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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影月剑都》作者:火妖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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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4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六章 清算内帐

 

     但在这时,圣女明瞳中一丝碧光闪过,突然间绿芒大盛,但又转瞬即逝。兀地转头望向白族族主,冷冷道:“还想控制我?先前若不是我要借机恢复尚未完全苏醒的能量。你以为你那点微末道行,能在我身上下得了什么束缚?妖兽完了就掉头来对付我了,真以为我是你手中的一件工具?”

  白族族主连退数步,长吸了一口气,道:“你,你竟然已经摆脱了我下的禁制?这,这怎么可能?”

  圣女冷冷一笑,纤手一挥,五彩的缤纷光线在周围的空间四射交织开来。无数的光球带着五颜六色的色彩,如雨点般朝着白族族主劈头盖脸而下。

  白族族主身前白光闪动,已是筑起了一道防御墙,但身形却未作半点停滞,飞块地向后溜走。只是还未奔出几步,一道红光自前方原本空荡荡的空间突兀冒出,将他肩胛骨穿透,剩下的余力还将他带飞数米,重重跌落到了地下。

  身形已在原地消失了踪迹,再一次出现,竟是已在了那卡斯的身旁。纤手缓缓收回,已沾满了殷红的鲜血,冷哼一声,“算你运气!逃过了这一劫!但也决计留你不得!”

  那卡斯差点没痛得晕过去。亏得他机灵,在幸灾乐祸地看着白族族主被圣女打得抱头鼠窜时,还没忘了加强六识防范自己的周围。但圣女自吸收了五采圣利后,似是能力又远有精进,待到发觉时已是晚了,竟被圣女那只右手无情地自后背穿透过几条肋骨,直捣前胸。外伤极重,虽然内力尚是充沛,但伤到如此之惨的身躯,竟是第一个被淘汰出了战局。

  褐族族主骇得脸都变了,一动却也不动。不过这也无助于改变他的命运多少。圣女无情的一道青光闪出,密密麻麻的草木青色已将他全身裹得密密麻麻。木克土,以青木术法克制土系术法,无数的草剑青光自褐族族主前胸中窜了出来。总算圣女并未将他放在心上,下手不重,还算留下了一条老命残喘。

  圣女三度出手,三度成功,重创了五采蛮族的三大高手。观者无不为之寒心。

  先前放言绝不参与内战的墨族族主此时已是两股战战,骇得脸上血色尽失,身子如秋风中的落叶般颤抖着,竟然撒腿便朝山路上跑去。但这却也无助于挽救他卑微的性命,只见红光一闪,即使拼尽全力格挡,在力量的绝对差距下,招数便起不了什么决定作用了。水系术法终级防御却也无力抵挡圣女这随手一击。红光透背而过,带起熊熊的火色,火系术法透体而入,五脏俱焚,根本已是不能活了。

  圣女粉背一弓,樱唇微张,哇地喷出一小口鲜血。衣袂飘飘,身形忽地拔高已到半空,玉手中一团拳头大小的五色光团闪烁着多彩的光芒,纤手轻轻一抖,那道光团便朝着沉枫落下。这应该是圣女利用五采圣利的能量封锁浩劫之门后所剩余的,其能量充沛相当可观。即使是沉枫这般强悍,也绝不敢正面硬接。

  沉枫虎目中精光闪动,冷哼一声,两手在胸前环抱成球,光球瞬间聚起,但又在眨眼间散碎开,星光闪动,灿烂无比,一时竟连天上圣女那夺目的五色圣光亦立即黯然失色。

  身体募地挺直拔高,全身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瞬间变得充满强者之气的威势。强大的气势似潮水般滚滚倾出,将周围那无数闪烁的星点联系起来,组成一副神奇无比的星图空间。一丈之内,尽皆如是。即使结界高阶魔法,也万勿有此神妙。

  两手再无任何花巧,般若之力凝聚至自身能承受的极限,缓若游水,向着两侧舒展开来,当再次合拢时,已是聚齐了所有能搜集到内外能量,毫无花巧伪借的一拳轰出,迎上了那团五色光团。

  “轰!”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再次出现,劲气滚荡四溅,虽然周围方圆数十丈已是为余震所毁得一片狼藉,但比起前几次的恐怖级爆炸来,已算是小儿科了。

  爆炸去后,沉枫站在一个方圆直径为十丈的大坑底部,袍服上蒙足了厚厚的尘土,脸上一片惨白,血色全无。但那似乎只是给人的幻觉,一现即敛,神态依旧,似是完全未有动过手。

  “莫沉枫!当我伤愈之时,便是你的死期!”圣女尖厉的声音向四周传播开来。包裹在团团五色彩光中的玲珑身躯冲天而起,带起一道眩目的霞光,迅速划破长空,似一颗流星般消失在那一片阴沉沉的天际。

  果然,听到圣女那番狠毒的话语,沉枫脸色大变,体内真气似火药爆破般在瞬间点燃,借着弹起的惊人冲天力量,在空中轻轻一拨方向,如一发炮弹朝着那团霞光急追而去。强烈罡风高速掠过,仅带起的边风,便已将下方一颗大树一分为二。力量竟然恐怖至此!

  “蓬!”高速的炮弹撞上五彩流溢的光团。这次再未有骇人的大爆炸响起,双方都只是在空中短兵相接。即使有足够功力和异术能在半空作长时间停留,但为达到这支撑的目的,剩余攻击的力量也无法达到最强状态。只不过是换作能量压缩在手足之间作一场拳脚相向的肉搏之战罢了。密如连珠炮般的劲气交击声只在瞬息而起,又在瞬间停滞。

  “嗖!”光团本已停滞下来的速度骤然加快,以着比刚才尚要快上三分的速度全力进发,在后方拖起一条长长的光带尾巴,只是转瞬间,便已窜出圣山范围,消失在那一片茫茫的绿色的上空之中。

  白光一闪,沉枫的身形重新落到了地面。脸色已是异常的难看。与圣女的这两击交手,都受了不小的内伤。在得到五采圣利之后,圣女的功力几乎是得以倍增,本来两人功力都相去不远。这样一来,即使在沉枫般若之力的全力发动下,都在与其能量的硬碰上吃了小亏。甚至在最后的短兵肉搏战中,都未能留下本来不以此见长的圣女。使沉枫深深地感到:后患无穷!

  要知以圣女的特殊五行体质,配合上她当世无双的五行术法,其修为本就只比沉枫略上半筹。若真是让圣女得到时间,将那颗五采圣利内的巨大能量全部消化,即使沉枫般若之力举世无双,恐也非她的敌手。难怪沉枫在拦劫圣女失败之后,如此忧心忡忡。

  “你没事吧!”月倾悠扶住沉枫的胳臂,柔声问道。

  沉枫默默摇了摇头。只是迅速地平息着体内紊乱的真气,朝月倾悠低语道:“让月经天小心注意点。万一有什么事立时逃走!先出了此地再说,至于盘古森林那边的后路,到时候再想办法。”

  妖兽既去,圣女也已遁去,最主要的问题都已解决。最懂得记恨的五采蛮族不趁机调转过来对付他们才怪。纵有绝世武功,也无能一挑数百武者。那卡斯和白族族主都是懂得落井下石的奸滑之辈。

  突然间,一道冷风自后方掠起刮过。黑影模糊一动,似离弦的弩箭般,一条人影竟是飚射了出去。脚尖根本未曾点地,只凭着丹田内的一口气,反复激荡弹射,平空低掠而过,竟似飞起来一般。速度奇快无比,只是眨眼间,就已到了下道圣山的羊肠小道口。

  “是荒悟贺儿!”沉枫微微一愕。

  “动作倒挺快的。倒是便宜了他!”正想着,只听得一记闭息开气的闷哼,接着就是一声小小的爆炸。转头望去,发现月经天正护在月倾悠身前。身前一个方圆一丈的大坑正向外飘散着黄红色的泥沙。自然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不到荒悟贺儿竟是尤不死心,连逃走之前尚要再度暗袭月倾悠一次。

  “跑到哪里去?”沉枫大怒,目光一转,却发现一个小黑点几乎已经要逃出老远。荒悟贺儿的动作确是够快,深得“一击不中,便即远扬”的真理。沉枫心头又恼又气,手一扬,一道白光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劲,呼啸着扫追上去。只是距离已经够远,即使追上,对于荒悟贺儿这种级数的高手,也造不成什么伤害了。

  当然,若是沉枫刻意要击杀荒悟贺儿,这段距离虽然遥远,但也不是遥不可追。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只得气恼地任由荒悟贺儿逃掉。但是心头的杀机却益发旺盛,下次倘若再能遇上荒悟贺儿,就没这么便宜的事了。

  荒悟贺儿虽已逃远,但声音却凝成一线,远远地自远方飘了过来。“莫沉枫,你三番四次维护月倾悠。贪图女色,总有一日,你会尝到自己种下的苦果,后悔莫及的!”

  “胡说八道!”沉枫和月倾悠异口同声地喝出口来。两人俱是一愕,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都不约而同地泛起了一丝笑意。

  “我从不后悔!”沉枫深深地凝望了月倾悠一阵,缓缓地道。

  “我无悔!”这是月倾悠的话语。一丝淡淡的莫名忧愁随着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边。“亦无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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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5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七章 战消火灭

 

     作者:暗黑魔神

  果然不出沉枫所料,白族族主东看看,西望望,突然移到了赤族族主身边,向赤族族主低声道:“赤族主!现在我族正处于最关键的危难之际。叛贼那卡斯欲将五族引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月倾悠和莫沉枫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又在一旁虎视耽耽。我们必须重新站回同一战线,才能挽救这场五行之族迫在眼前的大劫。”

  赤族族主略一迟疑。白族族主纵有万般不是:谋杀前任墨族族主,指使圣女打开浩劫之门,这几条叛族的大罪状。但不可否认,他作为一族之主,其表现是无可挑剔的。五采蛮族正是在他的带领之下,这些年才重振雄风。与月氏合作参与中原争霸的策略也是由他一手策划的。虽然鄙夷其为人,但其才能却是无可挑剔。

  五采蛮族如今正是处于多难之际,在青族族主已死,褐族族主投靠那卡斯,墨族再度成为真空一片,而赤族族主又自认在才德各方面都不足以领导五族的情况下。恐怕也只有白族族主这等雄才大略的枭雄才能坐镇得住这惊涛骇浪,帮助五采蛮族渡过这一大劫。

  “你待怎的?”赤族族主瞟了白族族主一眼,冷冷道。

  “我们两人联手,先行消灭叛族逆贼那卡斯及褐族主,清理本族门户。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沉枫哂然道:“阿勒塞你已经身受重创,恐怕连保持正常姿势走路都成问题了。尚有什么资格去同赤族族主谈判合作。若我换作是赤族族主,肯定二话不说,先把你这位叛族者兼野心家宰掉再说。免得留下再度祸害人间。”

  白族族主看到赤族族主脸上的神色似有所意动,慌忙喝道:“我五行之族内部的事,关你莫沉枫什么事!就算是有所误会,也轮不到你这外人来插嘴。先诛外寇,内平内乱。这永远是我五行之族立本的第一成命。”

  沉枫从容一笑,道:“说得好!只是,白族族主阿勒塞,说来你与外族人的勾结却又不少哦!先前已经被几位族主合计开除白族族主之位。”

  “住口!”赤族族主冰冷的声音适时地响起。“阿勒塞说得对。我五行之族内部的事,永远轮不到异族人来多口!”

  白族族主喜出望外。本来他身为白族之主,在五采蛮族内具有至高无上地位。想昔日时光,他一言既出,其余四族主又有谁敢轻言反对。几成五采蛮族的皇。只是这短短的一日时间,波澜汹涌事事变化,转眼竟成沧海桑田,变化实在太过迅速让人不及反应。往事又不堪回首。在遭到其余几位族主一至排挤驱逐丢掉族主之位后,现在最能够依靠的自己一身功力也是因受重伤而消失殆尽。导致不得不向往日一个最瞧不起的黄毛丫头摇尾乞怜。其实他心中的万般滋味,想必也是极不好受。

  赤族族主凤目中寒光连闪。沉枫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背负在身后的大手悄然掏出,紧紧握住月倾悠滑嫩的小手,在温软的掌心比划了寥寥几笔,全身功力已在高度提备中,随时准备发力逃走。

  赤族族主玉掌兀地一翻,竟结结实实地击在白族族主空门大开的胸膛上。莫说白族族主根本没想到有此一变,即使料想到,但以他此时的功力,却也未必能避开这一击。

  “你——好贱人!为什么?”白族族主哇地一口,吐出大片紫黑色的血团,踉踉跄跄及步,终于立足不稳,跌坐在地上。

  “五行之族已经经受了太大的创伤,再也经不起你的再度折腾了。”赤族族主玉面一沉,冷冷道。“倘若再任由你这么胡闹下来,吾族可能会随同你的野心一起被埋葬。为了吾族的利益。”

  “为了吾族的利益?”白族族主惨笑一声。高傲的头颅终于低了下来。

  “难道我所做的一切就不是为了吾族的利益了吗?”

  “你那更多的是为了实现个人的野心!破坏吾族千年规定,将吾族引入大陆中原争霸的战争。其他小型战役且不提,仅烈魔谷和妖兽之战,吾族族人死伤多少?这全都是你直接或间接造成的!别的不说,仅是放出妖兽残害数万族人的罪名,就足以判你千刀万剐、永世不得翻身之刑了!”赤族族主玉面上泛起一片陀红,先前口气还是冷冰冰的,到得后来却逐渐激动起来,言语中充满了按捺不下的怒火。

  “我不甘心!不甘心!我明明有机会的!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准备,我一定能够将那些妖兽成功运用,将五行之族带出这片鬼林,冲向整个大陆的。我也定能君临天下,统一大陆的!我不甘心!不甘心啊!”白族族主的声音宛如受伤的狼嚎,拖出悲凉而疯狂的重音。

  “都是那个小贱货!完全是她坏了我的好事。我真该在她一出生时就把她掐死的。怎么会一时起了怜心让人把带出盘古森林的。还有你!莫沉枫!你也是!你们都坏了我的大计!我要你们死!你们死!”白族族主拼命扭动着受伤的残躯,挣扎着从地上跃起,一头朝沉枫撞了过来。

  沉枫略一皱眉,身子灵巧地一闪,就避开了白族族主势如疯虎般的来势。白族族主一个用力过猛,收势不及,竟在地上栽了个嘴啃泥。

  一双大手突然自背后冒出,死死地抱住了白族族主。这一变故,却是所有人都未能想到的。原来却竟是那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未断气的那卡斯。

  “你干什么?快放开我!”白族族主又惊又怒,死命地摇晃这身体,试图摆脱开那卡斯的纠缠。但他两人功力本来相仿,受伤程度也相去不远,现下的力量不过是半斤八两,那卡斯又发了死力紧抱,两手的指甲因用力过猛都深深嵌入了白族族主的肉里,怎么甩也甩之不开。

  “倾悠…..公主…呼…..月倾悠,快些帮我,先杀了阿勒塞这个混蛋,再杀了玛娅芝仙那个小贱人。这整个五行之族就是咱们的啦!快,呼,快帮我!”

  “这家伙不是发疯发得脑子都烧坏了吧!”在尝众人大多了看白痴的目光看着那卡斯。月倾悠凭什么要白白地替你帮忙。杀了白族族主不算什么。但找上最后的赤族族主无疑是替自己找上最大的麻烦,断了自己生出盘古森林的活路。

  “快,呼…快来。难道…..你竟不要那汁液的解药了吗?”那卡斯费力地勒紧白族族主的肋骨,喘着粗气呼呼道。“看来你还真是没尝试过断了那东西的滋味。你看即使强如褐族主,还不是得乖乖地听我之命。我劝你最好,最好…….呼…呼…..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众人尽皆变色。这才知晓原来月倾悠竟也如褐族族主一般,受到了那卡斯的暗制。月经天又惊又怒,冲出去就是给那卡斯重重一脚。踢得那纠缠在一起的两兄弟如肉球般呼呼滚出老远。

  月倾悠素手轻摇,阻止了月经天下一步的冲动。不动声色道:“就算需要解药。也未必定要向你一个人索取。既然那计液是出产在魔林之中,你死了之后,我向赤族族主求,岂不是更好。”

  “你能想到!难道褐族主就想不到?为什么他尚一直被我牢牢控制在手心里?”那卡斯抬起满是血污的丑脸,狞笑道。“你以为那种解药就那么好弄。还需要一定程度的提炼、合成,这一切都只有我才知晓。”

  “别担心!只要杀了阿勒塞和玛娅芝仙,整个五行之族就落在我们手里了。那时想要怎样,还不是为所欲为吗?”那卡斯死命摇了摇身体,把白族族主的发力再次强行按下,催促道。

  赤族族主玉容微变,看了月倾悠一眼,秀眉一蹙,玉手一挥,一道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飞到半空中再爆开,流溢作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展开红色的羽翼,将整个天空都映得为之一红。

  “快,快啊!”那卡斯卖力地催促着。“玛娅芝仙已经在招集人手来了。等到她的人手到来了!我们都跑不了!大家那时可真的死定了。现在杀了她还来得及。”

  月经天浓眉一挑,似乎稍为意动,却被月倾悠严厉的眼神压制下来。

  “公主!难道您真的竟……..竟…….”月经天实在是放心不下那卡斯恐怖的威胁,朝月倾悠低声询问道。

  月倾悠淡淡一笑,小脑袋轻轻一动,只是那动的辐度实在太小,也不知那究竟是点头,还是摇首。

  “那卡斯,你好像已经忘记了我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沉枫慢条斯理地道。

  众人俱是骇然一惊。在圣女受创逃去,四族主及那卡斯死的死,伤的伤的情况下,沉枫的武力具有绝对的优势。即使目前剩下的月经天和赤族族主两大高手联手,在加上在场剩下的其他五采蛮族人,也未必能在他手下撑到五采蛮族的援兵赶来的那一时刻。何况还有着一旁的水晓韵为之助力。可以说此时的他完全掌握着在场众人的生杀大权。

  沉枫双手背负在身后,嘴角边溢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凡被他目光所扫到的那个人,身上都是不禁一战。

  赤族族主的掌心不自禁地渗出了一阵冷汗。全身的功力在高度的提备中,美目连转,在全场中寻找着最佳的防御点和退路,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沉枫外放的劲力,生恐有半丝不慎。

  月倾悠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风情万种地白了沉枫一眼,嗔笑道:“瞧你的!作出这副样子吓谁呀!差点把玛娅芝仙姐姐都真的吓住了。要是那样,看我不和你算帐。要吓,你就去吓那两个肉球吧!那倒没人会怪你的。”

  “你….”那卡斯艰难地抬起头,恨恨的目光箭也似地刺向月倾悠。“月倾悠,难道你竟不想要解药了吗?”

  “你那什么所谓的毒药,只能去吓吓三岁小孩。”月倾悠浅浅一笑。美目飘向沉枫,轻笑道:“在他面前,那种根本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消解简直比吃白菜还容易。现下你究竟还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呢?”

  “不可能!不可能!”那卡斯喃喃自语着。“那是我独门炼制的药物。而且原料必须以魔林中的几种植物为准,即使炼制时日也绝非短短几日能一蹴而就。嘿嘿!你是骗我的!好丫头!我那卡斯是何等人物,岂会这样就被你轻易所骗。”

  “看来他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得很!”月倾悠朝着沉枫望了一眼,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似是无可奈何地轻轻摇了摇螓首。

  “还是只有取了他的性命才能证明一切吧!”

  月经天听得公主令下,正欲跨步出去,却被月倾悠目光一扫,才恍然退了回来。

  沉枫丝毫不动声色,含笑看着月倾悠。

  白族族主和那卡斯同时暴合一声,两人纠合成一团的两具身躯外同时爆现出明亮的白光。这对为仇怨纠缠半生的两兄弟到了最后的时刻,终于决定抛弃以前的怨结,为活命为联手一击。这两人是当世除圣女外最精通白金术法之人。两人同施“融合”一诀,集两人的功力于一点,齐心协力发动的必杀一击必然亦是惊天动地。

  两人似也知自己的最后存活希望不大,倒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情。使用了催发生命潜力,透支部分生命力的秘法,使得威力增强何止数倍。一团闪射着电影白光的白色光团缓缓上升到半空,周围附近竟隐隐带起风雷之声,带出一道耀眼的白色光轨,主要的攻击对象竟是选定了——月倾悠!

  这两兄弟倒也知道直接攻击沉枫成效不会太大,不如借以攻击月倾悠,引得沉枫来援。或能有一丝的希望。倘若沉枫不中计,真能杀得了月倾悠也是好的。沉枫和月倾悠,目下都是这两兄弟切齿痛恨的对象。这两兄弟任一人功力都不在月经天之下,现下即使身带重伤,但联手以秘法催动一击,亦有信心能将月经天连同月倾悠两人瞬间击杀。

  沉枫虎目中亮起精光,身形一动,便已挡在月倾悠的身前。见那两兄弟联手发动前的气势甚是惊人,倒也不敢小视。其实他与圣女一战,内脏已隐隐受创,只是在深厚的般若之力运行之下被压抑了下来,缓慢地疗治着伤势。现在看似威风八面,但未必能强得月经天多少。

  两手在胸前缓缓地比划着玄奥的手势,般若之力转化为易守难破的魔武之力,在身前筑起了一道闪烁着透明光泽的光墙。

  光团滚到那道墙上,强大的冲击力竟在瞬间将那道看似弱不经击实则却牢不可破的透明光墙击成点点碎光溃散在空气中。风雷声根本未因那道光墙的阻击而减弱半分,白光耀目冲天,朝着沉枫全速冲来。

  沉枫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竟险些冲了上来。他现下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虎落平阳被犬欺了。若是在平时,凭着天下无双的般若之力,只有他仗“力”压人的份,哪里轮得到他被人逼着硬拼力道吃尽苦头。这才真是报应啊!沉枫苦笑着忖道。

  灵光一道闪过心头。沉枫在那刻不容缓的倾刻间,暗捏剑诀,手一扬,一道无声、无息的剑气破体而出。带着三分的惊艳,六分的雄霸,还有一分的惊天动地,悄然透过那厚厚的白光护壁,刺进了那光团的核心。

  这正是沉枫所会的唯一剑法,自痕羽的剑心处领悟而出的绝世剑招。

  “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声响起。光团竟生生爆裂而散,那卡斯与白族族主纠成一团滚落下地,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堆。

  “他们已经死了!”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翻动了脚下这团已经分不成人形的血肉,月经天一皱眉道。

  “这对为仇怨纠葛半生的兄弟,都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现在虽不能同生,但共死,总算也勉强遂了他们的心愿吧!”沉枫叹了口气,道。

  目光一转,望向唯一仅存的赤族族主。沉枫倒也不敢太过放肆,客气道:“难得赤族主深明大义,出手清理门户,在下等实在感激不尽。”

  赤族族主的明眸深深地凝视着沉枫一阵,又在月倾悠身上晃动了几下。突然轻叹一声,黯然道:“两位可以放心。我五行之族经此大劫,已是元气大伤。对于盘古森林以外的事,既是无力,亦是无心再管。过不了多时,我族在外的数万子弟,悉会撤回盘古森林之内。这中原的花花世界,还是留给各位去玩吧!”

  五采蛮族经此一役,五族主已损其四,留驻盘古森林内的子弟亦在与妖兽大战中基本死伤殆尽,元气大伤。可以说唯一的精锐部队,就是在与月氏联合的那数万族人了。在这种情况下,连自身都欠难保,五采蛮族自然不肯再行为月氏出力卖命。

  而且大力主张与月氏联合的白族族主已死。而刚才五采蛮族数万族人死无葬身之地的主要缘故是因为月倾悠带来的那圆筒。以五采蛮族极端护族的性情,不找月氏开战算帐已是好的了,又岂肯再为月氏卖命下去。

  当然,亦因为如近五采蛮族实力大衰,虽心中有恨,但赤族族主也不敢留难月倾悠。正如她所说:五采蛮族还是自在自己的盘古森林内快活的好。那中原的花花世界,本不属于他们,也没必要再逗留下去了。

  沉枫微微一笑,抱拳施礼道:“请赤族主放心。只要在下还存于这世上一日,就决不容许再有歹人进入盘古森林的神圣之地侵犯贵族。这次阻击妖兽,全靠贵族出死力才得挽救整个人类大难。此等壮举,实乃全大陆人类所共仰。”

  话说得很漂亮,但却没有什么实际保证。现下真正与五采蛮族临边的是月氏和徐君的西北军。不过天下大势的走向谁也不敢保证说清,这话在未来未必不能对现。

  月倾悠也幽幽地轻叹一声。“本宫亦以莲源月氏历代祖先的名义起誓,以后决不容许有人侵犯五行之族的至高利益。”

  赤族族主看了月倾悠一眼,凤目一眯,淡淡道:“本族主在此多谢公主了!”又续道:“殿下之情,吾族将以铭记。若日后再有相见之日,希望我们定时友非敌。”

  “一定!”沉枫微笑着道。

  同样是虚伪客气的客套话,赤族族主是以个人名义对月倾悠作的感谢,而对沉枫则是以整个五采蛮族之名所作的保证。厚薄之比,自是不言而喻了。可见赤族族主对月倾悠两度用谋,共牵连害死五采蛮族族人近十万之事实是恨得紧。宁可与几度结仇的敌人莫沉枫握手言和,也不愿向近在咫尺的曾经盟友莲源月氏低头。

  这就是五采蛮族的高傲!

  不屈不挠,不为强权所折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永远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正因为如此,这个总人口不到百万,又极端排外的小族,才能够始终千年屹立不倒,传承着五行的薪火,默默地为整个人类看护着通往异类地狱的大门。数千年来,从来没有屈服在任何的强权之下,也没有让任何的侵略者成功占据属于他们的土地的一分一毫。

  亦正是这股坚强的精神,才使得他们能够以独力征服了茫茫苦荒的盘古森林,并在这里繁衍至今,不断地扩大着这个种族的坚强和生存环境。

  这是一个伟大的种族!沉枫和月倾悠的心中同时泛起了这个念头。

  只要这股坚强伟大的精神还存在在五采蛮族族人的信念之中,这个种族就永远不可能被摧毁。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它将重新在战火的残焰中复生,恢复它蓬勃的生机。

  沉枫和月倾悠彼此对望一眼,同时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这是一个注定不能以武力来征服的种族!两人直至此时,才终于放弃了与五采蛮族的敌对念头。

  “赤族主,我们也准备告辞了!”半天之后,沉枫看了一定静默在一旁的水晓韵一眼,又再度扫了扫月倾悠,终于开腔道。

  “这个——”赤族族主似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又碍难出口,欲言又止,俏脸上泛起一层难色。

  “赤族主有话请说!”沉枫客气地道。“若是有什么用得着在下之处,请尽管吩咐。在下定当全力以付。”

  “圣女——她——”赤族族主的话刚一出口,沉枫和月倾悠的面上同时变色。

  “赤族主的意思是——”沉枫略一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圣女虽名义上号称我五族共主。但此番妖兽义事,若非是她一力将妖兽放出,吾族此次也不会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她的行为实际上已与叛族无异。而且听她话语,根本不以吾族族人自称。那吾族也没有必要再尊重这所谓的圣女了。”

  “那——”

  “圣女受创临去之言,似是日后还会再来找殿下麻烦。吾族已不打算再出这盘古森林了。所以到那时,还请殿下能尽心一二,为吾族除此后患。”赤族族主道。

  “那是自然!”沉枫微微地笑着。垂下的眼帘深处,却闪过了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异色。

  此番西行,总算有所收获。五采蛮族的退出,给战火纷飞的大陆,再度留出了一片真空的地带,权力与实力的排列榜将再度因而变幻座位。这场讯猛的变化,带给大陆和世人的,究竟是福?是祸?这都不将是目前身处其中的沉枫和月倾悠所能了解的了。

  只有当在遥远的未来,各自咀嚼着属于自己的苦涩或甜美战争果实时,才真正明白,这一变幻,它的真正意义,会有多大。

  大陆战争中一扇新的大门,将由此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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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6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八卷 天罗计划

第一章 求你爱我

 

     “什么?玉瑚出事了!”正由于解决了五采蛮族这一心头大患而心情甚为愉快的沉枫,甫离盘古森林,却从等候在外多时的兰雅丝口中得知了这样一桩消息。

  沉枫红润的脸色立时代以一片的苍白,大手急急抓住兰雅丝的香肩,厉声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哎哟!轻点!你抓痛人家了!”兰雅丝香肩一甩,恨恨地瞪了沉枫一眼,气道:“人家在这候着就是为了说给你听。用不着急成这般凶神恶煞的。”

  “魔教!”听完了兰雅丝带来的消息,沉枫一掌重重击在厚重的红木案桌上,强大的劲力瞬压之下,将这厚重的高桌瞬间炸为一堆碎木屑。

  听着兰雅丝的叙述,各人的反应各有不同,沉枫是勃然暴怒,而事不关己的月倾悠,秀目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深深凝视了兰雅丝一阵,恰好与兰雅丝的明眸对上。两姝彼此对望,交换着饱含敌意的目光,竟似有堪比之意。

  南宫玉瑚中途为魔教妖人所劫,仅幼子得以免,尚还为魔教专程派人护送回龙州。这无疑是给龙州上下一记大大的耳光。虽然沉枫不在,但留在龙州的蓝天化亦为之勃然震怒。蓝天化是何等人物,当年名动天下的“狙杀之王”!政治权谋心计他或许不在行,但在其他方面玩阴的他又岂会怕得他人。一时间南武林腥风血雨不断,将本已人心惶惶的大陆南方撼得动乱不断。

  水晓韵永远是那副沉默寡言冷若冰霜的模样,但她却以实际行动来赢得了沉枫的好感。纤手自怀中掏出了一颗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水晶球。玉手在球面上一阵抚摩,传迅魔法发动开来,水晶球面上现出了蓝天化模糊的身影。

  “奇怪呀!”这声却是一旁含笑不语的月倾悠所发出的。

  “奇怪什么?”兰雅丝小嘴一噘,不屑地看着月倾悠道。

  月倾悠微微一笑:“我只是有些许诧异而已。若是魔教有心掳走南宫玉瑚的话,又怎会把孩子专程派人送回来。按理说,在莫公子的眼中,亲生骨肉和结发妻子都是同样重要的地位。能够把两样都握在手中,自然是最好。而且专程将孩子送回,无疑是告诉世人是他们掳走了南宫玉瑚,省去了龙州那边的调查时间。魔教没必要花费大力气干这种蠢事的。”

  这一语倒是提醒了局中人,沉枫微微一愕,随即沉吟不语,只是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魔教此举的用意究竟何在。

  “不管怎样。魔教三番四次向我挑衅,此次更是劫走我妻子。我与魔教之间,此后再无任何和谈转旋之余地。先救回玉瑚,再作其他计较。”沉枫断然道。

  “蓝天化喀丽丝曾联手派遣大规模人手延着你前往魔教总坛的路线前去围剿。但那座空间魔法阵已被毁灭,搜遍周围数百里也找不到任何有关迹象。看来魔教既敢劫走南宫玉瑚,自是早有所准备了。”

  沉枫眉头略略一皱,转头向水晓韵道:“水小姐乃是当世有数的魔导士级大家。不知对空间魔法阵是否有所了解?”

  水晓韵冰霜般的容颜没有任何的神情波动,过了半响,才淡淡道:“要看过了才能知道。”

  连如水晓韵这等魔导士级数的大家,对空间魔法阵亦不敢有多大的保证。沉枫心头的希望,不禁又是被削去了几分。

  “我已通过其他渠道,将掌玺剑印交还给了殷化眉,与雁宫暂时达成了同一阵线。”兰雅丝突然道。“希望能对救回玉瑚有所帮助。”

  “岚小姐与莫夫人还真是姐妹情深啦!”月倾悠轻轻一笑,含笑着向兰雅丝道。

  “玉瑚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对她的关心,不会比枫少得了多少!”兰雅丝朝着月倾悠狠狠瞪一眼。

  “莫夫人若是知道岚小姐对她如此关心,想必定是非常高兴。”月倾悠微笑道。

  兰雅丝玉容微微变色。显然月倾悠三番四次提起“莫夫人”这个称呼,确已刺激到了她。俏脸一沉,冷冷道:“我和玉瑚十几年的深厚友谊,姐妹情深已是天下众所知晓的事。不是亲姐妹却是胜似亲姐妹。” 宝石般的明眸一转,突然笑道:“其实我和玉瑚对公主的玉名也早已是倾慕已久,若是公主有心不嫌弃的话,我们倒也不妨拜作姐妹一场。只是到时,恐怕公主还得称呼我一声姐姐了。”话中的暗讽嘲讥之意,连旁边的月经天听了都为之变色,手不知不觉地按到了腰间的刀把上。

  月倾悠秀目轻斜了沉枫一眼,淡淡一笑,“那是应该的。只是不知倾悠是否有这个福份能和莫夫人一起作姐妹呢。”

  这下该轮到兰雅丝挂不住脸了。月倾悠在提及她和南宫玉瑚时,时时都将她单独撇在一边,只提起南宫玉瑚,似是在讽刺她只不过是个没有名份的秘密情妇而已。

  沉枫此时才没有心情去理睬这些女人间的暗战呢。通过水晶球,与蓝天化匆匆几言就了解了龙州现下的情况。虽然确定了幼子无恙,但妻子被劫,心情早已经变得心急如焚,皱眉道:“雁宫与魔教世代为敌。难道他们竟也不知道魔教的总坛究竟在何地?”

  “他们自称是不清楚的。”兰雅丝答道。“据他们的说法,雁宫之人之所以能踏入魔教总坛,也是因为受到邀请,而且是通过空间魔法阵的转移进去的。事后调查那座空间魔法阵早已遭到摧毁。这种说法应该可信,否则若是魔教雁宫都知晓对方的老巢所在,直接的最终对决不知道该过有多少次了。”

  “你父亲是魔教的前任教主,难道你也不知?”沉枫略有些烦躁,愤愤地道。

  一丝奇光在兰雅丝美眸中一滑而逝。兰雅丝微愠道:“我早已说过父亲他不欲我与魔教有过多牵连。除了曾修习过魔教的武功之外,我与魔教便再无其他牵连。怎么你还是信不过?”

  “问问而已嘛!”沉枫随口嘀咕了一句。倒是在一旁的月倾悠把兰雅丝的异态看在眼里,秋波流转,秀眉轻蹙,似是忽然间若有所思。低垂螓首片刻,突然展颜,转向兰雅丝微微一笑。那笑容中,竟包含着几分神秘。

  沉枫张了张嘴,几欲出口,但似又强自按下。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朝月倾悠道:“上次帝都之变时,魔教曾和你们月氏联手,想必你们之间有所紧密牵连。不知倾悠能否--”

  “如果你是魔教中人,你会把自家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一个仅仅是靠些许利益来维持的盟友吗?”月倾悠一句话便将沉枫刚点燃起的希望打灭。

  “真是对不起,倾悠无法帮你这个忙。”月倾悠似是还带着点歉意,浅浅一笑道。

  “看样子,也只有先赶回龙州再说了!”沉枫长叹一声。“先回房间休息吧1明天再火速起程南下。倾悠,看来我们明天便要就此分手了!”

  “没关系!以后再会面的机会多得是呢!”月倾悠轻轻一笑。

  “说得也是!”沉枫目光炯炯地望着月倾悠,“希望下次见面时,我们还是友非敌吧!”

  “希望!”月倾悠亦淡淡地回应道。

  “岚姐姐请留步,小妹有一事欲行请教。”月倾悠突然唤住已经移开了几步的兰雅丝。

  沉枫和兰雅丝俱是诧异地转过身来。尤其是兰雅丝,美目中更是奇光迸射。刚才两女还俱作口舌之争,这时月倾悠怎的竟变得如此客气起来,尚以姐姐称之。

  沉枫诧异地望了望两女,朝兰雅丝微微一颌首,随即传音道:“小心这个小妖精。她虽身无半点武功魔法,但满腹智计,古灵精怪至极,小心别在她手里栽了跟头。”

  兰雅丝只恨得银牙一阵紧咬。妖精?没试过怎么知道却是不是?沉枫这话分明已暴露出他和月倾悠之间已有了不可告人的关系。纤足恨恨地一顿地,鼓起腮帮子,才不情愿地朝着月倾悠走去。

  “我与姐姐一见如故,平日有久闻姐姐美名,实是倾慕不已。恨不能与姐姐深闺久谈。不知姐姐可否有兴趣与我上街一逛?”月倾悠亲热地挽起兰雅丝的臂弯。此话一出,连月经天那等不苟言笑的木头都差点跌倒。

  沉枫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两个令他头疼不已的小妖精,懊恼地摇了摇头,转身便走。陪女人逛街,这种事他可没兴趣。而且他也对兰雅丝有绝对的信心,毕竟是他的女人,不可能被月倾悠在片刻之间便轻易所策反。月倾悠固然聪慧机敏,兰雅丝却也是狡诈无双,智计方面兰雅丝吃不了什么太大的亏的。而在武力上的绝对优势,更是保证了月倾悠玩不出来什么花样。月倾悠究竟有什么企图,过后一问兰雅丝便是。

  只是,沉枫在转身之间,由于松懈,却未能发现,被月倾悠挽住的兰雅丝,眼中那丝一闪而逝的惊怒之色,和那隐藏在那丝惊怒之色下的,深深的,恐惧。

  * * *

  直到黄昏时分,逛街的两女才姗姗归来。只是礼貌地向沉枫打了个招呼,月倾悠的樱唇边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再度扫了水晓韵一眼,才在月经天的护卫下,归向自己的房间。

  “这丫头又有了什么鬼主意?”目睹月倾悠那宛如天使般的甜蜜笑容,沉枫心头却是突然一震,泛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月倾悠同你说了些什么?”回到房间,在饭桌上,沉枫随口向兰雅丝问了一句。

  兰雅丝芳心一震,突然粉脸微红,但随即又恢复若无其事,淡淡道:“没什么,只是一些寻常的小事而已。”

  却不知兰雅丝的那失态神色落在沉枫眼里,却是让沉枫有所误会。以为月倾悠和兰雅丝的话题,竟是以他为中心,心头竟是没来由的一喜。

  “你不会是在和月倾悠一起合计来害我吧!”沉枫半开玩笑地道。

  兰雅丝俏脸煞地一白,玉手轻抖,手里握着的餐具险些跌落到桌上。

  “你怎么了?”看着兰雅丝异样的神色,沉枫才发觉到事情的诡秘起来,眉头一蹙,向兰雅丝正色道。

  “难不成真让我说对了?你正在和月倾悠在合谋算计我?”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沉枫还是警惕起来,目光炯炯地直逼兰雅丝,缓缓道。

  “枫,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真正、诚实地回答我!”兰雅丝一时竟似是痴了般,木然着对外界的一切丝毫不为之所动,仿佛根本未将沉枫先前的问话听在耳中,痴了半天,突然间出口道。

  “什么?”沉枫大讶。

  “你,究竟有没有真心爱过我?或者说,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位?”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的?”沉枫沉默了半响,才不答反问道。

  兰雅丝涩然一笑。“因为,当我见到你因为玉瑚的失踪而焦急万分,才省起这个我自己都不愿揭起的伤口的。我知道,在你心中,玉瑚永远都是占据着最主要的位置。我从未想过,更不敢奢求去取代她。可是,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位呢?”

  “在龙州,私下关于我的风言风语简直太多了。玉瑚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那我呢?根本连个最起码的名份都没有。难道我就永远只能作你暗下见不得光的情妇吗?喀丽丝的前车之鉴,已经让我心寒了。我可不想再作第二个喀丽丝。”

  “我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为了你的事业,一直为你默默的付出。龙州的今天,说实话,绝大部分是我呕心沥血的结果。我将我自己全部交给了你,也从未要求过什么回报。对于你,我自认付出的绝对不比玉瑚少,甚至在许多方面还多得多。除了两人间心心相印的感情!但是,你给过我这个机会吗?给过我让我了解你,贴近你,慰抚你的机会吗?没有!似乎我们两人之间,除了利益的联合之外,就只剩下肉体的需要。难道在你心中,我就仅仅只是一个发泄性欲的工具?”

  “要知道,无论如何,我还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心爱的人来怜息、爱护的女人。在野心和情感之间,我只会选择前者。我也想要人来关心,来爱护,来怜爱。有时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会选择你。也许,就算是嫁给一个普通的小商贩,都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吧!”兰雅丝凄然一笑。

  “现在,哪怕算是一种乞求,或者算是一种奢望吧!你难道竟不能把倾注在玉瑚身上的万般浓情分出一份半点给我吗?我现在是多么希望得到一份真心的爱。希望能有一个男人来关心我,爱护我!就算是我为你付出那么多情感的回报。就算是一种感情的交易。求你,爱我!好吗?‘

  “岚!”沉枫心头一沉,似有千言万语,但却也噎在喉头无法吐出。最后只有化作这短短的一句。

  “我,我对不起你!”

  朦朦的水气在明眸间聚起,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闪亮的晶点,最终化作点点的水光倾落而下。为那绝代的丽容之上,更添了一份楚楚的凄美之色。

  沉重的话题,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对坐的两人也仅是默默而视。

  沉枫心下一阵惭愧。原本在他的心目中,即使到现在,兰雅丝都不过是利益合作和肉欲索求的对象而已。他一直都从未主动去探求她的内心秘密,甚至是关心她的个人感受。对于兰雅丝的绝世容色,没有任何男子能够不动心的。但那也绝谈不上爱。最多不过是和那些庸俗的登徒子一般,垂涎于她的美色而已。

  而现下,兰雅丝将这个长久以来两人一直避开的话题正式抬上了台面。一番如泣的悲诉,似怜,似苦,似悲,字字蕴含着辛酸的情泪,完全是呈雷霆般逼宫之势,逼得沉枫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件事情上的?”沉枫转移开话题,低下头,喃喃地道。

  一道灵光骤然间闪过,沉枫抬起头,厉声喝道:“是不是月倾悠和你提及此事的?是她怂恿你来和我摊牌的吗?”

  “摊牌?”兰雅丝凄然一笑。“想不道你竟用这等用词来形容你我两人间的事情。看来,在你心目中,我根本就完全没有半点的容身立锥之地。你竟还是以为我和你提及是为了利益要求吗?”螓首轻摇,兰雅丝缓缓站起身来,洁白细碎的牙齿轻咬住下唇,脸色异常地苍白,苍白中却带了一份激动的红晕,深深地,深深地看了沉枫一眼后,转身缓缓地朝着门外走去。

  “岚!”沉枫嘴唇机械般地翻了几翻,几欲冲动叫住兰雅丝,但最终还是未能叫出口,颓然倒在椅上,一时间竟仿佛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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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7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二章 又见丽人

 

     第二天离开小城上路返程的时候,兰雅丝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不快,如同平日时候一般,谈笑风生,言笑晏晏,见到沉枫时也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神色。仿佛昨日的一幕根本就不存在过一般。但这却使得沉枫心中愈发不安。

  “我们还会再见的!”月倾悠轻轻一笑,纤手朝着沉枫一挥,带起一股香风扑面而来。

  银牙轻轻咬住下唇,月倾悠从怀中取出一张精致的小手绢,淡淡的磬香随风飘散,走到沉枫身前,两人的距离贴得极近,小心翼翼地将那张小手绢塞进了沉枫的怀里。玉手上移,轻抚沉枫的脸颊,笑道:“要把我的手绢保管好哦!若是下次再见时让我发现你丢了这手绢。看我,看我不把你--”话说到此便为止了,但眼波流转,俏脸溢满红晕,那副惹人怜爱模样,简直可以让全天下所有男子都为之心动不已。

  沉枫心头微微一荡,突然觉得不妥,转过头偷眼望向兰雅丝,只见她面上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仿佛对月倾悠和沉枫的亲热情景完全没看在眼里。

  这才是沉枫所真正担心的。换作是平时,兰雅丝恐怕早已气得粉面铁青,小嘴嘟起老高了。但这时她的平淡无视,是否--是因为昨日不快的后遗,还是已经对沉枫感到了真正的失望呢?

  “再见了!”月倾悠嫣然一笑,身子突然前倾,在沉枫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只是短短的倾刻,便即分开。玉手朝着沉枫轻轻一摆,留下最后那甜蜜一笑,登上马车。在车轮的轰隆滚滚声中,莲源帝国的月倾悠公主终于离去。

  右手轻轻抚摩着被吻的那处脸颊,原地似乎还残留着月倾悠甜蜜的香气,沉枫呆呆地立在原地,脸上的神色复杂无比,瞬间变化万千,也不知究竟是喜是忧。那曼妙的倩影,仿佛直到现在还在眼前。

  ***

  一路南下的速度极快。为了争取时间,沉枫和兰雅丝选取的是最近的直线路程,而且采用快马加程接力而下,中途有时辅以轻功赶路,不过十日时间,便已穿过大陆南北近半的距离。

  这日不知觉到了一处无名的小镇。因赶得过急,两人也觉得颇为劳累。抵达时正是正午时分,太阳正中,即使两人内力深厚,但长时间跋涉身体也是吃不消。沉枫以手遮阳,目光一转,见到兰雅丝的粉额上已隐现香汗,不由心头怜意大生,决定停驻休息半日,但恢复体力后再行上路。

  “前方的可是莫沉枫公子么?”一把柔媚动人的女声忽地自右后方响起。

  沉枫与兰雅丝惊异地对望一眼。想不到在这样一处不起眼的小地方都能被旧识撞上。不知来者究竟是凑巧,还是有意呢?

  沉枫缓缓地转过身来,赫然一惊,那绝对令他无法忘怀的熟悉倩影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内。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来者竟然会是,那曾与其有过三面之缘,曾令他为之心动不已的神秘丽人。在她身后,永远跟着两名形影不离的跟班。

  “莫公子别来无恙!”那神秘丽人淡淡一笑,莲步轻移,姿态大方地走了近来。今天她穿着一身素黄罗衣,玉脸没施半点脂粉.但却比任何的浓装艳抹都要好看万分.仿佛是经过精心打扮,但却又似是丽质天成.垂腰的秀发瀑布般淋漓而下,将绝世的容色点缀映衬得恰到好处,哲白如玉的脸庞黛眉凝翠,美目流盼生波,更显得风姿楚楚醉人.使人意乱神迷,遐思万分。

  “小,小姐……凤小姐!”沉枫一时张口结舌,惊得半响亦未能将话讲清楚。

  “怎么,莫公子莫非是不欢迎故人吗?”神秘丽人看着沉枫的惊态,微微一笑,道。

  “哪里的话!凤小姐的芳驾,我是欢都欢迎不及呢!”沉枫终于平复了过来,亦是微笑道。

  “承蒙莫公子还记得妾身。”神秘丽人微一欠身。

  “想不到在这样一处小地方都能与小姐相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也许就是所说的有缘吧!”沉枫干笑一声。

  “也许。”神秘丽人只是淡淡地回应了这么一句。美目流转,目光便落到了沉枫身旁的兰雅丝身上。“这位可是兰雅丝.德.岚小姐?”

  “姐姐好眼力!小女子正是兰雅丝!”兰雅丝目光在神秘丽人身上匆匆一扫,玉面上显出一片迷蒙的神色。

  即使连她自己亦不得不承认。眼前的这名神秘丽人虽然在姿容上比之自己或许稍逊半筹,但论那成熟慵懒的风情,自己比之却要差上数分。尤其是那双明媚动人的秀眸,顾盼间风情荡漾,配合着那仿佛与生俱来的动心动魄的震憾美感,恐怕天下间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够抵御得了。

  如果将自己和这名神秘丽人摆在一起任男人挑选,说不定大多数男人还会挑选他。即使兰雅丝内心深处万分不愿承认,对自己的美貌又有着百分百的信心,但看了沉枫盯着神秘丽人半天都舍不得移动眼睛,也不得不承认了这个事实。

  “这女人好生邪气!美得出奇,偏又媚得出奇。这样一副外圣内媚之像,连莫沉枫这样一个不好女色之人都被迷得运头转向。除非生就天生媚骨,身具内媚,再修有最上乘的内媚之术。恩!这女人不简单!”兰雅丝芳心突然一凛。“在这种荒镇相遇故人,虽然可以说作是有记分凑巧。但如果是这样一个能让沉枫看得眼睛都舍不得一眨的绝色美女,那也太过诡异了。除非--莫非--”兰雅丝继续深想下去,突然间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这女人的目的,竟然和……相同。那岂非就代表,除了‘那边’和月倾悠之外,已经有第三股势力看清了我的布置。既然有第一个,自然也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总有一天,沉枫也会知晓,到那时--”兰雅丝越想越害怕,简直不敢继续再往下想去。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提前……….但明显无法如愿,直到现在,沉枫他都还不把我看作他真正的女人。想不到我在他心中竟是如此的没有地位。连刚才那个妖里妖气的神秘女人都远远不如。看来………第二条路,…………不行!绝对不行!”只是短短的倾刻间,兰雅丝芳心中已电光火石般转过无数个念头,无数的选择在心头难以选定,尤其是那第二条路,更是让她天人交战不已。

  沉枫奇怪地看着兰雅丝,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兰雅丝从内心的变幻中惊醒。无话找话地向神秘丽人随口道:“原来凤小姐也知道岚?”

  神秘丽人轻轻一笑。“妾身岂止知道兰雅丝小姐,就连南宫玉瑚都有所了解。”

  沉枫嘴唇动了动,本待说点什么,突然心头一亮。省起上次在魔教总坛时相遇神秘丽人时的情况。那魔教第一大长老奇长老都对这神秘丽人礼敬有佳,颇为客气,说明她的身份很是不简单。说不定,说不定她能够知晓如今魔教总坛的所在。

  想到这里,沉枫收敛起笑容,向神秘丽人道:“凤小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虽然知道可能有所冒昧,但还是希望小姐成全。”

  “既是不情之请,那便不必再说了。”神秘丽人淡淡道。

  沉枫一愕。

  看着沉枫呆愕的模样,神秘丽人突然噗哧一笑,露出一个比鲜花还灿烂的笑容,刹那间,沉枫突然感觉眼前一亮,又犹如冰雪融化,春满人间。甜蜜的笑容中送来生的蓬勃,与美的亮丽。

  “和你开玩笑的。”神秘丽人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其实,这次能够在这样一处偏僻的小镇与你相遇。自然也是有所安排。我也只是受人之请,专程向你来泄漏魔教总坛所在的秘密的。”

  沉枫的瞳孔在瞬间张了一张,因神秘丽人的美色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脑筋终于飞快地转了起来。“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托你来向我转告关于魔教的消息?”

  “魔教内部也非铁板一块。在自身利益之前,即使是它的铁杆盟友也随时可能背叛它。”神秘丽人淡淡道。“魔教劫走南宫玉瑚之事早已闹得天下沸沸扬扬,但你这第一当事人却在前段时间内消失匿形不知去向,惹起众多怀疑猜测。托我之人,不过是顺手转送一份大礼而已。在他是无所谓,对公子来说,能得知通往魔教总坛所在,对救出爱妻大为有利,自是一份重礼了。”

  “确是一份重礼。”沉枫喃喃地道。

  “那托我带来这份重礼之人,还要我向公子转告一个消息,或者可以说是一个警告。”神秘丽人淡淡地道。

  “什么消息?”沉枫微微一愕。

  “小心麦隆!”

  “小心麦隆?”沉枫眼中精光一闪。“小姐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神秘丽人淡然道。“我只不过是一名负责转托消息的中介分子而已,根本不可能有自己的意见。”

  “那--请托小姐来转送我这份大礼的那人的意思是--”沉枫眉头一皱。

  “他没有告诉我这消息的具体深意,贱妾自然也不敢擅代揣测他人的意见。而且--即使这份消息的真确性贱妾也不敢代人担保。公子神目如电,自是能够明辨真伪。”

  “哦?”沉枫也不再多问,沉吟了一阵,突然问道:“有什么条件?”

  “暂时还没有开出!”神秘丽人微笑道。“只不过是需要公子一份承诺而已。等于开出一张空头支票。等待何时收成,就与我无关了。妾身不过是一个受托转话的人而已。”

  “是鹿钟昊吗?”沉枫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神秘丽人先是微微一愕,随即浅浅一笑。“公子真是好厉害,竟然能猜得出托妾身前来的那人。”

  “在下别的本事没有,记性还是不坏的。”沉枫漠然道。“上次在魔教总坛,奇长老曾经提及过小姐来历。在下还是记在心头了。”话题一转,“不知小姐与鹿钟昊是何关系?”

  “公子真是好记性啦!”神秘丽人轻笑道。似乎不愿回答沉枫最后的问题,神秘丽人转而顾其他,雪白的玉手自香怀中取出一块青绿色的圆形玉佩。“魔教总坛,及三大重地,十二天罡分坛的位置,在这玉佩上都刻有路标。至于具体路线和一些注意机关事宜。则藏于玉佩内层中。至于有没有什么新的机关或位置已经转移,但并不保证能够完全准确,毕竟我们不是魔教中人,对魔教的内事不能完全掌握。”

  沉枫心头一颤。伸手从神秘丽人的玉手中接过那块玉佩。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交接玉佩时,两人的手竟在接送中轻轻一触。

  沉枫只觉所触之处温软滑腻,近在身前的伊人体香又隐约可闻。目光一转,只见那只玉手嫩若春葱,白晰得近乎透明,关节处十个小旋涡可爱之极。不由心中微微一荡。

  神秘丽人玉脸泛过一层红霞,神情竟略有几分窘态,妙目流转,樱唇轻启,道:“既然东西已为带到。妾身也无其他事情交代,就不再多作停留。先行告辞了!莫公子,岚小姐,后会有期!”

  “小姐且慢!”沉枫心头兀地一急,竟伸手一把将神秘丽人的玉手抓住。把握中只觉柔若无骨,嫩滑温润,竟有几分舍不得放开。

  “请公子自重!放开妾身的手!”神秘丽人俏脸上红晕愈浓,柔媚的声音中竟透出一分恼怒。

  “对,对不起!”沉枫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松开神秘丽人柔若无骨的玉手。“是,是现在失礼了!还请小姐见谅!”

  “你母亲李萱芬难道没告诉过你,妾身是名危险人物,以后见到妾身时最好远避为上吗?”神秘丽人柔媚的声音顿时转为清冷。

  沉枫骇然一惊。母亲李萱芬确是曾向自己警告过:以后对这名神秘丽人最好敬而远之。但自己再往下询问有关神秘丽人的详细情况,李萱芬却是怎么也不肯再说了。只是--这神秘丽人却又怎得知晓的。

  摹然抬头,这才发现那神秘丽人竟在自己思索间,已带着她那两名跟班,婷婷然转身远去了。

  “难道她刚才竟真的恼怒我的失礼?”沉枫低声自语嘀咕了一句。

  刚才,兰雅丝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沉枫与神秘丽人的“表演”,却再无以往的飞醋表现。直到此时神秘丽人离去,看到沉枫似是尚沉迷于回忆之中。终于按捺不下心头的恼怒,冷冷道:“那女人的武功不弱呀!”

  沉枫这才赫然一惊。即使刚才他是沉迷在思索之中,六识神通移心旁殆,但那神秘丽人能在他不知觉间去得那般长的一段距离,功力已可列入当世一流高手之列。即是她那两名跟班,能躲过六识神通,也大不简单。

  “你真以为人家会那么好心把有关魔教的消息就这么告诉你。既然能够得知魔教的这么多隐密,就必然与魔教内部高层有密切联系。鹿钟昊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芒’之主。可不是一般的善男信女。你认为他会为了你一个随时可能反悔的空头承诺而毁坏与魔教的关系吗?”兰雅丝把玩着那块青绿色的圆形玉佩,冷言讽道。

  沉枫沉吟半响,目光在兰雅丝身上停留片刻,嘴角边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将那块玉佩收进怀中,淡淡道:“走吧!先回到龙州,再见其他分晓。”

  ***

  目送着沉枫与兰雅丝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稀疏的人影间。神秘丽人才缓缓自路旁拐角处的一间民舍中移步出来。樱唇边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明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之色,突然道:“依你看来,认为此子如何?”

  神秘丽人身后居右的那名跟班嘴唇微动,一个模糊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头脑还算清楚。虽然远比不上昔年的莫煌,不过还堪算可以造就。只是--”他冷冷一笑。“见到女人就像被猪油蒙了心。这点倒真是从他老子那里继承下来的。瞧他看你那神魂颠倒的样子,我都真替莫煌害臊。将来说不定也是如他老子一般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那你倒错了!”神秘丽人头也不回,淡然道。“莫沉枫绝非好色之辈。他对南宫玉瑚的深情天下皆知。那兰雅丝号称当世第一美女,却也没怎么放在他眼中。你若真是以这般角度去看他,谨防将来要吃上个大亏。”

  “说了半天!原来你还是想炫耀一下自己的个人魅力呀!”右后那人喉咙中发出一阵低笑。“你如果真这么有信心把这小辈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话。那也随便你吧!只是--你可千万莫要阴沟里翻船,对这样一个小子动了真情。那可就--呵呵!”

  “鹿钟昊!”神秘丽人俏脸一沉,语声顿时变得寒若如冰雪。“你不要太过份了!要知道!我可不是你那么任你指使的杀手属下。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否则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原来,神秘丽人右后首的那作跟班打扮的人,竟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芒”的创始人兼龙首,昔年斩武堂七弟子之首,如今的杀手之王--鹿钟昊。

  他怎么会亲自来到这处偏僻的小镇。神秘丽人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鹿钟昊缓缓抬起头来。这当世最著名的杀手王,竟还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但由于内力深瀚,看来也不过三十许人。只不过左脸上那道自鼻梁斜划而至嘴角的伤疤,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终于能给人以冷酷的意味。

  眼中闪过一道森冷的光芒,但随即又很快被埋入眼帘深处,鹿钟昊嘴角一扯,算是略为笑了笑,缓缓道:“瑰--”

  “住嘴!”神秘丽人兀地一旋身,美目中首度闪出一丝怒色。“我不想再听到那个称呼!如果你还想保持你我间的还算和睦的合作,就最好给我换个称呼!别再激怒我了!”

  “你又何必如此生气。我这厢向你陪罪便是!”鹿钟昊眼睛一眯,柔声道。“只要你高兴!随便拿我怎么都成!若是你不愿意,我又怎会勉强你出来走动奔波。其实你早该回到深闺内院中去享清福了!”

  神秘丽人看着鹿钟昊,玉面上的怒色突然一敛,换上甜蜜的笑容,柔声道:“鹿钟昊啊鹿钟昊!你果然不愧是当世的杀手之王,枭雄之材!能屈能伸,笑里藏刀的本事果然厉害!难怪当初--哼!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你那套笑里藏刀也不必在我面前拿出来卖相。我只要你给我记住!以后,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否则--我会和你前帐后帐一起算!”

  话说完必,也不再理睬鹿钟昊后来如何变幻的脸色。娇躯再度回转,凝视着沉枫远去的方向,美目轻轻眨动几下,一时间竟似是痴了。

  “莫沉枫,莫煌之子!”

  “莫煌?”

  “莫沉枫?”

  “莫煌之子啊!”神秘丽人以着只有她才能听清楚的声音低语喃喃着。“希望你不要再像当年的莫煌一般,让人失望了。”

  “其实--”回想着沉枫在她面前的几度窘态,神秘丽人的嘴角,不知不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真的比莫煌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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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48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三章 风啸雷鸣

 

     红颜祸水!

  不知道这个定义最先是由哪位道学家提出的。红颜未必即是祸水,而祸水也未必就是红颜。但那般美丽绝艳,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绝世红颜,却往往是与祸水联系起来的。大到历史上最著名的,昔年饮花王朝第十四代皇帝的宠妃,几乎因她而倾倒整个饮花王朝,使王朝由盛转衰的绝代妖姬莲玉曼。小到市井街头令诸多男子追逐不已的小家碧玉风流寡妇,从而因起情杀奸杀谋杀之类的。其实通通都可以归入红颜祸水的这一行列。

  红颜祸水,它能令百炼钢化作绕指柔,能令铁汉子甘为附首牛。大则能毁灭一个鼎盛的繁荣朝代,小则能令世外桃源怒起纷争。它是一件最可怕,却又偏杀人不见血的武器。

  它无时无刻地在大陆的每一处地方,历史长河的每一处时刻中发生着,贯穿着。

  而,现在,在这个时间段,大陆上因红颜祸水而发生的最惊天动地的大事就是——莫沉枫向麦隆宣战!

  冲冠一怒为红颜!

  没有别的理由。唯一的原因就是——麦隆即是支持魔教劫走南宫玉瑚的幕后主使!

  这个理由的确可以使绝大多数人不相信。但这确是大陆上最大、最灵通、最密切的情报网,风雨楼搜集整理后所得出的结论。这也即是雨楼送上给沉枫的第一份礼物。

  沉枫甫一回龙州就收到这样一份大礼,不知是惊,是喜,亦或是怒!

  与神秘丽人所带来的消息两相对照之下,沉枫心下已是信了九成。

  据玉佩上的地图索引显示,魔教的总坛就深藏在喀丽丝与麦隆地盘交界处的一座秘谷中。如果要动用军队围剿,就不可避免地要与麦隆打上交道。

  也就是说,无论幕后的主使究竟是否麦隆,与麦隆的冲突即是不可避免的。

  龙州出动的五万大军、蓝天化座下“幽冥兵团”的十万之众,再加上喀丽丝本就驻扎在与麦隆交线出的三十万大军,近五十万大军分兵合击,分作三路,浩浩荡荡地向着麦隆的领地蜂涌而进。

  由于被雪儿卡断了整个大陆南方的东线,使得麦隆和喀丽丝是东西对峙的格局转为了喀丽丝西南麦隆东北瓜分南大陆的中部,至于北方那属于他们的三州之地,却已经被月氏占据得差不多了。实际上,最西南的两州为日轮教所盘踞,沉枫占了龙州一部,就连雪儿,都拥有南大陆最东的两州之地。喀丽丝和麦隆的大军虽人多势重,但实际占据分割的地盘并不多。

  这也是因为大陆的整个经济重心,农业商业手工业的发达都集中在大陆的南部。自二十年前统一战争,大陆北方遭受了最深重的苦难,导致人口大量南迁,经济重心也随之南移加重。别的不说,仅人口比例,南方就占了整个大陆的七成。而且北部虽号称有九州之地,却只有伊达正航和徐君两名统领驻守。北地之荒凉,可见一般。

  在遭受连续打击,北方领地的陷落导致在北地的遥控失灵。第二次帝都之变更是使得他丢掉五十万的军团,狼狈逃回领地。处境可谓已到日薄西山。到如今,更有三路军队联合大举来伐,一时间竟弄得这以铁血冷静闻名天下的麦隆元帅,心力交瘁。

  “魔教?关我屁事!本座若真的是和魔教有所勾结的话。那早在第一次帝都之变时就已经大发特发了。也不会弄得现在这副境地了!”麦隆靠在长躺椅上,轻轻地揉着太阳穴,愤愤然地自我抱怨着。

  “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栽赃到本座身上。还是——莫沉枫!这小子说不定和他老子一般,满肚子坏水,根本是捏造出的借口来向本座发难的。想要动手,明说好了!什么我指使魔教劫走他老婆,哼!根本是一派胡言!”

  ***

  然而,此时在这场战争的发起地,却有着一场观点完全不同的讨论在展开着。

  “麦隆?不可能吧!”蓝天化是第一个提出置疑的。因此也是最坚决反对向麦隆出兵的人。虽然他在战场上绝对是无敌的煞星和魔王,但他本人却并非是个好战分子。对于连出兵理由都无法完全证实的仗,他认为是没有必要去打的。“他为什么会和魔教勾结?绑架侄媳又对他有什么好处?”

  “除非他真是脑袋昏了头!枫儿!你不会真相信这桩情报吧!风雨楼送来的消息也值得可信吗?”

  “如果雨楼的情报搜集网没有出问题的话,应该不会有错!而且另一个传来的消息也与雨楼的情报相吻合。”沉枫阴沉着整张脸,冷冷地道。

  “可是——麦隆他为什么要指使魔教绑架玉瑚呢?这样除了激怒你他根本得不到任何好处!”兰雅丝也歪着小脑袋,疑道。

  沉枫噎住了半响,脸色愈发变得难看起来,才缓缓道:“那是因为有人想分离我和玉瑚夫妇,但又不愿正面同我对抗。所以才向麦隆施压让他出面的!”

  “什么?”东篱散人皱起眉头。“以麦隆的实力,天下间又有谁有资格向他施压?而且宁向麦隆施压也不愿同我们正面对抗。嘿!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麦隆的实力现在确是远在我们之上。”

  “那么——开战前应该就续的准备,我们是否已经完成了吗?”沉枫淡淡地道。

  “相对于北方,我们龙州的处境和稳定和平得多。经济实力可说是大陆之冠。而且前段时间还逐步地向周围地区扩展,吞并了不少的小城和城镇,可说对我们的实力不无小补。”东篱散人淡淡道。突然间似有省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殿下,我们在和平占领东北方一座大称莱斯特时,曾有一名叫普罗思的吟游者人自称是殿下的旧交,而且早已归顺于殿下麾下。不知——”

  “是他?”沉枫双眉一挑,“确有此事。散人你先看着将他安排吧!”

  蓝天化细细地思索着,突然间骇然变色然而却似有所得,失声惊呼道:“不会——不会是她吧!”

  沉枫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蓝天化的话却只是不回。

  “她?她是谁?”在场众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浮起这个念头。但看着沉枫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谁也不敢触霉头主动找罪受。即使身分如东篱散人和兰雅丝,纵然心头有万般疑问,却也终于未问出口。

  “这么说真是麦隆所幕后指使的了?”兰雅丝似乎因此而松了口气,轻轻吁了一声道。

  “所以我才决定要向麦隆宣战!如果不借此立威向那些心怀叵测的敌意分子警告,否则这种事以后随时都可能再度发生!这次是玉瑚!下次是谁呢?我儿子?岚?还是亲自指向我!难不成人人都以为我是善良可欺之辈不成!”沉枫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火药味和怒意,显然已是动了真怒。

  南宫玉瑚不仅是沉枫的弱点,同时也是他唯一不可被触及的逆鳞。任何人敢于触碰这一敏感的逆鳞,必将引来他强力的报复。

  “无论此番魔教幕后的黑手是否麦隆,我都已经决定了要与麦隆展开此场战争。”沉枫淡然道。“此时良机难得。趁着北方战火纷飞,无暇南顾的时机,正是决定南方命运的最佳关键。我意已决!此战,必不可免!”

  众人面色俱是肃然,因为他们都清楚,因着沉枫这句话,南方军阀的大混战,又一轮新的混乱战争,便将就此开始!

  趁着五采蛮族元气大伤,已被迫龟缩回盘古森林。而月氏大军也正在与徐君的西北军战火连连,双方都无暇南顾的良机。南方的混战也终于在大陆南方中部拉开序幕。比起先前西南之战时三方的虎头蛇尾。这此由四大势力展开的大战可说是足以决定未来天下的关键走向。若能在其中得出胜者,他将会拥有南方最强大的军队和实力,统一大陆南方已是迟早之事。声势之强,甚至连北方的月氏和徐君都可能将逊他数分。问鼎天下也不再是梦想。

  这绝对是一个天大机会!飞来的好机会!所以沉枫及时知机地把握住了它。否则若仅是要为救回南宫玉瑚,又何必定要惹上出名难缠的麦隆,挑起这一场难定胜算的战争。

  ***

  空旷的大殿,没有一个多余人。因为她不喜欢。

  孤独!寂寞!在逐渐的不能忍受中,竟渐渐地融入了她的生命,成为她生活中自抚的一部分。

  她恐惧孤独,但却又强迫自己去面对它。只要在一次次蹂躏自己心灵的时候,才能使自己从过往记忆的痛苦中摆脱出来。

  昔日的天真无邪,已经被冰冷无情的面具所掩盖。在掩埋下过往的最后一滴泪水后,勇敢地承担起了自家族传承下的责任。

  端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白衣宫装的女子以着冰冷的目光扫视着空旷大殿内,除她之外的唯一一个人。樱唇中吐露出的是比冰雪更为严寒的冷声,尽管仍是悦耳动听,却能叫人不寒而栗。

  “莫沉枫出兵攻打麦隆?”

  “他出兵的理由是什么?”

  “是麦隆指使魔教劫走了他的爱妻南宫玉瑚。”立于白玉石阶下的男子恭敬地答道。

  “南宫玉瑚?”听到这个自己再熟悉不过刻骨铭心的名字,停止住了正慢条斯理地整梳着自己黑光油亮的秀发的动作,白衣宫装女子凤目中闪过一道恨意。

  “莫沉枫联合蓝天化的‘幽盟兵团’,再加上喀丽丝表示全力出兵支持。仅从声势上来看,麦隆已是落了下风。”

  “是么?”白衣宫装女子冷冷一笑。白玉般的玉指尖在青色的玉石椅臂上轻轻滑过。“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让大家把这场游戏玩得痛快一点,愉快一点呢?”

  男子心中突然无端一寒。

  “明日!在帝都广场誓师出征,以诸侯动乱影响帝国安定,故平定南方为名,派出三十万大军西征,支持麦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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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49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四章 天罗计划

 
  烛火扑扑地跳着,红红的烛光将她的粉脸映成一片通红,美眸中流动着思索的神采,仿佛是在思考着怎么从这个地方脱困。此时的她,看起来更有着一种知性的智慧美。

  一道人影旋风般地刮开房门,眼前只觉一花,灯下的影子竟是多了一条。

  “彤璧?”南宫玉瑚微微一奇,随即又释然起来。“你是来杀我的吧!”

  “跟我走!”只是淡淡地扫了南宫玉瑚一眼,彤璧冷冷道。

  “跟你走?”南宫玉瑚微微一讶。“是让你来提我出去的吗?”

  “快些走!迟了便来不及了!再过半刻下一轮巡逻的武士便会赶过来。若让他们发现了便走不掉了。”彤璧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什么?”南宫玉瑚一奇。

  “据我从所得的一些模糊信息中分析,包括我魔教在内的有好几处势力在数月之前秘密达成了一项协议。计划是专门针对你丈夫的。将你掳来我魔教,便是那计划第一步,同时亦是最为关键的一步。”

  “他们想以我为饵诱枫出来?”南宫玉瑚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成功的!”

  “他们不是要以武力对付你丈夫!”彤璧面无表情地冷冷道。“那的确不太可能成功。但至于这详细计划究竟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就连这一点蛛丝马迹也是无意中偷听得到的。”

  “你,为什么会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呢?难道你就不怕魔教处置叛徒的那万蛇噬心之刑?还是——你已经原谅他了呢?”南宫玉瑚望着彤璧,迟疑地道。

  “原谅他?”彤璧仰天哈哈冷笑几声。玉面瞬时转为铁青,眼神中更是掩不住那一抹的怨毒。“别的提。若非是因为他胆小怕死,忘恩负义地临阵将三哥出卖。三哥此时又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朱三怎么了?”南宫玉瑚心头格登一跳。

  “托你家那位的福,死还是未死,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是怎么也跑不掉的了。”彤璧冷淡地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告诉我这些?”

  “虽然我恨‘他’,但我更恨这整个魔教上下的所有无情无义的人!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魔教,这些该死的混蛋,我和三哥又怎么会有现在这般悲惨的下场。所以我才要揭破他们的隐谋!反正两条恶狗相咬,损失的是哪一方,对我来说都乐意,但至少要实力平均正常咬起来才带劲。”

  南宫玉瑚心中满不是滋味,樱唇动了动,似是想向彤璧解释些什么,但终于未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希望现在还能走得出去吧!”

  “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走得掉吗?”一个轻朗的声音自走廊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卓仪君!”两女玉容同时为之色变,惊呼一声。

  卓仪君仍是一身洁白的白袍,双手背负在后,浑身上下似不带一丝的烟火气,但却又无时无刻地不在向外散发着缕缕的邪异气质,施施然地自走廊头走了过来。

  彤璧面上现出了一丝厌恶之色,纤手一转,翠碧色的玉箫已出现在她的玉手中,冷冷道:“卓仪君,你倒不妨亲自上来试试,看能否拦得住姑奶奶手中的玉箫!”

  卓仪君淡淡一笑,双手仍然背负在身后,淡然道:“对付你,我又何必亲自出手?就算能过得了本座这关,彤璧,你真以为你就能带着玉瑚成功离开总坛么?”

  彤璧螓首轻轻一偏,秋波根本还未触及到身后的那条通道,玉容已是微微变色。因为,就在身后通道的尽头,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已传进了她的六识感觉之中。

  但这阵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被彤璧成功地捕捉到也仅仅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随后便又一切重新沉归大海,任凭彤璧如何以六识搜寻,也找不出半点的蛛丝马迹。

  彤璧芳心一寒,深深地沉了下去。能够将自身的气息隐匿收放控制得如此轻松自如的,恐怕至少都是长老一级的人物,确非自己和南宫玉瑚联手所能匹敌的。

  “卓仪君!”南宫玉瑚甜美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将我留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们究竟对我夫君有着什么样的企图,竟需要到以我来作为诱饵?”

  卓仪君脸上微微变色,看了彤璧一眼,淡淡一笑,道:“彤璧,想不到竟让你偷听到我们部分的计划内容了!看来你倒真是铁了心准备背叛我魔教了!”

  “不过,其中最为关键的一处却是让彤璧给猜错了。玉瑚!我们可从来没打算过以你来作为诱饵。天下间尽人皆知你与莫沉枫伉俪情深。若是我们真伤及了你的一丝一毫,那莫沉枫还不非和我魔教拼了老命不可。这可不是我们所希望见到的。再说,我也舍不得让玉瑚你有什么损伤。”卓仪君悠然道。

  南宫玉瑚粉脸一红,红晕在短短的瞬间便被严霜所替代,秀眉轻簇,冷冷道:“那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反正是不可能有什么好心去给外子什么利益吧!”

  “天罗计划!这便是我们这个计划的名称。它不是以武力来作为实现目的的手段的。而是——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真正能够成功捆缚住一个人的,不是实际外在的物质束缚,而是一颗心!”

  “什么?”两女听得俱都糊涂起来。

  “你们不需要要懂的!”卓仪君微笑着。“因为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和条件去理解它。那要直到天罗计划成功之后,你们才可能猛然醒悟它的真正意图。不过,那时却已经迟了。”

  彤璧玉容骤然一肃,素手轻挥,碧绿的玉箫带起点点的翠色在一片暗色中闪耀,瞬息间已罩向了卓仪君身上的十数处大穴。箫孔中更是带起呜呜的轻鸣,清脆的声音破空四散,声传近里,在彤璧内力的激发之下,竟将整座府第都罩入了音波攻击的范围之内。

  卓仪君轻轻一笑,白晰修长的右掌缓缓举起,瞬息间洁白的掌心肌肤竟变得宛如透明了一般。身前的空气仿佛若波浪般向两旁掀开,两股性质迥异的气劲,炎热与冰寒同时喷泄而出,一左一右,朝着两女夹击而来。

  能够同时使出两重性质截然相反的力道便已非常了不起了,更何况这居然是由一只手掌上所发出的。魔教心法,果然有着过人之处!

  南宫玉瑚娇叱一声,青色的光华自玉掌心流溢而出,卷出一片青蒙蒙的朦胧色彩,带起轻风微拂,内里却含着可怕的杀机力道,毫不留情地朝着卓仪君打去。

  “玉瑚!你倒真对你的老情人下得了这般辣手!”卓仪君啧啧轻叹数声,随手一记看似轻描淡写的轻拂便化解开了南宫玉瑚攻来的青玉掌。

  卓仪君毕竟身为魔教一道之主,所怀魔教绝学深不可测,即使两女能够完全齐心协力联手抗敌,但与之相比仍有不足。

  “贱人!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难道真要爷爷们亲手出手来将你们拿下吗?”一声断喝自卓仪君那方的走廊口传了过来。接着一黑一白的两条高矮身影便模糊浮现而出,行动异常讯捷,只是刹那间,给人的视觉感觉一花,便已到了三人的跟前。

  卓仪君剑眉微微一蹙,眼中迅速掠过一丝阴雯,迎着已经靠到跟前的黑白二人,只是稍稍低了低他那高贵的头颅,亦不知这一动作究竟是表示向二人的致意,还是只作一般性的打招呼。口中淡淡地道:“仪君见过君不见、夜孤臣两位长老!”

  那身着黑衣,又黑又瘦,满脸皱纹的高个老者君不见,扫了卓仪君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可不敢当得卓大宗主的这般礼数。卓大宗主这等礼敬,只怕折了我们两个老家伙的寿。”

  站在他旁边那名童颜鹤发,双眉纯白如雪的肥胖老叟夜孤臣则捋了捋颚下长垂的雪白胡须,轻轻咳嗽了一声,制止住君不见的怪形怪状,作正人君子状,正色道:“卓宗主,从开始到现在,这大半天的时间,为何直到此刻还未拿下南宫玉瑚及那叛徒呢?这边的异状,连长老会都因此惊动了,派出我二人前往这边来看看,究竟是出了何等大事?”

  “怎的却是这大半响都还未拿下这两个女人呢?是她们的武功高到出乎意料,还是卓宗主自己的本事不行呢?”

  “依我看来,莫非是卓大宗主难忘旧情,舍不得伤了旧情人半根汗毛,怜香惜玉过甚才是吧!”君不见在一旁继续怪声怪气地叫道。

  卓仪君眉心跳了一跳,淡淡一笑,道:“两位长老真会开玩笑。仪君岂是那等不知轻重之人。毕竟仪君身为一宗之主,自然清楚所谓孰轻孰重。更何况对于这个女人,仪君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感情,又是别人的妻子,又岂会顾及昔年那一点点的旧情而不肯下手呢。”

  “那就好!那就好!”夜孤臣捋着雪白的长须点了点头。

  卓仪君身形模糊一晃,长袖似流水般平铺向二女洒卷开来。气劲凌空接触之下,彤璧只感到虎口一麻,手中的青玉箫便脱飞而出。

  南宫玉瑚只感到胸口一闷,一口气憋在胸腔内运转不过来,青玉真气瞬息点点散去,接着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卷来,娇躯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但只在那倾刻间巨力便由斥力转为吸力,仿佛有着一个无形的旋涡在前方,带动着她的娇躯拉反方向,向前跌出。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卓仪君的右臂弯处。

  “放开我!”南宫玉瑚又羞又怒,俏脸涨得通红,挣扎了几下却无力脱离开卓仪君有力的臂膀,气极叫道。

  卓仪君修长白晰的手指轻轻滑过南宫玉瑚雪嫩的脸颊,冰冷似蛇皮般的滑腻只让南宫玉瑚感到一阵恶心。

  “玉瑚!”卓仪君吐出的气息轻轻地撩拨着南宫玉瑚鬓边微乱的云发。

  “卓先生,请你自重!”南宫玉瑚冷冷地道。“南宫玉瑚时下已是有夫之妇,你似乎应该称我作莫夫人或许才恰当一点。男女授受不亲,请放开我!难道魔教堂堂一宗之主竟会是这等趁人之危的小人?”

  卓仪君笑了,笑得异常的轻松何诡秘。“玉瑚!你真以为你进了魔教总坛,还再能够出去嘛?若是如此,将我魔教总坛的秘密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了,以后我魔教可就是永无宁日了。”

  南宫玉瑚玉容微动。星目中电光神射,冷然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因此得罪外子。魔教虽然神出鬼没势力庞大,但若要与外子硬拼,恐怕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吧!”

  “怕!”卓仪君仰天打了个哈哈。“正因为怕,所以我们才更必须要留下你!”

  “玉瑚!你可知道。这天罗计划的第一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不是对付莫沉枫,而是对付你!”

  “我?”南宫玉瑚玉容惊现讶色。

  “玉瑚,你难道从未想过。若是你离开莫沉枫身边之后,最大的受益者将会是谁?”

  “你,你说什么?”脑海中一道闪电划破了黑暗中的迷蒙,南宫玉瑚如中电击,颤声问道。

  卓仪君的脸色微现出一丝的怜悯之色。“玉瑚,早在以前我便对你说过,想通事实,对于你来说,只会是一件痛苦的事。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的滋味,确实极为痛苦吧!”

  “不,不可能的。”南宫玉瑚用力地甩着螓首。“岚,岚她.....我和岚是最好的姐妹,是情同手足的亲人。她,她为什么会.....一定,一定是你们在挑拨。你是在骗我,是不是!”南宫玉瑚怒目瞪向卓仪君。

  “到了这个时候,你认为我们还有骗你的必要吗?”卓仪君从容地道。“其实你自己细细想想也应该想通。身为前任教主的独生女儿,兰雅丝怎么可能对我魔教一点认识都缺乏。那根本只不过是她用来敷衍你和莫沉枫的谎言。”

  “实际上这个天罗计划,最初的设想还是出自她之手。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实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只是——她却没有料到,这出自她之手的设想计划,最后竟会成为捆缚她自己的最佳绳索。她就像是一只蜘蛛,辛苦布下了一张天衣无缝的大网,最后却发现自己也成为了粘在网中的甜点。”

  南宫玉瑚芳心兀地跳了一跳,玉手举起梳理了一下鬓边的乱发,明眸一转,已是有了主意。一抹浓得化不开的甜蜜的笑容浮现在她的玉厣上。能看到这一贯以冰美人著称的南宫玉瑚的笑颜,不要说其他人,就连卓仪君在那刹间似乎也看得有些痴了。

  彤璧突然清啸一声,美丽的玉厣上闪过了一片蒙蒙的青色,手中的绿玉箫在八音齐鸣中卷出团团雾朦朦的绿雾,云涌而出,朝着身前数人狂涌而去。

  “小心!”卓仪君脸上一变,轻喝一声。“彤璧想要借机逃跑!”

  只是这迟来的警告似乎已经来得太晚了。借着绿雾的涌动弥散,彤璧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一段遥远的空踞,全力展开轻功狂奔而去。

  “你逃不了的!”卓仪君清越高昂的声音穿破层层的迷雾清楚地传进了彤璧的耳膜中。“就算你能一时侥幸逃出这座府第,但你真以为,凭着你孤身一人,在四周重重的埋伏之下,能够成功离开总坛吗?”

  “现在悔悟还来得及!”

  空气中传回的,只是彤璧那一声不屑的冷哼。

  “她走了吗?”半刻之后,卓仪君对着前方空白一片的虚无,淡淡地问道。

  “已经离开了!”一名白袍老者忽然间自那片空白的虚无中踏了出来,事先根本没有任何的迹象,仿佛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啊!史东长老!”君不见夜孤臣二人同时失声惊呼出来。“这,您怎么现在才来?”

  史东满面怒色,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右脚踏上前一步,看似轻移半寸,却已缩地成寸到了君不见夜孤臣两人身前,蒲扇般的大手闪殿般一挥,重重的两记清脆耳光打得两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厉声道:“魔教长老的脸面,都让你们两个不成气的家伙给丢光了!”

  两人捂着脸庞上朱红的指印,惊恐地后退缩到了一边。同为长老会的长老,但身为最高三长老之一的史东的地位权力,自然绝非这普通的低级长老君不见夜孤臣二人所能比拟。挨了打也是白打。

  幸好这时卓仪君及时出面挽救了二人的面子。“她没发现事情有什么异常吧!”卓仪君眯起眼睛,问道。

  “没有!”史东答得异常干脆。“各种事先设想到的布置和人手在这时还是起了作用的。那贱婢虽然离开了总坛,但也是狼狈地带着一身伤逃开的。她最多只会以为是她的运气好侥幸逃出的,而绝不会联想到是我们的有心放行。”

  “那就好!那就好!”卓仪君缓缓地垂直点了点他那高傲的头颅,转目淡淡地看了南宫玉瑚一眼,长袖轻轻一拂,一只只雪白的信鸽如变戏法般自他手中飞了出来。带起漫天飞舞的雪白身影,映衬着那细小的鸽足上那金黄色的铜管,在这时显得特别的耀眼。

  随着信鸽身影的翩翩而至,从战火纷飞的北国到荒漠无边的西陲,从风雨飘摇的帝都到富饶的龙州,几乎同时有着数只手,代表着他们身后各自的神秘势力,解下信鸽腿上的铜管,从冲取出了那令他们盼望以久的消息。

  短短寥寥的一句话:

  天罗计划。第二步骤,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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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5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五章 秘客来访

 

     沉枫站在楼阁的最高处,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轻风拂面,淡淡的凉意,在清洗着身躯的同时,也在他心头流动着。

  “枫!你在想什么呢?”淡淡的香风袭来,兰雅丝已俏然地来到了沉枫的身后,一对玉手按上了他的双肩,轻轻地道。

  “我在想玉瑚!”沉枫眺望着远方那隐约的群山,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兰雅丝的玉厣上闪过一丝黯然的神伤,但随即迅速敛去,堆上了甜蜜的笑意,将螓首靠在沉枫的肩头,轻声道:“现在我们已经尽可能的动用了一切的资源和力量投入到搜寻魔教的行动中,相信很快玉瑚便会回到你身边的。”

  沉枫转过头,目光深深地望进兰雅丝一对美目的深处,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看着那道美丽的身影,轻轻地,似自言自语,又像说给人听,“岚,你何必呢。我,其实根本不值得你这样的。”

  兰雅丝明眸注视着沉枫沧然的背影,缓缓地低下螓首,默默地走到了一边。一串晶莹的泪珠,扑扑地顺着白玉般的脸庞上滴落到衣襟上。

  “因为我是个傻丫头啊,竟然会无可自拔地爱上了你这种人!为了你这种人伤心,真是不值得!不值得!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就会这样傻,竟然会爱上你呢?”兰雅丝轻轻摇了螓首,以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细微声音喃喃地道。

  “岚!”看着那抹在冷风中簌簌颤抖着的高挑纤细身影,一道暖流立时泛上了沉枫的心头。也许是出于下意识的反应,猿臂轻舒,将兰雅丝搂进了怀中。

  “放开我!”兰雅丝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但却怎么也摆不脱沉枫强而有力的臂膀。

  “不!叫我怎么舍得放开呢?”沉枫突然展颜一笑,嘻嘻地笑着,低头在兰雅丝的樱唇上轻啄了一口。“岚,上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既然不爱我,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怔怔地望着沉枫,一行清泪,自兰雅丝那对美目中淌落下来。

  沉枫脸色一黯,搂住兰雅丝的手臂也不禁软了下来。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岚!也许,我直到刚才才真的想明白,过去我曾经是多么严重地伤害了你。那种似有情还无情的嗳昧,给了你多大程度的伤害。也许,现在这迟来的补偿还来得及。但是,玉瑚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别人绝对无法替代的。岚,你应该明白这一点。那么,你仍要作出这样选择吗?”

  “如果你真的愿意决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么,我也可以将对玉瑚的真爱分出一部分给你。或许说是感动,也可以想作感情的一种交换。你、我、玉瑚我们三人确定这样的关系。而实际上玉瑚与你姐妹情深,她也不会在乎这些,早在许久以前便已经默许了这样的存在。”

  兰雅丝明亮的双眸深深地注视着沉枫肃然的神情。那种程度的肃穆,仿佛是临上战场前的庄重,又像是面临对手的紧张沉重。深长的呼吸声隐约可闻,可以想像出沉枫内心的紧张和情绪的波动。

  那绝世无双的美丽容颜上突然间绽开了一个甜蜜的微笑。那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笑容,惊心动魄地散发着那震撼人心无懈可击的美感。使得沉枫一时也不禁看得呆住了。

  “既然莫沉枫莫大人都发了话了,小女子又怎敢不遵命呢。”雪白腻滑的脸蛋上还挂着些许闪亮的水光,但在那绝世风姿和无双容貌的映衬下,却只会更表现出一种如梦般朦胧的神秘美。兰雅丝歪着小脑袋,轻轻地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地笑着。

  “你说是吗?我们姐妹的夫君大人!”终于,将那曾经只属于玉瑚才能出口的名称唤声出口,兰雅丝仿佛是放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早晨那破云迟来的阳光落在她那一身雪白的衣裳上。跳跃的阳光像是一群美丽的精灵,在她身边欢快地跳跃着,织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七彩之网,将她笼罩其中。欺霜赛雪的肌肤在阳光的淡扫下,白的近乎透明,散发着玉一般的淡淡光彩。她的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被加诸了什么魅力魔法般,散发出一种让人不能直视的绝世容光。

  虽然以前的她也是美得让人心惊,而且绝对是当世无人能与之相媲美的美貌,但却尚无法与现在相提并论。如果说以前的她的美是尘世间的无双丽色,那么现在的她便是误入了凡尘的仙子,美得是那么的灿烂而夺目。

  这是因为她完全放下了心头的长期盘旋的心魔所至。本来就是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她一旦放下了心头沉积的重负,自然使得她的气质和美貌完全溶合,致使她的绝世丽色完全发挥出来,现在更是美得不可思议。

  沉枫在兰雅丝白玉般的光洁额头上轻轻一吻,抚摸着她如瀑的光亮云发,心头亦不禁生出喜乐安平之意。

  原来,岚竟是可以美到这样程度的。只是。。。。因为,长久以来,自己对她的。。。。。。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补偿她,让她终身都幸福快乐。看着兰雅丝的如花笑厣,沉枫在心中默默地许诺着。

  兰雅丝如一只可爱的小猫,慵懒地依偎在沉枫的怀里,嘴角带着一丝甜蜜的浅笑,美目饱含着深情望着面前这个令自己芳心磨难不已的男子,一缕浓浓的情意已在心头散发开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住了。在这对男女的目光中,此刻仿佛天地间也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浓浓的爱意将他们所笼罩,一切是显得那样的甜蜜和美好。

  “报!”来自远方一声清脆的呼叫将这对男女自这难得的甜美中唤醒。仆者飞快地携着滚滚的脚步声将那一封标着十万紧急的军情报送到了沉枫手中。

  “怎么啦?”看着沉枫先是阴晴变化不定,接下来却越来越黑,乌云压顶般的阴雯脸色,兰雅丝关心地问道。“难道--前方竟会出了什么事?按理说三路出兵,兵势至少比麦隆强上一倍,不可能会吃什么亏的。”

  “你自己看吧!”沉枫随手将信书交到了兰雅丝手中,淡淡道。“我要好好想一件事。这里的事情暂时由你全权负责吧!”转身大步而去。

  秀眉轻轻一挑,惊异地看了沉枫离去的背影,兰雅丝纤细修长的雪指轻轻展开了信书。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般震人心骇。“帝国正规军二十万由丘然长生统领,加入麦隆一方,与之协同作战!”

  怎么可能?兰雅丝亦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帝国的正规军乃是目前在名义上最具有正统的军队。而且作为新帝国七百万军队中的禁卫之师,乃是精锐中的精锐。

  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帝都方面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向龙州宣战的。作为莫家同父异母的两姐弟,在新帝国面临崩溃之际理应是共同携手,挽救维护新帝国莫氏的统治的。即使不加入到与沉枫并肩作战的行列,但至少也应该保持善意中立才是。可现在的形势摆在面前,帝都方面,竟。。。。向他们联军宣战了!

  难不成莫雪那小丫头竟也有着成为女皇的野心不成?不明真正内情的兰雅丝心中暗自忖度着。

  “你们真想趁乱而来不成?”兰雅丝冷冷一笑,美目投向那正冉冉升空的金阳,芳心似海潮般波动着。

  “既然如此,那么,夫君,就让我帮你这个忙吧!借着这个最佳的良机,将这些或明或暗,或敌对或友善的所有势力在这股狂潮中一网打翻,助你早日登上王者之路吧!”

  兰雅丝长长地吁了口气。白玉般的玉掌轻轻一翻,一颗小小的蜡丸带着重力加速度自楼阁高处滚落而下。不多时,只见下方一只雪白的信鸽拍打着翅膀,扑扑地腾空飞去。

  望着那消失在天际的雪白小点,兰雅丝的樱唇边,挂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天罗计划,第三步,启动完成!

  ***

  “殿下,外有一女子求见。”云城城主脸带异色地走进内厅,却才发现沉枫此时并未在厅内。

  兰雅丝悠闲地独身一人正坐在厅中,正好整以瑕地欣赏着玉碗内所漂浮的几片碧绿色茶叶。闻言俏脸颜色亦不禁微变,盈盈起身,宝石般黑亮的一对明眸轻轻一转,芳心内已是有了主意。

  “哦!既是如此,便请她进来!”

  待到那访客进了内厅,兰雅丝才颜色真正为之动容。谁也未曾想到,这忽如而来的女访客,竟然会是她与沉枫在西北之地所遇的那神秘丽人。

  “是你?”兰雅丝警惕地上下扫了神秘丽人一周,秀眉轻轻一蹙,言语中已先行自然流露出了一股敌意。

  “一别数月,不知岚小姐现下可好?”神秘丽人抿嘴轻轻一笑。

  “还算不错。不劳芳驾关心了。”兰雅丝不冷不热地淡淡应道。

  神秘丽人一双清澈的美目落到兰雅丝身上,突然出口赞道:“岚小姐果然是天生丽质,容貌绝世无双。若我是男儿身,恐怕也会被你迷得不知所以了。”

  兰雅丝俏脸微微一红。面对同性的赞赏,尤其是来自一个同样美貌倾城,风资嫣然的绝色丽人,听了心里若说不得意甜蜜,那才是怪事。

  高兴是一回事,但兰雅丝却并没有放松半点对于这神秘丽人的警惕之心。只是口气稍稍暖了几分,淡然道:“芳驾过奖了!”话题突然一转,“只是--不知芳驾不惜辛苦跋山涉水来到龙州,却究竟是有何企图呢?”

  兰雅丝可不会忘了曾经亲眼目睹过沉枫在这神秘丽人前的窘态。出于女儿家天性的敏锐感和妒忌心,她敏感地察觉到这神秘丽人的到来可能会给她带来一种新的威胁,从而打破她目前好不容易才苦心构筑起来的幸福。

  “本来只是打算过来看看而已。”神秘丽人的答话也奇妙得完全出乎兰雅丝的意料之外。“不过--现在则--”

  “现在则怎样?”兰雅丝冷冷一笑。

  神秘丽人轻移莲步,也不见她怎么作势,娇躯只是如弱风扶柳般轻轻一摇,已到了兰雅丝的身旁。

  “我只有两个字想奉告于岚小姐,不知小姐可否愿意一听。”

  兰雅丝微微沉吟了一下,秋波流转,似是在揣度着神秘丽人的心思。“芳驾有话不妨请讲。”

  “天罗!”

  “什么?”兰雅丝俏脸血色顿失,骇然望向神秘丽人。但转瞬又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咳嗽一声,重新稳定下了自己的情绪。

  “你说的是什么,我听不懂!”兰雅丝明眸一转,收敛起刚才不慎外放的些许气势,乌溜溜的眼珠骨碌灵活地转着,嫣然一笑道。

  “是否听懂只在你!”神秘丽人只是神秘一笑。“岚小姐,奉劝你一句话。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是聪明人。聪明人还多得是!小心啊!聪明反被聪明误!”

  兰雅丝雪白的脸颊顿时变得铁青,也不见她怎地作势,寒光一闪,古剑已到了她的手中。森寒的剑气如潮浪般滚滚催发,连续不断地朝着神秘丽人逼去,只吹得神秘丽人的衣裙一阵翻扬。

  “说!你到底是什么来意?究竟又有何居心?如何不交代个清楚明白的话,你今日休想生出此门!”

  “恼羞成怒?翻脸动手了?”神秘丽人淡淡一笑。“兰雅丝,或许你的武功确是在我之上,但想将我留在此地恐怕也未必力有所及吧!”

  “好大的口气!”兰雅丝清叱一声。剑锋轻轻一动,随着轻轻“哧”的一声,狭窄的内厅中爆出一团雪白的强芒,随而化作点点光雨,无数的亮点在轻爆中飞舞,把整个内厅的空间沐浴在一种奇异的色光里。同时亦掀起了无数细小但威风无匹的旋涡,彼此相互撞击着以增加旋力,铺天盖地且劈头盖脸地朝着神秘丽人打出。

  “果然是好剑法!”神秘丽人首次露出肃容。似弱絮般的美妙身姿轻轻一飘,幻起了无数她婀娜的身影,亦不知她究竟是怎么展开的轻功身法,竟从容地在这漫天的光点剑气中穿梭自如,只闪不攻,神情亦自若,仍是显得那么的朦胧而神秘的无伦之美。

  “好身法!”兰雅丝银牙一咬,剑气终于全力催发,锁住了神秘丽人身体周围的空间。通过那玄而又玄的奇妙感应,她清晰地掌握着神秘丽人的一举一动。一声清啸中,人剑合为一体,化作一道长虹,美妙的女体在空中翻滚着奇特的角度,转瞬横过那数丈的距离,把握杂的动作串成一个简单的整体,人剑合一的笔直朝神秘丽人射去。

  神秘丽人终于为之动容,白玉般的纤手轻轻一挥,高高举起,两袖落下,露出一对白晰嫩滑、闪闪生辉,使人目眩神摇的藕臂。在那对纤手之中,隐约可见有金光在闪闪生辉,

  “当当当”,一连串清越好听的声音激响而起,兰雅丝的这惊天必杀一剑竟然无功而返。轻轻一个腾空翻越便落回了原地,明眸中闪动着惊异的眼神,“多影身法?画月杀法?这是昔年斩武堂断情老人的绝学,你怎么可能会--”

  神秘丽人虽然接下了兰雅丝这一击,但却并不轻松,雪白腻滑的俏脸上闪过一丝陀红,虽然仍站立原地不动,但身着的宫装袖口已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裂隙,酥胸高低地起伏,显得特别的诱人之极,轻轻地喘息声更是隐约可闻。

  “你是出自昔年斩武堂七弟子的哪一人门下?”兰雅丝跨上前了一步,继续追问道。“燕穆姬已是绝不可能!李萱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造就出你这样一个高手。难道--你竟是‘黑芒’鹿钟昊门下?也不太像,以你的武功,恐怕与鹿钟昊相比亦差之不远。你,究竟是谁?”

  神秘丽人终于平息过来了内息,对兰雅丝的话却是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以斩武堂号称天下第二的轻功身法,不知是否有资格能够在岚小姐的剑下成功而退?”

  兰雅丝哼了一声,明眸中杀机连连闪动。古剑正待再度扬起,但这时只听到厅外一阵脚步声如雷般轰动,虽似有不甘,但终于已无可奈何地重新垂下。

  “发生了什么事?”首先出现在门口的是盛庞丰那黑色的身影。接着才是无数接踵而至的人头。“小姐为何与来客动手,可否需要属下相助?”

  “不用!”兰雅丝扬了扬手。“我只是一时心动,想与这位尊贵的客人切搓一番技艺而已。没什么事情,你们不必惊慌,退下去吧!”

  神秘丽人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侍卫群的疾散而去。“训练还算有戍,虽然说不上什么精锐,倒也还可以称作虎狼之卫。”

  “用不上芳驾来评判好坏!”兰雅丝毫不客气地道。“刚才我的问话,你似乎现在都还未回答!”杀机已经完全消敛,但语声中还是透着一股冰雪般的酷寒。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神秘丽人仍然是答非所问,似乎一点都未意识到自己尚还处于着兰雅丝的掌控之中。“重要的是我最先提出的那两个字--天罗!”

  “闭嘴!”兰雅丝骤然变色,完全没有半点淑女应有的风度急喝道。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过于高昂,逐渐缓了下来。“你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看着兰雅丝眸中闪动起的点点红光,神秘丽人悠闲一笑,淡淡地道。“从现在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要再问我,因为问我也得不到什么,别人更不可能得到。”

  兰雅丝似得恍然所悟,脸色稍霁,明眸直瞪瞪地盯着神秘丽人,冷冷道:“不管你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但从现在起,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再听到那两个字。尤其--是不能让‘他’听到!”

  “什么不能让‘他’知道?”沉枫的声音突然地自门外飘了进来,显得悠远而飘忽,显然是用上了“千里传音”一类的功夫。

  兰雅丝脸色骤变,沉枫已经进入厅内,目光一扫,触及神秘丽人身上,竟是一呆,先行愣住了。

  “真没想到小姐芳驾竟会临及此处!”与先几次相比,沉枫显是已有了更多的控制力,只是转瞬便自神秘丽人的风姿中摆脱出来,笑道。

  “不知小姐劳动芳驾万里而来,却是有何指教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这位小姐偶然路过此地,被我所布下的外在人员发现,特意请她来此作客的。”还未待神秘丽人开口,兰雅丝竟抢着解释道。

  虽然将这神秘丽人留下,随时可能会对自己现在的幸福构成一种新的威胁,但与其让这种威胁像瘟役一样在远方飘流传播扩散,还不如让她一直处于自己力所能及的控制范围。无论是从一个美丽女性的角度,还是她所知晓的秘密的方面,这个神秘丽人都可以称得上是自己最危险的敌人。仅次于。。。。玉瑚的,最危险的敌人。

  突然间,兰雅丝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一道电光。在自己算计着别人的同时,他人又何尝不在算计着自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一直以为自己都是那聪敏的黄雀,但现在才发现,自己也才不过是一只稍为灵活一点的螳螂罢了。

  这个想法非常可怕。兰雅丝的俏脸立时转为一片煞白,明眸中神光点点闪动,虽然这不自然的神情仅仅只是那短短的一瞬息,却已经被神秘丽人看在眼里。她也并不说破,只是发出微微的一笑。

  “是么?”沉枫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却又挟着一点欣喜。“小姐可真是愿意在龙州驻足游赏。”

  神秘丽人微微一笑,轻扫了兰雅丝一眼。“正是!妾身与岚小姐一见如故,故而想在龙州多停留数日,与岚小姐交流一些文武方面的知识,只是不知公子可否欢迎。”

  沉枫哈哈一笑。“小姐肯驻此地赏玩,乃是莫某倒是求都求不来好事。欢迎都还来不及。小姐此言倒是客气了!”

  看着两人间来往的客气回应,一旁的兰雅丝,心头却渐渐地生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自己这样做,引狼入室,才是真正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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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5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六章 月夜心谈

 

     作为主府的后花园,占地面积也约有近百亩之广。因为时日早已过了春夏之季,百花怒放的盛景已无法得见。但一片葱葱茂林一望无际,与其说是花园,还不如说是树林来得恰当。

  浅浅的数条人工小溪于林木中蜿蜒穿流,汇至婆婆树木间密处中央,可见一个流至谷口形成清澈的池潭。若仔细看来,尚能看出缕缕热气蒸然上升,显见池谭实是汇地心鬼神之工,形成的一个天然的温泉,泉水从地底涌出,又被巧妙地向四脉分散,在数度蜿蜒回流后又重新汇聚归潭,实见设计者的匠心巧妙。

  月光清澈如水,洒下点点的银光在这片广阔的后花园内。借着微光的视力,可隐约见到潭心的热气腾升袅袅,把湖旁的林木笼罩在水气中,加上月色斜照,竟合力营造出来了一种如梦似幻的奇妙气氛和美景。

  沉枫缓缓地踱着步,从密林的一头穿出,向潭边走近。自从他搬进府内后,晚上偶尔也会到到此散心放松一下心情。只是却未想到,今次抬眼一看,竟发现潭边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那来历不明的神秘丽人。

  “未想到小姐竟也有此份雅兴。”沉枫微微一愕,笑道。

  神秘丽人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一对莹白如玉的纤足正浸泡在温泉水中。月光温柔地洒在她妩媚绝伦的绝世容颜上,竟隐现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眼媚如丝,秋波流转,愈显得她的风情成熟妩媚动人,看得沉枫心头竟情不自禁地格登一跳。

  “请坐!”神秘丽人浅浅一笑,纤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潮湿的泥地。

  沉枫略一犹豫,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随着神秘丽人的话语而去,乖乖地在神秘丽人的身旁坐了下来。显得有几分拘束,手足一时竟感到无措,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哧!”看着沉枫手足无措的慌乱样子,神秘丽人竟竟亦忍不住轻轻一笑。那一笑,竟带着万般的风情流转,丽胜百花齐放,沉枫顿时只感到眼前一亮,仿佛整个天地间,都因她的这嫣然一笑而亮了起来。世间的所有事物,此时在她面前都显得无比的逊色和拙劣。

  看到沉枫呆呆的样子,神秘丽人笑容立时一收,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眼波流转,投向那温泉的潭心,池水中间气泡争先恐后的冒出水面,呼噜呼噜在作响。

  沉枫这时才注意到。今晚,她身着一袭素黄的罗衣,玉带飘飘,虽然简单,但却完全合乎自然的完美之道,相对之下,反而更自然地突显出了她绝世的丽色。

  有如绸缎般纤柔光亮的乌黑秀发一疋布斜垂而下,由于她是坐着的,所以一直垂到白玉般的小腿上,自由而写意。白嫩似玉的肌肤在月色下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但这一切,在她那对仿佛会说话,勾魂摄魄的明眸之上,都显得有些黯然。那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一对眼睛。

  沉枫心底暗暗地感叹着。

  “你--今年多大了?”

  没想到她开口首先竟是问的这样一个问题。沉枫有些愕然,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应该是二十二了吧!”

  她先是沉默了一阵。“是啊!二十二年,漫长的岁月,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中逝去了。青春已韶,年华不在,一切最值得珍惜的,永远是不可挽回的时间。”

  沉枫心头无端一荡,心情激越之下,竟忍不住突然探出大手,将她一只莹白如玉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捉在手中。

  神秘丽人轻轻啊了一声,白晰嫩滑的玉脸上飞上了一抹晕红。在羞涩间,被握在大手中的柔滑小手突然间仿佛触电般的一颤,整个娇躯也因而轻轻颤动起来。绝美的容颜上顿时变成一片雪白。瞬间已变为了冰霜般的凛冽,向外散发着无形的寒气。

  纤手轻轻一挣,已自沉枫的手掌中滑了出来。轻柔的声调也因而转为冰雪般的寒冷。“公子!请自重!”

  “我......小姐,对不起!真是......非常抱歉!”沉枫脸涨得通红,心底不住暗骂着自己,为何自己在她面前,竟完全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至做出这等失礼的行为来。

  难免也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数次的试探示情都被这神秘丽人予以拒绝。男性的自尊在她面前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和打击。但这也更激起了沉枫心底的一种激情和征服斗志。

  “不要再来试探我了。我不适合你!”神秘丽人一双明眸直盯着沉枫,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小姐.....”沉枫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真是显得无比的尴尬,恨不得此时地下有个洞可以一头钻进去。

  “你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吗?姓甚名甚?年龄多大?来自何处?究竟对你抱着好意还是歹心?接近你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难道这些你都从未想过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莫沉枫!”

  “还有,李萱芬、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再试图与我接近了吗?虽然我相信她不会告诉你我的真正来历。但出于对儿子的关心,必然会告诫你不要再与我深入接触。难道抚育你十多年成长的母亲的话,你都不愿意去听吗?还是,我真有那么大的魅力,能够足以让你放弃一切?”

  沉枫的脸色已涨成的一团猪肝色。低垂着脑袋,突然间,抬起了头,眼中莹光流溢。

  “小姐,我刚才才听岚提到,你先前与她切搓武技时使用的是昔年斩武堂的武功,不知道你究竟是--”

  以前就曾经见到过母亲李萱芬与这神秘丽人有过交往,再次被兰雅丝的叙述勾起了回忆,再加上神秘丽人这一串连珠炮似的反问,沉枫的疑惑终于不可抑制地释放出了他对神秘丽人来历的好奇。

  神秘丽人脸色轻轻一变,沉默着半响,才幽幽叹息了一声。“关于我的身份,最终还是会让你知晓的。现在让你知道了也好,便让你就此死了这份心。”

  “小姐,我.....”沉枫迟疑地呢喃了几声,却怎么也未继续接下去。

  她伸出一只皓若白玉的纤手拂了拂鬓边的乱发,美目转向凝视着沉枫,轻轻一笑。“你的心情,我完全能够体会理解得清楚。你不会认为我该是自作多情吧!这么多年了,我见识过的男人无数。你纵然是他们中较为优秀的其中一个,但在面对我时也比那些蠢物好不了多少。哼!男人!这就是男人!”

  沉枫坐立不安起来。本来神秘丽人话的内容隐含着对他的一丝嘲讽和不屑,按理应该是激起他的不悦或愤怒的。但这般的情绪却完全没有发生。只有无尽的羞愧和尴尬。脸上早已是热哄哄的一片。

  “这些年来,在我见识过的这无数男人中,只有那个唯一能够不受到我魅力所吸引的男人。也许,只有他,才能够永久在我心头留下一席之地吧!虽然--也许我并不爱他,对他的心,仅仅只是带着一份不甘和好奇。”她轻轻地笑了一声。

  “尤其是当最后得知他选择了一个无论是容貌风情,还是武功才学都及不上我的女子作为真爱时。那时我的心,仿佛受到利针穿心般刺痛。作为一个美女的自尊生平首度受到了打击。我--”

  “我不甘我自己一向自信的容貌和魅力的失败。正当我准备再次向他接近实验他的毅力之时,却传来了他死亡的消息。”

  “在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似他那般的男儿了。真正的英雄!”轻轻地说着,她一双美眸至此时竟蒙上了一层朦胧。

  “‘他’是谁?”沉枫饱含着妒意地发问道。

  “他?难不成你竟要吃他的醋么?”神秘丽人轻摇螓首,嘴角隐含着一丝微笑。“他其实便是--”

  神秘丽人的话才刚刚出口一半,只听得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自后方不远处的主府内传出。

  怎么回事?沉枫脸上微微变色,听觉神通瞬间顺着爆破传起的方向延展开去,隐隐听到劲气撞击的破空声和金属相撞所发出的清脆之音。

  “哼!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但可也不是听凭人随便进来任意就走的地方!”沉枫身形微微一动,已自原地迅速消失了。只留下一句低沉的话语。

  “前方来敌,在下过去看看。失礼之处,还望小姐海涵。”

  香风随之自后方飘来,沉枫目光斜落,只见神秘丽人竟也轻松起身,展开身法与自己并肩而行。而动作从容自然,一双雪白的纤足上竟未来得及着靴,但仅是偶尔以一对小姆指轻轻点地借力,仿佛脚根本不曾不点地,一系列动作做来完全不带半点烟火气。

  沉枫心中亦不禁暗暗赞叹。斩武堂的轻功确是当世一绝。虽然自己也曾从母亲李萱芬那里得习到昔年她的武学精要。但由于后来一下列事情发展变化,毕竟未曾下苦功修习。虽然自己此时的力量确可称得上当世数一数二,但仅轻功一道,世上能胜过自己的,就不知有凡几。

  不多时就已到了事发地点。早已有许多的人影晃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那些侍卫兵丁们在经过几次的突发事件和训练之后,反应毕竟不慢。除了外出带兵的蓝天化外,可说沉枫这边的高手已是倾巢而出。盛庞丰和鲁本南站在最前方,与几名身着黑衣,明显是来袭之敌相互对峙着。

  兰雅丝则怀抱着古剑,玉面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甜美笑意,站在那高高的石阶之上。

  目光一转,才看到一身白袍的水晓韵站在那高高的屋顶之下,容色仍是那么的冰冷凛然,居高临下地鸟瞰着下方的众人。

  其实在很多时候,沉枫都感到自己似乎完全忽略到水晓韵的存在。她的冷若冰霜,令人不敢接近的寒冰气质,完全遮盖住了她那绝世的丽色芳华。在很多时候,她完全就似乎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般。

  沉枫暗下轻轻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比冰山还要冷漠,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绝色女子。纵然她的容色再过倾城倾国,他也没有兴趣去进一步了解捉摸她。

  随着两人的来到,立时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只见那群黑衣来者中当前一人,身材臃胖,仿佛一个巨大的肉球,偏又罩着一体紧身黑衣,面上还蒙着条黑巾,显得不伦不类。朝着神秘丽人所在方向前上了一步,微弯下身子,俯首清声道:“属下等人见过小姐!”

  神秘丽人轻轻蹙了蹙黛眉,玉脸上难得地闪现一丝阴雯,淡淡道:“免了吧!我与你们并无任何直属关系。你们也不必如此称呼我!倒是--你们此行究竟何意?”

  “门主得知小姐南下之后,特意派出属下等人追随而来,专门护卫小姐的安全。”

  “护卫?”神秘丽人冷淡地一笑。“鹿钟昊什么时候想转行从杀手到保镖了?没有好处的事他岂会无端派出手下的精英人手?哼!恐怕是怕我的举动在无意中坏了他的大计吧!”

  鹿钟昊?沉枫眼中闪过一丝异芒。现今天下第一杀手组织“黑芒”的首脑,昔年崭武堂断绝老人门下七弟子之首,亦是母亲李萱芬的大师兄。兰雅丝的话果然没有错,神秘丽人与昔年斩武堂的余者果然有关系。

  那肥胖臃肿的黑衣人摇了摇圆滚滚的脑袋。“属下等不敢妄自揣测门主的意思。”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他来管了?”神秘丽人玉容一沉,“回去告诉他!叫他别忘了当初他与我立下的承诺!我暂时寄住在‘黑芒’,并不代表就是他鹿钟昊的人!如果我不高兴,随时可以让他离我滚远点!他根本没有半点资格来约束我的行动!”

  那黑衣人缓缓立起身来。“小姐应该知道我们这种人,是不可能就这样空手回去的。即使不是以刺杀作为任务,一旦失败,仍没有返回的传统。这种职业传统,小姐应该比我们更为清楚。”

  “那好!看在你们忠诚的职业道德上,就让我,赐给你们一个--光荣的死!”神秘丽人一声清叱,漫天的曼妙身影已经展开,一柄小巧玲珑的金色小剑出现在她白玉般的温腻纤手中。绝世的轻功配合着眼花缭乱的剑影,激起狂乱的剑气,怒潮奔涌,朝着那批黑衣人倾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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