,生恐自己的开口会更加刺激龙镔,他们只得黯然离去,由得龙镔一个人在房间里猛烈的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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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派人给廖业父母送去两万块钱,他吩咐那人不得向廖业父母告知自己的姓名,只能说就是廖业的一个同学。
  石伟威逼利诱使尽终于从段平春嘴里掏出龙镔在美国发生的真相也得知了龙镔的病情,于是静儿他们伙同海涛经过协商做出决定,坚决再也不能刺激龙镔,一切保持原样,等着所有事情都平息了再找时机开解龙镔,他们一定要用生命的代价去陪伴这个万分痛苦的朋友兄弟爱人,他们甚至还秘密的恳求龙镔的随身保镖黎大山一定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好龙镔,决不能让他再受伤。
  静儿遵照龙镔的指示为钱老撰写着传记,她尽量搜集资料,并在专人护送下到香港去采访那些利衡的老员工,钱毓慧也很配合静儿。秋雅在被静儿劝说之后很听话,除非龙镔找她,她决不无故骚扰龙镔。石伟也安分守己了,老老实实的经营那间他担任承包总经理的超级市场,伺候着老婆大人和肚子里的小石伟,当然,他偶尔还是要喝喝酒聊聊天带着豹子去勾搭勾搭母狗的,龙镔要做光棍和尚那是他龙镔的私事,对于流氓大亨豹子来说泡妞就是它必须的,有道是再穷不能没有肉骨头,再苦也不能母狗作三陪。
  焦思溦在得知廖业死了之后也觉得有些蹊跷,她是绝对不会去做杀人的勾当的,路易丝当时也只是吓唬吓唬廖业而已,她原本还担心廖业会出于担心自己对他的暗杀去狡猾的留下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语,十多天之后没发现龙镔有什么动静,路易丝也宽慰她说根据以前几次对廖业的检查试探都没有发现廖业有这样的行为,她才放下心来。可廖业作为一个得罪了龙镔并且伤害了龙镔的人如今也神秘的死了,联想起龙镔的诅咒她也有些毛骨悚然,她觉得龙家的诅咒真是超出了现实的想象力,简直就是童话故事中的魔咒,难道真有这样的神秘事物存在?可如果不存在的话,那么龙家千多年来的历史记载又怎么解释?眼前的这个男孩身上发生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古德里适时的告诉她:根据对她送呈过来的龙镔毛发的基因对比研究表明,他的基因和正常人相比,在Y染色体的一个基因片段上有一个反常的基因序列,这是因为基因变异而被遗传下来的,有研究显示这就是短寿基因,这种基因产生的主要恶果就是基因主人最容易患上强迫性幻想症,这种强迫性幻想症在严重发作的时候会产生幻视幻听,从而导致精神分裂,正好和龙镔在美国的表现相同。短寿基因的人的寿命都比正常人短,而治疗这种病症延续生命存在时间的唯一办法就是静养休心。
  焦思溦觉得古德里说得有理,龙镔工作太卖力了,自己又过分压抑情感,这个傻男孩居然连送上门的秋雅都不吃,连那个静儿都不沾惹,而且自己和他出外经历了几次超级豪华享受,他都成功的抵挡了诱惑,也没有对自己下手,本来过分单调的克制情欲和过分辛劳的工作连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这样一个有基因缺陷的人呢?
  焦思溦恨龙镔,但是她现在这种恨越来越有些矛盾,龙镔那悲痛自残的情形象烙铁一样在她心里打下烙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着他在坟山上等一夜,那个夜色下悲痛哀楚茕茕孤凄的身影令她几乎想忘记他对自己做下的杀父之仇。特别是那天黎明他对自己说了那句“我相信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之后,她被感动得泪水簌然滚落,她知道龙镔为了这句话想了一个晚上,就在这一刻她就发誓如果龙镔真的可以抵挡为期三年的欲望诱惑,那她一定要将那段仇恨烟消云散,她也绝对不再去试图诱骗龙镔把那些资产留给她了,她会向龙镔告知他的诅咒都是没有科学根据的迷信,真正的原因就是基因缺陷。
  接下来的日子就又是繁忙而平静了,龙镔还是那样经营管理着集团,企业总裁们也是兢兢业业的干着工作拿着薪水享受着福利,龙镔又兼并更多的有潜力的中小型企业,企业网点逐渐遍布世界七大洲,集团对资源的协调整合也日臻完美,集团的发展越来越按照最初的构想进行,在美国的成功上市为它募集了五亿美金,利衡投资基金也以骄人的业绩成长为普遍被人关注的优秀基金。
  龙镔也还是那样按照焦思溦的安排见识了几次奢华之极的宴会,见识了什么才叫挥金如土,但他吃就吃,玩就玩,一点都没有入迷上瘾的迹象,路易丝有些泄气的评价龙镔不是人是木头。
 
 
 
只看该作者 151楼 发表于: 2009-01-09
 
第二十九章 欲望温度(上)
 
    一夜无眠。
  龙镔一直在思索,到底叶子亨、莫桂山、何永济他们委托他人向自己表示希望集团可以把那已经被他们弄去的利衡服饰、利衡鞋业、利衡化工、利衡经贸这四家企业收购回去有什么不良企图呢?想当初他们为了夺去这些企业可是用尽了心机,现在为什么反而这么友好的要把这些企业还给集团?他们有什么理由自贬身价反而去奉承自己管理能力远远超过他们?有什么理由去认为通过股权交换的形式让集团得到这些企业的部分股权会给他们带来更多收益会给这些企业带来更大发展?
  叶子亨,这个钱老的大女婿,曾经为了得到集团的继承权,不惜向竞争对手、自己的妻弟、钱老的大儿子钱同华下手,在集团结成连钱老都忌惮三分的势力网络,被钱老剥夺继承权后又伙同莫桂山他们利用集团的危难时机瓜分集团江山,后来又窜缀钱老家人拉拢集团老员工结成联盟企图逼迫自己拱手让出经营大权,被自己粉碎阴谋之后又恼羞成怒指使老婆钱素雪退出集团,并教唆钱素雪以及钱老那两个媳妇跟钱毓慧闹僵,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和廖业同等类型的人物,只不过廖业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而他是一个上流社会的有自己的商业网络交际关系的所谓上流人士罢了!
  莫桂山,何永济,这两个曾经支援帮助过钱老的上流人士,相信以前和钱老有过一段真诚的交往,但是随着经营手法的分歧和各种利益分配上的矛盾,不可避免的出现裂痕,等到得知集团有可怕的外敌入侵的时候,非但不施以援手反而趁火打劫,等到被焦嵘森狙击却又厚着脸皮求助,钱老不计前嫌,也为了达到麻痹焦嵘森的目的就伸手救了他们一把,可到后来自己主管集团身临暂时困境的时候却又不见他们有善言相护有善行襄助,到了今天看到集团蒸蒸日上了又对自己献媚!
  这些人个个都是常人眼里的令人尊敬的有地位有身份有钱有势的上流人士,可是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利益只有欲望,他们的一切言行都只可能是虚伪,绝对不可能有什么真诚。可笑竟然还要对别人说当时他们离开集团是遵照钱老指示分兵自保,现在到了该把那些企业归还给集团的时候。他们肯定知道自己有一个愿望就是一定要将利衡丢失的东西完璧归赵,这是自己在对集团所做的发展规划构想中的必然软肋,他们就是抓住这一点,将来好提高谈判条件!实在他妈的可恶!
  这几个人看似精明其实是蠢,搞企业有必要对员工那么抠门吗?将所有的权力死死抓在手中,生怕员工会背叛他们,对企业发展鼠目寸光,做事唯利是图,不是与人为善而是与人为奸,他们怎么就这么不明白管理企业的本质就是管理人呢?如果他们能象自己一样,选好合适的人才,在集团规模架构搭建好了之后就将权力充分下放,并利用人与人之间的制约达到控制操纵的平衡,这样何愁企业不发展?又何必再费尽心思对自己来玩这些不入流的把戏?
  等等,他们也有可能是害怕自己对他们进攻,因此这才主动示好,看来他们已经知道自己迟早要对他们展开兼并计划了的,这个消息又是谁泄漏的?记得自己只在董事局和那四个副主席轻描淡写的说过,有可能是她们将这个秘密泄漏出去了。没所谓,泄漏就泄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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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子哼哼唧唧的跑了过来,这条野狗自从自己解除对它的行动禁令以来就整天在外面疯,在集团的知名度完全不低于自己,看它拼命抓挠脖子的样子就知道它身上一定有跳蚤了,改天得给它杀虫才行,别搞得自己身上也有跳蚤,那样就闹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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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识了这么多高官显爵商场大亨上流人士,对自己留下的唯一观感就是这些人的言语、行为、思想、欲望基本上都是分裂的,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内心真正的欲望是深深掩藏的,头脑中的思想是万千复杂的,言语行为都是围绕着他的目的进行,这些目的的根源就是利益,这利益有长期的短期的,利益的种类也不胜枚举,虚假的言行实在令自己厌倦。可是没办法,为了集团只得应付下去。不过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在他们中间游刃有余,想必自己和他们是同一类人吧,要不然怎么可能和他们关系处理得如此融洽?他们也正是在和自己的交往应酬中分析自己就是他们的同类,所以才会对自己在面子上充满友好的友谊。
  对,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和他们一样,想的、做的、说的、求的都是分离的,脸上都是受人尊敬的面具,挂着虚伪的笑容,说着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充满真诚和喜悦的话,可惜谁要是相信谁要是被感动了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个只会让我等对其鄙视的傻瓜。
  利益决定一切,所有交往的表象不过就是利益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发生联系,站立在那里行走在那里活动在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利益的代表欲望的化身,你来我往窃窃私语交头接耳鼠窃狗盗张牙舞爪锦绣前程厚貌深情尽态极妍妙手空空色色俱全,说什么身为清尘浊水光明正大隐恶扬善表里如一忧国奉公的仁人志士,其实说到底个个都是饱食暖衣笑里藏刀利欲熏心人面兽心心安理得的饕餮之徒,在气味相投的场所里相投着气味,这种亿万人无比钦羡的上流社会将他们相投气味的方式美其名曰“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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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宿未睡的龙镔今天不知怎地没有了以前那种旺盛的精力,反而有点疲惫了,上午十一点他坐在沙发上就在听取下属汇报的时候迷迷糊糊合上了眼睛,两个下属不知所措,以为是龙镔厌恶自己,坐在那里不敢出声面面相嘘,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刚巧此时焦思溦来了,就挥手要她们出来,并低声对她们说道:“龙主席这段时间很辛苦,估计昨晚又是一个通宵,你们去接待室等等吧,等他醒了之后你们再接着汇报。”她自己却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偏头昏睡的龙镔,看了十多分钟后,她又出去要林洋取一床薄薄的毛毯来,然后她亲自把毛毯小心的盖在他身上。
  此时已经是2005年12月了,广东也进入了冬天,窗外云霾层层叠叠堆积着,昏昏暗暗,眼前的景致并非象晴日风光那般清澈清楚,迷离的阴郁将一切遥远模糊,这种模糊的存在总是令人失去凝望远方世界的耐心。
  龙镔正在做梦,梦里他正带着豹子拿着猎枪在熊山的灌木丛中寻找着惊飞的野鸡和斑鸠,他斜斜向上端着上好火药和铁丸的猎枪,将扳机也拨到了随时可以击发的位置,豹子就在前面十几步距离的灌木丛中嗅闻着飞禽的气味,豹子总是能很快的找到它们藏身的场所,而且会用尾巴的摇摆告诉自己猎物就在前方,而自己只要等豹子飞速跑过去把它们惊飞起来,就立即象奥运会射击飞碟比赛一样,顺着飞禽飞翔的轨迹,提前相当于它们一个身子的距离,就扣下扳机!
  砰——!
  那飞禽就会很奇异的斜飞一段距离之后就坠落,然后豹子就会立即扑上去将飞禽叼回来。豹子以前总是喜欢把猎物咬死再叼回来,它又有点怪脾气,如果猎物胆敢反抗那它一定会把猎物撕得支离破碎,记得有一次有一只野鸡啄破了它的鼻子,它硬是把这只野鸡的头咬断,把翅膀咬断,把整只野鸡撕得不成鸡样,最后没法子卖钱,只好和齐爷爷一起吃了。那次之后自己把它教训了一顿,并示范给它看要如何去抓受伤的野鸡野兔,它这才有所好转,不过还是有一点喜欢玩弄猎物的习性,就像那次下雪天抓的那只野兔一样,它玩一会把野兔放掉,等野兔一跑它又上去把它抓回来,用爪子玩了玩,兔子也聪明就装死,它可不会上当,故意又松开,兔子一跑它又上去抓回来,自己都被它弄得有些烦了,干脆把兔子的两只前腿折断,这样兔子就没法跑了,就可以安全的丢进腰间挎着的竹篓子,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豹子开始摇尾巴了,前面有猎物了,赶快屏声静气做好准备,豹子扭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自己轻轻嘘了一声,豹子得到指令立刻电光一般袭击过去!
  轰——!
  哇,居然飞起来五六只!这都是些什么鸟啊?这么漂亮,每一只身上都是那么美丽的羽毛,飞翔的姿势那么优雅,就连叫声都清脆动人,想必它们的肉一定鲜嫩无比!管他!先干掉它们再说!把它们打下来之后再来细细分辨吧!这些鸟的样子可是在熊山从来没有见到过,一定要干掉它们。
  把扳机一扣,一声巨响,枪口蹦出看不见火光的浓烟,数不清的铁丸向这些美丽的鸟儿射去!
  噢!噢!没想到这一枪竟然把这些鸟儿全部打了下来!这可真是奇迹!
  高兴的冲到跟前一看,没想到久经沙场的豹子没有象以前那样用爪子把那些鸟儿压住以便自己好一只一只的捡进竹篓子里,反而在口中连连发出悲呜,畏惧焦急而且痛苦的围着这些鸟儿直转圈子,这怎么回事?
  真是个没用的蠢狗!不是野鸡野鸭斑鸠你就不敢去咬去抓了?骂骂咧咧的弯下腰,准备把这些还在地上扑腾的鸟儿折断它们的翅膀让它们无法飞走然后再放进竹篓子里。
  天啦!这是什么怪鸟?怎么它们的头不是禽类的头而是一个人头?对,就是人头,而且都是女人头!连头发都是女人的头发!有女人的眼睛女人的鼻子女人的眉毛女人的嘴唇!再仔细一看!
  这,这,这不是,不是静儿,不是秋雅,不是雯丽,不是薛冰莹,不是焦思溦,不是······吗?
  她们都在哭,不,错了,是这些有她们那样面容的鸟儿在哭,不,也不是,就是这些鸟儿在哭,是鸟还是人在哭?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有开枪打它们,是它们自己跌下来的,不关我的事,不是,自己刚才明明开了枪,就是自己打的,就是自己把它们打下来的!
  天啦,难道自己真的把它们从天上打了下来?那不是它们从此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在野花野草之中恬静悠闲的觅食在蓝天白云之间美丽优雅的飞翔了吗?
  这可怎么办?这么美丽的鸟儿,这么美丽的有那些自己熟悉的女人面容的鸟儿被自己无情的枪口伤害了,自己为什么要把它们打下来啊?!为什么为了要吃它们的肉就把它们打下来?让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让自己可以站在熊山之上看着它们自由自在的过着它们的生活日子不是更加好些吗?
  突然,天崩地裂,大地激烈地摇晃起来!熊山就在大地激烈地摇晃之中轰然坍塌了,整座山遮天蔽日,就像急骤地满天黑云以无法阻挡无可逃避的态势向自己压了过来!几十亿万吨重的山体猛然就把自己压在下面,自己就象孙悟空被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压住一样,再也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快,快!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座山推开!千万不能让它把自己压住!
  豹子,你这死狗不来帮忙你还咬我的脚干什么!给我滚开!
  龙镔情不自禁的将脚蹬了一下!
  *********
  焦思溦将毛毯盖在龙镔身上之后就弯腰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着他。
  看着他在昏睡中时而怀疑时而喜悦时而惊诧时而恐怖时而咬牙切齿时而愤怒不已地变化着面部表情,那表情如此丰富令她看得如痴如醉,当她看到龙镔在梦中居然还挥手蹬脚的时候她就断定龙镔一定是在做梦,而且还是在做恶梦。他睡着的样子真象一个孩子,有谁敢想象这个睡觉会做恶梦会做表情的孩子就是那个狡黠多智气宇轩昂统帅风度并掌管几百亿资金资产的龙镔呢?
  龙镔就在这一蹬之下惊醒了,睁开眼睛,这才意识到这原来是个梦,事实上,那压在自己身上的熊山根本就不存在,而是一床毛毯,那些被自己伤害的有着女人面容的鸟儿也根本就只是幻觉,映在眼里的倒是那个美丽动人的几年以来一直支持自己工作的集团副主席集团副总裁焦嵘森的女儿焦思溦。
  焦思溦见到龙镔醒来并用迷茫的眼睛盯看着她的脸,她慌忙站起身子,用手拢着头发,又转身坐到沙发上,表情很不自然的说道:“龙主席,你醒了?刚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在睡,我就让***、***去接待室了,你休息好了吗?要不,我去把她们叫过来?”
  龙镔用双手在脸上在眼睛上挤压挤压,重重的出了一口气,说道:“等等吧,焦副主席,我和你商量商量叶子亨董事长、莫氏企业和何氏企业的事情,他们几次托人转告这个意思了,我们不能没有一点表示,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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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镔决定和他们进行接触,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和他们三家展开尔虞我诈斤斤计较善善恶恶来来往往的谈判,以旗下企业的部分股权和他们分别交换,双方总算达到了各自想要的目的。龙镔知道自己没有精力也没有必要和他们掺和过深,他只是让集团得到了那些企业25%的股权,他觉得这也算是完成了钱老那个没有说出口的遗愿。而莫桂山他们也让自己的资产实现了与声名鹊起的利衡集团进行资产重组,让外界认为他们将得到利衡投资基金的全力支持,使股价立刻上升,而且也和利衡集团言归于好,无疑就已经消除了那个日渐逼近的威胁。
  这件事情付出心血最多的就是钱毓慧,她和莫桂山他们有那种世交关系,运用她的特殊身份在龙镔和那些人之间努力斡旋,她的努力也让龙镔认为钱毓慧是实实在在的围绕集团未来发展在做事,而且钱毓慧的老公马健清在香港国际总部的工作成绩也很不错,他们两口子没有刻意去拉拢下属集结势力团体的迹象。
  谈判结束之后焦思溦又邀请龙镔去台湾参加一次豪奢的婚礼,她带着龙镔去见识主人家中一间摆满黄金制品就连家具都贴满金箔就连马桶都是18K金做成的金碧辉煌的名字就叫“黄金屋”的房间,并告诉龙镔这个主人的资产仅仅只有四十亿台币,折算成港币将近十亿左右,仅为龙镔身价的几十分之一,可他的生活却比龙镔舒服一万倍,甚至比古代的皇帝还舒服,据说在那个黄金浴缸里泡澡的时候有两个全身赤裸仅披透明纱衣的美女在旁边伺候,并随时随地满足他任何需求。
  龙镔边看边听边点头,那眼神中没有羡慕也没有不屑,只是顺着焦思溦的指点看了一下,他甚至都没有用手去触碰这些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物品。他在离开之后和黎大山蒙远三个人去大街上的路边档吃了一碗牛肉面,还喝了两杯啤酒。
  路易丝完全泄气了,建议焦思溦从此放弃对龙镔进行欲望的诱惑,改为直接报复。焦思溦也迷糊了,怀疑龙镔就是一个修练到了无欲无求神仙境界的和尚,她们向古德里询问究竟。
  古德里没有在网络上马上回答,等到一个小时之后就给她们发过来一段话:欲望是个体赖以存在的根本,是生活的基础和源泉,占有更多物质得到更多精神愉悦的享受是人类的天性,人类的感官生来就是向往更舒适的刺激,任何人没有经历心智的洗涤是很难从常人口中的欲望里超脱出来的。这个人占据了如此多的物质却不将它用作光明的慈善之中,还如此强迫自己克制对欲望的追求,事实上他已经处于理念崩溃的边缘,他的堕落将比其他人更可怕,你们不要忘记他魔鬼的报复行径,也不要怀疑你们所做的正义,记住一点——“欲望本来就是温度的沸腾”。
  焦思溦猛然想起那个盗掘龙镔祖坟的吴喜中两人在监狱里早已神秘死亡,她清楚记得当时龙镔说过“该死!”这两个字,而且龙镔前些日子还对自己开玩笑似的说过那个胡副书记是个贪污犯真不配作山城的父母官,毫无疑问那个胡副书记就是龙镔利用影响力撤职的。这些日子来听到过一些秘密传闻说龙镔为了报复那个逼得他逃亡的郑学,甚至利用钱老将身为高官的郑学父亲和舅舅送进监狱后来又神秘自杀,现在想起来不但吴喜中是龙镔指使他人弄死的,就连廖业都有可能是被龙镔干的,这个人心狠手辣之极,就像古德里他们所说是扭曲的人格、变态的恶魔,这个恶魔杀死了自己最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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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2月,这一天真是怪异得很。
  熊山上为了修建水库方便装卸车工具车辆运送砂石而开辟的那条公路已经修好了近五分之四的土路胚形,沿路都有重型压路机在反复滚压路面,民工也有条不紊的在路面上铺上防滑的碎石,从天雷乡到江坪镇的公路也在忙碌的搞着路面拓宽和整修,只待完毕之后就会在上面铺上厚厚的柏油。
  现在高智勇正在熊山水库工地现场和几个包工头一起督查那些民工炸山采石开路。
  一个包工头殷勤备至的给高智勇递上一根芙蓉王烟,待高智勇拿在手里之后立刻就打燃打火机,拢起双手,让鲜红亮闪的火苗在手掌拢握的狭窄空间里不至于被半山腰中无处不在的凛冽的寒风吹灭,高智勇微微低下头吸燃了烟,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包工头,这个包工头叫做刘二喜,他的眼神里笑容中到处弥散着对自己的巴结奉承谄媚,他的儿子和龙主席做过同学,现在在部队当兵,他是天雷乡全乡最富有的老板,他在山城开有一间建设公司,承包过很多公路建设,有建筑资质,而且他的两个亲戚还是山城县城的县局领导,当时为了水库修建区域的移民安置出了不少力,考虑到他的特殊背景可以为工作开展带来便利,自己在和指挥中心的人研究之后就将一些工程承包给了他。
  刘二喜并不知道高智勇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他随后也给站在旁边的几个包工头递了一根芙蓉王。一个人对高智勇用带着浓重山城口音的普通话讨好的说道:“高总,您就放心吧,照这个进度下去,这条路再有十天就可以修好,我们绝对不敢耽搁您的计划的,你看,他们干得多卖力?”
  高智勇知道这个人是天雷乡古寨村的村支部书记,他表哥是天雷乡的党委副书记,那个党委副书记就和江坪镇的一个基建老板合股,分包一些土石方工程,就安排他来招收民工做工,龙镔对承包工程的包工头有个特别要求,那就是尽量从当地几个乡镇招收乡民,这里倒是有点肥水不落外人田的想法。
  刘二喜看到高智勇点着头,生怕好听的话被别人说去了,就忙用更讨好的口气说道:“高总,龙主席为了照顾乡民们可以通过做工来增加收入,我们这些包头自然一定是按照龙主席的要求来做的,您看,这些人除了爆破员和几个搞技术的,差不多全部都是这个地方的农民,嘿嘿,这是来不得半点假的。”
  高智勇将脚在碎石上踢了踢,看了看半山腰的风景,隆冬的熊山苍茫而萧瑟,田野间稀稀落落的种上了一些油菜萝卜,难看得紧,他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嗯,嗯,我可告诉你们,龙主席对你们是不错的,他说过决不拖欠任何工程款,但是也严令绝对不准任何包工头拖欠扣减民工工资,他为民工们准备了防护劳保用品,制定了最低工资标准,并且承诺如果万一发生不测的民工受伤安全事故他一定会负责到底,他为做工的乡民考虑如此周到,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就是这是造福乡民的慈善事业,既然是慈善是为了帮助乡亲们,那就绝对不准你们从民工身上赚取黑心钱!你们是承包商,是工头,让你们赚的钱他一分都不会少,但是要是被他知道你们敢违背他的要求,那你们就再也别想承包到项目!我可是经常找民工走访调查的。”
  在乡民的眼里在他们这些有几个小钱的人的眼里龙镔的慷慨是无法想象的,而且龙镔更是他们这些包工头们百年难得一见保证绝不拖欠工程款的老板,要知道他们历来都是得费尽千辛万苦千方百计才能承包到一点工程项目,而且还要对那些人讨一万万个好,陪一万万个小心,特别是在承包到政府部门工程的时候还要送钱送礼才能把工程款给要回来,哪里会碰上这样不会伸手要他们的回扣只要求他们工作卖力的主顾大老板呢?
  刘二喜闻得高智勇这么一说,赶紧连连摆手并连连保证道:“高总,高总,您就请放一万个心,我们这些包头只要从您手里一领到钱就立刻把工资发放给他们,从不敢在手上过夜!您看他们工作卖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都把龙主席当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当作熊山的山神!他们是在帮助自己过上好日子工作,在为熊山的神干活,龙主席的规定要求这些民工全部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敢违反他们眼里的神的规定要求,那他们不把我们吃了才怪!”
  “就是,就是,”其他几人忙不迭的加重对这种说法肯定程度,还连连点头。
  “你们知道就好,”高智勇露出笑脸,“我虽然是个外乡人,可我有耳朵听,有眼睛看,有嘴巴问,是不是?”
  高智勇看着这些包头对自己那无比尊敬和讨好的神情,禁不住就想到昨天晚上爱人段玲玲说的话“智勇,乡民虽然的确是把龙主席龙镔当成了神,但是包工头他们把你当做了他们的神啊,你啊,你这个神是财神,你那龙主席太遥远了,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这几千万的工程,他的心都在那几个亿几十亿的企业上,所以啊,你才是和他们直接发生联系的财神爷,你说他们不怕你不讨好你,那才怪呢!”
  是啊,玲玲总是那么聪明伶俐,说话又贴心,又充满女性温柔,记得自己接受龙镔聘任之后初次来到山城天雷乡,正是这个担任天雷乡办公室主任的她接待自己,自己一见到漂亮的玲玲一眼就喜欢上她了。也难怪,自己四十三了,和感情性格不合的妻子也离婚三年了,离婚两年之后为了不让儿子心里受到父母离婚的阴影影响,也为了让儿子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就拿出全部积蓄把儿子送到了法国留学,这么一来自己心里更加孤独。按道理自己也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再组建家庭,可就是没有遇上合适的。
  玲玲当时二十四岁,大学毕业二年,她父亲就是以前天雷乡的党委书记,现任山城人大副主席,就把她安排到了天雷乡工作。天雷乡又穷又苦,可她父亲坚决要求她去那里锻炼。她平日里见到的都是些没有半点素质的乡干部和乡民,所以见到自己这个大学教授来了之后也对自己很有好感,她一和自己见面就说她在龙镔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他,还在他手里买过野兔和鱼。两人一下子就有话题了,面对如此聪慧可人的女孩,自己也立刻就动了心。
  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刘二喜。刘二喜知道自己对天雷乡那个漂亮的副乡长段玲玲有点意思,就千方百计给自己制造和段玲玲在一起的机会。玲玲呢也不嫌弃自己是个年纪大又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人,同意和自己交往,龙镔得知了这件事后还对自己说他还记得段玲玲,并对自己表示了祝贺,本来玲玲父亲是坚决不同意的玲玲和自己在一起的,但是玲玲的爱情让自己感泪盈眶,就在四个月前她就毅然为自己怀上孩子,见到木已成舟,老丈人也只好同意,这不自己和玲玲正式公证结婚都已经有三个月了,玲玲肚子里的孩子也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昨天还会在玲玲的肚子踢她了呢!
  高智勇一想到他又要有孩子了心里就格外激动。不知玲玲将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女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了,希望玲玲生的是个女儿,要长得象玲玲那么漂亮那么聪明;要是男孩的话,那自己就有两个儿子了,这个儿子可千万不能象他哥哥那样。别提这个前妻生的在法国留学的十七岁的儿子了,一提他,心里就烦躁,这个孩子就和他母亲一样,贪慕虚荣享受,在法国读书学习一点都没有象其他孩子一样刻苦,而且花钱如流水,要不是有龙镔的这份高薪水工作就凭大学里的那点工资奖金和兼课费用还真是养不起这个家伙,负担不了他在国外的开支。
  想到钱就想起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这些工程,几万几十万的给自己塞钱,其实要说看到那厚厚的钞票不心动那是假话,只是左想右想这钱是绝对不能要的。记得去年,也就是2004年上半年的时候,利衡集团在建的员工休闲中心大楼发生倒塌造成七人受伤一人死亡的严重事故,龙镔就查出那个工程主管收受包工头贿赂,结果把他送进了监狱,整个集团的人都知道龙镔会给你高薪水,但是你绝对不能收受贿赂做出有损集团的事情。
  这个龙镔虽然是自己的学生,但是他远比自己这个老师有出息。记得自己以前在长汉大学教书的时候就对他很有印象,他很朴实也很聪明,专业课成绩非常好,在向自己请教专业课程疑难点的时候自己也很用心的帮他释疑解惑。实在没有想到,几年之后那个朴实聪明的龙镔已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大集团主席,他敢作敢为却又慈悲心肠。原本以为自己就是一辈子在学校教授水利工程帮助地方政府搞搞水利施工建设了的,没想到龙镔把自己请出山,给自己每个月两万五的月薪一辆专车,全面负责他在家乡所做的慈善事业,给自己组建指挥中心班子的权力,他只是派来了分别负责管理建设资金的出纳和会计,还有一个他从广东聘请的承担一定监督职能的职员。
  他给了自己这么高薪水,并且还说这里建设完工之后还给自己五十万的奖励,当然这都是后话,不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不枉此生。在这个天雷乡关于他家族和他小时候的传说真的是太多了,说来好笑,自己甚至还收藏有他以前小时候写的对联。
  所以那些包工头为了可以承包工程项目而向自己行的贿赂是绝对不能要的,自己所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切为了顺利完成项目建设,以包工头的合格建设资质为要求,并充分考虑各方面的关系,公开招标发包工程。
  唉,那些人怎么就这么唯利是图无孔不入一心钻在钱眼里,想尽一切办法从这笔几千万的慈善工程款里捞取好处。虽然说这是龙镔自主的慈善建设,并不需要政府拨发专款,而且也实在是在为乡民谋求福利,可是为了得到上级有关部门的批文,为了顺利说服那些因为扩建公路、新修建公路以及征用水库区域里必定将来会被水库把部分农田土地淹灭的户主村民用合理的价格出让土地,为了协调并解决和当地乡镇政府、当地村支部村委会以及各个权力有关部门等等等等方方面面的关系矛盾,这一年多来自己可真是累得够呛,幸亏有可人的玲玲陪伴安慰自己,照顾自己的身体生活,而且龙镔很理解自己的难处,给自己的薪水调高到了三万。
  有道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山城的官商关系盘根错节,有时想起来就气愤,山城里有一些当地领导反复向自己推荐和他有某种关联的包工头,言下之意就是高老板这工程又不是你的,你要是照顾了我的面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自己审查过几个他们推荐的包工头资质,并不满意。不过龙镔真是古灵精怪,他事先就提醒了自己,在适当照顾重要关系的前提下公开向社会招标发包,严格监督检查施工进展。就这样在顺利改建天雷乡集市市场和中小学之后,又顺利搞好了移民的安置和土地征用的赔偿,并且与之同步进行了水塔修建、公路建设和修建水库的前期工程建设,再有就是组织发动农民加入高科农业开发合作。
  包工头的钱是不能要的,再怎么也不能要,他们总是想叫自己去打牌,然后他们再通过输给自己钱来达到变相行贿的目的,自己是不会上当的。玲玲不但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也不是贪财的人,她对自己说了只要自己对她好就是吃糠都愿意,玲玲,我的亲爱,玲玲······
  ······
  正在高智勇一边在路上走一边胡思乱想的当儿,前面正在炸山的地方传来了刺耳的笛声,那是表示炸药已经安放进了岩石之中,所有立即退出安全警戒线外。高智勇抬眼望去,看到做工的民工也纷纷走开了,警告的笛声和高音喇叭里传出“放炮了,放炮了,赶快走开”的呼喝声持续响了几分钟,站在山头的旗帜也在左右挥动,表示可以正常引爆。
  炸岩石都是用的民用炸药,引爆的是电雷管,先用风钻机在岩石上钻洞,再将炸药放进洞中,将电雷管插入炸药里,连上细小的电线,将各个爆破点都连接上,再用长电线拉至安全的距离,在确信没有人员牲畜滞留之后就可合上电源,电雷管只要有电流通过就会立即引爆炸药。那响声惊天动地,炸起的岩石可以飞溅几十米远,箩筐大的石头都可以掀起老高,碎小的石头就更是有如高速的子弹,也像手榴弹爆炸的碎片,如果打在人身上轻则受伤流血,重则会致命。虽然那种通过点燃导火索引爆普通雷管和炸药的爆炸方式会出现很多哑炮,但是这种电雷管引爆其实也同样会出现哑炮,不过安全程度高了很多,而且事故发生率降低了很多。就算如此,龙镔也反复告诫高智勇,他希望在这全部的工程项目建设中不要出现一个工伤事故。
  轰——!几乎就在同时发生的几声巨响就岩石的碎片冲到了半空之中,复又纷纷扬扬落下,爆炸产生的粉尘顿时弥漫开来。
  *************
  高智勇从包工头手里拿过对讲机,要求放炮员去确认没有哑炮之后才能发出允许进入的指令,那两个放炮员几分钟后汇报说是电线断了,有两个哑炮,高智勇当即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爆炸危险区域,刘二喜和其他几个包工头对望一眼,颇有些好笑,这个高总做事情总是这么负责,几个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断了电源把电雷管取下来之后鬼事都没有,没有雷管引爆,这些民用炸药是不会自己爆炸的,就是你用锤子砸都砸不响。
  这是冬天,本该是飞霜下雪的季节,可是由于越来越严重的暖冬现象缘故,熊山已经越来越稀罕见到满天飞扬的雪花了。按道理这漫天漠漠正悬在熊山上空的暗青灰乌的云是会把洁白晶莹的雪花撒满熊山的,谁料,正在放炮员准备重新连接电线排除哑炮的时候,突然一阵平地卷起的怪风呼啸着从熊山之巅扑压过来,吹得人几乎无法站立!
  这股风一起,立刻整个天雷乡就陷入了诡异的世界。呜——!呼——!尖细却又粗暴,疯狂而又凌厉,有若地狱鬼怪的嘶嚎,更有若山神暴怒的呼啸,刚烈劲猛的风声似乎正预示将有摧残天地间一切的恐怖到来,紧接着房屋被揭掉瓦片,树木被吹折了枝桠,那两个放炮员甚至被这股怪风吹得摔倒在地,在地上连打几个滚,更可怕的是天空迅速黑暗下来,而且简直就是变成黑夜,整个天雷乡整个熊山都被笼罩在恐怖的黑暗之中,凄厉的怪风以无可形容的气势尽情的扫荡着一切高出地面的物体,甚至将腰身粗的树木连根拔起,又或者是将树木生生扭断,将地面一切可被移动的轻质量物体毫不留情的卷扬到了空中,天地间黯淡无光,似乎天就塌了下来,又似乎这就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夹杂着一些冰雹恶狠狠的对着天雷乡对着熊山砸了下来,啪啪啪,密密麻麻响成一片,紧接着又是闪彻天地的闪电震动天地的炸雷接二连三出现,那一切为之恐惧的生灵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唯一能作的就是在叫喊声中骂娘声中用双手抱着脑袋并蜷缩身子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保护自己不要受到伤害。
  它狂笑着,擂打着它的战鼓,倾泻着它的唾沫,放射着它的寒光,此刻的天地间唯独只有它在猖獗地咆哮着它的愤怒!所有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它魔手随心所欲蹂躏的对象,没有任何生灵不敢对它不臣服!
  轰啊——!
  一道贯彻天宇划破所有黑暗可以清楚看出它的轨迹的闪电有若一条蜿蜒游动的金龙一头就扎在那个发现哑炮的位置,这强烈无匹的电流立刻引爆那还未来得及取出的电雷管,电雷管立即引爆炸药,黑暗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爆炸发出的火光!
  不得了!出事故了!
  高智勇第一个念头就是哑炮被雷电引爆,一定出事故了!那两个放炮员还在那个危险区域!
  ***************
  的确出事了,并且还是大事。
  半个小时后,一切异象一切魔鬼精灵诡异全部消失,天空居然放晴。可放晴之后天雷乡一片狼藉,几乎90%的房子上的盖瓦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不少土砖做的牛栏屋猪栏屋都被吹垮,电线杆被吹倒,电线被吹断,数不清的树木被吹断,很多架设在屋顶的接收电视信号的锅状物都被吹得飞出去好几十米远,天雷乡遭受了严重的财物损失,并且导致全乡停电。
  两个放炮员有一个摔折了手臂,另外一个被引爆炸药飞起的岩石砸破了头,定下心神之后高智勇当即命人立即封锁哑炮现场,并派人将受伤的放炮员送往天雷乡卫生院,再宣布今天暂时停工,民工自行回家检查家中财务损失。
  这下刘二喜他们不敢再说高智勇对哑炮神经过敏了,而是跟在执意要去亲自检查哑炮爆炸现场的高智勇身后用巴结的语气解释说道:“高总,高总,我们这个鬼地方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怪事,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哎,哎,高总,您说是不是我们乡叫这个天雷乡的名字叫得不好,居然好端端的一下子天黑了,还打这样怪雷刮这样的怪风,居然还打个闪电就把哑炮点燃了!真是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高智勇心情轻松不起来,心里想的就是这件事情需不需要向龙镔汇报,就信口答道:“怎么叫得不好?你们天雷乡不就是叫做天雷乡吗?就是有天雷才叫天雷乡嘛!”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刘二喜当即就想起那个关于天雷乡名字由来的传说,他突然语声哆嗦起来说道:“是啊······我们天雷乡之所以叫做天雷乡······听老辈人讲······就是在两百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在一个大雨天······天降十八个炸雷一直追击一个骑马狂奔的年轻人······直到把他烧成焦碳·····这件事你们听说过吗?”
  那个古寨村的村支书当即就接口道:“听说过,听说过,我听说这个人就是龙主席的祖宗老子,祖宗老子。所以我们这里就叫天雷凹,民国时候就叫天雷乡了。”
  天雷乡?——龙镔祖宗?——龙镔?——龙镔修水库?——哑炮?——怪风?——天雷?——哑炮爆炸?——受伤?——诅咒?高智勇在天雷乡的这段日子里听不少人说过龙家的诅咒神话传说,不过现在谁都没有把它当成一回事,可现在他将这些信息一串连登时全身毛孔奇异的隆起,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穿的这么厚实居然还冷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是崇尚科学的,要是为这些毫无根据的迷信荒诞事情去疑惑那简直就成了堂堂大学教授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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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勇是工程行家,参与过多项水利工程施工,见识过很多爆破场面,他知道只要没有物体撞击电雷管并超过电雷管的受压爆炸极限,只要没有电流通过电雷管,那么电雷管还是不会自行引爆炸药的,他小心翼翼的盯着地面,以防踩在还未被引爆的埋藏有炸药雷管的哑炮上,他记得刚才只听见了一声炸响,那就是说有可能还有两个哑炮存在,这个必须要立刻排除,首先就是立即将电雷管从炸药里取出来,以防不测。
  刘二喜根本舅不觉得哑炮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当年他在炸药里插上雷管又在雷管上插上不足半寸的导火线然后再捆上石头把导火线一点燃就丢进资江河炸鱼,那样的事情他都没有害怕过,又怎么会害怕一个哑炮?就算再有天雷打下来他也不怕!算命的都说了自己将来家产千万,现在看来要想有千万家产就必须得巴结好高总这颗大树,因为高总的身后就是龙镔那个百亿富翁!他为了充分表示他与高智勇的友好,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敢,就毅然跟了上来,其他几个包工头本也想跟来的,但是想想还是害怕刚才的恐怖,就和几个围观看热闹的民工隔了五六丈远远的观察着。
  民工远远的指点高智勇那些炮眼的位置,高智勇在他们的指点下果然就发现有一个哑炮,他万分小心的把电雷管从炸药中取出来,将一面红色的小旗子用石头架好以做警示,他又开始找另一个哑炮。
  刘二喜也在用心的寻找,他很想把另一个哑炮找到并也如此解决好让高总感动感动自己对他的风险患难情意,他走到在爆炸现场弯腰寻找着,突然他发现了在那爆破成碎裂的岩石中有一点奇怪的东西。
  他情不自禁伸手过去触摸着这个奇异的亮色,并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啊?居然还有这样的石头?倒是蛮好看的。”
  高智勇在山城天雷乡呆了一年多,对山城的土话也能大致听懂了,他以为刘二喜找到了哑炮,就忙小心的走过来问道:“找到了吗?在哪里?”
  刘二喜赶忙露出笑容,解释说道:“哦,高总,没有,还没有,我是在看这块石头,怪怪的,没见过,您来看看。”并用手指点高智勇看这个被爆裂开后略呈灰色的石头上的亮点!
  熟知地质地球物理的并能准确的辨认各种矿石,这是对一个水利工程专家最起码的要求。高智勇由于急于寻找哑炮,并未能注意那已经炸裂的岩石,他以为这就是常见的花岗岩或者石灰岩云母之类的,等他走近之后顺着刘二喜的手指看去,立刻就把他吓了一跳:我的老天,这是一块何等奇异的石头!外层是厚厚的包裹着含有石英的花岗岩和石灰岩,而把周遭的碎石子一扒开,就看见里面是隐隐有极细微的金黄色亮点的灰色岩石,这是极高品位的俗称“碳导脉”的金矿石!这样极高品位的矿石又是出现在地面岩石表层,这绝对不是孤立单独存在的!
  天啦!熊山里面有金矿带脉!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恐怖,金矿的品位如此罕见,下面会有多少黄金,这些黄金又是多少财富啊!几百两?几千两?几万两?几十万两?甚至几百万两?
  这不是铜铁!这是黄金!这是每一克就要价值上百元人民币的黄金!一两黄金就算五千块,十两就是五万,百两就是五十万,千两就是五百万,万两就是五千万,十万两就是五个亿,百万两就是五十亿!一吨?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一吨是多少?
  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正站在一座金山之上,禁不住舌头打起了结,用极度惊恐的眼睛看着刘二喜颤抖着问道:“二······二······喜!一······一······吨是······是多·····少?”
  刘二喜觉得高智勇真是好笑,一个大教授居然还问自己这个简单的问题,他刘二喜虽然只读到初中一年级,但是对这类最基本的常识那是肯定必须懂的,他再看高智勇的神色万分古怪,就忙掏出芙蓉王烟递给他一根,并殷勤的打燃打火机准备给他点上火。
  高智勇手指发抖,将烟对着打火机火苗,但是发抖的手指根本不听使唤,对了几次才终于对着火苗,他急速的抽吸一口,却被突然袭击的烟呛住喉管,剧烈的咳嗽起来。远远的那几个包工头见状一边焦急的说道“没什么事吧?高总?”还准备也过来看看。
  高智勇有些惊恐的对他们拼命挥手:“你······你们就站在那里······就站在那里,我和二喜说说说事情!”待确信他们听从吩咐原地不动之后这才低声追问刘二喜道,“快说,快告诉我,一吨是多少?快!”
  刘二喜看见那些包工头无比妒忌的看着高总居然要和自己单独秘密的说事情,心里一边是万分得意觉得他和高总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比他们附近几个乡镇的基建包头有档次有面子得多,并在心里想到:看来高总一定会把更多的工程发包给自己了。他十万分讨好的回答道:“高总,一吨就是一千公斤,就是两千斤,算作两的话就是二万两,算克的话,等等,我算一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哦,是一百万克,呵呵,高总,是一百万克,应该没算错。”
  高智勇的声音开始恢复正常了,他继续问道:“一百乘以一百万十是多少?”
  刘二喜心里实在纳闷的很:今天高总怎么啦?怎么象自己的数学老师一样,要自己做这些加减乘除的数学运算?他当然是不敢也不会将心底的疑问对着财神爷高总说出来的,他在心里心算,并在嘴上说道:“一百万的十倍就是一千万,百倍就是一亿,没错,没错,高总,是一亿,是一亿。”
  这座山这么大,大得这么离奇,而这么高品位的黄金矿石竟然就出现在地表岩石浅层,算算仅仅进入山体不到三四米的深处,如果这条碳导脉一直贯穿下去,又或者它紧紧只是熊山内部成千上万条金脉中的一条,那么它的储量会有多大呢?几吨?几十吨?几百吨?还是几千顿?一吨就是一个亿,十吨就是十亿,一百吨就是一百亿,一千吨就是一千亿!一个亿就是亿万富翁,十亿就是十亿富翁,百亿就是百亿富翁,千亿就是千亿富翁!
  千亿富翁,千亿富翁,千亿富翁!
  等等,等等,黄金再多,埋在地下如果不挖出来就不是黄金,依旧是无人知晓的财富,永远被大山被石头压住,只有挖出来了才能变成可在现实通行的财富,才能变成亿万富翁!
  等等,再等等,刘二喜!刘二喜虽然不认识这是金矿石,但他说不定会将这块石头的古怪说给别人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会被有心人来查看究竟的,只要查看了就会发现这个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就不再是自己独享,成千上万人知道之后只会给自己的金山之梦会带来灾难的!对,对,一定会,一定会!
  所以,一定要稳住刘二喜!对,稳住刘二喜最好的法子就是拉他入伙,让他和自己有同样的利害关系,他才会全力保密,并且会竭尽全力去采挖金矿,提炼黄金!
  可是,这可怕数量的黄金要怎么样才能挖出来呢?刘二喜,合伙人刘二喜有点背景,嗯,有点背景,可以利用他的背景关系充作是保护伞,对,保护伞,有了保护伞就可以顺利秘密的开挖黄金了!
  咦?为什么一定要找刘二喜合伙呢?龙镔不是更大的保护伞吗?不,他只不过是聘请自己为他工作然后他就谋求慈善名誉的老板而已!自己这些日子来累得半死不活,他倒好只不过拿出九牛一毛就在乡民心里谋取了菩萨和山神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他算什么!他龙镔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学生而已,大学都没有毕业,仅仅靠幸运就成为百亿富翁,小气得只肯拿出几千万来搞家乡建设,给自己的薪水更是少得可怜的三万块!如果自己再把这个秘密告诉他,以他那心狠手辣残暴成性的个性一定会利用他的影响和关系花费极少的代价把整座熊山买下来,再一个人独吞这些财富!他最多不过就是奖励给自己几十万罢了!就算奖励再多也最多几百万!
  几百万?几百万算什么?只要顺着这条碳导脉秘密开采下去,几千万几亿几十亿都不是问题!为什么要为了几百万去给他锦上添花?为什么不自己变成亿万富翁?我那里还用得着给这个龙镔打工,仰他鼻息?玲玲肚子里有孩子了,自己两个孩子,一定要把他们培养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不嫌弃自己年老的玲玲过上最好的日子,过上亿万富翁的日子,要让她觉得嫁给自己是她最明智的选择,要让那个狠心和自己离婚去改嫁给百万富翁的前妻后悔莫及!
  秘密,金山的秘密,这个秘密泄漏了这座山对于自己而言也就绝对不是金山了!
  高智勇他越来越镇定,他一定要让自己越来越镇定,这个秘密一定要保守,一定!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熊山就是金山!知道了就完了,历史上的淘金灾难他是非常清楚的。
  慢,目前最关键就是必须稳住刘二喜,绝对禁止其他任何人接近这个已经露出地表的金矿石,老天爷,真感谢你让这里出现哑炮,如果当时全部爆炸,那么金矿的秘密也就不是秘密,这么高品位的金矿石,猪都会知道这里有黄金!也万分感谢你突如其来的风暴炸雷和那道从天而降的闪电,没有你的闪电引爆哑炮,我就不可能第一个发现金矿石,这个引爆的哑炮是多么奇特啊,刚好就是碳导脉伸出地表的源头!那道闪电,那道闪电不就是象极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金龙吗?它就是在告诉自己这里有黄金这里是金山这里是数不尽的财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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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勇满脸含笑对着还站立在那里的包工头和民工们说道:“你们大家先回去吧,我和二喜再说点事情,先回去吧,去代我看看那受伤的民工,我过两天向龙主席申请给大家发放一点低温防寒补助,去吧,去吧!”
  听到高智勇要给自己的工程队发放低温防寒补助,这些人顿时心里乐开花了,高老板真是好人,真是财神爷!
  高智勇看着他们走了几步又叫住他们说道:“等一下,你们回去说一下,这里有哑炮,暂时不能有人接近,出了安全事故的话,我是不好向龙主席交差的!水库的基建工地暂时休息两天,等放炮员伤好了以后再看情况动工。”这些人忙不迭的应声离去,还对刘二喜丢下满怀嫉妒的眼神。
  高智勇再三环顾四周,确信在方圆五十米之内完全没有人,才用最严肃的语气对刘二喜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龙主席派我来你们天雷乡修水库修公路都是个障眼法,他的真正目的是要我来勘探寻找熊山下面的金矿储量!”
  刘二喜本还在媚笑着的嘴巴立即就张开了,好久才结结巴巴的道:“金······金······金矿?不······不不不是开开玩笑吧?”
  高智勇正经威色的神情,斩钉截铁的说道:“你看我象骗你的人吗?”刘二喜到底是条老山猪,见状赶紧缓过神来连连点头说道:“不像,不像,您怎么会骗我呢?”
  高智勇拉着刘二喜走到那块岩石前,指着上面隐隐发黄的亮点说道:“这就是龙主席吩咐我寻找的金矿石,看到了吗?这上面发黄的就是品位含量极高的矿金颗粒。”
  刘二喜顿时脸上呈现出极度贪婪的模样,他甚至准备伸手去抠那些斑点。高智勇立刻抓住他的手臂,低声喝道:“你干什么?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刘二喜犹豫着住了手,眼睛去死死盯着那块石头。
  高智勇知道他心里在怎么想,对着他的肩头猛拍一掌低声喝道:“你是个猪啊!我跟你说了这件事情就一定有你的份,你着什么急?”刘二喜猛地一惊,吓了一大跳,赶忙讪讪的,却又亿万分尊敬的看着高智勇,等候他的进一步训话。
  高智勇知道要想成功降服刘二喜以及他身后那个山城政法委书记和山城矿管局局长从而可以大家联手致富而又不被他们甩掉,那就一定必须借助龙镔的这张大虎皮。龙镔他那嚣张的劳斯莱斯坐架,那得意的翱翔山城上空的直升飞机,那两三百亿的身价,那遍布世界的商业网络,那旗下几万名员工,还有那些据说是有掌劈砖石力弯铁棍百步穿杨飞刀绝技的保镖,不能不令山城所有人肃然起敬,万万不敢作出任何冒犯他的举动。还有据说龙镔轻易的就使盗掘他祖坟的吴喜中二狗仔在狱中神秘死亡,又轻易的使因此而受牵连的又有旧仇的胡副书记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他的邪恶能量早已使山城官场有些胆战心惊,在办理那些山城事务的时候从来不敢向自己提出要什么金钱贿赂,只敢委婉的请求自己看在面子上让他可以插手一些工程项目。
  高智勇心有成竹,口气却无比严厉的说道:“龙主席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在好的时候比谁都好,可在无情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无情,没有半点情面!谁要是敢做他不喜欢的事情那他一定会报复到底的!是不是?”
  刘二喜额头上不禁冒出密密冷汗,暗自为自己刚才那个绝不应该有的念头懊悔,急急点头称是。高智勇语气和缓了一点,看着刘二喜的紧张害怕样子,突又灵机一动,说道:“二喜,你知道为什么龙家祖先在这里居住了一千多年吗?为的就是守住这座金山,他们世代口碑相传这熊山下有富可敌国的金矿,他们一直嘱咐后代如果没有保护金山不被别人抢挖的能力就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熊山就是一座金山!现在龙主席有能力保护了,这才决定把这座金山挖出来!”
  刘二喜听得神魂颠倒,本来龙家就充满了神秘,要知道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在短短几年之内就成为一个百亿富豪那不是神是什么?自己感谢改革开放也感谢那两个当官的亲戚,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才积攒了这六七十万的家产,几百亿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啊!原来龙主席说什么修公路修水库都是做给人看的,真正的原因是为了秘密的挖出金矿!高明!实在是高明!怪不得会给这个高智勇三万块一个月的工资,再仔细想想高智勇一个大学教授如果不是为了挖金山又怎么会来这个穷山沟受苦受累呢?说是为了修建水库公路才把那些土地征用,原来真实的目的是为了名正言顺霸占这座宝山金山!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是啊,龙家现在的确可以保护这座金山了,谁敢说个不字呢?他捏死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我的金矿我的金山啊!我为什么以前不拿炸药炸一下看看呢?这样我不就早发财了吗?
  高智勇拍拍他的肩膀,很和蔼的说了起来:“你在这件事情上也是有功劳的,你让我确切的金脉的源头,大家还能说什么呢?天雷乡的起名就是因为龙家先祖的缘故,现在天上又打下来了天雷,这个天雷就让你和我为龙主席立下了大功!这样吧,你等一下,我向龙主席作个汇报。”
  说罢他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走到一边自顾自的说道:“龙主席吗?我是高老师,······哦,是这样的,龙主席,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和你那同学的父亲,就是承包我们工程的刘二喜,······对,对,他有亲戚是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的,我和他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和规划,顺利的找到了金矿矿脉的地表源头!·····哦,您是说要我负责和他还有他的亲戚联手合作开采,是吗?······给他们40%的股份?······当然那是一定要他们出一部分资金和选择好最能保守秘密的工人的·····哦那么那开采设备什么时候运到?·····好的,好的,我会进一步组织人手勘查储量的·····我初步估计这里面一定有至少超过两亿人民币以上的储量······好的好的,我一定按照你的指示办事,不过还是请你尽快派来保卫,要确保矿石安全啊!······”
  他边说边用眼睛盯看着越发诚惶诚恐的刘二喜,感觉差不多了就把电话挂掉,然后他对刘二喜说道:“二喜,龙主席说,他现在正在美国进行一笔价值四亿美金的商业谈判,没空回来处理这样的事情,他授权我和你以及你的两位亲戚合作开发,并给予你们40%的股份。他说这是对我们这些有功之臣奖励一个发财致富的好机会。”
  将两亿人民币迅速除以40%并立刻得出8000万答案的刘二喜脸上顿时露出无比惊讶又无比兴奋的喜悦和恐惧夹杂的神情,高智勇又正色说道:“你别笑的太早!我可警告你,这件事情必须绝对保密,还必须把现场巧妙掩盖,我们今天就带着一块石头去见你亲戚,和他们一起商量如何才能防止乡民对金矿矿石发生哄抢盗挖,如何才能秘密的把黄金开采提炼出来。龙主席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到时候你对你的亲戚作解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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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是一种亮黄色的金属,它在空气和水中都不易氧化,一般的酸也无法将它溶解,只有含硒酸的氰化钾水溶液或者王水才能将它溶解。它是电和热的优良导体,极具延展性,可以作出厚度仅为万分之一毫米的金箔,马克思说过黄金天然就是货币,它是欲望的金属,财富的金属,不过最确切的说它是疯狂的金属。
  到目前为止,人类从地球挖掘出来的黄金总量为八到九万吨,目前已探明可供开采的蕴藏量仅有已出土的一半,也就是四万吨左右,以现在每年开采一千吨的开采量来计算,再过四十年地球上的黄金就可能被开采殆尽。九万吨黄金是什么概念呢?就是只需两个长一百米、宽二十五米、深一米的游泳池就可以全部装进去,可供开采的地球黄金总量最多不过就是大约三个这样大小的游泳池体积。
  世界上有个真正的黄金国,这个地方就是在南非约翰内斯堡西南面一个宽阔的绵延480千米的弧形地带,世人称它叫“金新月”,目前已经出产了三万五千吨黄金,谁也无法想象这是一个如何巨大的宝藏。1986年在巴西的荒山野岭之中发现了金矿,每天约有五万多人在这里劳作,他们就在巨大的坑底挖掘,或者是背着重约五十公斤的矿石通过恐怖的阶梯小路向陡峭的崖壁攀爬,惨剧随处可见,没有人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最终获得了多少黄金。
  黄金总是带给人以梦想,带给人以贪婪,围绕着梦想和贪婪,就会衍生万千的欲望与智慧,所以说它身上沾满血腥,却又在血腥中折射人性人心,贯穿着人类的文明演化这丝毫就不为过,因为它从来都是集欲望和智慧、集温情与野蛮、集辛勤与奢侈、集血腥与辉煌、集权力与荣耀、集痛苦和惊喜、集生存与死亡于一身······
  其实它从来都不疯狂,它自一产生出现开始,就是恬静舒适的在那里张望着人类,由得人类为了它而上演各种各样的故事,也由得人类如何的摆布它存在的方式,因为它自始自终都知道:疯狂的不是它这个不知道何去何从的金属,疯狂的是那为了它的何去何从而沸腾着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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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勇和刘二喜生恐别人注意到他们行为的古怪,就装作指点江山看风景的模样来来回回的在金矿源头走着,时不时无比亲热的交谈着,力图让外人觉得他们是在商量如何修建公路和水库。等到天黑了以后,刘二喜就用锤子敲下一块石头,又用黄泥巴涂在那块石头上有可能暴露矿石秘密的表面,这才放心而又担心的和高智勇驱车来到县城。
  在政法委书记家中,高智勇当着政法委书记和那个并不懂矿产知识的矿产局局长还有刘二喜的面,将那块石头用锤子捶碎,再小心的淘洗着,并使用了一块羊皮作为附着黄金微粒的器物。看着眼前的细小的金粒,高智勇给他们计算储量,那政法委书记和矿管局局长觉得这件事情就凭他们两个人是吃不下这碗肉的,一定必须得把一把手县委书记拉进来,等到了情况有变化以后再把县长和市里主要领导拉进来,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高智勇表示一定向龙镔反映大家对半开分股份的建议,这些县领导也觉得这不是贪污受贿,这是大家合股开公司,如果万一被上级查处最多也就是对门面上的开采者罚点款再把山洞封掉而已,到时候就组建合资企业去弄张开采证,光明正大的开采,现在就是得抓住时机瞒住所有乡民尽快顺着矿脉打进去,把已经发现的黄金弄到手才是最紧要的。于是他们秘密协定高智勇为代表的利衡集团占股50%,县委书记15%,政法委书记10%,,矿管局局长10%,刘二喜10%,剩下的5%用作活动开支。
  这种协议都是口头的,领导们不可能去留下自己的手迹,他们这事情在山城其他地方也是做过的,这就叫做“入干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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