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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之道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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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0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四章 第三神佩
 
  我们第一是开展海上贸易,兀阿已经很是低廉的纸张海运到外面肯定被视为神物,就凭此我们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获得巨额财富与任何想要的物资,为迫在眉睫的战争奠定物质基础。只要独霸海运,玛雅战争的胜利一定会落在我们手中。因为这里农业很不发达,收获的粮食只能勉强养活大约70%的玛雅人,任何国家都打不起持久战,但我们的后台是船到之处的所有农民。
  再是扩大造船厂的规模,船只的数量要大大增加,以远洋船与战船为设计主攻方向。所有的工匠已经成为熟练工,设计师们也积累了相当的经验,相比以前应该能够大大缩短造船工期。作为配套工程需要加强水军建设,组建正式的潜龙组,进行专门的海上训练。
  除了造船与海运,我开始有意识地着手加强大本营的防卫,首先是指挥人手四处布置八卦迷魂阵,在山林中一个套一个、一个连一个,虽然不能阻止高手进入,但对于普通人却是绝对的禁地。众人都是眼界大开啧啧称奇,只有得大哥粗浅了解一些,原来这是玛雅最神秘的东西之一,专用于占卜以获知神的旨意,只有主祭及其继承人才有资格学习。
  再就是制造强弩,因为现代弩设计手稿已经丢失,不得不选用最简单的弩来制造。这种弓弩制造很简单,也就比弓多一个固定装置,但可以脚踏肩抗上弦并从容瞄准,准确度与杀伤力大大加强。我才提了个原理,所有眼睛立即亮了起来,已被任命为武器总监的蒙大勤却皱着眉低下头去。
  大家很快深刻认识到了这武器对我们的意义所在,我让拆解强弓改制成弓弩,并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详细指导,样品终于摆上面前。玛雅神弩也果然没有辜负我们的期望,随着改制的箭矢一声尖历的破空声,150米开外的牛皮盾立即出现一个小洞,顿时欢声雷动。马萧风满脸通红着一蹦三丈高,阿土鲁也兴奋得直搓双手,就连稳重的得大哥也一脸胜券在握着只鼓掌。
  我们在树干上找到了只露尾巴的箭矢,看来就是这个粗糙的模型也远远超过强弓的射程,只要成品能达到“易食”一半的杀伤力,天下谁与争锋!得大哥当场发布估计已经深思熟虑的命令:首先是成立正轨兵工厂,聚工匠日夜改造强弓;再是改建射日组,成立以强弩为主的军队。
  我们虽然已经基本完成战略包围,夺取兀阿只是时间问题,但有三股力量将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必须分化摧毁。首先是阿兹台克人,种种迹象表明国内确实出了大乱子,大军回撤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进行打击,尽可能消灭其精锐。这当然很有难度,但如果大量装备神弩并由得大哥亲自主持,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增加。
  然后是西玛雅,虽然我们很少获知其军队的情况,但国王征西卡瓦一向崇尚武力,并通过常年广开水利、发展农业使得国力渐盛。现在羽翼已丰,怕是发力的时候了,好在有舞成歌气势如虹的奴隶大军剪刀一般刺入,够他焦头烂额的了,我们的要在是在有需要的时候帮舞成歌一把,应该不会再给我们制造太大的麻烦。
  最后是托尔特克,虽然国王昏庸无能,但整个国家综合国力相当强大,我担心的是什叶派会取而代之。按照他们一贯的手段,老糊涂国王身边肯定已经安插人手,等的怕只是一声令下了!造纸术事件没能把他们逼出原形,却让我看到了冰山一角,那帮主肯定是胸怀天下的枭雄,一旦让他窃取政权那事情就麻烦了。我得联系沙漠的狼头,拖什叶派后脚的光荣任务得交给他,还得想办法利用真正的阿库撒拉分化托尔特克各派势力。
  半个月后我就出现在了达哈可拉沙漠边沿的小镇,按着狼头给我的记号寻找没有找到其族人,倒是听到了关于沙漠发现阿库沙拉的传言,当我听到“新世界的王将从沙漠出来”心中就“咯噔”一下。果真!一打听就知道一个大帮派正联合边防军对“狼头”进行大规模围剿,看来“狼头”已经升级为政府与什叶派的眼中钉了。
  我驱马进入漫漫黄沙,面对一倾千里的开阔视野却没有丝毫豪情壮志,专注着以气奴马,飞蹄驰骋,如一粒沙子般很快消失在茫茫沙海中。白昼过去,黑夜来临,一个人静静驰骋在阴沉如铁的沙丘上,听着猎猎夜风拂动着衣角,寂寞如潮般漫过心田,心中千万遍思念远在时空之外的的身影。
  三天后我就看到了大量动物的森森白骨,应该是标志开始进入沙漠的危险地带了。一阵风起,耳朵立即灌满“呜呜”的声响,视野一片昏黄,应该是沙暴的征兆。咦!莫非围剿“狼头”的人马?我驰上高高的沙脊,看到远方有若隐若现的黑点出现,立即下坡疾驰而去。
  老远就看到几十个人影匍匐在沙面上,近看那已经脱水干枯的尸体,应该死去有好几天了。连敌人都没见着就葬身沙海,看来围剿沙盗确实不是一个明智选择,奇怪的是只有士兵的尸骸却没有一个帮派人物。
  我顶着渐强的风向前,突然注意到前方的尸骸正缓缓下陷。流沙!心中一惊,猛勒马首,马匹狂嘶着高高扬起前蹄,却立即感觉马后腿一阵下陷。我当机立断,跃空而起,脚点马背,身子往后飞投而去。空中的我看到周围一阵沙浪翻滚,迅速向外面扩散,所有尸骸顿时消失在沙面上。这不“狼头”说的无人能逃一死的幽灵流沙?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冷静空中拔剑,就在身子将要落地的一刹那,宽阔的剑身猛一下击打在翻腾的沙面上。
  重剑如铅坠面粉般只剩一个剑柄,却终于借得一臂之力,手一松,身子顺着强风往后直射,很快越过了沙浪的边沿。就在我以为自己侥幸逃得一命的同时,脚下的沙面突然凹陷下去,仿佛崩塌的屋顶。我双手一振,强猛的内力“轰”一声击在沙面上,脚下却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身子一震立即往下陷落。我惊恐地看着自己身子没有阻碍般直入沙面,虽然张臂匐胸尽量加大接触面,但没有丝毫减缓下坠的速度。
  几乎就在我深吸气的同时,沙子就漫上了头颈,立即遭受灭顶之灾。感觉身子自由落体般下坠,心中充满了懊恼,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这个鬼地方?脑中灵光一闪,不由专注默念道:“神圣尊贵荣耀、始有万有永有的羽蛇天神啊!小子性格顽劣,常常口出无忌,你老肚量胜似大海、胸怀宽如天地,肯定能够包容不是?小子正按着自己的方式认真完成你老交付的使命,在约定的时间里面我不可以死去,否则......”
  突然,身子猛一震,下坠立即停止,不由气血一阵翻腾。几乎是同时我就感觉整个天地般的压力,身子一扁,体积缩小了很多。虽然极度难受,但胸口的一口生气死也不肯吐出来。想不到坚硬如铁的沙下也是暗潮汹涌,手脚被大力拉扯着往不同的方向缓慢移动。我根本不能有丝毫的动弹,脑中却清晰显出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经历过的事如电影般一幕幕闪过眼前。
  我要死了吗?看着若蓝似梦似真的笑脸与丽萍风中枯槁一般的身子,心如刀绞,因为书上说每个人在死之前都会有这样的精神历程。我感觉四肢传来五马分尸般的剧痛,拼命与巨力抗争着,胸口窒息的感觉如狂浪袭岸一般一阵阵袭来。脑中逐渐转黑,意识一点点模糊,顿时心中一片冰凉。
  突然,我感觉左手指头一胀,手似乎穿进一片虚空中。五指一转,立即接触到一堵墙。心中一阵激动,五指如铁钉般钉入石壁,忍着非人的剧痛拼尽全身的力量曲臂往前移动身子。只觉眼前一黑却缓缓恢复了一点光明,我知道脑细胞已经极度缺氧,这次不能成功就永远没有机会了。我意守眉心,精纯的内气布满全身,拼尽所有潜能猛曲左臂。
  眼前一片黑暗,意识如风吹残云般片片飞散......只觉面门一阵暴胀,一股冰凉的空气直灌胸膛,意识刹那间凝聚成团。睁眼才知自己半个头伸入了一个奇异的小凉亭,同时撕裂的剧痛从全身传来,忙拼着老命把身子从坚硬的沙子中一点一点拔出。
  只剩片缕的我飞跌入奇异的凉亭,一下子撞在中心的柱体上,看着外面层层移动的沙子一阵发愣。为什么沙子不能进入我却能?这新鲜如纯氧的空气又是如何来的?我四顾打量着缓缓站起,看来还真象一个八角凉亭,却为坚硬的黑曜岩整块雕刻而成,面积约三平米。看其分化剥落程度,我敢肯定有上万年的历史,要是能够进行同位素测定,一定可以弄清楚鸟毛神到达地球的年代。
  转过身,八角柱体上的东西又让我一愕,赫然是一副正宗的八卦图,夜明珠制成的鱼眼正是光线的来源。一块扇形的金刚石触目惊心出现在“震”卦,如果妲姬与影使抢夺的不是我曾经拿在手中把玩的那块,那面前的就是最后一块神佩了。我马上清楚了狼头他们为什么叫守护一族,不过神佩藏到如此程度根本没必要人来守护,那鸟毛神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之举!
  我可不敢直接用身体接触神佩,那一定会出现在不知那个巫婆的水晶球上,隔着仅存的片缕果真没有被偷窥的感觉,马上严严实实包裹了放入......咦!这才注意到靴子已经不在腿上,那屡次救我性命,如自己手臂一般重要的“新月一文字”不见了,我真是欲哭无泪。唉!从沙漠得到又在沙漠失去,也算一个轮回,就当从来没有得到过吧!
  想着心境就好了些,看来很多事情我们只要换一个角度思考,就会得到不同的结论,虽然不敢肯定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阿Q,但可以肯定一点:Z市的“二院”会少去很多病人。我突然注意到外面的流沙已经变如河出伏流,一泻汪洋;又如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真是神奇非凡!我不敢确定亭子是不是在缓慢改变位置,因为根本没有合适的参照物,但很快意识到脱困的关键还在于这个八卦图。
  看来这个凉亭就是八卦的阵眼,而外面的流沙就是八卦的变化了。按照八卦原理,所有方位出发,只要步法正确,肯定能够到达生门,但人一入流沙丝毫动弹不得,就是能够移动也辨不清方位。也就是说如果生门存在,那肯定在某个特定时间从某个特定方位出去就一定能够脱困,而其他时间、方位出去都会成为一具干尸。我眼睛一亮,目光锁定在摆放过神佩的“震”卦上,但什么时候出去才是生门打开的一刻?
  我仔细观察着流沙的动向与变化,但一个变化都非常缓慢,傻愣愣睁大眼睛盯了差不多一天,才确定流沙变化果真有规律可循,并得到两个完整的卦象。也就是说这阵法一个轮回大约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虽然心急如焚,但又能如何?这种观察更是无聊得紧,但为着重见天日,重回二十世纪也只能这样!我拿出小时候观察蚂蚁搬家的耐心守候。
  大约是三天后,我就凭着得到的卦象肯定幽灵流沙是由这个阵法驱动,能设计如此鬼斧神工阵法的怕也只有神了!我成功推测出卦象与流沙变化的一一对应关系,屈指一算就知道出现“震”卦还需要大约十天的时间,这下用不着呆头鸟一般盯着流沙了,可总不能坐着傻等。记得黑曜岩有避邪、吸附负面能量的功效,这么大一整块不好好利用岂不可惜?
  我盘坐地下,摒除杂念,神凝眉心,意守丹田。精纯的中和内气跃入气海,马上顺着经脉游动起来,却感觉有外来能量的波动。很快地,不知哪里冒出许多杂种内气来,惊恐地在体内四处逃窜,引得自身内气一阵剧烈波动。想来应该是敌人杀入我体内的内气了,潜伏到一定程度肯定会反扑,但还没成大气候的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死!
  我抱神守一,以不变应万变,自身内气很快平静下来,沿着经脉缓缓前进。仿佛遭遇巨大有吸力一般,那些内气纷纷到了皮肤表面,却颤抖着一点一点离身飘出。三个周天后,那些杂种内气终于消散殆尽,让我感觉一阵大爽,原来这个小亭还真是个炼邪神器。马上又引导内气沿着寒气通道前进,内气一点点转化成冰寒,奇怪的是全身血液一阵翻腾,一种阴冷狠毒的感觉直上胸口,却如抽丝般一丝丝飞离身体。也恰好是三个周天,那种感觉彻底消失,血液重归平静。
  气行热气通道又会发生什么?意念一到,冰寒内气飞转着一点点变得炙热,那刚刚歇下的血液立即狂涌起来,很快如惊涛骇浪般击打着血管,一种刻骨仇恨、灭绝天下,把整个世界踩踏个粉碎的感觉直冲脑际。我没有丝毫让感觉转化为意念的机会,神守眉心一点清明,任凭雨打风吹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念无所念中感觉浑身轻松得要飘起来,心头却清明如明镜,知道已经彻底解决神功速成带来的负面因素。
  我无念而笑,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流沙如晴天霹雳、惊涛骇浪,正排山倒海般翻滚着。我知道震为雷,是所有卦象中最富有动感的卦,也只有这样的流沙才能象征了。咦!我突然注意到流沙一个惊心动魄的高起后没有继续,而是迅速低落下去,这就是卦象转变的瞬间了。手猛一长,神佩与夜明珠顿入掌心,身子鱼跃着投入“震”卦所在的方向。
  几乎是刚刚穿身而入,流沙一下子凝聚,立即感觉自己再次被压成比目鱼了。我气转丹田,保持着鱼跃姿势,感觉流沙向着一个方向很快移动着,耳中尽是奇怪的声音。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身体中的氧气一点点吃紧,正在怀疑间猛感觉身子一个膨胀,如踏空一般难受,又是一个自由落体运动。
  “啪”一声,赤裸的肚子拍打在物体表面,浑身一阵刺痛的冰凉,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落在水中。我脚蹬手划拼命往上,只听耳朵传来“噔”一声,在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同时满空一阵金星狂跳。我痛骂着鸟毛神很快清醒,耳中立即传来飞瀑击打在岩石上的巨大声响,口衔着夜明珠的我惊恐地发现湍急的水流在十米开外直坠下去,忙拼命往岩壁游去。
  屈张的手指从光滑如镜的岩壁上滑落,身子却已经飘到了尽头,头皮发麻着内力疾吐,坚硬如铁的岩石终于稍有凹陷,无指如钉般勉力固定了身子,高悬的心石终于“噔”一声落地。我看着二十几米开外的对壁,上次就猜想漫漫黄沙之下有一个深大断裂的调水通道存在,现在用九死一生的经历得到了验证,想来出口就在水位从不变化的月牙泉了。
  手中夜明珠微弱的光根本看不清下面黑乎乎的状况,立即用左手取出往下抛去,只见一道弧光划破黑暗,落在水中往前下沉。我立即清楚掌握了状况,脚一蹬岩壁,身子如鲤鱼跃出水面,向着一点白光直插下去。双手一破水,身子就如箭一般射入,夜明珠很快重归大口,身子如大鳄般露出水面。
  我浮水而进,水流随着隧洞的狭宽与落差时而平缓、时而湍急,还看到很多细小的支流。两边的岩壁都被水冲刷腐蚀得光溜溜的,但很多顶岩上都生长有狼牙犬布的钟乳石,长的有几米,怕有万年以上的历史了吧!我知道这是万年都不得的奇遇,抛下杂念一路欣赏景色,倒也蛮有诗情画意的。
  水流很快变得汹涌澎湃,原来前面是一个两米宽的峡口,隧洞顶没有任何的空隙。我深吸一口气,一个扎猛下潜,往前疾游直去,到一口气用尽才浮出水面。过了峡口水面立即开阔,流速缓慢,却没能看清楚对壁。
  我不知疲倦地游了一整天时间,看看已经有些发白的皮肤不断寻找着,可到处都是光溜溜的岩壁,哪里有可供歇脚的地方!失望间脑中灵光一闪,看来求神不如求己,差狗不如自走啊!我驱动冰寒内气猛一掌击出,只见面前的流水猛跃而起,巨大的冰块立即卡在了岩壁上,水面立即上涨。夸张!夸张!心中一阵激动,这应该是至寒内气了,也标志着自己进入了超级高手队列。
  爬上高高浮起的冰块,这才知道内力所及最远处有20米左右,我们的远洋船都没这么大!我从浮冰前跃入水面,这次控制了内力,立即获得了一块大小合适的浮冰。跳上冰面用至热的内气不费吹灰之力就掏了个大洞,就制成了一只冰船,真是巧夺神功无与伦比!我大感满意,舒泰地躺入船舱,嘴一张,唱起了自己想象中的绍兴莲花落。
  咦!如果能够饱餐一顿美味岂不快哉!我从冰船深处头来,却盯着水面一动不动,仿佛潜伏的大鳄。手突然一动,如劲箭一般直插入水,一条尺长的肥鱼马上露出了水面。还没等我高兴就被失望占据了,面前的鱼儿肥是肥,但通体半透明状,眼睛已经蜕化成装饰的白点,鬼知道是不是有毒,立即打消了美餐一顿的念头。
  我乘着冰船漂流了整整五天,还是没有尽头的迹象,不过水面开始变得非常宽阔,水流自然是缓慢了。我用冰块做成的浆划了一段,但速度实在太令我失望,只得弃船游水。我越游水面越趋宽阔,落差也变得更小,封存在顶岩的空气变得十分有限,这应该标志着接近月牙湖的湖底了。
  啊!后蹬的脚突然接触到一个软乎乎的物体,惊慌的我看到身下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穿过,立即想起巴沙口中的月牙湖湖神。黑影很快下潜着消失在黑暗中,我继续击水而进,水流却一阵狂涌,一个巨大的梭形黑影斜斜飞潜而来。我不知道它有无歹意,但身有神功心中不慌,猛一吸气,无声沉入水中,手心却聚集满所有至寒内气。无论是什么怪物,能存活到今天都不容易,但要是攻击神的传承者,那就没有必要再存活下去了。
  它几乎是擦着我过去,又很快转身过来,带起的水波让我一阵旋转,不由一阵不爽。惹毛了我没你好果子吃!我凝神戒备,虎视着缓缓而来的狭长黑影。一个长长管壮黑影斜撩而来,蓄势待发的右手立即到了胸前,一只碗口大的眼睛出现在面前,瞪着我一动不动,真是惊心动魄。我看它没有丝毫暴枭之气,左手就缓缓伸了过去,直到摸上滑溜溜的皮肤也没有动,又顺着头颈抓着那唯一突起的小小耳朵。
  它终于缓慢游动起来,一看方向就没有立即放手,而是蓄势待发的右手也抓上了小耳朵,准备搭个顺风车。怪兽缓缓游动着往前,我这才让凝聚的内气重归丹田。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在旁边来回游了一阵后往下潜去,我的“顺风车”也一个下潜。下潜就不要了!正准备放手,却看到了一个眩目的白点,那应该是透入湖底的阳光了,不由一阵激动。
  它逐渐加快了速度,很快穿过了裂缝,白点马上变成了白斑。它越游越快,我只有紧紧抓着那对耳朵才不致被水冲走,感觉身子如炮弹一般飞速上升。我基本肯定那是远古蛇颈龙的近亲,看来还真是个奇迹,特别是颇通灵性这一点。不要真是鸟毛神安放在这里,专门守候着等我搭顺风车才好!
  亮光很快清晰起来,赫然就是月牙状。头顶怎么还有个阴影?还没等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啪”一声,浮着的东西立即破碎,一个物体凌空飞起,怪兽破水而出。我一眼就看清楚了状况,原来那弹飞的是一个少女,而整个湖边都是俯伏的人群,水边临时搭建的高台上也有一个伏拜的老者。我一脚点在怪兽软绵绵的脖子上,身如潜龙腾渊般往高台投射直去,空中手一伸,拉过断线风筝般的少女挡在了要害部位。
  月牙湖是他们的神湖,平时连游泳都是大忌,我现在这个样子众目睽睽下出现,还踩着湖神的头上来,不搞点花样出来一定会被撕成碎片。我敛容肃眉,竖掌胸前,一口吐飞夜明珠,平和安详的声音缓缓道:“守护无边,承诺是铁;千代轮回,一朝跟随。”
  我感觉自己有如化水而生、高天而临的神,一下子使得佛光普照大地,立即看到了高台后“狼头”张嘴傻愣的可笑模样。怪物落水声惊天动地般身后响起,一阵水花飞上高台,伏拜的老者立即成了落汤鸡。我蜻蜓般轻轻落在湿漉漉的高台上,捻花而笑道:“齐沙陀跟我来!”
  我如赤脚大仙一般踏着沙面往前,俯伏的人群鸦雀无声,不敢稍有动弹。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我轻轻放开少女,赤身裸体往前行去。齐沙陀毕恭毕敬跟在身后,看来还真被我气势吓倒,也搞不清到底是神是人。
  一个拐弯就看不到了人群,我立即显出原形道:“狼头大哥,帮帮忙快找套衣服啦!”
  他立即跟了上来,却上下打量着如见鬼一般,惊疑不定道:“胡......胡兄弟,真的是你?”
  “你存心害我也不用让所有族人守在那里看我出丑啊!”我恶人先告状道。
  他终于初步确定了面前的确实是共同患难的兄弟,却连连拍打着脑袋道:“怪不得!怪不得!从阿库沙拉生还我就应该知道了!”说着一声怪叫,身子弹跳而起,风一般消失在树林间。
  我知道他还是认为我就是那个鸟毛神,虽然说来也差不多,不由苦笑着跟上。
 
 
 
 
只看该作者 81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五章 与奸周旋
 
  我穿了衣物,伸手阻止有太多问题想问的“狼头”,请他准备一间安静的房间,不让任何人打扰。因为离开水后我就觉得四肢皮肤有点痒,现在正向着全身扩散,不知是练功出了差错,还是受到什么毒气侵蚀,看来有麻烦了。
  我盘坐在山顶小楼上,仔细检查了全身皮肤,没有出现任何异状,凝神内视也没发觉丝毫可疑的地方,但全身就是一阵一阵痒痒得难受。指甲在手背挠了几下,却用力过猛使得皮肤都破了,但痒痒依旧。这可如何是好?我马上就想到了水,但难道从此就生活在水里?你要痒痒就痒痒个够吧!我一咬牙就闭上了眼睛,摒除杂念,意守眉心一点清明。身体带给我的感觉逐渐暗淡,意觉如流水般一阵波动,很快清晰起来。
  我感知到天风吹过树梢,每一片树叶都在跳跃,一群蚂蚁顺着树干上上下下忙碌地搬运着食物。一只土拨鼠头轻轻探出头来,四顾着跳出洞口,迅速从沙面爬过。树根伸着千丝万缕的魔爪深入沙土,长龙吸水般吸取着养份,旁边一颗玉苁蓉正顶着沙土拼命往上长。一阵雾气飘来,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若有若无。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再感觉丝毫的痒痒,只是脸上不知怎么多了一层薄膜。啊!我被手中的薄膜吓了一跳,原来是脱落的皮肤,整个身子整层皮都脱落了下来,仿佛蛇蜕皮,新的皮肤又滑又嫩,仿似婴儿。没有事就好!我没有把这种变化放在心上,咱现在靠得是才能、是技术,就算要泡妞也用不着男色。
  自从那个奇异的凉亭出来后,我清楚感到自己在武学上的进步,就是全身的生理机能也能够加以控制了。我举手胸前,划出一道彩虹,顿时风满小楼。十指一轮,飞弹如天女散花,窗外即刻“噼噼啪啪”一阵响。仿佛天地尽在手心,一杆金戈就可以气吞万里如虎,影使的“天魔解体大法”也不再那么恐怖了。
  负手走出小楼,一眼看到“狼头”正带着众人匆匆而来,立时察觉他们激动与紧张的情绪。我知道他们心中认为的,虽然实际上也正是,但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头脑太清醒,从小牢记党与人民对我的殷切期望,晓得自己是一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永不生锈的螺丝钉,不会以为剪掉鞭子就是革命派,穿上西服就是洋人,而拿了根“鸟毛”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我用了半天功夫才让他们相信站在面前的确实是胡一刀,但我再申明自己也只是胡一刀时就遇到麻烦了,虽然一个个“是是是”、“对对对”答应着,但哪里有半点诚意。我不由大皱眉头,但从来只有强奸,哪有逼人相信的?我苦笑着也懒得再说什么,可上了酒席他们还是那副鸟样,这酒还怎么吃?
  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端起酒杯,表态道:“无论你们怎么想怎么看,我还是胡一刀!无论天变地变,各位永远是胡某的兄弟!”
  “喝!”他们一下子激动起来,仰首狂饮。
  我一把拨入大口,抹掉嘴边的酒渍,赞道:“咯老子!爽!”说着抓起块鸡腿啃了起来,咀嚼着含糊道:“娘西匹!还真他妈的不赖!”
  我满口国骂,还不分南腔北调琅琅上口,粗俗不堪,听得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狼头”却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举杯一撞道:“胡兄弟果然豪爽,老子喜欢,干一杯!”
  在我刻意而为下,他们终于放开了手脚,气氛很快热烈起来,各种污言秽语伴着酒气直上云霄。我从骂声中很快弄清楚,原来围剿的边防军已经全部遇难沙漠,却连他们的影子也没摸着,而以什叶派为幕后黑手的帮派人物在沙漠外围转了个圈,设了个圈套让狼头钻,但天生的机警与灵通的信息让他们躲过一劫。
  酒过三巡,狼头高兴地挥退歌舞,巴沙就双手捧了把长刀上了来。我很有些奇怪地看着狭长微弧与简洁没有花饰的刀鞘,这造型与款式从没在兀阿看到过,倒与日本的传统武士刀很有一些像样,但既然是狼头拿出来的,肯定错不了。
  “这次终于找到了把像样的!”狼头道:“这鸟毛刀样式虽然奇怪了些,可就是直娘贼的锋利。”
  我看了他一眼,“唰”一声拉刀出鞘,寒光立即四射开来,知道又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宝刀。刀呈微弧、水波刃纹,长二尺九,宽一点一寸......咦!我目光一下子落在刀身靠刀柄处,五个日文赫然出现在那里,竟然是正宗日本的传统武士刀。
  “哪里得到的?”我冷静抬头问道。
  “你才离开就有人向我表示愿意用这刀交换那女人。”他说着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用宝刀换女人的傻子!”
  我心中掠过一阵淡淡的失望,虽然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毕竟是......知道女人在狼头眼里不过是附属物,处女已破自然不能再用于祭湖神,也就等同废物了。小日本肯定已经拥有能够胜任远洋的船只了,只是不知现在还在不在玛雅,我马上就他们穿着打扮与语言进行重点查问,还叽里呱啦念了几句熟知的日语让辨认,但都没能得到满意的答案。
  “能不能找到这刀的主人?”我皱眉道。
  “我沙漠狼虽然离开沙漠算不了什么,但要是找个把人,只要他还在托尔特克,没有找不到的!”狼头拍着胸脯发出豪言壮语,一股酒气直冲屋顶。
  我满意地举刀审视着,看刀姿剽悍,曲度优雅,惊涛骇浪的水波刃纹显得非常纯粹与简练,感觉一种了然于胸的禅意。日本武士刀虽然臭名昭著,但其最能发挥“圆弧连动”的原理,可以在各种角度随心所欲地达到最大的砍劈范围,只要持刀者使劲愈大就愈能淋漓尽致地表现“柔而不折、锋利无伦”的特性。随手挽了个刀花,顿时寒气暴长,旁边的巴沙愣不丁打了个寒颤。
  我冷静起身走向表演的台子,手腕一抖,三道弧光疾如闪电窜出,刹那绽放开来,显得干净俐落,优雅而简练。马上改双手持刀,随意一个撩地斜劈,阴冷之气贴地窜起。一个转身,反手疾劈直下,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立即充塞大厅。又一个神龙摆尾,刀势化成一道弧光,碎梦破节般回归。“嚓”一声,刀归鞘内,不着丝毫痕迹。
  此刀重心平衡稳定,威力强大,挥舞时不断发出鸣啸声,神韵自在,威武自成,堪称刀中极品!我给此刀非常高的评价,特别是使来感觉很是得心应手,简直有如臂使。不过,这绝不会是一把吉祥的刀,因为同时强烈感觉凝在刀上的血腥与阴邪,但恰恰被我身上一种若有若无的平和之气压制着。
  既然镂刻的日文中有“风”与“一”字,那就叫“迎风一刀斩”了吧!我满意地抬起头来,看着满堂莫名惊异的表情,赞道:“好刀!”
  “想不到胡兄弟进展如此神速度!”狼头击掌道:“来!敬胡兄弟一杯!。
  我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手起杯落间太阳就下了山头,有人就来请参加篝火晚会。那是三堆巨大的篝火,脱水的胡杨木在火焰中哔哔啵啵响着,旁边还有一个祭祀用的台子。我与狼头席地而坐,大家也纷纷坐下,那被水花溅得浑身湿透的老者就上台来,对着苍天不知念了些什么,又拿了个盛水的陶罐让我洗手,最后就把水洒在篝火的周围。
  祭祀完毕,舒缓的吹奏乐缓缓响起,那格调很有波斯音乐的味道。一个个身姿婀娜的少女出现在篝火前,目光大胆而直露,手拉手跳起舞来。随着鼓声由无而生,合着乐音逐渐变得激昂澎湃,少女的舞姿顿时变得特别充满朝气、富有热情,煞是赏心悦目。我们喝着美酒,吃着烤肉,欣赏着热情洋溢的歌舞,感觉一种特别的异族情调。
  我一时兴起,仰首一口鲸吞,随手扔掉酒杯,起身往鼓手走去。大家都奇怪地看着,不知我意欲如何,鼓手却看我走进立即歇手让位。我一把攥过棒槌,“啪!”一声惊堂清音冲天而起,全场顿时鸦雀无声。“咚!”一槌震得心脏一个猛跃,“咚!”心脏又一跃,随之“咚……咚……咚”威武霸气的鼓声连续响起,一声比一声紧、一槌比一槌疾,很快如狂风暴雨般山响起来。
  棒槌疯狂击打在鼓面上,耳中顿时灌满夺魂摄魄的声响,一种激情在胸口激荡不已。我专心而鼓,极而后缓,鼓声逐渐变得雄壮而豪迈。落槌一槌比一槌缓,鼓声一声比一声劲,就在大家以为表演即将结束的刹那,我突然扯起嗓子吼道:“傲气面对万重浪......”没有人料到我会来这么一手,一时欢声雷动,乐队也马上合着节拍吹奏起来。
  “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遗传自老妈的破锣嗓子虽然刺耳,但也充满男子汉的粗犷,在豪情万丈的曲调中更是显得张扬异常,凭空生出一种摄人的霸气。众人立即激动站起身来,随着热血澎湃的歌曲挥舞起拳头,乱扭着身子,用自己的方式如痴如醉地发泄着激情。
  一曲唱罢,众人根本不能从狂乱的情绪中自拔,我知道不能推辞就权当第二节而重复。马上就有人跟着唱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大合唱,上万人合唱《男儿当自强》,还不分男女老幼,场面一下子陷入极度疯狂,估计“二院”最严重的病人也不过如此吧!我的歌声逐渐混入众音,一把抓过身边吃了摇头丸似的的鼓手,把棒槌塞入他手中。
  我悄然引身而退,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静静走在后山的月亮湖畔,看着对面一顶亮灯的豪华大帐,不由摇头苦笑。引气直灌双腿,脚下沙土顿时无声排开,身子立即陷落下去,看着沙子漫过大腿压上胸口,很快整个身子就沉入沙面之下。震耳欲聋的声响立即变得隐隐约约,心头却一片明净,清晰感觉一种莫名的欣喜与祥和。
  第二天,我踏歌而归,面对一脸如释重负的狼头,我三言两语就打发了所有问话,把话题转移到最关心的事上。原来他们虽然已经完成战备物资的储存,但什叶派联合官兵盯得紧紧的,还不断设置陷阱,遂难有发挥田地。奴隶军倒是在农场秘密训练了,虽然也采用我们的特种兵训练法,但要成为一支精兵还需要血与火的洗礼。
  托尔特克我唯一担心是潜伏在暗中的什叶派,现在阿库沙拉传言已经使得天下人心一盘散沙,任何人干任何事都可以假托神的旨意,而不会再遭腾龙系的严惩,也不必再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应该是雄才大略的野心家发力的最佳时机了。帝国分崩离析只是时间问题,那些腐败透顶、荒淫无耻的贵族肯定不是组织严密、实力强大的帮派对手,但帝国兵权落在他们手中对我的新思想普及计划大大不利!
  狼头已经查明,他们的头头确实是一个叫“公子”的人,但凡出场都脸戴金色面具,没有人知道其真正身份。不肯亮出身份,那就逼着露出水面!我一拍怀中的神佩,微笑道:“兄弟我还真是给你们解决这难题来的!”
  狼头眼睛一下子放出光来,度沙历更是急着道:“啥子办?”
  “你们只要提供给我阿斯汀的行踪,我就有办法让什叶派无暇顾及!”我自信道。
  “那直娘贼应该还在优索兰,明天天黑前就能得到准确线报!”狼头一拍桌子道,倒也没有问具体的细节。
  “水混才容易摸鱼!”我道:“我们还得让那些有野心的实权人物有所动作,以引开官兵与什叶派的注意力。”
  急性子的度沙历立即瞪眼道:“他们凭什么听咱们的?”
  “就凭一个‘利’字!”我微笑道:“阿库撒拉出现就代表腾龙系作为神惩罚者的使命已经结束,谁敢说兵变、造反、暴乱不是神的旨意?俗话说先下手为强,东玛雅的奴隶们已经初尝甜头,等大家纷起仿效,那就没机会了!”
  “这容易!”狼头哈哈一笑道:“我有的是煽风点火的人!”
  度沙历却皱眉道:“那我们是不是也......”
  “有金钱有精兵还怕没有机会的!”我打断道:“打劫也不一定非得动刀动剑的,我看你们是不是换一种方式打劫?”
  大家硬是一愣,狼头看着我疑惑道:“不动刀剑,那些鸟毛也肯把钱给交出来?”
  “只要积极宣传一下阿库沙拉,再成立个观光旅行社之类的,并保证他们在沙漠中的安全,我就不信没人捧着大把大把的金钱来求你们打劫的。”我自信微笑道。
  “高!”狼头突然一掌击案,激动起身道:“老子怎么就没想到!”
  “傲气面对万重浪......”度沙历突然开口,狼哭鬼嚎着唱起刚学会的《男儿当自强》,立即引起共鸣。我浑身顿起鸡皮疙瘩,抱头鼠窜而出,狼头的呼声再响也叫不回我。
  一得到阿斯汀的行踪我就离开了沙漠,七天后就出现在了都城高加索,却听到满城的风风雨雨。原来托尔特克受东玛雅局势影响,也开始出现小规模的暴乱,好在官兵大军一到就立即烟消云散了。看来如舞成歌这样的英雄还是没能雨后春笋般立即出现,但时势造就英雄,大风已起还怕没有落叶的?
  我一脸威仪,背负双手龙行虎步踏入一个不起眼的药铺。红鼻子的糟老头知道来了大人物,马上放下手中的活儿,恭立一旁。我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旁若无人室内踱步,但脚步声却如暮鼓晨钟般敲打在心脏上。糟老头终于没能在我的精神压力下守住一线平凡,显出原形后却也爽快答应,带着出门去。
  我们穿过街道,沿着妓院边的弄堂,进入一个颇为优雅的民居。“笃笃!”糟老头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一条门缝很快出现,我一眼就看到阿斯汀那张故作沉着的脸。
  略一愕后,阿斯汀立即站起身子迎接道:“什么风把胡老弟给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打了个哈哈道:“胡某有求而来。”
  “只要老哥我能办到,胡老弟只顾开口!”他客套着谨慎道。
  我看着躬身引退的糟老头,刚落座就听到隔墙有五个心脏在轻轻跃动动。如果我没猜错,糟老头已经早一步把信息传达了,也说明阿斯汀对我的突然拜访充满戒心,而不再以为可以随便用点什么就能收买我的了。
  我无念而笑,盯着他,开门见山道:“我为神佩而来!”
  “神佩?”他一脸惊异道。
  我没有回答,只有一脸安详的微笑,仿佛在欣赏一曲好戏。
  “可惜!可惜!”他扼腕而叹道:“如果在其他人手中,老哥我还有办法可想,但既然已经落在沙盗手中,那恐怕......”
  借刀杀人!这一招果然毒辣,可惜他不知道面前的人与沙盗是什么关系,而狼头他们守护的神佩也已经在我臭烘烘的脚底下了。我露出少有的严肃神色道:“神佩事关我族使命所在,什叶派如肯交还给我们,腾龙系必当以厚报!”
  他立即眉头深皱,为难道:“不是不给,问题是我们确实没有!”
  我手指轻轻敲在案上,缓缓道:“那就是说什叶派准备推个一干二净了?”
  阿斯汀脸色一变刚要开口,隔墙突然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道:“我们没有必要为一块佩玉得罪腾龙系!”
  我这才听到了第六颗心脏跃动的声音,那一身修肯定已入化境,却冷冷发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几乎是瞬间,一个金色面具就出现在了门外,阿斯汀立即束手恭敬道:“公子!”
  我看着金光闪闪的面具,大脚指使劲扒着鞋垫,以与神佩来个亲密接触。该死的神佩就是抓不出来,还越扒越往里面缩,心中焦急却平静道:“腾龙系光明磊落,从不与鬼鬼祟祟之人打交道!”
  面具双孔射出摄人的光芒,却道:“腾龙系果然名不虚传!”说着抬手缓缓摘掉面具,一张浓眉俊脸就出现在面前,可这点化妆还能瞒得过易容大师的我?
  “既然存心摘下面具,何必再易容?”我一脸没有表情道:“公子如此待人,岂不让胡某齿寒!又怎么能相信公子的话?”
  “实有难言之隐!请公子见谅!”他一被我识破,立即抱拳低头道歉,实让人再难以兴师问罪。
  我灵机一动,一掌拍案,脚就在手的掩饰下轻踢到了案脚。大脚指立即压到了神佩,心头立即升起一种被窥视的感觉,十分的清晰而微妙。我沉声道:“有公子在什叶派前途不可限量,但手中的神佩恐怕......”
  “再神圣也不过一块佩玉!”他冷冷打断我道:“我们有必要为一块佩玉失去腾龙系鼎力支持的机会?”
  话是合情合理,但现在是演戏给那些窥视的巫婆们看的,就冷笑一声道:“毕竟什叶派的前途无量,还望公子三思。”说着脚趾一动,神佩马上钻入鞋垫下面,被窥视的感觉立即消失。
  “那就是说不管事实如何,胡公子认定神佩就在我们手上了?”他看着我平静道。
  咱目的已经达到,他这副嘴脸自然会有人给教训,就站起身子冷冷道:“事实会查明,但谁阻碍腾龙系对神的承诺,谁将付出沉重代价!”说着一抱拳,转身离去。
  我虽然很快甩掉了跟踪的尾巴,但被跟踪的感觉却没有消失,知道已被动了手脚。会不会被放了蛊?凝神内视没能发现任何的异状,那就是说手脚动在外面了。我无声沉入波澜壮阔的海加圣湖,这种感觉立即消失,马上在清澈的湖水中浑身洗了个通透,才吸附在船底随着漂移。听着上面传来的欢声笑语,要不是大白天又船只众多,肯定爬上画舫去开开眼。
  我从对岸冒出头来,步入林中,水汽在内气运行下很快蒸发。改变容貌与打扮,兜了个圈又到了弄堂外,决定守株待兔以搞清楚那个戴面具的“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正呆头鸟一般监视着,一辆马车突然在身边停下,侧窗伸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竟然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商人宗保。
  “易老板!”他看着我惊奇道。
  我知道他神通广大,而虽然只是两面之交,但已经建立了相当的信任,不由感慨着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如果宗老板有空,不妨移驾一叙。”
  “我想说的正是这句!”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正要去拜访何太医,如果易老板愿意,不如先一同去再叙旧如何?”
  太医?这家伙已经攀上上层人物了?得去看看!我爽快道:“成!”说着就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他就甩着手中的纸张,赞道:“易老板这一招高明,现在三味书屋在平民中的知名度也大大上升了!”
  我看着精美的地图与醒目的朱印,不由一阵苦笑,平民不会把这些免费赠送的宣传地图当成厕纸什么吧?他却马上又皱眉道:“可这么长时间怎么没有新的东西出来?”
  “宁缺勿滥!”我露出莫测高深的样子道:“我们每一个作品必须一鸣惊人,怕就怕你到时不敢买我的书啊!”
  “不敢买?”他奇怪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意味深长道:“这是个脱离常规的年代!这是个诞生英雄的年代!”
  他静静地盯着我看,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我马上问起他的情况,料想不到是出乎意料的爽快,没有一点的掩饰。原来他正大量收购药材,因为战争一爆发,除了武器与粮食最紧销的就数药材了。
  这家伙熟门熟路摸进太医府,何太医是一个瘦长的老头,粗一看也确实有几分高人的样貌,但目光阴沉,不是什么善类。看来“三味书屋”的招牌在上层社会还是蛮响的,宗保一介绍,我也受到了欢迎。但他这一开口就让我大吃一惊,那声音赫然就是初到兀阿时在马车底听到的老者,一时脑筋飞转。如果他是“什叶派”的人,一切就十分的合情合理了;就算不是,回想偷听来的那两句话,下毒毒死国王的可能性也有九成以上,这可不妙!
  一番客套之后他们正式谈一笔药材生意,我识趣地离开了书房,自顾着在客厅转了转。那家伙很快呵呵笑着满意出来了,就一同去他的窝点。我侧推旁击地问这个太医是不是什叶派的人,听来只有七成把握,没能得到肯定。我们都小心翼翼用天下大势来探问对方究竟为谁效力、又有些什么雄心壮志,但都没有结果。
  虽然相谈甚欢,但我却很快告辞,只留下了相互紧急联络的方法。我知道现在保住老糊涂国王的命,让什叶派失去取得兵权的机会才是关键,等各处奴隶暴乱纷起,那国王的狗命就无关紧要了。刺杀那个太医很容易,但这是下策,上策是让什叶派在这事上栽个跟斗。
  我按着狼头提供的地址找一个叫做“闭”的人,隔着门缝看上去,那是一个平凡到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融入背景的人。对于我报出的暗号,吓得他一下子惊跳起来,老鼠般四顾一把把我拖进了院子。一进密室就当着我的面把狼头骂了个狗头淋血,原来他是所有情报的总管,直接听命于族长,他只定期会见自己几个得力手下,从来没有人联络他的。
  我看着自称狼头三叔的他,才知道狼头对我的信任,听我亮出自己的身份,他这才合上破口大骂的嘴巴,对我合掌一礼,恭敬道:“请胡兄弟吩咐,我们全力配合!”
  “三叔好!”我微笑道:“狼头与我兄弟相称。”
  他呵呵笑了起来,甚是激动,看来狼头已经与他说了很多。他也不能肯定那个何太医是不是什叶派的人,倒是确定了阿斯汀是什叶派智囊顾问的身份。通过掌握信息一分析,老糊涂国王近期被谋杀的可能性大大增加。因为三叔正好属于四太子一派的人,我马上提出想与之进行一次会面,但三叔说他正与宠姬在一起,任何人不可打扰,只有明天午后才能见着。
  一听就知道四太子是什么货色了,看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出儿子会打洞”实在有些道理。我很想凭着腾龙系的金字招牌直接找上门去,但怕才刚刚迈入大门,什叶派就采取行动了,我只能用其他身份与他见面。
  说是第二天,但我三天后才真正见到那个眼皮浮肿的四太子。他看着面前威仪凛然、气势如虹的高人一脸奇怪之色,听了我的话,却不以为然道:“什叶派?小小帮派,只要我派一队人马过去,立即消灭个干干净净。”
  我一听就知道垃圾一堆,马上道:“能不能安排让我与大王见个面?”
  “可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歹意?”他看了三叔一眼道。
  我笑而不答,缓缓道:“信不信由你!如果没能......”
  “不好啦!不好啦!”尖细的童音响起,一个太监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却一下子扑倒在地,大口喘息道:“大王他...大王他...”他了半天也没能他出个所以然来。
  我知道自己在这事上终究棋差一着,心中升起窝恼的感觉。不管什叶派是不是在我的威慑下提前行动,但按他们的办事风格,刺杀了太医不过改后备计划的实施,老糊涂国王几乎没有可能躲过这一劫。
  我们还没走,就有太监来宣四太子进宫。这也实在太快了一点,说不定国王还没断气,但肯定任由宰割了。虽然不知道玩的是什么花样,但如果是什叶派主持的,那此去肯定凶多吉少,至少也逼着承认他们指定的新国王,再扣着作为人质之类的。
  老糊涂国王已去,国内应该没有可以抵御的势力,那三个有点实力的皇子根本不是什叶派的对手。大局已定,已经不是我一手能左右的事情了,也只能退求其次,让狼头他们趁着着政局未定,到处点燃暴乱的种子,在被动中尽量争取主动。
 
 
 
 
只看该作者 82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六章 轻取兀阿
 
  当我回到兀阿的时候,铺天盖地都是兵变、叛乱、暴动的信息,除了火山熔岩般喷出地面的奴隶暴动,野心家有如雨后春笋般一个个冒尖,那些占山为王的也看到了出路,纷纷仿效着招兵买马拉起队伍,没有人再能够控制住局势。看来舞成歌的奴隶军模范带头作用实在不差,因为连奴隶也可以争夺天下,那还有什么人不可以尝试?
  在这种形势下,相对自由的兀阿就成为了避难者的天堂,到处都是衣不遮体的难民。各种势力趁机招兵买马,我们也不例外,但名义是招收打船的学徒。因玛雅本来就粮食奇缺,每年会有大批的奴隶与平民饿死,现在的局势更是雪上加霜,我们虽然只开出保证一日三餐的生存最基本条件,但报名的人还是趋之若骛,打都打不开。
  我们的弓弩开始陆续装备军队,正式成品可以在20米处对穿人体,实在是威猛异常。先前因为数量缺少,终于没能给回撤的阿兹台克军队有力的打击,但黑月帮还是为此大大翻了个跟斗,算是报了一箭之仇。听马萧风眉飞色舞说着,我几乎能够想象当时的场面,那百弩齐发的伏击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性。当然,因临时三改撤退路线才侥幸逃得一命的边离复人马,这次铁定升官。
  强弩在玛雅肯定是最先进的武器了,只嫌少不嫌多,需要加紧大批量的生产。蒙大勤已经用添刻度的方法使弩有了稳定的弹道参照,我让他试着用铁弩廓取代木弩廓以增强射距。海上贸易给我们带来巨大的利润,已经有大量的物资储备,就是周期有点长,船的数量也不够多。我们也已经完成对兀阿的战略包围,但实力还不够强,需要一点耐心。
  我视察了招收人马的摊位,正与马萧风说话,迭戈就带着一个人进来了。眼前不由一亮,乞丐一般还浑身挂彩的家伙不就凤阳戏团的积德嘛!凤阳戏团现在名声大盛,就是著名如艺妓梅露丝、采语雁也公开表示对他们的创新精神表示欣赏,那些民间戏团更是纷纷仿效,可以说已经是民间戏团的领袖。但看他那副模样肯定是遭受打劫了,不知戏团伤亡如何?
  那小子还真有一点自诩的“外交部长”风范,面对一脸强横的迭戈等不亢不卑一套官场礼节,向着主位的我更是显得尊敬无比,但一身狼狈实在有失形象。他拱手向着马萧风道:“我是凤阳戏团的积德,赵云赵英雄说可以通过你找到他。”
  马萧风看了我一眼,道:“他这人神龙不见首尾,但这里是他的家。”
  我接着道:“你们的情况他提起过,你是不是叫积德?”
  “是啊!是啊!”积德激动应道。
  原来那天他们出了树林,看着满地的尸体魂都吓掉了,飞也似的逃命而去。戏团靠着改变的戏曲很快打响了名头,几乎每到一处就造成轰动效应,后来连一流的戏院都请着他们表演。但问题同时也出来了,有人开始打他们的主意,察言观色很有一套的积德立即注意到了,连夜逃出城才免受灾祸。不幸的是遭遇谋财害命的强盗,女孩在男人舍身掩护下成功撤退,而积德在尸体堆中醒了过来。他们马上想到我这个高人,穿越着山林不辞千辛万苦就来到了兀阿。
  我听着一身沉重,这是个凭拳头生存的年代,没有实力就没有一切!看着一脸沉痛的积德道:“赵云的朋友就是我易某的朋友!”说着又吩咐马萧风先去看看情况,这个狼狈样实在上不了堂,让我看着一阵的难受。
  午后,马萧风就带着凤阳戏团剩余成员出现了,除了积德清一色都是女孩。她们一身高档的新衣,一个个打扮得容光焕发,香玉更是出落得水灵灵的,颇有几分姿色。那叫红豆的小姑娘还是那么胆小,虽然牵着一个女孩的手,但整个身子都隐在对方背后。
  我满意地看了马萧风一眼,朝积德旁边的美人道:“你肯定就是香玉了!”
  香玉马上盈盈一礼答应着,我却微笑着道:“我只看到一只手的是不是红豆小姑娘?”
  红豆小姑娘终于从身后钻出头来,通红着脸小声应了声,立即又缩了回去。我马上注意到了原因,看了看旁边黑社会打手一般的迭戈他们,不由一阵苦笑,估计在她眼中我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了。
  “你们的情况积德已经大概介绍了。”我看着香玉希望的脸,平静道:“如果可以,我想聘用你们的戏团!”
  “这个薪水......”积德说着脸部肌肉一阵扭曲,声音嘎然而止。
  我马上注意到了香玉隐在背后的手,只见她肃穆一礼道:“谢大人,只要戏团三餐有保障就够了!”
  “我还是那句话,赵云的朋友就是我易某的朋友!”我道:“既然你们答应,那就随我回去。”
  一进入大本营他们才知道我们不是一般的江湖势力,而是一个管理极严格的军队。因为从来没有外人进入核心区域,马上就遭到一帮“闲人”围观,三丫头看到同龄人更是喜欢得不得了,热情地拿出逼我搞的冰镇乌梅,拼命地慷他人之慨。香玉她们看着颈带奴隶火烙却甩都不甩我这个主人一眼的丫头们,满脸的惊疑,一时忘了回礼。
  大本营的内勤属于菲姐管理,我只顾与得大哥进入会议室商议,因为天下形势变化十分迅速。舞成歌的奴隶军在进入西玛雅腹地的铁血关遭到重创,但征西卡瓦亲率的精锐也损失惨重,不知奴隶暴动的命运会如何。一个叫槽头王的开始异军突起,联合一帮山头大王,打着“有饭同吃,有衣同穿”的旗号,聚集众多的贫苦农民,在奥尔梅克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
  阿兹台克闭关自守,所有信息也随之断绝,不知境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托尔特克的什叶派虽然成功取得政权,但一系列手段在如今形势下失去应有的效果,各派势力纷纷倒戈,特别是势力不及的小城镇更是忙着拉起自己的队伍,搞得他们焦头烂额。其他国家可以说是分崩离析,城守们借着奴隶暴乱的名义纷纷脱离中央控制,下面的人又各怀鬼胎,到处都是谋杀与叛乱。
  争霸天下肯定以兀阿为中心展开,现在每个国家都在忙着处理内乱,一旦安定内部,那就是强兵出动的时候了。盘踞在落日森林的官兵被阿托雷他们离间之后,现在又用奴隶暴乱的名头声东击西各个击破,而什叶派一时没有可用的兵力可派过来。阿托雷与沙棘派人问是不是考虑吞并兀阿,但我认为时机还没成熟,还需要耐心等候。
  三天后,戏团需要的所有乐器、道具已经备齐,我让积德与香玉过来,决定用歌曲的形式进行保家爱军主义建设。这么一大帮热血男儿,一味魔鬼训练容易出问题,也需要劳逸结合。我希望通过传唱这些歌曲,点燃激情,放飞理想,为青春飞扬的岁月抹上一道亮丽的色彩,并产生一种激励每个人向前的精神动力。
  我看着面前一脸惊异的两兄妹,冒出的一句“赵云的鬼把戏我也会一点”,香玉眼睛立即一亮。赵云会的是戏曲,我拿手的就是歌曲,应该没啥重叠吧!想《男儿当自强》虽然激动人心,但给梁山好汉喝着烈酒唱正合适,咱们这么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需要有深刻内涵的那种,再说激动也不一定非得大吼大叫,譬如《十五的月亮》旋律优美、歌声舒缓,但激动过不止一代人。
  我随手摘过片树叶吹了几个清音,《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的熟悉音乐就响了起来。香玉樱桃小嘴张得都能放进个鸡蛋,积德更是长伸着脖子,两颗眼珠子裂出眼眶,呆垂在半空。这副鸟样还怎么学?我停下吹奏,一声咳嗽惊得他们跳了起来,再次吹奏就好多了。
  晚上,特意搭了个戏台让凤阳戏团试着表演,整个大本营顿时欢声雷动,原来很多人从来没看过戏,而现在的战乱就是有钱也难看到。因为戏团的灵魂人物还在,虽然缺少点缀与陪衬,但在什么都能滥竽充数的积德卖力配合下,表演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特别是节目已经过香玉的革新,让人在似曾相识中感觉耳目一新,演出被一阵阵的欢呼连连打断。
  不枉我亲自指点,香玉把《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翻唱得深情洋溢,应该是把自己对家乡的思念与热爱全部凝在了其中。在优美抒情的歌声中,大家一个个眼睛变得定定的,但嘴角却浮起一抹会心的微笑。一曲唱罢,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几个丫头尖细的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不再来一首来还真不能平息民愤。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香玉悲壮却深情的歌声再度响起,嘈杂的声音立即平息。只几句我就看到有人双眼湿润了,随着感人肺腑的歌声在夜空中飘荡,有的泪水缓缓滑落脸颊,有的低头擦去泪水,旁边的得大哥却是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任由泪水纵横,竟是一点也不掩饰。
  我心中一片激动,很多人已经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他们才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很多东西你没有经历就不可能有真正发自内心的体会与感动,抡拳头、喊口号一套没用,以我现在的经历可以断言:如果经历过战争年代,而这首歌不能感动他的,那肯定是冷血动物无疑!
  一首《血染的风采》把晚会带向最高潮,其他节目再不能为续。我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走上台去,沉默良久才用沉重的语调说了一句:“人最宝贵的是生命,但每个人都会死去,我希望大家在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在临去世的时候,能够说:我把自己的青春与生命,都已经献给了天下最美好的事业——为奴隶与平民的解放而斗争。”我真情流露的一句话深深打动了他们,自己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含着热泪静静离去,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英雄人物在大浪淘沙般的局势变化中一个个冒尖,新的势力初步成形。除了进行整顿改编后风头正劲的舞成歌部队,尚有西玛雅的征西卡瓦部队、奥尔梅克的槽头王部队、托尔特克的什叶派江湖势力与官兵混合部队、阿兹台克人闭关自首的部队,我们的部队打着各种山大王的名头屡屡发力,而所有人也只把我们当作各自为战的彪悍土匪。
  我们在造船、制弩与以战斗为形式的训练中默默积蓄实力,特别是随着强弩的不断产生,全军整体战斗力上升极快。随着局势的发展,城里除了更加繁忙的战争物资交易,所有驻扎的势力纷纷撤离回救,毕竟保住自己的家园才是重点。兀阿是一个三面都是大山的峡谷地带,本身没有任何的出产,如果没有我们的秘密海上通道,占据兀阿没有任何意义,在这里安家落户更是无异于自杀。
  想江湖高手已经全线撤离兀阿,新生势力根本无暇顾及我们,而以兀阿为中心方圆几十里山头已经在我们控制之下,自己总兵力也已达五千,能够牢牢控制现在的兀阿城。至于部队的士气,从开始建立星火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是高涨的。屈指一算,天时、地利、人和已经具备,现在还不采取行动更待何时!虽然夺取兀阿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但我还是用两周的时间踩线布点,明确所有打击对象。
  通往东玛雅的镇雄关被阿兹台克大军攻破后废弃,实际上已经被我们暗中控制,掠过不提。通往托尔特克的赤刃关部队饱受我们阿拖雷山贼部队的侵扰,在落日森林兵力遭各个击破后已经撤离,现在实际控制权也落在我们手中。通往阿兹台克的血日关却是重兵把手,我们屡次偷袭驻军与伏击支援部队很是起到了一些作用,现在主要看阿兹台克人守住关卡的决心有多大。
  我们这次行动的重点是揣掉盘踞血日关的阿兹台克军队,拔掉残留兀阿的帮会恶势力。定下来的具体行动:得大哥、阿托雷、米律分别带领一队,带上三分之二的强弩进攻与偷袭血日关,具体由得大哥统一指挥。我、沙棘、亚秀分别带领一队,带上剩下的弓弩肃清城区恶势力,务必速战速结以防止发生骚乱,其余人镇守大本营以防万一。
  是夜,天空繁星点点,我们各自带着人马潜伏到预定的地点。凌晨三时,正是一天中精神最疲劳的时候,行动就开始了。青帮、黑豹会等为非作歹,声名狼藉的帮会大本营突然火起,遍布每个角落的难民立即惊叫起来。惊恐的恶徒很快从浓烟中出现,但还没等他们弄清是怎么回事,尖利的弩箭声暴起,纷纷扑倒在燃烧的火焰中。
  突然,耳际传来求救的响箭,我一拍马萧风肩膀,身子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后就看到一团黑影腾跳翻滚着,所到之处我们的人马纷纷抛跌开去,生死不明,好在亚秀还牢牢控制着局面。如此身手还窝在这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我暗骂着一声暴喝,身子流星般投射过去,手中的武士刀凭空划出一道亮丽的彩虹。
  他根本无视我君临天下的刀势,旋如陀螺的身影锋芒突露。“啪!”一声,兵刃交接却响起内气爆炸的巨响,一股至寒内力猛刺入体内,倏地在胸口的“巨无霸通道”汇聚,没能给我造成任何的伤害。我知道自己使出的九成极热内气还是小巫见了大巫,也怪不得这尖嘴猴腮的牛人那么有自信,可惜使错了对象。
  我倒飞着一个后空翻,立定屋檐,他连退两步,阴毒的三角眼冷冷盯着我,一时没有任何人有所动作。突然,他一个旋身腾空,几乎同时弩箭暴响。密集的“叮叮”声中,旋飞的黑影借力倒折飞出,强横的弩箭竟是奈何不得他。我知道今天又遇到了绝顶高手,伸手阻止了亚秀的追杀,冷喝道:“异动者格杀勿论!”
  除了三角眼牛人,那简直是一场屠杀,恶徒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很多都是手无寸铁,光着腚子就倒下了。混在难民队伍中的暗兵也发挥了重要作用,配合大军给趁机作乱的势力以致命打击。我们还没结束战斗,黑沉的西山就窜起一阵火箭,表示已经顺利解决了盘踞血日关的重兵,自此大局已定。
  第二天清晨,全城戒严,但我们并没有打算把兀阿作为红色摇篮进行封闭,因为繁荣的贸易与灵通的信息正是我们需要的,而让众多小帮会继续存在有积极意义。但我们得让每个人清楚知道兀阿不再是原来的兀阿,要想在这里生存,就必须按我们的游戏规则办事。譬如,不得进行奴隶交易,原有的奴隶必须立即就地释放等等。
  夺取兀阿的第一个战略目标实施可以说是完美,接下去就是巩固与发展实力。军事上正式开始招兵买马,以兀阿为中心再建立四个军事基地,使得这里成为不可攻陷的革命根据地,并逐步把势力向各个方向扩张。经济上大力发展海上贸易,促进本地贸易的繁荣并适当收取税收,让这两驾马车成为我们崛起的有力支柱。
  政治上最重要的是发布一些带有红色性质的言论,试水天下人心。因为我的使命是把一些先进的思想、观念带给玛雅人,使他们摆脱愚昧的崇拜,学会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学会自强不息!几千年形成的思想与观念已经深深烙在玛雅人的遗传中,想一棍子打破非得用猛力不可,那就是争霸天下以除去所有拦阻,再贯彻这些思想肯定最有效了。
  我们邀请所有剩余势力的头头开座谈会,首先给他们一个除了奴隶交易,其他仍旧可以自由贸易的定心丸。被我们清除的恶势力资产理所当然归我们所有,而赌场、妓院作为控制行业,其所有权必须出让51%的股份给我们就遭到强烈抵抗,但我微笑着一句“那就全部充公、没收”,立即让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忙不迭地点头了。趁此机会也把“十个不准”传达了,虽然他们十二分的不满,但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毕竟黑豹会等的悲惨场面还是非常鲜明而深刻的。
  按照我们的规划,在兀阿修建三道城墙把不同性质的人区分开来,以不同的安全级别管理。兀阿城区为外城,作为自由贸易区,任何个人可以自由出入,我们只负责治安管理。以小山坡为中心方圆500米区域定为核城,作为星火的核心区,实行严格军事管制,非星火正式成员不得进入。其余区域为内城,作为星火百姓的居住与工作区,除了原先的居民,经过我们筛选、审核并登记注册的其他人也可以定居,我们负责他们的安全并保障最低生活水准,没有经过允许外人不得进入。
  潮水般涌来的难民给我们提供了充足人力资源,特别是就地释放奴隶之后,登记处更是每天人满为患,加班加点还是忙不过来。当然,水涨船高,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建立慈善机构,没有一点头脑、力气或是技能的只有暂时加入丐帮了。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山,采石相当方便,分界外人与自己人的内城墙首先动工建设了。
  兀阿各势力对于我们突然发兵占领兀阿很是震惊,对“十个不准”下保持自由贸易有些莫名其妙,但对于我们建造城墙定居却是笑掉了很多狗窦大开的门牙。他们不仅没找麻烦,相反是积极配合,甚至还假惺惺进行资助的。例外的自然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的丐帮了,扬眉吐气的雷帮主唯我们马首为瞻,全力监视所有进入兀阿的人员。
  我们占据兀阿的消息立即传了出去,反馈的信息又很快传入耳朵。因为本身就是各帮派势力退出才轻易成全了我们,现在很大程度上仍旧可以自由贸易,再是我们“目光短浅”地在这个没有任何出产的峡谷建城,让天下所有忙着抢夺天下的实力团体最后一丝顾虑也打消了。倒是阿兹台克人短时间连续两次发起大规模进攻,但我们在延绵十公里的必经山道布置了十几支神出鬼没的游击队,血日关更是全装备强弩的重兵把守,结果是连续两次惨败而归。
  由于招收到的都是干体力活的劳工,现在百废待兴,急需一批有管理经验的人员。经过两天的啃笔头,一篇《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的稿子就泡制出来了。我没有采用“打倒贵族、解放奴隶”之类的血腥口号,也没有尖锐的言论去颠覆神权,只是把理想摊在现实面前进行对比。
  手稿首先以主人翁的激情呐喊起“天下兴旺,匹夫有责”的战斗口号,动员包括奴隶在内的全民起来;然后针对占绝大多数的奴隶与平民开出充满诱惑力的白条:“有田同耕,有饭同吃,有衣同穿”;最后试探性提出构建一个“自由、平等、博爱”的理想社会。当然,最重要的是以此吸引血犹未冷的精英们,共同创建美好未来,还特别点名我在塔拉斯克认识的名士余勒。
  我走进杨如意父子的工作室,只见整个台子都是细铁枝。他们早猜到了截面雕刻文字的意义,已经用薄铁皮设计了一个横竖都是30孔的排版盘。我看着他们试印的纸张不由连连点头,让把排版盘的竖列增加到50孔,然后一点不脸红地把满稿虫扭文字递了过去。
  两页的印刷文很快就到了手上,效果非常令我满意,简直可以与现代的铅印媲美。这次不会有印刷的数量限制了,不过一天只能印3000多份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三千多张刚摆上三味书屋柜台就受到抢购,却根本连里面的内容也没看到,品牌效应初步凸现。内容一被揭露就受到疯狂抢购,我们不得不采用限购的方法平息大家激动的情绪。
  奴隶社会鼓吹共产主义,对根深蒂固观念产生的冲击力可想而知,很快就在兀阿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听到消息的难民激动得不知所以,许许多多人欢呼跳跃着奔走相告,仿佛共产主义就在眼前。文中明确了最低纲领与最高纲领,应该比那些只知道攻城掠池的军队更吸引人才加盟。当然,但这只是努力的方向,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帮助到所有的人。
  如此天下形势下产生《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无异于火中浇油,难民更是蜂拥而至,但我们想象中大批的贵族没有出现,看来贵族已经成为是所有军队冲击的目标了。对于报名应聘的贵族都由我亲自把关,最后通过的没有几个,但还是大大缓解了我们管理人才的巨大压力。
 
 
 
 
只看该作者 83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七章 正德上师
 
  在大量劳工夜以继日的艰苦劳动中,规划的内城墙一点点立了起来,而我们部队继续打着各种山大王的名头向外扩展。米律部队一路北上,乘虚而入控制了土库扎伊,并带领难民开始重建家园。亚秀部队主要镇守血日关,势力已经触及圣血祭附近地区,严密监视着兵力强大的阿兹台克人。阿托雷与亚秀部队穿过落日森林东进,一路收编残兵败将与小股势力,已经完成对克阿鲁的包围。
  同时,在各方势力风卷残云的扫荡之下,一个个权力顶峰的名字纷纷被踩入地下,整个天下的格局不断清晰。舞成歌转而向东玛雅首都挺进,迂回包围着基本控制了附近的城市,卡潘落入手中只是时间问题。征西卡瓦这老狐狸避开舞成歌,掉头收复失地并趁机抢占东玛雅南部地区。槽头王刚刚攻克奥尔梅克首府,算是农民取得权力的先例了。什叶派基本平定内乱,下一步应该是大规模向外扩张了。可喜的是狼头趁什叶派无暇东顾,已经控制了艾尔达附近城镇,但如果不趁机做大,那就只能是昙花一现了。
  随着战争的持续,整个玛雅可怜的粮食储备开始吃紧,兀阿的粮价更是节节攀升,到处听说有人吃人的事件发生。我们仅有的三艘船都投入了粮食贸易还是供不应求,劳工招收的场面更是火暴,而胆敢哄抢的一律格杀勿论。有人很快猜测到我们打造的船已经成功,留守兀阿的信心大大增强,帮会势力纷纷向我们靠拢,甚至还有表示希望加入我们的。
  因为强弩不断装备军队,我们以弩为主的战术取得了重大成功,特别是在攻城与伏击中更是所向披靡。阿拖雷他们里应外合着仅用一天一夜就夺取了实力颇为强大的克阿鲁,让根本来不及增援的什叶派怒火干烧着直瞪眼。洪都律明率领的什叶派大军已经气势汹汹杀来,还誓夺回城并杀尽我们这些乌合之众云云。兀阿有得大哥与马萧风在,我就随着运送军粮的部队秘密潜往克阿鲁,去会会那个小心谨慎的家伙了。
  七天后,我们严密护送的粮草如约到了克阿鲁,仿佛一支强心剂般立即稳定了慌乱的人心。为了抵御什叶派大军,阿拖雷与沙棘除了清除其城内势力,也给了城防军残部与贵族将功立罪的机会,谁能够继续生存就看各自表现了,这个决定对稳定局面起到了关键作用。这是我们第一次武装夺取真正的城池,意义非凡,对俩小子符合实际的决定更是表示赞赏。
  我们虽然不信洪都律明十万大军的鬼话,但只要有一半兵力,克阿鲁就有麻烦了。一般来说攻城人数在守城的五倍以上就很有威胁性了,而我们包括运送粮草而来的也不到五千人,这已经是能派出兵力的极限了。以己之长克敌之短才是上策!看来只有利用我们游击战与强弩之强,对洪都律明部队进行偷袭与伏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逐步消灭对方有生力量。
  两天后,我与沙棘率领的两千人部队就接近了马蹄轰鸣的什叶派大军,趁着天色已经黄昏,作为首席探子的我亲自潜往刺探军情。以谨慎著称的洪都律明果然布置了暗哨,但在我敏锐的听觉、视觉下无所遁形,轻松躲过哨岗接近。这支江湖势力为主的部队一片闹哄哄的场面,与我们训练出来的特种兵就是有距离,而兵力根本没有自吹的十万大军,其实也只有三万多一点,并且三分之二以上是步兵。
  我很快就弄清楚了状况,回来把看到的用泥土模拟,还特别用小石头标明了明岗与暗哨,让大家一目了然。当夕阳逐渐隐入西山,我们已经潜伏到了目的地,啃着具有振奋精神、消除疲劳等神奇功效的玛卡,静静守候。
  月儿爬上树梢,闹哄哄的声音逐渐淡去,很快就夜深人静了。沙棘带着部队偷偷左右包抄过去,我幽灵般潜伏着接近,很快解决了暗哨。看着五个来回巡逻的士兵,蹑手蹑脚接近着,躲入一丛灌木后。听着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接近,我猛起身,一个手刃击在对方颈部大动脉处,马上扶住了软绵绵的身子。等前面的士兵转身巡逻过来,我才刚刚穿上对方的衣服站起,立即低首若无其事地抖抖下胯。对方远远骂了一句,转身巡逻开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我们的人暗杀了。
  我看着自己的人接替了什叶派大军的巡逻,从容扭上纽扣,踏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大摇大摆往主帐接近。面前的小帐突然打开,我的内力猛一下尽凝手心,只见一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迈着梦游般的步子出来,扫也没扫我一眼,半眯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掏出下面的家伙,旁若无人“哗啦啦”撒起尿来。
  我苦笑着散去内力,继续前行,很快就看到了梅花形六个副帐中央的高大帐营。轻功暗运,脚步声立即变得轻柔虚无。我轻轻揭开帐帘一角,只见一个雄壮的汉子坐在中间打坐,这就是口出狂言的洪都律明?可怎么听说长相有点猥琐......只见他眼睛突然睁开,两道骇人的精光疾射而出,嘴角浮起一道充满邪气的笑容。
  我心道糟糕,寒光一闪,迎风一刀斩离鞘而出。“叮!”一声轻音,他狂猛一刀如石沉大海,笑容却立即凝固。不是我对手还笑得如此邪门?狭长的武士刀撩地窜起,还带着丝丝作响的寒气。“叮!”又一声轻音,我全力一刀让堪堪挡住,但他脸色一下子发绿,牙齿不由自主地抖颤起来。我透过大帐看到几道黑影扑到,一声怒吼,反手全力挥出一刀。
  在他惨叫着飞跌的同时,我一脚点地,身子凌空飞起。我破帐而出,刚好看到五道身影破帐而入,耳中立即灌满裂帛声,无所火箭从天而降,沿着夜空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
  江湖角色还真有股狠劲!我搜索猥琐身影的目光只看到疯狂杀来的人群,寒光一闪,从极静转为极动,跃空而来的剑手立现血光,帐营却随着木头碎裂声塌陷。看着扑面而至的疯狂的人群,却没能发现口出狂言却胆小如鼠的洪老鬼身影,暗道可惜,反手一刀击退飞身杀来的剑手,飞身飘退。
  火箭纷纷落在布帛的营帐上,立即燃烧起来,混乱顿起,很多士兵光着腚子就跑了出来,更不要说拿上兵器。这时,尖利的弩箭声惊心动魄响起,在这样的距离根本没有阻挡的可能,随着惨叫阵起,混乱的人群纷纷倒下。我却听到一缕如泣如诉的琴音响起,似断又续,缥缥缈缈,分不清来自何处,却清晰落入耳中。谁在这样的夜里弹奏古琴?真是见鬼了!
  我很快就出现在了沙棘身旁,而什叶派大军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利用我们装填弩箭的空隙稳定了阵脚,开始组织反攻。我们从容装填弩箭,等他们用藤盾掩护着刚刚接近弓箭射距,第二轮弩箭已经准备完毕。一阵裂帛暴响,强劲的弩箭穿盾而入,盾兵与失去保护的弓箭手纷纷倒下。与此同时,琴声音裂,钢丝般抽打着灵魂。
  我一看踏着尸体狂啸怒吼而来的刀剑手,知道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一声长啸,撤军进入黝黑的森林,顺着预先布置的绳索而去。他们也只敢在林子外怒吼大骂,就是不敢追入丛林。
  我听着午夜索魂般的琴音又逐渐变得缥缈虚无,清楚知道那家伙是冲着我们来的。按琴音的穿透性与不辨音源的水准,那肯定有能力对战事进行干涉,但奇怪的是他没有进行任何干涉,不知按的是什么心。
  我们利用游击战之长,连续设陷阱、打埋伏,一等他们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就迅速撤退,并吸引着大军往另一队人马的埋伏点。这游击战术让什叶派大军寸步难行,设置反陷阱、反埋伏又均被我这个超级探子识破,还损兵折将,一路打得他们胆都寒了。仅三天时间就被我们抽筋扒皮般搞掉了三分之一。这对他们士气的打击更是致命,不得不重新审视继续西进攻打克阿鲁是否明智,夸下海口的洪都律明肯定搔破头皮了。
  这三天里那琴音一路跟随着我们,交战时就出现,战争一结束就消失,却没有显露庐山真面目。咦!怎么没交战也响起来了?啊!我抬起头看看高耸入云霄的灵鹫峰,这次清晰感知琴音从云雾萦绕的峰顶传来。我决定上峰顶会会这个鬼魂不散的高人,顺便把那把丧钟似的鬼琴砸个稀巴烂,再让他弹啊弹啊弹的。
  我踏着树尖飞跃而上,很快就进入萦绕的云雾中,柔缓起伏的琴音给我指引着路。越往上雾气越浓,我仿佛攀云而上,
  感觉一种“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诗意。终于上了峰顶,四周都是起伏的浓雾,十米开外就不能视物,不带一丝红尘味的琴声就在几十米开外处响着。我不知是敌是友,凝神戒备着从容走去。
  一个身影、一张石台逐渐显出在似仙似幻的浓雾中,原来是一个闭着眼睛禅定的清瘦老头,石台上还有一套品茗的茶具。老头五官位置很不标准,看起来显得很是怪异,但让我感觉他开天辟地就坐在这里,又仿佛已经溶入飘荡的云雾中,感觉一种源自自然的禅意。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破锣似的大嗓门如石子丢入水面,和谐的气氛顿时彻底破碎。
  “悲可悲,喜也可悲,万物过处皆虚空!”老头闭着眼睛禅唱般缓缓道:“是非敌友均在小兄弟一念之间!”后面一句颇有杀意,却被安详、肃穆的语调净化,闻不到丝毫的杀气。
  听来是想动武逼我归顺之类的了,心中不由冷笑,边走边淡淡道:“身是菩提树,心是明镜台;明镜本清静,何得染尘埃?”
  只见他五官一下子归位,睁开眼睛来,这样就顺眼多了,还似乎有了一点仙风道骨的味道。目光虽然没有特别之处,却让我感受一种强大无比的精神压力,脑中一片空白。几乎是同时,琴声“叮”一声暴起,仿佛铁片碎裂,发出一个并不和谐的声音。
  “请坐!”老头说着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茶壶往杯中倒茶。
  我这才感觉思维重新开始运作,却立即打消了用武力脱困的幼稚想法。这老头究竟是何方神仙?又有什么企图?走近老头面前的石台,才看到不远处一个似仙如雾的女子背影,长长的衣服在猎猎山风中似乎要乘风飞去。耳中突然传来水溢出杯子的声音,低头果然看到茶杯已满,但瞪着斗大眼珠子专心倒茶的老头却浑然不觉,还真有点邪门!
  我不由提醒道:“大师,茶水已经漫出来了。”
  “杯里盛满了自己的茶水,还怎么装得下其他的东西?”老头突然开口,原来不是两眼昏花、耳聋如塞,而是故意为之。
  我不知道老头打的究竟是什么鬼主意,但谈禅论道还是懂一些的,于是端茶一口泼入大嘴道:“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世上本无物,何处惹尘埃!”说着随便一放茶杯,在对面的石台上坐了下来。老头保持着倒茶的姿势一动不动,茶水却转了个弯,凌空飞过尺余倒入杯中。凭着这一手我就知道,今天想凭武力顺利撤退已经很有难度了。
  老头缓缓道:“一日,神闲来无事,从地狱之井往下望去,只见无数生前作恶多端的人正因自己的邪恶而饱受地狱之火的煎熬,脸上写着无比痛苦的表情......”
  我心中就是一阵好笑,从来都是我讲故事哄小丫头,这次自己落在被教育的地位了。故事讲坏事做绝的大盗生前曾放过一只小蜘蛛,神凭这唯一的善念拯救其脱离苦海,大盗怕细细的蜘蛛丝承受不了蜂拥而上的其他人,于是便用刀将自己身下的蜘蛛丝砍断了,结果蜘蛛丝突然消失,所有的人又重新跌回万劫不复的地狱。
  我突然发现老头已经放下茶壶,抬头看着随音乐飘动的雾气,脸上充满一种智慧的光。琴音清亮如高飞的仙鹤,盘旋着穿越在云雾中,一切变得如梦如幻,让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一幅神秘的山水国画中,但清楚知道自己脱困的希望就在这个颇有些哲理的故事中。大盗连最后的一点怜悯都没有了,神怎么会救他?这个故事应该是说明这样一个道理:很小的善可以拯救众多的生命,很小的恶往往能够毁了一个人最大的希望,而善恶只在一念之间。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突然把握到老头的意图,侃侃而谈道:“现在大地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满目疮痍,让天下重归平衡才是大善所在!”
  老头还没有任何表示,琴音却嘎然而止,一个女声如天籁般响起道:“公子若不是为一己之私,何不联合舞王、槽王共谋大善?”
  才女凤雏?我一惊,还真没料到会是她,那面前的老头是正德上师无疑了。看来他们是在为天下选择明君,估计列强首领也这样喝过茶了,而我能坐在这里应该也表示是能够左右天下的人物。虽然凤才女表明的立场是站在奴隶与农民一方,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告诉我,不能对他们有任何的幻想。因为阶级的历史局限性,奴隶暴乱与农民起义只能以悲剧告终,就算开始轰轰烈烈一阵子,很快也会彻底倒在自己的小农意识下。如果舞成歌彻底蜕变,那倒很有一些看头,可惜他有一个致命弱点。
  我答非所问道:“大善也好,大恶也罢,没有碰过壁是学不会妥协的!”
  才女一阵沉默,正德上师却平静道:“何以得天下?”
  “民心所向,天下为归!”我毫不犹豫道。
  “何以治天下?”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我脸上显出一丝普渡众生的微笑。
  他穿云透雾的目光射了过来,但我这次却没有感觉任何的精神压力,只看到一丝欣赏意味,不由暗抹一把冷汗,知道自己已经过了这一关。他抬头望着苍天,口气苍凉缓缓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苍生,各有天命!”
  我不由一阵刮目相看,后人从几千年的历史中得出的结论,却被如此轻易叫破,看来确实是一个值得尊敬的老头。我不由也仰首望天,却苦笑着感慨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他语调沉滞轻轻念着,让我感觉一种悟尽历史沧桑的深刻,不由高声道:“姑娘不妨借琴一用!”
  一个倩影从浓雾中款款飘来,山风吹起长长的衣裙,几欲乘风而归去。双手奉琴的才女终于清晰显在我面前,一种出尘的飘逸迎面而来,仿若下凡的仙子。我一看琴头的裂纹就知道是可遇不可求,微笑接过,十指一轮,金铁之音铮然,倒也气势十足。《三国演义》主题音乐立即响起,可惜在社团只学了点皮毛,硬着头皮勉强应付。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我突然唱了起来。歌词大处落笔切入历史的洪流,而破锣般的音调也显得特别豪迈而悲壮,大有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凝重与沧桑,却也立即感觉到才女惊异的目光。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我深沉而苍凉的歌声自然流露一种大英雄功成名就后的失落与孤独感,面对似血的残阳,历史仿佛也凝固了。随着面前浮现一个春风秋月中固守一份宁静与淡泊的隐士形象,曾经的惊涛骇浪、是非成败都凝缩在那世事如棋的笑谈中。
  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破锣的嗓音雄浑、苍劲,富有沧桑感,也只有这样的嗓音才“罩”得住曲中历尽荣辱沧桑的豪放与深沉,在磅礴的气势中浮现一种大彻大悟的历史观和人生观,一如道家的超脱、自由和豁达。从自我陶醉中抬起头来,发现正德上师一脸超脱的微笑,而才女却还是愕愕的!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正德上师念着歌词缓缓起身,扫了我们一眼,却仰天开怀大笑着往云雾深处走去。我感觉着那眼神中的期望与托付,却不知才女又感受到些什么,却见她对着石台发愣,原来台上的壶与杯正被山风吹成灰烬。上师这一招要向我们表达什么?
  我看向才女,她却转身背对着我道:“公子好自为之!”说着一飞冲天,乘风消失在飘荡的浓雾中。这么珍贵的古琴也不要了?真是奇怪!俗话说“遗落不如捡着”,那咱就姑且笑纳了,好歹也换几个小钱花差花差。我背上古琴,一声长啸,腾云驾雾般飞身下山。
  什叶派大军虽然抵达了克阿鲁,但伤亡惨重,更不复来时如虹的气势。什么?还准备攻城?洪都律明是不是傻了?他手中到底还有......咦!我一惊,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马上让忙着布置城防的阿托雷过来。仔细一问,抓住的什叶派成员里果然还有宁死不肯交待任何问题的,但对付这种又臭又硬的粪坑石我有的是办法。
  我一句“退其下裳,丢入竹笼,放入饿鼠!”立即让某些同志刮目相看,但很让我不满的是那眼神分明在说:原来老大如此阴毒!还没半个时辰,阿托雷与沙棘阴沉着脸匆匆而来。果然有秘道可以入城,要不是提前得知,这次非吃大亏不可,但现在完全是两码事了。里应外合着攻城的最佳时刻非夜晚莫属,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三、四个时辰可以从容准备,之前需要找出已经潜入城的敌人并严密监视起来,绝不能打草惊蛇。
  天黑,城外战鼓刚敲响,一个大院四周就响起惊天的强弩尖啸,潜伏着刚准备发难的什叶派精兵立即变成了马蜂窝。我们用临时制作的皮老虎往洞里灌浓烟,熏死无数,又在城内制造混乱的假象,吸引着敌人疯狂攻城。我站在高处,看着城墙血流成瀑,一个个生命颓然倒下,心中充满一种历史的沧桑。在这纷乱的大时代,你不杀人就要被杀,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天明,尸横满野,什叶派大军几乎灰飞烟灭。洪都律明头脑终于清醒,收拾残兵败将匆忙逃窜,却又遭阿托雷亲率精兵千里追杀,疯狂裸奔才逃得一命。成功保卫克阿鲁,打通了东进西拓的道路,也奠定了我们天下雄兵的基础。至此,我们稳占天下最关键的地盘,西有土库扎伊,东有克阿鲁,进可攻、退可守,战略上完全取得主动。
  舞成歌攻克卡潘,却掳掠所有回通古斯根据地,在东玛雅南部击败征西卡瓦大军。什叶派因为三万雄兵折戟克阿鲁,对整体实力影响很大,疯狂招兵买马着往奥尔梅克杀去。槽头王攻克奥尔梅克首府后,居然把天下其他势力放一边,开始大封手下。什么平西王、定南王的,更是自称为朝天大大王。一句话:农民就是农民!才女还曾建议我联合他同谋大业,真是可笑之极!
  天下烽火四起,到处都是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难民,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消息,最后都蜂拥着都往兀阿来了,虽然倒毙途中的多,但还是远远胜过兀阿的接受能力。我们只得利用这些难民在关外修建城镇,就算报酬仅仅是不至于饿死,还是搞得粮食供应一次次告急。我不知道整个玛雅还有多少存粮,但听难民们说中途已经有不少人被抓去当作食物吃掉了,可以想象粮食危急的程度了。
  因为粮食的吸引,进入兀阿自由区的人物身份复杂,有人偷偷打我们的主意,血衣卫就应势而生。血衣卫专门对付那些不宜公开对付的敌人,譬如监视可疑人物,清洗混入的间谍,暗杀欲对我们不利的人物,用铁血手腕保证兀阿的安全与稳定。这个卫队刚刚成立就发现了可疑人物,在丐帮帮助下连续监视半个月,最后用偷袭成功清除这股势力,从而避免了一场针对我们船只的暴乱与偷袭。
  我现在最关心船只打造的进展,因为已经有了相当的经验,也培养出了各种合格的技工,打造速度自然是大大加快。但打船毕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所有的也只能等两个月之后,到第二批十七艘大船下水,投入粮食贸易。在这之前,我们首先得保证大本营与军队的粮食供应,再是打船与制弩的工匠,然后才是众多的劳工与武器、日用必需品的交换。
 
 
 
 
只看该作者 84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八章 神佩谜底
 
  天下战火遍地、硝烟四起,兀阿却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来投靠的贵族还是不多,能通过考核的更是寥寥无几。我们已经物尽其用,就连三个丫头也帮着管理,但人手还是大大不够。我知道大多数贵族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是不肯放下高高在上的臭架子,那就走着瞧了!
  指名道姓的余勒没有出现,意外的是凤雏带着两个师弟公认来投靠了,令我惊喜若狂之余恨不得抓着那老头亲上一口。按照正德上师一派从不卷入政治的超然,这无疑是用最坚定的声音向天下公开表示对我们的支持,其收效不可估量,难怪连得大哥也如此激动了。在天下大势还不明朗的现在,肯这样把全部筹码压上,放眼天下还真没有第二个,不得不佩服上师的目光与勇气。
  除了凤雏我从没听说过正德大师的其他弟子,但能入得其门下绝不会是平凡人物。面前两个,一个面孔轮廓分明,眉角凌厉坚毅,挺直的腰板给人厚实的感觉,一看手掌的老茧就知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另一个样貌有点滑稽,还很有些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浪荡子模样,但阔肩窄腰、四肢修长,绝不像易与之辈,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才女提到过的“小猴子”。
  原来一脸严肃的叫单于,浪荡子模样的叫候比,对他们的加盟我与得大哥自然表示大大的欢迎。欢迎之后自然是上冰镇水果以表示重视了,冒着丝丝寒气的碎冰立即吸引了他们的眼球,但我不想与夏虫言冰,先吃为敬。候比马上来个依样画葫芦,可两眼猛一下撑得滚圆,激动得单于差点拔剑而起,就连一脸自然恬静的才女也顿时色变,但候比一句“爽!真他妈的爽!”的惊叹又让剑拔弩张的气氛彻底消散。吃了才知道美味,当然还有莫名惊异。
  我首先发誓承诺与上师谈话内容,这立即赢得他们的好感。然后得大哥初略介绍了我们的权力构架与分工,但我一句“我们这里没有等级之分,所以你们很多时候还得听从你们认为的奴隶的命令。”就让候比与单于一阵面面相觑,但才女却是一脸自然的微笑。我又一句“一切得从小事做起”就让候比打上了眉结,但我接上一句“是金字一定会发光”又让他舒展了眉宇。
  外面突然传来救火声,我脸色不由一沉,看来血衣卫的力量还得大大加强。我的书房起火?看着熊熊火焰,心中一片冰冷,对方肯定是为神佩而来,奇怪的是还纵火。火势很快得到控制,我惊奇地在几块炭条之间找到了神佩,还嗤嗤冒着烟。隔着粗布一接触,布条立即燃烧,同时感受来自神佩内部的炙热,这分明是热源啊!
  神佩有如此惊人变化,肯定有事发生。我让所有人躲得远远的,伸手一把抓过热得要熔化似的佩玉,清楚感知窥视的同时,也感受一种强大的召唤,让人从心底产生不能抑止的冲动。这或者表示另外两块神佩已经归位,并且正对这块佩玉发出召唤,也是揭开谜底的时候了。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就会引火上身,决定立即动身前往阿兹台克。
  这是一个宗教狂热的国家,每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怕也只有最极端的邪教才能做到了。我挥舞起拳头,叫嚣着太阳神,一滴水般融入人群。原来“阿库沙拉”已经被演绎成太阳神再临的象征,神庙指示只有在太阳城献祭才能得到庇护,而这个机会一等太阳神显身就自动断绝。笃信不疑的民众自然是带上最贵重的祭品,疯狂往太阳城赶了。
  我时而隐身疯狂信徒,时而亲密接触神佩,吸引着伺机夺佩者往太阳城。咦!茫茫人流中的我突然看到一个疾步的身影,天地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动,其他只是静止的影子。他突然一个侧首,穿透的目光直射而来,却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消失在人流中。我立即感觉肺部空气重新流通,不由莫名惊诧,如此高人究竟是谁,又是敌是友?
  我感受着神佩熔化般的温度,越接近太阳城感觉越趋强烈,也越是心神不宁。一路几次用神佩吸引敌人,也几次感觉到危险潜伏,却人都没看见就如风吹糠秕般消失个无影踪,或者是那高人在暗中保护,但为什么要帮我?
  一个月后,我随着风尘仆仆的人群到了太阳城。仿佛吃了兴奋剂似的,一路辛劳的人群突然疯狂起来,我也被人流涌着往太阳神金字塔。还没接近就闻到强烈的血腥味与腐臭味,而看到金字塔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五层共百多个台阶上密密麻麻全是尸体,红的黑的血布满了整个塔身,就像一个巨大的屠宰场。塔顶是一群穿着祭司服的屠夫,正用锋利的黑曜岩破开活人的胸膛,塔基四周却是数都数不清跪倒着疯狂叫嚣的人群,祈求着得到太阳神的庇护。
  只见塔顶有人双手举起一颗心脏,我分明看到顺着手臂往下蜿蜒流动的鲜血,只见他对着太阳发出一声吼叫,声音立即被疯狂的欢呼淹没。我见过活祭,但没有见过如此疯狂、残忍的活祭。疯了!都疯了!我感觉自己都......杀气突然从背后袭来,猛一个侧移,刀光无声擦臂而过,一下子没入前面的背上,惨叫淹没在叫嚣中。
  我一个后空翻,双手猛击而出,“嗤”一声,被拉着挡箭的信徒突然燃烧起来,引得旁边惊叫着一阵混乱。收回剑的刺客立即引身而退,我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搏杀,就用大喉咙叫嚣道:“邪教徒!抓住他!抓住他!”只见他刀光一转,旁边的人群立即倾倒,人却消失无影。我双手一合一分,破开人群,穿身而出。外面除了人还是人,我没找到刺客,就往圣山疾驰而去。
  出现在面前的圣山也就二百多米高度,但山体布满大大小小的悬空神庙,看上去还真有点布达拉宫的味道。这就是玛雅最神秘的圣山了?传说羽蛇神就在里面得道成神,而五百年前掀起腥风血雨的太阳神又坐化在里面,我现在强烈感应到召唤来自山体内部。我的目光很快停留在半山腰一个不起眼的尖顶神庙处,那才是画龙点睛之笔。我不知道进圣山到底有多少入口,但那个神庙肯定是其中一个。
  还是等天黑吧!我刚准备转身就感觉到三个人无声出现背后,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对着圣山而不俯拜者,杀无赦!”
  “终于有机会亲眼仰望圣山啦!”我背着他们用激动的语气道:“太阳神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却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先天下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心灵被这种伟大深深感动而忘却俯拜,相信太阳神肯定悦纳这样的信徒!”我说着欲调转冷道:“但某些神职人员朝夕沐浴在太阳神神光之下,却对神熟视无睹,没有激情、没有感动,还对着神真正的追随者叫嚣杀戮,天理何在?神灵何在!”
  我气质一下子变得有如得道高僧,转身就看到三个穿祭祀袍的剑手。中间一个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教训起我们来了!”旁边两个立即拔剑怒吼道:“杀!”
  “慢!”我突然伸手阻止道:“也不问问我是谁?万一浮屠尊者要我送一块佩玉......”
  在他们眼睛一亮的同时,我听到三祭司身后五米处有心脏“嘭”一声跳,立即重归虚无。原来刺客已经潜伏到如此距离,真是厉害!但如此出现应该不是同一伙人马,就索性从怀中掏出神佩在面前晃荡着,三双眼睛立即瞪直了,看来也见过神佩的......只见寒光一闪,惨叫与兵刃交接声顿起,果然就是那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刺客。
  我哈哈笑着收起神佩,看看天色道:“灭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个时辰后,我在月神酒馆等你!”说着抬脚而去。身后传来一阵兵刃交接,能在我身后十米距离无声显出的,也并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我在集市逛了逛,立即化身找边离复去了。一问就有人就带着我去,原来那小子已经是十八个堂主之一,还直接为国王度哭谋划,可谓炙手可热的人物。他虽然是热情有加,却逃避着我的眼神,我心中不由一沉。走进他奢华的府邸,看到了成群的女人,我就知道边离复已经不可能再归去了,也难怪自从来阿兹台克后就没有与本部联系。
  我问了阿兹台克的情况,他汇报没有一点有利于我们的,还侧推旁击着我来此目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冷。又问他知不知道兀阿与我们现在的处境,他低着头只顾喝茶,却没有回答。我刚刚升起一些惋惜,心中一动,凝神感管,微弱的声音一点点清晰起来,果然在走廊的尽头听到几十颗微微跳动的心脏。还是鸿门宴?我心中一阵苦笑。
  “我想退出星火!”边离复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平静道。
  如此当面说出来还不失为一条汉子!我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红花绿叶,沉声道:“我们都是为着一个共同的理想走在一起,道不同则不相为谋,好之为之!”说着抬脚走出书房,他如老僧入定般一动未动,我却感觉到他的精神全神贯注在我身上。我在走廊处一顿,目光有意无意往尽头瞄了瞄,哈哈一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我从容走过走廊,但埋伏的刀斧手就是没有得到来自边离复的信号。我知道自己踏出书房的那一刻起,标志着边离复正式脱离星火,只是兴冲冲找来,却是这样的结果,真有点扫兴。离复,离开就可以复归?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名字!
  一个时辰后,我踏入月神酒馆,一眼就看到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他正孤零零坐在角落独斟。我哈哈笑着,突然一掌拍在坐满如狼似虎汉子的酒桌上,暴喝道:“都给老子滚出去!”
  一时碗飞盏跳,汤汁飞溅开来,但在我面前一丈就垂直下落。一桌大汉猛起身,手按兵器,用饿狼噬人的气势瞪着我,但都是浑身汤汁,狼狈不堪。一时整个酒馆鸦雀无声,身后却窜起一个声音,怒喝道:“谁说的?”
  “我说的!”一个石头般坚冷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所有目光立即被吸引了过去。
  “老子偏不......”面前满脸酱油的长发汉子刚狠声骂出半句,只见银光一闪,身子一仰就往后倒去,却见脑门上出现一个细长的孔,缓缓流出红红白白的物体来。这立即震慑了所有人,面前恨不得把我吞下去的气势立即萎缩,酒客更是纷纷夺路而逃,一时场面混乱至极,很快就不见一个踪影,包括掌柜与小儿。
  我苦笑道:“刺客大哥总离不了杀人,岂不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冷冷道:“你刚才也有胜造七级浮屠的机会!”
  “就刚才那个?我看超度也是合理!”我说着在他面前坐下,开门见山道:“你也看到过神佩,应该知道总共有三块,合成一个完美的圆才有意义,而我一不小心打碎这块,那......”
  他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感觉得到他神经的紧张,就继续道:“另外两块就在圣山里面......”
  “神庙与腾龙系两败俱伤,如果有神佩也应该落在腾龙系手中!”他突然打断我道。
  我心中一惊,知道这种级别的高手是不屑说谎的!怪不得腾龙系一下子变得沉寂,也难怪阿兹台克大军在如虹气势下却全力回撤,丝雅中影蛊应该只是一根导火线了。我思索着道:“我不知道究竟,但事实确实如此!因为这块神佩对另外两块有一种神奇的感应,要不我也不会带着往这里来了!”
  他面无表情盯着我,我就继续道:“传说神佩记载着神的一切,我夺了神佩自然想看看三佩合一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如果刺客大哥也想见识一下旷世绝古的大事,不如随我一起溜进圣山看看。”
  看他还是盯着我而没有任何表示,我就微笑着伸手入怀,那目光一下子变得犀利如剑,紧紧锁定着我。神佩一离开至寒内气的包容,立即变得炙热起来。我大拇指轻轻一挑,神佩划着圆弧飞了过去。他惊讶地伸手接住,“嗤”一声,立即闻到一种肉的焦味。
  我平静道:“合掌感受一下,你就知道谁的话可信!”
  他合上掌,脸上的肌肉微微耸动着,却很快摊开手送回神佩,面无表情道:“进圣山!”
  夜幕降临,我们如两道幽灵般出现在圣山,虽然警卫森严,但对于我们的身手还是形同虚设。我用手刃斩翻一个匆匆而来的祭司,穿上那长长的黑袍,再带上高高的帽子,几乎看不清什么脸面,大摇大摆往那个尖尖的小神庙而去。果然!警卫只认衣服不认人,傻愣愣站着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发现隐匿在暗中的杀手。
  我进入小神庙,我看着四通八达的走道直抓头皮,冷面刺客无声出现在我身边。贴耳静听,除了水声听到很多人声,还有行将就木的咳嗽声?我立即想到了神庙与腾龙系的两败俱伤,起身沿着右边的走道一直往前,很快到了一个人声鼎沸的大厅口。
  一个人影刚出来,就给我手刃切中喉结,在藏匿尸体的同时,衣袍就到了冷面刺客身上。我们低着头混了进去,里面几十个祭司正激励争论着什么,一个老头闭着眼挺尸般坐在中间,偶尔发出一两声咳嗽,却根本没人顾到情况异常。就在我们快走出大厅时,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我心顿时一沉,在这里要是被看出破绽,那今晚肯定不能善了,在停步的同时,手轻轻搭上了刀柄。“再拿些可可过来!”声音继续道。高悬的心石顿时落地,点着头走出大厅。
  我没有无头苍蝇般搜索房间,而是按着门上的雕刻寻找,很快就找到了大祭司房。一通敲击,秘道显露,一股冷风扑来,里面竟然是灯火通明,实在是意外。我们顺着台阶往下,有地下水从两边的沟槽流过,头顶岩壁尽是流水腐蚀的痕迹。怎么如迷宫一般?我们才走十几步就遭遇两个弯道,过了第三个弯道连灯火也没了,我看着里面一片黑暗,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说来圣山应该是一座巨大的坟墓,照理安息的神灵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这里面还不机关重重?这也正是圣山管理并不严密,但从来没听说过有擅闯的......咦!如果圣山与幽灵流沙小亭出自同一双手,那里面绝对不会设置任何的机关,而会是一个几乎无法破解的迷宫。奇怪的是那两块神佩又是如何送入圣山腹地的?
  我看着冷面刺客肃穆的脸道:“凭着感应应该可以找到另外两块神佩,要不我们就死在这里。”说着拔下火把,在弯道的墙上......不会吧?墙壁上写满了玛雅文字的“一”,那肯定是擅闯着留下的记号。我苦笑着在墙上写下阿拉伯数字的“1”,然后进入里面,好在墙上的灯台还能够点燃。
  才走出几十步就看到一个三岔口,我就知道这才是迷宫的开始,于是在也在写满数字的墙壁上打上记号。我默默感应着方向,沿着弯道不断往前......尸体?我惊奇地看到地下伏着一具尸体,翻转软绵绵的身体,竟然连死不瞑目的眼神都显得清清楚楚,应该是刚刚闯进来抢夺神佩的。我们继续前行,岔口越趋越多,通断不一。令人浑身寒毛直竖的是尸体一具具出现,但没有一具有丝毫腐烂的痕迹,就如昨天才刚刚死去的样子。
  虽然感应清晰,但团团转了几乎一个整夜,总是回到“99”这个数字处,就是不得其门而入。所有经过的都已经在我脑中呈现,这应该是一个八卦迷宫,但就是与我所知的不一样,但具体不一样在什么地方?仿佛伸手就可以抓着,但就是触摸不到,还真令人抓狂的。晕头转向的冷面刺客重重坐倒在地,在这样充满尸体的狭长空间转了一个晚上,就是出去也需要去“二院”疗养几天。
  冷面刺客发泄着一脚踢飞绊脚的尸体,“噗”一声败絮一般撞击在壁上,立即滑落下来,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看起来比鬼还恐怖。这尸体为什么不会腐烂?难道有特别的能量护着......我马上想到了埃及的金字塔,CCTV的科教片中不是介绍说放在金字塔内的东西不会腐烂,还会......咦!我突然一拍大腿,这八卦应该是一个立体的八卦,而不是一个平面的八卦。
  我的目光很快落在头顶的岩石处,突然一脚踩地,身子腾空跃起,灌满真气的双手猛击而上。“啪”一声巨响,乱石纷飞中立时出现一个大洞。可以肯定自迷宫建立后从没人由此进入,也就是说一定另有特别的秘道能够进入神灵安息之处。委靡不振的冷面刺客一下子变得精神百倍,呼的穿洞而上。
  上面一层又完全是另一种模型,走了一个时辰后我才知道远不是我想象的立体八卦那么简单,就在冷面刺客扯着自己的头发要发狂的关头,我才确定那是一个魔方那样嵌套的交叉八卦迷宫,与下面一层息息相关。搞清楚了这一点,事情就好办了,但我每走一个弯口就不得不掐指算一算,不用电子计算机建模,仅通过心算就能算出来的估计全世界也屈指可数了。
  那是一个向上的台阶,是计算之外多出来的唯一空间,隐藏在能够看到的空间之后,要暴力破解只有敲遍约十万堵墙后才能发现这个空间的存在。看来这迷宫设计者就算不是神,也只是与神一步之遥了。这一招看得仪态尽失的冷面刺客肃然起敬,要是换一个意志力稍微弱一点的老早疯掉了。
  顺着台阶我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圆形空间边沿,虽然火把只能照射到十几米开外的虚空,但按着弧沿的曲率猜测,那至少是个半径过百米的巨大空间。随着冷面刺客把壁灯一盏盏燃起,玛雅传说中最神秘的神殿一点点显露面前,却没有看到发光的宝石,除了中间一个金字塔模样的巨大高台,也就光溜溜的大厅,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让我惊讶的是盘踞99个台阶的龙浮雕,虽然与我平常看到的龙还是很有区别,但有蛇的身体、鱼的鳞片、鹰的爪子、鹿的角和麒麟的面孔,是一条地地道道的中国龙无疑,绝不是玛雅带羽毛的蛇。仔细观察台阶上还刻有松树、灵芝、云鹤、乌龟等与中国的道教息息相关的动植物,有些东西根本不可能生长在热带的玛雅,却没有虎噬人心、鹰撕开人胸膛之类的玛雅本土雕刻。
  文明有共通性?还共通个屁,那根本是抄袭。我环顾着高台四周,一脸的茫然,难道这就是羽蛇神的由来?可就算这样,时间上也不对啊!中国龙演变到秦汉时才基本成形,脱离自然界中的具体动物形象而成为独立的图腾;道教形成更晚,就算道教前身的五斗米道也仅是出现在东汉,可羽蛇神的传说远远胜过那个时代,真是有些奇怪!
  我强烈感觉神佩之间的感应,一飞腾空,看到光滑的台面上两块神佩正发着一种白蒙蒙的光。半空中的我喝止了激动得不知所以的冷面刺客踏上台阶,挥手抛出神佩道:“神佩给你,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他如临大敌般接过神佩,却有点傻愣愣地看着我,缓缓开口道:“我第一次想知道上我黑名单的究竟是谁。”
  这重要吗?心中一动,立即敛容竖掌,气质顿时变得有如得道高僧,穿透世尘的音调念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声音仿佛来自无尽的虚空,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又被层层反射,顿时让人产生一种万念俱灰、四大皆空的错觉。
  “原来是正德上师弟子!”他感慨着拱手一礼,立即大鹏展翅般腾空而起,一只钢爪“叮”一声钉入洞顶的岩石,身子就在平台上丈余来回摇荡。
  他把手中“嗤嗤”作响的神佩轻轻一送,缓缓降落在台面上,却见三佩白蒙蒙的光逐渐转亮,有生命一般轻微震动着相互接近。倏地,佩玉无声结合在一起,三道拼痕逐渐转淡,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就是自然形成的一整块佩玉,真是神奇非凡!可就这样结束了?没有后继?我们远远对视,面面相觑。
  他一脸凝重缓缓伸出手,往台上的神佩抓去。只见神佩突然窜出一道闪电,把整个神殿照得如同白昼,在惊天动地的“噼啪”声中,冷面刺客如断线风筝般抛飞开去。“啪”一声撞击在墙上,马上如一张纸般飘落下来。一察呼吸、二听心跳、三看瞳孔,我苦笑着摇摇头,没福气就是给他福气也得不着,看来这千年胜事还非得我亲自操刀不可!
  我凌空飞起,借着钢爪固定身子。三个佩洞果然有大小之分,应该是用来插入手指固定神佩,可现在已经有前车之鉴,实在没胆子拿自己小命作赌注。神的传承者被来自神的力量击中,导致使命无法完成,这不笑话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咬牙,颤抖着手指缓缓伸了过去,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咦!神佩就是神佩,果然不用教就能分辩是不是自己人。
  我不由信心大增,三根手指扣住佩洞,神佩稳稳当当抓在手中,奇怪的是三根手指传来不同的温度。应该就是从三根手指向神佩输入内气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鸟毛神不会真显灵吧?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着,极力抑止自己狂跳的心脏,中和的精纯内气顺着手臂缓缓传入三根手指。仿佛阴阳吸引一般,内气突然不由控制地狂泻而出,魂飞魄散的我睁开眼睛的同时,耳际传来“轰”一声,身子顿如鸿毛被狂风卷起。
  “咔!”我刚听到硬物撞击的声音,意识刹那裂成无数,陷入一片破碎虚空。无极而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转而万物生。意识的碎片从无尽的虚空中一片一片回归,慢慢就有了刺痛的感觉,效果大体雷同二十几层楼上垂直落体到水泥地面吧!心中不由一阵苦笑:自己还真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
  我刚凝神聚念,立即感觉一种融入天地的静与勃勃的生机的动,还生生不息,直通万物,玄之又玄。心中大惊,说明道教假设中的联接天地灵气的点果然存在,想来羽蛇神在这里得道成神仙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我很快摒除杂念,意念与天地灵气凝在一起,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严重的内外伤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点燃壁灯却不见了冷面刺客的尸体,察遍布满尘土的地面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还真如凭空蒸发一般干净,不由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的目光落在一片白蒙蒙的神佩上,看来一切的关键还是解开这个秘密。吃一亏,长一堑!仔细想来问题应该出在输入的内气上,三个指头感觉神佩不同的温度本身就是一个提示,只是抑止不住的激动没让我深思。可一个人同时发出三种完全不同的内气?也只能现炒现卖了。我惊奇发觉自己内气可以同时化为至寒与至热,但平和的精纯之气却只能单独发出。想来办法还是有!先把平和之气凝在食指尖的商阳穴,再与至寒、至热同时使用效果不是一样?
  我先核准三个佩洞的温度,深吸一口气,三指空中曲成鹰爪,凝神聚气。至寒、至热之气顺着各自的路径送入手臂,就在到达拇指与中指指尖的刹那,鹰爪闪电般向佩洞抓去,心中却一片平和,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毫无纠葛,顿悟四大皆空的真谛!
  仿佛钥开锁一般,一股白光忽地窜起,我条件反射般收回爪子。只见白光逐渐转成红色,红如鲜血欲滴,又逐渐向蓝色过渡,一直变成可以洞穿虚空的湛蓝,随着又向白色过渡。三种色光轮流而化,周而复始,神佩却缓缓旋转起来,幽浮般一点点上升。我感觉到每增加一点旋转的速度,神佩中的能量就释放一点,而天地灵气却向着神佩缓缓靠近。
  我目不转睛正看得莫名惊诧,突然感觉一种邪恶从四面八方急聚而来,还没等我搞清楚怎么回事情。只听脑门传来“咚”一声,一股精神能量透脑而入,强大无比,瞬间浸透恶毒,却一触即回。我烂泥般软倒,翻了个跟斗在倒摊台阶上,却感觉浑身湿透,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
  脑中满天的星星淡去,我看到一个大小如同真人的水晶头骨往悬浮的神佩飘去,立即想到了那个著名的水晶头骨,那应该是依照一个女人......黑洞洞的眼窝突然对着我窜出一道血光,吓了我一跳。那上下颌开合着,脑中却出现一个的疯狂的女声:“等了五百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要统治世界!统治世界!”
  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何况水晶储存能量也是常理,只是那时间是五百年?坐化的女太阳神?结合神佩中的能量,利用我的肉体重生?我呸!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我用尽全身力气却没能动弹哪怕是一根手指,却清晰感觉那喋喋的怪笑对我的嘲弄与讥讽。
  水晶头骨轻轻降落在飞旋的神佩上,跟着飞旋起来,交替的三色光经水晶反射变得光芒四射、扑朔迷离,仿佛迪斯科舞厅的灯光。我感觉到天地灵气飞蛾扑火般冲向神佩,神佩周围就浮起一层白蒙蒙的烟雾,旋转着逐渐包围了水晶头骨,带动着厚厚的灰尘都跟着飞旋起来。
  神佩与水晶头骨越旋越快,发出的光线越来越明亮,而白蒙蒙的烟雾却越趋浓厚,很快变成了一个大旋涡,整个神殿仿佛正经历一场龙卷风。压体的劲风带动我的身子擦着台阶滑动起来,立即翻滚着往下,跌了个七荤八素。在耀眼的亮光中,我激动地看着头顶疯狂旋转的巨大旋涡,仿佛是在见证一个星系的诞生。
  突然,一道白光暴起,比太阳还耀眼,视线一片纯白,感觉仿佛又回到了走火入魔的那一刻。一个秀丽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是那怪梦中虞姬,她一脸苍白,幽幽的眼神中有一种诀别与依恋,让我感受一种莫名的刺痛。那面容却倏地千变万化,却停止在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上,但我的目光立即落在那无限美好的颈项处,吊着的赫然是我盗出秦陵而送给若蓝的佩玉。正黯然神伤,影像又突变起来,再停止时就变成了若蓝的形象,她一脸期待地深深凝望着我,眼里只有无悔。我突然福至心灵,顿悟爱的真谛!
  影像水波一般动荡起来,很快模糊、暗淡,大殿陷入一片黑暗。咦!我突然发觉自己可以动了,正要站起来,一个平和、安详的声音缓缓响起:“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命运之手引领归家的路!”
  随着声音,高台上袅袅升起一股兰色的烟,却立即破碎成无数个发光的点,如夏天的萤火虫般点点飞散,很让我感觉一种诗意的美。飞散的亮点都向上飘去,星星般缀满整个殿顶,仿佛晴朗夏天的夜空。咦!我还真找到了北斗七星......却见亮点黯淡下来,很快陷入一片黑暗。这应该是凝聚在水晶头骨中太阳神的灵魂了,人死灯灭,安息吧!
  我感觉带着天地灵气的能量向我汇聚,顷刻撑满了胸膛......地震?大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让整个神殿一阵摇动。我连忙燃起熄灭的壁灯,只见高台上只有水晶头骨,却不见神佩。太阳神的灵魂已经随风飘散,这水晶头骨还是留给那个叫什么来着的探险者一个惊喜吧!我利用得到的内力从轰然坍塌的神殿中跃空而出,也应该标志着玛雅另一个神的诞生。
 
 
 
 
只看该作者 85楼 发表于: 2007-11-05
第九章 了结使命
 
  回到兀阿,我惊奇地看到难民大量减少,而商贸竟是出奇的繁荣,再也没有以前的混乱,估计是才女已经在发挥着作用了。高大的内城墙已经矗立,除了墙头巡视的士兵,城门更是重兵把守,很有一种紧张的气氛。内城简直是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在拼命搭建房屋,看来是在为第一批城民入住作准备了。
  我先与得大哥开了个碰头会,原来打造的十七艘大船已经悄悄下水,投入海上贸易,在得大哥首肯下我们动用了战备粮,加大了对兀阿的粮食交易,竟是一下子刺激了几乎所有的商品贸易。但也有残余的恶势力竟然几次发动偷袭,欲抢夺我们的粮食与船只,虽然都遭到无情打击与围剿,但也让得大哥下定决心调来重兵镇守本部。不过,我看这血衣卫需要大大加强实力,并且要把触角延伸到帮派势力中去。
  虽然我让从基层做起,但半个月还没到才女就给得大哥亲自提拔了,却原是得大哥与正德上师有一段不浅的机缘,对当时还流着鼻涕的才女很是熟悉。才女也果然不负重望,通过加强内部管理很快改变了兀阿的混乱局面,而多余的难民被我们控制的土库扎伊与克阿鲁消化,也正发挥着积极作用。
  腾龙系已经支持征西卡瓦?得大哥平静说出,我却有种滑天下之大稽的感觉,神的仆人居然站到了与神对立的位置,怕是一群老鬼与特纳尤切神庙血拼拼得糊涂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去我很多麻烦。听我说起边离复,还真没见过得大哥如此生气的,虽说“人各有志,不必相强”,但深知我们底细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具体由得大哥亲自处理了。
  当晚我们核心人员开了一个会议,首先被提出的是第一批城民的资格问题,我一锤定音:星火将士的家属。说得冠冕堂皇点:他们为着天下百姓、为着星火而不惜抛头颅、撒鲜血,他们是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他们不住谁住?说得实际一些:枪杆子出政权!只有将士心甘情愿为我们卖命,一切才有可能实现,不首先安抚他们安抚谁?还需制定一系列政策,为将士解决后顾之忧。
  现在的我们不再是小打小闹,而开始试着以国家的模式来运作,各种事情简直是千头万绪,才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等更多的精英来投靠才能实施手脚。我提出现阶段以“繁荣经济,巩固城市”为目标,最大限度吸收难民开垦荒田、兴修水利、建造城墙等等,为抵御敌人打下基础,因为我们的海上贸易必将成为各大势力争夺的焦点。
  土库扎伊、克阿鲁与圣血祭是我构思中兀阿防卫的铁三角,现在两个角已经被我们牢牢控制,趁着阿兹台克边防相对空虚,该是采取军事行动夺取圣血祭的时候了。没有圣血祭的阻挡,阿兹台克人能够长驱直入,直接攻打兀阿西大门的血日关,事关星火总部的安危,这个军事行动由得大哥亲自谋划攻打。列席旁听的才女果然静静听着没说一句话,但不时用怪怪的眼神看我,让我很不自在。
  三天后,得大哥与单于秘密潜往血日关,我则闭门谢客,准备稿子进行强大的精神宣传。如果先进的观念与思想能够广为传播,并逐步被大多数人接受,那就再没有必要进行战争与杀戮,毕竟我目的不是称王称霸,强大的军队只是一种威慑与保证。虽然兀阿防卫的铁三角尚没形成,内部管理没有完善,就是海运也还未能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但一切已经指日可待。
  谁敲门?不是说过不要打扰我的吗?皱着眉一打开门,却惊讶看到才女端着可可茶进了来,我只得侧身让开。她在几上放下茶,却一脸平静向我汇报几日来发生的事情:城民登记造册已经在有条不紊进行中了,新一批三十六艘大船已经开打......这种顺水推舟的事没必要现在汇报吧?并且这些事情一向是菲姐、马萧风与阿土鲁等向我汇报的。
  “得统领让我做你助手,这些是例行汇报,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出去了。”她看着我轻描淡写道:“那些兵法等都是出自你的手?
  看着她款款而去的背影我半天没合上嘴,才女的魅力连瞎子都可以从丫头们的脸上读出,我自然也感受到男女间的吸引,可惜感情的归宿不在这里。玩火者必自焚,感情这东西更玩不得!问题是现在这样不是推人入火坑吗?至少也是引诱青少年犯罪不是!虽然我也曾经指定菲姐为得大哥的私人秘书之类的,但咱是出自一颗赤诚的爱护之心,恩将仇报哪!
  阿土鲁率领的船队终于秘密靠岸,我放下手稿立即赶了过去,一看船的吃水线就知道是满载而归,这么多的粮食已经足够保证我们支撑几个月的。原来我们需要的粮食实在太多,虽然阿土鲁老早已经派人通知当地的商人,但还是一下子使得粮价翻了数十倍,幸亏对方实在看中我们的纸张,说服当权者出借战备粮才勉强凑数的,下一趟还得往已经探明的其他地方去。
  这批粮食的到来,让我们底气一下子变得十足,兀阿贸易也变得空前活跃。但其他地方就没那么幸运了,绝大多数城市已经鲜有备粮,很多难民更是作为口粮遭到强盗、土匪的捕猎,甚至有军队也偷偷摸摸这样做。因为水土不服与食用不洁之物,南征北战的各支部队都有疫病发生,甚至听说槽头王南征的部队大规模流传疫病,在数日之间就病死近一半人马。
  或者是因为边离复的原因,圣血祭的防卫大大增强了,他们更是利用狂热的宗教来守卫城市,使武力夺取变得十分困难。得大哥深知这个城市对我们的意义所在,与沙棘、单于声东击西、引蛇出洞,甚至假扮敌人进行偷袭,但用尽计谋也没有收到理想的效果,最后不得不采取下策:攻城。我们的将士虽然勇猛无比,又用强弩连番射击,但阿兹台克军事强国的实力也表露无遗,虽然最后我们夺取了圣血祭,但带去的部队几乎伤亡殆尽。
  消息传来,我只有震惊,立即抽调一支部队赶着去了。入目一片血流成河,破碎的尸体挂满城墙,站在面前的士兵个个杀红了眼睛,却还不足千人,可以想象这一战之惨烈,简直让我怀疑付出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值得。我用《谁是最可爱的人》为题现场发挥进行演讲,肯定他们为星火与整个天下做出的巨大贡献,称他们为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又发布命令:伤员就地治疗,所有战死的士兵必须火化后带回兀阿,埋进“英雄冢”让后人永世纪念。
  这个命令让所有士兵无声流下热泪,我抬头望着苍天,却想到“天地不仁万物为刍狗”这一句。既然敌人不仁,我们也不能太义,人口不足可以用难民来补充,针对还躲藏在城内的敌人,发布了“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铁血命令。虽然夺取了具有战略意义的圣血祭,但军队伤亡实在严重,让我们都是一脸的沉重。
  我们回到兀阿还没几天,才女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什么,向我提出最严正的抗议,说我们滥杀无辜百姓。看来是沙棘、单于他们在城里杀了一些包庇敌人的贵族,可能也累及几个无辜,这本无可厚非!当初阿兹台克军队攻下土库扎伊时进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留下一个死城,我们现在可算是仁义之军了。不过,这些事应该严密封锁,怎么会让远在兀阿的才女知道?
  仁慈本是好事,但在这个乱世很多时候你不杀人就会被杀,只有心怀仁慈却有铁血的手腕才能真正救玛雅,这也正是得大哥可以统领军队,但才女只能搞内部管理的原因。没有经历过战争的血腥、仇恨的人,不可能真正体会战争的无奈与最终意义所在。我就让才女随着运送各类物资的军队,与第一批难民去圣血祭看看,让她感受一下战争的血腥与无奈。
  才女很快就回来了,再也没有提这件事,却也没有了工作的热情,还老是一个人望着远山发愣。这怎么行?看来才女虽然才气横溢,但缺少一种统揽天下的大局观,马上让请来进行洗脑。我如七十年代搞对象一般,谈人生、谈理想,掏心捞肺地讲解“爱”的内涵,传授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精髓,但只是我在唱独角戏,她一脸茫然看着窗外,根本无动于衷。
  看来圣血祭给了她足够的震撼,不下一帖猛药醒醒是不成了!我随手把《新时代宣言》的草稿递了过去,道:“我们的主张与承诺已经拟好,请凤大家欣赏过目!”
  她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满纸虫扭的文字身子明显一震,开口问道:“易统领亲笔所书?”
  看来对我的墨宝印象深刻,我随口道:“疏于练字,让凤大家见笑了!”
  她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盯着我道。“易统领认识胡一刀吗?”
  我答非所问,试探着道:“第一次听凤大家提到男人,想必是心上人了吧?”
  她微红着脸缓缓摇头,我心中却升起一丝甜蜜,可惜咱玩不起这种游戏,苦笑道:“本来还想追求凤大家,可惜横刀夺爱非我辈所为!”
  她虽然露出一点微笑,但笑容分明带着苦涩,低首看起手中的稿子来。我起身走近窗前,看着外面青山依旧,不知时空之外的心上人是否笑容依旧?算来到这个鬼玛雅也快三年了,按照妖道妖言,应该是丽萍一缕香魂随风散的最后期限了。我何时才能回到现代?脑中立即闪过那个声音:“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命运之手引领归家的路!”我的定数是什么?命运之手在哪里......
  我正想得入神,耳中传来才女压抑着激动的声音:“师父果然没看错!小女错怪了易统领,请见谅!”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我嘘出一口气,看着才女闪闪发光的眼睛,沉重道:“这是个乱世,我们首先得顺应弱肉强食的法则求得生存,然后才有可能按着我们的梦想创建一个自由、平等、民主的社会。虽然我们也杀人,但我们怀有一颗普渡众生的心,也就是我与上师说的‘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事’!为了这样一个梦想,我们要承受的还有很多很多......”
  在我苍凉的音调中,她一点点低下头去,如同受到批评的小孩。我拿出得大哥特别保管的《星火宝典》,递给她道:“有空翻阅一下,或者对你有所帮助!”
  我看着才女离去的背影,她应该是接任内政管理的合适人选。这《星火宝典》集中着我们这个组织的所有精髓,除了兵法、武艺,还有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先进观念与主张,足以震惊天下。当然,这些太富有革命性的东西还不适合现在发表,现在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强大自己,算是先给才女温习一下吧!因为我已经隐隐感觉自己在玛雅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在我离去之前得基本建立中央及地方行政制度,制定刑律,颁布土地制,完善府兵制等等,让他们对民主、自由社会有个初步却具体的概念,这样就算我这个星火灵魂人物离去,相信在得大哥与才女带领下,还是能实现我承诺的一切。我能为玛雅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其他的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三天后,我正躺在摇椅上思考各种制度大的框架,耳中传来才女熟悉的脚步声,面前很快出现一张充满崇敬的脸,两只眼睛仿佛闪光的宝石,光彩夺目。我微笑道:“我还正想找你办些事!”
  “请吩咐!”她抑止着兴奋道。
  “我们需要建立一整套的制度,我已经有了大的构思了,需要凤大家尽快制定具体的条例细则,到时进行讨论、修改,准备在近段时间颁布实施。”我看着她发光的脸道。
  我微微摇着椅子,讲解我认为合适的行政、刑律、府兵、土地、税赋、科举等制度的构思与原则,爱看杂七杂八的书的好处就在这里体现出来。不过,要在尚处奴隶社会的古玛雅建立稍微带点现代民主的制度也肯定不容易,首先要大家转变观念、开放思想。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的我们得帮着转变,糖果与大棒并使应该是治理粪坑石的良方。乱世自有乱世的治理法则,哪能完全生搬硬套现代民主制度的!
  我讲得口干舌燥,刚端起茶杯,一个声音突然道:“胡一刀!”
  我吓了一跳,知道才女已经从种种迹象中猜出了我的身份,只是不可能猜透我的易容神术的神奇,心神一定,转首奇道:“叫我?”
  “不用骗我,你就是胡一刀!”她盯着我一字一顿道。
  “如果那家伙真是凤大家心上人,我就勉强着承认算了!”我用登徒子的目光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用她刚好听得见的低声自言自语道:“说不定还真能一亲芳泽呢!”
  红晕倏地飞上她脸颊,一下子变得满脸通红,却勇敢地与我色色的目光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一种期待。我暗叹一声,苦涩道:“奶奶的熊!真想变成那个该死的胡一刀!”
  她眼神一下子暗淡下去,黯然低下头,缓缓转身离去。我暗道何苦来由!我胡一刀身份与才女仅见过两次面,虽然曾经在荒山野岭双飞共宿,但她总是有情无情的样子,想不到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有情,也不知道她......算了!算了!这种事情还是忘却的好,省得无穷麻烦。
  沙棘与单于数次惨败不甘心的阿兹台克大军,圣血祭也在兀阿的支撑下重复生机,铁三角防卫基本形成。因为垄断着最关键的粮食,天下财富迅速向我们集中,兀阿一跃成为最繁荣的城市。但我关注的是传染病的蔓延,已经严格限制人员进入我们控制区域,得到允许进入的也必须先隔离观察20天以上,一有发现可疑症状立即采取最严密的隔离措施,并且开始实施消灭蚊蝇、蟑螂、老鼠等,又要求每个人必须喝烧开的水、吃熟透的食物,防患于未然。
  我看是宣告新时代来临的时候了!我们在兀阿的集市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戏台子,搞了一个盛大的仪式。首先上场的自然是已经名扬天下的凤阳戏团,完全不同风格的精湛表演立即聚集了所有的人气。才女一上台立即又爆发高潮,但她“请相信苦难与哭泣即将成为过去,历史已经翻开全新的一页,我仅代表星火宣读《新时代宣言》。”一句就压住了全场。
  这个宣言是我仿照美国《独立宣言》编写,由才女修改以符合玛雅的国情,其包括三个部分:第一部分阐明我们的政治哲学——民主与自由的哲学,第一次提出了人人平等的概念;第二部分用沉痛的语言陈述平民与奴隶遭受的苦难与不公,并列举种种异象证明苦难的时代即将过去;第三部分郑重宣布新时代的到来,宣誓这些政治主张是我们的一个承诺,并呼吁天下所有人行动起来支持该项宣言。
  所有人静静听着才女的宣读,表情各异,各方势力在我们便衣血衣卫的监视下没有出现异动。虽然只有我们自己人欢呼,但凡是听到的都知道了我们的主张,也应该清楚这确实是一个新时代的来临。这个宣言早已经准备无数份,与瘟疫的防治法捆绑着免费分发,立即遭到疯抢。我想要命的肯定会把这些纸张广为传播,那结果肯定是既扩大我们的影响力,又宣传了我们的政治主张。
  还没等天下对有任何反应,我们又通过三味书屋向天下发出通告:星火保持中立,并提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军事原则,同时呼吁所有势力为天下苍生着想,化干戈为玉帛,以宣言为目标共同建设一个适合居住的家园。我们假惺惺地扮尽天下好人,把自己打扮成唯一的仁慈与良善的王,支持我们才是唯一的希望与出路。
  宣言果然随着瘟疫防治法迅速传播开来,但各大势力不仅没有放下武器重建家园,还咬牙切齿全方位封锁宣言,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我们的政治主张比任何势力提出的都先进与成熟。但封锁宣言不也就封锁瘟疫防治法?这一措施立即让那些有志之士人心离散,来投靠我们的壮士与贵族却日益增多,甚至还接手了一批五百余人的西玛雅起义小队,凭空带来一股新气象。
  我突然得到一个令我欣喜若狂的消息:沙漠腹地的阿库沙拉在一夜之间消失无影。不管事实如何,我们立即把它定性为《新时代宣言》的天人感应,标志着新时代的开始,我们才是真命天子!我激动得只匆匆交待要充分利用这一点得到好处,并让颁布如土地、税赋等对天下百姓有说服力的具体制度,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当我站在那曾经藏身的地洞边沿,望着延绵起伏的茫茫黄沙,心中的激动再也难以抑止,不管沙漠生存法则,对着苍天声嘶力竭狂笑起来,直至精疲力竭倒在地洞中。我明确知道一切已经成了!虽然没有夺取天下,但先进的思想已经传播开来,星星之化已成燎原之势,经过这样先进思想的洗礼,玛雅人再也不可能回归愚昧。
  我知道自己离开玛雅在即,特地去看望被牢牢压制在沙漠地带的狼头,又带了巴沙等三人出来,这样天下平定后才有他们一族生存的空间,否则只能永远局限在沙漠中了。星火现在已经是众望所归,到时肯定建立一个强盛的中央集权国家,虽然不知道能强多少世纪,但我确立的统领选举与废除制应该会产生积极的影响。
  一回到兀阿,我立即把自己肩上的重任移交给才女,又吩咐阿土鲁挑选十个水手,准备船只远洋。末了,我约得大哥离别前最后一次谈话。
  我微笑着摊牌道:“我其实也不能算神,只是被召唤而来完成神心愿的人,现在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他硬是一愕,虽然知道我终有一天会离去,但绝没料到是现在,缓缓道:“很远吗?”
  “我来自将来!”我平静道。
  “来自将来?”他没能领会字面所表达的意思,我只得稍微解释了几句。他有点愣愣看着我,沉默良久道:“让谁继承皇位?”
  不是已经说过要实行选举制吗?不过这一任特别,我道:“我能信任,并且有能力平定天下的非得大哥莫属!”
  “属世之心已在三年前死去,等大局稍定,我想追寻易小弟的踪迹!”他提议道:“我看小茜很有大局观,应该是个合适人选!”
  这观念还停留在皇位世袭制啊!不过,我看茜丫头也确实有这点能耐,到时空丫头做军师,月丫头做侍卫首领,三个丫头也够有热闹的,不由点头道:“也罢!”
  “有什么忠告要留给将来的星火?”得大哥道。
  我想了想道:“对于外敌记住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主张是强力反弹,有限扩张。对于内政只要记得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就行了,也不用管这道理那道理的,发展才是硬道理!”
  得大哥还没出去,才女就匆匆进来了,不知从那里得到的消息。我交待了很多,但她根本是心不在焉,最后却背着我低声道:“凤雏只想问一句,易统领可否扪心答我?”
  又来了,我苦恼道:“这对你很重要吗?”
  她微红着脸却慎重点头,我觉得再欺骗她良心就会不安,反正今晚玛雅的一切都结束了,就微笑着伸手一抹。随着我手一点点下移,呈现她面前的立即变成了胡一刀的样貌,用那略带沙哑的粗犷声音道:“原来才女对小子另眼相看,奈何相逢非是未娶之身!”
  她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脸上血色却一下子褪尽,一尊佛像般一动不动。我马上又后悔自己的冲动,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去看看几个丫头吧!我兴致高涨地陪三个丫头一起玩,让她们开心得不知所以,但偶回头就看到才女那午夜幽魂一般的眼睛,幸亏等午夜我已经离开玛雅了。星火灵魂人物的我离去必须秘密,否则会对内外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凭空增加变数,也只能到大局已定后才能披露。
  当夜,我特别一个个哄丫头入睡。知道我走的有九个人,但送行的却只有八个,没有看到才女,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失落。还说对我情有独钟,连最后诀别也不来送送,就是没有感情灰尘也有一些吧?真太没人情味了!除了满脸泪花的菲姐又想给我下跪的失去理智外,我们激动管激动,紧紧拥抱之后还是挥手作别,但眼中的泪珠终于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只看该作者 86楼 发表于: 2007-11-06
第十章 远渡重洋
 
  我含着热泪与的永远的告别!不断挥手,心中百感交集,回家的念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今天终于踏上归程了。民主与自由的种子已经播下,先进的思想与观念已经得到传播,但许多人已经带着永远的遗憾离开了世界,对他们而言一切不再有意义,而我无论怎样狡辩,再也不可能洗去手上的血迹......
  玛雅的当归玛雅!我切断自己凌乱的思绪,看着逐渐融入夜色的人影,激动的情绪渐归平静。虽然只有短短的三年,但对我而言比一辈子还久远,简直一场离奇的梦,回去一定要把这段传奇经历写成一本书,书名或者就叫《玛雅神龙传》了吧!记得网络大侠萧潜曾发帖说台湾有个新昌出版社很不错,或者就找他了吧!
  黑夜过去,白昼来临。风向已经转为东南风,三面白帆如三朵白云在头上飘动,帆船乘风破浪,溅起浪花朵朵。我站在船头,望着苍茫远处的海天一色,顿时心情一阵大爽,要不是怕吓着还在熟睡的,怎么也吆喝着发几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之类的千古名句附附风雅。
  这次航海我带出来11个人,因为船只的简陋,我们只能沿着北美洲西海岸北上,经过阿拉斯加湾,穿越白令海,绕过日本岛,到达中国东部沿海。当然,说来简单,其实路途艰险万分,虽然再三强调这次出海很可能客死他乡,但所有水手都想跟着心目中的神,我也不知道被我挑上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告奋勇又有才女说项的候比是个例外,这家伙头脑灵活、武艺高强,做个副手还正合适。
  候比做着扩胸运动出来了,看着闪闪发亮的碧蓝海水,兴奋得大呼小叫起来,活像一只得到了香蕉的猴子,“小猴子”的绰号还真没叫错。被吵醒的众人很快从船舱出来,有的准备早餐,有的换班轮值,一阵的忙乱。
  “如此美景不好好庆贺一番岂不可惜!”候比说着立即钻回船舱,出来手中就多了坛酒。
  “叮”一声,杯斜酒尽,一股火辣直贯胸膛,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不由大赞道:“气吞山河,霸绝天下,好酒!”
  “酒名一窜红,英雄豪杰专饮。”候比自豪道:“鄙人自酿!”
  举杯再饮,热血直贯脑门,三杯下肚,豪气冲顶而出,不由仰天大笑起来。正当他们莫名诧异的时候,我突然张嘴吼着唱道:“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随着我破锣的嗓音,狂浪豪放的江湖之气顿如决堤的洪流般倾泄而出,让人在热血沸腾中感受一种洒脱与豁达。
  我面临沧海,把酒临风,引吭高歌,尽情而唱。歌声时而狂傲不羁,放浪形骸之外;时而豁达超脱,悟透江湖情仇,仿若无边无尽的江水,把“秦时明月汉时关”的感慨,把海纳百川的气魄,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佯狂统统喷薄而出。那英雄的乌托邦与胸襟晚照,俗世的纷扰、沧桑和苦恼,面对沧海却化成一声长笑。
  一曲唱罢,全场俱寂,身后突然响起不一样的掌声。我愕然回首,立即瞠目结舌,赫然竟是笑黛如花的凤雏,那闪闪发光的眼睛里分明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我一时心潮彭湃,虽然知道才女对我很有那么一点意思,却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用这种方式跟了来,看一个个问心有愧地避开目光,怕也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了。
  我莫名兴奋之余立即头大如斗,她可是改变整个玛雅面貌的关键一环,就是现在的兀阿也缺不了她,可看着面前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叫我如何......眼睛一横,偷偷发笑的候比立即敛容肃穆,看了眼才女,一脸为难道:“我从小就被师姐管得死死的,她让我向东我决不敢向西,她让我扁我绝不敢......”
  我打断候比的罗嗦,看着才女认真道:“如果我们现在回航......”
  她如花笑容刹那凝固,候比倏地站到才女身前,一脸冷然盯着我,却没有任何说话。激起公愤?我立即感觉大家如箭般射来的讨伐目光,不由叹一口气道:“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我收回这句话。”话音刚落,欢呼声立即冲天而起,但候比的一句“我就说老大还没糊涂嘛!”直让我干翻眼。
  原来才女已经向得大哥推荐了她的大师兄,令人意外的却是那叫宗保的小矮胖商人,虽然不尽我意......不过,全国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红太阳的毛主席倒下了,天也没有塌下来不是?倒是面前这一帮兄弟堪虑,那毕竟是一个完全不同于玛雅的地方。为了他们能在中国活得滋润,这一路还得教很多东西,这也正是我欣然接受候比的原因,麻烦的是这根美丽的尾巴。
  虽然有候比逗着玩,但才女一脸没有表情,对我更是不理不睬,仿佛一个生气的小女孩。我苦笑着只顾请教这艘船的驾驶方法,熟悉所有的性能,它毕竟装载我们的性命与希望。我们在船两侧撑开网兜,很快就网上了活蹦乱跳的鱼儿,清蒸、红烧也有烧烤着摆上面前。就这样南风吹吹,老酒吱吱,还真是天下一桩美事。
  晚上,我静听船头破开水面,风拂动着船帆,还有船舵偶尔转动时的吱嘎声,却没有马达声之乱耳。头枕着波涛,立即想起那首轻柔如催眠曲的《军港之夜》,突然有了睡意,很快在轻轻的浪涛中沉沉睡去。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我饶有兴致出来看日出,想不到才女早我一步站在了船头,在风的吹拂下真是有如神仙中人。
  “我从小就喜欢新奇事物,知道海外还有天地后,一颗心再也没有平静过。”她背着我轻轻道。
  我沉默半响道:“我们生活在一个覆盖着辽阔海洋的圆球之上,陆地与大大小小的岛屿只占地球表面积的四分之一,而整个玛雅不过沧海一栗。”
  她转过头来,张开小嘴愕愕地看着我,喃喃道:“看来这个决定是明智的!”
  我看着她小女孩的可爱模样,柔声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中原,一个古老的文明古国,希望凤大家会喜欢。”
  她张张嘴欲言又止,却道:“易统领来自那里吗?”
  “也是,也不是!我到时会空气般......”我说着突然一顿,指着前方道:“太阳出来了!”
  只见水旷天阔的东方出现一条红线,渐渐扩散,红云下忽现弓形,须臾呈半圆形,其升极速,瞬间跃出云面。顿时无数道霞光穿射而出,如碎金铺海,奇妙万状,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壮观美。我站在那里,感受着万道霞光的普照,心中充满一种莫名的欣喜。
  三天后,帆船完全驶离他们曾经到达过的区域,那影影绰绰的陆地或者就是将来墨西哥的海岸线了吧!我开始教他们繁体字与中国古代的一些常识,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中国文字很让尚停留在图画文字的他们伤脑筋,我也不勉强,能学进去多少就算多少。才女的求知欲很旺盛,除了白天拼命般的学习,经常晚上向我请教问题。
  又是一个夕阳西下,我对着海面上的红日一轮,拨动了心中一根弦,随手取过一片鱼鳞,吹起了《夕阳下的枫树湾》。仿佛昨日重现般,那曾经无比美好的一幕幕再次掠过眼前,我仿佛再次牵着若蓝的手,走在夕阳下的枫树湾,走入一个童话般的梦幻世界。所有的思念化成音符,溶化在那优美的曲调中,心神不由深深沉醉在曲子所描绘的此情此景中。
  尾音在袅袅中远去,心神却仍旧沉浸。好半响,我才带着深深的伤感从幻想中回神,突然转首,看到一脸讶异之色的才女,不由苦笑道:“一点小伎俩!”
  才女一脸温柔之色,试探着道:“想家中的妻儿了?”
  “算是吧!”我站起身子,吐出口闷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十三天后,我们遇上了第一次风暴。开始只是海天一色的地方有一团黑色翻滚,大家立即动手转动风帆,驶近海岸躲避。黑色的乌云狂野地席卷过来,海风立即变得强劲,“啪啪”作响的帆布仿佛要裂开,海浪更是汹涌澎湃起来。还没等我们稍微驶近陆地,狂风夹着暴雨击打过来,打得脸上隐隐生痛,顷刻造就十三只落汤鸡。怒吼的海风鼓满了白色的大帆,使船狂暴地呼啸着冲向海岸,同时船体开始严重倾斜,仿佛要倾倒一般。
  我们与风浪殊死搏斗十二小时,终于驶离了风暴区,与死神擦肩而过。所有水手都苍白着脸色而晕了船,才女夸张得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一具尸体般摊在床上,而所有物体如遭打劫一样混乱,放在甲板上的更是大都被狂风卷走。这场风暴很快转成了台风,呼呼刮了三天,我们也在岸边停靠了三天。
  台风终于过去,我们惊喜地发现渔网里满是活蹦乱跳的丁香鱼,立即沿着海岸行驶,寻找人迹以换取已经不多的必需品。到第三天中午,我们才看到了升起的袅袅炊烟,立即驶近靠岸。一大群咿咿呀呀怪叫的原始人立即围了过来,手中拿着各种削尖的木棍,却连弓箭都没有,文明程度根本无法与玛雅相比。
  虽然语言不通,但手势与微笑却是相通,我们因为丁香鱼受到贵宾的招待,当然也换取了必要的淡水、食物与能获得的必需品。令人恐怖的是他们居然用烧焦的蜘蛛招待我们,虽然看得出一张张花脸上的友善与尊重,却几乎让我们全体落荒而逃。经过短暂的停留,我们继续沿着海岸北上。
  除了文字,他们开始学必要的礼仪与生存技能,候比头脑果然活络,很多东西需要的只是稍微一指点。勤学的才女每次很晚才回自己房间,也看得出对我的意思,候比不知给我多少次暗示了。我虽然心动,却牢牢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不敢稍有行动。爱情虽然美好,但多了却是无穷的烦恼,再说我肯定会空气一般消失在这个时空,不想才女永远留在悲伤与思念中。
  “夜深了!”我看着奋笔疾书记录的才女道。
  她仿佛没有听到,但脸颊却升起两朵红云,仿若含羞绽放的花朵。我心中一热,顿时升起一种难以克制的冲动,马上默念“色就是空、空即是色”,但虚火反而更加高涨。看着娇红欲滴的如玉美人,浮现面前的却是若蓝清澈的眼,猛一咬牙,穿窗而出。一桶冷水当头顶浇下,所有的燥热与冲动顿时熄灭,体验一种自悟的万念俱灰。
  航行了快一个月,气温明显下降,根据高中地理知识大概判断已经越过北纬30度的地方了。经过海上长途漂泊,大家精神都现出疲态,就选了一个风景优美的沙滩靠岸,决定在小岛上停留几天,除了淡水也需要猎取些动物毛皮御寒。当晚,我们在沙滩中找到了大量尚未孵化的海龟蛋,马上燃起火堆烧烤,围着大口喝酒、大把吃蛋,还山呼海喝着行起酒令来。
  大家面红耳赤着一个个不胜酒力,倒在细软的沙滩上,满地狼藉。我也喝得很有点高了,感觉脚步飘飘乎乎的,但这次绝不想把酒精逼出来,人生难得几回醉!特别是这种与朋友尽情狂欢的良辰美景,耳中却传来才女轻柔的声音道:“陪我走几步好吗?”
  “佳人有约,求之不得!”我说着弹身而起。
  柔软的沙子把脚底搞得痒痒的,我像个小孩子一般奔跳起来,追逐着不断冲上海滩的浪潮。才女静静看着我疯疯癫癫的样子,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我突然拔刀狂舞起来,时而跃空飞刺,时而横挡疾扫,时而曲折重叠,时而气贯长虹、飘逸百米,用自己的方式刻画岳飞的“还我河山”。
  等我把自己也认不出的书法作品写完,燃烧的篝火已是远方的一点萤火了。我在沙滩上坐了下来,静静审视着自己的杰作,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豪情与壮志。才女轻轻坐在身旁,一脸沉静如水,抬起星眸凝望着当空的皓月一轮。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几欲飞天奔月的嫦娥,特别的迷人。我枕着手缓缓躺倒,头顶白色的银河清晰可见,一时兴起,讲起了牛郎与织女的故事。
  故事讲完,才女却没有丝毫反应,隔了很久才喃喃道:“问世界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刚冲口而出下半句,面前立即出现一张艳光四射的脸,两只眼睛闪亮如天上的繁星。我苦笑着甩了甩脑袋,仿佛要把所有烦恼甩出头颅。
  她慢慢转回身子,背着我突然道:“胆小鬼!”
  我胆小?一股热血猛冲脑际,双手疾伸而出,却在她腰肢体毫厘之差生生收住,收紧的五指“咯咯”直响。我突然看到两颗硕大的黑宝石,竟是贴鼻相对,立即嗅到一股如麝如兰的香气。双手不由控制一跳,立即感觉怀中一片滚烫,几乎是同时,唇部传来一种无比美妙的触觉,浑身一颤,脑中轰一声,炸了。
  我感觉自己全身窜起火苗,顷刻燃烧成熊熊大火,又很快变成一捧灰烬。灰烬却凝成轻舟一叶,闯入风暴中,立时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团团疾转。狂风掀起层层波浪,一波波袭击着小舟,一层比一层猛烈,一波比一波狂浪。小舟在惊涛骇浪中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颠覆,却终于没能倾覆。风暴逐渐退去,小舟缓缓驶入风平浪静、阳光普照的港湾......
  仿佛一场春梦,但酒醒的我还是捕捉到了残留的体香,心中顿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知什么滋味。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要是知道会发生这事,还会这样喝酒吗?我不知如何面对才女,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若蓝与丽萍。
  醉酒的大侠们还沉浸在睡梦中,横七竖八地堆成一团,地面一片狼藉。我没见到才女,却是采摘醒酒的药草去了,一看到我立即红着脸慌乱地躲开眼神,不敢直视。醉大侠们终于醒来,却一个个捧着头直摇晃,在才女的药汤下才很快好转,但是再也不敢与我拼酒。
  三天后,我们继续航行,却有幸在近海看到了鲸鱼,激动得他们连声大呼小叫。那是一条成年虎头鲸,身子比我们的船只还大,黑色的脊部还真像一座小山,的游过后的海面出现一条几十米长的水道,很长时间都没有消失。“噗”一声,一股水柱冲天而起,让大家兴奋地喊叫起来,鲸鱼却慢慢潜入水中,再也没有露面。
  放倒有感情!此话实在不假。自从有了肉体关系后,感情可谓突飞猛进,我知道了才女的很多事情。原来她本斩绝情欲的修道人,是那曲凄美婉绝的《虞美人》打动了她的心,也成为下定最后决心追随一生的原因,让我受宠若惊之余直苦笑。
  又经过一个多月,沿途看到的堡礁、岛屿多了起来,航行的方向也慢慢偏向了西方,我就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阿拉斯加湾了。随着气温的持续下降,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动物毛皮,但还是有人生起了冻疮。我们几次上岸,其中一次还差点被原始人用毒箭射杀,那箭头涂的不知什么毒顷刻就可以至人死地,令人不寒而栗。
  因为近海岛屿众多,动辄有触礁的危险,我们装满补给,远离海岸朝西航行。半个月后,我们在靠近岛屿获取补给的时候遇到了原始的海盗,他们仗着人多,用豆荚似的小船群起而攻。为了得到帆船,他们没有使用火箭,这就给了我们机会。候比如猛虎出山,剑舞如网挡掉劲箭,向敌人跃空杀去,把海盗头头活生生捉了过来。我们挟贼头以令众海盗,还黑吃黑地把贼窝给清洗了一遍,满载而归。
  我不知道看到的是阿留申群岛还是千沙群岛,但随着航行方向逐渐偏南,气温又慢慢上升了。一个月后,气温转暖,海水的温度也不再那么刺骨,种种迹象表明离目的地不会很远了。虽然凭借《看云识天气》,多次与风暴擦肩而过,但并不很结实的船只还是露出了疲态。
  “会飞的鱼!会飞的鱼!”外面突然传来兴奋的大叫,大家立即夺门而出。只见平静海面跃起一道道蓝光,划出道道优美弧线,斜斜插入水中,委实让人赏心悦目。咦!附近的水面突然跃起一群,利箭一般向着我们射来,快得大家几乎来不及拔剑。随着“劈劈啪啪”一阵响,甲板上就下起一场飞鱼雨,煞是壮观。
  我一伸手,凌空跃过头顶的一条就落入了手中。只见飞鱼长相奇特,长长的胸鳍一直延伸到尾部,整个身体像织布的长梭。五彩缤纷的脊翅滑滑韧韧的,几乎占了身体的三分之二......我突然激动地仰天大笑起来,看着大家莫名惊讶的目光道:“这是生长在东海海域的一种特殊鱼类,也就是说我们已经接近目的地了。”大家立即欢呼起来,历经几个月的海上漂泊实在让他们向往陆地。
  傍晚,我们在船舱举行飞鱼宴庆贺。我看着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的,端起酒杯刚准备再灌侯比一杯,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寒毛直叮,立即起身走出船舱。海面风平浪静,但我借着微弱的星光,看到头顶乌云正剧烈翻滚,瞬息万变。天有不测风云!我心中一沉,一声大吼仿佛晴天霹雳,人影立即从门窗射出。所有人各就各位,迅速调转风帆,划起长桨,朝着正北疾驶而去。
  还没驶出多远,狂风卷起,船只剧烈摇晃着高速飞驰起来。风狂啸着一阵比一阵劲,惊涛骇浪迅速变成了滔天巨浪,船体剧烈颤抖着摇如山倒。我突然看到一个小山高的巨浪袭到,当机立断,猛拔刀往仅存的主桅砍去。“咔”一声,两个人才能合抱的主桅应声而断,身子立时没入浪涛,感觉抓着船舷的手一阵大力涌过。
  船只迅速弹出水面,这才发现自己挂在了船外,立即收刀入鞘,躬身窜上甲板。我不管睁不开眼的狂风,用上内力声嘶力竭地发布着随时弃船保命的命令,躲过一个浪头,透过指缝的目光终于接触到了缩成一团的娇小黑影,心中一热,伏下身子,猛一脚蹬在船舷。身子疾速前滑,却还是被狂风吹斜,手一长立即够着一个颤抖的身子。
  凤雏全身冰凉软绵,肯定又是晕船了,但在我环抱中很快停止了颤抖。我知道她不会游泳,万一小船真的颠覆,也只有我有余力救她。我们时而被高高抛起,感觉火箭起飞般的超重;时而跌落万丈,感受一脚踏空,坠落深渊般的失重,船体更是“吱吱嘎嘎”响着......“啪”一声巨响,立即感觉船体分崩离析,身子被冰凉的海水包围。
  啊!这样让我如何游泳?我这才发觉凤雏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我,还剧烈挣扎着,而自己手脚被锁得根本不能动弹。惊恐的我脑中灵光一闪,嘴唇立即接触到两片冰凉,用舌头撬开她紧锁的牙关,立即把精纯的先天真气度了过去。她很快停止了挣扎,身子也放软了,看来还没白修这么多年的道,虽然她的特长是才学与见识。
  获得自由的我手脚并用着,立即浮出了水面,立即感受风的呼啸、浪的肆虐,托着凤雏在滔天巨浪中寻找其他人。来得猛的往往去得也快,我们与惊涛骇浪搏斗两个小时后,风暴终于退去。我们循声找到了抱在半块龙骨上一脸苍白的候比,到天亮又陆续找到五个时隐时现的头,加上先前的两个,还少了三个。我们在飘满破碎木条的海面又搜索了近一个小时,终于没能发现三个水手的踪影,不得不放弃努力。
  虽然已经是夏季,但这里的海水还是冰冷,却连我的目力也没能看到陆地,这样下去我们能坚持......咦!我放开凤雏,无声潜入海面,凝聚至寒内气,朝着黑沉的海底一掌排空而出。一股大力涌来,身子被托着破水而出,只见自己骑在一块巨大的浮冰上,窜起几米高。“啪”一声,水花四溅,比船只还大的浮冰稳如岛屿,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我一声长啸惊醒了他们,激动地纷纷爬上冰块来,也只是吃水稍微深了一点而已,立即暴起一阵获救的欢呼。
  我用炙热的内气在冰块上掏出冰舱,里面居然冰冻了很多的鱼儿,大家也兴奋地动手,用飘满海面的木板作垫以隔绝寒气。几个小时之后,简陋的藏身之处就成了,还没从晕船中恢复的凤雏就躺了下来。我们用收集的木头生火烤鱼,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是失踪了三个同伴,大家都是心情沉重。我们用自制的桨划动浮冰,但速度实在太慢,用炙热内力把冰块削成梭形后,速度才令我稍为满意。
  我们朝着正北日夜划桨,一路对浮冰修修补补,倒也成了船的模样。七天后,我在水天一色间看到一点淡淡的黑点,立即兴奋地扯起破锣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其声音之响足可惊天地、吓鬼神,大家捂紧耳朵才能稍稍忍受。如果连这样的巨响也听不到,那就是一帮聋子了,而既然听到怎么也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音不是?
  真是船只!我们一时激动如冬天里穿上了棉袄、黑暗中看到了灯泡、饥饿中吃到了面包。来船虽然不大,但看造型应该不会比我们打造的差多少,也怪不得小日本也能够到达玛雅。船儿很快驶近,高高的船头立即出现十几个留着长发的武士,都是一脸的惊讶诧异,愣愣地看着们这艘特殊的船只。
  船头传来一阵叽里咕啦,我听到的分明是日本语,难道已经靠近日本了?我听不懂他们鬼叫些什么,只让凤雏抬起头来,立即有武士流下哈喇汁来,我就知道成了。果然!色心驱使着他们抢着放下垂梯来,我们从容登船。
  凤雏一上船就遭受肆意强奸的目光,对我们九个大男人却视而不见。我不由暗骂蠢蛋,孔子曰“食色,性也!”好色本是男人天性,这本无可厚非,但有必要表现得畜生般赤裸裸吗?就是想怎么怎么样的,也先得把目光放到我们九个护花使者身上,好好研究一番不是?见惯大场面凤雏一脸括然,仿若无物。候比却连连给我使眼色,但我看不急动手,应该还有更好的船提供我们去中国。
  我们因为凤雏而受到贵宾档次的招待,沐浴更衣后的凤雏更是显得丽质天成、风华绝代,让一群色狼看傻了眼。我知道中国与日本向有往来,就用家乡的土语开口说话,他们都是一惊,立即交头接耳起来,我就知道马上就会有通晓中国语的日本人了。
  还没半天,我们就看到了陆地,很快在一个船桅如林的港口靠了岸。船还没停稳,拖在后面的冰船就吸引了一群人围观。我看着停靠在旁边的超豪华七帆大船,对候比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心领神会地微微点头。
  我们跟着下船上岸,武士们立即头抬得半天高,人群却自动让出一条路来。上了码头就是繁华的大街,看得大家眼前一亮。我停下脚步,用手势表达着众手下还是第一次来日本,想自己到处看看热闹,我与凤雏去见不知什么的权贵。他们哈哈笑着,立即有人递了一个鼓鼓的钱袋过来。我笑着用玛雅语直白地吩咐他们控制看中的大船,等我们回来。
  我一看七个武士守卫的大门就知道要见的不是一般的权贵,我们在豪华的客厅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该死的主人才带着一大帮人出来。那是个一脸笑意的中年汉子,相貌并不出众,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很难从其眼中看出真正所想,显然城府极深。我注意到他身后标枪一般站立的两个武士,眼里神气内敛,已经达到超级高手的境界。
  他看着我君临天下的微笑,微微动容,目光立即落在凤雏绝世丽容上,微微一惊。他看着我们说了句鸟语,旁边的文士立即开口道:“欢迎来自中原的贵客,不知怎么称呼?”
  “在下易翔,这位是内人凤雏!”我信口开河道:“在下奉皇命出海寻不老仙药,遭遇风暴,幸得将军救援,在此谢过,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凤雏立即转头看我,眼中的激动与深情不言而喻。那将军却没有答,只是横了文士一眼,文士立即开口道:“将军菅原道真,现任遣唐使。”
  我不知遣唐使是什么官职,但菅原道真这个名字还是看到过的,在日本历史上是大大有名的人物,至于到底如何个有名法,倒也不太清楚。他哈哈笑着道:“易少侠、凤小姐请随我入座,我们边吃边谈。”
  凤小姐?我怎么觉得这称呼有点怪怪的,按惯例这是对未婚女子的称呼,他这个派遣到大唐的使者该不会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我给凤才女一个自信的微笑,跟着进入一个大厅。大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表演台子,旁边放着总共七个踏踏米,我们按示意入坐右首。
  菅原道真让翻译着一个一个给我们介绍,什么龟田太郎、猪上三太、犬伏一郎等等,已经基本学懂中国语的才女当场用玛雅语轻声问道:“他们的姓名怎么这么怪?”
  我轻声回道:“这是一个好战的民族,由于连年的战争让人口越来越少,天皇就下了一道诏书:所有男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便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以保持人口的出生率。就这样,很多女人被很多男人“无论何时何地”后,生出的孩子都不知道应该姓什么,然后就出现了井上、田中、松下之类的怪姓。
  才女正一脸惊疑,菅原道真击掌打断了我们说话,只见一班艺妓鱼贯而入。她们戴上面具,咿咿呀呀不知鬼叫些什么,凤雏却专心看着。我考虑着是不是要取下菅原道真的项上人头,虽然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小忙,但我身上流淌的是中国血,南京大屠杀的深海血仇不能忘,不能忘!民族大义当前,一切个人恩怨都得放下不是?我痛定思痛,决定大义灭亲。
  啊!已经是第三个节目表演结束了?我听着凤雏耳边轻轻提醒,不由一愕。站在菅原道真左边的武士突然出列,说了一句不知什么,文士看了将军一眼,道:“左管要求决斗!”
  “决斗什么?”我惊讶道。
  我从文士翻译得到一句答复:“只有勇士才配美女!”
  什么?连别人老婆也要暴力抢夺,这还是人吗?我看着闭着双目养神,仿佛没有听到的菅原道真,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群畜生,而所有畜生组成的民族肯定是一个劣等民族,我想希特勒如果把种族灭绝政策定在这里,那肯定能流芳百世,绝不会再遗臭万年。才女是一脸铁青,怎么也该相信了我对日本姓由来的诠释。
  唉!老虎不发威,还真被当成病猫了!我自信地拍了拍凤雏肩膀,从容踏入台子,冷冷道:“出刀不留情,留情不出刀,左管注意了!”说着缓缓拔出迎风一刀斩,刀身明亮一如武士精亮的眼神,半睁半闭闪动着鬼魅的灵幻之光。用日本武士刀斩杀日本武士狗,也算是用到点子上了。他们看着我手中的刀,脸色立变,连死尸一般的菅原道真也立即睁开了眼睛,看来刀的来头不小。
  我一试就知道不可能用精神力摧垮他的意志,索性就这样随随便便站着,一如锄地而稍息的老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半闭的双眼精芒闪烁,盯着我一举一动,却不敢冒然进攻。
  对视一分钟后,提出决斗的他终于挂不住面子,狂叫着一步跨前,手中的刀却凝而不发。我集中所有精神力,全力监视着他身体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内气高度凝聚手心。1.3米...1.1米...1.05米...1米,就在距离到达武士刀所及的一刹那,一道寒光突然暴起,亮如白昼,令人睁目如瞎。
  “唰!”一声轻响,我就知道凭着些微先机,一刀立威。我们擦身而过,他终于没能发出那凝而不发的一刀,也没能收住步子,又往前踏了三步。我听到身后传来喉咙冒气泡的声音,所有武士唰一下站了起来,手按佩刀怒目而视。“啪!”一声,挑战的武士终于轰然倒下。
  我一脸没有表情,看着右边一脸冷然的武士,道:“掠夺他人妻女的畜生,杀无赦!”
  菅原道真脸上横肉一颤,一声冷哼,喝道:“杀!”
  “慢!”右武士一声暴喝镇住了已经拔刀出鞘的众武士,却跪在菅原道真身前道:“将军,我们不能坏了规矩,请让我上!”
  这还算一条汉子!我看着冷静走来的武士,无表情道:“天下没有比我快的刀!”
  他一声暴喝,一道寒光闪电般窜出,在空中绝杀成无数刀影,虚幻莫测、凌厉诡秘,天罗地网般向我罩来。果然有些门道!我一步一步后退着,凝聚精神力,终于看到刀的移动。手突然一动,一刀暴起,“叮”一声清音,他立即疾步后退着,在我高度凝聚的至寒之气下吃了大亏。我第六感立即察觉主座的菅原道真起身欲退,反掌信手一挥,武士刀脱手飞出。
  “啊!”身后传来一声女人惨叫,我惊讶转身,立时愕住。这......这不那沙漠中与我有一夜情的神秘美女?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种场合相遇,她不可能认识我这个模样,但我认识她。只见武士刀深深插入她的胸膛,却紧紧抱着缩头乌龟的菅原道真,眼睛里没有一丝悲伤。她是菅原道真的什么人?我突然觉得一阵心力憔悴,没了丝毫杀戮之心。
  来自她的刀就回归于她吧!我叹了口气,转身看了眼全身发青、浑身颤抖的右武士,拉起凤雏的手走朝门走去。我一扫众武士软绵绵的手,应该清楚知道动手的唯一结果就是死,没有缩头乌龟的命令哪会动手!我就在跨出大厅门时,突然停下脚步,背着他们道:“别人的东西不要拿!请把这一句教给你们下一代。”
  我推开门走出大厅,走出将军府,没有碰到任何的拦阻。
 
 
 
 
只看该作者 87楼 发表于: 2007-11-06
第十一章 梦回千转
 
  我们到了港口,候比他们老早控制了船上的所有人,正望穿秋水般等着。船上除了二十八个水手,还有十三个武士与一个小孩,甚至还有九个艺妓,候比正是控制了那个小孩才逼迫所有人就范的。人多也热闹,我让全部带走。
  虽然语言不通,但那小孩应该是什么权贵......咦!这艘不会是菅原道真这缩头乌龟准备出使大唐的船只吧?找来掌舵的水手长,画了简单的地图让辨认,还真认识去中国的水道。也就是说那十三个武士根本是没有丝毫用处,却可能带来麻烦的废物。我在比划给水手长一点小小承诺的同时,吩咐把武士抛下大海喂王八,留下那小孩就成了。
  咦!想不到凤雏伸手阻止了我的命令,一脸求情地轻轻摇头。我知道她又婆婆妈妈了,皱眉道:“凤大家这么快就忘记这是怎样一个民族了?也忘记了刚才是怎样对待我们的了?”
  看她还是摇头,心想也是,有些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的好,就道:“为了体现我们的仁慈与宽厚,每人免费赠送一个救生圈,要再有什么人拦阻,先杀再丢出去!”这下还真没人再阻拦。
  丢掉那些武士后,我觉得船上干净多了。我们也没虐待那小孩,相反可以自由人一般行动,只是他对我们实在怕得很,老是一个人缩在房间里。不过,那九个艺妓让我赏给候比他们了,这一个个都是正值壮年的汉子,这么长时间没那个那个的,憋着也不是办法不是?
  我们绕着航行了半个多月,终于看到了久违的中国大陆,倒是船上设施齐全,一路来一点也不觉得辛苦。随着船只慢慢靠近,热血就在胸膛沸腾起来......咦!我立即指着右面让往那个方向航行,因为我从群岛的安置与山体轮廓分辨出,舟山的沈家门渔港就在那里。
  船只很快靠近,那肯定就是著名的沈家门渔港,但我看到现在还是一个低矮房子的小渔村,我能指出当时与王大峰他们一起牛饮狂吃夜排挡的地方,但现在还只是一片滩涂,不由失望地吩咐让船往钱塘江方向航行。
  我们穿过金塘水域,第二天正午就到了钱塘江口,沿着钱塘江一直往前航行,到傍晚就到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城。我们在桅杆林立的码头靠岸,大概就是南星桥一带。他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送君千里,总有一别!我准备把船只与财宝留给他们,自己独自上岸去西藏的纳木错。
  我还没把想表达的说清楚,才女的泪水就“哗啦啦”流下来了,候比他们的态度也十分坚决:跟着我,直到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也罢!那就搬运些最值钱的上岸,还集中小孩与所有人,苦口婆心教训了一顿,我总不能对妇孺与免死承诺的水手下毒手吧?虽然是我最痛恨的日本鬼子,但终究还是人不是?只是所有人对我教训的内容都是不太摸得着头脑。
  杭州就是杭州!就是现在的杭州城也是那么富有诗情画意,让我眼睛一亮。他们更是张着嘴有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里毕竟与热带雨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那红花绿草没有一样是他们认识的。才女更是痴痴呆呆地看着江南水乡的迷人景色,估计怎么也没料到风景还可以优美到如此程度吧!我们这身打扮实在太招惹人眼,特别是绝色的凤雏,那简直是光芒四射。
  到上了大街,他们又被城市的繁华给震撼了,就是兀阿也无法与杭州比拟一二。所谓繁华就是购物,而我们刚好最多的就是金银财宝,立即重金购买了两辆豪华马车与七匹真正的高头骏马。我又带领大家进入成衣店选购衣物,这从来都是女人的专利,不料一帮大男人竟然也这么有兴致。我出了店面在外面等候,百无聊赖中引首四望,打量着千年之前的杭州城风土人情。
  咦!我突然远远看到一个千万遍梦中出现的美丽侧影,她正乘上一辆超级豪华的四辕马车。这不若蓝?心中的激动无以复加。“等我!”我朝着店内一声叫,也顾不得惊世骇俗,身子一跃十丈,同时用上无上内力,吼着道:“若蓝!”
  仿佛晴天一个霹雳在空中炸响,刚刚启动的马车立时一顿,侧窗伸出半张朝思暮想的脸容。果然是若蓝!我一声欢叫,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般往马车扑去,还大声叫道:“若蓝,是我,易翔!”
  “大胆!”一个声音耳朵暴响,随着声音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突然挡住了视线,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一大群如狼似虎的武士。
  我立即冷静下来,一个千斤锤,身子几乎垂直落下。这才看到所有行人正裂嘴傻傻地看着我,旁边一个酒店伙计打扮的年轻人嘴巴里还念念有词:“打雷了!打雷了!”,脚下却是一坛稀巴烂的酒坛,耳朵又传来孩子大声的哭泣,这都是我造成的后果?
  “这是建阳公主坐驾,任何人冒犯都是死罪!”虎背熊腰大汉语气客气,但威胁的口吻不言而喻,估计不是忌惮我表现的超人般实力,肯定让乱刀斩杀了。也应该是我糊涂了!若蓝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个时空,就算一摸一样的容貌,也定是我认错人了,何况就算真是若蓝的身体,而没了若蓝的记忆,那也不是我的若蓝了。
  我叹了口气,有些丧魂落魄地缓缓转身,朝着成衣店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后面却传来一个动听的女声道:“公子请留步!”
  还有什么好留步的?看到她仿似若蓝的脸,只能徒惹我伤感而已,有气无力道:“在下认错人了,冒犯之处,还请公主原谅!”说着只顾自己前行而去。
  咦!成衣店怎么围了这么多地痞流氓之类的?啊!我高人一等的个头立即看到了被围在里面的凤雏、候比他们,正剑拔弩张对视着,也就差动手了。我立即猜测到了怎么一回事,双手一分,人群立即向两边挤压,开出一条路来。
  “怎么回事?”我冷静问着走近道。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执绔子弟模样的家伙歪着头的道。
  我哈哈一笑,冷冷道:“在下刚好是这位美人的护花使者,老弟你说有没有资格问一句?”
  “这娘们本王爷要定了,你开个价!”他看着凤雏舔着舌头,那下贱的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模样也王爷?这年头王爷比狗屎还不如!我笑着道:“王爷请借一步说话!”
  “本王爷光明磊落,有什么事这里说!”他还真摆起了王爷的派头。
  “有些话明着说来,怕会破坏王爷你在美人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我道:“再说王爷这么威风凛凛,人多势强,还怕与草民旁边说一句话不成?”
  他满意地点点头,一声吆喝,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我们走了十几步,来到两个店面的角落。我装着神神秘秘左右四顾一阵,压低声音道:“王爷,不瞒你说......”
  他立即凑近头来,我双目窜出一道神光,立即控制了那不堪一击的心神,催眠着道:“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我说着一顿,立即亲密地搭着垃圾王爷的肩膀,暴发一阵大笑,在他耳边轻念着道:“原来是易老大!想不到这一别就是十年,想煞小弟我了!一想起当年跟着老大你混的日子,小弟我......”
  他一阵鹦鹉学舌,却是像模像样,只见他马上使劲掌着自己的嘴,口中念着道:“是小弟我不对!我该死!我下流!我无耻!我不是人......”
  我苦笑着摇摇头,又连连拍着他的肩膀,装出勉力劝慰不要自责的样子,估计看傻了后面的所有人吧!看他脸已经肿得不成模样,就心中一软放过了他,却听他大声一吼,道:“罗罗们听命,都给本王爷甩开,恭请大嫂与众兄弟上马!”
  身后一阵混乱,我们却亲密地互搂着肩膀,呵呵笑着转身。垃圾王爷馒头般肿起,还流着血的模样果然看傻了所有人。我们对了一眼,仿佛心领神会地各自仰天哈哈大笑起来,向着马车走去。我看了候比一眼,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立即作好了动身离开的准备。
  我们靠近凤雏的马车,那垃圾王爷立即躬身,道:“小弟已经自己掌嘴五十赔罪,请大嫂万万原谅小弟无礼!”还没等凤雏有所说话,他立即喝道:“恭送老大!”
  那帮地痞流氓般的王府人员立即躬身站立,我亲密地凑近他,眼中又窜出神光,压低声音道:“回家臭骂手下一顿,命令所有人不得再提这件事!”我说着一顿,感觉还漏了点什么,又吩咐道:“然后买块豆腐来撞,要撞不死就把这事忘了!”
  我亲密地拍拍他的肩,起身上马,哈哈长笑着一抱拳道:“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兄弟!咱们后会有期!”他肿着脸、流着血、声嘶力竭叫喊着,却没有应有的动作配合,真是怪异非常。
  才骑马行了几步,我立即注意到那个建阳公主与那帮手下正远远看着,脸上若有所思。我们才出城,候比就憋不住了,问我究竟用了什么法术,而把那垃圾王爷搞成这样的?
  我哈哈一笑道:“凤大家不想听哪!万一......”
  “万一个屁!”车厢传来凤雏不满的声音,一下打断我道:“谁说不想听了?”
  她也会说这么粗的话?我们都是面面相觑,实在是意外之外的意外!我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要说真话,那就破坏了本老大在凤大家与众弟兄心目中的神秘感,要是说假话呢?那......”
  “先说假话,后说真话!”车厢传来声音打断我道。
  我立即敛容,正色道:“一粒小小的米饭引发出一场惊天血案,本该是老谋深算的王爷,却因为一件小事造成了人性的扭曲,是什么使得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脆弱?官府名捕奉命抓捕犯罪嫌疑人,但却始终未能完成任务,这又是为什么?案情扑朔迷离,真相直到最后一刻才大白于天下。敬请收听由易老大主播的《罪与罚》世纪特别版——《一粒米饭引发的血案》......”
  “什么乱七八糟的?略过!略过!”凤雏车厢中叫喊着道。
  “直接说内容啦!老大!”候比皱着眉头道。
  “急什么?急呀急呀急的!”我教训着道:“老大我还没想好内容呢!”
  候比翻着白眼差点晕倒,不知凤雏......只见车厢白影一闪,一个软软香香的身子就贴在了背上,却抓着我的耳朵道:“快说真相!快说!快说!快说!”
  大家都是愣愣地行注目礼,怎么也没料到名满玛雅的才女,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我一直以来以为她只会粗浅的武艺,现在看来也很是不错的!凤雏都已经抓狂了,再不说耳朵都不保啦!
  我连忙用最快的速度道:“老大我本是神仙下凡,自然天生会一点小法术!所以你们要时刻虚心接受老大的教诲,事事讨好老大,尊老大为最大。老大渴了,把自己的血挤出来献上;老大饿了,把自己的手臂烤熟了端上;老大困了,主动扒下身上的皮给老大做垫背;有事没事要高喊几声‘老大万岁!’......”
  “屁!”耳鼓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粗话,不由嗡嗡作响。
  “老大放屁!”、“真臭!真臭!”、“臭屁老大!”......在凤雏的带领下,手下一个个谋反作乱,老大的无上威严也压不下去。我哈哈长笑着一夹马腹,一骑突出,沿着官道往Z市方向疾驰而去。
  半个月后的一个黄昏,我们一行十人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这就是将来繁华的、一马平川的z市?我苦笑着辨认山体的形状走势,很快确定了自己家所在的位置,那还是一个布满乱石的小山包。我在自家地基所在的乱石上坐了下来,愣愣地看着夕阳往山那边缓缓坠落。唉!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这里是你家?”凤雏奇怪发问道。
  “三十米下,千年之后!”我苦笑着道。
  才女咀嚼着,一时还是没能领会超乎想象的事实。咦!说不定我还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十八代之前的老祖宗呢!我们这一帮强人无端闯入贫穷、落后的小山村,自然是让所有人都偷偷观望着,一说明来意,立即得到热心的帮助,但村里就是没有一个姓易的。我记得书上说易姓一是来自姜姓,以易为氏;再是出自齐大夫易牙之后,以先人的名为姓;这些时间上都不合,但谁能保证这些人不突然心血来潮改姓为易?再说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也是故乡水啊!
  我在他们惊讶的狂喜中每人分了两个大大的元宝,男女老少连吃奶的婴儿也有份。倒也不是我吝啬,再多对他们而言就是祸不是福了,就是这样我也提醒一定要剁成碎块使用。村民欢天喜地纷纷用家中最宝贵的东西回赠,我们只勉为其难地带了一点土特产,在离开这个曾经熟悉、将来也应该熟悉的山村时,我对着巍巍青山,学着施瓦辛格喊了一嗓门:“我还会回来的!”
  整整一个月的长途跋涉,我们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藏传佛教的圣地——拉萨。我看到布达拉宫已经在山坡上矗立,但规模远没我记忆中的壮观。朝圣的人也没那么多,但凡来的都是虔诚无比,绝没有那种手提相机,嘻嘻哈哈摇着转经筒招摇过市的。我们一行虽显得很是另类,却也没有人大喝一声“异端”,拿着刀棍把我们除灭的。
  因为适应不了高原气候,一个个病猫似的急促地呼吸着,我们在几户牧民的蒙古包中整整休养了一周,急得我差点发疯!等得他们基本恢复常态,我是劲箭一般飞出,瞬息就把他们抛成一个黑点。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真有一种极速驰骋的冲动,但我不得不停下马蹄,要不他们又得变回病猫了,再要我照顾一周,肯定当场疯掉。
  我下了马,漫步在自由自在的牛羊间,仿佛自己也成为中间的一只。等了老半天,满脸苍白的人马才出现,那牛喘的声音半里之外都能听见。“老...老大!你...你是活神,我...我...”候比“我”了半天也没能“我”出个结果来,却合起双掌给我一个求神拯救的姿势。凤雏伏在马背上慢如蜗牛靠近我,却“啪嗒”一声翻马朝我扑来。唉!那双手几乎抓不牢一根稻草,简直就是小鸡抓老鹰,我不得不伸手接住了。
  从拉萨到纳木措,吉普车只要三个小时,但我们几乎用了一整天。我看着梦中千百次出现的湖面,目光紧紧锁定在扎西半岛上,心情却是异常平静。我看着他们道:“俗话说‘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今众弟兄与红颜知已不远万里送我到圣湖,易翔权代表委派任务的羽蛇神谢谢你们了!”我说着躬身一礼,笑着道:“送君千里,总有一别!记住我的话,该找谁的找谁!你们应该会看到......”
  我还没说完,他们的泪水就夺眶而出了,凤雏更是一把抱紧我,呜咽着道:“明天再走!明天再走!”他们也立即求情。唉!既然已经到了纳木措,也不必急在一时,逗留一晚又何妨?
  当晚,我们在岸边燃起篝火,又哭又笑又跳又唱,用自己的方式尽情宣泄着压抑的感情。末了,凤雏羞红着脸,却让我把她那顶小白帐离开篝火按扎,因为离别在即,谁也没有笑她。可我们已经远离得连篝火的亮点也看不见了,她却还在一个劲拉着我往更远处,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在柔和的夜明珠下,她克服了羞涩,静静把玉体横陈在我面前,那婀娜多姿、白腻丰满、凹凸有致的无限美好,差点让我鼻血直标。这一晚,凤雏一改温柔缠绵的风格,变得百媚横生、明艳无伦、风华绝代,有如一个百变魔女,真不知她哪来那么多的劲!我在抵死缠绵中顿悟了毛主席“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的真正内涵。
  第二天早上,他们早早就等在那里了。我让他们笑着拥抱作别,可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凤大家更是哭得有如泪人儿。我强忍着泪水,挤出笑容道:“你们应该能在这里看到大异象!”说着转身面对着清澈的湖水,念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在世的朋友。”说着一个鱼跃,身子斜斜往水面插去,空中还不忘挥一挥手。
  我一入冰寒的湖水,就知道该忘却这个时空的一切了。凭着一口先天真气,我一直潜泳到扎西半岛,那个洞我印象有多深就有多深,上千次梦到重新进入这个洞中,重新回到现代。果然!有洞就是有洞,我很快找到了洞口。咦!怎么这么小?我一拳轰掉了挡住洞口的岩壁,拿出夜明珠,穿入洞中。我一路在洞壁上敲敲打打,艰难地潜行着,却终于还是在洞中露出了水面。
  我立即呼吸到了清新无任何污染的空气,狠狠吸了几口,立即弹身往那个大厅射去。没有蓝幽幽的光?我心中一阵慌乱,跃空疾落。真没有?明明是在这里的啊!老兄,不要开玩笑!我这人胆子特小,受不起惊吓,你就可怜可怜我也出现一下吧!我哭丧着脸在洞厅中疯狂寻找着,每一寸岩石都不放过,甚至还仔细敲打着,听是不是被藏了起来。
  我精疲力竭地坐倒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懊丧!对着空荡荡的石厅据理力争道:“自阿库沙拉消失,就表征我已经完成了交付的使命,你必须给我回家的路,这是一个承诺。现在阿库沙拉消失近半年了,我还是没能回到现代,那是你的言而无信!”我说着又放软声调道:“这半年来我容易嘛我?人生能有几个半年,人生能有几个激情飞扬的半年?人生能有青春绽放、激情飞扬的半年?我容易嘛?”
  我立即想到了那虚无飘渺的命运之手,声音马上胖了起来,道:“什么命运之手,让我哪里找去?难道它一天不出现,我就一天不能回家?要是它一辈子不出现呢?这是违反职业道德的吃、拿、卡、要,是卑鄙、下流、无耻的流氓行径,还别说是神,就是一条狗我都为它羞愧。我现在已经完成了使命,不是我去找他,应该是它主动来找我,知道不?”
  我行尸走肉一般走在拉萨街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又如何到达拉萨的。面前出现一张千娇百媚的脸,眼睛里含满关切,但我现在一看见就是心烦,一声大喝道:“滚!统统给我滚开!”
  只见那黑宝石般的明眸无声滑出泪水,却还是一脸的关切。这是我第一对她发火,却全部是我的错,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放软音调道:“我现在看到什么都烦,只想一个人独处,你们就是要跟着也不要让我看到,好不好?大姐!”我说着说着嗓门又高了起来,她一把抹掉泪水,哭泣着嘴,眼睛却露出笑意,也不知究竟是哭还是笑。只听“哦!哦!”两声,身子一晃,立即跑了个无影无踪。
  唉!拉萨本意就是有神的地方,既然来了,那就顺便拜祭一下吧!我随着人流随波逐流,却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寺门外,那光亮如镜的石板上几乎俯伏满了虔诚的信徒。我也不管进的是什么庙,拜的是什么神,学着藏民一下子拜倒在地,所不同的是他们时而起身再拜,我却如僵尸一般挺着一动不动了。
  我闭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拍我的肩膀。我还是保持着长拜的姿势,却冷冷道:“怎么?连拜神态度虔诚一些,时间长一点也不行啊?”
  一个苍凉而沉缓的老妇人声音耳边响起,语调中有一种历尽岁月的沧桑与悟透红尘的睿智,还让我感觉心头一阵的平静与祥和。我不知道她用藏语说了点什么,但绝不会是让我走开的意思,或者是看我这个鸟样而用佛经点化我吧!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老人。我睁开眼睛,余光看到肩膀上一只枯瘦炭黑,布满百年老树皮皱纹的手。
  我叹了口气,重新闭上眼睛道:“老人家,有什么教诲,小子洗耳恭听!”
  “老人有东西要赠你。”旁边一个懂普通话的声音好心提醒道。
  送我东西?我苦笑着伸出左手,立即感觉接触到一段枯瘦的老树皮,心思却纹波般荡漾开来,只见若蓝、丽萍、老爸老妈......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清晰显出,那么清晰,仿佛就在眼前。她们都深深呼唤着向着我伸出手来,特别是若蓝搀扶着的丽萍,一如风中的枯槁,根本连站立都不能了。眼中的泪水再也憋不住,视线一阵模糊,慢慢伸出手去......
  只见人像一阵波动,破碎、扭曲成点点线线,缓缓黯淡。怎么了?我泪水模糊的眼睛迅速聚焦。书?我突然看到一排排铅印的中文,心中大惊,立即抬头。书店?怎么会是张老板的旧书店?我突然狠狠一掐指尖,立即疼痛得弯下腰去,又强忍着痛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四顾打量着空荡荡的书店。没有寺庙?没有老妇人?没有凤雏与候比他们?
  我迅速注意到自己瘦不拉唧的体形与很不合身的体恤,立即翻过手中的书籍,上面赫然写着《玛雅神龙传》五个字,作者快刀乐,还是台湾信昌出版社出版的。命运之手?就那只枯瘦炭黑,布满百年老树皮皱纹的手?可我又丝毫感觉不到干瘪的身体中会有内气。
  一切都是黄梁一梦,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只是对着一本科幻武侠小说在胡思乱想?还是一切已成为活生生的现实,只是命运之手又把我带回了从前?我再也分不清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不由一个人嘿嘿傻笑起来: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不过,这梦还真他妈的长!
  “小易,一个人在笑什么?”耳边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这不收破烂的曾师傅吗?
  “老板在吗?”曾师傅期待的声音传来。
  “他有事出去了,可能下午不来了。如果你相信我,我把书收了,给你张纸条,赶明儿你再来拿钱怎么样?”我理所当然地刚说完,立即捂住了嘴巴,怎么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咧!就是麻烦你了。”曾师傅很痛快地道。
  我奇怪地看了看他,总觉得很怪异!走近一看,好大的三捆,马上熟练地剪断包装绳,手脚麻利地挑选着还值点钱的旧书。咦!我忽然发现车角溜开的报刊中有露出黄褐色的一角,看上去厚厚软软的又不象纸张,不由伸手把它抽了出来。
  啊!我立即感觉很多东西都模糊起来,但这张地图却是烙入脑海一般清晰,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瞪着上面弯弯曲曲、奇奇怪怪的线条,一时傻掉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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