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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的来这里聊聊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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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8楼 发表于: 2007-02-09
火车慢慢地驶出市区,群山和田野犹如绵延的画卷,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施雨坐在靠窗的位置,如果我不和她说话,她就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金黄的稻谷,是山边泛红的树叶,是山间时有时无的白色雾蔼。秋天,在轮回之中又如期而至,我也在轮回之中重新踏上归乡的旅途。
  我曾带着纯真和理想,从我归去的地方出发。我以为,我可以快马驰骋。可是,你看,时光,不可言喻的时光,把我雕琢成一块烂木头,枯朽地扔在这节车厢里,浸泡在康师傅方便面的味道里。
  好象就在昨天,林默就坐在施雨这个位置上,她从不留意窗外的景色,只是拿出很多零食慢慢的消灭。或者,她对我说话,我隐约可忆她当时说话的神态,那种亲昵,那种仿佛和你的生命有某种联系的神秘。
  我提起林默,多次提及,并不是因为我难以割舍,而是我无法明白,那些发生的事,意义何在。
  当施雨坐在我的身边,我也开始怀疑她的真实意义。一切离我如此之近,又如此之远。铁轨就在脚下,路却在远方。
  所有的拼凑,转瞬就可以瓦解,生命如此,世事如此。
  我的意思是,生活是残缺的。
  无论怎样,生活都是残缺的。
只看该作者 249楼 发表于: 2007-02-09
我不知道施雨此刻的心情是否和我一样复杂,或许这个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比我更能体会残缺的含义。我起码还有归去来的所在,而对施雨,故乡与家只是两个中文词汇而已。
  为了让施雨心情愉悦,我有意识的和她说些轻松的闲话。
  当列车转弯时,我指着窗外长长的车身说道:看着火车,你能记得电视里的一个广告吗?
  施雨转过身,摇摇头。
  就是利群那个“让心灵去旅行”的广告。我给你念念里面的广告语——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意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和看风景的心情。利群,让心灵去旅行。
  我一提醒,施雨马上想起来,可她不觉得这个广告有什么特别?
  我故做神秘地笑道:你知道吗?利群就是个烟草贩子,可烟草不能明目张胆的做广告,所以它就在广告里隐藏了另一层意思。
  施雨好象被我吸引了,露出期待的眼神。
  我接着说:刚才那句话你可以这样理解——人生就像抽烟,不必在意得肺癌,在乎的是香烟的味道和抽烟的感觉。利群,早抽早超生。
  话音刚落,施雨就忍不住笑了,连坐对面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也跟着笑起来。
  看着施雨笑,我有种满足感。这种满足告诉我:了不起的不是那些创造财富的人,而是那些创造欢乐的人。
  笑完之后,施雨说:还真有点意思。
  我说:那可不,现在的人很狡猾,你不仔细琢磨琢磨,你根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哪有那么坏?你不就挺好的!
  我?你就这么信任我!说不定这趟我就把你给卖了?
  你不会的。施雨看着我,一脸真诚地说。
  面对着这种真诚,我被彻底击败。施雨总是像一台饮水净化器,过滤掉我心中的杂念。使我不忍心对她有一丝的伤害。
  我肯定地说:当然不会,你是我的朋友。
  施雨听到朋友两个字很开心,刚好乘务员推着小货车从旁边经过,她破天荒的请我喝了瓶康师傅果汁,平时她可不太注意这种细节。
  可果汁一喝到嘴里,我就觉得不对。仔细一看,差点跌破眼镜。
  这哪是什么康师傅果汁,分明写得是“康帅博”,只是包装与字体设计和康师傅十分相似。
  施雨还没发觉,我指给她一看,两个人又大笑一番。
只看该作者 250楼 发表于: 2007-02-09
青春作伴好还乡,有了施雨的陪伴,旅途显得特别的短,不觉间车到小镇。
  有趣的是,我和施雨一下车,天就下起蒙蒙细雨,像在暗示:来者施雨也。
  下雨,路上行人稀少,这个生我养我的江南小镇,在烟雨里显得忧郁、凄清而迷离。那些巷间的河道,交错的拱桥,无人的渡口,垂矮的老屋,在雨里浓缩成一股乡愁,氤氲在我心间。
  走在青苔满布有点打滑的石板小路上,我感到亲切,对这儿的一切,我熟悉并眷恋着。无论到哪里,无论走多远,我的梦里始终无数次浮现这里的画面,甚至连那老屋中腐烂的门枢气味也清晰可嗅。如果我客死他乡,我希望我的魂魄能识途而回,魂归故里!
  无可否认,我是个念旧的人,对事、对人、对物。
  偶尔翻到一本过往的书籍,看着上面幼稚的读书笔记我会一连几天感慨韶光流逝。偶尔遇见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我定会倾囊而出,好好招待一番,尽管有些人对我的真诚不屑一顾。
  回忆,我的朋友,人生除了回忆和创造回忆之外,还能有些什么呢?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的回答是:惜缘。
  此缘非男女之缘,而是世间一切与你有联系的表象。大至妻儿、父母、师友,小至沙砾、草木、云烟。懂得惜缘,懂得在创造回忆的过程中不参杂叹息和忧伤,才能在以后的回忆里坦然面对。
  漫步雨中,时光荏苒,我看看施雨,她也被这一幕雨景给陶醉了。
  行到画舫街时,我对施雨说:这是我小时候上小学必走的路。你看这边上的老房没,屋檐很矮,冬天雪化就会结成长长的冰凌,我一踮脚就可以掰下来,冰凌有这么长,尖尖地,可以吃,也可以当宝剑挥舞,特别过瘾。
  我边说边比画,施雨饶有兴味的听着。细细雨丝轻沾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看上去更添几分清幽的美丽。
  看着施雨我忽然想起了戴望舒的《雨巷》,里面这样写道: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地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默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走了一段路,雨渐渐大起来,我收回思绪,拉着施雨开始奔跑。脚步声飞溅在陈旧的墙上,击打出清脆的回响。
  穿过罗吉街和后马路,就到我家了。
  我家是前年砌的二层小楼,临街而立。洞开着的桐漆大门,让我感到久违了的温馨。但我心中仍然掠过一丝不安——当施雨替代林默出现,我的父母会是什么反应?
  我回头瞅瞅施雨,她也有点紧张。毕竟她是来演戏的。
  回到家,我母亲正在后院炖鸡汤。一只铝锅架在煤炉灶上冒着热气,她用筷子在查看锅中的鸡肉有没有酥烂。每次我回家她都会这样忙碌好一阵,做一些我爱吃的菜肴。看着母亲的背影,又想想自己的落魄,不禁心酸。
  妈。我叫了一声,随手把行李放在里屋的桌子上。
  母亲闻声一看是我,半是高兴半是埋怨道:都等了好长时间了,怎么现在才到。话说一半,她发现站在一旁的施雨,进而问道:这是。。。。。。?
  妈,这是我朋友施雨!
  施雨很礼貌的笑道:阿姨好。
  一瞬间,我母亲的表情有点疑惑,但没有说什么,依然客气地招呼施雨,还泡了杯茶给她。
  泡完茶,母亲把我叫到楼上。
  林默呢?母亲眉梢紧皱,心中的不快这时才表露出来。
  我低着头,不敢正视母亲:我和她分开了。
  分开了?好好的怎么分开了?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没有,我和她合不来。
  合不来也过了这么多年,怎么说分就分了。是不是你朝三暮四把人家气跑了?
  妈,别瞎想了,没那么回事。
  正儿,你都这么大了,婚姻怎么能当儿戏。本来我是想房子也买好了,就等你和林默把婚给结了。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
  妈,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我有数。你看,我不是有新朋友了吗?快下去吧,施雨等急了。
  母亲向来是顺着我意的,听我这么说,又见我真的把施雨领回了家,心里虽有疙瘩,但也没深究下去。

快开晚饭的光景,父亲从外面回来,看见施雨也是吃了一惊。母亲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父亲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看着他们的举动,我怕他们会为难施雨。
  如我所料,母亲真的一边吃饭,一边旁敲侧击地打探起施雨的背景。
  几岁了?做什么工作?哪里人?兄弟姐妹几个?详尽的像是警察在做笔录。
  我想他们是在拿施雨和林默比。如果她的条件比林默优秀,那他们无话可说。如果施雨连林默都赶不上,那只有被淘汰的份。
  从心底里说,我很矛盾。一方面,我不希望施雨被淘汰出局,因为那样我的父母会继续为我操心,张罗我的婚姻大事,施雨此行也就失去了意义。另一方面,施雨又必须被淘汰出去。因为在她之前,早有费小玲这层关系搁在我这挥之不去。假如费小玲来见我的父母,我又该如何解释呢?虽然费小玲这次没来,那下次呢?除非她只是和我玩玩而已。
  经过权衡,我决定以父母为重,暂时先让他们接受施雨,心安一点。费小玲的事八字都没一撇,以后再说。
  随着聊天的深入,母亲提及了施雨的父母。施雨扭头看看我,不知怎么回答。我使了个眼神,示意她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行事。
  关于约定,那是早在回家之前,我就料到父母会对施雨进行狂轰乱炸。因此,我对施雨进行了包装“培训”。
  我刻意隐瞒了施雨是孤儿的真相,并把她父母都塑造成了医生。
  几番对阵下来,我的父母亲对她的家底比较满意,又见施雨清新动人,于是将对林默的喜爱都转到施雨的身上来。席间的气愤也从原先的诡异变得明朗和谐,我悄悄的嘘了口气。
  小镇生活,都是早睡早起。
  吃完饭,大家聊了会天,就各自睡了。
  我们那的习俗是凡进了家门的媳妇,不管结婚与否,都要合睡一房。自然,施雨也逃脱不了和我同房的命运。
  母亲给我们铺了床,又抱来一床毛毯,笑着说:明早晚点起来,我知道年轻人爱睡懒觉。
  我迫不及待地把母亲推出去,开始和施雨商量晚上怎么睡。

商量的结果是我打地铺,施雨睡床。我本来想睡在客厅的,但是怕我母亲看见穿帮。
  我关上灯,在黑暗里和施雨说着话,窗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滴个不停,却没有都市里汽车的喇叭噪鸣。
  施雨!
  恩?
  你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我啊!这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我笑道。
  不怕。
  真的?
  真的。你要是坏人,上次就不会帮我揍程胖子了。
  程胖子就是施雨以前的老总,说到他我到想起上次在公元商厦遇见施雨的事了。那时她已经被开除,怎么又会在公元商厦出现呢?
  于是我问道:施雨,上次你去公元商厦干嘛?
  哪次?施雨记不起来。
  就是我们在电梯遇到的那次。
  没什么,有点事。施雨含糊道。
  是不是那个死胖子又骚扰你了?
  那到没有,他只是扣住我的工资不给。
  这么说上次你是去要钱的?
  恩。
  这个混蛋,他是在故意刁难你。我恨道:你别也别急,这钱我一定给你要回来。
  不用。施雨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脸对着床下的我说:我自己解决。
  你帮了我一个忙,我也得回报回报。这事我帮你解决,就这么定了。
  施雨还想拒绝,我转而说道:不说这个混蛋了。我们谈点其他的吧,比如今天的晚餐合不合你胃口?反正我现在睡不着。
  今天的鸡汤真好喝,还有珍珠圆子、红烧排骨也特别好吃,撑得我现在也睡不着。
  我说:明天我让我妈再给你做其他好吃的,好吃你就多吃点!
  施雨听了我的话忽然叹了口气,在黑暗中半天没有声音。
  怎么了?我问。
  你很幸福,还有爸妈做饭。
  一听这话,我知道她又多想了。
  我故意逗她道: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可以常常做给你吃。你不是尝过我的手艺吗?也是大师级的吧。
  施雨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我笑道:那是。你知道为什么我喝酒脸不红吗?就是因为我脸皮厚。
  就这样,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聊着,从施雨认识我到现在,这一晚的话说得最多。
  我喜欢和施雨聊天,心无城府,坦然相对。
  聊到后来,只听着我说话,却没施雨的声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凑近一看,施雨睡着了。我静静地凝视她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丫头可爱至极。
  上帝保佑,今晚我一点邪念没有。早点睡吧,我还答应施雨明天带她去宝相寺去玩呢!
  但第二天早上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差点无颜去见菩萨。

事情是这样的。
  早上我睡得正熟,忽然一声尖叫把我惊醒。
只看该作者 251楼 发表于: 2007-02-09
我蹭地跳起来,寻声看去,只见施雨战战兢兢地蜷缩在床角。
  我本来就没睡醒,现在更迷糊了。昨晚好好的,我也没做什么出轨的事啊,怎么一大早施雨见我就跟见了鬼似的。
  我凑近施雨,想安慰安慰她,没等我靠近,施雨又叫起来,扭过头不愿看我。
  难道我身上长刺了,我下意识地低头打量自己。哇靠,不瞒您说,还真他妈长了根刺,大大的刺。如果你是个男同胞,那么你会明白这根刺的意思,当然,如今这时代,很多女同胞也能轻而易举地理解。
  我的意思是,我的老二在早上习惯性的勃起,把裤子顶的高高的。虽然我是穿着运动短裤睡觉的,但一眼看去,也挺骇人。很显然,未经男欢女爱的施雨被这根雄赳赳、气昂昂的刺给“刺激”了。
  难怪我刚才凑近,施雨就激动万分。试想,当一把黑洞洞的枪指着你并步步紧逼时,你能不害怕吗?假如还是一把AK47呢?
  当时我又想笑又尴尬,脑子一片混乱。
  我背着施雨仓促地穿上裤子,可那家伙怎么也塞不进去。真奇怪,你越想它疲软,他就越是坚挺。我狠下心,使劲一折,痛得我上串下跳,这滋味,真是NBA来了个大高个——要命(姚明)。
  咬着牙穿好裤子,我装成若无其事地对施雨道:没事了,起床洗脸吧,我们呆会去宝相寺。
  施雨见我穿好裤子,情绪才稳定下来,小心翼翼地和我下了楼。
  我心里不禁感叹——中国的性教育真失败:不是把性渲染的很神秘,让施雨这样的姑娘见到男人的性特征就恐惧难耐,就是把性描绘成一种淫荡、风骚,充满功利的行为,使人嗤之以鼻。性在这个时代,仿佛丧失了美好的意义,成为索取和发泄的工具,这真是人的悲哀。
  下楼洗漱完毕,母亲说帮我们下面条吃。我说不用了,我带施雨到镇上的老店吃牛肉粉丝汤和蟹粉小笼。
  走在路上,施雨刻意与我保持一段距离。我知道刚才的事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不过,以此,我更确定,施雨是货真价实的处女。
只看该作者 252楼 发表于: 2007-02-09
宝相寺离小镇大约10分钟的路程,吃好早餐,我们雇了辆三轮摩托车颠簸而去。
  据传宝相寺第一任主持是位游方僧人,他云游四方时见此处物产丰富、民风敦厚,遂四处化缘筹得资金修建此寺,后经历代扩建,规模极盛,香火不断。
  令人痛惜的是,宝相寺在文革之中被当做四旧给毁坏大半,只保留了大雄宝殿、观音殿以及地藏堂,如今在通往寺中的道路两旁还散落着无人问津的修寺用的巨石。
  宝相寺原是要门票的,但对本地人基本都免费开放。
  进寺前,我和施雨各买了几份香烛,施雨要帮我付钱,我笑道:香烛钱是不能代付的,不然就算我磕破了头,拜疼了膝盖,那功业都还是你的。
  为什么?施雨问。
  这可真不好解释,你得去问菩萨。我笑道。
  我领着施雨在寺内荡悠,雨天人少,寺内冷冷清清,更显佛门清净。偶尔几个做完早课的小沙弥走过,令我这种苦海中人羡慕不已。
  施雨很是心诚,一遇见佛祖菩萨罗汉尊者的雕像立即拉着我烧香点烛,叩拜祈愿。她双手合十,闭眼呢喃,不知道她许的什么愿。
  在观音堂里,我求了支签,上写“第二十四签”,后面几行小字我忘了。
  我拿着签去佛婆那求解,佛婆问:你求的什么签?
  姻缘。我回答道,并拿出5元钱给她。
  佛婆收了钱,递给我一张解签的字条,条上文字摘录如下:
  
  宝相寺观音殿
  
  第二十四签 下下
  
  日出云露终将散 秋临霜叶各自飞
  来去穷通皆有定 问君何须枉凝眉
  
  解曰:
  
  因缘而遇 为缘而离
  聚散无常 恩爱难齐
  
  看到下下二字,我的心就一紧,读到聚散无常,恩爱难齐,更是悲心四起。
  这时,施雨也要凑上来看,我把字条一收揣进裤兜里说:解的不好,我们到别处去吧。

我陪着施雨到其他几处逛了一圈,就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寺里的食堂提供斋饭,有素炒冬瓜,蒜末卷心菜和玉米青豆。
  施雨要了一份,但吃得极其痛苦,我跟着一尝,没盐,嘴里淡出个鸟来。
  匆匆解决午饭,我到慧能大师那去拿开过光的两块玉貔貅。
  这两块玉貔貅是我上次托人交给慧能大师代为开光的。慧能大师是宝相寺方丈的师弟,也算德高望重,不轻易见生客。我费了好些力气,托一个寺里管杂事的同镇人,方才办成此事。
  领来貔貅,我当场把其中的一只送给施雨。
  把它带上吧,开过光的貔貅可以招财避邪。我说。
  施雨拒绝了,她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应该送给费小玲。
  我很惊讶,但我从她眼中明白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指费小玲是我女朋友,应该把玉貔貅送给她。
  施雨,拿着吧。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驱邪保平安的东西。而且这回让你跟着我跑这么远,我也没什么东西谢你,这小玩意就留在身边玩吧。费小玲首饰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一件,况且这不还有一只嘛。再说了,你脖子上那块玉真该摘下来好好保管,万一又磕掉一块,你不心疼吗?
  我这番话说得天衣无缝,施雨似乎心动了,我见机便把玉貔貅塞在了她手里,这次她没拒绝。

离开宝相寺,我和施雨又到土货市场大肆搜刮了一番。
  施雨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好吃新奇的东西,十分想买。
  我说:要买的话还是我出面吧,你一外地口音,不把你宰得体无完肤才怪。你看中一样,对我说就可以了。
  商定之后,施雨负责物色猎物,我则帮他讨价还价,两个人配合很默契,到后来手中的东西竟然拎不下。
  面对丰盛的收获,施雨笑得极为灿烂,像我小时候好不容易得了一根棒棒糖般乐在其中。快乐总会降临在那些容易满足的人的身上。
  除了在土货市场买的东西外,次日临走,我母亲又整理了一堆给我们带上。挂着大包小包,我和施雨整个一全副武装逃难的难民。
  出门那刻,母亲还塞了个红包给施雨,我知道这是见面礼。
  施雨执意不收,我悄声道:先收了,这是我们这的规矩。她这才把红包接在手里。
  母亲说:好好和周正过,他要是欺负你你跟阿姨说。下次别忘记把你的父母一起接来玩,婚姻大事,大人总要碰碰头。
  一提施雨的父母,我就一身虚汗,我急忙拉着施雨,踏上回城的旅途。
  父母站在门口,身影越来越小,我的心又一次变的空空荡荡。
  
  回到都市,我都有点不习惯,汽车的喇叭,排放的尾气,如潮的人流,让我觉得从一个世界坠入了另一个世界。
  更莫名的是回到都市我就感到疲惫不堪,坐在公交车上只想昏昏欲睡,不知是不是被那些行李给压的。
  到了住处,我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倒在沙发上直喘气。
  施雨精力很旺,换了双拖鞋,开始收拾起东西。
  她把需要冷藏的东西用保鲜膜裹好塞进冰箱,其他的则放进橱柜的格子里。全部弄完之后,她还特别对我复述一遍。
  哦,差点忘了。施雨好像想起什么事,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我,那是我母亲给她的红包。
  我接过来,数了数里面的钱,有1800块。看来我母亲还挺喜欢施雨的,要知道,她给林默的见面礼也不过1000元。
  我抽出500块给施雨,算做此行的酬劳。
  施雨看到钱棱了半晌,没有接。
  少了?那再加100。我说。
  施雨还是没有接。
  那你800吧,我取个整。
  你把我当什么了!施雨说道。此话一出,没想到施雨的眼泪一股脑儿涌出眼眶。
  她转过身,无声的走进自己的房间,这下可好,一个星期都没理我。
  我错了吗?我错了。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我是伤害了施雨的自尊心了。像施雨这样敏感的女孩,她之所以和我回去,根本不是因为钱,而是看在朋友的份上,看在我帮她揍了程胖子的份上,简单的说就是出于感激和信任。而我,却突兀的拿着几张红票在她面前一甩,这算什么事啊?
  哎,没有办法,只有将功补过吧。我想起施雨工资的事,决心这几天帮她解决。解决这事,当然要找行家,魏子路是不二人选.
只看该作者 253楼 发表于: 2007-02-09
魏子路就是大魏,常年混迹在秦王路一带,提他的名号就能吓退一帮小地痞。
  人各有志,当年我们中文系出来的一帮人,从事和中文有关工作的人居然屈指可数。大头去搞软件开发,李静去当了幼教,郭羽专职炒股,欧阳博一发狠拿到了律师证,是我们当中转行最成功的。
  但谁也没想到,魏子路去混了黑社会。
  起先大家都不知情,直到有次老黑路过一家棋牌室,正巧遇上两伙黑帮为抢着看场子而大打出手,老黑无意中看见人群中满脸是血的魏子路,这才知道他原来入了黑道。
  从最底层的打手做起,魏子路凭着矫捷的身手和聪明的头脑,一步一步往上爬,现在他已经看着几十个场子,兼做高利贷生意。
  谁说书生百无一用。这是魏子路最爱的一句话。他常对我们笑道:哎,你们知道吗?我是“组织”里文凭最高的。对于这点,我相信他那帮舞刀弄棒的手下不得不佩服他,因为很少有混混会像魏子路那样用EXCEL处理场子的帐目。
  我找魏子路讨债,实在是大材小用。我打电话给他的意思是,让他派个小弟就行了。
  魏子路答应的很爽快,让我把地址、人名给他。
  我把程胖子公司的地址给他之后,魏子路说:两天,两天之后到我这拿钱。

这两天施雨也没闲着,忙着找自己的工作,而我则还是为公司的事团团乱转。
  非常米兰最近的营业额直线飙升,据说是公司成立以来同期营业额最多的一次。特别值得称道的是“韩式婚礼”套餐,几乎在业内无人不知,甚至吸引了数家市电视媒体全程跟踪拍摄婚礼过程,一举奠定了“非常米兰”的领衔地位。
  姜姐对我的工作成果很满意,在工作小结会上大力赞扬了我一通,并让财务发工资时增发3000元奖金。
  而我却不那么乐观,因为国庆本来就是黄金季节,这时业绩上升不足为怪,并且随着其他品牌的跟进,市场份额存在着被瓜分的危险,如何保持后劲是个即将面临的严峻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我的判断是准确的,所有的数据都证明了这一点。
  走在公司里,我有点扬眉吐气的快感,压抑了这么久的工作氛围,此时变得轻松无比。
  周围的人群也仿佛受了蝴蝶效应的影响,从开始对我爱理不理到现在客气的让人不习惯。几个前庭接待一有空就围着我正哥正哥的叫,大厅广众之下,叫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小刘则感恩戴德地说要请我吃夜宵,因为拖我的福,这个月他也有1000块的奖金。就连王路,在我面前也或多或少收敛了些脾气。成王败寇,我想他明白这个道理。
  即便是这样,可我还是不想在非常米兰呆了,我早就和姜姐说过,有王路在,以后难免还会发生矛盾,我不想在一个充满火药味的公司耗着。
  姜姐只字不提我走的事,不知是要挽留我还是把这事给忘了,我得找个时间和她谈谈。
  说起姜姐,最近她总是神色不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呆在公司的时间很少,有时有点什么事想请示她一下却发现办公室总是空无一人。或许一个女人管理这么大的公司,要承担得太多了吧。
  最让我挂念的还是费小玲,几天不见,总感到身边少了一些什么,仔细一想,原来是费小玲。
  我发现我这人有点大团圆情节,爱把生活想象成一个圆,然后我和我的朋友们各司其位,在这个圆的范围内四下活动,天天见面,常常联系,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并且一直这样过下去。有时想想,也许是我害怕孤独,害怕被世界遗忘。总之,我不希望打破这个圆,圆满才能美好,不是吗?
  所以几天不见费小玲,我担心她正往圆圈外跑呢!
只看该作者 254楼 发表于: 2007-02-09
费小玲确实跑了,我打电话给她时她正在香港。
  问她干什么去,她说是公司的事,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伊伊呀呀打马虎眼。
  她说话的语气很不自然,硬邦邦的,一改我们腻在一起时的那种亲热劲,好象她旁边有人在监督她。
  我心里疑云阵阵,但没多问,挂了电话。
  自从出了林默那一档子事,我对女人多少有了点戒心,费小玲种种神秘的举动在我眼里,似乎潜藏着某种真相,到底是什么呢?我不能确定。
  从内心深处讲,我是喜欢费小玲的,我被她那种活力所吸引,正因为她,才让我的生活从林默走后的低谷渐渐走出。所以,我不愿把真相往坏处想,我抱着希望静观其变。
  当然,如果事情发生到不可收拾,我相信我的抗打击能力一定能够承受。第一次的美好撕裂在我面前,我会感到疼痛,第二次就没第一次疼了,第三次、第四次。。。。。。习以为常之后,这疼痛反而变成快感了,这道理就和做爱一样。
  忐忑不安,混混噩噩,两天很快过去。
  魏子路来了电话,说事已办成,晚上过去拿钱。
  我说晚上一起聚聚,我请你喝酒。
  魏子路说那好,9点在秦王路“真爱”等你。
  我打了个电话通知老黑一起去,顺便让他叫上李静,欧阳博。
  老黑问要不要叫思思,好久没见她了。
  我冷笑道:你叫人家未必肯来,还是算了吧。
  
  晚上到“真爱”,魏子路早在了,他正坐在二楼卡坐的沙发上和一个陌生男子聊天。那陌生男子见我一来,就起身离开。
  魏子路招呼我坐下,并把一包钱扔给我。
  我笑到:你还真守时,说两天就两天,没把那人打残废吧。
  我靠,周正,现在什么年代了,还兴打人啊。我告诉你,我只叫一个小弟带着衣服到那家伙公司住了一天,钱就到手了。除了你要的数目,我还多要了3000。给500小弟,还有2500就算咱们今晚的酒钱。
  正聊着,老黑他们都相继赶到。
只看该作者 255楼 发表于: 2007-02-09
老黑今天穿得格外正式,一身黑西装还打了领带。
  欧阳博挖苦道:老黑,你这身打扮要是关了灯,包准没人能看见你。
  今天去客户那提案了,要不然鬼才这样穿。老黑笑道,他低头看看桌子上的酒,抱怨道:怎么都是啤酒?
  你想喝什么?路易十三?魏子路揶揄道。
  来芝华士吧,啤酒没劲。老黑叫来服务员点了两瓶,外加一瓶黑方和5支红茶。
  说完,服务员转身要走,魏子路叫住他说道:别给我整假酒,和你们老板说,这酒是大魏点的。
  服务员点头哈腰去了。
  这时,李静问道:老黑,你股票开始买了没?
  买了,不敢买多,郭羽让我先弄些练练手。你呢?上次不也说要买吗?
  李静说:我哪有时间,忙都忙死了,再说我也没那闲钱。
  你不就带几个幼儿园的孩子,有什么忙的?老黑说。
  李静一摆手,面露怨色:别提了,一提我就恨的牙痒。我真是命苦。我带得班是最差的,那些小孩皮得一塌糊涂,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我头都大了。
  以你这条件早该升了,怎么累活还是你来干。欧阳博有点打抱不平。
  哪那么容易升?你不知道,我们园长是个男的,快50岁的人了,可还是一副花花肠子,整天色咪咪地嗅来嗅去,能升上去的听说都和他有一腿。
  老黑打诨道:李静,你也长得不赖,干脆把那老爷子摆平得了,那整个幼儿园就是你的。到时候我们生个一男半女的都往你那塞,你给我们好好培养,说不定将来能出个大人物。
  去,老黑,你恶不恶心!除非我沦落到扫马路的那天。李静满脸鄙夷道。
  大家都笑起来。
  正笑着,忽然魏子路的一个手下跑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魏子路凝眉说:带过来吧。
  那个手下点点头出去了。
  什么事?我问。
  一个家伙借我高利贷不还,却拿钱买K粉泡妞,被我手下撞见了。呆会就带过来。
  魏子路轻瞄淡写地说道,对他来说,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15分钟后,人被带到。
  那家伙耷拉着脑袋,被魏子路的手下按在靠角落的一张椅子上,因为是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家伙的背影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魏子路站起来走了过去,一照面就给了他几个耳光子。几声惨叫,夹杂着酒吧里的背景音乐《霍元甲》,听起来特别带劲。
  可是,当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看到那家伙的脸时,我吃惊的张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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