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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来这里聊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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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56楼 发表于: 2007-02-09
这不是王路吗?
  他,K粉,高利贷?
  我无法把几者联系在一块。
  这个仪表堂堂的美院高材生,在魏子路的拳头下惶惶如丧家之犬,平时在公司里耀武扬威的神情早已消失殆尽。
  看着王路落魄,一种复仇的快感油然而生。
  可一会儿我又觉得他挺可怜,一个放弃了生命尊严的人,值得我和他较劲吗?
  我甚至琢磨该不该上前为王路说几句好话,毕竟她姑姑是我的顶头上司。
  得饶人处且饶人。
  思考半天,我打算帮王路求个情。
  于是,当魏子路再次抬手要打王路时,我拦住了他。
  大魏,等会儿,这人我认识。
  真的假的?
  真的,他是我老板的侄儿。
  王路抬头也发现了我,脸色阴一阵、阳一阵,不知是绝处逢生的欢喜,还是被我撞见后颜面扫地的悲哀。
  王路,你欠大魏多少钱?
  8万多。王路老实说道。
  你身边没钱?
  只有2000多块,他们已经拿去了。
  我对魏子路说:能不能让他缓几天。
  魏子路摇摇头说:不行,虽然是我放的高利贷,但本金不是我的,是我上头的,我说了不算。再说,我不能坏了规矩,要不下次还怎么做生意。今天不还钱,这小子的一根手指肯定是废了。
  一听这话,王路更吓得面无血色。
  我安慰王路说:这样吧,你赶紧找人弄钱,我帮你缓缓。
  王路无奈道:能借的都借了,借不了那么多。
  我看实在不行,找你姑先拿些钱。
  不行不行,绝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王路拼命摇头,这时他还在顾着自己的面子。
  都这份上了,还想那么多。你的手不想要拉。你要不敢找你姑,我帮你找。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姜姐的电话.
姜姐接了电话,我把事情和她大致描述了一遍。
  女人就是女人,一听这事,急得声音都发抖了。
  我说:你别急,要债的人是我朋友,就是上次你问的那个大魏。你快把钱拿过来就没事了,有我在,王路不会吃亏的。
  多少钱?
  八万。
  这么多。
  对
  那好,我取完钱马上过来。姜姐说道。
  我和魏子路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和老黑他们喝了一会酒,王路则一声不吭的坐在那里,估计在想着怎么应对姜姐的盘问。
  几十分钟后,姜姐慌慌张张出现在门口,除了她自己,还抱着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我站起来向她招招手,她看到之后走了过来。
  王路人呢?姜姐一见面就焦急地问道。
  在那边坐着呢,没事。我指着不远处的王路,姜姐这才嘘了口气。
  王路也看见姜姐了,只是不敢走过来。
  姜姐拉拉我说:周正你过来一下。
  我跟她走到一边。
  钱带来了,给谁?姜姐从包里掏出一爹用报纸包裹的人民币问道。老总就是老总,8万块钱只是弹指一挥。
  我帮你转交。我接过钱给了魏子路。
  魏子路打开数了数,确认无误后,他猛干了一杯黑方,对大家说道:你们喝着,我还有事。说完,他带着几个人走了。
  老黑在一旁苦笑道:难得来一次,怎么搞得跟黑帮片似的。
  姜姐交完钱,也要带着王路要走。
  我说:姜姐,坐会吧!
  不了,我孩子病了,刚从医院挂完点滴呢。
  孩子!这个小男孩居然是姜姐的儿子。去公司这么久一直没听说姜姐有孩子。而且以她的身材也不像有孩子的女人。
  你儿子没事吧。
  没事,感冒了。
  他爸爸呢?孩子病成这样也不一块带着去瞧瞧。
  姜姐苦笑道:我和他爸刚离婚。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我常不在公司,就是因为我儿子抚养权的事正和他爸打官司。
  此话一出,我更是吃惊不小。
只看该作者 257楼 发表于: 2007-02-09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尴尬地说。
  没关系。只是这两天还要麻烦你多照顾点公司的事。我还得忙着找律师。姜姐一脸烦恼。
  怎么,到现在律师还没找到?
  原来有一个,但是一审输了之后不干了,说我儿子的事希望不大。
  如果不见外,我有位朋友也是律师,你可以和他聊聊,也许他能帮帮你。我不知不觉想到了欧阳博。
  姜姐一听,马上欣喜万分:是吗?他在哪?什么时候约着见个面。
  不用约,就在这里。
  我带着姜姐到卡坐坐下,把欧阳博介绍了给她。
  聊天之中,我才知道,姜姐的老公非常富有,但因为外面有了女人所以和姜姐离了婚。离婚之后他老公倒也大度,给了姜姐一笔钱款和如今经营的这家婚庆公司。唯一争执不下的是5岁的儿子。她老公对这个儿子是势在必得,而对姜姐来说,这个儿子的意义比生命还重要。
  现在法院一审判决将儿子判给了她老公,理由是她老公拿的是美国绿卡,并且经济条件远在姜姐之上,对孩子未来的成长十分有利。
  欧阳博听完姜姐的叙述,眉头紧奏地说道:是比较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暂时还没有完全理清头绪,你把你老公的具体情况整理成一份文书给我,我想仔细看看,是不是能从另外一个角度突破试试。
  姜姐说:那就拜托你了。
  她把孩子用一只手揽着,从跨包里拿出名片递给了欧阳博和其他人。
  欧阳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联系我,劳你费心。今天的酒我请大家喝,但是我不能奉陪各位了。我儿子身体不舒服,明天还得把他送回到他爸那里去。所以我想回去和我儿子多呆一会。
  姜姐说着又从皮夹里摸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大家推辞了半天,但姜姐坚决要请,最后只得笑纳。
  姜姐和王路走后,我们又闹了很久,大黑喝高了,睡到了我那里。

老黑真的喝高了,我扶他路过一家手机门店,他不由分说把人家店庆用的红旗给拔了,扛在肩上骂骂咧咧。说什么“小人得志”,“等我有了钱,买两碗豆浆喝一碗倒一碗”之类的混话。
  幸亏夜深没人,我赶紧从他手中夺下红旗,叫了辆的士直奔我住的地方。
  施雨已经睡了,为了不吵醒她,我直接把老黑带进我的房间。
  我把老黑往床上一扔,任他唧唧歪歪没完没了。
  我蹲下来帮他脱掉鞋子,这一脱差点没让我晕倒在老黑的脚下。按照相声演员大兵的话来形容,老黑的脚臭能把苍蝇和蚊子熏得像下雨一样的落。
  脚臭,原本没什么稀奇,但经过我的观察,老黑的脚臭属于先天特性和后天开发。
  先天是指老黑的脚本来就臭,后天则是他还在地摊上买5块钱一打的那种劣质袜子。这种袜子一打5双,算起来就是一块钱一双,吸汗极差、排汗极差、排臭就更不用说了。老黑一直穿这种袜子,自然臭上加臭。
  
  倒不是舍不得钱,老黑觉得没必要。他说等有钱了,就像大腕里的那个李诚儒,400块以下的袜子碰都不碰。现在,能把脚裹的不漏风就行了。
  购买袜子,老黑有个习惯,他一次性会采购三打,这样就有15双,每双穿2天,一个月就不用洗袜子了。
  可是老黑常会忘记清洗上个月穿过的袜子,而下个月的还没来得及买,于是他就从床底下找出上个月的袜子重新穿一遍。等到袜子实在臭得不行了,他索性洗也懒得洗了,直接丢进垃圾桶。
  据说老黑每次扔完袜子,他那小区里围着垃圾桶找吃得的流浪猫、流浪狗起码一个礼拜不敢靠近垃圾桶。
  对着老黑的脚,我招架不住,干脆抱床被子睡到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不像床那样舒服,我一时半会没有睡意。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从费小玲想到思思,从姜姐想到王路,从李静想到魏子路。这世界,真是什么千奇百怪的人都有。
  想到犯困的时候,施雨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是施雨起夜去上厕所。
  也许是怕光线刺眼,她没开灯,借着窗外的天光往洗手间走,自然也没发现躺在沙发上的我。
  我屏住呼吸,探出脑袋看了看。
  我的乖乖,施雨居然没穿睡衣,只剩乳白色的内衣内裤贴在身上。她可能觉得这么晚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哪知道我阴差阳错得此艳福。
  在黑暗中,她的前胸和后臀清晰可辨,流畅的曲线撩得我浑身躁热,我想象这时我伸手触摸那对宝贝,然后顺着臀部往下,接着。。。。。。
  接着,我鼻腔一热,一股鼻血流了下来。
  除了读书那会,我好久没见红了,今晚我竟被个Y头片子勾得大出血。是我春心未老,还是回光返照?
  我真想不通,上帝怎么会将如此性感的身体赐予一个这么单纯、清雅的姑娘,吃了她怕自己不够格,不吃又怕被别人糟蹋了,真是左右为难。
  施雨走进洗手间,拉上门开始嘘嘘。那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充满着性的召唤。
  YY地正欢,我的房们也开了,靠,是老黑,这家伙昏昏沉沉的找电灯开关,难道他也要上厕所?
  他要是撞见施雨,那不就全完了。
  我飞速溜下沙发,跑去捂住老黑的嘴,把他使劲往屋里拽。
  老黑还没完全清醒,倔得要命,双手死死扣住门角不放。
  这时,厕所里传来冲马桶的声音,施雨就要出来了。
  我一急,拿脚往墙上借力,硬生生把老黑拖进房间。
  我轻轻关上门,听着施雨走进自己的房间,心里这才放松。
  老黑啊老黑,你坏了我的雅趣啊。
  
  在沙发上窝了一夜,颈椎酸得厉害。
  我是最早起床的,怕施雨看着我睡在沙发上产生误会。
  老黑说自己头疼。
  我说:谁叫你把芝华士和黑方混着喝,还不加绿茶。
  加绿茶那是傻X的喝法。老黑笑道。我昨晚喝了多少?怎么到你这来的。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更好,省得丢人。我笑道。
  和老黑在街上吃好早餐,就分头上班了。
  临走时,老黑让我存点钱和他一起炒股票。
  我笑道:再说吧。
  
  今天上班,公司里每个人都精神熠熠,好象遇见了什么喜事。
  小刘凑过来说:正哥,苦日子到头了。
  怎么了?我诧异道。
  你还不知道?王路走了。
  走了?去哪了?
  不知道,反正是走了。咱们再也不用受他的气了。
  哦。
  听到这个消息我并不怎么高兴。
  开会开会。我屁股还没坐到位置上,财务就叫道。
  到会议室,姜姐已坐在领首的位置了。见我过来,朝我嫣然一笑。
  这一笑,我的心竟然跳了一下,由此可见。少妇的微笑果然杀伤力巨大。
  我定了定心神,随便找了个位置刚要坐下。
  姜姐却指着她旁边的位置喊道:周正,坐这边来。
  众人的眼光立即齐刷刷看向我,他们知道,这种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获得的。因为那个位置原来是王路坐的。

姜姐在会议上高调宣布由我担任策划总监兼管平面设计,这让我感到局促不安。
  我很明白自己不是那种具有领导能力的人,与其让我登台露脸卖乖出丑,还不如让我在底下多干实事。不过出于对姜姐的尊重,我没推却。
  为了犒劳大家的努力,姜姐还决定晚上请大家吃饭、唱歌,说好每个人必须到场。
  散会后,小刘眯着小眼跑到我身边笑道:正哥,你真行。我们又沾了一次你的光。以后可就跟着你干了。
  其他人也围在一旁附和,有真心实意的,也有应应场的。
  晚上下班,全公司的人都到凯来大酒店,我搭了姜姐的顺风车。
  席间,大家都朝姜姐和我敬酒。
  我酒量不好,喝多了头晕肚子涨,就想着上厕所。我站起来往外走去,姜姐喊道:周正,等等,扶我一下,我也去。
  我看看姜姐,被灌得够呛,步子也迈不稳了,只好上前扶着她一起朝洗手间走去。
  我不敢和姜姐挨得太近,但仍然闻到她身上浓烈的香水味,这种香味过于厚实,我不太习惯。而且,我还感触到她柔软的身躯,真正的柔软,仿佛一掐就能把指甲陷进去。
  把姜姐扶到洗手间门前,有女服务员接过去了,我解决完出来,她还没出来,女人就是麻烦。我用冷水洗了把脸,清醒很多。
  姜姐出来后,不想回去喝酒了,说要到大厅的休息沙发上坐一会。
  做为下属,我只好遵命。
  两个人坐下,姜姐说:周正,最近公司多亏有你,不然的话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还有王路的事也要谢谢你。
  姜姐,你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过姜姐,你这样让王路离开,是不是有点不妥?
  这点你放心,我考虑了很久。王路虽然有才华,但心性过傲,我让他自己出去闯闯。等他明白自己的缺点了,再到我这来也不迟。
  那也好。哦,姜姐,你儿子那事,有没进展?
  一大早我就把资料发给欧阳博了,他还没反应。
  你放心吧,一切会好的。我安慰道。
  但愿。姜姐无奈的朝我笑笑说:人就是有太多烦恼,不然的话多么开心自在。
  姜姐的话我听在耳里,不禁深有同感。
  周正!姜姐忽然正色道: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对你讲?
  你说。
  说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好的。
  你喜欢小玲吗?
  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不好意思的笑道。
  回答我。姜姐没有笑。
  喜欢。
  愿意娶她?
  只要她愿意我就愿意。
  那好,你听着周正,具体什么事我就不讲了,但我提醒你,你要看好小玲!
  看看姜姐,她还是一本正经,我当下心领神会。
  看来,我对费小玲的担心还是不无道理的。
  好了,就聊到这,进去吧,他们说不定等急了。姜姐晃悠着站起来。
  姜姐,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没什么,觉得你人不错,值得小玲珍惜。姜姐微微一笑,和我一块走回包厢。
只看该作者 258楼 发表于: 2007-02-09
 

姜姐的警示重新打乱了我的生活,使我的未来更加虚无缥缈。
  我觉得自己愚蠢地可笑,总是爱把未来朝着自己的设想来计划。完全无视 “计划敢不上变化”这句生活的金科玉律,一个人瞎起劲地玩着过家家游戏。
  你像一个罐子收容无穷无尽的温柔
  而无穷无尽的遗忘敲碎你如同一个罐子
  我开始厌倦这种游戏,并对恋爱和婚姻本身的意义产生了怀疑。为了重组更美好的生活而一次次打破原先的生活,这样值得吗?即使真的幸运重组成功,这种美好还真挚而澄澈吗?还那么令人激动吗?如果答案是否定的,我宁愿回归自我,孤单而宁静的前行着。
  问题是:打破了的生活能回去吗?
  不能。
  所以我只能被生活强奸。强奸就强奸吧,但怎么着也得占个上位吧。
  于是,我打算弄清楚费小玲到底隐瞒着什么。
  但不管事实的真相是怎么样,我都不会怪她,就像我对林默也采取释然的态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
  也不知过了几天,费小玲从香港回来,喜滋滋的打电话给我,说有东西送给我。
  正是礼拜天,我在电脑前跟着施雨在学coreldraw。
  

我对施雨说我要出去一下。
  也许是我的手机声音很响,施雨听到里面传来的是女声,略带失望地说:是那个费小玲找你吗?
  恩,有点事,回来再跟你学。
  说完,我扔下施雨,下楼打了辆的去了小玲的别墅。
  重新靠近那幢别墅,我心里一阵莫名恐惧,远远看去,它像一座巨大的囚牢,让人感到阴郁。我潜意识中告戒自己,远离它,远离它,但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它走了过去。
只看该作者 259楼 发表于: 2007-02-09
大门是关着的,我按了门玲,费小玲才晃悠着出来开门。
  她披散着长发,眼圈黑黑的,好象没休息好。一关上门,费小玲立即从后面抱着我,把脸贴在我背上。
  想我了没?她问。
  我没作声,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指,走到那张意大利沙发旁坐下。
  我的心里在盘算着怎样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于是我开始努力回忆起费小玲已往可疑的细节。我想起了她每个月的月末都会神秘地消失几回,想起这栋别墅的真正主人的模糊身份,想起那天晚上她身上大块的淤青,想起她从柜子里拿出来的那瓶润滑油。对啊,柜子!屋子!我应该从这间屋子着手,因为如果有一个人曾经和费小玲在这个房子里生活过,那他一定会留下某些踪迹。这是侦探小说里写的。
  我的沉默让费小玲微微有些惊讶,但她马上又兴致勃勃地贴过来说:怎么,我上次没和你回去,你还生气呐!我不是公司里有事嘛。我从香港给你带了样东西,你肯定喜欢,你等我一下。
  费小玲跑到楼上,拿出一个黑色正方型的盒子。
  她把盒子放在我手上,甜甜地笑着说:打开看看。
  我好奇的打开盒子,看到的是一块腕表。腕表的牌子不小,竟然是CARTIER。假如这块腕表是真的话,少说也有几千块。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把表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周正,你不是怀疑这块表是水货吧,我可告诉你——绝对不是。这是malte系列中的一款,我帮你挑了好久。你看上面马而他十字味道的表耳,可好看了。你带上试试。
  费小玲说着又拿起表盒打开,我阻止她道:等等再戴吧。你有烟吗?我想抽烟了。
  周正,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
  有,我看得出来。费小玲露出委屈的神情: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有,我有些累。想抽支烟提提神!
  我没有,我去帮你买吧。
  那算了,你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好,你看会电视,马上就好。费小玲亲了亲我的脸,去浴室洗澡了。
  见费小玲走开,我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我偷偷溜到楼上,开始对每一个房间仔细搜索。
  每打开一个抽屉或是柜子,我的心就抽搐一下。当我真得要直面真相时,我反而有些退缩了。
  我的心底忽然泛起了与费小玲度过的点点滴滴,那些无知的孩童岁月,那次大雨中的奇妙相逢,以及生活中斑斓多彩的插曲。那些怎么可能是假的呢?怎么可能被一笔抹去呢?
  但是残酷的世界终究要你去面对,我得给自己有个交代,也要给费小玲有个交代。
  所有的地方都搜寻完毕,并没有发现什么,最后只剩下费小玲的卧室。
  

费小玲的卧室里其实很简单,除了那张床外,只有两只床头柜和梳妆台,还有一个步入式整体衣柜。
  我打开床头柜,左边那只放着一些书籍杂志,右边则还保留着费小玲上次拿出来的那瓶润滑油,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其他东西。
  步入式衣柜也被我翻了个遍,同样没发现什么。我不禁纳闷:难道是我错怪费小玲了?难道是我误会了姜姐的意思?
  看好费小玲!——这句话到底是指费小玲已经出事了,还是即将要出事呢?
  我把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地方——梳妆台,答案也许就在这里面。
  我刚想上前打开,费小玲已经洗好澡裹着浴巾走了进来。
  你怎么不看电视?她看见我在卧室感到奇怪。
  我马上灵机一动答道:想帮你拿衣服。
  这么好!费小玲笑道:奖一个。
  她抱着我脸旁,温柔地亲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接触到我的皮肤,有些清凉。
  费小玲根本不顾及我在场,解下浴巾,穿起了衣服。她总是这样大胆,总是有意无意的将她美妙的胴体展现在我面前,她是那样可爱。要是她一直可爱到底,要是她只有可爱的一面,那该多好。看着费小玲,我矛盾极了。
  帮我扣一下。费小玲走过来,示意我帮她把文胸后面的扣子扣上。
  闻着她浴后的清香,我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不要离开我,不要被任何事物迷惑,不要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每一天,每一刻,平淡相依,恩爱相偎。
  但我没有,我只是帮费小玲扣好扣子,然后看她麻利地套上牛仔裤和T恤。
  装扮就绪,我和费小玲离开了别墅,虽然我还惦记那只梳妆台,但苦于没有机会。
  
  我和费小玲开车来到一家澳门豆捞馆,店里人不多,其实离正式吃饭的时间还早了点。
  除了我们两个,好久不见的思思也来了,还有她的得意男友马东。
  思思比以前更懂得打扮了,变得和费小玲不相上下。也是,现在她有这个姿色也有这个资本了。只是看到她我就想起了大头,想起他躺在那辆小破车里不言不语。我的心情难受极了。
  费小玲见我不悦,也知道其中的缘由,因此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是我叫他们来的,人多热闹点。
  正哥,好久不见,你又胖了一圈。思思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依然和我开玩笑道。
  是吗?我勉强一笑,故意低头看看自己的腰围。嘿,和那个马东比起来,我还真是不勘入眼。
  正哥,我有件事要通知你。
  什么事?
  我和马冬要结婚了。
只看该作者 260楼 发表于: 2007-02-09
结婚?这么快。
  还快啊,我们都认识好几个月了。我和马冬商量就在下个月28号就举行婚礼。
  思思说着话,不时把身子往马冬身上蹭,一副小鸟依人的娇媚,深怕别人看不出来他俩的关系以及恩爱程度,而这种场景在大头那发生的几率比中国足球得世界杯冠军还低。哎,由此可见,女人一旦被她所感兴趣的东西引诱,立即就会像酒精炉子涮羊肉——骚气直冒。
  我是指,思思终于找到了她撒娇的对象,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归宿。为此她以优胜劣汰的法则淘汰了大头,淘汰了那个早上为她买小笼包、晚上为她买薯片的傻小伙。当然,思思的行为没有错。
  思思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等同于一截小肠(对不起,这个比方恶心点),本能地吸收食物中那些有营养的成分。所以,对于思思,富有的马冬无疑是块充满精华的奶酪,而大头则是一颗满身披挂亚硝酸盐的咸菜,结果,毫无悬念,无可非议。
  但是,但是,我亲爱的读者(W),我想让你明白,一颗咸菜的温暖。
  我想让你明白,为了让你们喝粥时有那么一碟小菜,它曾在漆黑的缸底独自守侯;我想让你明白,为了迎合你们奇怪的口味,它曾被粗盐与巨石肆意蹂躏;我想让你明白,为了你们,它曾放弃了自己翠绿的青春,变得丑陋而苍凉,难登大雅之堂;我想让你明白,它曾经悄无声息地在离你心脏最近的地方驻扎片刻;我想让你明白,它微不足道,却曾经点缀世界。。。。。。
  我的意思是除了大头,这世界还有很多咸菜!
  
  周先生!周先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马冬谦和地打断我的思绪。
  哦,不好意思,想起一些旧事。我缓过神来说道:刚才思思说你们28号结婚,我先在这里恭喜了。
  谢谢,谢谢。不过,有件事我想劳驾周先生,我们今天也是为这事来的。马冬客气道。
  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上的我自然尽力。
  我想我和思思的婚礼过程由你来策划,我看过你做的那个韩国婚礼,真是非常不错。思思也说了,你在学校时总是很照顾她,希望你这次也能帮忙。不瞒你说,这次婚礼上会有很多重要人物,我希望能办得出彩些。
  这个。。。。。。
  周先生有什么问题吗?钱物上面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这么重要的婚礼,我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谦虚了不是。马冬笑道:我一说要结婚,很多人都推荐你,小玲是第一个,看来你是名声在外,找你总归错不了。
  我假意瞪了瞪小玲,她倒自顾自得意起来,好象我给她争光了似的。
  那好吧,我试试。过几天我先把预算给你。我说。
  谢谢你,周先生,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这是我的名片。马冬递过来一张名片。
  好的。
  哎,正哥,为了表示谢意我请你吃这里的秘制鱼翅火锅,可好吃了。
  我笑道:难得难得,这个便宜我占定了。

吃完饭,思思挽着马冬走了,费小玲看着我说:我们也回去吧。我点点头。
  照样是费小玲开车,我静坐一旁。
  我的心里原来有很多话要对费小玲说,可一开口,却又发现无发可说了。沉默令人充实,开口我感到空虚。
  我找出一盘CD来听,是几首英文老歌,里面正有一首保罗西蒙和葛芬克尔合唱的《the sound of silence》——寂静之声。
  我英文不好,听英文歌只是听个旋律,但这首歌我很喜欢,因此我特意去找了中英文歌词,如果没错的话,歌词是这样的: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Because a vision softly creeping
  Left its seeds while I was sleeping
  And the vision that was planted in my brain
  Still remains
  Within the sound of silence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stone
  'Neath the halo of a street lamp
  I turned my collar to the cold and damp
  When my eyes were stabbed by the flash of a neon light
  That split the night
  And touched the sound of silence
  And in the naked light I saw
  Ten thousand people, maybe more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People writing songs that voices never share
  And no one dare disturb the sound of silence
  "Fools" said I, "You do not know
  Silence like a cancer grows”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to you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as raindrops fell
  And echoed in the wells of silence
  And the people bowed and prayed
  to the neon god they made.
  And the sign flashed out its warning
  And the words that it was forming
  And the sign said:
  "The words of the prophets are written on the subway walls
  and tenement halls
  And whispered in the sound of silence."
  你好 黑暗 我的老朋友
  我又来和你交谈
  因为有一种幻觉正向悄悄地向我袭来
  在我熟睡的时候留下了它的种子
  这种幻觉在我的脑海里生根发芽
  缠绕着我
  伴随着寂静的声音
  在不安的梦幻中我独自行走
  狭窄的鹅卵石街道
  在路灯的光环照耀下
  我竖起衣领 抵御严寒和潮湿
  一道耀眼的霓虹灯光刺入我的眼睛
  它划破夜空
  触摸着寂静的声音
  在炫目的灯光下
  我看见成千上万的人
  人们说而不言
  听而不闻
  人们创造歌曲却唱不出声来
  没有人敢打扰这寂静的声音
  我说:“傻瓜,难道你不知道
  寂静如同顽疾滋长”
  听我对你说的有益的话
  拉住我伸给你的手
  但是我的话犹如雨滴飘落
  在寂静的水井中回响
  人们向自己创造的霓虹之神 鞠躬 祈祷
  神光中闪射出告诫的语句
  在字里行间指明
  它告诉人们
  预言者的话都已写在地铁的墙上
  和房屋的大厅里
  在寂静的声音里低语
  
  这首歌我一连放了几遍,费小玲问道:你喜欢这首歌?
  恩,喜欢这声音和歌词。
  我也喜欢,不过喜欢的歌不能常听,听多了就没感觉。
  是嘛,也许。我笑笑。
  小玲!
  恩。
  我们结婚吧。
  说出这句话之后,我自己吓了一跳,我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可鬼使神差我就说了。
  结婚?费小玲握着方向盘咯咯得笑起来。
  笑什么?
  周正,你不会看着思思结婚了你也想结婚吧?
  我。。。我是认真的。我正色道。
  认真,你知道思思为什么这么早结婚吗?
  不知道。
  马冬和她是奉子成婚。
  奉子成婚?我惊讶道。
  是啊,思思怀孕了。
  那我们也可以奉子成婚啊,这有什么难的。
  周正,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费小玲以为我和她开玩笑,一只手驾驶,一只手腾出来掐我的胳膊。
  我失望极了,看来她真的没考虑和我结婚。
  透过挡风朝前看,无尽的道路在向前延伸,我不知道,我和费小玲的方向在哪。
  小玲,在前面放我下去吧。今天我不去你那了。
  怎么了?
  我有点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想回去好好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
  别,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我下了车,让费小玲摇下车窗,然后俯身亲了亲她,转身离开。
只看该作者 261楼 发表于: 2007-02-09
  
  天气渐渐冷了,秋天的萧瑟使街道也变的荒芜起来。昂贵的法国梧桐的叶子好象一夜之间就成了褐黄色,有的已随风落地,有的正摇摇欲坠。
  走在街上,存在的错觉如期而至。
  存在,这个无法逃避的问题,我想它是一切苦恼的根源。如同这路边的法国梧桐,假使它们不存在,那它们就不会感知春的绚烂和秋的落寞,那就无所谓四季轮回。假使我也不存在,那我也不会感知身边的人和事,那就无所谓得失悲喜。
  可是,既定的存在是不容假设、忽视与改变的,与法国梧桐不同的是,我们有一项权利,那就是放弃存在,放弃对世界的感知。
  想到这里,我打了个寒颤。
  人要放弃存在,就是放弃生命,没有生命,一切何从谈起。
  我想有很多人曾经打算放弃存在,我也是。当生活的重压和未知的生命意义在折磨你时,每个人都会把重担留给世界。可是在实施放弃行为之前,我总会安静地问问自己,你真的愿意放弃吗?
  这时,我总会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会给你一份参考答案,他就是叔本华。
  这家伙一辈子唱着悲观厌世的调子,但他却顽强地活到七老八十。
  叔本华说:人生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空虚,满足就无聊,人生就是在空虚和无聊之间徘徊。我本来想狡辩,但经过一番较量,我沮丧的发现,生活中确实如此。
  他又说:要想使生活不致于太悲惨,最可靠的办法是不要期待太大的幸福。
  我想我对幸福的期待太高了,换句话说,我对费小玲的期待太高了,就像我对林默的期待一样。我期待她们与我双宿双飞,可我却忽略了我和她们之间的鸿沟,这鸿沟是那么阴险恶毒,看不见,摸不着,它从社会的这头拦向社会的那头。这鸿沟是什么呢?
  冥冥中,我犯了一个和大头一样的错误,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
  叔本华还有个小故事是这样讲的:
  在冬天一个寒冷的日子里,几只豪猪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但是,当它们身上的刺彼此戳痛对方时,它们又不得不散开。然而,寒冷又把它们驱赶到一起,接着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最后,经过多次反复,它们终于明白:最好彼此保持一定距离。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时代我们存在的现状?
  
  这段时间,费小玲和我联系的很勤快,我总是找各种理由不去见她,尽管我一直惦记着那张梳妆台,但是我更需要冷静地思考。
  实际上我的确很忙,公司里本来就事多,我还要为了思思的婚礼绞尽脑汁。一谈起思思,我就觉得很对不起大头,他一定不会原谅我帮思思和别人的婚礼出谋划策。
  除此之外,我还一直在跟施雨学设计,对我这种没什么美术功底的人来说,学设计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施雨的工作仍然没找到,不是找不到,而是施雨想找一个不用经常加班的公司。可从事过设计行业的人都知道,这点很难。
  施雨乘着空闲学会了做菜,她从网上下了很多菜谱,照着上面做,味道居然还过得去。她做好饭,常常会叫我一块吃,她像只小猫一样只吃一点点就饱了,然后在旁边看我吃。我饿了通常是三下五除二,通通搞定。
  有时吃完晚饭,我会和施雨一起看电视,和她一起,观看那些肥皂剧,并且津津有味。可见,对一件事物的看法是可以由一个人的影响而改变的。
  另外,老黑的股票赚钱了,在电话里他激动了半天,他说他早上眼睛抬了几下就赚了一千多块。听他的语气,好象发财的日子离他不远了。
  老黑还带来了郭羽的消息,“小白脸”除了做股票之外,又重操旧业——吃起了软饭。据说已经买了一辆现代伊兰特了,同学会时会把他的坐骑开过来。
  魏子路则还是老样子,每天带着兄弟看看场子,收收高利贷。李静则依然拒绝着校长的性骚扰,带着最差的班级。
  欧阳博和姜姐都在为了姜姐的儿子在奔忙,欧阳博在网上对我说他已经掌握了一些有利于姜姐的证据,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证实。
  总得来说,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日子很平静,平静得似风暴来临前的大海。
只看该作者 262楼 发表于: 2007-02-09
2006年11月25日,这是我生活的又一个转折。
  这天,我跟踪费小玲来到市中心一家“香榭丽舍”西餐厅。跟踪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根据费小玲的行动周期,我推算就这几天她会失踪几天,果然,当我打电话给她时,她关机了。不同的是,这次我选择主动出击,我要察出她到底在干什么。
  费小玲独自走进餐厅,在玻璃窗边的位置坐下。我也跟着她后面进去,找了一个她看不到我,我却可以观察她的角落,静观事情的发展。
  只有她一个人,但她不时朝窗外的停车场张望,仿佛在等另一个人。在等人的空闲里,她常常从包里拿出粉底,对着镜子补妆。看样子,这个人对她一定很重要。
  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这个神秘的人物终于要出现了。他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和费小玲是什么关系呢?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我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
  几分种后,一辆黑色奔驰停在了门口,车上走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身形消瘦,右腿也不利索,说白了就是瘸子。瘸子年纪不大,大约40岁左右,他对另一个人嘀咕了几句,那人就回到车上去了,瘸子自己则一拐一拐的走进餐厅。
  难道费小玲等的是他?我猜想。
  不幸的是:我猜中了,费小玲等的就是这个瘸子。瘸子走过去吻了吻费小玲的头发,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胸口一闷,虽然我预料费小玲会有其他男人,但没想到是个瘸子。更令我无发忍受的是,他居然还这么自然的亲了费小玲,我感觉自己的尊严在一点点被剥离。
  哲学里有句很有名的话叫“人不可能踏进同一条河流”,而我却在短短一年里被两个女人带上绿帽子。不完全对,也可能是费小玲给这个瘸子带了顶绿帽子。有区别吗?我感到很恶心。
  我到底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像上次一样,冲出去,可冲出去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大吼几声,然后放她们走?况且就算动手,瘸子外面还有帮手,两个对我一个,我肯定吃亏。
  我强压心中的恨意,继续看去。
  费小玲和瘸子各点了杯花果茶,大厅的领班看上去和费小玲他们很熟,说笑自如,还送了果盘。看来,这个地方,他们常来。
  过了一会儿,费小玲站起来,我以为他们要走了,可费小玲却向我的方向走来。
  

难道她发现我了?不会啊?刚才至始至终她都没朝我这边看过一眼,更何况有瘸子在,她躲我还来不及,没理由反过来找我?
  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假装在地上寻找东西,我不想和她在这种公众场合闹得不可开交。
  还好,费小玲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厕所。
  这时,瘸子也离开座位,向外走去。他依旧上了那辆黑色奔驰,汽车发动,疾速而去。
  怎么回事?怎么走了?
  我正欲追出去,费小玲从厕所出来,我赶紧又躲到桌子底下。
  只见她结了帐,跟出了餐厅,开着她那辆小MINI吱溜一下也不见了踪影。
  我急忙冲到外面,想打的去追,见鬼的是,半天都没有空车,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绝尘离去。
  我感觉自己被抛弃了,像个美丽世界的孤儿,被孤零零的扔在大街上,没人注意,没有温暖。
  抬头,满眼尽是城市的繁华——高楼大厦,餐厅酒吧,不远处的高架上满是车来车往,可我不知道,它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只是个小角色,祈求的也只是小小的幸福,我希望,是的,我希望,我希望费小玲是我小小幸福的终点站,BUT SORRY,她不是。
  我想,是摊牌的时候了。
  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藏着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是费小玲那幢别墅大门的,乘她没注意时我偷偷配了一把。我不知她和那个瘸子去哪,但我却可以回到那幢别墅去等他们。今天,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到了别墅,轻而易举地就开门入内。
  我直奔楼上费小玲的卧室,不错,梳妆台,我还记得梳妆台。
  遗憾的是梳妆台抽屉是锁着的,这点难不倒我,我找到起子,只几下,锁就被我毁了。
  打开当中抽屉,里面乱七八糟堆着一堆杂物。
  靠里面的一个貌视银质的盒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里面是张结婚证书。翻开证书,费小玲和那个瘸子的照片赫然入目。除了结婚证书,在下面几个小抽屉里,我还发现各种成人用具,有仿真阳具、五星探珠,还有绳索和鞭子。
  我倒吸一口凉气,打死我都无发想象费小玲和这些照片以及性虐待器具之间的关联。可当我把眼前的一切和那天费小玲身上大块的淤青和伤痕放在一起,我彻底绝望了。
  这种天方夜谭般的事情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身上,我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这个时代真是太疯狂了。
  
  走下楼梯,我在沙发上躺着,真的,我无法接受。我的腿有些发软,呼吸也使不上力。
  看着这间屋子,我怎么看都觉得都像一个华丽的地狱。
  回想起第一次费小玲带我进来的时候,我惊讶于这富丽堂皇的景象。这沙发,这音响,这吊灯,这地板,这家具,可以说,无论这屋子的哪个部分,都需要我奋斗很久才能得来,可现在我怀疑,这些真能使一个人感到快乐吗,真能掩盖这华丽之后的悲哀吗?
  我摘下手上的卡地亚,放在耳边听,轻微的滴答声,瞬间被放得很大,好象是某人的哀叹。我把它放在茶几上,起身走到音响边,挑了一张CD。
  乱糟遭的CD堆里躺着一张破碎乐队的专辑,名叫《翅膀》,尽管没什么名气,但是我和小玲都非常喜欢。
  放进CD机,打开功放,第一首就是同名歌曲《翅膀》,我躺在沙发上跟着哼。
  
  每当我看见你了 我的脸就笑了
  手牵着手跳着 为了明天而唱着
  我多想拥抱着你 拥抱明天的希望
  我多想告诉自己 这是唯一的希望
  
  为了明天挥动着翅膀 努力寻找我们的方向
  不管明天的路会怎样 我们满怀希望
  为了明天挥动着翅膀 为了我的明天而流浪
  面对我们茫然的未来 我们满怀希望
  
  哼着哼着,我的眼泪流下来。我知道,我的希望和这个乐队一样,再次破碎了。
  
  费小玲和瘸子大约7点钟回到别墅,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停在屋前的空地上,外面一片漆黑,冬天就是日短夜长。
  我没有开灯,只在沙发上坐着,我听到费小玲掏钥匙的声音,紧接着门开灯亮,费小玲发出一声尖叫,我猜:她被我冷不防地出现给吓着了。
  瘸子本来在费小玲身后,一听叫声,立即冲上前来。
  瘸子一眼就看到了我,他马上摆出架势警觉地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站起身故意冷笑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是谁,怎么和小玲在一起?
  瘸子见我并不畏惧,又能叫出小玲的名字,不免怀疑,他回过头看着费小玲,等待她的解释。
  此刻的费小玲早已没有伶牙俐齿,相反她面若死灰,满脸惊惶。
  她走到我身边,悄声央求道:先走好吗?改天再和你谈。
  不用改天,今天就可以把事情解决。
  我拒绝了她的央求,我倒要看看,面对这种场景,她怎样自圆其说。
  小玲,他是谁?瘸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费小玲不知怎么介绍。
  还是我说吧,我是他男朋友。
  笑话,瘸子阴冷得说道:东西可以乱吃,话最好不要乱说。兄弟,我警告你,不管你是谁,识相的现在就离开这,你和小玲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你永远不可以再见她。
  呵呵,离开,你凭什么?
  凭什么?这是我的房子,你现在是非法闯入他人住宅,我可以报警也可以立马废了你,你信不?
  原来这房子是瘸子的,难怪,小玲住得这么塌实。谎言,原来一切都是谎言。
  这是我的房子——这话多伤人自尊,可能,这套房子在瘸子眼里不算什么,但它里面包含的优越性对我来说,却是一种强烈地刺激。他好比在说“这是我的房子,小玲是我的人,而你,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你连站在这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是的,我得离开,我不得不离开,可是我得带着费小玲离开。
  这次我不想放弃,不想让费小玲像林默一样来去如风,说走就走。她们两不一样,林默不爱我,这是肯定的。而费小玲,从她第一次和我上床,从她醉酒之后和我说得那些话,我就能感觉她的爱。同时,我也能感觉她的无奈。我不知道她的无奈是什么,但我肯定,肯定跟这个瘸子有关。
  我想,只要她愿意和瘸子离婚,我依然愿意娶她。
  我不能放弃一个爱我的人,也不能放弃一个我爱的人。我得为我的未来做最后一点努力,所以今晚我一定要带费小玲离开。
  于是,我拉着费小玲的手说:和我一起走。
  可费小玲好像并不愿意,她使劲想挣脱我:周正,听我说,听我说。
  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就和我走,干嘛跟个瘸子。
  费小玲挣地越使劲,我就抓得越紧。
  放开她。瘸子大喝着奔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往旁边一甩。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一甩如同导火索一般,令我在刹那间丧失了理智,战争开始了。
  我万分恼火地捏紧拳头,靠近瘸子,一拳打去。
  没想到,瘸子腿脚不好,身形却很灵活,他轻松躲过我的拳头,反而给了我左脸颊一拳。
  我脸上一麻,嘴里泛起丝丝腥味。
  费小玲见我们打起来,劝也劝不住,吓得哭了起来。
  吃了亏,我肯定不干,我继续出拳狠击,奇怪地是,瘸子又躲掉了,顺势还朝我腹部猛踢一脚。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让我差点栽倒,看来,瘸子练过,这样纠缠下去,我必定半点便宜也占不到。
  正想着,瘸子上来朝我当胸又是一脚,我用手抵挡,人却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倒在茶几上,只听“哐啷”巨响,玻璃茶几碎了。
  碎玻璃透过衣服扎进我的脊背,疼痛得无以复加,一时间我竟站不起来。
  而瘸子似乎并没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朝我走来。
  费小玲死死拖住他,哭着求他住手。可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瘸子哪里肯罢手。
  情急之下,我摸到了一片长长的碎玻璃,等瘸子走近时,我使劲力气朝他肚子扎去。
  这回,我没有落空,瘸子“啊”得一叫,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
  瘸子的手上是血,我的手上也是血,费小玲被这一幕吓呆了。
  
只看该作者 263楼 发表于: 2007-02-09
我也吓了一跳,没料到结果是这样,我原来是想扎瘸子大腿的,谁知道就这么顺畅地插进了肚子。瘸子边喘着粗气边呻吟,起先还能勉强坐着,后来就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我慌了神,害怕搞出人命。
  费小玲打了120,很快,急救车来了,瘸子和我一起被送进医院。
  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瘸子则被送进急救室,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包扎完毕,两个民警来到医务室,出示证件、核对姓名之后,一幅手铐铐在了我的手上。
  看到民警,我的脑海里闪出两个字:完了!
  
  我被带回派出所,两个大盖帽一人一杯浓浓的绿茶,香烟缭绕地给我做笔录。
  一个年轻的大盖帽眯着眼笑道:兄弟,看不出来啊,长得挺斯文,下手可够狠的。为个姑娘,值得吗?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正当防卫。我辩解道。
  跟我们说没用,现在得讲证据。还有,你最好祈祷那个人没死,否则你麻烦大了。另一个大盖帽道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事到如今,我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做完笔录,我被关到拘留室。街道派出所的条件就是差,由于房屋有限,很多人只能被关在同一间房间。
  众人中三教九流皆有,有的外表一看就是流氓地痞,有的则是聚众赌博被抓进来的。
  我第一次进拘留所,对里面的门道一窍不通。
  
  幸好,在那些地痞还来不及为难我时,老黑、欧阳博、魏子路就来看我了。
  欧阳博是以我的委托律师身份接见我的,而老黑和魏子路则只能在外面等着。
  我问欧阳博,我能不能被取保侯审?
  欧阳博说明天我帮你问问,现在所里的头都不在。
  我这事是不是很麻烦?
  欧阳博沉思半天说:像你这种案子,关键是看定性。如果是正当防卫,是在紧急情况采取的自卫措施那就肯定没事,但如果是被定为故意杀人或者故意伤害的话,那就比较棘手了。
  我怎么可能故意杀人,我着急道,我是情急之下才动手的。
  你别急,你把当时的过程再给我仔细回忆回忆。欧阳博说。
  没办法,我只得把事发过程又一五一十的复述一遍。
  听完我的叙述,欧阳博说道:案子大概我都知道了,我想关键是在费小玲身上,她是第一目击者,如果她肯出面做证,你会没事的。
  我一听,简直兴奋的要跳起来,我对欧阳博说:你去找她,她一定会给我做证的。
  好的,我会的。另外,大魏叫我告诉你,在里面不用怕,有人找你麻烦就报大魏的名号。
  我点点头。
  那我走了。
  看着欧阳博离开的背影。我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第二天,欧阳博带来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瘸子没有死,也就是说,最多我会被叛个故意杀人未遂或者故意伤害罪,死是死不了了。第二个消息是,我不能被取保侯审。也就是说,在没有证据证明我清白的情况下我是出不去了。我将被拘留1~35天,直到公安机关正式申请批捕我,案子进入刑事诉讼程序。
  我一听急坏了,我说:你怎么不去找费小玲啊?
  找了,人家不想见我。
  你有没有说是我叫你去的。
  怎么没说,说了也不愿见。
  我的心顿时凉了,费小玲怎么能这样落井下石呢?她明明知道我是正当防卫才动手的,难道她为了瘸子可以不顾我的死活?我为她落到这般田地,她却见死不救。
  欧阳博叹了口气说道:也不能怪费小玲,人家没理由不帮自己的丈夫却来帮你,而且据我所知那个瘸子的背景很不简单,费小玲可能也是迫不得已才不愿露面的。你知道你为什么不能取保侯审吗?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就是因为瘸子的人在暗中使劲。
  你怎么知道?
  这是所里一个和我打过交道的警察透露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是悲从中来,我知道瘸子不好对付,他的财富,他的人际网络,随便哪一样都会置我于死地。在中国,法律多半是为有钱人服务的。我感到天地一片黑暗,出去的日子一下变得遥不可及。
  周正,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对你说?欧阳博为难的说道。
  什么事尽管说。
  你被拘留的通知已经以文书形式送达你的父母那里?他们可能已经知道了。
  欧阳博一提我的父母,我的心竟一阵疼痛,所有的悔恨和愧疚和眼泪一起夺眶而出。想不到我周正长大成人,依然令年迈的父母担心受怕,我有何颜面再去见他们。
  欧阳博见我情绪激动,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振作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毕竟离判决还早呢!我找找案子的其他突破口。另外,我再去做做费小玲的工作,你们相识一场,总有些情分。
  我收住眼泪抬头说道:兄弟,辛苦你了!
  说什么呢!欧阳博又拍拍我肩膀道,我走了,心放宽点。
  
  欧阳博此去再也没有带什么好消息回来,而我一直被刑拘着。
  在里面蹲着,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待事情的发展。在这个又脏又臭又狭隘的空间里,我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
  身陷囫囵才知自由之珍贵,没有经历过牢狱的人无法体会到这一点。我迫切希望自己能早点出去,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算不能出去,我也希望能有人来看我,老黑、魏子路、欧阳博、施雨,无论谁都行。
  施雨恐怕还不知道这事,没人会想到通知她。我要是几天不回家,她说不定以为我又到费小玲那去了。假如她看见我现在的境况,她还会不会对我那么亲近,那么信任,毕竟我是凶案缠身了。
  要是这时我能和施雨待在一起,学学设计,做做饭,看看电视,什么事都不想,什么地方都不去,就窝在那间温暖的房子里,那该多美妙啊。那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最为奢侈的期望。这真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此时此刻,我忽然很想施雨,很想很想。
  可是施雨没来看我,姜姐到来了。
  本来是不允许我接见的,姜姐偷偷使了些钱,这才网开一面。
  姜姐抱歉地说:周正,早知你会这样,那晚我就不对你说那些话了。
  我苦笑道:姜姐,不关你的事,我和小玲的事迟早是要解决的。
  哎,话说回来,你也不要怪小玲,她有她的苦衷?
  我知道她有苦衷,可她不该瞒我。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说的。就算不能在一起,好聚好散也行啊。
  周正,你有所不知,我和小玲是多年的小姐妹,我了解她。她和你在一起,那是因为她真的很爱你,她跟程德宝实在是身不由已。
  程德宝就是那个瘸子?
  是的。你知道他的腿是怎么瘸的?
  我哪知道。
  就是为了救小玲被汽车轧残的,除了那条腿,他还丧失了做为男人的资格。
  丧失了做男人的资格?我重复了一遍姜姐的话。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
  挺早的,那时小玲和我都还在北京,小玲在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做销售,程德宝则开了一家足浴中心。程德宝一直很喜欢小玲,对她也确实不错,可小玲看不上他。后来出了事,小玲才和他在一起,傻姑娘,为了报恩,把自己的幸福给搭进去了,年纪轻轻就等着受活寡。
  听到这,我脑海重现出梳妆台抽屉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性爱器具,原来这瘸子下面不行,只能借助器具玩些花样,可怜费小玲,每次失踪之后身上总是会多出些伤痕,想必都是折腾出来的。
  可我还是不相信,费小玲仅仅为了一个救过自己的男人就把自己一辈子给牺牲了,于是我又问道:小玲。。。可能。。。看上了程德宝的钱财吧?
  钱财?呵呵,姜姐笑道:那时程德宝并没什么钱,他原来也是社会上的混混,筹钱开了家足浴中心却一直亏钱。不过他脑子灵活,后来改炒房产,发了大财。
  话已至此,我才知道,我错怪费小玲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对姜姐说:小玲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这我倒不知道。姜姐惊讶道:她没说过,婚礼也没办过。我还以为她来这个城市就是为了结束和程德宝的关系呢?所以上次我看到程德宝再次出现,才让你看好费小玲。
  我亲眼看见他们的结婚证书,他们是合法夫妻,而我却是第三者。我的案子本来需要小玲做证的,如今她也不理我了。
  怎么可能?这肯定不是小玲的主义,姜姐嚷道,是程德宝那边搞得鬼。我去帮你问问小玲?
  姜姐这么一说,我的希望之火又重燃起来,不管行不行,试试总可以。
  我感激道:谢谢你,姜姐。
  谢什么,你不也帮过我很多忙吗,我希望你早点出来,公司里还缺人手呢!姜姐笑道。
  恩,一定早点出来。你儿子的事怎么样了?
  情况在好转,具体的欧阳博也没和我说,他都在忙你的事。你这些朋友真不错?关键时刻挺靠得牢。
  听姜姐这么说,我心里暖暖的。是啊,没有这些朋友,我想我的生活会一团糟糕。
  正说着,看管的民警说时间到了。
  实际上,我们只聊了一会功夫,只是民警怕担责任,收了好处意思一下就行了。
  姜姐就要走了,她带着我的期待,走出接见室。临走,她很乐观,看她的表情似乎对劝说费小玲成竹在胸。
  我也在想:如果我的运气好,如果姜姐能成功劝说费小玲,那么不消多少时间,我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事情没那么简单。
  结果是,6天以后,我就被正式批捕。事情似乎越来越糟糕,朝我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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