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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星之海洋》作者:charlesp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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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4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三章 南京最惨重天灾

 
  我回来的消息不一会就传遍疗养院,南京GDI内情局也赶来调查了。我提出事情关系天界,需要召开天界情报听证会。遇到这种事情,他们的动作快得出奇,当晚就把我带到南京GDI天界局询问。

  我编了个大谎,说被吸到天界后,在月河镇附近游荡了一会,偷盗了一个医疗队的资料等等。他们将信将疑,不过看了我的资料,好像天界语的第一次模拟考试只得了20多分,也就基本没有继续行动和被人收买的可能。于是他们只管这各种细节问我,我也尽自己在月河镇的见闻回答。看来月河镇的情况他们是比较了解的,不住看见有人在点头。回答的被扯往天界的世界和回来的时间也都对得上,这个就是韦小宝教我的了。

  对方都是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我得有多好的心理素质才能抵抗他们的盘问啊?幸好他们没有纠缠太多时间,把细节问清楚了,叫我在询问笔录上签了名就把我放回疗养院了。我想即使把战利品献上去,南京GDI在给我申报功劳时,也要大打折扣,于是干脆私藏了一部分资料,只把那个奇特的治疗肉体创伤仪器资料交了上去,其余的等着回北京去献宝。

  回到疗养院,还是过与往日相差无几的生活。韦小宝开始给我教天界文字。我现在如同天界的一个文盲,光会说不会写,那是不行的。这天界文字很难学,不亚于汉语。我看天界语之所以难学,完全是GDI的教材编错了——根本开始就不该教文字,那要把人脑袋搞晕的。现在我这样学法,比在学校时要好过得多了,进步虽然不如语言快,也还是有板有眼。

  日子过得快,转眼间南京已经突进到暴热的时候。南京这地形太糟糕,冬天冷死,夏天热死。而且基本上一年只有这么两个季节,中间变换时间不到半个月。大时代中南京又没有遭到地形的毁坏和改变,所以这气候就一直延续至今。韦小宝这时说要教我武功,我才气愤,说:‘凉快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天气实在太热,钟山上虽然要好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只有白天躲在屋里看书上网,早晚跟他出去在山头上练2个小时的武。韦小宝这回教我的是几招掌法,据说叫什么大手印,配合内力和法力,威力相当大,属于单人肉搏攻击法术。我最不喜欢肉博,可韦小宝只教这个,我也只好跟着学了。

  5月20日,突然有人来请韦小宝进城参加GDI老干部联欢会。他的资历是GDI老干部,但真实身份是个天界的高手,那么谁在替他维护现在的身份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如果不想告诉我的话,问这些干什么呢?韦小宝走了,我一个人比较无聊,打开五月送的笔记本玩游戏。机子一启动,忽然出现个提示窗口:黄大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哦,我今天就满19岁啦。

  原来她真是五月出生的,就这么叫五月么?我想着有点好笑,不过这时又无法跟她联系,只有空想罢了。正准备到院长室去上一会儿网,突然笔记本嘟嘟地叫了起来。这声音久违了一个多月了,我一听之下却产生了一种狂喜。连忙接通了问:‘喂?‘电话那头的效果好像不太好,不过听得出是五月的声音。她重复了几次,我才把话听清楚。她今天晚上开生日晚会,要我去参加。

  开玩笑吧,GDI现在还监控着我呢,我怎么到天界去?再说,我现在心悸未平,可轻易再不敢提到天界的事了。毕竟这次天界之行让我感受到无论是技术还是武力,我和我背靠的组织都差得远。

  五月听我不肯去,死磨硬泡,还说她好几个好朋友都会到场,都是美女等等。我被逗得大笑,说:‘消受不起。你其实都蛮合我心意了,只是你那个地方,呵呵,算了吧,不敢再去了。‘五月又给我讲条件,包括给什么传说中的武功秘籍、金山银山什么的。瞧不出她这么风趣,居然牛逼到跟我差不多的地步,简直是无限制地开空头支票。

  ‘我不过去,你说什么我也不过去,要么你过来吧。‘我对她牛逼道。

  我确实考虑不周,也是被电话里的噪音麻痹了思想,完全没考虑这电话是怎么接通的。忽然有人敲门,我把笔记本合上藏到一边,打开门一看是五月,惊得下颌几乎脱臼。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监视,急忙把她扯了进来。

  我确信,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大伙都会认定了这个女孩马上就要和我上演一出18禁,都在摩拳擦掌着期待好戏的上演吧?而恰恰相反,那天下午,我们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她一直靠在我身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发觉好像她真有死缠我不放的想法,不住警告自己不能放松警惕。时间不断地流逝,天色逐渐黯淡到漆黑。我们的话题,亦从一般的日常聊天,不可避免地转向了我们之间的问题上去。

  ‘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这一个多月来,我都试图忘掉你,可是都失败了,我作不到。‘‘你可能必须作到才行。‘我沉着脸道。

  ‘你不能就来天界吗?GDI不会少了你一个就无法运作,你如果需要,可以把你的父母都接过去。‘‘算了吧,我没那个意愿。‘‘那,如果我愿意放弃天界,呆在你身边呢?‘我们的谈话到这时已经到了无法绕开话题的地步,这些都必须说清楚了。我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五月,我不能否认自己对你的好感。真的,这种爱慕难以掩藏和割舍。问题是我俩之间的实际问题太多,我已经过了十五六岁那个纯生理冲动的年龄了,我要想的东西很多。到天界去,目前的我不可能。如果那样作,等于放弃了我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而如果你留下来,我肯定要和你结婚,这一点毋庸置疑——你有这样的念头,我也并不排斥。就算你我之间还不太了解,也可以通过时间来巩固我们的关系。问题是:你如何明确你的合法身份?我们如何合法的在一起?我——又如何来养活你?‘五月沉默了,许久才说:‘生活的问题,其实不用考虑……‘‘可我要考虑,我是男人,我什么都要考虑。就算你有背景有实力,我也不可能用你的——那样就不是正常的关系了。我想要的是正常的、淡泊的家庭生活,而现在,你我之间无法作到这些。‘‘你说的那些困难,我都可以想办法。‘五月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感觉,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可你根本不需要伴侣吗?我无法想通这其中道理。‘我正准备对她说些绝情的话时,突然心中警讯大作!附近有很大的威胁,但不能确定是什么东西。这种诡异的感觉似曾相识,竟然让我心跳不住加快了起来!五月见我脸色变差,问:‘怎么了?‘我挥手止住她,示意她不要开口,我闭上眼睛,一边在空气里感受那不寻常的威胁,一边在脑子里搜索过去的记忆。突然,我明白了那是什么——那是我们当年曾经阻击过的怪兽的气息!

  那些怪兽是南京GDI培养,用于对付天界入侵的,轻易不可能跑得出来。而且它们的驯养基地远在江浦,怎么会出现在钟山?手边没有什么可利用的武器,看来只有赤手空拳地作战。好在比起当年,我现在肉搏能力提高不少了。对了,虹至枫跟我说过神将级别与普通战斗士兵的类比关系,我现在是二级神将的水平的话,大概相当于当年没有重装甲保护、装备火药枪支的我吧。原来修炼了这么久,就是省了一支枪。难怪天界都放弃大规模培养神将了,造一支枪和训练一个精锐步兵可不需要这么多时间。

  现在危险得很,我居然胡思乱想起来。省到这样对形势更加不利,我才扯了五月出门,悄悄地沿着墙根行动。怪物就在不远处,我得想办法干掉或者引开它,不能让它闯入疗养院造成无辜人员的伤亡。而那只怪物似乎不是当年对付的那种抓狂型的,而是受人控制的——它并没有破墙进入疗养院,只是也贴着墙根跟着我往山顶上走去。

  看来是有人在操纵着它,既然这样,疗养院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我示意五月不要跟着我了,她却死拽着我不放。没办法,我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钟山山顶。这里可以俯瞰到灯火通明的南京城,风景极好。然而一头比当年看到的蛙头狮身怪物长相更恶心的怪兽已经等在了那里。它的头部四周还生出了半米多长的密密麻麻的红色肉刺,看来与刺刀一样锋利,在人身体上来一下的话,没的说,立即就是两半。

  我一看这家伙,心里立即就没了底。起码面对风里君那样的七级神将,我也没产生这样心理上的畏惧感。估计见了这样的东西,腿不打闪的也没几个了。我说话也不仅有些颤抖起来,直埋怨五月:‘叫你别跟来,这下我也不说保护你的话了,看来我们只有死在一块了。‘怪兽一声低吼,向我冲了过来,还差五六米远,它已腾空跃起,从上方扑了下来。这样的猛击,一般人如何能当?我都有些闭目等死的想法了,忽然五月在我耳边轻声说:‘不要放弃,我们不会死的,发挥你的力量来保护我吧。‘同时从我腋下伸过手来,从后面把我抱得紧紧的。

  眼看怪兽已经扑到了我头顶,忽然一道圆弧形的白光闪过,怪物发出一声哀号,给弹飞了十几米远,落到地上还滚出了五六米。我正迷惑间,怪物爬了起来,一抖肩膀,肩膀处的十几根红色肉刺激射而出,直奔我面门来。我想闪,可后面五月又把我抱得牢牢实实的——闪不动!其实就算没她,这么高速密集的射击,哪里又能全躲过?

  我正在心中怨她时,忽然前方一米处再次出现了一道白色的圆弧,肉刺先后打在上面,立即起火燃烧,化成了灰烬。

  我扭头看五月,她却看都没看我和前面的怪兽,作出一脸陶醉状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原来是她在保护我,她不是全无战斗力嘛,看来还比我厉害得多,那怎么当初会给我轻易抓住?来不及考虑这么多了,我运气于双手,摆出韦小宝教授的第一式‘火之裂印‘准备与怪兽对战。

  打惯了游戏的各位可以想想,就算我功力再低,但怪兽对我的一切攻击都miss的情况下,战况会是怎么样的吧?依我看呢,五月纯粹是拿这家伙给我提升经验来着,她时而把防护罩减到十多厘米,让我和怪兽可以正面对决一把;真正危险到我不能抵挡时,她又把防护罩增大到1米、2米甚至10米,把怪兽挡得连滚带爬到远处去。以她目前表现出来的实力,我估计她起码是五级以上的神将,那么她与我相识的过程就更加不可思议了。好在五月随时可以给我化解掉怪物的攻击,我偶尔走神想这些问题都没什么影响。

  如此‘血战‘二十分钟后,怪兽终于给我连续发出的三个火之裂印击中脑门正中,硬如磐石的甲壳被掀破了后,我及时催发外气,如一把长剑直贯入怪兽脑中。还没等我查看战况,五月就又加大了护罩,把怪物远远的推到了一边。它的尸身立即起火燃烧了,毒烟和毒浆四溅,如果不是五月机警的话,我又死了一回了。

  ‘五月,你可真够大方啊。我救你一回,你这一次就救了我八十多回吧。‘我抹了一把汗说。

  ‘没关系,反正我记得你救过我就行了。‘‘好啦,现在怪兽也死了,你放开我好不好?这么抱着多难看,要有人看到了你还嫁得出去?‘‘不,我还要抱一阵,你不要乱动。‘我正在没奈何间,忽然又听到远处松林中传来急速的脚步声和外气碰撞爆发的声音。怎么今天尽遇到怪事啊?少惹事端为好,我拉着五月躲到了一边的树林中。她又不知用了什么法术,瞬间,我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明明五月就在身边,可我只要不看她,不碰她的话,亦感觉身边空无一人!天界的奇术看来确实不能小瞧了啊。

  我们刚躲好两分钟,附近树林一阵杂响,从中跃出了两个人来,对峙于钟山山顶。他们的身体四周的出现了银白色的外气,连脚下都出现了银白色的光环。五月凑近我耳朵说:‘很厉害哦,在这里居然能看到七级神将的对决。‘我不由吓了一跳:怎么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其中一个个子矮一些的,身上的光芒随着他喘气一明一暗,而且在逐步减弱中。

  减到一定程度,他又猛喘几口气,光芒又复盛。不过就算我没见过,也能看得出来,他已经受了重伤,生命危在旦夕了。这时他又猛一提气,光芒大盛,做出准备最后一博的姿式。从这个姿式,我终于认出他就是韦小宝!怎么老头子给人打成这鸟样了?

  还没等他动手,对方已挥动双手,一道白光闪过,韦小宝还没出手就给打得倒飞到一边岩石上,一张口吐出一口血来,漫天血雾形成一道火墙,阻住了对方的攻势。

  他借机爬了起来,气息已乱,怒吼道:‘渚乃群,你今天也休想全身而退!‘渚乃群,不是渚烟的父亲,我一贯称呼的渚先生吗?我仔细分辨,果然那个身形非常象渚先生。他这时展现出来的逼人气势远比当年更盛,只不过我提高甚多,已经不再被他压迫到呼吸困难了。韦小宝眼见已经无法支撑,而我是绝对没有和渚先生一拼的实力的。救他呢,还是不救?

  五月突然在我手上写了五个字:‘我帮你救他。‘我感激地看了看五月,但是因为不了解她的实力,担心她不能帮到韦小宝什么,反而连自己也搭上了。五月猜到我的想法,微笑着摇摇头,准备站起身来。我又给她写了几个字‘不杀对方‘,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这时渚先生已经调息完毕,双手挥动,各伸出了长达五米的光刃。他头一低,疾步向韦小宝冲了上去。这完全是骑兵式的冲击方法,而且他的速度几乎可以与那个怪兽相比!三十多米的距离转瞬就缩短了一半,他的双臂带动光刃慢慢前伸,象两条骑兵长枪般直指韦小宝的火墙而去。此时他的身形已幻化为一道银光,整个影子就如一名征战沙场的银色骑士,势头非常惊人!

  银光与火光碰撞时,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火墙被从中撕裂,片片粉碎,向四周激射而出。渚先生身上起了火,左手光刃也消失了。他倒翻几个筋斗,疾退到二十多米外,将右手光刃架在左手上,准备再次冲击。韦小宝已经完全失去了一切防御,吐血不止,看来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当渚先生身形刚动,五月出现了。她的动作更快,根本没看见她是如何移动的,就已经站在了韦小宝和渚先生的中间。一股柔和的银光浮在她身体和头发四周,如同天降仙子一般。

  作为旁观的我,自然是吃惊不已。五月的护体外气不象韦小宝和渚先生。他俩的样子都象个日光灯管——这么说真是有些不礼貌,但确实是很象的,是一种发散出来的光线。根据我的不完全理解,应该是高强度提升内气时不能控制其泄漏,自然散发出来的。不过这层外气仍然有克敌之用,应该不是无意义浪费。功力越高,散发出来的外气越强,对我这样观战的压迫也越大。而五月,似乎那种银光完全与她为一体,漂浮在她身体四周,根本让我感受不到威胁!这才是真正的强吧?!

  渚先生在五月的阻挡下停住了脚步,开口问:‘你是什么人?‘五月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左掌对向渚先生。她的掌心逐渐出现了一团亮白的球体,带动四周的空气都高速运转了起来。渚先生大惊道:‘风之怒嚎?你是什么人?!‘‘你只要放过这个老人,我就让你安全的离开。‘五月对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一点和我说话时的温柔,而是充满了冷漠和威严。

  ‘哼。‘渚先生一咬牙,再次举起了光刃。

  我还在担心他要对五月突击一次的话,她能否挡得住,但我多虑了。五月根本没等他启动,就一挥手把那个光球推了过去。那个光球形成一道白光,带动了附近所有的空气向渚先生扑去,瞬间钟山顶上飞砂走石,风怒嚎了起来,就如千万头野兽一般。渚先生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光刃就给打得粉碎,整个人给掀起了二十多米高,直落下钟山半山树林中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时才想到韦小宝,跑到他身边问:‘老头,你怎么样?‘五月走了过来,说:‘你们立即离开,那个人没有死,而且会调动大面积炮火袭击这里。‘我大惊失色道:‘那还等什么,我们一起走吧!‘五月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会没事的,迟些时候和你联系。情况很复杂,这种时候你不要和我扯在一起了,尽快回北京去吧。‘她居然主动和我脱钩,让已经头大如斗的我觉得又是轻松,又是有些没面子。急忙下得山来,果然疗养院里正来了一队GDI士兵组织大家转移。扭头向山顶上看时,五月还留在哪里给我们打掩护。她这回闹得极大,不但将外气光芒催得更盛,还造出了身有六翼的形象来。

  转移进行得很快,只用了三分钟,老头老太就全给甩到车里往山下运了。我们的车还开在盘山公路上,就听见江面上的军舰和南方的雨花台炮台都在对钟山山顶进行精确射击,这种射击速度不高,但打击得很准,误差不超过20米。因为炮火非常集中,第二天GDI上山勘查时,测量出钟山被削低了五米之多。

  我中途趁士兵不注意带着韦小宝溜下了车,用五月给的电脑联上网紧急和郭光取得了联系。他这时又出差去了,不过给我提供了一个关系户的地址。我在那里要了一辆越野吉普车,载着韦小宝向江北逃去。渚先生给五月打得很惨,估计开始只能想到要南京GDI对五月进行报复性打击,但多等些时间他反应过来韦小宝的事情,封锁全城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开车经过长江大桥时,突然看到远处夜空中有一个飞动的光影,那一定是五月!她跟着我走了好一会,直到我快下桥了,才向北飞去。我还没走到浦口时,就听到燕子矶方向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随后看到那里火光冲天。她一人就灭掉了燕子矶海军基地吗?这也太牛逼了吧?

  这不免让我对天界神将制度的毁灭产生了怀疑,为什么我遇到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有如此惊人的能耐?韦小宝说的一人敌数千的神将已经不存在,但我已经看到了虹至枫和五月,都是具有如此实力的人物。可我反复问了几次后排的韦小宝,他都没有回答。等我停下车来查看时,发现他已经断气很久了。

  韦小宝教给我很多东西,是我这辈子遇到最可敬的老师,可惜我最终还是没能救得了他的性命。他到底是怎样的身世,与渚先生有什么瓜葛,而渚先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些我都已经不可能从他这里得知了。我正停车在路边,不知如何是好时,笔记本突然响了,而上面显示的号码不是五月的。我接起来一听,居然是虹至枫。他简短地问了我韦小宝的情况,然后说五分钟后就到。

  虹至枫果然很快就赶到了,他的人带走了韦小宝的尸体。我想问他一些问题,可是最后无法开口。他还跟我换过了车,我们互相简单致意后分道扬镳了,我独自迈上了回北京的路。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5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十四章 工作

   根据我的了解,渚先生目前已经是南京GDI二把手,分管天界局、幻界局和保卫工作。他受重伤入院,南京GDI不免乱成一团。按照预案,他们当然封锁港口铁路公路机场等一切交通要道,严查过往行人。不过我跑得更快,直到开车到了徐州,才遇到了检查。虹至枫给我的假证件和民用车起了作用,并没有遭到很大的刁难就放行了。

  62年12月,我执行押送任务时,乘列车多次穿越了中国南北大地。那时全国上下大雪纷飞,银装素裹。而此时正值初夏,荒芜的大地面貌就毫无遮挡地在我面前显了出来。大时代给地球,给人间带来的几乎是全毁,这几十年来的奋斗成果,仅仅是让我们在钢铁构筑的城市中能够找到自己心灵需要的东西罢了。

  看到这么多刹风景的景色,心情自然好不起来。我的心境也慢慢地从南京-天界的愉快和充满活力,逐渐降低。到了接近北京时,似乎我已经完全走出了这大半年的生活,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世界。

  逃回来没遇到麻烦,回北京报道后倒罗嗦得很:开始是体检,反复体检——他们绝对不相信急性肝炎可以迅速痊愈。好容易在北京肝脏病医学界泰斗们的惊呼中通过了,北京GDI监察部又关我小黑屋,反复询问我,喊我写材料。要不是级别不够,他们就直接给我也扣上双规对象的帽子了。

  监察部的这些家伙针对内部有问题人员,一般不动粗,就是烦得要死。他们询问GDI组织成员又没有时间限制,想什么时候问就什么时候问,想问多久就问多久。要不是韦小宝传我的野鸡气功对养气之道颇为有效,我肯定已经按捺不住动手殴打他们数十次不等了。这个过程说起来就是反反复复地问,反反复复地答。我态度又太老实,一开始就把可以交待的问题全交待了,能上交的东西都上交了,所以没办法拿出更多的供词和赃物给他们。这么周而复始地折腾——各位可知道弄了多久?

  一直折腾到63年9月,北京GDI监察部才结束了对我的调查。在软禁我的四个月中,他们也给我消耗得疲惫不堪。回到学校,校监察委又要调查我。我已经够烦了,纯粹心力交瘁,这一怒下差点当着校长和老段和他们动武。最后校长说算了算了,依监察部的调查结果为准。问题是结果还没出来,他们问了我四个月,材料都写了一尺来高,整理起来还是要费些功夫吧?但学校又不能就这么放我到公众场合去,怕坏事,于是又请我住外教招待所,三星级标准。无论多么高的标准,也不过是换了个高级点的小黑屋而已。

  要早知道这么烦,我还不如叛逃天界算了……

  我的大三生活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在逃课、任务、养病、冒险和关小黑屋中度过了,不过学到的知识和经验好像比任何时候都多。我给监察部软禁期间,收走了一切物品,整天只好练气为生。虽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什么水平,但既然认真练了四个月,如果韦小宝还在的话,也会称赞我的进步吧?在学校的软禁就好得多了,除了不准上网和看最新报纸,基本生活没受到大的影响。我就整日拿着天界语课本学文法和写字,倒也颇有收获。

  63年国庆前夕,北京GDI监察部向中国GDI监察部递交了与南京GDI报告基本不一致的调查报告。按照对等原则,此类此等人员的处置基本由所属单位决定。北京GDI监察部虽然骚扰我最残忍,下的结论倒对我相当有力,首先否定了南京GDI关于我可能有与天界勾结嫌疑的指控,然后认定我面对困境,以大无畏精神主动开拓进取,有所作为。取得的天界地图和人情的相关资料非常重要……结论是建议按照GDI相关奖惩条令予以奖励。

  我不知道南京GDI已经给我下了那么大一个绊子,看来渚先生虽然给五月打得半死,但没有给打傻,还知道干掉我除去最后的一点点小危险。不过我也算对得起他,我的供词里提到韦小宝的地方很少,凡是遭到这方面提问,都回答说是南京GDI安排的老干部。至于取证那些事,让渚先生自己去烦吧。我一点都没有提到五月,也没有提到渚先生和韦小宝的大战。这些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如果要为韦小宝报仇或者揭穿渚先生的神秘身份,也得我活下来才行。

  伪装自己无害的工作作得不错,南京方面没有提出强烈的对抗意见。只是在最后决定对我的奖励等级时,北京GDI的提议是立我当典型,弄到各大院校作报告,授予北京十大杰出青年、军衔升三级。南京GDI这时来掺和了一阵,说是我连破坏都没搞就回来了,不算开天辟地的大功,升三级不合那个标准。于是我就单单升两级到少校,前面两项麻烦勾当他们都给我省了。

  63年10月,我还没满21岁,从已经比同龄人略高的中尉军衔一口气飙到了少校,成为了北外分校历史上第十位坐直升飞机者,而且还是最年轻的乘客。校长亲手给我授衔了后,说了许多勉励的话。老段看着我挺尴尬——他当上尉才一年不到,虽然行政级别比我高,是我的班主任,但只要我一毕业,他见了我马上得给我敬礼。这些都不重要——我满脑子直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只要出了这个门,整个世界就清净了~~~出了行政楼,再没有人两边夹送我了。一下子轻松自由了,又感到有点怅然若失,可见不是我,而是人类的本性是贱的。走在深秋的校园里,凡是偷懒穿着制服的都得给我敬礼,让我又觉得自己成了一种公害。正有些做贼心虚时,与一个短发女生撞了个满怀。现在我的身体可比以前硬朗多了,几乎就是块铁板,当即把那个走路不看路的女生撞倒在地。我正想扶她,突然看到了面前看着我傻站着的龙二和伊贺京,而那个女生抬起头来时——是寒寒!

  并没有肥皂剧里的那些什么大叫着拥抱的场面,毕竟我穿着中级军官的制服,干那些勾当太难看了。我们来到了餐厅里,坐下点了晚餐才开始说话。寒寒一直没有主动向我开口,我也有些心虚,以为是她女人的八婆直觉感到了我另外有女人。虽然五月不算,但我这么久没怎么想她是事实,这一点叫我撒谎可也撒不象。为了掩饰心虚,我采取曲线救国的方案,去跟龙二说话。

  “一直听到谣言说你回来了,可是根本没有人证实。大黄,你可让我们担心死了!”龙二重重打了我一拳,结果拳头几乎打肿。

  “我已经快给关疯了,夏天就回来了到现在才出来。还好没在肉体上虐待我,房间里还有空调。”我终于忍不住奇怪,问寒寒:“怎么把头发剪了,这样子不好看。”

  “寒寒说要一直等你。为了表示决心,把长发剪了,拒绝一切追求者呢。”伊贺京煽风点火道:“都是你不好,怎么也该先打个招呼,起码要报个平安啊。南京出事后,我们可吓坏了!寒寒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整夜祈祷你能平安。”

  我一下觉得真的很对不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寒寒这时终于说了一句:“好了,大黄能平安回来,已经是上天赐我们的极大恩惠了。我……很高兴。”突然忍不住,靠在我肩膀上就哭起来。我连忙哄骗不休,龙二和伊贺京又来笑话。不一会劝住了她,我们狠狠喝了一回,好像是企图把分别的时间在这一晚上全都补回来。

  如同我的感觉,回到了北京,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钟山和天界都是绿色的,那段经历在我脑海中的记忆也是充满生机的绿色,让我感到前途无限。而北京是铁灰色的,北外的生活也不外如是。我的生活回复到原本的按部就班,三点一线。

  开始,寒寒以为我的天界语基本无法通过了,还准备给我开小灶,我隐藏了大部分实力后,表现了一回实力的突进,让他们都惊讶不已。现在以我听来,这学校里还难得有两个跟天界人说话不露馅的,以这样的普遍水平,也就能去当当不开口说话的农民吧。当然,我不可能一下子显露出自己的完全水平——那样的话我就又说不清了。

  我只好连龙二寒寒等都瞒着,伪装成一个进步很快的落后生去上课。

  专业课在回来之后不久就全部通过了,只是回到黑猫论坛去时,发现自己一年不泡这些,已经大大落后于时代。搞这些给了我机会,不过不会是以后的职业。我再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弄这些,只能承认差距了。

  63年12月,在中国GDI十一届全会上,中国GDI中央委员会进行了换届选举。按照南北对等原则,南京GDI补回了在去年南国院事件中失去的席位,但影响和势力肯定还要多年才能补完。中国GDI天界局的一把手,北京GDI的陈家乐元帅改任幻界局一把手,而天界局主要领导这回轮到南京方出任,结果渚乃群取得了胜利,成为了主要领导。这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个好消息——我还指望着进天界局呢。本来以我这回的资历,进天界局不但毫无问题,而且一进去就会任中层职务。可现在有了渚先生这条挡道狗,难说啊难说。

  转眼间到了64年春,全国上下高等院校的毕业生都开始骚动不安起来,现在找个工作不易,好工作更难。对于GDI院校的学生来说,值得安慰的是无论等多久,失败多少次,最后总会有人要的,不至于流落街头。

  学校最新的排名出来了,我成绩在50多名,算上级别和事迹等综合起来就高了,在第10名的位置,按理来说好分得很,应该是各个单位都会抢着要的那种。可是我还面临一个麻烦——寒寒的问题。

  回来之后,我们相处得不错。虽然我总是缺乏两人独自相处的热情,但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伴侣型女友,什么事都为我照料得好好的,让我过的很舒心。男人大多是懒的,我正是这样一个典型。她又照顾得我太仔细了,以至于我的生活已经全部在由她运作,不可缺少。龙二和我讨论过这个问题,他建议我还是不要三心二意了,寒寒就很不错啦,把握住吧。

  龙二说得没错,我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可商量事情的朋友。但如果按他说的那样作,毕业分配工作就成了大问题。他们都是东京GDI派来的公派留学生,是一定要回日本工作的,不存在由北京吸收的可能性。那样的话,我就得跟他们一起到日本去,最后甚至改变国籍就当日本人了。先不说其中可能性和操作程序上的问题,光这种上门女婿的感觉就让我觉得很是不爽。

  春节后,幻界局到北外分校来招人,第一个点名要见我。本来这实在是非常看得起我的表示:幻界局是多牛逼的单位啊,进去就给配车,待遇是本来已经相当优厚的天界局的2倍多;今年全国才招20个,报考的3万多人要打得头破血流才能杀到最后。

  可我如果同意的话,看来他们直接就要我了。

  但我一向对幻界兴趣缺缺。而且根据前一阵我们中级军官传阅的资料,天界在幻界的殖民地伽南已经举起了叛旗,成立主权国家伽南。总理是刘诚,国防部长是虹至枫。我当时猜想得不错,他们果然没有放弃英雄立世的机会。与他们作对,且不说感情上的冲突,我根本从心底就觉得他俩是不可战胜的组合,无论人间的幻界基地有多么强的实力。但如果说出这些话,一个是会给万人文批武斗,二个是白白给自己找甩不脱的无数麻烦,算了吧!

  我从幻界局招生组出来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在外面排队的二百多人见我摇头,都闹了起来。他们觉得少了最大竞争对手的时候,同时责无旁贷地把傻逼的帽子扣到了我脑袋上。龙二倒是猛夸我有情有义不为金钱名利所动,寒寒也高兴得很。他们既然这么高兴,那么即使会错了意,我也懒得纠正了。

  没过多久,东京GDI召唤龙二寒寒等留学生回去面试决定出路。龙二主动揽下了给我打通关节办国际转会的事宜,寒寒也说会去求她的高管亲戚们,那我就不用操心了。本来我也没有任何关系,能作的也只有到日本大使馆和东京GDI驻北京办事处排几次队填填表格,远不如他们直接活动来得有效。

  三月,因为自己小团体的日本朋友全部回去了,我一个人在学校度过。四月,还是照样度过。可是眼看身边同学一个个都找到了工作,自己还在游手好闲,不由还是觉得心里很是不爽。龙二和寒寒偶尔有打电话过来,都说还在催办,叫我耐心等待。

  这一等可等得我够戗,估计中国GDI上层有卡我的黑手。等到了五月,又出了一件大事:一个东京GDI的间谍在青岛盗窃中国GDI先进武器研究所资料时被捕,中日GDI之间关系急剧恶化。

  老段之前曾经问过我几次关于找工作的事,听我说在活动着去日本,也没怎么说我了。这回他跑来给我放坏消息,说中国GDI已经暂停一切人员交流,将此事提交GDI全球事务委员会处理。要等处理个什么结果出来,起码是明年的事了,反正今年我肯定别想到日本去,noanydoorforme.我靠~~~翻出毕业生须知手册来看,天界局最后一次招考见面会已经结束了。

  渚乃群当主要领导,他们果然根本都没主动召见我(当然我也够过分的,一次都没去参加过,如果参加,想必他们也很难拒绝我)。那这回我到哪里去啊?这总得有工作吧!

  老段安慰我不要着急,说把这情况已经反映到GDI教委去了,希望上面能酌情处理。我既然级别都这么高了,不可能没有事干,只不过——他惋惜地说,幻界局的机会还是太可惜了。

  我,北外的毕业生大热门,就这么一点一点放凉了。看来64年是我流年不利的一年啊!我的事就这么搁着,等GDI教委把我和那些人家挑剩了的没人要的一起处理,贱卖到些莫名其妙的单位的莫名其妙的岗位上去。混来混去混到这个份上,真是他妈的死不瞑目。

  64年6月10日,GDI教委宣布了第一批未在双向交流会上找到单位的人的分配名单。幸好这回没有再折腾我,我是本校第一个被分配的。单位是北京GDI纪律检查委员会……

  我没看错吧……

  我这样一个思想邪恶放荡的人,怎么会给分到纪委去呢?

  不管怎样,就这样彻底跟学生生活告别了。我联系了郭光,他动作快,三月就联系好了驻日本办事处的工作,又在四月就跑去实习,抢在人员交流禁止令前到了东京。现在人员交流禁止,他就整天在东京闲游。他说见了寒寒和龙二一次,他们都忙得很。说起我的倒霉经历,哥俩只有深深叹息罢了。

  于是,我提着包,走出石景山分校大门。无论如何,我也算是离开农村进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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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6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三卷 人世间 第一章 人生之不如意


  如果跟我的乡亲父老说起我进了军委当军官、上了三星当宇宙守夜者,或者是周游各国的身份诡异的外交官,他们都不会吃惊。而把我现在的工作单位告诉他们的话,引起的效果是我难以想象的。

  不管怎样难以想象,我已经来到了位于军委大楼侧的北京GDI政法大厦,纪委是一个级别较高的小规模部门,与百万人的军委和数万人的天界局、幻界局无法相比。加上各地的派出机构,总共人数也不到五百,设在政法大厦14楼的纪委总部里只有60多工作人员,的确够小吧?

  报道通知单上写着让我到1406号办公室找陈少将。这个时候,我的心情确实很复杂,无论如何是想不到来到这种部门工作的。要说踏踏实实地干下去,自己都没这种信心。而且纪委的级别高,自己一个少校在这里根本不算得什么,反而是给人呼来喝去的对象。这些在学校里与人喝闷酒时,我都打听到了。

  进入1406办公室,发现陈少将非常年轻。他大约二十八九岁年纪,身材挺拔,面目英俊,戴着一付金丝眼镜,显得温文儒雅。我方坐定,他就亲切地说:"非常欢迎你的到来,黄少校。我想应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陈田夫,62年从天界局调来的。在这里一年多了,也算是基本摸清了情况。刚来,就遇到你揭发的南国院案,可把我们忙坏了,呵呵。"我这才想起原来我曾经给纪委找过一个烫手山芋的差事,不过上司的亲和稍稍让我放松了一些。我们闲聊了几句,他才言归正传,说:"是这样的,我负责的这一块,工作是对内开展重点人口的侦察工作,原来属于内情局。后来因为考虑到从属于内情部分,不好对高级领导开展工作,于是划到了纪委来。在我们内部是用数字代号称呼的,没有对外正式名称。我们的序号是一,就是北京GDI纪委一处。"我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样的工作会吸收我来干。陈田夫接着解释:"是这样的,今年来电脑开始进入办公自动化应用,已经不是抄抄写写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了。我们自然要跟上时代,吸收高精尖人才来适应新事物、新形势的发展。就连我年纪不算大,用现在的电脑也感到吃力了,我也得好好向你学习啊!"我连忙谦虚,心中不住叫苦——那不就是招来当打字员的吗?

  如我所料,果然是把我招来打杂的。在纪委总部干活,级别都高得一腿,连个管复印机的都是中校。只有两个混得差的30多岁还是上尉,可我也不可能喊得动他们。综合室的杂事就都堆到我头上作了,一会是打材料,一会是上街买胶水。别笑,生活的残酷就体现在这些方面。

  最恐怖的还是一处综合室主任,黎老太。她3026年参军,小学文化——所以级别怎么都涨不上去,现在39年工龄了也就只是一个上校。别看老太级别不高,资历却与其年龄和工龄成正比,不要说我们,连陈田夫遇到她都得点头哈腰主动让道。

  陈田夫的背景我轻易打听到了,主要是GDI一般干部档案管理系统在我这样水平的伪高手眼前简直算不得什么。原来陈田夫是陈家乐元帅的儿子,将门虎子,难怪升得超快。虽然他没有坐直升飞机连跳几级,但一直担任主要领导实职、每年都是先进,就每次都符合2年升一级的最快升迁条件。升将军衔则一次通过毫无阻挡,这些哪里是我们可以想象的?饶是他背景强大,在高官云集的北京还是不敢放肆,为人行事非常低调,而且经常往外跑。一处山中无老虎,老猴子就当仁不让地当起大王来,黎老太俨然成为事实上的第一领导。

  可以想象,黎老太对我们这些年纪轻轻,大学毕业,级别都直追她的小伙子的态度,自然是恶劣非常。开始还有几个年纪与我稍接近的来和我拉圈子,说黎老太坏话,可是我根本就怀疑他们是黎老太派来陷害我的。任他们怎么说,我一个屁都不放。几次下来,我又成了他们背后说坏话的对象,在处里人际关系从零迅速笔直地降到负数。本来我和多数年纪都相差10岁以上,没什么话可说,年纪轻些的几个又都疏远我,上班就根本没有一点快乐。

  黎老太不止对我一个态度恶劣,对其他甚至四五十岁的同事一样恶劣,不过少了些讽刺我的专用词语而已,却又加上了些别的专用词语。可以这么说,整个一处,有时连纪委的别的部门,都给她搞得鸡犬不宁。要是哪天过了中午还没人发牢骚,就已经是非常不正常的现象。陈田夫要么不在,要么听任她发飙,我们有什么办法?

  纪委级别虽然高,但是没钱,一分钱经费都没有。就总的GDI来说,是个永远处于缺钱状态,又超级有钱的大系统。这个系统中有些地方富得流油,比如管财务、运输的和幻界局,天界局的饷也发足了的。其他地方就多多少少有些克扣,要自己找钱用和发。对于京里的各机关部门,GDI干脆一毛钱办公经费都不发,报帐时也苛刻无比。其他机关一般有下属单位或对外办事职能,多少能搞不正之风弄一点回来。可纪委本来是个与人为难的部门,在外根本就唬不到人,GDI内部其他部门只要没小辫子给切切实实地抓在纪委手上,就绝对不会买帐。陈田夫偶尔跟我们开会,他发言的主要内容就是叹气说没找到经费——所以他一天到晚在外面闲晃的理由就是在给我们找经费,那可是大事啊。

  单位没钱,员工就别想有好日子过。黎老太简直坏得掉渣,居然想出克扣我们工资的一部分这样生儿子没屁眼的恶毒主意来,号称拿来作什么奖惩资金,按每月月底评分决定奖励或扣钱,并信誓旦旦地承诺要把扣下来的部分全拿来发奖。可事实上每月底她主持的评分总是扣分比奖分多,扣分的还要继续罚款,结果除去奖励和罚款,等于在我们头上又刮了一笔走,预先扣下的那些则从来没动过一分收入公库。纪委搞这些勾当简直是让外人不可思议,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刀刀砍在血肉上,痛苦不可堪言。

  我刚刚工作,见习期基本工资400元,少校军衔补贴200元。按黎老太的标准,预先就要扣掉100,而第一个月我就给罚掉60元正,才领到440元收入,比在学校里还穷!!在学校时,家里要给我每月300元生活费,再加上200的军衔补贴和100的校内补贴,虽然不算富裕,基本手里也还宽裕。虽然GDI提供了住房,不要房租,但水电费都是要钱的。我一直在用着学校时用的电脑,别说升级,现在连在家里拿个modem上网都不敢!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纪委里见不着什么年轻些的人了,这么惨淡的条件,谁敢来啊?我要是当时答应到幻界局去,那里各种补贴多,一个月4000多总能拿到吧?情势逼人,不进则退,我开始积极想办法跳槽,哪怕不干GDI了去到民间电信企业或IT公司干,穷得受不了了。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到了第二个月,我月底给扣的钱少了些,只扣了30,但又统一扣了医疗保险,结果只拿到200元现金。拿到这些钱时,我真想哭。一个月200元,等于一天7元不到。我干过南京GDI一个措手不及,到天界取回了重要情报——就这样的功绩,现在拿这样的收入?!我电脑水平虽然已经过了颠峰,但到一般IT企业去,也起码有2000左右吧?

  要是可以查看忠诚度的话,我看纪委里没一个是正数的。我闷着头不开腔而已,另外些人领到钱就开始骂街了,给黎老太扫了一眼,又噤若寒蝉。

  生活如此不如意,我的精神也迅速地灰暗了下去。偶尔回想一下学校的生活、天界的冒险,都根本不能相信自己曾经那么意气风扬过。要说挫折是难免的,可我看黎老太根本就是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她参加工作太早,离退休年龄还有五年。如果在她手下干五年,我一定精神崩溃,起码会变成处里其他人那样的冷漠生活着的变态。至于什么升职晋级,想都不要去想吧。

  现在工作不好找,确实不好找,我整天翻求职版,还偷偷跑去面试了两回,人家都嫌GDI雇员的关系难以迅速理顺(确实,GDI雇员想恢复民间身份非常麻烦,一切顺利也得大半年时间)不肯要。我又试探地给家里写了封信说我有志打破铁饭碗,寻找自己的自由和理想。结果我爸回信,以极端愤怒的笔触告诉我这信把我妈气病了,好好的正式工作不要,居然想去干临时工,简直大逆不道。他确实愤怒到极点,写字时力透纸背,信纸就象给砍了N刀,多处裂缝。看来要是一意孤行,绝对在他们那里找不到援助,搞不好还要和我断绝关系。

  夏天已经过去,眼看进入九月。我除了进入北京这个钢铁构筑的欲望之都,不,神圣都市,什么都没有得到。虽然身边不再是农村而是五光十色的大都市,但融入这五光十色的必备子弹却极度缺乏。工作就是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就算查了几个贪官,我的工作也就只是打打他们倒霉的材料,对给他们落井下石的工作予以一点点的帮助而已,没有一点成就感。因为中日间停止一切交流,连email和针对GDI、保密部门的民用信件也全部封锁了,我不能得到寒寒等人的消息。国际长途我是绝对打不起的:中国电信从古至今是吸血鬼的代名词,我一个月的实际收入只够说5分钟,还不一定能找到寒寒。而我又不是那种浪漫到自己的生存都不顾的男人。

  我在64年开始的9个月中,失去了头上的光环、身边的朋友、温柔的恋人、理想的工作、舒适的环境,从坐直升飞机的青年骄子变成了都市中的灰尘。64年8月底,我只想着跳槽,把跳槽作为对象意淫不止。如果这时没有别的变化使我没跳出去的话,难以想象之后的多少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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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7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二章 影舞者


  9月评定时,我总算被加了几分,奖了一点出自我身上的羊毛。拿到9月的工资时,手上可支配终于较前两月多了点。因为连续两个月低水平的生活,折磨得我内心奢侈一把的欲望已经几乎不可收拾,拿到了钱,还有四个小时下班,我已经在想着怎么花了。

  北京的三环区内娱乐业发达,只要有钱,绝对是不愁自己的欲望和精力无处泼洒的。想邀集几个同学喝酒,可他们一个个又混得太好,遇到我这个惨到去混纪委的,肯定会诸多挖苦。在北京没有交到除了龙二等几个日本人外的真心朋友,是我的重大失误。

  考虑再三,我拨了网络中心一个黑猫组织熟人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什么安排。

  他倒热心得很,主动邀请我喝酒,还说带我去泡吧找一夜情。我微一错愣,他在电话那头已经大叫了起来:大黄,你不会还是童男子吧?!

  这些东西,口头绝对不能认输。我跟他胡吹了一通,幸好平时口淫惯了,一点没有露馅。我不满22岁,生理上还处于冲动的年龄,但我绝对不想随便挥霍自己。关于这方面,我一贯是这样的看法:男女在两性这个问题上都是平等的,都应该珍惜自己。

  这种思想并非从我父辈处继承而来,完全是自发形成,少年时多受伙伴嘲笑,但多年不改。因此,我与寒寒也一直停留在牵个手、接个吻的程度上。她家教保守,我又不主动,一年多什么都没发生,在这个年代算是希奇的事了。对于这个事情,龙二曾多次调侃我们,并教唆我犯罪。他这么作不过是浪费口舌,教唆多少次就遭受多少次可耻的失败。

  我不想去酒吧找那些将自己的身体当玩物的女孩,但如果和他出去晃,最后肯定是无法随便脱身的,只好编了个理由约下次。这通电话虽然声音小,但打的时间比较久。黎老太在不远处瞪了我大半天了——都不搬个凳子,就那么站着瞪我。见我浪费可报销的电话费,她气不打一处来,找了我一下午的麻烦。临到下班,居然还故意整我,叫我打一份20000字的材料,说是急用!我靠,前面三、四个小时我闲着发呆时你干吗去了?幸好这时陈田夫打电话来,叫我开车去接他。我当然听高级领导的,立即甩手跑路,直恨得黎老太咬牙切齿不已。

  陈田夫又是号称在外给我们找了一天的经费。看来中午喝得不少,又打了一下午麻将,手酥脚软的。他每每遇到这种情况,所以自己干脆不开车,每次都是随便抽个人去给他开车。单位里我最好喊,他也比较习惯喊我。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个不坏的差事: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视线和精神范围里都没有黎老太的存在,整个世界都是清净的。更何况,一处的奇沃55也是部价值40万的好车,车况又不错,我这样的爱车但没级别配车没钱买私车的,能时时过把瘾也是好事。

  在京帼饭店接了陈田夫,把他送回家,已经接近晚上7点了。我把他扶进家里,佣人来接了手。我正想走时,楼上传来一个女孩匆忙的叫喊:“司机,等等,送我一程!”

  这命令式的口气让我稍稍有点不爽,不过陈田夫听到了,扭头过来问:“小黄,没别的事吧?那就送我妹一程,她和她男朋友到时代广场超越网络城。你也去玩玩好了,他们可能玩得晚,到时再麻烦你送她回来。花用了多少,记得扯票,明天找我报销。”

  领导发话,而且还可以公款腐败,我还有什么话说?可我心里总觉得哪里没对,有一个很不对劲的感觉……

  当楼上那女孩急匆匆地奔下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62年这个时候喊人打我的那个妹妹。欧,我怎么忘了这一回事,她是陈家乐元帅的小女儿,那自然是陈田夫的妹妹了。

  她好像已经迟到了,下楼简直象在飞。急不可耐之下,居然离地面还有五级台阶时,一脚踩中了自己的裙摆,人笔直地飞了出来!

  天下会有这么冒失的女孩吗?

  还好我反应够快,上前一步,伸出左手拉住她手腕,潜运了一股柔劲,轻轻带着她转了90度,就把她扶正了站好。陈田夫看见了,连连鼓掌,说:“小黄,功夫不错,确实不错。”结果领导的话音未落,他妹已经连冲三步上去,站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怒吼道:“笑个屁啊,死青蛙,你欠揍吗?!”

  居然我的年轻有为的领导在家里是这么给他的小妹呵斥的,而且给骂了连腔都不敢开,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回房去了。这时她妹才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到时代广场,请快一点。”

  我看她根本没认出我来,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不知谁能承受?转念一想,她未必认不出我,只不过现在在她宝贵的大脑记忆中,我只是个无名氏,根本达不到让她用心来观察我,回忆是否曾经相识的地步。她看我的眼神,不过是看着个人肉驾驶仪罢了。

  一路没什么阻碍,纪委的车好歹也是辰字牌照,路上抢道什么都是正当合法的,许多狗仗人势的开辰字牌照车的司机还乱按开道喇叭,我就没那么神经了。凭借还不赖的驾驶技术,12分钟就到了时代广场。我去找车位停车,陈妹妹丢下句话:“停好车到超越二楼来找我。”就直接下车找她男朋友去了。她是把我当我义务保镖,我才没那么傻。停了车,跑一边快餐店叫了一份颇为奢侈的套餐吃了才慢慢过去。公款吃喝的滋味,果然跟咬牙切齿地从自己包里拿钱大不一样,一个字形容:爽。

  超越网络城是北京最著名的娱乐场所之一,占地30000平方米,一共七层。要不是时代广场周围三公里内不许有七层以上建筑,我看会修出七十层来。里面有酒吧、舞厅、网络城等一系列娱乐场所,据说是军委某要员开的,所以安全得很。我来到二楼的餐厅,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陈妹妹,她在角落上正和一个模板式的高干子弟在亲密地共进烛光晚餐。我是挺了解这些高干子弟的,他们基本都不会考虑到别人,只会使用人而已。我见这对狗男女一时还吃不完,这里又是有名的安全地带,到处都有便衣的特种部队士兵在值暗岗,用不着为他们的安全穷操心,便跑到楼上的网络城去玩了。

  几个月没上网了,我上了一会解解希奇。突然总台广播,说召开本周的电子赛车大会。这是我的强项,岂有不参加之理?赛制用淘汰赛,16人一组的,一共有80组参赛。这个不用吃惊,超越本来就是超级网吧,三层楼都是,一共有接近2500台电脑呢。

  淘汰赛制来得快。虽然是采用耐力赛,一次要20分钟,但淘汰赛第一轮只取小组第一,完了就只剩80个;第二轮分5组取每组前3,下来还剩15个人进入第三轮。我的战绩不错,第二轮小组第二出线,因为小组第一实在太厉害了,只要让他领先,根本就不能超过。

  最后一轮,调整为20圈,跑完要半个小时。这不仅是考究人的技术了,还要考验长时间的耐久力、注意力。不幸的是,我又给第二轮遇到的小组第一,ID为ferrari的那个家伙超过去了。他开的是一辆ferrari概念车S735,绝对速度没有我开的奇沃superstar3000快,但转弯等性能比我的好。赛道比较复杂,我们只要谁犯了错误,撞了车延误时间被对方超过的话,就很难追上。

  15圈后,我的雷达上再也看不到别的车,都给我俩超过了3/4圈以上了。我死追着ferrari的车不放,有时几乎追尾。他也狡猾得很,经常给我制造追尾的机会。凡是开过赛车游戏的都知道(我想,会开着几百万的名车在200mile时速追尾的就不提了),高速赛车中靠撞击对方车尾是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的,只要对方是高手,稍稍一错还能让后面的车人仰马翻。我谨慎地追击着,距离始终保持在30米内,但无论如何都超不过去。

  看来我的耐心还是很好的,观战的观众都不住大声喧哗,喊我冲上去,撞上去!

  我才不管那些呢,照开我的。终于20圈跑完,ferrari保持着0.08秒的差距获得第一名。我输得心服口服,无话可说,确实第一次遇到这样等级的高手。如果有机会多和他练练,肯定还有大的进展。和我们学校那些比赛,不过是开醉车而已。

  这时我已经玩了一个多小时了,刚才开车忘乎所以,完全忘了陈妹妹的事。这下想起来,怕万一出了什么事不好交代。可是还要给前三名发奖什么的,比较罗嗦。我只好一边祈祷不出事,一边上台去领奖。顺便打算和ferrari交流交流,最好能常约出来飙。出乎我意料,ferrari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大约跟我差不多高。她比我大几岁,人很漂亮而且和善。我跟她聊了两句,已经开始发奖。

  发完了奖,居然有些小孩跑来要签名。一阵大乱之下,我几乎给踩死。好容易摆脱了人群,急忙跑到二楼去找陈妹妹,结果她已经不在了。这下可麻烦,我还要送她回去,只好四处向人打听。但是超越里面象她这样的夜光美女上千,我又搞不清她叫什么名字,只好用笨办法一层一层地找上去。

  到了第七层,那里是VIP会所,要求一定身份才能进入。好在我从来出门带齐证件,少校在北京不算大,也算小有一定身份,保安把我放了进去。里面正在进行热舞大赛,激光飞射,而整个大厅只有星星点点的夜光灯,在这里想找到个人实在太难。

  正为难间,突然看到右边角上有人向我招手。我仔细分辨了一回,慢慢走过去,居然是刚才赛车第一的ferrari.她和几个女伴坐在一桌,让了个位子给我坐,问:“找人哪?”

  我给她说了一些陈妹妹的特征,她突然笑起来,说:“我知道了,你在找陈田夫的妹妹嘛。她在这里,一时不会走的。来来,我们来喝酒。”

  啊?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一群女人拉住猜拳喝酒。虽然我一向不善与女性接触,但在不存在什么奇怪念头的时候,我倒也能玩得起劲。不一会,叫的三扎酒全部干光了。我正准备再去买酒,却突然发现这月的工资已经用得只剩10多元。虽然明天可以报销,但现在身上没钱了啊!

  和一群女人喝酒,自己又正在牛逼哄哄的时候叫出没钱来,那简直要丢死人,一辈子再不敢来超越了。不料ferrari心思动得快,端着酒杯来敬酒,在我耳边悄悄地问:“是不是没钱了?”我尴尬不已,正没法回答时,她从身后伸过手来,往我兜里塞了一些钱来,轻声说:“去买酒吧。”随后又转身对她的女伴大声叫起来:“来呀,我们喝个痛快!”

  真是体贴人的大姐啊!我感激涕零,酒喝多了又感情奔放,几乎当场流泪。她推了我一把,我才忙跑去买酒。转回来时她的女伴已经走了两个,我和ferrari等剩下的几个边喝边吹,大闹了起来。工作以来,从来没有如此放纵过自己,抬头看到天花板上转动的夜光灯,心中突然生出无限感慨来。

  喝到23点,ferrari的同伴都走了,只剩我俩还在对饮。我跟她说了些自己的不如意事,她只是静静地听,不时和我喝一杯。我自认是个比较坚强的人,在许多自己无法忍受压力的时候,也只是需要一个能倾听自己的人,不需要别人安慰我什么。今晚遇到了ferrari这样的,真是好运气。

  酒全喝完了,我还准备去买时,ferrari说不用了,建议上去跳舞。我已经有些二晕二晕的,也不顾自己从来什么都不会跳,就跟她上去了。刚走上舞台,我几乎飞了起来,不由大吃一惊,慌忙抓住旁边把手。Ferrari见我惊慌,笑着给我解释:“这里用了太空技术,重力加速度只有0.4g,稍微用些力就能漂浮着跳的,还能用脚尖跳舞哦。你不常来这些地方吧?来几次就知道了。”

  音乐响起,我们在舞池中与许多男男女女舞了起来。有些貌似疯狂的,动作极其夸张,简直不象人类。我忍不住问ferrari,她说那些是吃了兴奋剂的,一般是rmvb,一种软性毒品。北京的核心地方有这些地方,让从未进出这些场所的我有些不敢相信。Ferrari倒是看得开,说:“有需要就有这种现象嘛。”

  我抛开心中无谓的正义感,在舞池中漂浮运转着自己。正在自我陶醉时,陈妹妹突然出现在后边,边跳边嘀咕:“司机,一晚上你跑哪里去了?小心我告你玩忽职守。”我心想——我并非你的下属吧,要不我们拿出证件来比比谁的军衔更高些?但我还是不敢惹她,唯唯诺诺道:“其实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说出这句大话,突然想起韦小宝,心中一阵难过。

  不一会,ferrari从舞池一边转了过来,对我说了句告辞。陈妹妹见了她,居然表现出很不友善的表情来。我没闲心管她们的女人官司,又不好意思当着陈妹妹向ferrari要联系方式。不料她对我一笑,说:“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很快。”

  一直在开车送陈妹妹回家的路上,我都在想她这句话有没有什么隐含含义。想是想不出来什么,只有想着第二天找陈田夫报帐的事了。半晚上就花了我一个月的实际收入,他如果不给我报销,我只有晚上去摆摊当夜班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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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8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三章 五月的奇袭

 
  第二天,我找陈田夫报帐,他倒还爽快。但把单子拿到会计那里去时,给黎老太看见了,她简直如同见到大逆不道的行为一般,大闹起来。这是我这个月的保命钱,自己不争可不行,就首次摩拳擦掌地跟她争了起来。最后虽然让我得逞,但老太明显怀恨在心,不住暗示她以后要狠狠地收拾我。给她这么一闹,我心情也大不愉快,霉了一上午。

  眼看上午下班时间将到,黎老太居然贼心不死地又把那20000字的材料拎了出来,说什么下午一上班就马上要交中国GDI纪委总部审,要我马上打出来。我手脚再快,也得打2个小时以上,那中午饭就甭想吃了。小人得罪不起,更何况是这种典型倚老卖老+严重更年期晚期+职业小人的三位一体者。我正没奈何,准备去买个盒饭边打边吃,突然陈田夫又喊我出公差,给他开车出去见客。这回黎老太可不干了,准备和陈田夫雄起。可陈田夫是多么狡猾的人,他边说话边给我递眼神,我心领神会,边敷衍黎老太边跟着他往电梯里走。等黎老太反应过来时,已追之不及。电梯带着我俩往下行时,还听见头顶上黎老太把电梯门擂得震天响。

  原来北京GDI政法部门召开全体会议,中午在北京国际会展中心安排了一次大聚餐,处室级领导都可参加。陈田夫怕黎老太来了砸北京GDI纪委的牌子,更直接扫他的面子,根本就把她瞒在一边,只自己跑来参加。他是个交际广泛的人,来参加这种会,肯定接着就又是喝酒打牌,多半还得我扛他回家。这种差事也总比被黎老太蹂躏的好。

  北京GDI纪委的几个处长坐在一桌,陈田夫也招呼我在他身边坐着,要我帮他喝酒,酬劳是下午不用回去上班。这样的条件自然让我无法拒绝也无意推辞。正在等北京GDI分管政法的第一书记讲话时,一个高个女子从我身后走来,向几个处长示意后坐到了我旁边。我先还没留意,不经意眼睛一瞟时,却呆住了:是ferrari!

  Ferrari穿了一身深蓝色政法系制服,肩膀上三杠一颗小星,是准将军衔。这可吓得我不轻,她居然是这样的身份,而且还是北京GDI纪委的,怎么我从来没见过她?今天她只化了淡妆,看起来与昨天晚上的夜光美女完全不一样,显得正直大方。见我直瞪着她,她侧过脸来装作不认识我,只点头示了一下意。我也失魂落魄地对她点点头,心里只怕她是黎老太一党。那昨天晚上对她说了那么多黎老太的坏话,可要被枪毙一百万次了,她不会是黎老太的女儿吧?

  我不住心怀叵测地对着她上看下看,想找出点与黎老太一致的地方来。对面二处的主任好像注意到我的失态,直盯我们几个。Ferrari轻咳一声,转头对陈田夫说:“田夫,好久不见了。这个小兄弟是新人吗,给介绍一下吧。”陈田夫呵呵笑了两声说:“你在外面逍遥久了,当然会有人不认得了。这是今年新招的大学生小黄,别看他,可跟你的事迹差不太远啊,还没毕业已经是少校了。”我忙问:“那这位是……”陈田夫哦了一声,说:“这是纪委东南特别派出组的组长,东南特派专员,赵影上校。”仔细观察了一下,连连说对不起道:“原来这次补升你也调了啊,不错不错,现在是准将阁下了。”

  北京GDI纪委除了设在北京本部机关的处室,还有一些特别派出的机构,负责片区的纪检方面情报收集和初期处置。Ferrari既然是特派专员,应该与陈田夫平级。但一般这种外派的级别要小一些,那就可能比陈田夫的级别稍低,又比黎老太高。这些级别上的东西我从来没搞懂过,想一想就头大如斗。这个昨天与我饮酒吹牛的大姐居然是将军级别的,真是吓人啊!

  我们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既然ferrari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相识,我也装傻充愣。两圈酒完,二处的处长就开始调侃我,说我看见美女就发呆。我连连装傻,说真的没见过如此风采的美人云云。ferrari好像很高兴,她在酒桌上也闹得起来,不住甩灌这一桌的大叔大伯们。这些三四十岁的过气酒星实在顶不住她的猛攻,一个个溜去上厕所。回来后就装死鱼歪在一边,再不肯喝酒。陈田夫好像跟她挺熟,连连暗地里叫苦,拉着我悄悄说这女人一发酒疯就不可收拾,一定要替他顶住。结果没过四十分钟,一桌人全趴下了,我和ferrari火并了一阵,相持不下。她越发高兴了,干脆拉着我带上酒跑别的单位酒席上去挑场子去了。

  三桌杀下来,我头昏眼花,ferrari也有些脚步虚浮。她把酒瓶推给我就上洗手间去了,我突然心中念头一动,跟了过去在洗手间门口候着。过了好一阵,她才跌跌撞撞地出来。我一手按在墙上把她拦下,说:“玩得我好好玩啊,准将阁下。”

  要按我平时低调行事的作风,万万不敢对领导说出这样的话。可这时酒喝多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根本脑子就没想到那块去。ferrari仰仰脑袋,晃了晃,靠在墙上低声说:“你想说什么?”我呵呵笑了两声,凑到她耳边说:“把我调你那边去吧。”

  听了我这话,她突然象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狂笑起来。我给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所谓。她拨开我的手,歪歪倒倒走到我们桌子跟前坐下,一把将正歪在座位上晕的陈田夫揪起来,轻声说:“你的这个小兄弟很有意思,又能喝酒——我那边正缺这样的人,让给我吧。”陈田夫虽然让我挡了大半火力,但这时也已醉得不能思考,连连说:“要什么你拿走就是。”

  最后,北京GDI纪委的这些大爷们都是由我和ferrari这俩喝得最多的送回去的。

  第二天,我捂着宿醉的脑袋去上班。头痛之下,赶错了车,迟到了半个小时。想着黎老太会怎么修理我,心里烦闷不已。谁知刚进门,看到陈田夫的办公室开着一条缝,瞥眼一看,居然ferrari在里面跟他在说些什么十万八万的事情。抬头一看,里面黎老太已经面带着残酷的微笑,抄着手等我。这一劫延期三天,看来今天是万万躲不过去了。

  我正准备鼓起勇气走进办公室,突然陈田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拍拍我肩膀,说:“跟我来,有话给大家宣布。”把我带进了大办公室。黎老太正准备开口找我麻烦,给陈田夫一挥手止住了。他对黎老太小声说了句“我先讲个事情”,然后面向大家宣布:“告诉大家一个消息,东南特派组缺乏人手,经组织研究决定,小黄借调到那边去。”

  黎老太目瞪口呆,一个箭步冲上去质问陈田夫:“什么组织决定,我怎么不知道?!”她这可是当众不给面子,把陈田夫也惹恼了,以极轻蔑的口气说:“我想,大家还是都清楚谁是主要领导吧。个别同志有意见的可以保留,可以向上反映,但这个事情,现在就这么了。”

  黎老太大概是首次遭到正面反击,给打击得气喘胸闷说不出话来,背过身溜一边坐着烧心燎肺去了。我心里是乐开了花,眼前灰色的办公室似乎一下子变成了万里青绿的天界草原。陈田夫对我说了句:“你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准备跟赵准将走。”我忙不迭跑去收拾,生怕动作慢了给黎老太回过气来,万一她找出什么条例把我按在这里不得调动受她凌辱,那还不如直接从楼上跳下去算了。

  不一会,我就抱着装满收拾好的东西的纸箱跟着ferrari走了。她在我们面前始终一言不发,直到电梯门关上,她才侧脸微笑着对我说:“怎么样,给你办到了吧?前天晚上你说了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了,结果昨天你还专门跑来跟我说。”

  原来她一直记挂着我的事,我不由心里一阵感动。突然想到一事,忙问:“你就昨天趁陈少将喝醉了跟他说了同意,他就肯放我?”ferrari哧地一笑,说:“你小看陈田夫了,他可不象表现出来的那么花天酒地毫无作为,心里鬼主意多着呢。他硬从我手里敲了每年10万的经费走,你可真值钱啊。”

  原来他们刚才一直是在为我讨价还价啊。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是给ferrari用每年10万的巨额租金租来的,她在我心中一下从大姐直升到最高领导,连忙站端正,说:“失礼了,准将阁下。”ferrari连声呸呸,说:“不许这么叫我,我特别讨厌人家叫我的军衔啊,阁下什么的,好像贵族的称谓一样。我也不太习惯人家直接叫我名字,只有家人才那么叫我。你叫我ferrari就好啦,是在英国念书时取的洋名,现在习惯了。”

  Ferrari说是还要到别处去办点私事,叫我回去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跟她一起到阳泉列岛去。我答应了,正准备走到下街去赶公共汽车,她又问:“晚上有什么安排没?要不再到超越玩吧,我请客。”我脸上无光,口中连连答应,急忙溜去赶公车了。

  我住在北京GDI单身干部公寓东区,离单位颇有些距离。住了好几个月了,感情实在没培养出多少来,所以即将离开也不可惜。回到公寓时,还不到上午11点,公寓上下都去上班了,静悄悄的。我正准备进公寓大门,突然看到街拐角有个漂亮姑娘提着两大口袋食物什么的朝这边走过来。那正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免多看两眼,谁知第二眼看去,看仔细了,眼珠都快瞪了出来,是五月!?我的老天,她跑这里来干什么?这是GDI的绝对主场啊!

  我绝对做贼心虚地把五月带进了公寓,生怕给人看见了。她倒不管这些,只在我房间里东张西望。我咳嗽两声,问:“今天来,是来给我做饭吗?买了这么多菜啊。”

  “是的,我们一起动手弄吧。”五月居然用汉语对我说。

  于是我俩一起进了厨房,边动手做饭边聊天。五月告诉我,北京GDI一直监视我到64年6月初,为了不给我带来麻烦,她一直都没有跟我联系。我边表示感激边问:“你怎么想到跑这里来的,有什么安排?”五月停下手中的工作,转头对我说:“今天我想和你在一起好好的过一天,明天我要上战场了,无忌军攻打伽南。”

  听到她以如此平淡的口气说出这么重大的事件,我几乎一刀把自己的手指头剁了下来。

  我小心地绕开了军政大事方面的话题,和她聊起了一些比较轻松的事情。一起用过了午饭,我们才聊起了幻界的情况。五月说,刘诚那边的情况远超过所有人的预料,看来伽南人谋取独立已久,悄无声息地积累了几十年实力了。那颗攻击卫星对天界威胁太大,必须达成一个协议才行。为了保证这个协议有效,无忌军全体会议决定先打一仗,用胜利来保卫和平协议的签署和实施。

  “既然是打仗,也很难说就一定能取得胜利。虹至枫太厉害了,我看天下无人能正面挡其锋芒者。”五月说着说着,突然吞吞吐吐起来:“我觉得如果这样在战场上遇到不测,这辈子也太划不来了。对了,黄大哥,你既然有女朋友,那么……你们做过那种事情没有?”

  我实在不明白打仗和做爱什么时候能扯上关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摇了摇头,这才想起暴露了自己的菜鸟属性,悔恨不已。不料五月的脸更红了,好半天,她突然冒出一句:“我很喜欢你,那你……想和我试试看吗?”

  她这个样子,这么说话,还有那红扑扑的脸,纯粹是教唆人犯罪!我无力地抗拒了一下自己的欲念,说:“我可会当真啊。”

  这话一说出口,五月的脸都红透了。

  我带着她来到卧室,微弱的日光透过窗帘映在我们身上,使得一切看起来都不甚真实。我轻轻吻着她,五月倒我的怀里,浑身如没有骨头般酥软,我搂着她的手也不仅轻轻颤抖了起来。虽然我已经快22岁了;虽然我不再象多数毛头小伙子第一次在荒郊野外打野战,而是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我理论知识很丰富,也曾经意淫过很多次,甚至写过预案一类超级无聊的东西。但真的遇到这样的事,也只有用惊惶失措来形容。等到我回过神来,五月正在我怀中扭动着,满脸红晕,一头是汗。看到她这模样,我忍不住紧紧搂住她,不住地在她耳边说“我爱你”。五月听到后,在我怀中哭个不停。

  年轻男女的精力是旺盛的,我们一直玩乐到晚上8点过,仍然不想起来。ferrari打来电话,问我还去不去玩,我扯了个谎推掉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五月更重要的呢?

  这样的绝对亲密接触之后,我心中那堵厚墙已经土崩瓦解,欢呼着准备迎接五月的进入。然而这时她似乎不愿跟我谈论更远的事情,只顾着与我纵情欢乐。这让我突然有那么一种感觉——她让我爱上了她,却又拒绝我的爱?这种感觉让我心头大恨。然而温柔乡的诱惑远超过心中的嫉恨,不一会我就又迷失了。

  那一晚上,好像就没有歇过。我们就是做了后聊天取乐,兴致来了又继续,要说多少次,已经无法回忆。直到最后一次,我迷迷糊糊的兴致又来了,往身边一扑,却扑了个空。身边已经没有人在了,五月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

  我坐起身来,开始回忆从昨日到今晨,这十几个小时如梦如幻的经历。我不象那些俗人,觉得和女孩睡过就是占了便宜。相反,我是很珍惜自己的。可为什么我和自己的女朋友寒寒都没有到这一步,甚至连亲密的抚摸都不曾有过,却与见面寥寥的五月有了这样的关系?

  追寻到内心深处,我感到自己对五月并非没有感情。这种感情似乎还强得令我惊心动魄,不敢再进一步追究下去。无论如何,她的世界和我相差太远了,虽然我们有过这样的关系,但我们的世界,从此也只会永远平行着,如我们的世界一般平行,再不会融合吧。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飞往阳泉列岛的班机是下午三点,得抓紧时间。我匆匆忙忙洗了个澡,带上了必备的物品后到楼下餐厅吃了顿饭。Ferrari已经打电话来催了,我急忙赶到机场去与她回合,踏上了前往阳泉的旅程。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9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四章 初到阳泉


  北京GDI纪委东南特派组的本部设在东南海中的阳泉岛,这个岛群的前身是中国的第一大外岛台湾。大时代末期,司徒王组织亚洲部队对外星入侵者盘踞的最后地区台湾——琉球群岛——日本一线猛攻,在台湾地区的争夺最为惨烈。在遭到巨大损失后,被迫多次动用战术核武器和重力弹这些变态的超级武器,造成西太平洋地带强烈地震和海啸。战争结束后,台湾的东南1/3部分沉入海中,其余部分裂成三个大岛。因为司徒王当时势力强大,献媚者便建议将三岛命名为司徒岛、神威司徒岛等恶心名字。史书记载,司徒王为了纪念他的功勋,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项荣誉,把三大岛和一些外岛,包括日本的琉球群岛都合成一个行政区,命名为阳泉列岛(那是他老婆的名字)。

  司徒王当年负责的是亚洲部队,统率亚洲十年后,终于在各国各族群体要求分家建国的呼声中一手导演了各国的重建。问题就出在这里:他是个中国人,理所当然成为当时中国最高军事领导,在划分的时候,不可能做到绝对公正。他搞出来的这个阳泉列岛,就让中国和日本扯了几十年的皮。日本被白砍去琉球群岛,失去土地不说,那一大片的海洋渔业资源、军事隘口都没了,绝对无法接受。而司徒王的意见则是:为了解放你们日本,我们中国人为主的亚洲付出了多大的牺牲啊,连中国第一外岛都没了一半,补偿点也是应该的。

  日本人无法接受司徒王这样强盗式的说法,只是他当时权势太大,几乎成为全球独裁者。日本人也只有敢怒而不敢言。在他司徒王出前台,搞了GDI这样一个怪物来替代联合国后,日本人终于获得了发言权。只要开会,就必提阳泉列岛问题。但司徒王态度很强硬——那岛是以他老婆名字起的,要割一半给日本人,岂不等于把老婆送了出去?坚决不干。一直到3047年司徒王去世,这个问题都始终纠缠不休。

  司徒王去世后,日本GDI更加不依不饶。最后中国GDI不厌其烦,当时南京GDI又正与日本交好,便有一多半人持妥协意见。所谓妥协,也绝对不可能白把经济和军事上那么重要的地皮还给日本人。当时的协议是“搁置争议,共同开发”,阳泉列岛设置特别行政区,允许中日双方经审批后的人员随意进入和在上面生活、投资、居住。作为妥协的交换,日本的九州和四国也同样设置特别行政区,方式类同阳泉列岛。因投资面过广,效果不好,几年后,日本取消了九州、四国特别行政区,但阳泉列岛的共用共管形式一直保留了下来。这个地区不但成为中日两国的共管缓冲地带,而且因为其特殊地理位置和政治方式的存在,成为东西方势力暗中渗透的一个焦点。纪委在这里设置特别派出组,是有特别用意的。

  在飞机上,我的精神松弛下来,昨夜的疲惫一下袭上来,立即打起了瞌睡。可惜这觉总睡不好,连连作恶梦。飞到一半时,我再不敢睡了,却又不禁想起了五月。我感到此时很需要她,内心的空虚急需她来填补,而她又在做什么呢?是否现在已经在攻击幻界的军队中了?大概此时我为女人所困,没注意掩饰自己,脸上的表情比较丰富。旁边座位的Ferrari咳嗽一声问:“你在想什么好事,这么色迷迷的表情?”我不由大窘,连忙端起饮料来掩饰。可大姐这时追根问底起来了:“听说你有个日本女朋友,是不是?”我点点头,说:“暂停交流令后,有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了。”ferrari笑道:“那你跟我才跟对了,阳泉不施行这些法案,你到了就可以随意和她联系了。”

  我和ferrari随意聊了一阵,飞机就已经抵达了阳泉空港。我在大门口等了一会,Ferrari把寄在空港停车场的车开过来了。我一看,眼睛都快瞪了出来——她开的正是她和我电子赛车大赛时用的概念跑车FerrariS735!?这是一个纪委干部可能拥有的座骑吗?

  “我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ferrari简单地解释道。

  第二天,我来到金海湾道118号的东南特派组上班了。组里人不多,连我在内一共12人,事情倒不少。我一来,就分到了侦查阳泉特区行政长官助理的专案组。这个组由ferrari挂帅,我负责监视其一切对外通信记录。这种工作,技术性不算特别的强,因为除了专业训练过的有反侦察能力的少数人外,多数人能够使用的对抗技术侦察的手段是很有限的。我没来前,这工作是由ferrari亲自担当,现在她终于可以腾出些时间干领导该干的事情去了。

  我就在技侦机房打了个地铺,连续监听了那家伙半个月。工作虽然机械单调,但没了黎老太的清净世界已足以让我睡着了也笑。何况还能时不时上上网,也还不错。

  半个月后,守株待兔终于取得了成果,我监控到那家伙的一个只用过一次的手机号码向外打了一个电话,商谈跑路事宜。这时是半夜3点半,我迅速叫醒了外边备勤的两个同事,一边联系ferrari,一边打开保险柜取了枪支装甲准备堵截。

  不过,这个家伙也真是的,我都不好说他。你要跑路跑你的好了,干吗非要到东南特派组面前的金海湾来偷渡呢?我们连车都不必开,直接跑步了五分钟,就到了金海湾尽头。五分钟后,Ferrari又带了两个人赶到。我们都把包围圈设好等了10分钟,行政长官助理才匆匆忙忙专程赶来中我们的埋伏。他的两个保镖连枪都没来得及抽出来就给我们扑上去按倒了。

  成功有时简单得不可思议,我在北京GDI纪委干了3个多月,除了打出了很多份最后命运是装在铁皮文件柜里再不会有人看的文件外,没有任何所谓成果留下。而才调来阳泉半个月,就分享了成功的快乐。这件事办得不错,东南特派组集体记二等功,这一来,把上次南京GDI给我硬砍下来的一点分加上去了,我的个人积分已经超过了中校水准线。但无论如何,我这时都还不到22岁,要升中校,也太勉强了。

  虽然我来了这大半个月,苦干的事迹大家都看在眼里,但这件事仍然引起众多非议。我自然不想太露锋芒:如果是呆在北京总部,再过两三年正常调升的时候也未必轮得到我。问题是他们的闲话听多了,心里难免还是不太高兴。这时大老板ferrari拍板了:“都不要说了,我这方面最坚持公平。人家满足了条件,为什么不往上报?我们这里出了人才,也是大家的光荣,就这么定了!”

  有时,独裁者的效率比民主生活会果然高得多。Ferrari决定给我报,叫我写了两份材料交了。10月15日,北京GDI发了特别授衔命令下来,我升级为中校军衔。接到授衔命令时,我正在接寒寒打来的电话,她说准备过来看我。我心里正高兴,问:“龙二和京子来吗?”她嗯了一声,说:“他们都忙着呢,我一个人来。还是……不方便吗?”

  “没这回事,我挺想你的。”我催促道:“快点来吧。”

  寒寒好像很高兴,又跟我说了好一阵才挂线。说起来可笑,因为我现在级别过高,反而受到限制,不能随便出国去见寒寒、龙二等人。

  女朋友要来,自然得好生收拾一下。我向ferrari请了半天假,火速冲回家去搞卫生。单身懒汉住的地方,实在是够呛,方便面口袋、烟盒什么的都是乱丢一地。身上穿的衣服也必须马上洗,只有全部堆到楼下洗衣房去洗,自己光着膀子套了件制服把家里弄干净了,才拿本杂志跑洗衣房坐着去等。

  谁知寒寒来得非常之快,就好像飞机是从她家起飞的一般,我还没把杂志的编辑前言看完,她就打电话来了。这回可坏了,我这样在自己公寓里穿着没人看见就罢了,要穿出去,还不如让我裸奔算了。裸奔的话,人家还多半搞不清楚我是谁,可这样光着膀子穿制服出去,人家一看GDI的仪容如此不整,一状告上去就能把我的中校告成中士。我在这里也实在不认得什么人可以帮忙,但又不可能让寒寒傻等着。情急之下,我想到了ferrari,而且有了一个很愚蠢的念头——寒寒如果是坐坐她那超级拉风的跑车,应该会很高兴吧。这是我的超级失败,我把所有人都看成跟我一样简单的爱车族了。

  Ferrari一听电话就积极起来,说正闲得无聊,马上去看看我的女朋友到底如何。

  我算了一下,以她那S735的速度,最多15分钟就能从单位飙到机场然后把寒寒送过来,也没多少时间。于是我干了一件很恶搞的事情——把洗衣机里的还没洗完的衣服揪了出来穿上。虽然10月中旬的阳泉气候还很温暖,可这也冷得我连蹦带跳窜上楼去,关上门催运野鸡气功,果然这个主意有效,虽然在这个过程中冒出了不少肥皂泡泡,但我确实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了身上的穿着,准备迎接寒寒的检阅。韦小宝要知道他教的功夫给我当烘干机用,只怕更要死不瞑目了。

  Ferrari果然在我预料的时间内抵达了。她把寒寒送了上来,我千恩万谢不已,寒寒也留她吃晚饭。她很不怀好意地看我们一阵,说:“不打扰你们了。”开了车一溜烟又跑了。

  我觉得寒寒一向不是个小气的人,她家教良好,可以说一直对人都是保持着礼貌和热情的,不过她对ferrari的挽留却明显让我感到很勉强。我其实也不是很想挽留ferrari,毕竟我和女朋友分离这么久了,有很多话要说,这又是我们交往一年多来很少的单独相处机会,外人在场自然是不合适的。我们的想法应该都很接近,可为什么她都不跟我说话呢?

  寒寒进来后就到厨房去弄晚饭,一句话都不跟我说。我试图和她谈起一些话题,她也是爱理不理,不知在生我什么气?一直到吃完了饭,收拾完了碗筷,我们坐下喝茶,她才开始审问:“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你跟她好熟啊。”

  “是我领导,比我大五岁,赵准将。”我才明白她在闹什么:“别胡思乱想啊。”

  寒寒很不满意我的答复,一个劲的说我有问题。其实我现在没什么问题,虽然已经和五月出了一些深刻的问题,但目前和寒寒还搭不上边。我解释了半天,也不耐烦了起来。我和寒寒居然就这么发生了第一次正规交火,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俩是吵不起来的呢。

  我和寒寒吵架,旁人如果拿个录音机录下来才好听。双方一激动,什么话都闹出来了。四川话、南京话、普通话、才学的一点闽南话、天界语、日本话……想要完全听懂,可能一般的外语翻译都还作不到,得特别渊博的那种才行。我们居然为了个子虚乌有的事情吵得面红耳赤,半年多来首次见面,却连和平相处都作不到。

  这些琐碎的细节,过了后想回忆起来几乎不可能。我们吵的中心内容就是我是否和ferrari有不正当关系,答案是非常肯定的,可是即使这样,也扯了一晚上。寒寒来之前,我本来以为一切会顺利,我在64年的不顺会从此结束——可是完全不是这样,我们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驰。最后夜深了,寒寒和我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可是双方分歧仍然没有解决,跟着吵了几句,背对背的睡了。我和她不止第一次这样一起睡觉,但这回我一点心猿意马的念头都没有,完全给她气坏了。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舒展筋骨时,看到寒寒裸露在被子外的一截雪白的肩膀,这才有些觉得吃亏。突然ferrari开着她的S735停在了我的公寓楼下,按了下喇叭,向我招招手。看来昨天晚上她是回的她父母家,从那里上班会经过我这里,有时她就会来搭我一程。我正准备进房间赶快收拾东西上班,寒寒突然从被窝中一跃而起,连衣服都不披就往阳台上跑。我见她穿得太少,四处露风,连忙抓来一件军大衣给她披上,低声责问:“你想干什么,发神经了?”

  她站在阳台上,以挑战的目光盯了ferrari好一阵,突然头也不回地问我:“你爱我吗?”

  这个时候,我真希望是五月站在这里这样问我。那样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哪怕是欺骗,也会立即给予确认。可是对于寒寒,我现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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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0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五章 来往旧人


  我没有回答寒寒的问题,只是匆忙披上外套,拿了包就下楼上班去了。Ferrari好像对寒寒的挑衅没有反应,一路上倒还与我谈笑风生。我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觉得自己应该好生思考一下将来的问题了。一上午我一点工作都没作,只是在电脑面前发呆。

  快到中午了,寒寒应该做好了饭在等我吧?她这一来不知道待多久,反正只要她在这里,我就应该不愁吃喝了。想到这里,觉得寒寒对我还是够好了,我是否该作出些妥协呢?正在此时,ferrari从组长办公室出来,对我低声说:“去拿枪,我在门口等你,你家出了点事。”我吃了一惊,急忙跑去枪支保管室拿了枪跟了过去。

  坐ferrari的S735是种享受,我坐公共汽车要二十分钟的路程,她5分钟就安全平稳地赶到了。因为如此,我经常得替她到交警队去交超速罚款。车才靠近我住的公寓,已经可以看到门口横七竖八地停了四辆车,看牌照是阳泉管委会的公务车。

  Ferrari一个甩尾把车停下,我端着枪就往里面走……为什么是端着枪呢?

  因为今天好几个同事都去出外勤,把能用的几支手枪都领走了,我拿来的是一杆福田式长管霰弹枪,俗名“暴力枪”的怪物……院子里站着几个穿黑西装、胸口别着证件的男女。他们开始还有上前阻拦我的意图,可一看我手里的家伙,立即都往远处站。一个家伙还冲我叫:“哥们,我们是南京GDI的,你们是北京GDI的,说来说去都是一家人。你快把保险关上,这玩艺要是走火了可不得了!”我哼了一声,不予理睬,直接走上楼去,他们也不敢阻拦我。上楼来到自己家门口,倒是猛吃了一惊:谭康带着两个人正在我门口敲门!

  大概看到我的眼神不太友善,他旁边的俩人都面对我,手按在怀里的枪柄上去了。

  我稍微一抬暴力枪的枪口,说:“想动粗是不是?来试试看,我们对标一下。这种距离我一枪打你们五个!”谭康面如土色,连连挥手叫他的手下把枪放下,想了一下,又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我才收了枪,直瞪他道:“你搞什么名堂,操我场子操到我家来了?”谭康一边不住看着我的枪口指向,一边取下胸口的证件给我看。原来他现在是特区管委会外事科的科长(这个单位是南京GDI特区组织的特务部门),上尉军衔。我想着自己比他高整整两级,脾气都要粗不少,把自己的证件也给他看。谭康哭笑不得,说:“大黄,今天来不是跟你找茬的,那是我们的私事。今天有公务要办,你不要妨碍我。”

  我正准备说:“要想干什么,问过我这杆枪先!”一类的豪言壮语时,ferrari上来了。她对谭康出示了一下证件,谭康只好立即毕恭毕敬“啪”地立正给她敬了个礼。我看他这两年一二一大有长进,说:“不错啊,你看是不是给我也敬一个?”谭康心中发火,顶了我一句:“大黄,你别捣乱!”一边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来递给ferrari,说:“管委会主任林少将签署的,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Ferrari低头把文件看了一阵,交换了谭康,然后扭头对我说:“你看来只有合作才行了,他们似乎有很确切的情报证明你的女朋友是来搞间谍活动的。”我吃了一惊,叫道:“不可能吧,她来这里能刺探什么东西啊,未必还是要搞什么绑架暗杀的勾当?”谭康点头道:“她在日本的这半年里根本就没休息过,都在进行特殊训练。日本GDI的伏见特殊能力研究所盯上了你,让她来策反你。如果失败,就要求她绑你回去。

  大黄,我们彼此都很了解,寒寒如果动手,你我谁是她的对手?“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来三个寒寒我也不怕。但我没有对他说这些,因为我的脑子里已经混乱不堪。这个时候,似乎已经没有人可以信赖,万般无奈之下,我扭头向ferrari看去。她说:“可能你感情上接受不了。不过,还是给他们开门吧,我们在场,想必他们也不至于胡来。”我只得掏出钥匙去开门。此时钥匙似乎都有千钧之重,使得我费了半天力气才把门打开。谭康掏出对讲机说了两句,下面上来了一个女特工。谭康咳嗽一声说:“

  为了公正起见,我建议赵准将和我们小刘同志一起进去,好有个见证。搜查女性时,非极特殊情况男性不得介入,我们就在门口等着好了。“ferrari与那个姓刘的女特工进房间去了。门一打开,我就看见寒寒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上,脸色苍白。然而门立即带上了,我又什么都看不到。这下别无选择,只得跟谭康在门口候着。我们面对面,都有些尴尬。突然他递给我一支烟,问:”

  你就快生日了吧,准备怎么过?“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本来我想寒寒如果能多待几天,可以一起跟我过生日,我还可以带她到海洋乐园等休闲地方游玩,可现在看来什么都做不到了。我烦闷地摇摇头,问:“你也快了,不回上海过吗?听说你在上海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谭康笑了笑,说:”今年事情多,回不去了,她可能要过来吧。“我们之间又沉默了下来,毕竟寒寒在我们之间已经造成了很大的裂痕,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弥补的。好一会,谭康才说:”当时确实很嫉恨你,大黄,我是说真的。“我惨笑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弹出窗外,说:”现在好像又回到了原点一样。“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惨叫,好像谭康的哪个手下给我的飞烟击中了。

  我们又等了一会,那个女特工把寒寒上了手铐押了出来。Ferrari走过来,把一支封在塑料证物袋里的短左轮手枪给我看,问:“这是你的吗?”

  这时我能做的,只有两个选择:1.帮寒寒说谎,说那枪是我的。可是他们已经掌握了有力情报,还是会把她驱逐出境的。

  2.确认那支枪不是我的,效果同上。但不给寒寒打掩护的话,我们已经出现了问题的关系会怎样发展呢?

  我最头疼这种事情,为什么总要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会影响未来的选择?我抬头看了一眼寒寒,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我突然灰心了起来,觉得没有必要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上演言情小说里的桥段,便生硬地回答:“不是,我没有收藏枪支。”谭康点点头,说:“那么我们就要执行公务了,两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ferrari看看我,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谭康的人把寒寒带走了,谭康拍拍我肩膀说:“是直接驱逐,不会对她怎么样的,放心吧。”一边转身离去。过了一会,我突然回过神来,说:“我要送送她。”ferrari立即把车子钥匙给了我,说:“你自己一个人去吧,下午不来上班也可以。”

  开着S735,没花多少时间就追上了谭康等人的车队。我放慢车速,与寒寒坐的车平行行驶。她看到了我,可是立即转过头去正正地看着前方,再不看我。一直到了机场,谭康的手下把她押在候机室里坐着,我就站在她对面,可她仍然不肯抬头看我一眼。

  眼看飞往日本的班机就快到时间了,我觉得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便把谭康拉到一边说:“我跟她单独说两句行不行?你们站远点围着就行了,我不会抢她走。”

  谭康嘿嘿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乱逞英雄的莽夫。”一挥手,他和他的手下都站得远远的。

  这时不是旅游旺季,机场里人很少,附近二十多米的距离里就只有我和寒寒两人。

  我定了定神,对她说:“无论你有什么任务在身,我都不怪你。可你要对我说清楚,从昨天到今天,我到底哪一点得罪你了,你对我那么恶劣?”

  寒寒抬起了头来,问:“你有别的女人了吧?”

  我的身体一下僵硬了。我不擅在这种严肃的场合说谎,更何况自己心里有鬼呢?

  寒寒见我的表情不对,立即厉声叫了起来:“你生病在南京几乎一年,我等你,一直在等你。可是我们才分开半年时间,你就等不得了吗?!”

  我无言以对。如果要扯开说的话,那就非得说开始和她交往都不是真心,可究竟是否是真心、什么又是真心,我自己都搞不清。我沉默了一阵,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准将的关系,我再次跟你说,我们……”

  “就算不是她,也有别人。”寒寒断然下了结论。

  这下我就真的无话可说了。我们互相沉默了许久,谭康的人走了过来提醒我:“你的话说完了吗?我们得送她走了,飞机就要起飞了。”

  寒寒被他们带上了飞机。我看了好一会,直到飞机起飞,向东北方向飞到了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才一个人回了家。Ferrari既然说可以不去上班,那我就正好在家发呆。都不知到了多久,突然电话响起。我接起来一听,是ferrari的,她在那边问:“你不会把我的车弄丢了吧?”我才想起来,说:“在我这,开回来了。”

  ferrari催道:“那还等什么,现在下班了,你快给我开过来啊,难道要我走回家?”

  我把车开回了单位接ferrar.大概是看我精神不好,她约我一同到她父母家吃饭,我心不在焉地答应了,直到抵达了赵府,我才醒悟过来。她父母家实在大得惊人,看来是巨富豪门一类的。我来了阳泉后一直没什么空闲时间去搜集资料,也没有问过ferrari,但光看这庭院,她家给她买个S735原型车当生日礼物,也是不难想象的。门口牌子上写着所有者姓名(这是阳泉的地方特色,日式的):赵船山。

  我靠,ferrari的父亲原来是1400亿身家的南中国船王赵船山!

  赵船山的大名我也有所耳闻,他在十五年前抓住阳泉列岛从军事对峙区转化为共同开发特区的机会,从借船倒货起家,身家以一个月翻一番的速度暴涨,仅三年就跻身世界富豪榜前50位。十多年来,实力有增无减,生意已经覆盖大半个中国和半个地球。这个人属于典型的暴发户,民间评价也不太好。我见到他时,觉得的确是个从长相到举止都很粗俗的中年人,真不知他怎么生得出ferrari这样高智商的漂亮女儿。

  Ferrari一回家就换衣服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客厅。他父母两个就把我围着观赏不已。赵船山的夫人年纪跟ferrari差不多大,肯定是后来娶的,至于ferrari的母亲如何,我就不好当场询问了。赵夫人见了我,热情无比,一个劲地探听我是ferrari的什么人,家庭情况如何。我心情很不好,可又不敢得罪这种贵夫人,何况还是领导的后妈。无奈之下潜心运转野鸡气功,一个循环而过,心情略好些时,就跟她对答一些;心情低落时,又急忙催动内气运转。韦小宝大概都不知道这气功有这么多用处的,我真是会利用材料啊。

  出乎意料,赵船山对我倒客气得很。他还主动给我看手相,吹嘘他发迹之前靠这手艺捞了不少外快,非常灵验云云。他给我上看下看一通,结果皱眉不已,跑到书房查书去了。赵夫人大概觉得他很没礼貌,连忙插话:“这老头子,就是没有礼数。哎呀,让小黄你见笑了。”我正跟她客气回去,打太极云手时,ferrari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问:“你们在说些什么呢,这么热闹?”

  ferrari换上了一身家居的休闲服,显得非常轻爽,与她平时上班的严肃认真和酒廊里的谈笑风尘模样大不相同,我不由看得发呆。好在直觉够灵敏,才一会就发觉赵夫人很不怀好意地奸笑着看我,才连忙撤退了目光,扯开话题说些家乡的风景见闻。

  一直到开饭,赵船山都还没过来,赵夫人亲自去叫他。我坐在下首客人的位置,有点浑身不自在,ferrari说:“轻松些吧,只要不做生意上的交涉,我爸都还算好相处。”我连忙点头道:“多谢领导费心了。”ferrari一听我叫她领导,眉头一皱问道:“你说什么,再跟我说一遍?”我急忙屈服道:“我说大姐,大姐。”她才得意洋洋地饶过了我。

  赵船山给夫人揪了过来,来了先不坐到座位上,而是跑到我跟前又仔细端详了一通,又把我的左手右手都拿起来反复看了一回,惊叹道:“不——得了——哇!”正想继续发挥,ferrari一声怒喝:“爸爸,你又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拿出来卖弄,丢死人的脸了!快给我好好吃饭!”赵船山给女儿一喝,吓的心惊胆战,再不敢废话一句,埋头吃饭不已。赵夫人又开始主持饭局,使得气氛不至于过于僵硬。话说回来,我一直是不相信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的,虽然曾经去了天界一次,但仍然没有改变我的无神论点。因此我也根本没有在意赵船山的举动,边吃饭边运气边和赵夫人与ferrari谈笑。

  用过了晚饭,我正准备告辞,赵夫人却说他们家天台风景好,一定坚持要我上去看看。陪着上到一半,她突然又说身体不适跑掉了,只让我和ferrari上去。我们来到天台上,这个地方确实好,依山望海,在夜幕中看到远处点点星光,风景果然不错。

  Ferrari突然开口:“他们很突兀吧?”

  “不,还好。”我惊讶地看着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没有带男性朋友回过家,所以他们有所误会了。”ferrari叹了口气:“我不是有意的。你好像和女朋友出了些问题,所以这个时候带你到我家,让他们对你说了一些不适当的话,是我考虑不周。”

  我觉得她多心了,忙解释道:“你不必多虑,我没事。”一边又扯开话题:“这个地方不错,要是白天来看的话,风景会更好吧?”ferrari转颜笑道:“那可以啊,我们什么时候白天到这里来晒太阳吧。在这里吹吹风,晒晒太阳,会什么事也不想做呢。”

  话说回来,我心中倒是产生了疑问:ferrari是3037年底出生的,比我大5岁,现在即将27岁了,为什么她会没有男朋友呢?与她同龄的大多数女性应该都已经结婚了。所以赵船山夫妇见到我的那种反应是不难理解的,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女儿,也会为她的终身大事费很多心思吧。

  不知不觉,寒寒的事带来的焦虑感消失了。我自己观察着家居服装包裹下的ferrari,她这时体现出来的一种亲和力,使我对她的领导身份产生的隔膜消失了。我和她畅谈了一阵,方才正式告辞,信步走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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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31楼 发表于: 2007-06-10
第六章 兄弟重聚

 
  阳泉的夜景是迷人的,我欣赏着夜景,走得很慢。回到家时,竟然已经接近23点了。上班族必须按时作息,我匆匆洗漱了一下,拿本小说坐到床上正准备翻翻时,电话响了。这么晚了谁给我打电话啊?我疑惑地拿起来,喂了一声。那边传来ferrari的声音。她迟疑地问:‘你……刚回来吗,这么晚给你打是不是不合适?‘我连忙说没关系,自己是因为闲走所以走得慢了。Ferrari有些歉意地说她父母家离我这里还是有点远,她该想到用车送我一下的。我跟她客气了一阵,慢慢聊到今天的事情上来。

  ‘你表现得很坚强啊。‘ferrari用试探的口气问:‘你的感觉怎么样?‘我的感觉?打从寒寒离开阳泉的那一刻,我对她的感情就含混了起来,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在想念她,还是在思念五月。犹豫了一会,我回答道:‘我和她已经无可补救了,但这时我的心理却并不十分难受,只是感觉又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好朋友?难道你对她的感情仅限于此吗?‘‘我也不十分清楚,也许是吧。‘Ferrari察觉到谈论这些使我心情低落,于是灵巧地转换了话题,我们聊起了别的事情。我才知道她小时候也过惯了苦日子的,那时赵船山只是阳泉贫民区的一个头脑比较灵活的半老混混而已。她母亲死得很早,她的记忆里一直没有母亲这种角色人物,直到5年前赵船山找了现在的这个才比她大两岁的赵夫人。那时ferrari都已经22岁,大学即将毕业了,所以她对这个后妈也实在培养不出什么母亲的感觉来。而我呢,似乎因为双亲健全,反而不太感受得到这些东西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我们又聊到彼此的学生生活,见闻经历等。Ferrari是在英国念了信息科学的硕士才回来的,因为她的特殊身份,担任驻阳泉的特派专员就再方便不过。她边工作边函授了博士学位,现在已经取得了证书。不过,她倒很爽快地承认——那是为了政治需要、事业需要,真正学东西还是要在学校学或者实际重要工作中练的。我又向她打听有没人追过她云云,ferrari先支唔了一阵,突然惊叫起来:‘不得了,都一点钟了!明天我还要去北京开会,完蛋了。不跟你说了,拜拜!‘哦,原来男女之间的非色情电话都可以打这么久啊,中国电信的最爱的大客户其实是这样的千千万万色情男女吧……

  跟ferrari聊天很有意思:她头脑聪慧,善于从只言片语间察觉对方的意图和感情波动。如果对方是她的朋友,她总能根据实际情况,采取适当提建议,或者根本是静静倾听的方式使交谈过程很融洽。我和她这么谈过两次,每次都使心情好转了很多。她有这个本事,就是不干GDI了,去当个心理医生也是很不错的。

  第二天,ferrari果然没来上班。她留了话,叫有案子在手的自己继续搞,没案子的就把堆着的材料整理出来,等她回来审批。这句话可让我们闲不下来,有案子的往外一跑,又没老板监管,爽得无以复加,而我就得慢慢地写这个把月来堆积的文字材料。这工作比抓人或监听都要劳神费力得多,偏偏为了正规化建设,还一样不能省略。写了一整天,头昏眼花地回家,才有空上上网。

  好几天没上网,垃圾邮件很多,我大肆挥刀删除时,差点把郭光的一封来信删掉。他现在还在日本,原来寒寒的特殊任务就是他揭发的。所以他向我解释了一下,说明并非恶意。信末,说是日本的妹妹给他泡得差不多了,也有点腻歪,想到阳泉来换换口味,希望我能接待。哈哈,兄弟来访,这么好的事,怎能不欢迎?我立即回信叫他尽快过来,好和我一起过生日。

  这天很累,我草草上了一会网,就去洗澡准备睡觉。刚刚洗到一半,电话突然又响起来。我连忙衣服也来不及穿,运起野鸡气功,浑身雾气腾腾的就跑出来接。居然又是ferrari打来的,她那边很闹,说话几乎听不清楚。才听了两句,我就明白她正在酒廊里喝酒,是用手机打来的。两个月前,GDI通讯委员会终于决定搞民用无线通信。但是初期成本高昂,从地面基地站、手持终端机到电话费无一不贵得离谱,只有正县以上领导实职的可以公费配用。我看着眼馋已久,只是我的两年工资才能买得起一部手机,也就不做他想。Ferrari说到北京报道后,纪委给她配了手机,把号码告诉了我,叫我23点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回宾馆,免得喝晚了。

  原来是说这个事,我匆忙记下了号码。窗户没关,夜风穿堂而入刮在全身是水的我身上。虽然运着野鸡气功,也顶不住寒冷,连打两个喷嚏。Ferrari带着醉意说:‘好端端的打什么喷嚏啊,我在想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呢。‘我连连打哈哈,说:‘你一定不希望见到的。‘挂了电话,我跳着跑回浴室把澡洗完。因为怕一睡睡着了不记得给ferrari打电话,我干脆坐到床上,拿起五月送的笔记本来玩游戏。回人间以来,我始终没有找到时间可以深入研究这个东西,写数据转换程序什么的也都没动手,只是有时拿出来打打小游戏,最近几个月都没用过了。忽然间,我察觉到屏幕右上方出现了无线网络联通的标志——无忌军的无线网络难道联到人间来了?不可能吧……

  然而确实可以连接了,我输入了一个无忌军网站的网址,立即显示了出来,速度还挺快。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看来我得快点想法制作数据转换程序,那样的话就可以随时与这边的电脑交换东西了,多么方便啊。正在陶醉中,看到网站上的大字新闻标题《我军幻界攻势势如破竹,伽南敌寇望风披靡》,连忙仔细看下去。

  我的天界文字学得不太好,又缺乏锻炼的机会,这电脑很小,屏幕自然就更小。总之,我花了很大的功夫,最后干脆在上面加了个放大镜,把相关的新闻都看了。从新闻上看,无忌军在幻界的作战比较顺利,但是总的来说,从统计数字上来看,杀敌数量非常少,少到了与作战次数不相称的地步,根本就没有伤到伽南军队的根本。看来看去,主力决战都还不知道是何时的事呢。这个网站有全部参战人员的名单,提供伤亡查询。看到这里,我的心突然猛烈的跳起来,怕自己的手指一动,出现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虽然我知道,只要有那个结果的话,无论我是否进行查询,那个结果已经产生了,是无可补救的。

  第一次查询五月,没有取得结果,看来她确实不是一般士兵。当然,如果她那种实力的都是一般士兵,无忌军随便派一个团来,GDI就可以全体放弃抵抗就地投降了。她的身份我一直没问,她也始终绕开那个话题。连‘五月‘这个名字是否是她的真名,我也根本不了解。反复查询了多次,一直查到了师团长级都没有。依她的表现来看,实力可能几乎与虹至枫差不多,她也提到过可能会与虹至枫交手。那么,难道她是圣将?我产生了一个更怪的念头——难道,她是无忌军的家主?

  这个很容易办,我在网络上查询了一下无忌军的资料。果然,天界的网络基本就是无忌军的网络,资料太多了。多次筛选之后,都还剩下几千种。我见过无忌军的士兵,他们都是全身金属强化盔甲,脸上还戴着一种强化金属制作的面具,有强化防御,特别防御远程武器的作用。看来这不但是实用主义,还是他们的美学,连无忌军家主也是那样的穿着。凡是他的露面照片上面,他都是身着黄金重甲,头戴金冠、面部罩着黄金与宝石镶嵌的防护面罩。穿上这付几百斤重的巨型盔甲,别说是男是女看不出来,里面就是罩着一头猪,只要它不叫,别人也是绝对无从察觉的。

  至于家主的姓名,那就更麻烦了:典型的贵族化姓名,全是天界语里最高贵的那种字眼堆积而成的,一共一百五十二个字,看得我头都要炸掉了。官方文章里进行简化时,都是称的长崎家主六世。那么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天界字,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干脆把那么一长串名字单独复制下来用电脑搜索,看里面有没有‘五月‘这个字眼。结果出来得很快:没有。

  那么,最后一种五月是无忌军家主的可能也被推翻了。她究竟是什么人呢?想了半天,毫无头绪,我突然想出一种很恶的可能来:她会不会只是无忌军总部一个稍微高级一点的将领,所以根本没上战场,所以查不到。所以,她跟我说她要上战场,根本是胡吹,目的嘛,是为了诱奸我?

  好像想得太无稽了……

  长时间使用无线联网装置,我还是担心会被无线电检测组织查到。得出结论(实际上什么都没得出)后,我立即就关闭了笔记本,闭目想了一会五月的事。眼看23点要到了,我给ferrari打了个提醒电话。她在酒廊里好像已经有点喝多了,先听着还不耐烦,后来忽然想起来是她叫我给她打的,才短促地说了句:‘知道了。‘挂上了电话。

  我算是吃了个没趣,把笔记本放到一边,关了灯就睡觉了。这时,一天的疲倦一下子倒卷上来,立即晕胡胡地睡着了。

  都不知多久,突然床头电话又响起来。我正在做恶梦,一下给打得惊惶失措,半天没反应过来。电话响了三、四下就不响了,我也只当是打错的。虽然是做恶梦中,但给打醒了依然十分之不爽。直着耳朵听了一会,只听到嗖风海海的吹着,没别的动静。正舒了口气,又准备躺下去时,电话又响了。我叹了口气,爬到床另一边去接,拿起来却没有声音,对方已经挂断了!

  这一下可把我气得不轻,打开灯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了,谁这时给我打骚扰电话啊?我干脆坐起来,就那么等着电话。过了好一会,电话又响了,我一把抓了起来,恶狠狠地叫道:‘谁!!!‘好半天,那边都没有说话。我正准备砸电话扯线时,突然传来了ferrari的声音:‘是我。‘原来是她啊,我把手缩回去了,声音降了八度,问:‘什么事?‘‘我回来一阵了。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时,酒喝得多了,很不礼貌,所以……‘我等了一阵,她没继续说下去,我便打了个呵欠,说:‘没什么,我并不在意的,已经睡了好一会了。‘听到我这么说,ferrari连说‘那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一边准备挂电话。我随口道:‘没什么,领导嘛,你就是这时叫我下海抓人我还不一样的要去?‘ferrari又不说话了。我喂了好半天,她才叹了口气,问:‘你始终还是那样看待我的吗?我一直不想别人那么看我的,可他们都是如此。现在你也这样了?‘我倒不知道她这样在意这个事情,支唔道:‘虽然你要大家叫你ferrari,再起码也要叫大姐、赵姐,可是你的身份毕竟在那里,大家不可能不考虑这个……‘ferrari打断我的话:‘我说的是你,不要岔开话题。你是怎么看我的?嫁不出去的大龄女人、靠金钱和关系飞升的准将,还是巨富赵船山的女儿?!‘我这才知道ferrari生起气来之可怕,她一串连珠炮式的提问把我简直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我连忙叫她千万不要生气,可她固执起来,非要我立即回答,不然肯定生气,而且回来要好好的收拾我。我最怕领导收拾了——无论ferrari怎么跟我说不要记着她的领导身份,我想也不会有人能有须臾忘记的。但这话现在不敢对她说,我只好挖空心思地想了一阵,说:‘我的印象里,你是个聪明的、豪爽的漂亮姐姐,如果我又一个你这样的姐姐,那我的人生就不至于象现在这么黯淡无光了。‘ferrari听了,噗一声笑:‘还挺会说话的啊,这回就饶了你。‘于是我们又开始神吹,一口气吹到接近4点,眼看第二天爬不起来了。Ferrari叫我写个病假条,给单位打个电话撒个谎说重感冒什么的,这两天就不用去了,回来后她给我批就是,不会扣钱。看吧,和领导套近乎总能捞到一些额外的好处的。

  这之后的连续几个晚上,我和她都在电话里神吹好几个钟头,渐渐似乎成为习惯。

  三天后,我一觉醒来,看看日历,发现我的生日到了。虽然在家里休息了三天没去上班,但事情却没少做,又打了半宿的电话,根本把这事忘了。我忙着到超市去买了些菜,又打扫了一回房间。一切做完后,已经是中午了。正在吃午饭时,郭光打了电话过来,说马上准备坐飞机过来,要我喊上谭康一起去接他。

  要喊谭康吗?

  我没有车,本来象这种小事,只要跑到单位去,也能拿到公务车来私用一把。问题是我装死请了那么多天的病假,怎么跟人交代啊?人家看着我活蹦乱跳的,说起闲话来ferrari也很难就轻易抹平吧?到单位去拿公车万不可取,找出租车去嘛,兄弟自远方来,面子上又不太过得去,何况还要找谭康。那个家伙更是相当势利,看着高级别的我坐出租车,一定会嘲笑我的。别人嘲笑我就算了,他和我旧帐未了,不能让他嘲笑。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了ferrari的那豪华跑车。但是她人不在,借这么高级的车,好像说不出口。考虑了一会,我还是给她打通了手机。她这时正在开会,先是声音小小地跟我说话,然后好像走到外面来了才大声了一点。我有些难以启齿地问她能否随便借我辆车,要接兄弟。Ferrari一下就听出了我的意思,说:‘那去拿S735吧,我停在我爸爸家的。我给管家打个电话,他会把钥匙给你。‘不可能吧,这么爽快?那车可值680万啊……

  我连连致谢,ferrari匆匆地说她开会正忙,等完了再详细说,我们才结束了通话。我候了个把小时,算到郭光差不多到了,出门坐了出租到赵船山府上。他家管家一看到我,就恭敬地把我引了进去,带到车库把钥匙交给了我。虽然我不是第一次开这辆车,但只要坐进去就会浑身激动不已。一路飞奔到特区管委会,门卫见了这么拉风的车,都不敢问我就放我进去了。

  我和谭康会合了,一起到机场去接了郭光。他看到这么拉风的跑车,双眼直翻白。我们和他拥抱时,听见他口中喃喃地说些什么。详细问他时,他的回答果然具有小淫贼特色:‘要是可以找一个全裸的美女躺在这么拉风的车引擎盖上给XX00多好啊……‘虽然很了解他,但我和谭康还是作出了拜服不已的表情。

  自从62年分别后一直没有见面,已经2年多的时间了。无论过去有多么多的不快,也可以都暂时放到一边。我们一起来到我家,他们看了看布置,都说还凑合,只是少了女人。说着说着,就说到寒寒的事情上来,我叹气不已,说不想再提,他们也不再多说了,接着就开始张罗着吃晚饭的事情。我们三兄弟都是好吃一族,虽然都比较懒,不过材料备好了,动起手来还算快。弄到18点过,万事俱备,我们围坐在小桌前准备一起烫火锅,各自放了一箱啤酒在背后,拿大杯对饮。郭光在日本呆了半年,早把日本人喝酒大闹的那一套学了过来。我们几大杯酒下肚,也都是热情澎湃。我和郭光都拿起扇子跳起舞来,边跳边大闹不休。连谭康那样假正经的,也喝得满脸通红,酒话不断。他不断说些什么当年他不是存心整我,是为了寒寒好——我们和寒寒都是朋友,所以都该为她好一类的话。我头脑发热,心里却还是清楚得很。口中唯唯,说着很大气的话,心里却还是不接受的。

  我们喝的时间很长,菜没吃多少,酒却喝得太多了。没多久,各人背后的箱子里都空了一大半。郭光突然大吼一声:‘有酒岂能无色?大黄,我们召妓吧!‘我想都不想,一挥手:‘随你便!你要叫得来,我付帐就是!‘郭光跌跌撞撞地爬过来:‘那你告诉我号码,我叫!你害什么臊啊,一个假字害终身,知道不?‘我连连摇手说不知道,郭光抵死不信。为了这个‘不知道‘是‘不知道号码‘还是‘不知道‘一个假字害终身‘‘这个问题,我们俩纠缠不休,扭打成一团。呵呵,各自练了两年,都有些功夫了,简直就是在过招。乒乒乓乓地,在地板上从东滚到西,撞倒杯子、茶壶若干。不过我还是心里清楚的,万没敢使出野鸡气功来。他们两个对我太了解了,如果发现这样的力量暴涨,我可说不清楚。

  眼看我们扭得不可开交,谭康突然大喊一声:‘打个鸡巴,这种事情,来问我!‘小淫贼立即又扑了过去,把他按倒在地板上,恶狠狠道:‘快说!‘谭康几乎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个脱衣舞娘的号码,可以叫来乐乐,能不能进一步,看你的本事啦。‘郭光一听大乐,急忙要号码。

  这时电话突然响起来,我正在电话边上,顺手就接了起来。是ferrari打来的,她似乎很疲倦,开口就发牢骚:‘政法书记简直发神经了,这时候才散会,好累啊。‘我想着这种色情电话一打,又得几个小时,不知道我这昏脑袋能顶住不?一边回答:‘那还没吃饭吗?快去吃点,不要饿着了……‘这时小淫贼从谭康那里抢到了电话号码,兴奋得高歌起来。Ferrari听见了,问道:‘你那里怎么那么闹啊,有客人来了吗?哦,你今天借车就是接他们吧?‘我嗯了一声,说:‘我过生日,他们来跟我庆祝的,有个还专门从日本来的,很热闹啊。‘ferrari呀了一声,问:‘你过生日,怎么不告诉我?‘我懒洋洋地回答:‘几乎忘了,想起来,你又在北京开会,怎么回得来?所以,所以就……‘这时一股酒劲上来,说不出话,连打了几个酒嗝。郭光爬了过来,接过电话就大声嚷嚷:‘是‘午夜小猫‘俱乐部吗?我们这里有三个饥渴的寂寞男人,哈哈,把最爆辣的MM派过来吧,地址是……‘那边ferrari立即把电话挂了,谭康马后炮式地提示:‘那是大黄的电话,你还没拨号呢。‘郭光才反应过来,重新拨号叫鸡去了。我闷着头坐到一边,心想:‘坏了,她明天回来多半要收拾我。哈哈,反正是明天的事了……‘那个脱衣舞娘动作慢得要死,我们把箱子里的酒都喝光了,她都还没来。照老规矩,我们打开电脑切磋了几盘格斗游戏来决定谁去买酒。不幸的是,我今天状态稍差,打醉拳居然又连输给他们两个,只好自己去买酒。喝得醉晕晕的,不敢开S735(碰坏个反光镜也要我一年的工资啊),只好自己走到800多米外的店去买。

  好容易买到酒,回家来时,却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俩警察正把一浓妆艳抹的妞押上车,另一个老一点的在我家门口严厉对里面训斥着什么。等他们走了,我才进去。一见我,郭光就大嚎道:‘大黄,你亏大了。这妞才跳到一半,不知那个缺德的向警察举报,来了人就把她抓走了。还好啊,咱有谭康这样的地头蛇罩着,不然连我们都要关到号子里等人来保释了。‘谭康跌跌撞撞地坐起来,慌忙摇手说:‘小事一桩,有我在什么事都别怕!只是他妈的有点败兴啊,大黄今天是寿星,却没看到,咱俩好歹还看到一点,这妞确实爽的一逼啊~~~哈哈~~~‘和郭光一起狼笑起来。

  没鸡取乐,我们就又大喝起来。一个个的都如在云里雾里飘来荡去,乱闹不休。不知到了什么时候,突然电话又响起来。郭光爬过去接起来大叫:‘是小猫俱乐部吗……‘突然住嘴,把电话递给我:‘你的。‘我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里传来ferrari的声音:‘我很生气,你出来!‘说罢就挂了电话。

  我还想问出哪里来,从哪里出去可以到北京呢。突然我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清醒了一大半。连忙催动野鸡气功流转,头脑逐渐恢复正常了,立即开门出去。果不其然,ferrari站在我家门口瞪着我不放。我突然觉得有种欣喜若狂的感觉,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现在几点了啊?‘ferrari说:‘23:20,我坐夜班飞机回来的。‘我傻笑着看着她,她一言不发。好半天,我喃喃地说:‘脱衣舞娘给抓走了。‘ferrari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说:‘我给阳泉警察局长打的电话,他是我义父哦。‘我点点头,叫道:‘就知道是你!没吃饭吗?天这么冷进来热和热和吧,有火锅。‘Ferrari好像不太愿意进这种酒气冲宵还有烂醉的男人的地方,突然小淫贼奔出来趴在我肩膀上大叫:‘大嫂好!我是大黄的三弟光光,初次见面请多关照(他后半句都在说日语了)。来来来,我们一起大闹,庆祝大黄的生日吧!‘他几乎是把ferrari硬扯了进去。Ferrari试图着挣扎了一下,但实在是顶不过这个醉酒痴汉。光光这时热情洋溢,主动把谭康拉去厕所用冷水冲头,把两人彻底打醒。然后我们四人围着炉子又开始吃吃喝喝。几轮酒下去,ferrari的豪气也上来了,开着S735出去又买了一大堆酒回来,和我们一起狂喝起来。

  到了22日凌晨3点,我们这边的酒席终于结束。光光和谭康在我的地板上一横一竖地躺着,用力踩或用沾冷水的寒冰掌反复打击也打不醒了。我从ferrari来了就一直在运转野鸡气功,头脑反而清醒得多。虽然四肢麻木了,还是能一摇一摆地送她回家。呵呵,到把她送回家又返回自己的家,已经凌晨4点半了,我再坚持不住,一头倒在门口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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