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死鬼
九九刚刚躺到舒适的床上,想将女人的心事摊开晾一晾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急促地敲门声。真是奇怪,会是谁呢?难道是若飞实在咽不下方才那口恶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来,又要和她拼上一番?
这个男人也真够讨厌,既然不是对手更不是敌人就别老找麻烦,到底是为什么呢?
敲门声还在继续,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九九不情愿地起了身跳下了床去开门了。
门开的瞬间,露露大叫着冲了进来,双手胡乱朝九九的脸挖去。九九刚开门的时候没太在意,居然被露露伤了一下,左脸起了点皮挂上了红。
她很快就将露露的手束缚住了,对着她咆哮:“你疯了么?”
露露不语,继续用双脚踢九九。九九忍无可忍,猛力一甩,露露重重摔在了地上。
“九九,你是个妓女,你知道么?你是个妓女!你根本不配动若飞一根毫毛。”露露骂道。
九九生平最听不得妓女两个字,她虽喜欢在男人面前卖弄,但依旧很鄙视妓女。她愤怒地冲过去,抬腿朝露露的脸踩去,嘴里喊着:“要你胡说,要你胡说。”
她用力并不是很大,但足够露露受的了,露露奋力偏过了身,抱住了九九的一条腿,嘴咬了过去。九九那条腿的脚尖向上猛地一抬,刚好踢到了露露的太阳穴,露露一声闷哼,软将了下去。
九九吓坏了,俯下身大声喊:“露露,露露……”
敲门声,不用想,这次该是若飞了,九九知道露露已经死了,彻底慌了神,胡乱地喊着:“等等。”遂跑过去开门。
若飞进了屋,扶着墙壁远远望着露露:“你杀了她?”
九九痛苦地揪自己的头发:“不……不,我没杀她,是她自己死的,我不是故意的!”
若飞再不想多说一个字,匍匐到了露露身上:“你死得好不值。”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黑哥的号码。
黑哥看到是若飞的号码,本不想接,他猜测若飞和他说的肯定是些扯淡的事情,大不了是保证一番,等我康复之后怎么怎么样。黑哥对若飞现在几乎是放弃了,若不是有华峰在,要不要若飞继续活下去都是个大问题。
“若飞,你没什么事别他妈总是烦我!”黑哥愤怒地说。
华峰站在旁边,有种预感,若飞定是有大事才给黑哥电话的,他还算了解若飞。难道是对手到黑哥家扫荡去了。
若飞痛苦地说:“黑哥,家里出事了,露露死了?”
黑哥很吃惊:“什么?露露死了,她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死了呢?怎么死的。”
若飞看了九九一眼,停顿了一下:“被九九打死的!”
黑哥并不是很在乎露露这个女人,对她除了气和有些脸熟之外,再没别的了,至于曾经做过几年他的老婆那自然是扯淡呢!黑哥老婆太多了,感情世界早就将露露忽略了。
“露露现在是你的人,你看着办吧!”黑哥挂了手机。
华峰的心再也无法平静,露露虽说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但毕竟是属于这个大家庭里的,更何况现在是若飞的人。
“黑哥,我们还是回去一趟,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华峰恳求黑哥。
黑哥有些恼火,但口气还算舒缓:“谁死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以前不也杀过人么?难道还不习惯一个生命的离去?”
华峰说:“露露毕竟是自己人,不管她是属于黑哥您的,还是属于这个大家庭的,她死了我们都该管。”
黑哥对华峰的话有了些莫名的感觉,也对,既然是自己人死了,不去关心起码去缅怀一番。
死去的人不知道,做给活着的人看看也是很必要的。
“走,回去。”黑哥说。
“连遥遥也带上么?”华峰问。
“不用。我不希望她看到死人那悲惨的样子。我们很快就会回来。”黑哥说……
黑哥家,若飞和九九默默守侯着露露的尸体,不知所措。九九看出来了,这一次不免要受到惩罚,痛苦地说:“你再给黑哥打个电话。”
“要打你自己打。”若飞愤怒的话语。九九迟迟不动。
若飞恶狠狠地望着她,咆哮道:“你倒是打啊!露露死啦!你也死啦?”九九还是没有丝毫反应,眼里的泪出来了,这次的泪是比较纯正的善意的泪,愧疚的泪。
泪啊泪,你让太多的人憔悴,人为什么总要哭呢!因为人会流泪。当哭的时候没有泪了,哭就没多大意思了。
黑哥和华峰进了房间,看到客厅里空无一人,感觉这个浩大的家实在是有些冷落,难道很快要没落了么?
“会不会有埋伏?”华峰谨慎了起来。
黑哥的脸色微微变了些:“你认为可能么?”但还是掏出了枪。华峰也掏出了枪,二人诡秘地朝二楼去了,不用说,华峰在前,黑哥在后。
听到有人踹门,若飞和九九都知道是黑哥到了。若飞的眼前一亮,替自己出头的人终于回来了,最好是让黑哥把九九这个女人弄死算了!他现在太痛恨九九了,简直就是一个随时都爆发几下的糖衣炮弹。
“快去开门啊!”若飞理直气壮地朝九九喊。
九九起身朝门的方向跑去,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黑哥和华峰进来了,九九急忙为自己辩解:“黑哥,请你原谅我,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打的我?”
黑哥不开口径直朝露露的尸体走去,华峰正视着九九:“你认为她能经受住你打么?”也跟了上去。
黑哥没有弯下腰痛苦一番,就那么直直地站着望露露的脸,好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好一张熟悉的脸!到底是一张什么脸,黑哥不知道了,反正他认识这张脸。
华峰看着死去的露露,没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可怜,因为她曾经是黑哥的人,现在是若飞的人,总之是自己人,所以觉得她可怜。
“你为什么打她?”黑哥低沉的声音。
九九听出了黑哥话的分量,扭捏了半天说:“我和若飞闹了点小矛盾,先和若飞动了手,而后……”她一口气说完了。
若飞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责任原来也不小,瞅了黑哥一眼,低下了头。
黑哥咳嗽了一声,盯着若飞黑糊糊的头顶:“若飞,你把这个家害得不轻啊!我狠了多么大的心才将露露给了你,你不懂得去珍惜,就让她这么为了你送了命。要知道她可是爱你的,你对得起她么?”
听了黑哥的话,若飞忽然伤心起来,扑到露露的尸体上大哭起了,流露出了真感情。
这次若飞的泪是水做的,不是玻璃做的。
黑哥忽然想到了什么:“梦露和雅思呢?”
九九茫然地说:“不……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她们去了哪里?”
黑哥这次真生气了,狠狠抽了九九一个耳光:“我不是说过了么?不许任何人随便出去乱逛,你这个保镖是怎么当的,不但杀了个人,还放出去两个人!你还想要命么?”心想着,若不是现在手下缺精兵强将,老子就毙了你个骚货!
他掏出手机给了梦露一个电话,得知梦露和雅思很快就回来了,心才放下了些。他不打算马上将露露的尸体处理掉,打算让梦露和雅思看看,至于用心则是想给她们点威慑,告戒她们,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梦露和雅思到家后看到了露露的尸体,都痛苦起来。
黑哥大喝一声:“都她妈别哭了!家里死了人,你们两个居然都不知道,还他妈在外面疯逛呢!不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做掉啊?”
梦露猛然间好绝望,大街上人来人往,过年的气息已经很浓了,为什么别人不怕被做掉,就她和雅思要怕呢?归根结底,还是黑哥给她们惹的祸。
看来选择错了男人,女人只好痛苦一生了。
“我们以后会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没有黑哥的允许,再不出去了。”雅思低着头说。
黑哥懒得理他们两个了,指着露露的尸体说:“不听话,这就是下场。”而后对九九说:“在院子里找个地方将露露埋掉。”
九九最怕的就是黑哥将埋尸的事交给她,但到最后还是她,低声说:“是。”
黑哥和华峰走了,若飞孤独地躺到了床上,九九在院子里挥舞着铁锹,铲着冻僵的大地。
露露的尸体安详地躺在风中,凄美的脸,雪一样苍白!曾几何时,她是那样活灵活现;曾几何时,她是那么丰满动人……
梦露的卧室里,雅思陪她坐在床上一起哭泣。
“回到黑哥身边你后悔么?梦露姐。”雅思问。
“谈不上后悔,但我的心越来越冷了,我接受不了现在的小黑,他简直没了人性。”梦露的话里透着冷气。
“看得出,黑哥对你很好,你俩是真感情。”雅思说。
“若不是真感情,我定不会再回来。但即使是真感情,也无法容忍他这么冷血,一个人活着要对好多人负责,并不单纯只对得起所爱的人,起码人性上要过得去。”梦露说。
雅思很想说黑哥简直就是禽兽但不敢,身怕哪一天得罪了梦露,梦露告诉了黑哥,那么她就学了露露了……
九九用了两个小时,终于将露露妥善安葬了。累了满头汗不说,更是被脑海里奇形怪状的想法吓得够戗。
露露的鬼魂她并不是很怕,怕得居然是华峰,华峰今天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就是那一句话让她很害怕。要知道,华峰如若哪天看她不顺眼了要除掉她,他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九九现在还是爱华峰的,爱他的威风,爱他的冷漠,当然也爱他的身体——虽然没有享用过。
“华峰,你知道么?我每天都在想你。”九九手里抓着铁锹委屈地说。
华峰定是没听到她的话,眼前就是露露的坟——没有坟头平平的坟,不知露露的魂听到了么?
“你千万别恨我,露露,我真得是无心的,你更别想报复我,我很厉害的,根本不怕任何鬼魂。”九九胡乱地说着,猛地将铁锹扔到了一边,大步朝家走去。
她居然无处可去了,好想回卧室躺一会儿,但梦露和雅思在,里面定是容不下她这个杀人凶手。无奈之下,只能呆呆地坐在客厅里,还是刚才和若飞争吵的那个位置。
晚上呢?晚上自己睡到哪里呢?若是梦露对自己反应很强烈,不愿与她同住一室,她只能睡到客厅里了。
无奈啊无奈,她干脆去敲若飞的门了。
若飞不难猜到是九九,也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还是把门打开了。
九九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若飞:“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若飞冷漠地笑了笑:“其实……其实吧!好多伤害都是无心的,包括我对你的伤害,你对我的伤害,还有你对露露的伤害。”
“请你原谅我。”九九带着哭腔说。
“谁都没有必要原谅谁!虽然我们都是为黑哥效力的,你永远记得,抛开了黑哥,你我是敌人,敌人!你明白么?”若飞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谈么?我可是诚心的。”九九气急败坏地说。
“我已经说过了,敌人。”若飞挥了挥手,示意九九出去。
九九大喊一声:“敌人就敌人吧!”冲出了若飞的房间,径直朝二楼去了……
梦露和雅思听到敲门声都知道是露露,互相看了看,都起了身。九九进来的瞬间,她们两个绕了出去,看都没看九九一眼。
九九爬到床上大哭,泪流成河。
梦露和雅思都了客厅里。
“今天晚上你还打算和九九住在一起么?”雅思问梦露。
“我没什么好怕的,除非她主动搬出去,我是不想再惹什么事端了。”梦露无奈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