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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星之海洋》作者:charlesp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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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五章 色情男女

  虽然在陈田夫婚礼日上遇到了奇怪的故人,听到了难以理解的言语,但对身处海外的我,影响却不甚大。回阳泉後,我在网上查了查渚烟的资料,她现在真是中国偏门摇滚乐的一个活跃人物,在南京颇有名气。看来这些音乐偶尔听听能发泄情绪,拿来当事业干确实会搞出精神病来。

  郭光和杨岚发展得比我想象得快得多。五一长假期间,他们去斯里兰卡玩了一回,回来就如胶似漆,没过两天干脆公然住到一起去了。办公室的那些家夥终於找到了另外的一对闲话对象,注意力全部从我和ferrari身上转移过去,也算是给我们减负做的一项实事。我赞扬小淫贼动作蛮快,他倒向我诉苦,说岚妹妹用了五个月才上手,可谓一代情魔霹雳光光的单项最慢记录,简直是奇耻大辱。问题在於这个女人还蛮不把他当一回事,经常口出狂言说要找别的更有希望的男人,弄得光光巩固後方不暇,短期看来难以有开拓新战场的动作了。

  我看,男女之间,纯粹就是一物降一物。我们怎麽都拿光光没有办法呢?

  闲暇下来,仔细回想渚烟转述的渚先生的语言,那才是使人心惊肉跳的关键。我亲眼目睹了渚先生与韦小宝的战斗,可以绝对确定他不是人类,而多半是个身份极其诡异的天界特务!这种话说出去,只会把我送进精神病院--甚至我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天界特务是样混能混到南京GDI主要领导之一,并在担任中国GDI分管天界工作的主要领导职务?!这中间有太多的不合逻辑,我尚无法把所知的点滴片段合起来,找到事实的真相。他既然说我已经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个用意就太过深远了。我再怎麽装傻,与韦小宝相处那麽久的事他不会不知道,而且当时还派出了对付天灾的怪兽那样的秘密武器来灭我,可见在当时不确定的情况已经对我有了很大的戒心。之後遇到五月的反击,怎能随便解释为仅仅是运气不好意外遭遇了一个狠人?谁也不会相信的。现在他对我持这样的平和态度,不由让我更加困惑:渚先生对我的底细知道多少?

  如果这些疑问能迅速得到解答就好了。问题是我给自己找出这些疑问後,发现没任何人可以回答我,我自己也缺乏必备条件来找出答案。向杨岚旁敲侧击地问了两次,她都表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当时差点跟她翻脸,吼出”要你这样的废柴何用”的话来。可当时郭光和ferrari都在,我只有继续装傻下去。

  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心事很多。这些心事都无法拿出来跟ferrari倾诉,甚至连郭光这样亲近的兄弟也不能。所幸的是,我已经习惯并善於掩藏自己的内心洪流,不让他人所知。

  夏去秋来,Ferrari开始跑一些调动方面的事,好像有调到中国GDI中央工作的意图。我不爱问她这些,她也不常主动跟我讲,只是说好了到时我得乖乖地跟她走,当她的跟班幕僚,直到有调天界局系统的机会,再根据我的意思商量。

  我常常空发感叹,说ferrari这样的奇女子,生来该是男儿,那样就可以干很大一番事业出来。她现在已经是将军级,如果能干干打仗一类的大事业,搞不好运气冲宵,给授了开幕权,什麽将旗、卫队都整上,比现在当个文职将军要威风一万倍。咱们这些跟著她混的,哪怕就当当扛旗的哼哈二将,也比现在风光得多。杨岚讽刺我说,如果那样,我就没女朋友了。想想看,确实是一个矛盾。她那样强的能力,当我女朋友比较浪费,可浪费就浪费了,总归可以让我用用。

  我和ferrari感情上的发展,还是只能用”顺利”这个词来形容。我们从没认真地吵过一回架,双方都有些小心翼翼地呵护对这得来不易的感情。65年的工作本来很忙,我们闲时多聚,忙时对面不见,也是常有的事。郭光一再暗示、明示到挑唆我应该采取具体的行动,把与ferrari的关系绝对确定下来再说。可我总觉得,如果要靠肉体来联系两人的关系,也太他妈可悲了些。Ferrari在这方面一点都不著急,虽然和我相处之下,总有循序渐进的进展,却从来不会迷失头脑。从和她正式交往开始,已经大半年过去,我和她的关系完全达到了与寒寒的最终关系的程度,但是就是没有再能进一步。赵船山夫妇却已基本把我看成板上定钉的女婿,时不时都在跟我说生意和社交方面的事了。这些我最没兴趣,往往充耳不闻。

  65年10月很快就来临了。我即将满23岁,而ferrari还有一个月就要满28岁了。我们当皇帝的不急,郭光和杨岚俩当太监的倒急得满地窜,好像不看到我们在66年元旦前结婚,世界就要崩坏一样。我心里也感到一点疑惑:ferrari到底想和我就这麽交往下去,还是敷衍我?她是否有诚意认真和我相处後结婚呢?

  当然,生日即将来临的时候,烦这些是空给自己找烦恼。起码我还可以很愉快地与ferrari并肩游荡在阳泉的超市里,购买菜肴和礼物,那已经是去年不曾享受到的幸福了。这麽想的话,还有什麽不知足的?

  杨岚特别喜欢吃火锅,在她的带动下,郭光居然敢声称不弄火锅他不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知道他在诈唬我,可是既然那俩人那麽想吃,就做吧。我跟ferrai买了一中午菜,号称下午出去开会,偷偷回到家中淘洗加工完毕,都快到下班时间了。我泡好一壶茶,招呼ferrari道:”辛苦一下午了,来休息一会吧。等他们来了我们就开始。”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需要你帮我决定一下。”ferrari坐下後跟我说。

  在我的示意下,她告诉我说,她的调动现在看来问题已经不大,一切顺利的话春节前就能走。可是现在中国GDI纪委交下来一个绝密case,如果予以调查的话,可能就会耽误调动时间。我不以为然地说:

  ”那还不简单,先弄呗,反正现在闲著也是闲著。等要走了移交就行了。”

  ”不是可以随便移交的案子,有材料举报渚乃群有勾结天界的嫌疑。”ferrari面露难色:”这样的事情,我很难相信其他的人,自己也缺乏调查此事必须的专业知识。身边的人,我想只有你能够协助,不知你的意思如何。当然,从材料本身来说,这种检举成天都有。天界局帮派林立、内斗得厉害大家都知道,何况南京GDI那边宁派和沪派的分裂都提到了台面上,很可能根本是对方的诬陷。所以并不是说我们肯定就能查出什麽惊天动地的东西来,你的意思呢?”

  我的心脏猛地跳了起来,听到她最後分析的几句,才觉得自己应该控制住情绪。不错,这件事情多半是从诬告而起,但如果我们予以调查,不知能得到怎样的结论?我盯住ferrari的眼睛,思考了一阵,说:”没问题。好大的案子啊,不过就算遇到什麽事,我也总算活足了23年了。”ferrari大嗔,骂我过生日的时候还在胡说八道。我道歉不已,凑近了吻她一阵,让她再说不出责难我的话来。可惜这样的欢乐时光总是短暂,还没吻够便听到光光擂门的声音。偏偏他还神经兮兮地大叫:

  ”警察查房啦,警察查房啦。里面的人穿好裤子举起手来!”

  还好,我们虽然给他破坏气氛扫了兴,还不至於狼狈到要听他的话忙著穿衣提裤的惨状。

  23岁生日相比去年,虽然过得更加热烈,却稍显潦草和杂乱。郭光和杨岚不住拿我和ferrari打趣,我们都有点心不在焉,只是陪著干笑而已。现在和去年不同了,我现在拥有了比去年更多的、更不愿舍弃的幸福,这对我是一种沈重的压力。我和渚先生之间的恩怨,以及那些我不知晓的秘密,究竟会给我带来什麽?这些都无法预知,甚至连前面的路是否平坦、是否会有危险我都无法预感,这说明什麽呢?

  在杨岚的管束下,郭光酒都只喝了平时一半的量,真是让我鄙视不已。他们玩到十一点锺就回去了,小淫贼自然觉得没闹够,可是给杨岚扫了一眼,立即不敢再做一声。我i送了他们後,正想送ferrari回去。她却突然问:”是否觉得有点冷清呢?你去年的生日多热闹啊!”我笑了笑,说:”小淫贼已经给废了武功,没办法啊。”ferrari把门一关,说:”我们继续吧,难得一年才一个生日呢。”

  於是又接著跟ferrari喝酒。还好,我们现在已经是自己人,用不著刺刀见红地火拼了。把乱七八糟的客厅收拾干净後,俩人就躺在沙发上互相靠著,边看电视边喝红酒。喝了一会儿,电视节目都已全部结束。我见ferrari没动了,以为她睡著了,轻声召唤了一声。谁知她倒很清醒地转过来说:”没睡呢。”

  ”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一边放下手里的酒,一边准备去拿搭在一边的外衣。Ferrari却一伸手把我拉在沙发上,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句:”我漂亮吗?”

  这时她喝多了,脸红红的,浑身透出妩媚的气息来。我仔细观察了一阵,心跳不由加快了少许,转过头说:”嗯,还可以吧。”

  ”好像回答得很有经验啦,以前有过女孩这样问你吗?”ferrari调笑著问我。

  回想起来,五月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了,因为和她相处就那麽两三回,似乎问过的。寒寒确实曾在类似的场合问过类似的问题,我当时给予了一个很酷的reply。综合了几次经验,我不由为她们为何会问出这种无意义的问题感到很好奇,问ferrari:”这句话有什麽特殊含意吗?确实曾经听内藤问起过。”

  Ferrari晕红著脸,眯著眼睛问我:”你怎麽答复她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是问候了寒寒一句她是否吃错药了。Ferrari听了我这个答案,怎麽都不肯相信。知道我赌咒发誓说确实如此,她才笑道:”笨蛋,女人问你这句话时,心里都很不安,希望你能抱她啦。”

  还好我没笨到家,立即反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ferrari。拥抱亲吻了一阵,手伸进她怀里去居然也没有遭到阻止。这样默不作声地抱著她占了一阵便宜後,她突然在我怀中战抖了起来,低声说:”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类似这种情况在过去的大半年里上演了好多次了,每次都是给她推开啊,找借口什麽的。这回她表现出待宰羔羊的模样来,倒让我很有些不适应。於是我边回忆当年是怎麽和五月做的(可是几乎完全想不起来细节了),一边动手调戏她。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我听人说过”酒能乱性”什麽的,啊呜~~~我乱性来啦~~~

  ferrari这时情绪挺高,很配合我。我边哼著狼嚎,一边已经快把她上衣脱完了。她还抱著一个靠垫不肯让我看,简直是苍白的反抗。我扑上去抢夺那个挡视线的东西,几经争夺终於得手。Ferrari给我压在身下,只得用手顶住我脑袋说:”不准往下面看。”我继续狼嚎了两句,突然说出一句大刹风景的话来:”这时候瞧我象不象个可靠的男人?”

  这不是没来由的话,而是我们关系摩擦的核心问题,只是我拿到这个时候来讲不免太不是时候。这也属於酒後乱性的一种表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和ferrar认识一年多,i正式交往也大半年了。我们相处一直很融洽,只是在深入接触了後,有两方面有比较严重的不谐调:一个是过去的问题,一个是年龄的问题。

  我的过去,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考虑过坦白告诉任何人。这里面有私人感情的因素、政治因素和要吃官司杀头的因素等等。因为我在这方面很不积极,ferrari也没有怎麽详细告诉我她的过去。这个其实我不太在乎,只要她不曾乱交过就行(这她倒郑重向我保证过)。不过ferrari始终有个心愿,就是作为夫妻相处的两人,要心心相印地了解对方的每一点过去。这个比较麻烦,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否能有完全信赖某个人的一天。好在这方面只是意识形态的差异,没有深入影响我们平时的相处。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比较突出的问题了。Ferrari显得很年轻,一般人看著她,最多说她二十五、六岁,可她今年马上就要满二十八了。我在和她交往之前,考虑过一些这方面的问题,却完全没想过会有那麽多实际性的问题。这些问题又分为两类:一类是她嫌自己比我老太多了,有时就敏感得过分;另外一类,她心情不好时,又会说我太小了。幼稚啊、不可靠啊,缺乏男人味道啊一类的比较伤我情绪的排比句都堆到我身上来,偏偏我还不能生气。

  如果我交往的对象是一个只比自己大个把岁,思想情绪甚至还不如我,只是在装老的姑娘,那我还可以撑起门面来提前成熟,最多辛苦一些。可是ferrari是比我成熟得多,聪明得多又能干得多,那些话也都没说错我。简而言之,说起年龄的问题,我们之间就有很多不爽的事发生了。如今晚一般的准色情场面大半年来在我俩之间也曾发生过几次,都是我提出要求时,她说我”不象个可靠的男人”而拒绝了。今天晚上我会有这样的恶劣表现,很难说不是长期以来的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又正是年轻男人不成熟的表现。

  总之,是我衰。我说了这句话,然後就跟她小吵了一架。Ferrari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是骂了我几句莫名其妙。她看来今天是准备把自己作生日礼物献给我,专门买了件我曾赞扬过的月白色蓝花睡衣,只是气氛全给我搞砸了。过了一会,我也觉得纯粹是给自己找罪受,向她赔礼道歉。她颇冷淡地接受了,只是自己独自在里面卧室睡觉,不许我靠近。我学狼外婆唱了一阵悲歌,见她除了摔出来两个枕头砸在我脸上外,没有任何积极的回应,只得闷闷不乐地自己独自睡到沙发上。

  到了半夜,我突然惊醒,见ferrari蹲在沙发面前看著我。我斜眼看看她手上没拿什麽凶器,松了口气,问:”怎麽了?”ferrari恨恨地揪了一把我的鼻子说:”我其实今天想和你试试看第一次的感觉,都是你不好!”我连连赔不是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现在也不晚,才四点锺,上来继续吧。”ferrari摇摇头道:”算啦,没心情了,等下次气氛好时再说吧。干脆我生日的时候吧。”我心里叹了几句倒霉,脸上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悦,说:”我完全看你的意思啦,还有几个小时天亮,我们一起睡吧。”ferrari嗯了一声,抱了被子过来和我在沙发上挤著,只是手牵手的、很纯洁的睡到了天亮。

  我满23岁的第一天,就和ferrari一起离开阳泉搞绝密case去了。目标是曾不遗余力整过我,现在似乎又很看得起我的南中国GDI第一人渚乃群先生。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六章 天府之颠


  因为渚烟是个地道的南京小姑娘,我一直以为渚先生家在南京或者江浙一带,都上飞机了才知道渚先生是发迹于四川,我们要到他最先成名的地方调查。所以,我莫名其妙地回乡了。

  在飞机上,我才急急忙忙地把渚先生的生平事迹资料翻了翻,权当补课。他的来历什么都没问题的——当然,就是一头猪,坐稳了十多年正部级领导位置也能把自己的劣迹记录打扫干净了。资料上显示:他发迹在四川,当时在川北GDI行署干出不少成绩,在天界局系统里调上去的。至于川北行署,那是十多年前的部门,现在早已撤销。但提起行署这种名字,我倒觉得耳熟得很,再看看资料——难怪耳熟,原本就在我家部队大院对面,是一个外表破烂的小衙门。里面居然曾经出过这样的大人物,说不定当年他还踩过我丢在道上的老鼠夹子呢。

  因为这个关系,我们的工作就立即等同为回乡省亲。我从62年南国院毕业到现在,快3年没回过家了。要说混,算是混得有点人样,又没达到衣锦还乡的地步。我老头子混了一辈子也就个上校,这回他总该有点正眼瞧我了吧?可我从梦想中回过神来,仔细看看我身边的ferrari,又开始犯愁:我要就这么带跟她回家,我妈还不得声张得全市人民都知道她儿子大黄泡了个将军+千亿富豪继承人回家?她只管热闹她的,我还丢不起这人那!

  想到这里,我就开始在飞机上发了一个多小时的愁。Ferrari什么都没想,一直睡到快降落才问我:“你打算怎么把我介绍给你家父母?这个任务反正迟上一年两年查估计都是一个结果,我们去了肯定要先拜访他们。”我愁眉苦脸道:“你昨天就该跟我说说,是要到我家来查案,要见我父母什么的,好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啊。我真怕他们,不骗你。”ferrari见我这如此低调,不由好奇起来:“你父母很凶恶啊?那暂时不说我俩的关系,我给你扎起。”她说什么烂四川话啊,空惹我发笑罢了。

  我父母警觉性都高得很,为了在我们到家之前不出现街坊邻居夹道检阅的惨状,带姑娘回家这样的基本事实绝对不敢提前跟他们说。下了飞机,我拿着硬币在公用电话前想台词都想了一刻钟。这个电话,自然也成为我有生以来打得最难忘和难受的一个。经过谨慎的遣辞造句,我这么给我妈说的:“我有公务在身,顺便回家看看。我的直属领导、年轻有为的赵将军将与我一同来,所以这个接待……”没等我说完,在分机上监听的我爸就乐得叫嚷起来,说要召集战友欢迎将军,准备买火炮来放。我连连警告老头子不许胡来,人家是大地方来的客人,受不了这些陋习,简单准备就好,就好。

  终于晃过了最大的问题,没有泄漏出带女友回家的计划。Ferrari给我装神弄鬼的举动也搞得没信心起来,问我:“要不咱们先住GDI招待所,明天再去看他们?”我哀叹道:“早不跟我商量,现在他们都知道我们来了,要不去的话,他肯定要打110在全城把我搜出来不可。”回头见ferrari露出担心的神色,边随便劝了她一句:“问题不大,只是我家人喜欢夸张,包括我在内。不过我还算已经进化出来了的,你遇到他们不要吓着就好。”既然我爸妈要准备,那我们一大早上门也就没什么意思。不但没意思,给与他们一样喜欢大惊小怪的邻居看到我带漂亮姑娘上门,肯定还会多生事端。既然还有一个白天没事干,我们干脆到四川档案馆调了些材料出来,到成都天府酒店18楼坐着边慢慢喝茶边看。干纪委这行,遇到查这些大案子,眼睛都要看起泡来。我最腻烦这个,看一会、走一会神。Ferrari见我磨皮擦痒的定不下来,没好气道:“又不看材料,还有10个小时你准备干什么?”我凑近她耳朵道:“我建议,可以在这里开个房,我们睡睡午觉。”估计是因为语气不太正经,几乎被ferrari一杯茶泼了过来。我连忙闪开,说:“我是行动见长,这方面确实不行。要不你先看着,我去透个气先?”ferrari头都不回,挥挥手叫我快点滚蛋不要烦她。

  我到总服务台买了包烟,来到天府酒店楼顶平台上坐下慢慢抽。成都难得有这样晴朗的天气,脑袋上风动云行,风景是一流的好看。俯视天府酒店下面,就差得多了。成都开发得晚,虽然在中国西部算是第一重镇,但规模什么远不能跟南北二京相比,整个就差一个数量级,城市面貌也是如此。看到远处一环路以外,就完全是黑乎呼的贫民区了,反差比北京大得多。

  看着这些,心情实在好不起来。正在这时,天台入口处进来了几个黑衣人,清一色的保镖打扮。我看了他们几眼,觉得要在这个成都最高的地方干掉我的话,轰动效应远高于实际效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怎么样?紧接着,渚烟也走了上来。她今天不再是半年前那疯狂的晚会公主模样,而是穿了一身很正式的套装,看起来象是拜会某个重要人物的穿着。什么都合适,就是她模样还太小了,整个小了一号。我看见她这样子,立即想起两个很不堪的字来:幼齿。

  渚烟挥回收,几个保镖陆续下去了,天台上又只剩我们俩人。她迎风走了过来,站到天台边我的身旁,看了看下面的风景,问:“这就是你的故乡吗?说实话,看起来比较糟糕嘛。”“我家不在成都,在川北区。那里还没设置城市区划呢,你肯定更看不得那里了。”我随口回答道。

  “是吗?真想去看看。还记得以前你说过要带我去看,还有熊猫……”渚烟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你这些事情记得很清楚啊。”我轻笑了一下:“骗你的,哪来的熊猫,山里才有。”我们四目相视,都露出些无奈的苦笑来。过了好一会,渚烟才说:“先说正事,再聊我们自己的事。我前几天就来了,参加西部少年扶贫计划,作形象大使……”我打断她的话问:“你,形象大使?你不会教唆人家小孩去吸毒吧?”渚烟有些气恼地说:“我不常吸毒,你少拿那种眼光看我。”我撇过头去,说:“不可思议啊,我知道你们搞摇滚的大多都沾这个,没想到你还承认得这么爽快。”听到我的语气很排斥吸毒,渚烟立即转变话风道:“如果你要求的话,我一定戒毒。小烟很乖很听话的哦。”我连连挥手斥道:“你以为我三岁小孩啊,我比你大两个代沟了,骗我这些!你的圈子里尽是那些狐朋狗党,戒得掉个屁。你抽什么,rmvb?”渚烟点点头。我好言劝道:“少来点,我看过抽这东西的,少抽些问题不大,整天抽还是要死人的。”不知不觉把话题扯远了,但气氛已经缓和了下来。渚烟指着天台末端的“天府酒店”巨大金子招牌,问我:“我们上那里去说话怎么样?”我看了看高度,心里有点发虚,暗提起野鸡气功来,运转一周,凝聚了一部分在脚上,慢慢走了上去。还好,效果比我想象的好,走得很稳。渚烟拉着我的腰带扣,一起走到了“店”字上面坐着。风很大,时时好像要把人吹跑,这种岌岌可危的感觉还蛮刺激的。渚烟兴奋得大呼小叫了起来,我为之变色道:“你又瞌药了?在这么高的地方可别乱动啊!”她摇摇头说:“已经又两天没吃过了,只是人家现在兴奋嘛。你看,地下的人和车就象蚂蚁一样。我们就象高坐天堂的天使,俯瞰着人间一样。”“小心摔下去,成堕落天使。”我立即破坏了她的憧憬。

  渚烟接着说正事了,她刚接到渚先生的通知,说我到这边查案子来了,要她转告我一些话。由此可见,所谓绝密case,对于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来说,完全是放屁。只希望他还能给点面子,不要随便当街杀人吧。我叹了口气,问:“他要你转告什么?”渚烟掏出一个超小的只有ferrari那个砖头机1/3大的手机,打了电话出去,说了两句后把机子递给我:“你跟他说吧,这是你们的秘密。”“你好,渚书记。”我称呼着他的官名(他现在的头衔从高到低依次是:中国GDI天界总局第一书记、南京GDI总长、南京GDI政法第一书记)。

  “小黄,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面时,你是见习少尉。不到五年时间,你窜到了中校的高位,颇让我有些意外。现在中国GDI的明日之星排名,你大约在30位的样子,很了不起。”渚乃群一上来先给我戴了顶高帽子。

  “你过奖了。相比之下,你的仕途虽然青云直上,一帆风顺,可还是个中将吧。和平时期,上将很难提拔的,不知您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当当上将,或者企图一下元帅的宝座呢?”我用辛辣的口气反讽道。

  “呵呵。”渚先生的语气里透不出被我刺激的样子:“我们这里就不说那么多了,有机会其实我们可以当面好好谈谈,我对你的经历很有兴趣。在你身上,依稀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你我都是一样的可悲之人。”“你想说什么?”我的心跳加快了。

  “我无需告诉你太多的事实,只想告诉你一点:你最好不要锋芒太露。你如果试图挖出一些不该去挖掘的东西的话,必须了解到自己也有不可告人的过去。”我沉默了,渚先生知道些什么?过了一会,渚先生又开口说:“我一直在观察着你。你放心,我暂时无意对你不利。看着年轻人的成长,也是一种乐趣。你此行不会有什么合法的收获,如果你们想采用非法的手段诬陷我的话,我的反击将是你们无法承受的。”“我明白。”我简略地回答:“一切都将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进行,我们不会有伪造材料和刑讯逼供证人的行为,这点你放心。”“跟高级知识分子说话是比较省力。”渚先生的声音突然变轻了:“小黄,在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你也会有所收获。我相信你将会有利用法律手段掩护自己的后路的时候,毕竟,我们的经历是那么相像。”他挂掉了电话,我木然地把手机换给了渚烟,心中彭湃不已。渚先生一句话都没有明说,但我听得懂他的意思。他已经在法律上消除了一切对他不利的证据,只怕我们制造证据来诬蔑他。无论如何,对高级领导来说,双规上个把月都会造成政治上的极大损失。所以他威胁我,要求我用合乎法律的手段来调查他——那他是不怕的。更深层次的意思,他似乎已经承认了他与天界的密切关系,而且知道我也有类似的经历。

  这些秘密就只有留待以后再发掘,暂时只有这样妥协了。

  “你们说好了吗?”渚烟问我。

  “嗯,你爸爸多牛逼啊,我能不听他的?”我摸出一支烟来,渚烟又给我点上了。

  深吸一口,转头问:“你知道你的身世秘密不?”“爸爸说过,那是个秘密,我不能问也不能说。所以他那么严禁我与外界人交往,可他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外人了。你已经有了和我们类似的秘密,是什么?”渚烟反问我。

  “你小孩家,还是不知道比较幸福。”我摸摸她的脑袋,用苍老的语气说。

  渚烟很不喜欢我这样把她当小孩对待,发了一阵嗲。很久没和正宗的南京女孩接触了,我还觉得有点怀念起来。聊了一会,她突然问:“你知道我是女孩子之后,有没有对我一见钟情过?”“不可能。”我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你那时那么小。就是现在说这些,我也显得太老牛吃嫩草了。在我们之间,我根本就没考虑过男女情爱的事情。”“可是你现在的女朋友也比你大这么多啊,年龄会是问题吗?而且我们这样的年龄差距,看起来才比较正常吧?”渚烟嘟着嘴不住呕气。

  我苦笑了两声,说:“我们有一段很独特的感情,难以说明到底算是什么。在这以前,我也回顾过。发觉我们的交往虽然因你父亲的干预而中断,留下了很不愉快的回忆。但如果不是他的阻挠,也许我们很快就变成记不得对方的普通朋友了。你如果说对我有爱慕啊,什么的,多半是从那时开始积累的。少年男女的感情那么不稳定和善忘,如果不是他的阻挠,如何能在你的记忆中维持至今?”“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她软弱地问。

  “我想,你还是看远一点比较好。我不适合你,也对你无意。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站了起来,伸手给她:“走,我们下去吧。”渚烟很懊恼地看着我,说:“你不属于任何人的世界,现在也不过是竭力想加入你女上司的那个世界而已!只是不喜欢我爸爸吗?如果那样,我和他断绝来往呢?”“不要说出那么无情的话,你爸爸永远是最喜爱你、对你最重要的人。”我把食指在嘴唇上比了比,把她拉下了那个随时可以制造空中飞人事件的地方。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该吃午饭了,便挥挥手道:“就这样吧,你爸爸要你办的事已经完成了。我们可能也不会再有相见的时候,想起来还真是怀念呢。”听到我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渚烟流下了眼泪。可我的心就真如铁石一般,因为恐惧她会对我的幸福造成破坏,而根本不过问就往天台外走了。后面传来渚烟的叫声:“你会后悔这样对待我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那等后悔的时候再说吧。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转身下楼去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七章 月之利剑


  我和ferrari吃过了午饭,没有休息便动身往川北专区去。大时代时四川解放得早,但随即被作为资源基地搜刮得一穷二白,最后搞开发的时候也没占到便宜。整个四川省只有两个成建制的城市:成都和重庆。成都市区以北50公里外,一直到四川边界,就是所谓的川北专区。整个近千公里的地区没有城市规划和编制,基本是根据驻军和居民情况自发形成了一个个市镇群。我家离成都130公里,不算太远。可是路实在太烂,坐汽车一直到晚上7点才到。可把不经常在内陆行走的ferrari颠得够戗。

  终于到达我家门口,我却愣在门前不敢敲门。Ferrari等得不耐烦,帮我按了一下门铃,顿时我的冷汗暴出。

  哗地一声,铁门上的小窗开了,露出我家老头子那张不受我欢迎的脸的一部分。

  他三年多没见过我了,可根本当我不存在一样,眼睛只在我身边空间里找。找了一阵毫无所获后问:“将军同志呢?”

  我只得灰溜溜地闪开,露出身后的ferrari,说:“这是赵将军……”

  门里立即传来了激烈的开锁声音,我爸和我妈几乎是冲出来瞧希奇的。在他们印象中,将军就该是面貌威武、面色威严的那种,与我们这种知识分子IT精英模样的人毫无关系。他们观察了一阵ferrari,再看我的眼神已经象是长了牙。Ferrari瞧瞧我,苦笑一下,把证件递了过去说:“叔叔,夸张了一些,不过基本属实的。”

  验证身份无误后,我爸妈的态度就转变得让我汗颜无地。他们对待ferrari热情得比我想象的还要过分三倍,唯一好的是没叫亲戚邻居来看,已经很给面子了。

  我爸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虽然他们对待我一如我对待他们般恶劣,但看到带了个漂亮姑娘回来,顿时把对我的嫉恨丢到一边,仔细观摩起ferrari来。我妈不住问她情况,问:“今年有25了吧?看着好像要成熟些。”我清清嗓子,说:“妈,不满25连上校都升不上去的,人家现在是准将啦。”于是我妈又立即猜她是26岁,总之贴着我的年龄往上小幅度攀升。了解到实际情况后,她不免露出一些小小失望的神色,嘟囔道:“那你们还玩什么,早点结婚吧。”

  有问都不问就这么说话的吗?!如果ferrari根本和我就没这方面的关系,那不是要笑死人?我正想争辩两句,我爸插进来说:“将军同志……呃,不介意我叫你小赵吧?我的眼睛贼,你们就不要假装了。既然我们老的都在,就表个态:我们对你们的事完全赞同,早点定个时间办了吧。”

  我和ferrari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这俩老的根本就没打算让我们说话啊。

  在他们的连蒙带推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招了。这一招,我父母的脸都要笑烂了。我妈立即把ferrari拉到里面去,给她送什么传家宝。我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我爸,问:“怎么都瞒不过你们?”我爸得意洋洋地藐视了我一把,说:“别看你军衔升得快,这方面,你还差老子几十年道行!”我只得唯唯诺诺一阵。老头子意淫了一阵,志得意满地问:“你也不小啦,对方年纪又大那么多,该早点考虑结婚的事了。你不会还记得以前高中那个吧?”我呸了一阵,说:“少提那个,不然我要翻脸。”

  老头子正准备和我就翻脸是不是大逆不道的代名词问题激战一通时,ferrari跟我妈出来了。我妈果然把那个传家的玉镯子给了她,满脸堆笑的,看来对她满意得很。

  我们明明是来工作的,居然变成了跑来见公婆,真是让人想不到。

  Ferrari在我父母面前表现好得很,吃饭时礼仪什么都周到得很。没过一会,他们俩老的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不住说着我的往日丑事开涮我。我越听越不对头,急忙刹住车,说我们还要工作,不能太晚了,要回GDI招待所去住。这才抓着ferrari逃出了家门。

  我们并肩走在街道上,ferrari没见过四川的风土人情,不住东张西望。我随口问她:“怎么样,受得了那俩老的吗?”ferrari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道:“比郭光厉害多了,还挺得住。”我伸手把她手牵住,把她拉停下来问:“那他们的提议你怎么看?

  我们是否可以讨论一下结婚的话题了?“

  ferrari眼珠转了转,不怀好意地冲我笑了一阵,问:”你是想骗我上床才这么说的吧?肯定是昨天没有得手,现在还在图谋不轨。“我一本正经地说:”上床是上床的事了,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要单独另外考虑--你没想过?“ferrari伸手止住我继续说话的意图,说:”这个case干完,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

  没办法,她决定的事,那是无法更改的,由她吧。

  渚乃群在川北行署很活跃。根据记载,他曾经有连续14个月奋战在外的记录。当时,四川地区被天界三流小国未央郡列为攻略重点。这个小国在天界实在算不得什么,根据我得到的地图上的记载,只是远在天界大陆东南岛屿上的一个未开化之地,连镇守者也只是一个五级神将家族而已。然而这个国家对人间土地的执着却让人汗颜不已,在二十多年前曾连续发动一系列阴谋爆破、刺杀等渗透活动,在持续近十年的时间里对四川地区的稳定造成极大威胁。渚乃群的实际贡献,就是在未央郡破坏活动的最后四年中,连续破获多起案件,最后还组织行动击毙一名较高级的天界特务。因为未央的破坏从那次之后迅速停止,所以应该是把人家的王储一类干掉了,等效于灭族吧。

  他的光辉事迹,一页页的看,非要看到生白内障的时候才能完。我和ferrari花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来跳着看材料,果然没看出任何问题。如果不是对他有成见在先,估计还能看出滔滔江水一般的敬仰来。接下来的行程就是采访当年旧人,问材料。因为川北行署已经撤销,原来人员大多退休或转业到川内各地,这个工作简直劳师费力无比。在我爸的关怀照顾下,我开后门在部队里借到了一辆老式越野吉普车,自己当司机,载着ferrari川南川北的跑。反正她能干,就留着到了地方问材料吧,我专心开车就是。

  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我和ferrari的足迹踏遍了四川的万水千山。访问当年旧人的工作进展不甚顺利,基本是毫无收获。倒不是渚乃群用钱或者什么封住了人家的口--只要在这种单位工作过的人就知道,凡是那些三十年工龄以上、从大时代干起的老革命,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只要有跟渚乃群不合的,就绝对不会被威吓或收买,肯定编着说都要说出很多东西来。问题在于,当年和他一起工作过的人,多数都已经死了,而且看起来并非是非正常死亡。与天界神将斗争的一线秘密警察,身体的负荷远超常人,衰老得也尤其的快。我和ferrari在荣县找到一个比渚乃群大三岁的旧日同事时,他已经老得不成人形,而且极度老年痴呆,见了我们连正常的生物反应都没有了。这次访问对我们心情影响颇大,ferrari也有了一点泄气的感觉。调查已经进行了接近两个月,眼看66年元旦将至。看来最终我们只有两手空空的回北京交差了。

  最后一个访问对象在川西北的藏区居住,联系非常不便。基本上,如果打电话去了解到他的情况,跟我们自己开车去所花的时间都差不多。我很有点犹豫,问ferrari还去不去。藏区往往百里无人,高寒缺氧,对在海岛上成长的ferrari是一个很大的考验。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要去。我们在成都稍事补充了一下物品,又开往了川西藏区高原地带。

  3065年10月5日,GDI南极雷达站发生一件奇事。这时正是南极的春季,却突然毫无来由的来了一场暴风雪。暴风雪后,雷达站的十六组大型阵列雷达遭到严重损坏。

  GDI虽然组织了抢修,但南极地区天气多变,而且很多雷达整个被摧毁,得从大陆运送新的过来重新安装,大大影响了GDI全球电波监测系统和月球轨道监测工作。当然,并没有人非常在意此事。分析报告也仅仅认为是一次偶然的灾难事故而已,连基本的危机预测都没有作出。

  11月10日,陈家乐元帅在幻界的安宁军港为远征军饯行。GDI第一远征部队开始展开对幻界另一侧的天界殖民地(准确说,这个定义已经不准确,那里已经脱离天界独立了)伽南展开侵略。

  幻界是目前发现的平行世界中最奇怪的一个,处于极不稳定状态。在那里的天空中充满了电磁风暴,根本无法进行长距离电波通信。地震和异常地理活动频繁,GDI殖民地外的荒区地图,平均半年就变更一次,每次都是面目全非。往往只用得了一夜,高山就变成平湖,沧海变桑田。道路和空中航道都无法稳定保障,因此常规的空军、陆军远程进攻都不可取。GDI经营十多年后,终于发现在幻界的海洋上,这种异常变化还稍微要轻一点。同时,巨大军舰的抗自然灾害生存能力要比装甲车辆等强得多,于是决定了采用远洋海军搭载陆战部队进行作战。

  这样的恶劣世界,偏偏拥有海量的sitee储存量。最近几年,我在GDI内部科学报上看到不少关于应用sitee资源的调研文章。奇怪的是,这样好的东西,居然还有庞大的反对声音。按理来说,从获得sitee的应用方案开始,GDI至少已经有十年以上的时间来实施抢矿的计划。可是他们吵嘴就吵了接近十年,就连建立幻界殖民地的意义都争论到三年之前。现在一切都好说了:为了军事上的价值、资源上的价值。直到现在,人间都没有征服天界的力量。因此占据幻界不是为了扩展地盘,而是为了增强实力最后征服天界,这是很明显的事。可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要扯十年都扯不清呢?

  咱是无法作出合理解释的,就连争吵十年不休,脑溢血多人次的争辩双方,又是否能够明确自己的立场?

  幻界第一远征军的行动为绝密。因为天气不好预测,连日期都是那边临时提前十天才决定的,我们这边根本没人知道。GDI幻界海军的巨舰往伽南海域开去的时候,我正在和ferrari一起看渚乃群的材料。这次行动筹备已久,投入极其巨大,根据掌握的情报,也是势在必得,不容有失。舰队在海洋上航行了接近一个月,遭遇多起自然灾害,损失了一部分微不足道的补给船只后,于12月7日抵达了伽南海域,和伽南军队接触了。

  可笑的是,这是GDI和天界人的正规军队第一次交锋,却都不是在自己的土地上。

  战斗的模式则大出我方所有将领的意外。在事先进行的演习上,GDI幻界军最恐惧的是遭到对方神将部队的上舰突袭,因此在这方面下了苦功。不但建造了多层封闭的装甲闸门、人人配备防弹衣、肉搏战武器等,还配备了一部分GDI搜集培养出来的身有异力的特工(寒寒供职的日本鸟羽研究所好像就是干这个勾当的)保卫各部队领导。可是,战斗一开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伽南军队没有一个将领扑到第一线来,全窝在掩体里。而战斗的模式,变成了完全的现代化陆海军作战!因为对作战模式的错误估计,GDI幻界军的军舰是以装载陆战部队为主,主战武器携带得很少。多多少少,从先期作战准备工作上来说是完全失败了。

  咱们GDI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实力说明一切,也证明一切。无论如何,伽南国才成立两年。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从不睡觉,在军队的数量和武器的质量上也还是远落后于GDI幻界军。作战中,他们唯一占据优势的是一种远程陆基大炮,可以在一百公里外造成杀伤,八十公里内较精确地命中目标。这个距离要比GDI任何军舰的舰炮都来得远,而因为电磁干扰,GDI又无法出动飞机和巡航导弹予以攻击,只得冒着极大的危险出动陆军。伽南的那个炮兵阵地就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杀得可谓是血流成河。

  当GDI陆战部队血战到那个阵地面前时,发现眼前居然是一座坚实的城堡。虽然城墙已经给炮战的流弹打了不少缺口,但对缺乏重武器的步兵来说,也是噩梦般的防御工事了。指望七十五公里外的军舰集群给予炮火支援吗?只怕还没打掉城墙,自己这边先被误杀到全军覆没了。陆战中,对方的神将部队终于出现,配合机械化部队,打得我方陆战队苦不堪言。里面据说出现了几个‘千人斩’类的突击高手,估计虹至枫也在里面吧。

  GDI对这场战争的记载不很详细,谁都不愿意给自己揭伤疤,这种心情从古延续至今。我对这次作战的了解,多是之后从经历者的口述和回忆录上得来的,因此也就很片面而粗略。作战进行了接近十天后,GDI损失了一半的陆战部队(75,000人)都没能拿下的伽南那个炮兵要塞,倒是在炮战中被我方干掉了,算是意想不到的收获。当时的炮战进行之激烈,据说已经到了有些航空母舰都开到近海,由上面搭载的高性能坦克开到甲板上一起开火的地步。

  这时己方的军舰损失已经过半,从军事学角度上来说,已经算处于崩溃边缘。唯一支持着大家不倒的,是一个信念--大家都认为伽南人只有这些抵抗力量,前面是毫不设防的伽南本土了。

  12月18日凌晨,美国GDI纳什太空监测中心的一名值班员突然发现一个异常情况:月球轨道上,纳什中心负责监控的空域出现了一个迅速变轨移动的物体。从移动姿态来看,绝对不会是太空垃圾的异常漂浮。他虽然及时把这个情况报了上去,却没有受到应有的重视。值班主任只是说了句“我明天回来再说。”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从度假地回来。当他们组织例行查询时,惊讶地发现,那是本来应该在南极监测站监控范围内的CHN2800号废弃卫星。在三十年前,GDI太空署组织月球轨道物体普查时,就检测到了这颗似乎已经废弃的卫星。因为一直没什么影响,很快也就被人遗忘了。可是这颗在GDI的视野里沉睡了三十年、在宇宙空间里静候了二百多年的卫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纳什中心的主任额头冒出了冷汗,不祥的感觉笼罩着他。当他紧急向GDI太空署汇报时,异变发生了。

  这个时候,在地球的另外一面,我刚和ferrari跑完康定。最后一个证人已经访问完毕了,结论是毫无收获,对渚乃群的调查失败了。不知为何,我算是松了口气。

  Ferrari也没有想象中的失望,好像也是累坏了,反而觉得早点解脱会比较好吧?只是藏区遇到的那几个GDI干部实在比较讨厌,缠着ferrari敬酒,而且往来动作中拉拉扯扯的很不检点。要不是ferrari沉得住气要我不要妄动,我早想打那几个色狼了。那几个色狼还诚恳邀请我们再住几天,ferrari坚决不肯,和我离开了。不过,因为离开的不是时候,离成都还有5个小时车程,已经黑到不能行车的地步,只得中途在荒郊露宿。

  “案子搞完了,准备怎么样。那边调动已经谈好了吧?”我难得问她的前途问题。

  “嗯,差不多了。到时候要乖乖跟我走啊。”ferrari发了发呆,再次问我:“真的不能再开了吗,司机同志?”

  开玩笑,这路多危险啊?小姐,你是开惯了S735跑高速的,换你根本都开不了知道不?

  我再次教训了她一顿后,ferrari露出很难受的样子对我说:“可离开成都后我都一周没洗过澡了,很难受啦。你给我想想办法。”我装傻道:“早在康定过夜不就是了?那里不是有澡堂吗。”ferrari嗔道:“你装傻啊!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万一出事怎么办?你忍心你老婆春光大泄啊!”

  听了她发嗲,我突然心中感到无比甜蜜起来,一拍胸脯道:“放心吧,我给你搞定它!”一边下车,拿起后车座上的大铁皮桶,倒了些燃料做了个简易炉灶,烧起水来。

  Ferrari笑起来。说:“嗯,能擦擦也好,谢谢你啦。”我啊呜了两声,说:“你的生日不知不觉就过了呢,你有什么打算没有?”ferrari轻哼道:“还没一年就忍不住啦?”我反唇相讥道:“你给我找个象我这般规矩忍得住的出来?”

  ferrari不说话了,我也没打算就这种嘴战取得什么成果,转过身起专心致志地烧水。过了一会,ferrari开口道:“我有些过去的事,趁着我们还没有关系,一定要给你讲,不然怕会后悔。”

  “我在听。”我盯着火苗,心想:难道她要向我招认以前有男朋友、上过床、打过胎等堕落事迹?我是否会在意呢?肯定会在意的,不过还是听吧。

  “你对女性同性恋怎么看?就是网络中盛传的GL。”ferrari突然问我。

  不会吧?我露出惊讶绝伦的眼神看她。她连连挥手道:“你先说说看法,不是那么简单的答案,你这时候就拿这种眼神看我啦?”我才定下心来,说:“嗯,觉得总比男同性恋要容易接受一点,不过还是不习惯。你不会是……”

  “我在英国读书的那个学院,是这方面的重灾区。”ferrari用眼神止住我的疑问,向我解释道:“我呢,那时读书去了,没怎么用心玩,不然也可能会成为那种人吧。不过我都感觉到对自己还是有影响--有些好奇,而且对男性形成了厌恶心理。这种心理很难纠正哦。”

  “你到底跟人搞过这些没有?”我很好奇地采访这种实际性问题去了。

  Ferrari认真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算吧,只是有次在澡堂里被人摸过,我都尖叫了出来。”

  我们都大笑了起来。我仔细看着火光浮动下ferrari的脸,问:“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呢?”

  “我都说了是心理方面的问题啊。毕业后三、四年间,我都对男性没什么感觉。就连刚遇到你,我也只把你当作一个路人甲而已。”ferrari停了一会,一口气说了出来:“你可能会觉得我在耍赖皮,可是我现在都还没做好准备。就算想一想,都会觉得很恐怖。我知道这种年纪了,还提出这种要求很不合理,可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我,耐心的等我。我一定会尽快调整好心态,和你……”

  我止住了ferrari的话,冲她笑了笑:“我不是那么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如果你觉得还不习惯的话,我们可以等到结婚之后,甚至结婚后,我们还可以慢慢的等待你习惯了为止。我可不希望和你做那些本来很愉快的事的时候,你却感到很不舒服和压抑。”

  Ferrari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看来我的回答解除了她心中一个很大的困扰。她有些抱歉的看着我,问:“你是不是已经等了太久了?”我摇摇头。她向我眨眨眼,说:“那你来帮我擦背,让你过过眼瘾吧。”

  那不是纯折腾我吗?不过……

  这样的好事,没有理由拒绝吧?

  水已经烧热了,我把毛巾打湿,问:“好了没有?”ferrari窝在车后座上,解开了衣服,用挑逗的声音说:“好了,来过瘾吧……”我大怒道:“你简直没诚意,不许用这样的声音!”一边快步走过去,准备好生欣赏一回。

  正在这时,天边突然一亮。那种亮度,似乎远超过一个太阳的程度。我们都惊疑地朝月亮望去。只见月亮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极亮的点。因为亮度太高,显得流光四射,竟掩过了月色的光辉!突然那个点亮度更盛,笔直地射出一道长长的光芒,划破天际,直冲地面而来。到达一多半的位置,已经把大气烧成了赤红,形成了一种通红的烙铁伸入了冰水中的景象。最奇怪的是,这道光,直稍微进了大气层不到一半的位置,末端就平空消失了。旁边红雾依然缭绕,白光依然直连到月球之侧,然而这把利剑的末端--却不见了!

  我和ferrari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自觉地伸手揽住了对方。我迅速明白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突然迸出一种感想来:天下动荡的时刻到了。我还能苟且安然于眼前的幸福,和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一起生活吗?

  “不知那是什么,但我心里很不安。”ferrari喃喃地对我说。

  “不管那些,我们回去后就结婚吧。”我没头没脑地回答。

  Ferrari没有再说话,但把头埋到了我胸前。我知道她已经同意了。可是,时代的巨轮既然已经急速转动起来,我们这些企图攀附其上安逸度日的,是否又能如愿呢?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八章 棋子


  CHN2800号卫星对地作出攻击后,GDI全球联合会和太空署立即乱成一团。当他们正在开会决议是否派出太空搜索部队找到并控制该卫星时,俄罗斯先锋太空防御系统突然又失去控制,连续发射出五枚“疾风”式空天导弹,把CHN2800所在空域的几个可疑目标全数击毁。这次事件远超过GDI紧急事态应变程序的范围,在没有预案可依照的情况下,各国在没有得到GDI全球联合会授权之前就开始各自行动,四处查破,却毫无收获。三天后,GDI全球联合会终于得出决议,组成联合调查组,分赴幻界、南极、美国和俄罗斯展开调查。

  平行世界的另外一侧,幻界远征军全军覆没。

  出征舰队用去了幻界海军2/3的力量,具体编制仍在保密中。在十日炮战和登陆作战中损失过半的军队遭到来自CHN2800的太空打击后,随着最强大的2艘航空母舰4艘微型战列舰的沉没,军心迅速崩溃瓦解。伽南军队的神将敢死队趁机上舰突击,造成了我方将领极大的损失。最后脱离战场得以返回基地的,只有巡洋舰2艘、登陆舰5艘。

  海军陆战部队15万人,损失12万6千人。

  这一战下来,GDI幻界部队的海军算是彻底残废了。虽然陆军依然强大,但在幻界无常的地理情况下,根本不具备远程出击的能力。眼前看来,只有再潜心发展,争取累积实力,十几个月后能再有军事行动就不错了。

  这些情况分了秘密等级,分别向不同级别的人员传达。在ferrari身边,自然听到了许多我不可能听到的消息。这次军事行动遭到了非常惨重的失败,虽然与美俄监管太空设施不严有关,但中国方作为出击的主要力量,只怕是难辞其咎。传闻中,陈家乐已经被解除职务押回北京双规审查,不知是真是假。

  北京GDI纪委则给我们发来通知,要求我们无论查到了什么情况,都要迅速回到北京整理资料,开一个听证会。这意味着对南京GDI的进攻,在这个敏感的场合不太可能是北京GDI的本意,说不定是全球联合会开始收拾中国方的举措,谁知道呢?

  回到北京后,ferrari参加到听证会筹备小组中紧张工作去了。我级别不够,可以破格列席旁听,但是不能参与整理资料。当然,我本来也没有为这鸟事忙乎的意思。

  本来还想跟ferrari去转转,看买买结婚戒指什么的,可她又封闭工作去了,只剩我一人。在宾馆里闲坐着,看了好几天的电视,突然有人打电话来喊我去纪委一处开会,有要事传达。

  这就奇怪了,我早已转到东南组了,关一处什么事?东南组虽然级别比一处稍低,但属于独立单位,要开会也是到阳泉去开啊!我的疑问被人家迅速否定了,还很不客气地对我说:“叫你来就来,不来后果自负!”

  唉,我就怕这样的威胁口气。反正我人就在北京,虽然再次看到黎老太那脸是很晦气的事,但也没办法,去开会吧。

  在宾馆里窝着就不知天下事,来到街头,总感到一股阴风惨雾,不知所以然。路边匆匆走过的GDI年轻官员的脸上,都是一脸晦气,活象组织赖掉了大家的年终奖一般。就要过春节了,却遇到了如此的惨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也不禁心里不安起来。

  会议开得死气沉沉,黎老太满怀豪情地念了一通文件,又发表了接近一个半小时的个人总结发言,搞得众人都头痛欲裂。这次是GDI全球联合会下发了一个重要文件(六六年一号文件),粗略通报了一下幻界战争失利情况,要求各单位个人都发奋努力,知耻而后勇……行动起来,提高效率,量化考核……优胜劣汰、末位淘汰……

  末位淘汰???

  黎老太关于这个问题就说了一个小时整,相对来说口号还喊少了些。事情是这样的:根据各国初查的结果,本次美俄出现监管失灵问题,起因是遭到了伽南或天界间谍的大规模渗透所致,天灾防御工作搞了那么多年,年年搞月月搞天天搞还出了这样的大纰漏,简直不可原谅。而陈家乐组织的本次军事行动筹备了接近一年,临战遇到了根本预料之外的问题,也同样说明了工作中存在大量玩忽职守的问题云云。为了发扬优点、克服不足,特别制定了全球范围GDI单位大整改方案,进行全员考核、民主评议。优的没好处,差的挨整。本行动美其名曰“分离培训”,在各省级单位驻地开办六六干校,把各单位“分离”出来的“后进”分子一股脑丢进去修理。当然,话不是这么说,反而大加吹嘘,简直好像把进六六干校说成骑马带大红花一般无上光荣的接受人民再教育的超级好事。至于会不会有头脑简单到主动请缨去参加六六干校的,咱就不清楚了。反正北京GDI纪委一处的这二十来个老少爷们娘们好像都是颇为狡猾之辈,看看眼神就知道大家完全领会了六六年一号文件的精神。这种跳火坑的事,看来在场的人都不会愿意。这个不要紧,GDI全球联合会早就考虑到了高智商干部大范围存在的现实,还加了一条附则:分离培训名额占各单位人数5-10%,最少不得低于一人。

  这就等于是强行抓右派了,只要是有编制的独立单位,就算只是一个三人的特派小组,都得给上面交一个人去挨整。想出这种恶毒主意的家伙,生几十代孙子都注定会与拥有屁眼一类比较重要的人体器官无缘。但那几十代人是以后的事了,现在迫在眉睫的问题是:在场的这二十多人里,就要最少揪出一个人去挨整,下六六干校!

  我突然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我来开会了。不会吧,我都走了一年多了,还想到把这种鸟事摊到我头上来啊!忍着等黎老太把话说完了,陈田夫开始叫内勤发表格,让大家民主评议,选差生时,我终于跳起来说:“领导,我不合适吧?我在这里也没干多久就转到东南组去了,对大家都还不太熟,这选谁去六六干校啊?再说,我参加这类评议也该在东南组参加吧?”

  陈田夫好像对我的发难早有准备,只淡淡说了句:“没办法啊,我们翻了一下,你是借调过去的,一直还没办正式调动手续。这次评议,你只好在这里参加了。如果觉得不好投某人的话,可以不填嘛!”

  那人家如果填我怎么办?

  我目瞪口呆地坚持到这次走过场结束,反正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比较诡异。这回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不知在上层酝酿过程中是否我会再次秘密挨整。再说,以我在一处工作那几个月超级糟糕的人际关系,民主评议中只怕是众矢之的。无论怎样,老子这回好像在劫难逃。

  开完了会,一处好像就把我利用完毕,连续一周也没有再传唤我。我在宾馆里坐卧不安,经常在北京各处流窜打听小道消息。除了听到陈田夫的女儿海扁调戏她的GDI全球联合会主席约翰亚当斯的孙子小约翰亚当斯一类的花边新闻外,没有得到任何有利于我或对我不利的消息。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恐惧才是最深的恐惧。六六干校似乎已经在对我招手了,我可不愿意去那种鬼地方!虽说CHN2800事件和我大有关系,要查实了就不止进六六干校了,多半直接游街示众后枪毙,可现在既然瞒得好好的,凭什么去挨整啊?!

  想和ferrari商量此事,可她那边又在封闭环境里保密工作,手机一直没开,没有任何办法联系到她。我逛了两天也没了精神,呆坐在宾馆里发呆,心慌无比。这时接到陈田夫的电话,要我到他家去见他。会无好会,多半是鸿门宴,不过我也不怕这个公子哥跟我肉搏下狠招。要给我下六六干校通知书的话,我躲哪里都能下达到。正视现实后,我就跑他家去找他了。

  陈小妹不识时务地打了约翰亚当斯主席儿子小约翰亚当斯的事好像不假,他家门口还站着俩佩戴着GDI全球联合会标志的老外宪兵,看来是在监视居住中。我跟这俩犯嫌无比的老外罗嗦了很久,方才说动他们放我进去。陈田夫很热情地迎了我进门,说:“看看,现在我都出不了门,没办法,只好劳动你亲自跑一趟了。哈哈,呵呵。”他越是热情和发笑,我身上越是发冷。我们来到客厅沙发上坐定,陈田夫高喊一声:“小妹,请帮我们冲杯红茶来。”一边苦笑着对我解释:“宪兵不允许我家有闲杂人等出入,把佣人都赶走了。现在只我们兄妹和家母在,礼数怠慢了可请勿怪啊。”

  他对我客气得奇怪。虽然他一向是个笑脸佛,但据ferrari跟我的形容,这个家伙绝对不是一般的无能官宦子弟,而是颇有心计之徒。这次分离培训投票打了我个措手不及,现在又邀请我上门,很显然的居心不良。我直瞪着他,好半天都不眨一下眼。

  终于他给我看得不自在了,低下眼神去避开我的眼光,说:“这样的,上周的分离培训,组织上基本决定了人选是你……”

  “凭什么!”我一跳三尺闹了起来。陈田夫对我的反应早有预料,连忙挥手道:“小黄,你不要激动,这分离培训也不是坏事。组织专门给你提供了这样一次机会,或者说是机遇,让你可以学习更多的业务知识,并对自己以往的言行举止有所反思,长远来说对你自己是大有裨益的……”

  我愤怒无比,他还对我说这些?眼看我的眼中冒出了愤怒之火,陈田夫知趣地闭上了嘴。我恶狠狠地说:“领导,这时候你对我说这些是不是把我的智商看得太低了?

  我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可我家就是军队出身的,这种鸟事耳喧目染的多了,我还能不清楚这类整风运动?根本是把人往死里整,就算那一年的干校平安熬出来了,政治上受的影响也是绝对难以磨灭,等于这辈子人就废了!你说是不是?你敢不敢否认这一点?!“

  陈田夫沉默了,把一边的烟盒拿来,给我递了一支,相互点上。两人相对闷头抽了一阵烟,他才说:”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就不跟聪明人说废话了。主要是组织上有人对你意见很大,民主评议中你又一个人得了18票,绝对的群众性意见,这个我也很不好操作了……“

  他说的大概不假,我的心也沉了下去。我现在可以闹,可是要真进了六六干校,还有我闹腾的地方吗?现在又没有ferrari可以商量。如果要躲过这场灾祸,唯一的干净办法就是离开GDI,不再做公务人员。可是我已经混到了无法轻易舍弃现有的一切的地步,难道我能够舍弃现在的身份地位工作,跑去依靠ferrari吗?不是说没办法依靠,我相信她也靠得住。可是一来男人的面子绝对不允许我这样做,二来可能会对ferrari造成很大的影响。她的仕途是前途无限,如果我废掉了还把她拖下水,那我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根本只是个渣滓、有毒物质的存在。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深吸一口气,问陈田夫。

  “办法不是没有。”陈田夫用目光指指楼上,低声对我说:“我小妹的事你知道了不?”我点点头。他接着说:“家父在幻界战争中负主要责任,现在都还在接受调查,原来的亲友关系简直是瞬间烟消云散。这次事情本来是小约翰亚当斯横行无忌、胡作非为,可是家妹和她的朋友下手太重,把人家打成了重伤,这回是脱不了手啦。我打听过了,他们许诺的最轻处罚就是进六六干校,我也不想她遭到这样的待遇啊。平心而论,我在这件事情上,对你是朋友的立场,对家妹是兄长的立场,都不希望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的话虽然还有可疑之处,但我觉得似乎他已经有点解决的办法,便请他继续说下去。陈田夫说:“每三年,GDI太空署会向三星派遣一次下放支援干部团,今年刚好是第十四批。这种下放工作是特许保护的,带有赦免性质。如果参与的话,可以免除一切五级以下处分,五级以上可以减轻处罚。而且太空工作属于特殊地区,酬劳和基本分都加得很多。我已经说服家妹加入了,不知你是否有兴趣?你可以自己也去查一查,这个是公开的--只是一直都没什么人感兴趣,所以不怎么为人所知。如果参与的话,三年下来,你也二十六岁了,就是一件功劳不立,按那比地面高三倍的基本分,也能升级到上校了。要是有所建树,说不定能升将军级,那时你可就是阁下了。怎么样,听到人称呼你黄阁下要比黄中校来得过瘾吧?”

  我怎么觉得陈田夫说这些的时候,蛮象个奸商啊!他说得我颇有些心动,虽然觉得会与ferrari分别很久,可心中又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过是三年而已”,几乎都要蠢蠢欲动地答应了。考虑了一,说:“那我回头考虑一下,答复阁下吧。”陈田夫连连点头,说:“想通了找我就是,这几天我会一直在家。这就要走了吗?家妹还没把茶泡来呢,真是失礼。我催一下,喝了茶再走不迟,呵呵。”我摇了摇手,说:“你妹妹的茶,我看轻易是喝不到,我还是先回去吧。”

  回到宾馆后,我考虑了很久。直到天色漆黑,才走到阳台上去透气。这时已经下了很久的雪,我在房间里浑然不知。纷飞的大雪把世界笼罩成一片雪白,四周似乎变成了白银构成的世界。我仰头看天,在那无尽的宇宙深处,有着GDI的宇宙防御基地--三星防线。我如果选择了去那里,就可以躲开这场无谓的政治浩劫,可是却不得不与即将结婚的女友分离。英雄气短还是儿女情长,在此时似乎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我不能靠感情吃饭,而且我始终认为稳定的感情是得建立在稳定的事业基础和社会地位上的。如果我突然间一无所有或者屈辱地进入六六干校挨整,ferrari是否能对我保持那样的感情,我不敢确定。我能够确定的是:自己可能会失去爱她的勇气。

  那就没什么好选的了,我迅速来到陈田夫家。他已经给我准备好了一份文书,只需要签个名就可以了。至于工作,他说到时候会给我指派。不过其中有一个查案的工作,需要有案侦经验的人员参与,我多半会分管那项工作。分管?面对我的疑问,他耐心地向我解释--因为这种下放支援团的条件太苦,根本就没有高级别的干部参与,目前我在里面算是级别最高的了。去了肯定会当某方面甚至全局的最高领导,任中层正科以上实职。我听了这样的事,还真有些屁颠屁颠的乐了一回。

  这时是3066年1月11日,三星支援团的集合日期是14日,还有3天的时间。我一边往宾馆走,一边想着怎么通知ferrari,好在临走前能见她一面。谁知回到宾馆时,看到ferrari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停车场了,她已经回来了吗?我快步上楼去,刚刚打开门,ferrari从门后跃出来,紧紧抱住我,问:“两周没见了,想不想我?”

  我觉得应该严肃点跟她说这个事情,于是轻轻把她推开,关上门,尽量用严肃认真的态度对她叙述了这两周发生的怪事件。Ferrari听得脸色惨白,惊叫道:“你为什么要上三星?那可是我们所知宇宙的尽头,根本就是流放啊!就算是六六干校,也有个探望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出来和我相聚,你就不为我想想吗?!”

  我突然火大了起来,叫嚷道:“你就不为我想想?!要进了六六干校,我不给整死也要整衰。你试试看整天对着一个未老先衰、前途尽毁的年轻老头过一辈子?!”

  ferrari怔怔地看着我,眼睛里流下泪来。我觉得话说重了,只好试图去好言劝她。Ferrari挣扎了好几回,最后还是给我搂在怀里。一搂住她,她全身都软了,口里只是喃喃地说:“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的……”

  我也不说话,只是用力搂着她。都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肚饿了才问:“我们叫点吃的吧?”ferrari点了点头。我打了电话叫完餐,她突然问:“你爱我吗?”

  “爱,我非常爱你。”我迅速地给予了肯定的回答,接着补充道:“我是为了我们能够更加长久稳固的相处,选择和你离别的。你应该能够体会我同样悲伤无奈的心情。”

  “你选择得太快了,我在整理资料时得知了这个消息,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的。虽然没考虑到你参与一处考评的事情,但想到即使阳泉那边大家对你意见大,出现了意外情况,最多你不干GDI了就是。在我爸爸的财团里谋个事情做,以你的能力,迟早也能有所成就的。”ferrari垂着头,双手拢着头发,摇晃着脑袋叫道:“我实在没想到你这么快,这么快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也是我不好,我没有想到!”

  ferrari已满二十八岁了,66年我回来的时候,她即将迈入三十二岁的年龄。在我们还处于二十多岁的阶段时,实在是不能想象没有爱人陪伴着成为三十岁阶层人的情景。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同样觉得无奈。用过了餐,我们随便聊着,不知觉已经很晚了。Ferrari突然说:“我今天晚上不回房间了,就在这里……可以吗?”

  她是想证明些什么,或者给我些留念呢?我一边冷静的分析着,一边已经不自觉作出了欢迎的姿态。要不是遇到这样的鸟事,只怕直到结婚Ferrari也难得这样主动一回。她去洗澡了,我脑中却胡思乱想不已,居然又作出一件很刹风景的事来:径直走到浴室门口,敲敲门问:“你不是说还不习惯吗?就这么会就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

  里面的水声停了。过了好一会,ferrari才回答:“我不能再等了,就算不习惯,我也得强迫自己去习惯才行,我不能什么都不作,之后再后悔莫及。”

  她愿意为我作出这样的牺牲吗?那我是否为了自己的前途而坚持离开她,流放到三星,是太过自私了?我不由有些反悔了起来,然而那种铁文件签署了后,至死方休,绝对没有反悔的余地。还有三天,我就要长时间离开她了。这时我才体会到她听到我的选择时的心情,不由心情沉重起来。Ferrari洗完澡出来,见我还蹲在门口,惊叫道:“你变态啊?偷看我洗澡!”我才回过神来申辩一通。听了我的解释,ferrari悠悠地叹了口气,说:“你的选择,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是我的选择?我们好好珍惜这三天时间吧。”

  这时,我真感到我的女友是世间最温柔美丽的女性。离开她会是那样的不舍!在没离开之前,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时光了……

  66年1月14日,我离开了北京,前往中国GDI太空厅训练中心准备上三星。对我来说,离开熟悉的世界、离开地球,不过就是离开ferrari而已。现在世界上唯独这一个人使我依依不舍、牵肠挂肚。我们过了三天完全如夫妻一般的生活,那是永生难忘的。即使我此行一去不回,成为宇宙中漂浮的孤魂野鬼,也算是有过活得顺心惬意的时候了。

  不行,不能这么乌鸦嘴。虽说是流放,我也变相升级,当领导了呢。全新的生活等待着我,希望明天会是新的一天--我只有这样希望而已。

  第三卷 人世间(完)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四卷 星之弃族 第一章 宿命的重逢

 
  我既然要到已知宇宙的边陲去守夜,在这之前自然要接受培训。如同一个原始社会的猛男来到我们的现代化军队里当兵,光那支步枪也够他学三年。

  在培训之前,我先交代一下我所知道的太空系统情况。根据我混这么多年GDI的经验,估计培训后会得知很多与以往外界传说非常不一致的内情。GDI融合了以前社会的军队、军事科研和秘密警察功能等诸多暴力权力机构功能,整体风格为秘密主义。因此只要在GDI内跨了系统,完全无知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根据我从物理、历史等教科书以及平日吹牛逼得来的见闻(这些东西都大多有自相矛盾之处,可见历史教科书总是不可信的):人类跨上太空,是20世纪中后期的事。这个定义,基本和公元前8XX年发生第一次起义一般,只是一个标志性的代名词,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大时代造成文明全毁,但历史不是那么容易毁掉的。历史如果出现了大段的空白,往往是人为掩盖的结果。总之,历史书上讲授的太空历史,从20世纪就一口气跳到了30世纪末的大时代。书上记载:大时代末期,地球联合军发现了明显是数百年前文明建立的三星基地,予以占领。三星从此成为人类世界的宇宙边缘关口。

  宇宙无边无际,又何来关口之说?这又扯到了物理书上来。相比历史教科书,物理教科书显得要可信不少。上面记载的是:传说(这种字眼出现在严谨的物理教科书中,实在是要人吐血)22世纪末,前代文明实现了宇宙航行的要诀:正相航法。所谓正相航法,就是傻大三粗地去创造超光速。前代物理在理论上早已多次预测了超光速航行可能出现的超空间航法,在那时的实践中被确定了。然而因为正相航法的代价高昂,并未实现广泛应用。然后,据说——在26世纪,发明了反相航法。反相航法的特点,就是不用白白耗费动力去创造极难突破的超光速运动,在相对较低的速度情况下就可以将航空器跳入超空间航行。

  超空间的定义,物理书上讲得晦涩不清。比较出名的是宇宙空间壁垒法则,这个法则后来还推广出了应用于天界等平行世界的平行法则。这个法则非常繁琐和晦涩,依照我的平民化理解,超空间航行基本就如通瞬间移动一般,是从一个宇宙空域跳跃到另外一个宇宙空域的过程。基本可以想象成这样:拿学生放学回家为例,假设这个倒霉的学生刚好住在学校后院背后的墙后。直线距离10米,走大门绕路等需要300米——原本的航行假如是规规矩矩走大门、绕墙走300米回家,那超空间航法就等于敲开墙直接回家。这么比喻实在不太恰当,要给严谨的物理学家看到了准集体气死,但在现实生活中,这么理解倒是最为合适。因此我的叙述都以这种不准确的解释为基础。

  对于超空间航法来说,创造跳跃通道并非是想怎么创造就能怎么创造的。准确的说,能够创造航道入口的位置,以及跳跃到达的最终目标地,总是存在着对应关系。

  这个其实不难理解。就如那个学校而言,你可以在任何一处比较适合敲坏围墙的地方下手,到达的地方自然也不一样。但是要想一下到达地球的另外一面,那是完全的不可能。我知道这样解释还是不准确,但大致如此。

  在发现正相航法后,人类的太空就变得不平静了。想想看,虽然我们可以确认,在我们的传统科技可以直接探索到的范围内,并不存在任何文明。因为早在数百年前,探索范围已经足够宽广,基本上可以确认在几百光年的地方都不存在文明。即使出现了落后到需要慢慢以亚光速航行过来的敌意文明,从我们发现他们到他们抵达地球也有几百年的缓冲时间。只要他们不是强大我们百倍,我们总有办法抵挡。实在抵挡不住,几百年也足够我们发现新的地方跑路。现在的问题在于,正相航法证明了超空间航法的存在。既然我们都拥有这种科技,难保别的文明就没有。如果他们有,那就用不着从几百光年外的探测边缘慢慢摇过来了。说不定哪天就从接近地球的跳跃出口钻出几百万敌军来,那……

  前代文明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有了三星基地。前代应该是将超时空航法列为军事专用,民间完全没有此类技术和相关资料。因为大时代时期的地球联合军完全是民兵组织,正规军事力量早已给宇宙入侵者毁灭,所以前代文明的资料都不可考。

  大时代末期,地球联合军通过研究从宇宙入侵者处得到的部分超时空航法资料,对地球附近展开了调查和搜索。值得欣慰的是,足以威胁地球安全的附近空域里(这个标准各时期都在改变,现在的标准是15光年),只有月球背面有一个超时空航法入口。这个入口通往95光年外的一个无名小星系,那里有另外一个超时空航法入口。这个入口对应的出口甚多,可谓人类宇宙的出口。但因为两个入口之间空域狭窄,陨石群甚多,简直是一个防守的妙地。地球联合军在这个绝好的关口发现了前代留下的三颗人造防御用小行星,于是继承了下来,在上面建立了防御部队。3045年,还很难得的挤出预算在那里部署了一支机动巡逻舰队。

  以上就是我所知的全部。虽然大时代是因遭到宇宙入侵而起,但地球联合军结束战争,光复家园后,对宇宙很不感冒。建立GDI后,虽然名称叫作全球防御组织,但忽视太空的情况完全没有改变,反而一致将防御天界作为首要任务来抓。瞎子也看得出来——太空署在我们选专业、找工作时的排行非常靠后。这个也不难理解,毕竟我们遭受入侵才过去半个世纪多一点。如果说又遭到入侵,那就简直是霉得不可思议。相对来说,天界的威胁倒是近在眼前而且时时发生。GDI的工作是要讲业绩看成效的,太空航行、补给都是资金的无底洞,GDI能维持现状就不错了。太空署搞了几十年,能拿出来吹的业绩不如天界局一两年的事迹多,自然在GDI里抬不起头来。只要不发生意外,在三星的工作也就是值勤守候,在宇宙的边缘为醉生梦死的地球守夜罢了。

  不过转到太空署工作会有一项好:那里的科技水平是最高的。据说GDI为了防止天界窃取并利用我方科技,制定了一个301条款,人为限制了研发出来的科技在地面上军用和民用的时间。但是这个条款只限于地球表面,毕竟宇宙航行、边缘防御基地都需要高等级的技术。听说那边还在使用部分前代的高性能军用计算机、通讯设备,其科技水准远高于我们现在所能达到的水平。就算是一般应用的自产电脑设备,也都比地球上来得先进得多。作为一个电脑爱好者(没办法,以前还能自吹高手,现在就只能当个爱好者了),也算是到了福地。

  中国GDI太空厅培训中心设在甘肃的酒泉地区戈壁滩里,荒凉无比。我还是第一次来大西北,本身又是习惯了青山绿水的南方人,在飞机上看到席面百里无树的景象,便开始烦闷不堪。

  我比较守时间,第一个来到了培训中心。虽说通知上写得很严重,说是14号中午之前不到要怎样怎样,可看来除了我,根本就没谁把这回事当真,连接待人员都懒懒散散,我方才知道上了当。早知如此,我多留几个小时,也可以多与ferrari过几个小时非法的新婚生活。既然来了,想走是不可能的。我的级别好像是比较高,接待员给我的资料都有半尺高。随便用过午饭后,我便开始翻本次下放干部团的人员资料看。

  让我恨恨不止的是,因为其中有部分外国人的加入,名单完全是按照GDI通用罗马字命名法列出的。里面中国人的姓名倒是易看,就是汉语拼音,起码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少数几个美欧式的名字也看得懂。最让人头疼的是,可能是因为去年在GDI上日本被整的余波影响,这次日本人尤其多,几乎占了总共三十人的一半。他们的罗马字姓名就纯粹是折腾人,反正我是看不懂地。名字后面还有军衔标志,GDI全球采用同一标准,倒是清晰易看。因为这种任务条件比较艰难,都只派25岁以下年轻干部,我的级别果然最高。另外有两个少校,一个是名字稀奇古怪几乎拼不出来的日本男性,另外一个……好像就是陈田夫的妹妹,名字叫chenqi.怎么写我倒不关心,开心的是,认识她三年半,其间接触虽少,也有那么几次,甚至给她当过司机保镖,可我一直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背后叫她陈小妹。这回终于知道她名字了,呵呵。

  到了下午,零零星星来了几个参团人员。我反正都不认得他们,他们倒都认得我肩膀上的军衔,一下都与我拉开距离,跑一边去开小会。我这才体会到高处不胜寒给人孤立的痛苦,只好坐在机场边上边看飞机边抽闷烟。抽到了第十五根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拍我肩膀。

  以前我是给寒寒训练成自动反击机器的,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野鸡气功又多有控制情绪作用。背后的人在走近我之前我已经感受到,但因为觉得熟悉,也就任他接近。回头一看,居然是龙二和伊贺京!这一下可让我喜出望外,大叫一声跳起来,和龙二紧紧拥抱。不过这个动作好像太大了些,以致引起伊贺京误以为我要非礼她,两个筋斗翻到了五六米外,让我空尴尬不已。和龙二亲热够了,方才放开,问:“你们怎么来了?”龙二哭丧着脸说:“你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情况,也亏你没到日本来。去年GDI全球联合会决议制裁日本后,咱们干什么大多都是错的。京又最倒霉,现在都给降职到少尉了(我想到了比她还倒霉的结城辉)。我还好,‘只‘降了一级,现在是中尉。

  六六干校,我们这边分的比例干脆是10-20%,所以……“我顿时明白了他们的处境。

  我随便跟他们说了说我这两年的经历,说起寒寒,龙二也是唏嘘不已。伊贺京明显还记恨我去年扁她的事,不住插嘴说我不对。我只有板了脸,教训她说男人说话时女人不许插嘴。这句话由龙二教训她时,她表现得乖得很,总是立即闭嘴,有时还会道歉什么的。可是中国男人教训过去,她反而更加猖狂。没法子,我们太熟了,由她猖狂吧。

  我们一起来到机场的咖啡厅闲聊。龙二说,寒寒在那边过得也不顺利。工作上不顺利,本来业绩突出,可就是不能取得相应的提升,现在是因为参加下放团才补调了上尉。她家里给她联系了多次相亲,可都没什么成效。说起这些,我总感到内心有愧。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一两年里,我根本是利用了寒寒对我的关怀照顾,实际上没有对她付出相应的感情。如果我能够有所回应的话,估计我们的生活都不会如现在这样。我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但因为这次的意外下放,不知能否保持。而寒寒得不到幸福的话,我会一直于心不安的。扯远了想,如果我们保持着恋人关系,这次下放,相当于两人相互依存着在宇宙尽头度三年的蜜月,那还真是浪漫得不一般。

  “内藤小姐也参这个团,她还没来吗?”伊贺京突然问。

  我靠,要是我能看懂那份日本名单,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虽然我一时感情伤怀,回忆起寒寒的种种好和我对她的种种不好来,可是一听到她也要参加,立即想到很有可能会与她一起共事,冷汗还是直冒了出来。凡是背着温良贤淑没有毛病可挑的老婆出去飘导致离婚最后又在艰难困苦非常的环境里遇到前妻的无德男人,应该都能体会我这时的心情。

  然而根本不等我有所准备,咖啡厅的入口处就出现了寒寒的身影。龙二和伊贺京背对着门口,还没看见她,可我与她四目相对,几乎同时看到了对方。我的手指、嘴唇都不禁战抖了起来,心里更是慌乱无比。她犹豫了一下,向这边走了过来。我也起身迎立,稍微对她弯了弯腰表示敬意。龙二和伊贺京才注意到,侧过身对寒寒招呼了一下,然后就专心致志地看我们俩的好戏。

  “你瘦了。”我很艰难地开口对她说。

  “你也一样。”寒寒展颜笑道:“照顾你的事,你现在的女朋友确实不如我干得好。”龙二和伊贺京在一边不识好歹地狼笑了起来,我颇为尴尬,低下了头,想了好一会,说:“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你才好。”寒寒仔细看着我的眼睛,说:“如果想继续好好相处的话,微笑就可以了。”所谓相逢一笑泯恩仇,大约就是如此。虽然是被流放(正规名义好像是下放),但我们北外四人终于重逢了。我毕竟先来,地皮已经踩熟,就带领他们去休息地。

  从机场咖啡厅出来,要经过机场二楼闸口下楼,出机场大楼才能到招待所去。我们刚走到机场二楼的楼梯处,突然看到闸口处又出来了一批参加干部团的。这一批人很多,携带的行李什么又多,加上接待人员,一时把狭小的机场二楼通道挤得满满的。我无意跟他们抢道,便与龙二寒寒等侧身在一边让他们过去。正在此时,我在人头攒动之间看到了一个高挑的身影。那是陈田夫的妹妹,本来她在几次北京GDI网上非法选美中都得过冠军,更何况身穿着特种部队独有的紧身制服,全身曲线玲珑,正是招蜂引蝶的绝好对象。只是肩膀上那少校军衔把旁边的狂蜂浪蝶都震开,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之。

  我们的视线刚好相对,可她立即露出了非常厌恶的神色,撇过了头。我一时觉得受到打击,转头问龙二:“我今天是否英俊不再?”龙二立即溜须拍马献媚道:“您的英俊与日月同在,只是眼神好像比较色情,人家讨厌你也是应当的。”3066年1月14日傍晚,我与南国院-北外的三个日本同学、以及陈琪之间,发生了宿命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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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二章 上星空

   人员到齐后,已经是14日傍晚19时许。中国GDI太空署第二书记赵明雷召集我们开了个会,传达GDI太空总署文件:本次干部团人数比较多,破例按三颗行星分三组编制,加入行星管理层充实干部力量。我、陈琪和那个日本少校永尾直树分别任三组的组长,组下人员都已经给我们划好了。

  三颗人造行星的大小基本都和月球差不多大,分别被命名为阿尔法、亚当斯和雷隆多。太空署领导宣称因雷隆多行星有一个案子要查,所以由查案高手黄中校去(我听到这样的赞誉,简直哭笑不得)。陈琪倒霉就是翻船在老小约翰亚当斯手中,自然对亚当斯这个名称非常憎恶,领导们早已很知趣地把她安到了阿尔法星。最后由永尾直树继承了日本人自去年以来无发言权的现实,整个听人摆布,职守亚当斯行星。

  赵明雷讲了一堆空话,给我们三人发下了组员名单,就宣布其他人可以下去休息了,单把我等三个中层干部留下继续开会。他算是发言完毕,叫太空署三星处处长王定通给我们介绍情况。

  经老王介绍,情况确实比较复杂。因为太空里是没分家的,不按地面上的国界划分。整个月球部队、三星基地和三星舰队,都是由GDI全球联合会太空总署直接管辖。

  各国的太空署相应机构起支援作用,并没有管辖权。也就是说,只要一离开地球圈,我们就不受哪国的GDI管辖了,直接受GDI最高中央的指挥。

  三星那边的情况也比我们想象的复杂。目前三星领导干部严重缺编,阿尔法星总督已经病死在任上三年了,位置还空着。亚当斯只有一个营的驻军,根本还没有形成正式防御基地。真正的防御主力,在于阿尔法、雷隆多两星和在三星空域巡逻的三星舰队。三星虽然显得很重要,但因为离地球实在太远,相当受忽视。一个行星总督,居然只是个副师级领导,政治上仅仅等效于一个地区或地级市的警察局长,下属部队编制也只有半个师。雷隆多的军队稍多,有7500人,阿尔法就只有4000不到。亚当斯嘛,就指望永尾直树先生多多操心,苦心经营了。

  这话说出来,我看见永尾直树露出了苦心经营者应有的苦笑。

  三星舰队的级别相比三星高一些,估计是因为花了GDI不少钱的缘故。编制是中级行星舰队,具体武装力量配置没告诉我们,但看那65000的士兵人数,应该不少。三星舰队司令目前是由日籍荷兰裔人奥维马斯(overmax)中将担任,他已经到任五年,因此习惯上称其为“奥维马斯舰队”的还更多一些。那个领导岗位是副军级,级别仍然偏低,起码与其统率的军队数量、规模和其重要性不成比例。看来三星系统虽然直接受GDI最高中央统管,却在政治待遇上没有沾到任何好处。我想起陈田夫对我说的屁话,不由觉得大大上当。管你基本分有多少,守在那个最高副师级的行星上能升到哪里去?不过要能混够足够的分,回到地面上还是很有机会提升的。

  老实说,我分到的地方还不错。除了要去破一个毫无头绪的案子外,真是一个福地。军队在三星中最多,势力在三星中最大。美中不足的是这个行星上是有第一领导的,我是没福气一去就当雷隆多总督了。永尾直树到亚当斯去当总督,实际上也就是当个营长,管400来人,没什么好吹的。陈琪毕竟家族背景在那里,年纪轻轻就当行星总督兼半个师的半师长了。哈哈,她那样的美女当总督的话,阿尔法星的招兵工作(如果有这样的安排的话)一定会很顺利吧。

  情况交代完毕后,就要我们表决心。我等三人各怀鬼胎,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应付过去。我单独留下接受了查案任务后,拎着名册来到招待所,开始给我自己这一堆人点名。这时才发现干部团人员情况非常复杂,雷隆多组的人员配置如下:

  组长:

  黄大爷本人是也(男,24岁,中校,专业:异界情报);

  组员:

  内藤寒子(女,24岁,上尉,专业:异界情报);

  松田静(女,17岁,少尉,专业:生物学)

  白阳(男,23岁,少尉,专业:武术,据说是中古时期延续至今的少林寺传人……)

  罗扬(男,23岁,中尉,专业:地理勘测)

  高天(男,25岁,上尉,专业:宇航)

  白灵(女,23岁,中尉,是高天的妻子,专业:宇航)

  真宫寺司(男,上尉,25岁,专业:传染病学)

  御道洋子(女,中尉,20岁,专业:语言学)

  杜暮(男,上尉,25岁,专业:灵魂学!)

  有学生物的、研究语言的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甚至还有装神弄鬼的神学家。GDI这样配置干部团,不知是何含义?!咱虽然作为一团之长,却对实际情况一无所知。如何按得住这些看起来已经很鸟的鸟人?既然我还要以上下级的关系与寒寒长久相处,肯定会很尴尬。

  在ferrari手下混的时候,我经常心怀大志,想当领导管人,然后平步青云的高升。可是现在刚刚坐上这个不太高的正规领导位置,便发现不对头:自己的组员一个比一个鸟,除了一个松田静那个日本幼齿(她比渚烟还小,所以我就私下这么称呼她了)对我比较热情外,其他的包括寒寒莫不对我是爱理不理。我能理解寒寒的心情,毕竟她当了我两年的班长,一时可能无法习惯除了升级快一无是处的我来当她的上司。看来当领导不仅要有能力,还得有魅力和魄力。一个要吸引人,另外还要能镇得住人。吸引人这一点,我看自己实在是难以办到。组员中又没什么熟人,跟寒寒的关系又非常的奇妙(我都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了),确实不好办啊。

  从第二天开始,我们就分组在培训中心进行太空适应训练。项目有超重、失重、太空行走、密封衣训练课程、学校驾驶飞行器等。这些东西要学会学精,估计要一年半的时间,可培训时间只有半个月。对于我和寒寒这种有军体训练经验的,很多项目都殊为不易,更何况很多人看起来根本就是文职人员,从没经过军体培训。培训中花样百出,令人捧腹。每天早上六点,我们三个领导还要率先起床,吹哨子喊组员起来绕机场跑六公里。这绝对是让人痛恨的角色,我当年在军训时就深有体会。果然,没干得两天,就感觉组员与自己的对立情绪更加高涨。问问永尾直树,他结结巴巴地说:“it‘sok。”我看跟这个不会说汉语的日本人无法进一步交流,只有罢了。他那一组情况比较好,日本人占多数,而且基本互相都认识。永尾直树这个人属于老好先生一类,军体素质又不行,拉练到后半截都等于是手下的龙二在拖着他走,相对来说和手下组员关系还不错。陈琪那边嘛,有她这个整天穿紧身衣的美女带头,好像精神都不错。别说阿尔法组员,就是我的组员和我本人在训练中近距离遇到她,都会出现类似打了兴奋剂的效果呢。

  这种训练没搞几天,一个个都整焉了下去。轮到下午上理论课时,好像只有我与龙二、寒寒的精神稍微好一些,连伊贺京都跟其他人一般趴在桌子上流口水睡觉,使我非常怀疑她的忍者资格不是靠考而是靠行贿得来的。不过说实话,就算如我一般非常难得的认真上课,详细笔记和观摩教官的实际操作,要在半个月时间里要学完这些课程,也是完全不可能地。

  这样的情况从开始延续到最后,到了考核的时候,自然便是水分百出。好在三星上有地球生命维持系统,就算完全没培训过,应该也活得下去。最后考核飞行器驾驶时,干脆就只让我们在电脑模拟仪上操纵。干部团轻轻松松全军覆没,教官还安慰我们说:“你们都是干部,这种事其实也用不着你们来做。”,一边给我们人人打了80分。我看着如此水分的考试,不由开始由衷地担心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这里考出来的的驾驶员起来。

  半个月中,我们基本都是按行星组分组活动。因为日程安排得很紧,我与龙二都没说上几次话。转眼就到了要上路的时候,另外两个组的一大半人我都还不认识。我们分批乘坐小型太空梭先来到月球,计划先适应两天,再转机往三星去。

  月球基地对GDI的象征意义远大于现实意义。大时代中,地球联合军取得胜利是在地面上取得的,太空中始终没有出现过任何像样的会战,因此太空部队被忽视也是正常的。何况作为防御基地来说,月球处在三星与地球之间,并没有直接抵御的职能,只是作一个后勤补给基地而已。目前月球上只建了两个正式基地,一号基地面向地球,二号在面向跳跃入口的月球背面。亚当斯组先出发,到二号基地整休去了。我带的雷隆多组来到一号基地整休,因此连当面跟龙二道声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太空署发下的离地后行为守则足有一寸厚,规定得详详细细密密麻麻。我没仔细研究过,看来其他人更是看都没看过一眼。起码的一条“不许随便活动”都没人遵守。

  一下月球一号基地空港,进了保压壳保护的基地里,我的组员就跑了个精光,没一个人跟我请假或者打声招呼。我本来还对寒寒抱一点指望,谁知只一回头的功夫,她也跟几个日本妹妹跑没影了。当领导当成我这样,真是够霉。听说不少大学当班长也是如此,是一种被人利用来利用去却还感觉没办好事的角色。不过我的班长是寒寒,她靠魅力和能力在学校里通行无阻,让我几乎忘了这一点。

  于是我只好单独行动,随便参观、休息了一会,已经到了北京时间的晚上。我站在基地最高层的观景台上,通过透明的顶棚和保压壳看到遥远的地球,心中突然生出无限感慨来。观景台上提供了高倍望远镜,可以用来稍稍看看地球的细节。反正黑,完全看不到什么细节。只有北半球有三个明显的灯火通明的城市群落,看位置应该是北京、南京-上海和东京。其余地方都只有星星点点的微光,微不足道。Ferrari现在会在哪里?是在那处代表北京的亮点,还是在那处靠近东京的微光呢?半个月培训期间,每天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基本是日程完毕,精力耗尽,立即睡着。这时闲空了下来,我立即急迫地想念起她来。然而这种思念又与在地面上的大不相同--在这里,我深深感到那里的遥不可及,产生了一种已经到了不能与她接触的平行世界的感觉。

  要是我会写诗就好了--我突然冒出这样荒诞不经的想法。

  就在这个我正想独处着感情伤怀的时刻,突然有人按亮了观景台的大灯。我正想发飙,回头却看到是陈琪,已经冒到了齿边的脏话只得又吞了回去。她径直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座位上,仰头看了一会,突然问:“你可是在牵挂着某人?”

  我从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说话,当然也从来没做过跟她对话的思想准备。稍微愣了一下,略略点了点头,说:“如果没有一号文件,不用来这里的话,我也许现在已经结婚了。”

  陈琪脸上露出了些许不屑的神色:“我的手下间流传着很多关于你的传闻。中校,那些可都不见得好听呀。”

  所谓的传闻,想都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大约就是当陈世美抛弃初恋情人啦,贪图富贵追求自己的巨富之家出身的上级啦~~~不过这些话由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无论如何自己都有些不自在。我垂下头笑了笑,说:“有那么多嘴,要说还能不由得他们说吗?少校,你对我又是如何看的呢?”

  陈琪直截了当地回答道:“别的我懒得听,就我个人的看法。你如果是出于名利追求她,我自然鄙视你。要真是出自于个人感情的考虑去选择赵影,你的眼光就实在太烂。总之,跟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你真是个烂人。”

  按照言情小说、武侠小说等多种公式化剧情,这时我与陈琪之间可以展开迅速而凶猛的爱情、械斗、SM等,然而现实往往平淡得令人失望。我听她这句话很不客气,就不想再理她,心想这女人空有一付天使面容魔鬼身材,却有毒蛇的口舌,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美女蛇,招惹不得。

  陈琪看我不再说话,也不肯再多为我开一次口。根据我的分析,她是想把我赶跑了一个人欣赏宇宙风光。如果好好的跟我说,没有问题,我也无意在她面前碍眼。问题是她不但不跟我明说,还出言不逊来刺激我,那可没那么简单了。我和她就坐在那里不说话,干耗了很久。直到一个通讯员来找我们参加月球总督召开的晚会,才结束了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场面。

  晚会过后,我就再没见到陈琪。随即我的组员之间发生矛盾,白阳和真宫寺大干了一架,我又忙着去劝架,自己反而挨了不少拳头。劝架啦、做我最不愿作的思想工作啦费了很多时间,不但第一天没干成什么事,第二天也几乎全耗在了里面。值得欣慰的是,看他们打架的和看热闹的都那么生龙活虎,应该很适应这里的太空生活,看来不会有我担心的意外减员啦。

  地球历3066年2月1日,雷隆多组离开月球一号基地,乘坐“平安”号12座小型通讯舰前往雷隆多。此时的我们,仅仅充满着初别家园的淡淡忧愁和来到太空的强烈新奇感,完全不知道自己将会在星空中充当怎样的角色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三章 十年,十年!


  三星分别监控著两个超时空跳跃口之间的三条安全航道,但雷隆多一侧的航道最干净,利於通行。因此GDI最先投入力量建设雷隆多,其後才轮到阿尔法行星。亚当斯因为正对跳跃口,所以安置了行星要塞炮等军事设施,但其他建设就一直没搞。直到後来建成三星舰队,也没有往三星上再追加投资。雷隆多吸收了最长时间的建设资金,规模最大,因此,雷隆多实际是三星的中心。从资料上都可以看得到,居民人口、军队数量都远超过另外两个之和。

  这样规模的行星,居然会不派仪仗队和居民来欢迎母星来的干部,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来接机的只是一个雷隆多总督府副官,少校军衔。他向我敬礼时,我终於感受到自己确实已经是领导了,虽然排场实在是小了点。

  我们同坐一辆车向雷隆多总督府去。少校随意向我介绍著道路两边的军用设施,我都没什麽心思听。这里虽然号称人类宇宙的要塞群中心行星,两边建筑、地上街道却相当差劲,我看比我老家那连城市建制都没有的川北专区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要说与南北两京相比。我问了问他,对方的回答与我在GDI里最长听到的答案是完全一致的:“没钱。”听到这个就已经够了,那个口多的少校还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不少,比如三星费用占GDI预算的不合比例啦,他们与地面军人的收入差距啦,等等。我给他罗嗦得头疼,随口问:“你们的头怎麽不来?”

  少校的回答非常直接,直接得出乎我的意料:“你应该知道,中校,你的到来对他而言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以往三星干部团基本都没有校官级别的干部加入。来到三星後,就将在保留原籍的基础上编入军籍,上面安排你接管情报处——这当然意味著权利的分散。”

  我想在没人指使的情况下,他未必敢对我说这些话。当然,这其中有一项让正规军人气愤不已的规定,就是GDI内部军衔统一制度。GDI合并了原来的秘密警察、军队等部分,象天界局、幻界局等都算是秘密警察机关,而这些非军职机关升级要比军职容易得多。一般情况下,非军职机关就是当到了上校,也只是一种级别的象征,主要是看行政职务的。而一旦编入军籍,军衔就代表著更多的东西。想想看,在非军职机关轻松混到高位,再跑到军队系统里按等同级别任实职,确实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这种好事当然仅仅针对本人成立,正规军人看到这种事和这种人,只会有强烈的对立情绪而已。

  他的话让我立即陷入了沈思。我一向不太善於处人际关系,在以往的生活中,虽然多泡在小圈子中,自己却总不是圈子的首脑。也许现在已经到了建立属於自己的“圈子”的时候了,我不能靠GDI里的工作关系维系自己的下属,在起步阶段更多的需要私人交情来策动。那又有谁可以成为忠实可靠的下属呢?

  不一会,我来到了雷隆多总督府。总督大人巴瑞特面子很大,我远道而来,他也不出来接一下。见到他的模样,更是让我心生失望,产生一种永远和他处不好关系的感觉。他约莫三十六七岁,个头高大、皮肤黝黑、须发浓厚,是个典型的张飞式武官。他也正如他的形象代表的性格一般,明显表现出瞧不起我的神色,口中也只是很冷淡的自责了两句,说什麽公事繁忙未能出迎云云。这种硬汉式的人物说起官话来,要比陈田夫那样的老油子说话让人难受得多。陈田夫那样的官场老手,就算你明知他没有诚意,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听著舒心。老巴说这些,感觉是鸭子硬上架,让观众都感到难受。

  我也不怕他,虽然他比我大一轮有余,现在也不过是个中校。军衔级别相同就不用怕他什麽;行政级别虽矮他一头,但又是下派干部,无形中又能高一截。因此我和他互相虚伪了一通,了解到对方都是软硬不吃的难缠家夥後就告别了。

  巴瑞特明显在抗拒我带来的小组加入雷隆多军管集团。既然上面已经定了我当雷隆多情报局局长,他干脆把情报局全部人手二十三名全部调跑了,让连我在内的十名主星下派干部来干这个工作。对抗行为如此明显,激得我无话可说。本想下派来的这些鸟人都会分到雷隆多各个角落去,几个月也难得见一次面,谁料到现在居然要长期相处!我看到老巴的人事安排,唯一能做的只有仰头向天,对著漫漫长空叹息一阵,然後干手里的工作去了。包括找住处,安顿行李、登记人口、医疗等等手续,忙了一整天。还好,忙到一半,寒寒终於过来帮忙了,让我减轻不少负担。一切弄完,她还夸了我一句:“瞧不出你还蛮能做事的嘛,看来以前都是把你养懒了,没看出你这方面的才能。”

  如果说打杂都算才能的话,我情愿作无能之辈。

  雷隆多给我们提供的是集体宿舍,条件还算好的了。我和白阳、四眼罗扬分到一间、真宫寺司和杜暮一间,住单身男军官8号楼;寒寒、松田静和御道洋子住到10号楼单身女军官宿舍;高天夫妇专门分到了一间大一点的套间。分完了赃,我就回宿舍整理行装。正在劳作,罗扬突然冒到我面前,很不好意地笑著问:“头,听说你的女朋友是你的老板是吗?”

  这种八卦消息也传到我的组里来了,我不由一怔。就在此时,白阳走了进来,我趁机向他打招呼道:“你好。”躲过了尴尬气氛。白阳身材高大、浑身是肉,名字却软得很,看见罗扬在一边笑,以为是在嘲笑他,忙说:“叫我大胖得了,我的师兄弟都是这麽称呼我的。”

  收拾好了床铺,我们开始坐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总的感觉呢,他们都因为我的存在提不起兴致来吹牛。罗扬的面相看起来就是个色情狂的模样,果然不出我所料,八卦资料收集得尤其之多。别说我们组里的人他了解得清清楚楚,连伊贺京的胸围他都打听得到,令我非常佩服。

  吹了一阵,天色已晚,我们一起出去吃饭。我们居住在雷隆多主基地,这里有一半是居民、生活区,基本跟川北区的小镇卖鬼饮食的地方一般热闹。我们正在吃烧烤,见到真宫寺司走过。他十足的花花公子打扮,只是才与大胖打过架,眼圈尚乌。见了我们自然没有好脸色,哼了一声就走了。我见其派头比我遇到的所有校级军官都大,不禁愕然,心想:“你拽什麽拽?”一边回头问两人:“那鸟人什麽来头?”“日本真宫寺财团的二少爷,早稻田医学院传染系的高材生。成绩优秀,私生活放荡。”罗扬立即脱口而出。

  原来真宫寺司就是我打的很多的日本H游戏里多有出现的令人讨厌的富家少爷。罗扬这家夥确实适合作地质勘探,把陌生人的底细了解得如此清楚。带著这种本事去探矿的话,地下别说是矿产资源,就算是地下三尺的头发都跑不掉。

  继续逛了一阵,来到雷隆多西区的娱乐一条街。军队云集之处,或明或暗的性服务行业自古不可或缺。这一点对於受惯了正统教育的我,起初接受起来很是困难,直到大学末期才把观念改了过来正视现实。街道风气乌烟瘴气,十家倒有九家是洗头房。其余偶尔看见些许赌馆什麽的,门口都有宪兵把守,基本只见无业游民在那里晃悠。我不由好奇起来:这样的边疆行星,哪里来的这麽多居民?而且看他们的形容相貌,完全不象是这几年过来的,倒象出生以来就在这里。问罗扬这个问题,他说没打听到,凡是问到这个问题,这里的人都是绝口不答。

  一路上路过勾栏院落都闭眼念佛的大胖突然开口说:“居然还有算命的。”我抬头一看,面前一个彩票机旁边真有个门面非常狭小的算命馆,要不注意查看,肯定就忽略过去了。这次来的时候觉得前途无量,现在觉得不可预测,无论是真是假多知道一些也好,便想进去算算。他们对我这样一个受GDI教育十几年的大学生还信这个嗤之以鼻,都不肯陪我进去,我只得一个人走进去看。

  这个算命馆非常狭小,我看简直算不得房子,应该算个过道。左右间隔只有一米左右,如果是大胖进来,说不定得侧著走。只有中间墙壁上有一盏微弱的壁灯,光线非常差。卜者坐在最里面一张很小的台子後面,全身笼罩在厚重的袍子里,脸上蒙著厚厚的布,装模作样地抱著个水晶球。这样的造型,我只在漫画里见过,还颇为新奇地多瞧了几眼。卜者的眼睛非常清澈美丽,应该是个形态优雅的女性。

  我抽出一张三星军票,压在水晶球下面,很随便地说:“帮我看看吧。”

  她默不作声地看了我好一会,又将手放在了水晶球上。过了好一会,她徐徐开口,果然是极其轻柔的女性声音。但说出来的话却令我惊讶不已:“你是个虚伪的人。”

  估计没有人听到这种评价会高兴得起来,何况是一个只看了自己几眼的神婆说出来的。我立即反问道:“你为什麽这样讲?”

  神婆抬起眼来仔细盯著我,说:“你的虚伪面具都将脱落,过去的你会死灰复燃。一旦他复活,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会失去。”

  我靠,花钱来算命,却被咒了一通。虽然我一向不信这个,也给她咒得心烦意乱,急忙拂袖而起,丢下一句:“真是莫名其妙。”一边逃出了算命馆。

  雷隆多情报局的事多如牛毛,我们新来的人又不知道如何操作,只得又请原来的人办移交和教学。一连忙了一周多,才把工作生活基本安定下来,走上正轨。我正准备开始动手搞我的专门任务,查上面交下来的那个案子,总督府秘书又通知我准备一下,马上要开个三星联络会议。我急忙又开始搜集整理情报局的数据,开始死记硬背一些关键数据资料,以免出丑。

  2月13日,例行的三星联络会议在雷隆多总督府召开。奥维马斯中将亲临,巴瑞特终於收起狂气,接待得还算礼数周到。坐定了开会,让我作会议记录。我最烦搞这些勾当,正想抗议,巴瑞特说:“马上召开的是秘密会议,校级以下军官得全部退场。黄中校,你是雷隆多这边在座有资格参加会议人员里唯一的正牌大学生,不会连这个工作都推脱吧?”

  大学生唉是罪名啊?!(用南京话来读)

  可看到奥维马斯和几个准将、上校高高在上,我也没办法把这句牢骚说得出口,只得规规矩矩把打字终端拖到自己面前来。

  一开始,先由奥维马斯舰队副司令张宁准将发言。他通报了一下一个月前与异种生物接触的情况:地球历66年1月11日,亚当斯采矿船Y-4407号在通过第二跳跃口,到远端宇宙采集矿产时,遭到不明武装力量袭击坠毁。经查,排除了宇宙海盗作案的可能。1月26日3时,Y-5540号采矿船在返回途中被一架异种生物驾驶的宇宙间战斗机追击。一直追到距亚当斯3000公里处,被奥维马斯舰队空天飞行三大队一中队巡逻机包围。战斗进行了十五分锺,一中队损失两架幽灵战斗机後将敌机击毁,残骸已运回月球基地检验。

  巴瑞特之前明显知道此事,不像我听到这个报告後目瞪口呆。他见我形象不佳,低声对我说了句:“当时有情况通报,只说有这个事,不太详细。前任情报局长知道此事,因为不准确就没给你移交。”我不由愤愤不平,心想:“这时候找借口,妈的。”

  张宁发言完毕,换巴瑞特来说雷隆多情况。他介绍了一下备战情况,说地面防御工事早就比较坚固了,这是GDI苦心经营几十年的结果(说这话时,我看他都苦笑了起来)。只要亚当斯那边的行星要塞炮能提供足够的支援,应该敌人不可能聚集足够的力量突破防线。唯一可虑的就是亚当斯与雷隆多的要塞炮射击死角部分,要增加防御的话,没钱没资源。根据张宁的报告,亚当斯的采矿工作看来一时无法恢复,那麽三星这边的唯一外水都没有了,资金就更加紧张,这是矛盾的焦点。另外,如果敌人进攻阿尔法,不知那边准备如何。“我们打算过几天再到阿尔法看看。”奥维马斯终於开口了:“情况不容乐观,但目前也看不出敌人的实力有强大到让我们无法抵挡的趋势。我们这边也有麻烦,造舰工厂自我上任以来就没见点过火,向太空总署要钱不给,要资源也不给,买我们这边的sitee还压价。这边采矿成本是高,但总算是有。他们在幻界闹了那麽久,采到多少没有?哼!”

  奥中将虽然是日籍荷兰人,汉语倒说得非常流利。他这充满不满情绪的发言一出,会议桌上立即议论纷纷。巴瑞特立即发问:“中将,难道三星舰队现在力量不足?”

  奥维马斯深吸一口气,苦笑著连连摇头,说:“行星舰队的配置,要兼顾三颗行星,还有一颗是毫无自卫武装的,你说够不够?现在麻烦的是,有三成的旧舰已经出现严重的破损,需要急修。月球基地说没钱,要我们送到主星去修。太空总署又说要进行生化检验,要六个星期後才能进入主星,那修复的事提都不提。我们去年、前年有两艘朱利安级巡洋舰不是就这麽丢到工厂去了?听说现在整个都锈了,螺钉还没给我们上一颗!”

  奥中将说著说著情绪激动起来,点起烟来不说话了。战术参谋长郭英雄中校开始发言,报告奥维马斯舰队备战工作。这个人蛮有意思,名字非常大气,身材却矮小,生著一张娃娃脸。虽说貌不惊人,发言却是铿锵有力。他报告了一下奥舰队现在的人员整训、装备配置情况,看来确实如奥中将所说般很不容乐观。三星舰队建立时是按行星舰队配置的,但之後一直没有添加和大修过舰船,现在可用舰只只有原来的一半左右。最後总结是:一旦发生较大规模接触作战,奥舰队只可能确保亚当斯要塞炮的安全,阿尔法和雷隆多要靠我们自己防守。如果有可能的话,将会派一个飞行大队驻守在我们两个行星上,作为仅有的支援。

  郭英雄报告完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沈默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巴瑞特才说:“中将,我们这些人说话,上面根本不会听。这向上打招呼的事,只有靠你多说说了。”奥维马斯叹息不已,说:“太空总署的传真员现在看到我发的传真都躲著走,你以为我没少说?”叹了一阵气,敲了敲桌子,说:“安静一下,太空总署转下来的一个绝密文件,给在座诸位传达一下。刚才的会议内容,都可以传达到下面去,只要在遣词用句上注意一下,不要造成夸大和恐慌就行了。下面的是绝密内容,不可传达,泄露者按军法从事。黄中校,下面的内容不用记录,你也停一停,光听就可以了。”

  中将大人原来知道我姓黄啊,我简直受宠若惊,停下来侧耳倾听。中将打开一个文件袋,抽出一张暗红色的文件来,念道:“GDI全球联合会中央委员会决议:目下三星有事,所守人员不可或缺。我方将予以力所能及之支持,同时决定,原有之五年保密令延长至十年……”

  中将大人念得慢,几乎一句一段,可能是因为认汉字比较吃力的缘故。我正想问人什麽是“五年保密令”,中将已念出了下面的内容:“三星系统所有人员,包括月球基地所有干部、工人、军官、士兵、居民等,在入三星之日起十年内不得返回主星,三星土生居民则继续按土生法规定执行。”

  在座的人,除我之外应该都知道什麽是“五年保密令”,听到了并没有太吃惊的神色,只是有个把人出现了埋怨的嘀咕。我惊得面无人色——这是什麽意思,老子来得走不得了吗?

  我还在吃惊时,会议已经结束了。奥维马斯舰队一行人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我、巴瑞特等几个雷隆多校官。我抬起头来盯著巴瑞特,因为心情激动,全身战抖不已,过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问:“怎麽回事?”

  他脸上毫无表情地看著我,说:“原来执行的是五年保密令,你们干部团的人在三年期满後,会接到再服役两年的通知。现在,就会是反复下达两年留任令,直到十年期满才可能得到返回权。或者,死亡的那一天。”

  我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了起来。我要在这天杀的小行星上呆十年?别开玩笑了吧!且不说战火已经烧到身边,随时有丢掉小命的危险——ferrari怎麽办?我要回去的时候,她都要38岁了!就连雷隆多组里最年幼的松田静也会成为27岁的大龄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反正肯定是失魂落魄了很久。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罗扬他们正在谈论异种入侵的事。他们似乎还觉得是比较有趣的一件事,谈论得兴高采烈。

  现在我终於明白,身处高位的难处。我追寻了那麽久,现在终於得到了一些自己一直追寻的地位和知道秘密的权力,可是现在却发现:原来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幸福的。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四章 遭遇战


  联席会议的内容传达後,雷隆多上并没有出现什麽恐慌的情绪。毕竟只有一架入侵飞机,不能说明什麽--最多可以说明大家当永远无事可做的宇宙守夜人的生活结束了,手里的枪迟早要派上些用处。对大多数人来说,那只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宇宙间空战,和我们的生活距离尚远。

  会议一结束,我就回到情报局把工作划分清楚,让各人给我签责任书,顺便过了过领导瘾。工作划完後,理论上我只需监工就可以了。腾出时间後,便准备开始查上面交办的案子。

  上面交办的案子很古怪,查一宗毒品案。这种毒品叫”tearsofangel”,其类型和常见的rmvb类兴奋剂接近,但药性强得多。据调查这个案子的莫斯科警方测试,一只用做注射试验的猴子,注射3ml此毒品後,迅速转入狂暴状况,竟然击弯了麽指粗的铁栏杆,这只有强壮的成年猩猩有可能做到。这种毒品还非常怪异,不具备生理成瘾性,但会在心理上对注射者产生极大的影响,使其产生拥有巨大力量的幻觉(现实?),也可算是一种精神类药品。毒性极大,每注射一次,就会对人体健康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害。以每次注射5ml计算,一个健康的成年男子注射20针後将非常凄惨的死掉。

  目前市面上流行的是稀释多次後的此毒品注射针管,流行後造成了很多暴力事件,引起莫斯科警方注意。他们查了半年,发现竟然和GDI有关,只好将此案移交了过来。GDI粗略查了一下,唯一的收获是发现其中一批货好像是从雷隆多过来的。我的任务就是查明此案的来龙去脉,得出结论,予以第一时间处置後给上面写报告。

  我从来没查过这样的案子,我干过的,也就是查查领导干部的腐败问题,还都只是充当跑龙套的角色。临时抱佛脚的在专网上找了找缉毒刑警的心得体会报告看了看,就开始著手调查。本来我想带白阳去查,可是他诸多推辞,说他干不来这个勾当。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我只好又去找寒寒--她好歹还学过刑侦学,虽然没操作过具体案例,但总比别人可靠得多。

  我没注意选择找她的时机。那天正好是三星会议的第二天,西洋节日情人节。组里那群女人包括寒寒看我的眼神都非常古怪,其实我哪里有心情搞这些调调?

  接下来半个月,我带著寒寒满雷隆多转,到处走访调查。这次调查跟在四川查渚乃群的情非常相似,从经过到结果都是一样的失败。经常遇到这样的情景:

  黄:”你听说过’天使之泪’这东西吗?”

  民(兵):”我不告诉你。”

  寒寒:”那就是知道罗?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民:”可我什麽都不知道,你那麽看著我干吗--不许打人知道不?你们无权侵犯我的人权,再动手动脚的我可要投诉啦。”

  黄:”妈的,你不知道就直接说,瞎掺和什麽?”

  我从开始到最後,问了近百人,全是类似此种的扯皮捣蛋回答,我难道能一个个都揪回去讯问不成?偶尔弄两个回局里讯问,都没能取得任何成果。雷隆多人对我的调查都显出极不配合的态度,工作进度一直停顿不前。寒寒首次搞这样的工作,为没有收效丧气不已。我倒无所谓,反正查不出来也不关我的事,最多是报告难写些,检讨几句自己能力不足。左右要在这里呆十年,我有的是时间来慢慢写,想必他们也不可能因为我能力不足就大发慈悲地把我调回去。

  在这半个月的相处中,我们相互间都绕开敏感话题不谈,距离也就保持在不远不近之间。寒寒也许有什麽话一直想对我说,但最终都没有开口,我也不愿意首先开口去打破这方面的缄默。工作上的事又太不顺利,两人之间似乎逐渐无话可说。

  二月即将结束,这个案子看来只有就此搁置了。这一天,我们找了两个”证人”回去问了一天材料,结果发现再次遇到了纯粹以晃点我们取乐的土流氓。将这俩人交给白阳收拾後,我回到审讯室,看到精神萎靡的寒寒,努力振奋起自己的精神说:”走吧,都很晚了。还没吃饭呢,我请你。”

  雷隆多中心本来很有点没落阶层的低俗热闹,可半个月前宣布了与异种文明接触的消息後,巴瑞特便制定了宵禁令,晚上八点之後不许一般平民和士兵在街头出没。宵禁一开,鬼饮食和洗头房生意立即一落千丈,民间咒骂之声不绝。这时已经晚上八点半了,我们不可能找到平民开的烧烤摊一类的便宜东西果腹,只得跑去镇中心一家颇为讲究的咖啡馆坐。那家咖啡馆的消费层次较高,主要针对军官,因此可以顶风作案,无视宵禁令继续营业下去。半个月来,我和寒寒没少给这家敲竹杠,偶尔谈起,都一致怀疑巴瑞特是这家的幕後黑心老板。

  三星距离其星系中心的核心恒星都非常遥远,日夜完全靠模拟系统制造出来,以配合人类的生物时锺。我们来到咖啡馆时,天色已经全黑了,空气中漂浮著厚重的雾气,还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水点打在玻璃上,更加增添了一些阴风凄雨的破败景象。办案经费是上面直接拨下来的,还剩得极多,不愁买不起单。我便叫寒寒点菜,自己拿了份报纸随意看看标题新闻。

  主星上的六六干校现在正办得如火如荼。头版上的消息,倒有接近一半是在鼓吹六六干校的成绩和事迹。根据我从前在我家老头子那里听到的传闻以及从小在军队大院里混得来的经验,这种事情吹得越是这麽厉害,其实际效果和作用就越是可疑。这次”内部整顿”,完全等於是给了各部门领导一个清除异己的最好机会,最终达到的也多半是这种实际效果。看看他们做牛做马著”学习、改造”的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选择放逐到这里,究竟是成功呢,还是失败?

  报纸另外一半的内容,就是鼓吹幻界攻势。GDI已经完全放开了对幻界的消息封锁,找来许多吹鼓手鼓吹幻界战争的前景和正义性。反正世事无端就是吹,吹的人多了,看起来似乎还真的有理。我随便翻动著,也懒得看具体内容。他们反正也不会提两个月前的大败,只是说遇到了少许挫折--管他的呢,那些离我们都太远。离我们最近的现实威胁,是星空中不知名的异种入侵。

  我正埋头看报,寒寒突然喃喃道:”京都的樱花快开了吧。”我才把头从报间探出来,只见她呆呆地望著窗外,好像若有所思。她是想对我说什麽吗?我沈住气不开口。她突然转过头,问我:”还记得一起在东京的日子吗?”

  我还是没有说话。她正在沈溺於不可重来的过去,所以且必然伤感。而我想的全是将被幽禁在这个人类宇宙尽头的漫漫十年该如何熬过去。我很想告诉她真相,然後告诉她不必再对过去看得那样重。人的眼睛如果老看著过去,将来就会变得更加沈重到不堪重负。可我又完全不知道自己应当怎样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她--自己藏在心里毕竟太过痛苦,而说出来的话,岂不又白白增加一个痛苦之人?寒寒却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跟她划清界限,不理睬她了,不由黯然道:”都在这麽遥远的地方了,你还担心什麽人会误会你我之间的关系吗?又开始疏远我了?”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装得一本正经地对她说:”是这样的,我这样一个少年得志的家夥,人前人後的总得扮得低调一些。”

  本来以为这种胡话可以把寒寒逗乐,谁知效果恰得其反。寒寒的心情似乎变得更坏,将脑袋转向窗外,对著玻璃上我的倒影说:”低调是吗?可别人都说你很无情,冷漠得不近方物。”

  我没有面对她的怨言,自顾自的说:”女人们在一起扯的女人闲话,当然没有好事。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会听信别人的那种话,你也在改变嘛,或者说,在成长。马上就快九点了,咱们快把东西吃了,坐一坐就回去吧。明天我带班,还要一早起来巡视呢。”

  一种不自然的空气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也无意主动改善这种状况。快速消灭了晚餐後,我就呆坐在一边,候著寒寒。眼看九点的锺声将要敲响,几个披著雨衣的军官推开咖啡馆的大门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巴瑞特。店里坐著的寥寥几个军官和士兵,除我之外都站起来向他敬礼。我只对他略略点了点头就罢了。反正他不喜欢我,我也同样不喜欢他,用不著讲什麽虚假客套。我们的见面总是如此。

  这天轮到巴瑞特带班,估计他是带人巡视完了,过来坐坐的。寒寒知道我特别跟巴瑞特处不来,立即加快了速度把晚餐吃完,饮了几口茶,便轻声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随意把眼睛转向窗外,正准备起身时,突然全身都僵住了:是我的错觉吗?我看到了七个非常类似以前看过的近古电影里异种的、高达2米左右的东西向我们这边袭来,速度极快!它们的外形非常象站立的蝗虫,全身披戴著反射著光泽的盔甲,身上散发著淡淡的光芒,双手臂上都有类似镰刀一样的武器,路灯的光芒反射在刃口上,闪闪发光,如同挥舞著死神之镰的亡灵一般令人战栗不已。

  看到他们时,大约还在100多米外。可他们跑得跟军用越野吉普一样快,仅仅三、四秒锺已经接近镇中心地带了。该死的巴瑞特搞的鸡巴宵禁,把全镇弄得漆黑一片,就这个咖啡馆光芒四射,异种战士不冲到这里来才见鬼了!四周的警卫也发现了它们的行踪,一边高叫警报,一边火速向它们开火射击。可毕竟是突如其来的袭击,准备不足,几乎都没作出像样的抵抗,就给它们冲到了面前。领头一个全身散发蓝光的异种战士大镰一凿,镇中心花园处站岗的那个卫兵就立即被刺穿了,被洞穿的身体还在它手臂挣扎蠕动不已。後面的黄色异种战士迅速跟了上来,扑向各个角落的卫兵。只听惨叫声连连,不过一分锺时间,门外的卫兵已经死伤殆尽。

  这哪里是属於人类的战斗?我看在眼里,立即联想到了屠宰场杀猪的情形。我已经很久没有面临真正的战阵了,而且以往都是与人类交手--即使是拥有异常能力的人类,好歹也是人类形状。这回首次见到异种生物的面目和威力,立即惊吓得手足酥软。我突然意识到,人类最恐惧的并非是力量,而是自己不知底细的力量。如果拿出我的最佳状态,说不定还跟这些家夥有的一拼,但惊惶之余,我一口气都提不起来,心一急还差点走火入魔,反而更加慌乱了起来。

  另外一边的巴瑞特一夥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推倒了几张桌子作为掩体,都掏出了武器准备迎战。毕竟是职业军人,他们显得要比我从容不少,只是脸上也难免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我很少有带枪的习惯,何况这回是出来吃晚饭的。在身上摸了好几下,找不到一个凑手的家夥。正愈发慌乱时,寒寒解下武装带给了我,自己把腰间佩带不离身的东洋刀来握著。用这种家夥跟如此威猛的异种对决,未免太过儿戏,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做进一步准备。

  远处传来了机枪哒哒的射击声,可能援兵不久便会到来。但镇中心广场这一带的警卫已经被这七个异种消灭光了,而它们只有一个被击中多次,好像受了点伤,行动稍微迟缓些。我才把手枪子弹上膛,一个黄色异种战士已经撞破玻璃门冲了进来。厅内诸军官众枪其射,把他打得不住摇晃著後退,身上光芒迅速减退。射击了两个轮次,便把它打得千疮百孔倒在门口。第二个冲进来的异种趁这第一个倒霉鬼挨枪之际,已经冲近了巴瑞特一夥,一拳把侧面射击的一个中尉打得飞撞到天花板上,落下来时压烂了一张桌子,也不知能够存活。巴瑞特这家夥居然查岗还携带著福田暴力枪,趁它攻击完毕转身不及时,近距离一枪轰到那家夥脑袋上,立即把那家夥打得光芒全失。他身边的军官还有携带微冲的,两梭子扫去,第二个也倒下了。

  十五秒锺内消灭了敌方两个战士,证明了他们虽然牛逼,也不是不可战胜。我刚刚略微放心,准备向巴瑞特靠拢好集中火力时,忽然身边地动山摇似的一震,有异种撞破墙壁进来了!我本来离门口颇远,这一下它们绕开大门进来,我反而成了第一线的阻击力量!本能的反应是想跑,但双腿就如灌了铅一般僵硬沈重,挪动不得!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异种战士向我挥动了手中的大镰,它身上散发出的腥风血气直呛得我呼吸不能。刚刚产生闭目等死的想法时,忽然後领一紧,身子被寒寒拖开了一米远,那个战士的大镰擦著我的腿凿到了地板上。同时耳边枪弹不断呼啸著掠过,都击中在这个异种战士身上。这种程度的射击仅仅使它身上光芒略减,多数子弹并没有击穿它的身体就滑到後方去了。寒寒还在扯著我向後退,而这个异种战士把我们邻桌的一个军官一镰凿穿了後,又挥镰向我刺来。它速度实在太快,我们退避不及,寒寒只得一咬牙冲了上去,挥刀格挡。砰的一声脆响,火星四射之下,寒寒的家传宝贝东洋刀给凿成了两段。她给震倒在地上,而异种战士又一镰向她凿去!

  我的双腿不住战抖,可是现状已经不容我多想。此时这个异种战士距离寒寒一米、距离我两米,就步兵战斗理论来说,属於零距离接触。所幸,此时我的手没有发抖,相反因为多年的经验使然,迅速而准确地对准它的脸部开了三枪。其中一发子弹击中了它的眼睛,直穿到後脑,激起一道白烟後穿脑而出,最後打在後面的时锺上,把锺面打得粉碎。这个异种战士身上的光芒立即完全消退,口中发出恐怖的号叫,双镰在空中漫无目标的挥舞了两下,突然身子一歪,向前扑倒下去。以这个趋势,立即就得把寒寒钉死在地上!我根本来不及想便飞身扑上去,压在寒寒身上,正准备自己强行受这一下时,我们後面的两个卫兵用冲锋枪一阵扫射,又把它打得仰面朝天向後倒下,方才把我俩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

  说时迟,那时快。干掉了三个异种战士,也不过是一分锺左右的功夫。然而外面剩下的四个已经聚到一起,向这里冲过来了。其中一个绿色的小个子异种,身上光芒的厚度更是别的异种战士的一倍多,这种家夥哪个惹得起?!咖啡馆的外墙早已四分五裂无险可守,巴瑞特一群好像也往後面跑了,只有傻子还守在这里充硬汉。我连滚带爬地跳起来,把寒寒拽了往後面退。巴瑞特那夥猪狗不如的家夥,从後门跑了,居然还放倒了一个柜子挡住门,咱跑不掉了……

  这时情况紧急,身後厅里正传来激战枪声和士兵的惨叫声,没功夫找别的门路。我和寒寒跑到厨房里,却发现冰箱、食品柜里都躲满了刚才一直没看到过的诸多厨师、waiter等人员,连只脚都插不进去。只因为稍微犹豫了一下,没及时给他们把门关好,里面几乎飞出菜刀火钳等厨房武器来招呼我们。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我已经给彻底吓醒了,身手比原来还要灵活得多,立即跳到配菜桌上,取下通气口的金属罩,一个猛子钻了上去,回身又拉了寒寒上来,顺手又把通气罩盖好。

  通气道里油腻不堪,又非常狭小,我俩紧靠在一起向下张望。大厅里炒豆般的枪声很快稀疏下来,不到两分锺就完全停止了。这种现象说明,敌我双方只可能有一方幸存,另一方全灭。双方同归於尽的可能性虽然存在,但实在太小。这种极不正常的寂静简直要让人发疯,究竟出了什麽事?我感到寒寒越来越紧张(我是从最紧张逐渐到不紧张,她倒相反),她的身体也轻微战抖起来。等了十几秒,寒寒低声问我:”下去看看?”我摇摇头,在她耳边悄悄说:”你急什麽?危险得很。”结果她把脸一板,说:”这里太脏,而且我们这麽挤在一起多不成体统。”

  我侧耳听了一下,完全听不到动静,心中稍安。正准备说两句好话谢谢她救命之恩,突然下方吱呀一声响,一个人从大冰箱里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忽然间,他象是看到了什麽极可怕的事物一般,失声惨呼一声,缩身回去猛地把冰箱门关上。这时,厨房外才突然传来了非常厚重的异种呼吸声,两个异种冲进来对著冰箱狂凿了十几镰,直到冰箱变成一堆塑料与血肉的混合物体。它们又如法炮制,把几个食品柜中的牛肉和人体一起剁成了无法分辨的碎片,方才离开厨房。这一切都太可怕了,我一手紧握著寒寒的手,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叫出来,那可就完蛋了。

  我俩大气都不敢出,顺著通风道慢慢爬--准确说简直象是在滑--一直爬到了隔壁一家因宵禁停止营业的啤酒屋,直到看到那四个异种的身影远去,方才神经放松,瘫软在地。雷隆多中心这下热闹了起来,不住有架著机关枪的武装吉普车飞驰而过。救援队赶到得已经算是极快了,但现场收容到的幸存者也只我们两人而已。随著增援兵力不断到来,我们四周出现了十架以上MK-3机器人警戒,这边的危险算是彻底消除了。

  我和寒寒并排坐在啤酒屋房檐下,身上披著救援队发的毛毯。虽然狼狈不已,却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真诚笑容。我俩几乎同时向对方说:”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因为过於同步,愕然了一下,一起捧腹笑了起来。我才注意到寒寒手上在流血,是在跟那个异种拼刀时虎口给震裂了,忙扯来绷带给她包扎。她只是静静地看著我,一言不发。

  过不多时,极度惊恐导致的精力极度损耗发作了,我俩都靠在墙壁上昏昏沈沈地睡了过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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