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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个女友带回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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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三章

这一夜对于孙家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显得无比漫长,天刚亮,老爷子、老太太就起床了,站在门口,寒风中两位老人的身影较之往日似乎佝偻了许多。
刘思雨和孙光明也已经醒了,俩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整理床铺。
一大早,就有附近的邻居过来串门:“大爷,听说你们家昨天晚上进小偷了?”
老爷子挣扎好半天,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是啊,没想到这大过年的,竟然还来了小偷!这小偷的日子怕是难过得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来打主意呢!”
“可不是,我估计小偷也是事先踩了点,他以为你们光明在家有油水可捞呢!”邻居说,“丢什么东西没有啊?”
“菩萨保佑,东西倒是没丢!”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回堂屋,应声答道。
“你们家明伢和媳妇还没起来呢?”邻居朝楼上望望。
“哦,嗯,不知道!”老爷子眼神无力,嘴里仍在咀嚼着“儿媳妇”这三个字。
正说话间,刘思雨和孙光明下楼来了,换了往日,刘思雨早叫开了,可今天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是笑笑,便进了厨房,寻水唰牙去了。孙光明面容憔悴,恹恹的叫了声“大婶!”邻居笑着说:“看得出来,昨晚被小偷这么一闹,你们全没睡好!”
“嗯!”老头子点点头。
邻居寒暄几句便走了。没过半晌,孙光明的姑姑和姑父过来串门了,姑姑进门就说:“舅舅、舅妈,给你们拜年了!”
“来了就是年!”老爷子想笑也笑不出来,招呼道:“坐坐,快坐!”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招呼:“来了?”
“是啊,舅妈!”姑姑笑着站起身来,说,“孩子没回来,只有我们两个来啦!”
“你们先坐会儿,我做饭去!”老太太说。
“我帮你忙!”姑姑说。
“不用了,你坐着吧!”老太太瞥她一眼说,“这点小事不用帮忙!”老太太和孙光明姑姑的关系一般,俩人之间虽然不是仇人,可从来就没多少话说。如今,老太太心里有事,脸上连半丝勉强的笑容都挤不出,更显得冷冷的不大热情。老太太愣在那里,心想:待会儿明伢和思雨若是说漏了昨晚的事情,那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回转身,孙光明和刘思雨一前一后的进了门,她看看儿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于还是转过身一语不发地走了。
孙光明说:“姑姑,姑父,你们来了?”
“嗯,嗯!”姑姑和姑父点着头说,“你们起来了。”
孙光明转过头去望着刘思雨,刚想提醒她配合一下,刘思雨上前一步,张开了嘴:“姑姑、姑父,你们好!”
“好,好!多乖巧的姑娘啊!”两鬓斑白的姑姑和姑父乐呵呵地笑了。
老爷子和老太太听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孙光明望了刘思雨一眼,只见刘思雨眼泡肿着,表情还算正常,不由得向她投射过去感激的一笑。
“舅,你呀,有这么好的儿媳妇,睡着都笑醒的!”姑姑笑呵呵地说。
老爷子撇嘴没有说话。
刘思雨在楼下感到尴尬,于是索性上楼图个清静,可内心深处错综复杂的矛盾心理却无论如何也打理不清楚。她咬着嘴唇心想: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哪还有脸再呆在这里?再说了,自己与孙光明一家人本无任何瓜葛,现在事情说开了,倒不如早点离开,免得到处碍人视线、丢人现眼。
想到这里,刘思雨搬来凳子,从大衣柜的顶端取下行李箱,打开,将自己的衣服、自带的物品全都塞了进去,忙乱了半天,收拾好这些东西之后,她把行李箱盖上。想想,又将孙光明家人为她买的那两套衣服叠好,塞进衣橱里,这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刘思雨坐在床上抠着指甲,开始担心返程的车票不好买。
正思忖间,刘思雨听见老太太在楼下喊她吃饭。“唉!”刘思雨应声“蹬蹬”下楼去了。
一家人本想好好商量怎么办,现在被姑姑和姑父这么一搅和,个个脸上神色茫然,孙光明招呼道:“姑姑,姑父,吃吧!”
“也没什么好吃的!”老太太勉强笑笑。
“哪里,这饭多香啊,这些菜味道也不错!”姑姑笑着说,“嫂子,这几天没少累着!”
“累一点也高兴!”姑父连忙接过话。
“那你们就多吃点!”老太太说。
“妈!”孙光明尝了一口沙锅排骨,顿时叫了起来,“怎么味道这么淡?妈,你没放盐吧?”
“不会吧?”老太太抬头,说,“我来尝尝!”说完,她舀起一口汤,用舌头舔舔说,“你别说,还真是!你看我这脑子!”
“不要紧,再加点盐就行了,沙锅保温!”刘思雨说,“我去帮你拿盐盒!”
“哎呀!”孙光明又叫了起来。
老太太什么也没说,伸出筷子,尝了尝孙光明面前的那盘辣椒炒肉,肉片刚入嘴,她就皱起了眉头。老太太做饭做了几十年了,很少有像今天这么失败的。她叹了口气,暗暗责怪自己刚才做菜的时候心不在焉,结果将菜做成这样。
“不咸不咸!”姑父夹起一大块瘦肉放进嘴里,说,“我看味道还是可以的嘛!”
孙光明目瞪口呆,没再说什么。
这顿饭气氛沉闷,除了互相催促“吃菜吃菜”之外,就再也没了别的话题可谈。吃完饭刘思雨主动走下餐桌给大家倒茶。
姑姑、姑父接过茶水,笑着说,“你看这孩子多懂事!”
刘思雨红着脸没有说话。
“你给他们都倒了,我的呢?”孙光明忽然叫了起来。
“你自己没长手啊?”老太太鼓着嘴,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嘛,思雨,别给他倒,看他还喝不喝!”
“嘿嘿!”刘思雨笑笑,转过身去,又为孙光明倒了一杯水,说,“拿着,大少爷,很烫,小心点!”
“知道了,你以为我是3岁小孩子啊!”孙光明说。
姑姑和姑父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作为眼浊耳聋的局外人,他们哪里知道发生在眼前的竟是一场戏。

吃完饭,姑姑和姑父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老爷子关上门,心想,总算能够解决自己的“家务事”了。
刘思雨上楼,从孙光明的抽屉里摸出那对玉镯,“蹬蹬”下楼走到老太太面前,犹豫半天说道:“阿姨,玉镯我担待不起,还是你拿着吧!”
老太太叹口气说:“思雨,说真的,我真不想把这对手镯收回来,放在你这儿多合适啊!可现在……唉!”
“阿姨,实在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不过,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感谢你和叔叔这段时间对我关心与照顾!”刘思雨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泪来,“我没这个福气,不能侍奉在你二老的身边。”
“孩子,别那么说!”老爷子开口说,“还是我们孙家没福份啊!”
老太太踌躇片刻说:“好吧,玉镯我暂时收起来。不过,即便你不能成为我们孙家的儿媳妇,我也会把你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待的!”
刘思雨扑进老太太的怀里,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好了,孩子,别这样!”老太太也擦着眼泪,鼻子酸酸的,孙光明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
“叔叔阿姨,你们保重身体,我得走了!”刘思雨站起身来说,“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
“就留在这儿跟光明一块儿走吧!”老太太说,“不差那么几天!”
“不了!”刘思雨说,“就让他多在家里陪陪你们吧!请一次假不容易!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走!”
孙光明听了这话,浑身一个激灵,站起身来,问:“刘思雨,你真的要走?”
“是的,孙哥,我对不起你!”刘思雨神情落寞地说。
“别说那样的话,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聊聊!”孙光明说。
“聊什么?”刘思雨抬头问。
“上楼再说吧!”孙光明说,“走吧!”

二人上楼之后,孙光明转过身,开门见山地说:“刘思雨,你不能走!”
“孙哥,我对不起你,让你为难了。”刘思雨喃喃说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这不是你我所要的结果——一切都是意外。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不必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头上,要怪还得怪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这样的馊主意!”孙光明叹了口气。
“唉,孙哥,别说这些了。总之,我的表现不如人意,再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想想,还是回去算了。这样吧,既然任务没完成,薪水减半,你看行吗?”刘思雨抬起头来,拿出商量的口吻问道。
“我说过,你不用自责的!”孙光明皱着眉头,说,“薪水我一分不会少你,但是,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租友合同,难道你想违约?”
“我不想违约,可我心里有愧,再说,事到如今,这场戏已经无法继续演下去了!”刘思雨说。
孙光明摇摇头说:“我不想听你讲这些。我只想告诉你,咱们的合同期限是半个月,你这样走了,就是违约!”
“我,我,”刘思雨不知说什么才好。
“好了,”孙光明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你呀,就不要胡思乱想了,留下来,你的角色不可或缺!”
“不可或缺?”刘思雨皱着眉头问。
孙光明点点头:“你想想,如果你就这么走了的话,亲戚朋友还有邻居们会怎么想?我父母的颜面往哪儿放?刘思雨,我最后一次郑重地告诉你,如果你不想给我们出难题的话,那就请你留下来,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扮好自己的角色,直到我们返回北京!”
听了这话,刘思雨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想到老爷子和老太太那凹陷下去的眼窝,她的心里软软的。树要皮、人要脸,孙光明之所以租女友回家,除了应付父母之外,还不是想给家人长长脸?如果她就这么走了,远近的街坊会怎么想?以后两位老人还不得耷拉着脑袋出门啊!
“就这样了!”孙光明说,“就当昨天晚上什么事儿也没发生好了,忘记这个不愉快的插曲!”
“你等等!”刘思雨叫道。
“什么事?”孙光明回头问。
“我还有一个请求。”刘思雨说。
“说吧!”孙光明说。
“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纸没能包住火,现在咱俩的关系也暴露了,不如干脆分房睡算了,你在沙发上凑合也够受罪的!”刘思雨问,“你说呢?”
孙光明微微一笑说:“那是当然!其实,这些日子你也没睡好!从今天晚上开始,我睡隔壁房间!”
说完,孙光明下楼而去。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到孙光明,连忙齐声问:“明伢,思雨还走不走?”
“不走了!”孙光明叹了口气说,“妈,你帮我把隔壁房间收拾一下,从今天起,我睡隔壁房间!”
老太太叹口气:“哎,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她咋就不是咱们孙家的媳妇呢?”
“爸,妈,往后啊,你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还跟以前一样过!”孙光明说,“别对任何人说,对了,连姐姐姐夫也不例外。”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啦!”老头子叹了口气,“总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刘思雨正在房间里独自想心事,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便过去瞧瞧,见老太太正在铺床,她立即走了过去,拉住床单的俩个角儿说:“我来吧!”
“唉!”老太太一愣,随即朗声应道。
“阿姨,光明呢?”刘思雨问。
“在楼下跟他爸说话呢!”老太太说,“你呀,晚上还睡那边房里,光明呢,就睡这边。一个人睡觉不用害怕!”
“妈,我想跟你一起睡!”刘思雨望着老太太问,“可以吗?”
“我这糟老婆子的哪能跟你睡!”老太太笑笑说,“再说了,老头子还要人服侍呢!他年纪大了,晚上一个人睡不暖!”
“那,那就算了!”刘思雨说,“我也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傻孩子,你就是我的闺女,咱们啥时候不能说说心里话啊!”老太太说,“晚上一个人睡觉冷吧?下面衣柜里被子多的是,我下去抱两床给明伢铺上。你呀,晚上盖三床被子吧,这样舒服一点!”
“嗯,”刘思雨点点头,“我下去帮你拿!”
“不用,你坐会儿吧!”老太太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还是去吧!”刘思雨跟着老太太下了楼。
俩人刚走下楼梯,正好碰到隔壁的王大妈过来串门,刘思雨先前就见过王大妈,对方一进门,她就甜甜地叫了声:“大妈,早啊?”
“唉!”王大妈笑得合不拢嘴说,“你们孙家娶个媳妇等于添半个闺女啊,看看,嘴巴多甜,多亲热啊!”
老太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那是那是!”
“你们忙什么呢?俩人一起抱被子上楼干啥呀?”王大妈好奇地问。
“哦,这大过年的,亲戚朋友串门也是常有的事,再铺一张床,省得到时候客人没地方睡!”老太太快嘴如风。
“可不是,谁家没个亲戚来往的?”王大妈说,“你看看,你俩多亲热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母女呢!”
刘思雨抱着被子跟在老太太身后什么话也不说,老太太转过头来笑笑:“王家大妈,上楼坐坐吧!”
“不了不了!”王大妈说,“我得回家招呼客人去了,你们忙吧!”
“好嘞,有空常来坐啊!”老太太招呼道。
“好,好!”

王大妈回到家,不无羡慕地对老伴说:“你看人家老孙家的媳妇多乖巧,跟婆婆有说有笑,搭配得天衣无缝,我看着都眼馋!”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又没在他们家过过,怎么知道他们做的不是表面文章?”王大爷说。
“咱们家连表面文章都做不了这么好,你看看,咱们家儿媳妇跟咱哪有三句话说?我看哪,还是人家有知识、有文化的儿媳妇贤惠哦!”王大妈咂咂嘴说。
“羡慕别人干啥?”王大爷皱起了眉头,“有这功夫咋不主动跟媳妇亲近亲近?说说话、谈谈心,关系不就拉近了吗?”
“我也想啊!”王大妈嘴巴一翘说,“可我一看她那熊样,就来火,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想想都没什么意思。”
老太太咋知隔壁王大妈如此羡慕她们的婆媳关系,还在思雨面前说,“隔壁王大妈有福气,我呀,看着都觉得羡慕!”
“阿姨,你老羡慕别人干什么?咱们活得又不比别人差,你说是不?”孙光明在一旁嘟囔。
“我别的也不羡慕,就羡慕他们家儿媳妇。你们不知道他们家的春花啊,远近闻名的‘辣妹子’,里里外外,哪样不是行家里手?带孩子、做饭、种庄稼样样精通,现在在镇上摆了个水果摊,一年怎么着也挣个万儿八千的,还不赛过一个男人?”老太太叹口气说,“我们家要是有这么个精明能干的媳妇我就是睡着了也能笑三声呢!”
刘思雨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心想,这老太太的思想也真够纯朴的,心里暗暗想笑。
“阿姨,你放心好了,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有福之人,光明将来肯定能为你找回一位贤惠的媳妇!”
“呵呵,将来?”老太太不知是笑是哭,说,“光明已经年过三十了,还像个孩子。对于婚姻大事,他却跟儿戏似的,总是说等等等,就怕我和他爸等不及啊!”
听了这话,刘思雨鼻子一酸,心里不是个滋味。

这天晚上,孙光明睡到了隔壁房间,临睡前,刘思雨过去“参观”。孙光明笑笑说:“床铺都是你和妈铺的,还有什么好参观的?”
“看看嘛!”刘思雨说,“怎么说你这也是男生宿舍啊!”
“呵呵,想必隔壁就是女生宿舍了?”孙光明扬起眉毛问。
“哈哈!”刘思雨笑着说,“可以这么认为。”
孙光明躺在床上看了会儿书,揉了揉眼睛,看看表,9 点刚过,他望望床边那堵墙,笑了,随即伸出手指连敲三下,没什么反应,他手指用劲,再敲了三下。刘思雨在这边台灯下看书,正觉得纳闷呢!第二次墙壁响起的时候,她明白了——这一定是孙光明的暗号,沉默片刻,她也敲了三下墙壁。
孙光明听到回应,嘴角微微上翘,拿起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刘思雨:我睡了,晚安!
“晚安!”过了一会儿,孙光明收到了刘思雨回复过来的信息。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17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四章

孙光明睡了个舒服觉,伸个懒腰起床,他带上房门,朝刘思雨房间望了望,房门紧闭,孙光明准备走过去敲门,转念想想,这些天,刘思雨经受了太大的精神压力,现在,也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解放”,就让她多睡会儿吧!想到这些,他独自转身下楼洗漱去了。
孙光明刚下楼,老爷子就叫了起来:“明伢,你妈去烧香还愿还没回来,等会你去买早点!”
“知道了!”孙光明点点头。
孙光明走进厨房,只见锅里冒着热气,掀开盖子一看,竟是一锅热腾腾的稀饭,饭桌上摆着油炸花生米、八宝菜,孙光明皱着眉头,心想,早餐是谁做的?
正在此时,孙光明听到门外一阵衣服抖动的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刘思雨正在晾衣服。孙光明擦了擦眼睛,呵呵笑着冲了出去:“思雨,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思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去,一边待着!”
“呵呵,现在倒真的有几分像我们孙家的小媳妇了。”孙光明歪过头,忽然发现他妈回来了。
“哎呀,天儿这么冷,哪要你洗衣服,快回去暖和暖和,我来我来!”老太太说,“这些事不用你做,思雨!”
“没关系的!”刘思雨笑笑,“我也好久没活动了!妈,我觉得在池塘边洗衣服挺有意思的,于是就去了。”
“妈,你干嘛又搞迷信活动啊?”孙光明说。
“别瞎说,什么迷信活动?”老太太不满地说,“乱说话,天打雷啊!我去烧柱香,求菩萨保佑我们孙家平安顺利!”
孙光明不想过分打击老人,免得令她伤心,随即低声嘀咕:“哦!”
老太太边说话边晾衣服,孙光明洗漱完毕,打了个招呼说:“妈,我去买点油条、包子回来!”
“快去快回!”老太太摇摇头,“这孩子,真拿他没办法!”
“随他去吧!”刘思雨说,“正好让他出去透透气。”
老太太晾完衣服,很快就发现了厨房的“新情况”,顿时眼前一亮,叫道:“哎呀,思雨,你做的呀?”
“嘿嘿!”刘思雨笑笑说,“反正也没啥事,我做得不好!”
“这孩子!”老太太叹口气说,“明伢要是有你一半体贴人就好了!唉,看你这么懂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阿姨,那你就啥也不要说了!”刘思雨笑笑说,“我去叫叔叔来吃饭!”
“好!”老太太笑眯了眼。
老爷子进了饭厅,孙光明拎着包子、油条也回来了。老太太忍不住在老爷子面前发了一番感慨,刘思雨站在那里,笑笑,不便多说什么。孙光明喝着稀饭,心想,这小妮子像是一下子长大了呢,没想到做饭的本领还不错嘛,看来是过日子的主儿!
“妈,吃完饭我出去一趟!”孙光明抬头说。
“你出去做什么?”老爷子说,“不在家陪着思雨,冲出冲进的,整天不知道瞎忙活些什么?”
“爸,你怎么能那么说呢?”孙光明皱着眉头说,“我在街上撞见高中同学刘宗华,他说今天有几个同学到他家做客,叫我也去参加!”
“不带思雨去?“老太太问。
“噢,我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刘思雨连忙打圆场。
“早去早回!”老太太说。”
孙光明吃完早饭出门去了,刘思雨闲来无事,下楼看电视,顺便跟老爷子、老太太聊聊天。

10点多钟,东风镇来了一位打扮入时、身形窈窕的年轻女郎,四处打听西一街136号在什么地方,而这正是孙光明家的门牌号码。
女郎来到了孙光明家门口,她看看门牌号码,摘下头顶上的圆帽,径直入门。
“姑娘,你是?”老爷子正在房间看电视,见堂屋有动静,抬眼张望,看到一位陌生的女郎走了进来。老爷子、老太太站起身来,面对陌生来客,心想,这姑娘怕是找错门了吧,咱们家哪有这样的客人?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这是孙光明家吗?”女郎开门见山地问。
“是啊,你找明伢?”老太太说,“他到同学家玩去了,可能要等会儿才能回来,姑娘,你是……”
“这么说,你们是孙光明的爸妈?”姑娘皱着眉头问。
“是啊!”老爷子说,“我是他爸!”
“那好,爸,妈,找的正是你们!”姑娘抖抖一头乌黑的卷发,笑着自我介绍,“我叫方琳,家住县城,是光明的女朋友!”
老爷子和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住了。片刻之后,才齐齐地张大嘴巴,问:“女朋友?”老爷子的眼睛瞪圆了,老太太也张大了嘴吧,俩人有些不知所措。
“姑娘,我咋没听明儿说过这事,要不先等等,明伢一会儿就回来!”老爷子说。
“好的!”方琳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却又找不到话题与两位老人聊天,场面有些尴尬。老爷子和老太太心里则有万千个疑问,他们觉得这位打扮入时的姑娘好象是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一进门就叫他们“爸妈”,还自称是明伢的女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谜底只能等孙光明回来才能揭晓了。

刘思雨闻了一阵厕所臭气,一溜烟地冲了出来。
刘思雨一进门,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笑容也跑得无影无踪。
“哦,原来是你啊?”刘思雨说,“怎么想到来做客了?”
“是你?”方琳站起身来,磨着牙,眼里吐着火说,“真没想到,你倒挺会钻空子的!”
“我问你,这是你来的地方吗?”刘思雨问。
“那这是你来的地方?”方琳睁圆了眼睛,“看来我是小看你了,这么快就跟男人跑,你的脸皮也真够‘薄’的!”
“我是光明请来的,可是有些人呢却是不请自来,两相对比,谁的脸皮更厚岂不一目了然!”刘思雨笑笑说,“你说呢?”
“你,”方琳说,“光明喜欢的人是我!”
“你说了不算,等孙光明回来一切不都见分晓了吗?”刘思雨说,“你别把那段早已过去的感情放在嘴边,听着都叫人心烦,照我说呀,如果你是真心为他好的话就不要再来伤害他!”
两位老人站在一旁见两位姑娘剑拔弩张地“干起仗”来,劝也不是,走也不是,老太太走到刘思雨旁边劝阻:“思雨,你少说两句!等光明回来再说,啊?”
“阿姨,这是我和她的事!”刘思雨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来的。”
老爷子转而劝方琳:“姑娘,和为贵,有什么话等光明回来再说也不迟,你先坐下喝口水吧!”
“爸,你先歇着,我跟她没完!”方琳鼻孔里出着粗气转而对刘思雨说,“你为什么抢人家男朋友?”
“我抢你的男朋友?呦,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啊!”刘思雨笑笑说,“我有那胆儿嘛!难道今天你是特地来兴师讨伐的么?”
“我才没那份心情呢!”方琳说,“不过,今天咱俩只能有一个留下——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早点离开孙家,我才是他们家未来的儿媳妇!”
“呸,你还有脸说这话!”刘思雨说,“若是换了别人,我一定拱手成全,可换了你,我只能说你脸皮够厚,现在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晚了?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你,”方琳青着脸说,“看来咱们真得单独谈谈了!”
“楼上去!”刘思雨鼓着嘴说,“我还怕你不成?”
“我还怕你?”方琳也瞪着眼睛。
“你们,你们!”两位老人跺着脚,头脑里一片糨糊,局势完全失去了控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劝阻了。

刘思雨将方琳带进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开始“唇枪舌战”。老爷子和老太太焦急地站在门外,老太太皱着眉头说:“真是没一天太平日子,这叫什么事啊?”
“让他们闹去,我倒要看看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怎么凭空冒出个程咬金?”老爷子说,“一个个都想冒充我家儿媳妇,真是奇了!”
刘思雨和方琳叉着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喷着火。
“好了,现在有什么话直说吧!”刘思雨说,“你不是要跟我单独过招吗?”
“我问你,你跟孙光明是什么关系?”方琳青着脸问。
“你说呢?”刘思雨哈哈笑着,“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呸!”方琳气呼呼地说,“你别自鸣得意了,我看孙光明是因为心灵空虚,暂时把你当成了替代品。他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今天我到这里来,就是要让他回心转意,重新接受我,而你在这个家里的位置将不复存在。”
“呵呵,我可没说一定要留下来,但我敢肯定,今天该走的人一定是你!”刘思雨笑笑,说,“你跟我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你知道吗?”
“不是一个级别的?”方琳咬着牙齿说,“那咱就练练!”说完,像发怒的狮子一般朝刘思雨冲了过去,俩人互相揪住了头发,不哭不闹,默默地用着劲,谁也不肯认输。
门“嗵”地一声开了,孙光明站在门口,“住手!”他大喝一声!刘思雨和方琳愣住了,但谁也没松手。
“松手!”孙光明把俩人的手抠开,对刘思雨说,“思雨,你先下楼去!”
刘思雨瞧瞧孙光明,没想到他一上来就喝令自己“出局”,心里有气,鼓着嘴哭着下楼。老太太不知个中内情,只能极力安慰刘思雨:“思雨,别哭别哭,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是怎么回事嘛!”
楼上,孙光明皱着眉头对方琳说:“你怎么来了?”
“我一个人在北京心里烦哪!”方琳抽泣道,“光明,现在除了你,我真的已经一无所有了,我知道你还爱我,你对那个叫思雨的臭娘们不是真心的是不是?只要你让她走,我就留下来,从此再也不离开你,我带你去见我妈,带你到我家认门去,咱们正式结婚好不好?”方琳摇着孙光明的肩膀,似在恳求。
孙光明动也不动,语气严厉地说,“不许你这么污辱刘思雨!方琳,你要正视现实,咱们都不是天真的小孩子,凡事用用大脑好不好?你跟我,还合适吗?”
“怎么,你不愿意?”方琳后退半步说,“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呢?”
“方琳,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是你!你今天到我们家来干什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吗?”孙光明说,“我爸妈对咱们的事并不知情,你这样做,等于是给两位老人心里添乱。还有啊,你跟刘思雨拉拉扯扯的干啥?她可是我请回来的贵客!你到我家里来闹,简直不像话!”
“光明,你竟然这么说我?”方琳喃喃说道。
“我也不想说你!”孙光明说,“可你站在我的角度想过没有?现在,我需要的是安宁,安宁!你懂吗?我不希望父母再为我担心!”
“对不起!”方琳说。
“不用了,”孙光明抬头望望窗外说,“你回去吧,我跟没你说的!”
“你赶我走?”方琳睁大眼睛说,“我到你们家做客,你竟然这样招待我?”
“你是真爱我吗?那个秃头不把你甩掉,你还会找我吗?”孙光明说。
“好,我走!”方琳忽然瞪直眼睛,说,“孙光明,算你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说完,转身下楼,带走一阵风。
下得楼来,方琳盯了一眼刘思雨,仿佛要将对方盯穿似的,也不打招呼,径直出门而去。

老爷子和老太太见孙光明下了楼,赶紧将他招呼过来。
老太太说:“光明,你出去没多大会儿,那姑娘就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跟妈说说啊!”
“爸,妈,没事!”孙光明叹口气说。
“我听那姑娘说,她们家住在县城里?”老太太好奇地问。
孙光明犹豫片刻,想到若不老实交代,两位老人的心里难免会存有疙瘩,顿了顿,索性将他与方琳恋爱的经过说了出来,孙光明叹口气说:“我们早已分手了,前几天他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老家来了,而且闹成这样……真是的!爸,妈,实在对不起!”
“哦,是这样啊!”老太太点着头恍然大悟。
“你呀,什么事都瞒着我们,以前咋没听你提过呢?”老爷子问。
“我,我……”孙光明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爸,妈,你们就别再追究了。这样的事他哪好意思说啊!”刘思雨说,“光明太善良了,容易受人欺骗。”
“刘思雨!”孙光明示意她住嘴。
刘思雨伸伸舌头,不再言语。
“好了,你的事我们不想管,也管不了。我们只希望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不要再让我们担心了!”老太太叹气道,“说真的,刚才她们俩年轻气盛,万一要是打起来,那可就糟了!”
老太太不知道,其实刚才俩人已经“武斗”过了,刘思雨笑笑,不说话。
“只是思雨受委屈了!”老爷子说,“那姑娘看上去是吃醋了,明显对你带着恨意呢!”
“孙哥不是将他送走了嘛!”刘思雨笑笑,“反正今后也见不着,怕什么!”
“这么凶的女人不娶也罢!”老太太叹口气。

经过这么一闹,孙光明的额头几乎打成了结,连上楼梯都唉声叹气的。刘思雨见了直摆头,说:“孙哥,你干嘛这样啊?我看你啊就是心里软,到现在还放不下那个方琳!”
孙光明点点头说:“我看这回方琳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了我,她现在过得这么糟糕,说实在的,我心里也不好受。”
“那你不记恨人家了?”刘思雨转过头去,“我说她这叫咎由自取,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也是因果报应!”
“何必那么说呢!”孙光明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我只愿她能够过得好一点,记恨她干什么?”
“他们家离这里很近吗?”刘思雨问。
“以前我听她说过她妈在县医院里工作,坐公交车到我们东风镇大约要40分钟吧!”孙光明说。
“好了好了,别谈这些了!”孙光明说,“不过说实在的,现在回头想想这些年来的很多事,真的有点对不起我的爸妈,他们含辛茹苦地把儿女拉扯大,可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失望,我,我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孙光明的眼睛有些潮湿了。
“孙哥,不要这样想,你已经尽力了。”刘思雨说,“我想,他们是你的父母,无论如何,都是能够理解你的,你说呢?”
“但愿如此吧!”孙光明定定神,表决心似地说,“思雨,我觉得今年无论如何也得找个女朋友了,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二老!”
“那你得努力了!”刘思雨笑笑,“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到时候别忘了请客吃饭哦!”
“那是当然的了!”孙光明也笑了。
“孙哥,其实我觉得像你这么善良实在的男人,根本就不用担心,属于你的那份感情一定会在前方等你的!”刘思雨说,“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位知心爱人!”
“谢谢!这话你都说了N遍了。”孙光明笑笑,“你也一样,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玩什么单身主义了,人生不过那么几十年,倘若放到整个历史长河中去,实在是短暂渺小的很,还是把握个人幸福要紧!”
“我知道!”刘思雨笑笑。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18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五章

刘思雨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动起了花花肠子,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之后,她露出了一丝微笑。
第二天,孙光明打着哈欠从卧室里出来,睁开眼,只见刘思雨坐在楼上客厅沙发上,眼睛直直的,表情木纳。
“早啊!”孙光明笑着招呼。
刘思雨跟没听见似的,仍在那里默默地坐着。
孙光明皱起了眉头,心想:这小丫头又在琢磨些什么呢?“喂,大清早就坐在这里发呆,干什么呢?”孙光明说,“下去洗脸、吃早餐啦!”
刘思雨回过头来,孙光明吓了一大跳,眼前的刘思雨蓬头垢面,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最要命的是,她的眼里竟然噙满了泪水,孙光明只觉心里软软的,不知刘思雨受了什么委屈变得这么可怜。
“怎么了?刘思雨。”孙光明凑上前去问。
“孙哥!”刘思雨呜咽一声,再无话说。
“好了好了,我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的,”孙光明说,“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谁欺负我!”刘思雨抹抹眼泪,说,“没事,咱们下去吃饭吧!免得你爸、妈心里着急!”
“不行,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孙光明皱着眉头说,“你们女人真是麻烦,说话也是有半句没半句的,叫人想不通。”
“没什么!”刘思雨神情黯然地说。
“说!”刘思雨越是推辞,孙光明越是急切地想知道大清早的她到底因为什么而在这里黯然神伤。
“我,我,”刘思雨忽然捂着脸、耸动着肩膀,哽咽道,“我爸打来电话,说我妈病、病了,现在在医院里住着……”
“不要紧吧?”孙光明皱着眉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不知道,如今医院里收费那么贵,家里现在又没什么钱,想想我心里就难受!”刘思雨神情落寞。
“你还只是一介学生嘛!”孙光明想了想说,“你也不用太难过,相信吉人自有天向,你妈妈很快就会康复的。对了,刘思雨,你爸爸说了还缺多少钱吗?”
“一两千就可以了!”刘思雨顿了顿,说,“先救个急再说!”
孙光明沉凝片刻,咬咬嘴唇,抬头说:“得了,就算我把薪水预支给你算了,先给你两千块钱!以后回了北京,咱们再一起算总帐!”
孙光明将钱递到刘思雨的手里,叮嘱道:“刘思雨,这事儿不要告诉我爸妈,他们毕竟是老人家,我不希望他们掺和我们之间的事。”
“哦,”刘思雨转而问道,“为什么?”
“总之呢,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孙光明说。
前几天,孙光明的父母曾试探过孙光明,问他租刘思雨怎么算工钱。孙光明当时犹豫了片刻,告诉两位老人具体待遇为包吃包喝包住包车旅费用,50元/天。老太太放下心来,点着头说:“已经可以了,咱们这儿五大三粗的男劳力,辛辛苦苦干一天,也就这么多工钱!”
孙光明听了这话,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好笑,这怎么扯上男劳力了?不过,他转念一想,幸亏撒了谎,若是说出日薪几百来,爸妈还不得骂他败家子啊!正因为这个,他才不希望刘思雨在老爷子和老太太面前谈论这些事情。
刘思雨点点头说,“谢谢你,孙哥,我知道了,等会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到邮局去一趟!”
“现在都啥点儿了?”孙光明看看表说,你还是下午再去吧!”
刘思雨没再说什么。
下楼的当儿,刘思雨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里暗暗得意,觉得这个孙光明简直太白痴了,稍微施展一下手段,他就乖乖就范了。要照这样下去,迟早不得被人骗啊?

吃完饭后,刘思雨说回房看书,反锁上房门之后,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叠钞票,闲来无事数了又数,像玩扑克牌一样反复摆弄着。
她叹了口气,乏味的倒在了床上。
为了将戏“演”下去,下午,刘思雨穿戴整齐,站在楼下堂屋大声对孙光明说:“光明,我到邮局去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孙光明应声道。
“不用了,难道你怕我不知道回来?”刘思雨笑着说,“你也太低估我的智商了,我想一个人出去逛逛,自由自在的!”
“一个人出去要注意安全!”老爷子眯眼道,“早去早回!”
“知道了!”话音未落,刘思雨已经出门而去了。

刘思雨来到街上,东转西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挑了个小泥人,又买了一串糖葫芦。东风镇交通便利,随着近年经济的苏醒、崛起,居民的生活水平已经有了显著提高,但相对于富裕的苏南来说,仍然相去甚远,刘思雨只觉得这儿民风淳朴,走在这样的街道上,听着小商小贩吆喝的声音,似乎也是一种享受。
一直在街上逛到天色渐暗,她才心满意足地决定返回。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心里突然一惊,眼睛睁得圆圆的,她发现方琳和另外一男人正迎面向她走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方琳已扭住她的胳膊,那男人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你再不离开孙光明,就别想活着回北京!”
  ……
老太太眼见天都快黑了,而刘思雨尚未回来,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孙光明:“明伢,思雨,怎么还没回来?”
“妈,你放心好了,没事的!”
“人是你带回来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打个电话给思雨吧,叫她早点回来,若是她迷路了,你就去接他!我现在就去做饭,她该回家了!”
“知道了,妈!”孙光明笑着说,“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孙光明掏出手机拨通刘思雨的手机号码,听到的却是“你所拨叫的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孙光明皱着眉头,望着手机发呆。
“怎么样?”老太太问。
“手机关机!”孙光明摆着头。
“明伢,思雨该不会走了吧?”老爷子忽然坐直身子说,“前两天她就吵着要走!今天又不让你陪就单独出去了。”
“不会吧?”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妈,不会的,我了解刘思雨,她不是这样的人!”孙光明说,“再说了,她的衣物都在这里,怎么会走?”孙光明虽然给了刘思雨2000块钱,但并不担心她就此携款逃走,第一,因为刘思雨的行李还在自己家里;第二,刘思雨想逃也甭想逃掉,俗话说,逃得了和尚还逃得了庙?除非刘思雨不想读书了,不然的话,她就不怕孙光明到学校去找他?
“别这么肯定!”老爷子鼻子哼哼,“不然的话,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爸、妈,我出去看看!”孙光明说,“你们别着急,思雨若是回来了,让她打我手机,我马上就回来!”

孙光明不再听两位老人的罗嗦,到街上找刘思雨去了。已近黄昏,街上的小商小贩大部分都已经收摊回家了,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孙光明首先想到去邮局,邮局离他们家并不远,孙光明赶到后才发现,邮局早就关门下班了,哪还见得到刘思雨的影子。孙光明皱着眉头,望望四分八岔的小巷,不知道究竟该往哪个方向寻去。
孙光明踟躇着,脚步漫无目的地移动着,心里暗暗责怨着:刘思雨啊刘思雨,可真有你的,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外面“流浪”,简直无法无天。
孙光明如一只没头苍蝇在小巷子里“飞”来“飞”去,心中的火气也越来越大,心想:这个刘思雨,若是被我抓住了,非关在家里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正嘀咕间,他眼前一亮,发现小巷尽头一个女孩正搂着自己的肩膀在那里抽泣,走近一看,正是刘思雨。孙光明心里一乱,心想:该不会……他迅疾大步走到刘思雨面前。大冷天的,她窝在墙角默默地抽泣着,整条小巷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刘思雨蜷缩的身影越发显得可怜兮兮的。此刻,孙光明的脑子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刘思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谁欺负了她?……想到这里,孙光明头皮一阵发麻。
“刘思雨!”孙光明颤抖着声音叫道。
刘思雨抬起头来,看见了孙光明,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哭着叫道:“孙哥!你可来了!”
孙光明手足无措,没想到刘思雨会这样,他直愣愣的如一根木头桩子似的,任由刘思雨搂着,刘思雨眼泪、鼻涕一大把全都掉在孙光明的肩膀上,孙光明伸出手来拍着刘思雨的后背安慰道:“怎么啦?别怕,有我呢?”
刘思雨将方琳和那个男人警告她的事说了,孙光明气不打一处来,马上拨打了方琳的手机要教训她。
没想到方琳满不在乎:“我不过是教训教训她,教教她怎么做人罢了,没想到她倒还挺会做戏的!哼!”
“你简直太可怕了!”孙光明吼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都变成啥样儿了?跟个疯子似的!”
“疯子?”方琳嘴角一歪,“呵呵”一笑说,“我只知道一个道理,属于我的必须得到,谁也别想从我的手里抢走!”
孙光明青着脸说,“方琳,你让我太失望了。”
“孙光明!”方琳忽然发疯似地叫了起来,“你说说我哪点不如这个女人,她有我性感吗?对你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你也不想想,当初你那么爱我,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退缩呢?你说,你说!”
“别说了,我是爱过你,可现在我早已和你没感情了,知道吗?”孙光明大声说。
“孙光明,你在逃避现实,你还爱我对不对?”方琳声嘶力竭,就像好不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试图就此打开缺口,她眼睛一瞪,竟恶狠狠地叫道,“我告诉你,你如果不给我一个圆满的交代,就甭想安省过日子,包括她,也一样!”
“你?”孙光明气愤极了,说,“方琳,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好了,跟她没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方琳忽然流下两行眼泪,哭诉,“如果没有她,咱们不是可以在一起吗?正是因为她这个第三者,你才移情别恋,弃我于不顾,我不会放过她的!”
“方琳!”孙光明鼻子哼哼,冷冷地说,“我告诉你,没有她,我们之间的裂痕照样无法弥合!”
“不可能!”方琳说。
“你不信?”孙光明说,“那我就告诉你——刘思雨不过是我租回来的女友,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帮助我糊弄父母和亲朋好友。本来没必要告诉你的,但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得不说。思雨是无辜的,我可不希望你糊涂下去,更不希望你找小流氓来对付别人!”
方琳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既然她只是租来的,你为什么这么在乎她?你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就死心吧,”孙光明啪地一声关了手机。
刘思雨靠在孙光明的胸口,一股暖流漫过心头。孙光明挥挥手,叫住一辆三轮车,将刘思雨搀上车,对司机说:“去医院!”
医生推推眼镜说:“没大碍,休养两天就好了!”听了这话,孙光明长吁了一口气,忽然想起家人还等着呢,赶紧打了个电话回家。
“喂,妈吗?我是光明!”孙光明说。
“明伢啊,思雨还没回来呢,你在哪里?”老太太语气焦急。
“妈,我和思雨在一块儿呢!”孙光明说,“你放心好了,我们马上就回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多让人担心啊!”老太太“啧啧”说道。
“电话里说不清楚,回家之后再讲吧!”孙光明说,“你们放心好了,我们没事,马上到家!”孙光明挂断电话,心想,没想到方琳居然惹出这么多事儿来,连带着刘思雨受罪,想想,心里未免有点累。
出了医院,刘思雨鼓着腮帮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没伤筋没动骨的,我想睡一觉就好了!”
“没事更好!”孙光明笑笑说,“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付出了血的代价!”
“没事的!”刘思雨翘着嘴唇,笑笑,“这也不是你的过错,要怪就怪方琳,我看她现在思维混乱,天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看着她胡作非为的!”孙光明说。
“对了,我在家打你手机,你咋关机了呢?”孙光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
“我出门时,才发觉手机没电啦!”刘思雨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打我手机的!”
吃完饭,孙光明与刘思雨一起上楼,刘思雨想想,忽然喃喃自语:“如果方琳再来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她再伤害你的!”孙光明咬着牙语气坚定。
“傻瓜!”刘思雨看他一眼,说,“现在,我担心的倒不是她会对付我,听她那口气,好像连你也不放过,咱们都得小心点!”
“说实在的,其实刚才我并不想骂她,”孙光明叹口气说,“可听她那口气,即便不是疯子,也是一条到处咬人的疯狗!”
这一夜,孙光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寻思着如果方琳再来骚扰的话如何才能有效“制伏”她。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19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六章

孙光明朦朦胧胧的感觉事情并未结束,至于方琳会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暂时还预想不到。
正在孙光明沉思的当儿,“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孙光明抬头叫道。
刘思雨的半边脑袋探了进来,笑眯眯地对孙光明说:“孙哥,干嘛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这儿啊?”
“不是没事吗?”孙光明说。
“我想跟你打扑克!”刘思雨坐在床上,翘着嘴唇问,“怎么样?”
“反正也没事,就让我跟你玩两把吧!”孙光明说,“两个人玩什么呢?”
“你会‘斗地主’吗?”刘思雨眨眨眼说,“两个人照样可以玩,少抓一点牌就可以了。”
“那好吧!”孙光明伸手去拿牌。
“等等!”刘思雨伸手按住扑克牌说,“事先说好,咱得赌点什么!”
“赌点什么呢?”孙光明心里一动,心想这个鬼精灵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咱们实行‘五打三胜’,谁输了就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刘思雨笑眯眯地说。
“行!”孙光明答应得十分爽快。
俩人随即开始“斗智斗勇”,闹得翻天覆地,老太太以为俩人又吵架了,跑上楼来推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孙光明和刘思雨同时抬起头来,孙光明说:“妈,进来坐会儿!”
“不了不了,”老太太说,“你们在这儿玩牌哪?”
“对呀!”刘思雨甜甜一笑说,“阿姨,你来看着,免得光明他耍赖!”
“呵呵,你们玩吧!等会你妹妹会过来,她呀,大过年的跟婆婆吵架!”老太太说,“这孩子从小就娇气,没办法!”
孙光明看着手中的牌头也不抬地说,“妹妹也真是的,年纪轻轻的跟人家老太太过不去,妈,你可得好好的劝劝她!”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也不能把责任全推到你妹妹身上,难道她不想和和气气地过日子?”老太太叹口气,“主要还是你妹夫过于软弱,你妹妹脾气又倔,遇到不顺心的事也难免,她婆婆也有些性格,难免要吵架。”
“等会儿劝劝就是了!”刘思雨说,“我看妹妹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是该劝劝了!”孙光明叹口气道,“虽然事儿不大,可终归影响家庭和睦,总是不好的嘛!”
“好了,我下去做饭了!”老太太转身道,“你们可能也饿了。”
孙光明和刘思雨低下头,继续呼天抢地的打扑克牌,刘思雨本想赢了孙光明以获得一个特许的条件,可谁知时运不济,刚上阵就连续输了两把,急得她眉头打成了结,眼睛盯得直直的,生怕就此败下阵来。刘思雨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赢回两把,她轻轻吁了口气,感觉胜利正在向自己招手。孙光明坐在她的对面狡黠地一笑。
刘思雨牌一上手,顿时脸色哭丧,将扑克牌一甩说:“我不玩了!”
孙光明笑呵呵地将她的扑克收集起来,重新塞到她的手里,说:“别耍赖,别耍赖,这是关键局,是不是怕输给我一个条件啊?”
“谁怕啦?”刘思雨嘴巴鼓得跟气球似的。
“那就来呗!”孙光明眉毛一扬。
眼见着赖不过,刘思雨只能硬着头皮上阵。结果可想而知,刘思雨输了,输得一塌糊涂,她干嚎一声说:“再来!”
“咱们说好的!只玩5把!”孙光明笑笑说,“别忘了,你欠我一个条件!”
“说吧!”刘思雨嘴巴鼓鼓囊囊,心里十分不服气,她本想以此为契机,逼迫孙光明说出他的心上人来,没想到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反倒欠孙光明一个条件。
“我还没想好呢!”孙光明笑着说,“等我想好了再说,怎么样?”
“不行,我的条件是有限期的,如果你不马上提的话,小心我让它自动作废!”刘思雨说,“你最好马上提、现在提,我最不喜欢别人拖泥带水了。”
“那,”孙光明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一丝邪邪的笑容,两只手放在刘思雨胸前不停地晃悠,一副将落不落的样子,嘴里念叨着:“我要,我——要,我——要——”
“啊?”刘思雨捂住耳朵说:“色狼啊!”
“哈哈!”孙光明笑得几乎气绝。
刘思雨从床上蹦起来,“蹬蹬蹬”下楼而去。
孙光明下楼,见到了刘思雨,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刘思雨瘪瘪嘴,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孙光明的妹妹到了,老太太正在厨房里做她的思想工作。无非说些和气生财、要孝敬公婆之类的话,孙光明的妹妹也不说话,只鼓着嘴,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服气,至今,与婆婆两眼相瞪、唾沫横飞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呢!
孙光明站在堂屋,抬头一看,妹夫垂着头双眼无神地进了门。
“舅舅、舅妈!”妹夫依着小孩叫了刘思雨他们一声。
“快进来,外面风大!”孙光明赶紧招呼。
“柳儿呢?”孙光明妹夫左右瞅瞅,看见岳父在房间里抽烟,愣是没发现自己的老婆,心里有点着急。
“她在厨房里帮妈做饭呢!”孙光明说,“你先坐会儿!”
“哦!”妹夫赶紧进屋抽了支烟跟老岳父打招呼。
开饭了,孙光明的妹妹对丈夫不理不睬的,丈夫讪讪笑着说:“柳儿,吃完饭咱们一起回家啊!”
“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再待两天!”孙光明妹妹头也不抬。
“柳儿,别闹小孩子脾气!”老太太眼睛一瞪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国亮来接你,你就应该回去,不想过日子啦!”
“是啊,小妹,你跟国亮过日子,干嘛跟老太太斤斤计较?”孙光明抬头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再说,老太太年纪也大了,还不是过一年算一年,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不如想开一点,把关系处好一点!”
孙光明的妹妹也不答话,噙着眼泪扒饭,半晌才放下碗筷,哽咽着说:“我哪是跟老太太过意不去,我恨的是他!”她手指着丈夫说,“我跟老太太闹别扭,他蹲在家门口,一口接一口地抽烟,连个屁也放不出来,想想,都觉得这种人窝囊,你看,这日子怎么过?”
刘思雨拿眼看看孙光明的妹夫,只见他一脸愧色,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我,”哆嗦半天,国亮像挤牙膏一样挤出两个字来。
“你也不想想,一个是他的妈,一个是他的老婆,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帮谁好呀?”老爷子瞪圆眼睛说,“想开一点就没事了,知道么?”
国亮看看老爷子,满眼感激之情,孙光明的妹妹也是小孩子性格,脾气来得快,经人这么一劝,很快便又想通了,吃完饭便跟着丈夫回家了。回家之前,她不无羡慕地说:“光明,思雨,说真的,我真羡慕你们,你们俩相亲相爱的多好啊,你妹夫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有时候我简直都快被他气死了!”思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孙光明送走妹妹,刚准备上楼。就被老娘叫住了。
“妈!”孙光明叫了一声,进了门。
“坐吧!”老爷子招呼。
“哦!”孙光明一见眼前这阵势,就知道又得遭遇“三堂会审”了。
“光明,我和你爸想想还是心里不安啊!”老太太摇摇头说,“你妹妹比你小3岁,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们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担心你啊!”
“妈,我知道!”孙光明愧疚地低下了头。
“不是我和你爸逼你,你也知道,在我们农村,谁像你这么晚结婚啊?像你这么大年纪还单身的,不是死了媳妇跑了老婆,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没有女人愿意跟她过日子。可你倒好,条件不比别人差,个人问题却一拖再拖,让我和你爸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里。”老太太叹口气,说,“真拿你没办法!”
孙光明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明伢,”老太太看看老爷子说,“如今,事情弄成这样,我和你爸都愁死了。”
“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明年我一定找到一个温柔体贴的女朋友带回来给你们看!”孙光明眼神坚定,说,“你们要相信我!”
老爷子和老太太默不作声。半晌,老爷子终于打破了沉默,说:“明伢,你的婚姻大事是我们孙家的重头戏,千万不可草率,更不能让人看笑话。虽然这件事迫在眉睫,但办事也得有分寸!要是你把那个方琳娶回家,我们孙家可就遭殃了。哎,城里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不妨就在乡下找一个,乡下的姑娘老实,又会持家……”
孙光明没有作声,想到父母亲那单纯的愿望,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再辩驳。
“好了,明伢,你也不要有心理包袱!”老太太想起儿子租女友这件事,心里也有七分难过,三分后悔。“我们也只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一提起来就不耐烦,就算你等得起,我和你爸也等不起。当然,我和你爸也不希望你为了完成任务而糊弄我们,一次也就罢了,再有第二次,咱一大把年纪的,还不得被你折腾得精神病啊?”
“不会的,不会的!”孙光明连连说道,“爸,妈,你们放心好了,我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了。”
“好了好了,但愿如此吧!”老爷子点点头说,“多说无益,今天就谈到这儿吧!”
“那我上去了!”孙光明说。
“去吧!”老太太望着孙光明的背影,“唉”了一声。
孙光明上得楼来,坐在床上捧起书,脑子里却一团糨糊,看不进去半个字,他搁下书,怔怔地坐在那里,想起父母刚才说过的话,又记起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心里竟有些惶恐与落寞。
刘思雨正在隔壁房间里扭腰压腿,忙得不亦乐乎。她不时转过身去,对着穿衣镜欣赏一番自己的曼妙身材,折腾半天,有点累了,坐在床上,觉得有点无趣,便去找孙光明。一进门,孙光明就笑着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
“知道啦,知道啦!”刘思雨嘟囔着说,“小气鬼,一个条件对你就那么重要?
“嘿嘿!”孙光明一扫阴翳的心情,说,“如果赢的是你,你的记性比我还好!”
“哼!”刘思雨鼻子哼哼,在孙光明眼前转了一圈,问,“难道你没发现今天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什么特别的?”孙光明上下打量一番刘思雨,忽然醒悟过来说,“哦,将我妈送给你的衣服穿上了?”
“是啊!”刘思雨眨巴着眼睛,问,“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孙光明笑笑说,“跟仙女似的!”
“哈哈,这还差不多!”刘思雨笑靥如花。
“对了,刘思雨,我再郑重的问你一个问题!”孙光明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但我还想最后问一遍,你能告诉我实话吗?”
见孙光明表情认真,刘思雨也收敛起笑容,点点头说,“当然可以了!”
“那我问你,我是不是特没男人味?”孙光明盯着刘思雨,看她脸上的反映。
刘思雨一怔,心里暗觉好笑,觉得孙光明有时候真的很像是一个孩子,反复在同一个问题上纠缠。但考虑到这关系到孙光明的自信问题,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把手按着圣经说,你是天底下难得的好男人,又善良又实在,既英俊又潇洒,高大威猛,特有男人味。”
“真的?”孙光明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真的!”刘思雨语气坚定。
“真的?”孙光明似在喃喃自语。
“比真的还真。”
“可我想不通,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为什么至今找不到女朋友呢?”孙光明摇头叹息,“我想不通!”
“谁说的!”刘思雨叫了起来,“是你眼光太高,还说没女孩喜欢你!”
“我眼光高?”孙光明满眼疑惑。
“可不是!”刘思雨嘴巴一翘说,“远的不说,就说方琳啊,人家赖死赖活的要跟你过日子,可你呢,无论如何就是不肯,不是你条件太高是什么?”
“那是另一码事!”孙光明摇头说。
“对了,你不是说有了心上人吗?”刘思雨低下头凑到孙光明的眼前,仿佛要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出某些信息,她盯着孙光明说,“有人说过‘爱要大声说出口’,你该大胆的去追求人家嘛,我可是你忠实的支持者!”
“支持者?”孙光明抬起头来,眼前一亮说,“你认为我应该向她敞开心扉?”
“岂止是敞开心扉,简直就应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直至攻陷对方坚固的城堡!”刘思雨大手一挥说,“同志们,冲啊!”
孙光明嘴巴一动,被她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话虽这么说,可我担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孙光明叹口气说,“毕竟我不是她,怎么可能知道对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哎呀,我觉得你这人真麻烦,哪有这么多顾虑,你只要大胆的表达就行了!”刘思雨像老师一样指导孙光明,“你想想,你不做出一点儿努力,怎么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你努力过,尝试过,即使失败也无怨无悔啊!”
正在这时,楼下老太太喊道:“明伢、思雨,下来吃饭啦!”
“好嘞!”刘思雨应声答道。
“走,下去吃饭!”她回过身招呼孙光明,孙光明早就起身做好了下楼的准备。
孙光明和刘思雨一边吃饭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孙光明看看刘思雨,刘思雨看看孙光明,俩人都不说话,老爷子和老太太看着他们俩表情怪异,心里十分纳闷,不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
孙光明碗底空了,刘思雨赶紧站起身来,说:“把碗给我,我帮你盛饭!”
“呦,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孙光明笑笑说。
说话间,刘思雨已经帮孙光明盛回了满满一碗饭,嘴里嘟囔着:“行了,你就别罗嗦了,快吃吧你!”
“谢啦!”孙光明笑笑。
“来,这个多吃一点!”刘思雨夹起一筷子木须肉放进孙光明的碗里,说,“你太瘦了,最好多吃点!”
“你也多吃一点!”孙光明夹起一筷子菜来,准备疼疼刘思雨。
“嗯!”刘思雨把碗让到一边,说,“会长胖的,我不吃,心领了!”
“咳咳!”老爷子忽然在旁边咳嗽起来。孙光明朝爸爸望望,顿时收回筷子,不再在饭桌上“你来我往”了。
“吃吧!”老太太说,“你们俩都多吃点!到北京哪有这么实在的饭菜?我听说北京的鱼不鲜、菜不香,是吗?”
刘思雨连连点头,“我最喜欢吃你们这儿的腊鱼腊肉,实在是太香了!闻一闻,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呢!”
“喜欢就多吃点!”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
“好好!”刘思雨应声答道。
吃完饭,洗漱完毕,刘思雨躺在床上,掐指一算,到孙光明家已经10多天了,很快,他们就要回到北京,根据租友合同规定,一旦完成任务,她和孙光明就将形同陌路,再也不相往来,想到这里,刘思雨的心里有点惆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接触,她觉得孙光明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跟他在一起,她几乎没什么心理负担。
“要是……就好了……”刘思雨呆呆地想。
“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已经有心上人了!”刘思雨摇摇头说,“算了,还是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20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七章
  
  早饭后,孙光明和刘思雨坐下来,话题不由自主地转到了方琳的头上,孙光明说:“方琳可能是觉得生活无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就不择手段地想要攥在手里。但我想,她只是一时冲动,时间自会抚慰她的心伤,她很快就会恢复理智,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但愿如此吧!”刘思雨点点头。
  “思雨,你不知道,方琳做模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风光,我曾多次看过她的演出,T型台上,她穿着光鲜的衣服,带着自信的面容面对‘唰唰唰’那么多男人的目光依旧镇定自若,闪光灯的声音在耳边咔咔响起,简直就是一种享受……”孙光明叹口气说,“本来她在模特界有着非常好的前程,如果混得好的话,除了可以登台表演,以后说不定还能玩一把电视剧,拍广告、当歌星那都是极有可能的。可她经受不住等待过程中的寂寞,说要过一种既轻松舒适又能赚大钱的生活,结果,却落得这一副残局。现在想想,真的有点为她感到可惜!”
  “那她不能重操旧业么?”刘思雨睁大眼睛说,“说实在的,你看人家那身材、脸蛋、皮肤,做个广告女郎绰绰有余!”
  孙光明笑笑:“傻丫头,做模特吃的是青春饭,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方琳离开T型台这么长时间了,要想再‘杀’回来比登天还难!”
  “太可惜了!”刘思雨说。
  “是啊,所以你要好好把握自己哟,千万别像方琳那样!”孙光明半开玩笑地说。
  “谢谢你的提醒啦!”
  “像你这样的,如果在影视界发展,肯定比方琳更有前途!“孙光明说。”
  “你就别取笑我啦!”
  “真的,你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
  “哦!”刘思雨眼睛一亮问,“你说我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什么气质?说来听听。”
  孙光明笑笑,说:“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有一股清新纯洁的气息迎面扑来,跟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年轻起来,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刘思雨的脸早就红成了苹果,站起身来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是你在添油加醋吧!
  “不,我说的是真的,将来找老婆,就找像你这样的!”孙光明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有意无意的笑话,事实上,他的内心是爱上了刘思雨。
  “去你的,就会讨人便宜!”刘思雨更不好意了。事实上在刘思雨的内心里同样有了一份爱。
  孙光明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好!”孙光明按下接听键。
  “孙光明吗?我是方琳!”听了这话,孙光明一愣,对方笑道,“怎么?是意外还是不希望接到我的电话啊?”
  “有什么事吗?”孙光明皱着眉头问。
  “我觉得咱俩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说呢?”方琳阴阳怪气地说。
  “电话里说一样嘛!”孙光明说。
  “不,我就想见你最后一面,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烦你!”
  孙光明不说话。
  刘思雨在一旁连连摆手,小声说:“不能去,肯定有陷阱!”
  “怎么?胆小了?怕我吃了你?”方琳鼻子一哼说,“作为一个男人,我觉得你应该有直面一切的勇气。”
  “好,我去!”孙光明说,“什么时候,哪里会面?”
  “现在是10点,一个小时后我会在镇东头的树林里见你,那里有两个大石蹲,想必你是知道的。”方琳说。
  “好吧!”孙光明点头道,“我会准时到达的。”
  挂断电话,刘思雨一把抓住孙光明的胳膊说,“你怎么能答应她的要求呢?谁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事情?你不能去!”
  “思雨,我非去不可!”孙光明吐出一口气说,“我是男人,必须直面生活,如果我只是一味逃避问题的话,结果也只会越来越糟糕。你说呢?”
  刘思雨望着孙光明,只见他眼神坚毅,知道他主意已定,再也无法说服了,只好叹口气,抬头说:“光明,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去吧,记得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间还早,我想单独静一静,想想怎样说服方琳!”孙光明点点头说。
  刘思雨默默地走出了孙光明的房间,坐在隔壁房间里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她无法阻止孙光明前去会见方琳,心中却又隐隐地有些担忧,究竟为什么而担忧,担忧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有那么一个瞬间,刘思雨忽然想到“泼硫酸”三个字,报纸上经常刊登因爱生恨、泼人硫酸的案例,想到这里,刘思雨浑身一个激灵,她站起身来,想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孙光明去,万一方琳丧失心智也玩这手,或者像上次一样找个小混混将孙光明揍个生活不能自理,那该怎么办?
  “不行!”刘思雨喃喃说道,“我必须阻止他!”
  “叔叔,光明呢?”刘思雨尽量压低声调,不让老爷子嗅出些许“苗头”。
  “他说出门办点事,中午回家吃饭!”老爷子努努嘴说,“走了有一会儿了!你有事啊?”
  “没,没事!”刘思雨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只是随便问问。”其实,刘思雨多想将孙光明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告诉老爷子和老太太啊,多个人多份力量嘛,可一想到孙光明那忧郁的眼神,刘思雨便闭上了已经张开的嘴巴,孙光明不希望父母掺和进来,她也不愿意逆着孙光明的意愿行事。
  孙光明满腹心事,在街上转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便径直朝镇外树林里走去。四九天刚过,风仍如冻硬了的刀子割在脸上隐隐作痛,孙光明望望四周光秃秃的树干,心想,这个方琳可真会选地儿,在这地方谈话,人还不得冻成冰雕啊?
  树林里那两块大石蹲从孙光明小时候起就摆在那里,从来没人想过要挪移它,孙光明曾经和小伙伴们在石蹲上打过扑克,玩过游戏,对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低头走路,脑子里浮现出了许多童年的美好回忆,脸上不禁露出了微微一笑。
  “孙光明!”突然前面有人一喝,孙光明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看见方琳正穿着厚实的风衣站在眼前。
  “我没迟到吧?”孙光明抬起手腕看表。
  “你很准时!”方琳笑笑,“我也是刚到。唉,想想当初咱俩约会的时候一般都是你先到,这回却是我先到,这世界真是变化快!”
  “还提那些干什么呢?”孙光明说。
  “我想说!”方琳抬头望望孙光明说,“记得有一次我约你在朝阳公园见面,本来我准时到了,但看你当时左顾右盼的样子,忽然有心戏弄戏弄你,于是躲在一旁观察了你半个小时,直到你急得跺脚,靠在一处墙根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才走了出去……看到我,你立即迎了过来,一把抱住我说‘宝贝,你终于来了!’那种兴奋之情仿佛是中了500万大奖似的。”
  “是的,那时候你我都还很单纯!”孙光明叹口气说。
  “想想,都觉得那时候的生活是甜的!”方琳哈出一口白气说。
  “对于现在来说,那已经是遗失的美好了!”孙光明转过头说,“不是吗?方琳,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生活在幻想与欺骗中,我们都应该正视现实!”
  “现实?”方琳笑笑说,“光明,你曾经跟我说过,现实是靠自己去争取的,我现在在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方琳,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可你应该知道,”孙光明急急地说,“应该知道现在我们俩根本就不能的!”
  方琳看看孙光明那张刀削式有棱有角的脸,从对方决裂般的眼神中看不到半点希望,她倒抽一口冷气,说:“你好狠的心!”
  “不是我狠心,是……”孙光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孙光明走后约莫半个小时,刘思雨也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叫了一辆三轮车,直奔小树林。
  “我不要听你胡说八道!”方琳哭着说,“我不顾一切地来找你,你却一次一次地伤害我,我告诉你,今天,咱俩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
  孙光明摇摇头,不知道方琳究竟想怎样了结这一切。他摊开手说:“方琳,我觉得咱们之间的事情早就了结了,你又何必再苦苦纠缠下去呢?再说了,我已有了心上人了?”
  “她是谁”方琳问。
  “刘思雨。”
  “刘思雨?你不是说她是你租来的吗?”
  “不错,她是我租来的,可是现在我爱上她了,如果她愿意,我愿意和她携手今生!”
  “好啊,孙光明,难道我们同居了大半年,竟然没有你和思雨之间的感情深?”
  “是的,我和思雨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心地善良,纯洁可爱,这一点,你永远比不过她!”
  “刘思雨,这个婊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许你污辱她!”孙光明恨恨地说,“方琳,我现在郑重告诉你,我可没心情跟你玩游戏,现在也有两条路供你选择: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孙光明,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方琳咬着牙说。
  孙光明回过头:“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我可以告诉你,你再也休想伤害刘思雨半根毫毛,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去保护她,甚至可以包括生命!”
  “孙光明,你会后悔的!”方琳眼神直愣愣的,似在咆哮,“你会后悔的!”
  孙光明并未回头,仍大踏步往前走。
  “住手!”突然左边有人一声大喝。孙光明转过头去,只见方琳将一把小刀扎到了刘思雨的手腕上……
  原来,刘思雨赶到树林里,并未直接面对孙光明和方琳。她想看着孙光明到底该如何面对前女友方琳。因为刘思雨的心里已渐渐爱上了孙光明,如果孙光明与方琳还是藕断丝连的话,她会一声不响地退出。可是孙光明的一席话让她深为感动,因为孙光明是爱她刘思雨的。
  所以,当方琳最后穷凶报恶地抽出事先备好的小刀的时候,刘思雨手疾眼快不顾一切地迎了上去……
  方琳眼见刘思雨手腕上的血直往下流,也一下子吓呆了。
  “思雨!”孙光明抱住刘思雨大声叫着……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21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八章
  刘思雨手腕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孙光明带她到医院包扎一下就回了家。老太太问刘思雨这是怎么啦?孙光明忙说这是不小心让树枝给划的。老太太让思雨以后小心点,就不再说什么。
  刘思雨刚上楼,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一看,竟是家里打来的。刘思雨有些犹豫,不知道家里为何给她打电话。
  “喂,”刘思雨接通电话,声音甜甜的。
  “思雨吗?”刘思雨爸爸的声音在她耳旁冷冷地响起,“你现在在哪里?”
  “我,”刘思雨心里一紧,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在宿舍里。”
  “胡说!”她爸一声怒吼,“还骗我!我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到你们宿舍都没人接,原来,你不在学校,说,你现在在哪里?”
  刘思雨被老爸怒气冲冲的语气吓蒙了,镇定片刻,她眨眨眼,说:“爸,你别生气,我在一个朋友家里呢!”
  “朋友家里?”她爸问,“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不回学校?”
  “我,我,”刘思雨眼见捂不话了,西安离北京不是太远,万一老爸一怒之下赶到学校兴师问罪,那一切不就完蛋了吗?想到这里,她几乎要冒出冷汗来。她硬着头皮闯进了孙光明的房间。孙光明正在换衣服,见刘思雨正捏着手机讲话,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进来了,赶紧捂住了紧要处,刘思雨捂住嘴才没叫出声来,赶紧转过头去,不再看孙光明。孙光明指着她叫了一声“你”便再也说不出来了。他看出来了,刘思雨遇到了“特殊情况”。
  “爸,你不用担心我!”刘思雨翘着嘴唇说,“我也不瞒你了,我现在在男朋友家里!”说完,她朝孙光明使使眼色。
  “你,你怎么能这样?”老爸的语气变得似乎有些颤抖。
  “是我对不起你!爸!”刘思雨讪讪地说,“我也是不想让你们担心才这样做的,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们打声招呼,简直瞎胡闹!”老爸的怒气未消,仍在痛斥刘思雨行为幼稚。
  孙光明三下五去二穿好了衣服,也弄清了事情的原委,看来刘思雨的行踪露馅了,这下可糟了,刘思雨回家还不得被父母“修理”啊?
  骂归骂,疼归疼,虽然刘思雨的父母责怨女儿胡作非为,但想到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正视现实了。“你,把那臭小子叫来!”刘思雨的爸爸说。
  “谁?”刘思雨汗毛直竖。
  “把你说的那个孙光明给我叫来!”老爸语气坚决地说,“我要跟他谈谈!”
  “哦,啊!”刘思雨皱着眉头犹豫了半天,极不情愿地将话筒递给了孙光明。孙光明会意,接过电话,叫道:“你好,叔叔!”
  “光明啊?”刘思雨爸爸的口气稍微缓和了些,听到孙光明的声音,他的心神略略定了定,女儿这么大了,找个男朋友也不足为奇,最关键是不要走邪路,别上坏人的当就行了,“你把思雨带到家里怎么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啊!”刘思雨爸爸口气严厉,语气中满含责备之情。
  “这,”孙光明挠着头说,“我也想跟你们打个招呼的,可思雨怕你们不同意,我当时想想,也就……”
  “你以为这样我和他妈就会同意吗?”话筒那头的语调突然缓和下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们都老大不小了,做事要负责任,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刘思雨爸爸缓了口气,转而问道,“你和思雨交往多长时间了。”
  孙光明刚想答一个月不到,可转念一想,又怕刘思雨的父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遂喃喃说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太长,快一年了!”
  “这个疯丫头,交往这么久了却一直瞒着我们!”刘思雨的爸爸气呼呼地说。
  “叔叔,思雨也不是有心的!”孙光明瞧瞧刘思雨,她正焦急地站在一旁侧耳聆听着孙光明与她老爸的通话呢!
  随后,刘思雨的爸爸询问了一些孙光明的基本情况,语气渐渐平缓下来,最后,他对孙光明和刘思雨各自叮嘱一番:“既然你们俩真心相爱,我们也不好阻挡,但爱情和婚姻毕竟不是游戏,你们既然选择在一起,就要真心相待,知道了吗?”
  孙光明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可一想对方看不见,这才“嗯嗯”应声,刘思雨为了摆脱困境,更是答应得十分爽快。通话终于结束,刘思雨叹了一声“要命”,一下子倒在了孙光明的床上。
  “好险!”孙光明吐出一口气。
  “幸亏我爸妈通情达理,不然的话,这次我一定死得很难看!”刘思雨捋捋头发,叹了口气说,“灾难已经降临在我的身上罗!”
  “我看未必是坏事!”孙光明笑笑。
  “怎么说?”刘思雨抬头问。
  “连你爸妈都认可我们的关系了,更不用说我们家的人了,我看这次啊,咱俩就是要结婚,恐怕都是风雨无阻哦!”孙光明涎着脸皮说。
  “去,去!美不死哪你!”刘思雨翘着嘴唇说,“没那好事!”说完,脸红得跟鸡冠似的。
  孙光明偷偷望着她,觉得眼前这小女子可爱得让人怜惜。
  “你!”刘思雨忽然从床上蹦起来,指着孙光明说,“偷看别人,太可恶了!”
  见刘思雨生气了,孙光明赶紧低头认错,“对不起,对不起!”
  “你这人怎么这样?”刘思雨鼓着嘴巴说,“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门也不锁上,害得人家……”
  “你什么也没看见对不对?”孙光明坏坏地笑着。
  “我,”刘思雨转过头去,“我当然没看见了。谁稀罕!哼!”
  “那不就结了!”孙光明笑着说,“我也没想到你会突然闯进来啊,大不了下不为例,总行了吧?”
  “还有下次?”刘思雨将牙齿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将孙光明吞下,说着,手舞足蹈的向孙光明扑了过去,猛挠孙光明的痒痒,孙光明笑得几乎岔气。
  第二天一大早,孙光明起床之后拉开房门,发现刘思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正站在自己面前,孙光明吓了一大跳。“哇,你搞什么?在这儿站了很久啊?”孙光明问。
  “不是啊,我听到你这边有动静,估计你已经起床了,就过来啦!”刘思雨笑靥如花地问,“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知道!”孙光明朗声答道,“2月14日,情人节嘛!”
  “还有呢?”刘思雨问,“你忘了?”
  “还有,”孙光明拖长声音说,“我的生日!”
  “答对了,恭喜你!”刘思雨主动送上一个拥抱说,“Happybirthday!这是你的奖励,祝你在新的一年里事业有成、快乐开心!”说完,递过一个盒子。
  “谢谢!”孙光明心里软软的,在刘思雨的后背拍了又拍。
  刘思雨推开孙光明,说:“看看,喜不喜欢?”
  “领带?”孙光明眼前一亮说,“你什么时候买的?”
  “不告诉你!”刘思雨狡黠地一笑。
  孙光明拆开一看,花色领带,上面饮着灰白相间的条纹,很成熟的色彩,孙光明点点头说:“很适合在公司里戴!”
  “那就好,以后记得天天要戴哦!”刘思雨笑笑。
  “好,好!”孙光明说,“只要一打上你送的领带,我就会想起刘思雨这个调皮鬼来!哈哈!”
  “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刘思雨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孙光明没想到刘思雨竟然如此有心,心情的确有点异样,他看着刘思雨,觉得今天的她从上到下似乎都是那么的美丽。
  “唉,这个情人节注定又是寂寞的!”刘思雨耸耸肩说,“要是在学校的话,我一准去卖花,看着那些男生买花的样子,我就很开心!”
  “是吗?”孙光明笑笑,“女孩子都喜欢花吗?”
  “你是知道的,女孩子都很爱慕虚荣,有男生送花也是一种荣耀,你说对不对?”刘思雨撅撅嘴说。
  “那一定有很多男生给你送花吧?”孙光明问。
  “有,但都被我拒绝了!”刘思雨叹气道。
  “不要太残忍嘛!”孙光明叫了起来,“你也太伤人自尊了。”
  “不是,我是不想给人错觉!”刘思雨说,“何必要勉强自己接受一个你并不爱的人的礼物呢!”
  “那也是哦!”孙光明眼皮耷拉下来,点点头说,“玫瑰总会有的!”
  “呵呵!”刘思雨笑着说,“你可真逗!”
  
  老爷子和老太太并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他们只知道孙光明过生日,煮了一锅长寿面,做了一桌好吃的,一是犒劳孙光明,二是让大家都来沾沾他的喜气。老太太笑着对刘思雨说:“多吃点面!新年行大运!”又对孙光明说,“你呀,又长了一岁了!”
  “谢谢妈!”孙光明笑笑。
  “光明,来!”刘思雨端起水杯,叫道:“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谢谢!”一家人全举起了杯子。
  孙光明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思雨,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啊?”
  刘思雨微微一笑说:“早着呢!大约在夏季!”
  
  孙光明去火车站买票特意卖了一束玫瑰花回来。可这一切他不想让老妈知道,那束玫瑰花被他藏在了风衣里面。
  老太太迎面而来,见到孙光明,问:“回来了?”
  “嗯!”孙光明点点头。
  “买到票了吗?”老爷子问。
  “买到了!大后天上午10点的!”孙光明说,“还算顺利,很多人没买到票,幸亏软卧票还有。”
  “这时候出门的多是民工,一年到头挣不到俩钱,谁舍得花那几百块钱啊!”老太太说,“乡下穷,没办法!”
  “慢慢来,咱们这儿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孙光明说。
  “但愿吧!”老太太说,“若是对比从前,咱们这儿已经算是翻天覆地了。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咱们这儿比别的地方好的话,谁还愿意跑到苏南打工去?你说是不?”老太太叹口气,说,“刚才,我还担心你买不到票呢!现在买到了票,又希望你能在家里多住两天!”
  “妈,我不是还有两天才走嘛!”孙光明说。
  “嗯!”老太太不再扯起这个话题。
  “思雨呢?”孙光明岔开话题问道。
  “刚才她说有点困,可能已经睡着了!”老太太说,“我去洗菜,天不早了,得准备做饭了!”
  “哦!”孙光明点点头,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上门,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他思虑良久,决定如刘思雨所说,鼓起勇气试一次,就算失败也再所不惜。想到这里,他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贺卡,开始精心构筑起一段别出心裁的文字……
  
  刘思雨没有睡着,她正合衣躺在床上看书呢!她被书中甜蜜的爱情所感动,竟流下两行泪来。
  “咚咚”一阵门响,刘思雨支起头,问:“谁呀?”
  “我!”是孙光明的声音。
  “你等等!”刘思雨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
  “嗨!”孙光明一脸灿烂的站在门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变”出一束花来,然后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单腿着地将鲜花举过头顶……
  刘思雨面对眼前火红的玫瑰,心里咚咚直跳,茫然不知所措……
  “思雨,你能听我说句话吗?”孙光明声音颤抖。
  “说吧!”刘思雨抿着嘴唇。
  “我爱你!”孙光明踌躇再三,终于说出了心中藏匿许久的话来。
  刘思雨愣在孙光明的面前,眼里闪耀着泪花,她一手接过鲜花,一手拉起面前的孙光明……
  玫瑰花里有一张贺卡,刘思雨打开一看,脸色更红了,只见贺卡的内页写着——
  思雨: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已经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吗?其实那个人就是你啊!
  今天是情人节,我选择这样的时机向你坦白,希望你能够接受我,就算是你欠我的那个条件,好吗?
  我拟了一份“永久租借合同”,如果你没意见的话,就请签字吧!
  永久租借合同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后,甲方孙光明对乙方刘思雨产生了爱慕之情,特与乙方商定永久租借合同。内容如下:
  1.本合同有效期限为一生一世,在此期间,甲方有义务照顾并体贴乙方。
  2.甲、乙双方从即日起,正式成为男女朋友,结婚时间另定。双方在见到任意一方的父母时,必须用和对方相同的称谓来打招呼,例如甲方的爸爸,乙方也必须叫爸爸等等。
  3.甲方主外,乙方主内。基本原则为在家听乙方,出门听甲方。
  4.甲乙双方财务透明,财产共有。
  5.俩人必须定期、坦诚地交换意见,以使生活更加美满和谐。
  6.此合同自签定之日起正式生效,永不更改。若有一方违反任意一款条例,可交由另一方处置。
  甲方签字年月日
  乙方签字年月日
  
  “光明,我爱你,”刘思雨再也抑制不住地一下扑到孙光明的怀里。
  
  俩人长久地拥抱在一起,两瓣冰冷的嘴唇终于抖抖索索地合在了一起,世间一切仿佛停止了运转……
  回想起从租友到成功求爱,就象是一场梦。良久,孙光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对思雨说:“还不快签约?”
  “谁让我欠你一个条件呢!”刘思雨红着脸,从抽屉里取出一支笔,在那张“永久租借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孙光明搂着刘思雨的肩膀,俩人有说有笑地下楼,老太太见他们俩态度亲昵,未免觉得有些奇怪。
  “爸,妈!”孙光明和刘思雨进门,齐齐地叫道,那语气竟无半点做作之意。见刘思雨改口叫“爸妈”,老俩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说什么才好……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22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十九章
  
  第二天,孙光明和刘思雨早早地起床,连早饭都不吃就急着出门。
  “你们到哪儿去啊?”老太太在楼下截住俩人问。
  “妈,我和思雨出去玩!”孙光明答道。
  “吃了饭再走!”老太太说,“现在还早着呢!”
  “不了,我们到街上喝碗豆浆、吃两根油条算了,”孙光明说,“我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让思雨尝尝!”
  “妈,我们走了,中午回来吃饭!”刘思雨笑着对老太太说。
  孙光明刘思雨手挽着手,肩并肩,吃完早点便朝红旗河走去。二舅家的乌蓬船如一只乖巧的老水牛被拴在岸边的一棵柳树上,孙光明让刘思雨在岸边等着,他到二舅家去一趟。
  “船不是在这儿吗?还去二舅家干什么啊?”刘思雨不解地问。
  “你可真逗”,孙光明笑笑,“没看见这船没桨吗?咱们怎么划啊?”孙光明捂着肚子笑话刘思雨缺乏基本常识。
  刘思雨没划过船,哪里懂得这些,听孙光明这么一说,还是有些不明白,翘着嘴说:“船桨干嘛拿回家啊?这二舅也真是的,拿来拿去多麻烦!”
  “傻孩子,桨放在船上,人家把船划跑了我也不知道啊!”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孙光明回头,二舅满脸红光,神采奕奕地过来了,肩膀上扛着两只木桨。
  “二舅!”孙光明喊了一声赶紧迎了上去把桨接过来。
  刘思雨解下缆绳,孙光明安上船桨,刘思雨弓身上船,嚷道:“妈呀,这船晃得厉害!”
  “先稳稳,你进后舱来,适应了就好了!”孙光明笑着说,“得,坐稳了,咱们走嘞!”
  一声“吆喝”,小船起航了,孙光明望着河面上粼粼波纹,心情畅快,顿时亮了一嗓子:“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刘思雨听得真切,顿时跟唱起来:“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渔公的号子,看那河流改变了模样……”
  孙光明摇着船,浑身发热,干脆脱下外套,身轻气爽地站在船头扮起了渔民。刘思雨不甘寂寞,钻出船舱来到孙光明的身边。”
  “畅快!”孙光明叫道,“好多年没划船了。”
  “你站在船头冷不冷?”
  “冷?”孙光明擦一把脸上的汗说,“热还来不及呢!太带劲了,我又回到了10多年前!
  “我也要划!”不由分说,刘思雨已经到了船头,攥住了一只船桨。
  “你不会划!”孙光明说。
  “谁说的?”刘思雨不服气,喝道,“我来!我就不信这个邪!”
  孙光明没法,只得让位刘思雨。
  划船看起来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却很难,力道掌握得不对,船便无法按照既定的航线行驶。刘思雨一“上阵”,船便在河中央打起了转。孙光明笑得几乎气绝,刘思雨涨红了脸,越用劲越觉得不对劲。
  “慢慢来,用巧劲!”孙光明停住笑说,“姿势要对,站在两桨中间,手用力,向前,再向后,手顺着桨动!”
  孙光明话说了一箩筐,刘思雨却还是不得要领,无奈之下,他只得亲自上阵示范,告诉刘思雨:“喏,是这样的!”
  刘思雨点点头说,“知道了!”可只要她一握住桨,这头水中漂浮的“小牛”就不听话了,急得刘思雨直跺脚。孙光明上前,握住刘思雨的手,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劲。
  “你试试看!”孙光明让刘思雨试试。
  刘思雨这次果然有进步,虽然握桨的姿势算不上优美,虽然小船前行的方向仍偶有偏颇,但船总算顺利前行,刘思雨的脸上也荡出了甜蜜的微笑。
  孙光明看得心里热烘烘的,趁刘思雨不注意,偷偷在她脸上啄了两下。刘思雨撅着嘴说:“不羞!岸上有人看着咱们呢!”
  孙光明笑笑,说:“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算了,本小姐玩累了,你当艄公,我来唱歌!”刘思雨钻到船舱,唱起了山歌:山歌好比春江水……这边唱来那边和……
  
  岸上的确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孙光明的大姐正想欲回娘家,不经意间看到孙光明和刘思雨在河里划船、戏耍,顿时停下自行车笑眯了眼。当孙光明的嘴唇落在刘思雨的脸上,大姐笑了,蹬上自行车一溜烟回娘家了。
  一进门,她就喜滋滋地跟老太太讲:“妈,明伢跟思雨多配啊,简直就是天设的一双,地造的一对嘛!”
  老太太不知道女儿为啥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点头道:“哦,你怎么提起这事?”
  “你没看见哪,他们俩这会儿正在河里划船呢!”大姐说,“还亲嘴呢!”
  “啊?”老爷子眼睛都瞪圆了。
  “怎么,他们没跟你们说划船啊?”大姐问。
  “他们说过要去划船,说过,”老太太点点头说,“这大冷天的,他们俩精神头儿倒好,也不怕冷风吹!”
  “没事,年轻人火气足,再说了,划船正好锻炼身体,也是好事!”大姐笑哈哈地说,“我看着心里都觉得美呢!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会儿多有意思啊!”
  
  孙光明和刘思雨尽兴而归。
  俩人回到家,见大姐笑眯眯的,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觉得有些纳闷。“大姐,干嘛这么开心啊?”刘思雨终于忍不住问道。
  “当然开心了!”大姐笑着说,“我看哪,不久就要吃上你们俩的喜酒啦!”
  “哎呀,大姐!”刘思雨红了脸。
  “呦,有人害羞罗!”大姐笑道。
  “好了好了,大姐你就别拿思雨开玩笑了,他脸皮薄,你有什么话尽管跟我说好了,这儿有一脸皮厚的!”孙光明涎着脸说。
  “呦,还没过门就知道护短了?”大姐笑笑,“娶了媳妇可别忘了我这个大姐啊,我可是从小就抱着你尿尿呢!”
  大姐这话是越说越没谱了,孙光明笑笑,任凭大姐开玩笑。
  
  等女儿走后,老太太瞅空将孙光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孙光明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呵,又是“三堂会审”!
  老太太也不拐弯抹角,只一眨眼,就开门见山地说:“光明,我问你件事,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妈,啥事啊?”孙光明问。
  “我问你,你跟思雨是不是假戏真做了?”老太太说,“思雨这孩子又改口叫我妈了,你姐还看见你们在船上亲热……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啊!”老太太眼睛放光,期待着孙光明给自己一个准信。
  “算了,他老实巴交的,哪里捉得住思雨!”老爷子摆头说,“他有那本事?”
  孙光明依旧不为所动,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爸,妈,没什么,我们只是一时高兴罢了!”
  刘思雨并不知道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起了疑心,吃饭的时候仍旧不避嫌疑的往孙光明的碗里夹菜,孙光明不便说什么,又怕老爷子和老太太看出端倪又要罗嗦,干脆什么话也不说,任凭刘思雨的筷子在他碗里挥过来舞过去,只低头扒饭。
  老太太故意对孙光明说:“明伢,思雨给你夹了那么多菜,你怎么连笑容都没一个啊?怎么着也得给人家夹一点吧!”
  “哦,哦!”孙光明点点头没什么行动。
  
  吃完晚饭,孙光明瞅空儿对刘思雨说:“思雨,我看哪,爸妈估计已经看出了些许苗头了,咱们的关系恐怕就要暴露了。”
  刘思雨听了这话,回头望望身后,没人。压低声音说:“不会吧,咱俩保密工作做得那么好,再说还有租友作幌子呢!他们怎么会怀疑?”
  “咱们那哪叫‘地下工作’啊,你看你,吃饭的时候都眉来眼去的,我的碗里只看见你的筷子了!还有啊,我一时大意在船上亲你可能也被人看了去,两相佐证,还不露馅?再说了,我爸妈又不是傻子,心里还不亮如明镜啊?”
  “这倒也是,那该怎么办?”刘思雨皱着眉头问。
  “从明天起啊,你我都挺起胸膛做人,咱们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咱们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你说对不?”孙光明望着刘思雨说。
  “对!”刘思雨笑着点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孙光明说。
  孙光明和刘思雨各自就寝,刘思雨从床头枕下摸出一本书来,津津有味地就着灯光看起来,一直看到半夜才恋恋不舍地合上书,她准备脱衣睡觉,刚拉下灯,忽然瞅见窗外一黑影一蹿而过。
  “谁?”刘思雨裹紧衣服问。
  没有回应。刘思雨皱着眉头左右看看,外面一阵沙沙作响,她捂起耳朵“啊”地叫了起来,一把拉开门,摸到了孙光明的房间,“咚咚”地敲着门,孙光明以为家里又进贼了,心里十分恼火,顾不上穿衣服,一把就从被窝里跳起来,拽开了房门,刘思雨一把钻进了孙光明的怀里,直喊:“有鬼,有鬼,我好怕!”
  “什么鬼不鬼的,别怕,别怕,有我呢!”孙光明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半晌,刘思雨终于安静下来了。俩人这才发现彼此都穿着内衣,“你冷吗?”孙光明问。
  “不冷!”刘思雨分明冻得上下牙齿磕得直响。
  “快去睡吧!”孙光明催促。
  “我怕!”刘思雨哭丧着脸。
  孙光明拽过一件衣服披在刘思雨身上,自己也穿上一件外套,俩人一起朝刘思雨房间走去,孙光明“啪”的一声按下电灯开关。只听“喵”地一声,一个黄色的声影从窗台上跳了下去。
  孙光明松了口气说,“傻瓜,别怕了,别怕了,那是隔壁大婶家的老黄猫呢!”
  刘思雨这才睁开眼睛,那猫早已不知去向,她的眼神里满是畏惧之情,仿佛还有些不相信似的,刘思雨鼓着嘴巴说:“刚才,我分明听见了一种沙沙的声音,多可怕啊!”
  “傻瓜,今夜外面刮那么大风,想一点声音都没有,怎么可能?”孙光明搂着刘思雨的头说,“好了,乖,睡觉!”
  “哦!”刘思雨喃喃答道。
  孙光明刚要转身离去,刘思雨忽然在身后叫道:“光明!”
  孙光明转过身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孙光明感觉自己的胸膛里似乎有一团火在冉冉升腾,刘思雨一下钻进他的怀里,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说:“光明,你真好!”
  孙光明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箍住了刘思雨。他低下头,嘴唇靠上了刘思雨的脸,俩人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第二天早晨,老太太见窗外太阳升得老高,可孙光明和刘思雨却还没有起来,到楼上一看,只见孙光明的房门大开,衣服还放在床头柜上,可人却不知去向了,再摸被窝,凉凉的,没有半丝热气,老太太皱着眉,感到十分奇怪。
  她出得门来,望望隔壁刘思雨房间,只见房门紧闭,老太太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没有亲眼所见仍有些不敢相信,遂猫在楼道拐角处偷偷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不一会儿,孙光明打着哈欠,撑着一双朦胧的睡眼从刘思雨的房间里出来了,老太太赶紧迎了上去。
  “妈,你吓我一大跳!”孙光明猛见眼前来一人,脚步显得有些踉跄。
  老太太压低声音说,“别吵着思雨,让她多睡会儿。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啥都知道了,我这就下去炖汤给她喝!”
  “妈!”孙光明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早就屁颠屁颠地下楼去了,哪还顾得上他说什么。
  刘思雨起床的时候已经9点多了,她还觉得纳闷呢,老太太今天怎么没喊吃早饭呢!她赶紧穿好衣服起床,想起昨天晚上那甜蜜的温柔,脸颊上顿时飞起了红霞。
  孙光明早就想上楼将刘思雨叫起来,被老太太制止了:“你着什么急啊!”老太太白了他一眼,说,“反正也没什么事,再等等有什么关系!你想让人家睡不好觉啊?”
  孙光明无语以答,老爷子坐在饭厅里抽着烟,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刘思雨终于下楼洗漱来了,老太太笑眯眯地迎了上去,说:“思雨,饿了吧?先唰牙,再吃饭!”那语气软和得像糯米饭。
  刘思雨喝着墨鱼汤,眼神也不敢抬,心里自然清楚老太太究竟是为哪般。
  吃完饭,孙光明和刘思雨一起上楼,进了房间,孙光明望望自己的被子说:“思雨,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思雨问。
  “我想把被子抱到你那边去!”孙光明说。
  “这个,”刘思雨望望天花板,掩饰着笑容说,“算我便宜你了!”俩人随即一起忙碌起来。
  孙光明无意间发现了那张租友合同,笑眯眯地拿起了笔,刘思雨问:“光明,你要干什么?”
  “你看!”孙光明笑嘻嘻地将租友合同中“同房不同床,同床不同被,同被背靠背”的条约划去了。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只看该作者 23楼 发表于: 2006-05-23
第二十章
  
  刘思雨一大早就被手机铃声震醒,李佳雪哇啦哇啦在手机那头叫道:“刘思雨,你该不会乐不思蜀了吧,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啊?”
  “快了快了!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刘思雨撅着嘴说,“你呀,大清早的扰人美梦,简直罪加一等!”
  “快点啊,我在学校好闷哪,就等着你回来请我大吃一顿呢!”李佳雪在电话那头哈哈笑着。
  “好了,就这样,小谗猫!BYE!”刘思雨挂断了电话。
  “谁呀?”孙光明睁眼问道。
  “一个讨债的!”刘思雨笑笑说,“你呀,等着放血吧!”
  “什么?”孙光明追问。
  “我那姐们等着吃大餐呢,当然应该由你做东了,你说对不对?”刘思雨笑笑。孙光明打着哈欠点点头,说,“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起床罗!”刘思雨叫嚷起来。
  
  老爷子和老太太早就商量好了,如今哪,孙光明和刘思雨的事情也算定了,不再需要自欺欺人地去演戏了,干脆把几个闺女、女婿都请来,大家吃顿团圆饭,也算是为他们俩饯行。孙光明听了父母的建议,点头同意了。
  楼下一阵喧哗,来客人了。刘思雨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眨着眼说:“光明,你姐姐来了!”
  “嗯,好像来了好几个!”孙光明点点头。
  孙光明的姐妹们想约好了似的,齐齐来到了娘家,一个个手里都拎着家乡的特产,她们都争着“讨好”未来的小舅妈。
  三姐竟然拎来一只咕咕叫的鹅,递给老太太,让她杀给孙光明和刘思雨吃!”
  又是一大群人同桌吃饭,孙光明刘思雨满面红光,频频举杯。老爷子老太太别提有多高兴了。
  三姐笑着说:“舅舅舅妈真是天生的一对!”
  大姐夫笑笑:“可不是嘛,光明,你和思雨抓紧把事情给办了!”
  “是啊,下半年回来结婚,明年就抱娃娃!”二姐夫笑得合不拢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为孙光明和刘思雨规划好了美好的未来。
  孙光明红着脸说:“这怎么行哪,下半年思雨还没毕业呢!”
  大姐家的儿子插话道:“别等毕业了,教育部有文件,现在大学生可以结婚啦!”
  一阵轰笑。老爷子笑得最开心最灿烂。
  刘思雨不再言语,拿眼去望孙光明,孙光明站起身,举起酒杯,说:“结婚是迟早的事,一杯薄酒总是要请你们喝的,你们放心好了。”
  “来,干!”10几只手同时举起了杯子,刘思雨也端着可乐,有模有样地站了起来。
  喧闹与欢乐的声音通过孙家的窗户传出很远,整个东风镇似乎都被他们的热烈气氛所感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甜的气息。
  吃完饭,姐姐、姐夫们要走了,这个说:“光明,我后天来送你们!”那个说,“明天有空到我家里坐坐!就要走了,还真舍不得呢!”……孙光明微笑着一一致谢。
  目送着他们远去,孙光明和刘思雨回头相视一笑。
  回到家里,老太太正在收拾杯盘狼藉的桌面,孙光明和刘思雨赶紧过去帮忙。老太太呵呵笑着说:“你们去歇着,不用不用!”
  “没事!”刘思雨笑着说,“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
  “妈,你辛苦了!”孙光明端起盘子说。
  老太太顿了顿,脚步也慢了几分,眼睛已经湿润了,她觉得孩子终归是大了,说出来的话叫人心里软软的。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孙光明笑着对刘思雨说:“走,咱们出去转转?”
  刘思雨问:“到哪儿去?”
  “骑自行车带你兜风?”孙光明笑眯眯地说。
  “好啊!”刘思雨笑靥如花。
  孙光明骑着自行车带着刘思雨穿行在小镇的水泥路上,两人一路欢歌,一路微笑,孙光明忽然停下自行车,指着眼前一棵柳树对刘思雨说:“思雨,你看!”
  刘思雨定睛看去,只见柳树的枝条上已经星星点点地露出了嫩芽,有的似米粒粘在枝条上,有的已经伸出了比指甲还小、还嫩的叶子。
  刘思雨靠在孙光明的后背,喃喃说道:“就像是我们的爱情,已经抽枝发芽了!”
  随即,孙光明说:“等等,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刘思雨默默地看着孙光明停稳自行车,奔到路边的田野去了,他掐下两片四季常青的草叶衔在嘴里,一阵哨声响起,虽然这声音不如悠扬的琴声,但刘思雨却听得咯咯直笑,听得掉下了眼泪。
  孙光明重又踏上了自行车,他感到刘思雨的整个脸颊都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刘思雨喃喃问道:“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音乐!”
  “是吗?”孙光明说,“你懂了就好!”
  刘思雨再也忍不住了,揽住孙光明的腰,动情地说:“光明,其实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和你一定会有故事,可我还是任由这一切发展了下去,我早就真心想做你的女朋友了……”
  孙光明故作惊讶地说:“是吗?原来你早就打我主意啦!”
  “假正经!”刘思雨轻轻捶了一下孙光明……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东风镇的节日气氛变得比平日浓了几分,家家挂上了大红的灯笼。
  吃完早饭,孙光明提议:“爸,妈,咱们去照张全家福吧!”
  “全家福?”老爷子和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啊!”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我已经好多年没照相了。”
  “对对,应该照张相片留个纪念!”刘思雨笑着说。
  “可不是么!”老爷子说,“你们走了,我和你妈要是想你们,也可以常拿出照片来看看啊!”
  孙光明的提议获得了全家人的一致通过。
  一家四口挽着手笑眯眯地朝街上的照相馆走去,老街坊不无羡慕地问:“你们一家子这是去哪儿呢?”
  “去照全家福!”老太太笑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不无骄傲地说,“我儿子和媳妇非要去照,没办法!”
  经过摄影师的一番调试,快门落下的一瞬间,老爷子老太太坐在前面,孙光明、刘思雨站在后面的画面顿时定格。
  夜幕降临,东风镇的上空不时升腾起绚丽多彩的烟花。孙光明和刘思雨像孩子似的蹿出家门,望着天空大呼小叫。
  “看那边,看那边!”刘思雨跳着脚,又发现了一处美妙的烟花。
  “那边才好看呢!”孙光明指着另一处对刘思雨说。
  俩人兴奋得无可名状。
  “明伢,思雨,你们看这是什么?”老太太搂着一捆烟花,笑嘻嘻地出门。
  “啊!烟花!”刘思雨眼睛都直了,抬眼问,“妈,哪儿来的?”
  “我看你们喜欢,就去买了些,你们放吧,今儿个高兴!”老太太笑着说,“你们在家就应该热热闹闹的!”
  “谢谢妈!”刘思雨笑着接下了这捆礼物。
  俩人欢呼着点亮了烟花,灿烂的烟花照亮了半边天,也照亮了孙家人的心情,刘思雨和孙光明互相追逐着,笑声随着烟花一起绽放开去。
  
  放完烟花,晚饭也摆在了桌上,孙光明和刘思雨洗完手,高高兴兴地坐在了桌前。
  老爷子笑咪咪说:“这顿饭算是咱们小家庭的一次正式团圆,也算我和你妈为你们送行!”
  “谢谢,爸爸!”刘思雨欠身说。
  “思雨,你和光明相亲相爱,我和你妈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老爷子顿了顿说,“但我们更希望你们能够一直这么下去,白头偕老!”
  刘思雨红着脸,一个劲儿地点头。
  老爷子说完了,老太太开了口:“思雨,光明,你们长年在外,我和你爸年纪大了,也照顾不上你们,你们在外面要互相关心啊!”
  “嗯!”刘思雨点点头说,“我们会的!”
  “光明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为你做主!”老太太鼓着嘴说,“可不能任由他乱来。”
  “妈,”孙光明叫了起来,“我哪是那样的人啊!”
  “不是更好!”老太太看他一眼说,“我是丑话说在前头,先给你打打预防针!”刘思雨被老太太的比喻逗笑了。
  “妈,你放心好了!”刘思雨笑笑。
  这时,老爷子套着老太太的耳朵嘀咕了一句,老太太马上起身离席。
  不一会儿,老太太回来了,手里攥着那块红布包,递到刘思雨面前说:“思雨,你看,差点忘了!”
  “妈,我!”刘思雨望着红布包,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望望孙光明,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咱孙家的传家宝,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孙光明点点头说。
  “妈!”刘思雨顿时流下两行泪来。
  老太太笑笑,说:“这才对嘛!来,吃菜,吃菜!”
  刘思雨为老爷子和孙光明斟满酒,又给老太太和自己倒上一杯可乐,站起身来,对老爷子和老太太说:“爸,妈,我和光明明天就到北京去了,不能常留在家里照顾你们,你们也要自己照顾自己,该用钱的地方不要舍不得花,辛苦了大半辈子,也应该好好的安享晚年了!”
  刘思雨顿了顿说,“爸,妈,我敬你们,祝你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喝完这杯之后,老爷子发话了:“思雨,明伢,你们呀,年年回来,我和你妈才更开心呢!谁不盼着儿孙满堂,和和美美的啊!”
  “对,对!”孙光明起身为老爷子倒酒说,“爸,咱们也干一杯,来年我和思雨一定再回来看你们!”
  “好好!”老爷子笑得眯了眼。
  酒过三旬,老太太握住刘思雨的手说:“思雨,你和光明也得抓点紧,趁早把事情给办了,我和你爸也放心了!”
  听了这话,刘思雨脸红得像一团火。
  孙光明插话道:“妈,你放心好了,我和思雨都已经商量好了,等她一毕业,我们就结婚,而且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好,好,”老太太呵呵笑着,“这才对嘛,咱们孙家绝不能输给别人!”
  孙光明和刘思雨上楼之后,开始将几个姐妹送的特产往包里塞,刘思雨皱着眉头说:“这么多,咱们怎么吃得完哪!”
  “能装多少是多少!”孙光明回头说,“咱们可以带到北京慢慢吃,一旦离开家,可就再也吃不到这些罗!”
  “嗯!”刘思雨点点头。
  正说话间,孙光明腰间的手机响了,“喂,你好!”孙光明笑着说。
  “喂!”一听这声音,孙光明脸色立即一沉,他将嘴巴撇到一边,悄声对刘思雨说,“是方琳!”
  孙光明和刘思雨心里一阵紧张,以为对方又来找麻烦了。
  “光明,我现在在北京!”方琳语气平静地说,“我想通了,每个人的确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我不该强迫你接受我的思想,对不起!”说完这话,她哽咽了。
  孙光明惊讶得合不拢嘴巴,他眨眨眼说:“方琳,你能这样想就好!”
  电话挂了,孙光明依旧愣愣的。刘思雨在一旁听得真切,她望着孙光明,问:“方琳,她……”
  “是的!”孙光明点点头,“我想她已经重新站立了起来。”
  “那不是更好?”刘思雨说。
  “对,”孙光明回过头来,语气平和地说,“我们应该祝福她,希望她能拥有新的、幸福的生活!”
  “是的!”刘思雨喃喃说道。
  
  第二天,天刚擦亮,孙光明和刘思雨就爬起了床。老太太早就做好了早饭,在楼下等着他们。大姐夫和三姐夫也已经来了,坐在客厅等着送他们去火车站。
  填饱肚子之后,孙光明和刘思雨站起身来道别。
  “孩子,照顾好自己!”老太太噙着泪叮嘱。
  “常给家里来电话!”老爷子看着孙光明说。
  “知道了,爸,妈,我们走了!”孙光明给老爷子点了一支香烟说,“到了北京我就给你们打电话!”
  “爸妈,我们走了!”刘思雨眼睛也湿湿的。
  刘思雨挽着孙光明的手刚走到家门口,忽然停下脚步,回转身,冲了过去,扑进了老太太的怀里,搂着老太太叫了声:“妈——”这一声“妈”,仿佛积攒了好久,似从火山顶端奔突而出,听着叫人为之动容。
  老太太拍着刘思雨的后背说:“好孩子,不哭,不哭!”刘思雨仍紧紧搂着老太太不放。老太太说,“好了好了,过年早点回家!走吧!”
  刘思雨终于走了,她擦擦眼角的泪水,满眼都写着不舍。
  走出去好远,孙光明才鼓起勇气回头张望:寒风中,小楼前,老父亲拄着拐仗的佝偻身影变得模糊起来……
  
  (全书连载完)
欲将心事付瑶琴。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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