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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野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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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一章 貌似静潭暗流涌~
 
  九野伸手扯了数下,发觉那衣甲虽然和身体结合的天衣无缝,全身却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感觉,不竟大为惊讶,新奇地扭头转身看个不停。
  大长老道:“这件法器称之为胸钢甲,你只要有了它护体,别说是炎毒不能侵犯,即便再厉害的火焰都无法对你造成损伤,现在你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其余的五件各有用途,但道理却大同小异,只要你启动那灵纽,便会相对应地产生一种护体器具附于你身体某一部位,六件法器一但聚集齐全,互相交融的时候,便能让你拥有了不同寻常的力量,这种力量即便是那些拥有灵气的普通修身者也难以抵挡……这衣甲极其珍贵,你好生保管。”
  九野把原来的衣服套到那甲胃上,正想问明白另五件法器的使用方法,突然身体被数条触角卷了起来,然后穿过那冰冷的黏液,轻轻被放到地上,但听大长老吩咐道:“你出去一直沿着地下一条三角碎石铺成的道路行走,便能顺利出去了,进来也是一样。”
  那触角缩了回去,九野四周一打量,发现自己正处在塔的底层,周围是那些蓝光闪烁的幽冥精,而自己先前居然是从这些晶石的夹缝中进入了这座塔的内部,想想也感觉古怪异常,摇摇头,见前面果然有一扇门,便直接奔了出去,外面便是那古怪的巨石碑大阵,依照长老所言,仔细观察地面,发现地上铺路碎石的确稍有差异,当下寻路而出,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出了这个困了他大半天的迷阵,此番道理如此简单,让九野愤愤不平,暗想:亏我老人家自诩聪明过人,居然看不出这个寻常的隐蔽法,下一次定当仔细观察,越平常的越不能放过……
  九野一路出来,身体竟没有丝毫的不适,看着身体冒着一股淡淡的黑气,知道一切都是因为那法宝的功劳,顿时对那衣甲信心倍增,他知道十八层的炎毒虽然不象平常的烈火能焚烧物体,但那炎芒却可以渗透身体,让所有机能全部枯竭而亡,倘若没有灵力护体身体顷刻间就会成了一块焦炭。
  四周打量,发现人迹全无,料想定是魔神大长老交代下去不让他人接近的关系。也不多想,心中惦记着伙伴们急急向上而去。
  ※   ※   ※
  上了几层后,炎毒之火渐弱,那黑气也逐渐淡化消失,待九野到魔窟第三层,早有相识的魔人瞅见了,他顺利完成脱胎仪式,被魔神逗留一事早就广为流传,无不用惊讶的眼神望着他。这时旁边一伙人蜂拥而来,却是久候的风修等人,他们个个神色紧张,拉着九野全身上下仔细打量,最后大家面面相觑,全无言语。
  九野笑道:“看到你们老大安然无恙出来是不是很高兴,我可是历尽了千辛万苦,磨难重重,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地。”
  众人无精打彩的模样,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唯独站在一边的小妖女却兴致勃勃,喜形于色。九野抓抓脑袋问她:“这些家伙怎么了?拉长个马脸,不太对劲啊。”
  小妖女咯咯笑道:“当然不对劲啦,因为他们打赌输了呗,小赖赌你一定无法抵受地下炎毒,最后会光着身体出来,结果输了五十个魔灵符,铁头赌你一定会一脸焦黑出来,结果也输了五十个魔灵符,轩四赌你爬出来,也是输,鬼脸赌你会用叶子代替裤子,也输了二十个魔灵符,风修赌你全身会被魔神扁的由绿色再变青色,输了一百魔灵符!”
  九野越听越怒,戳着几人的脑袋,大骂:“我老人家还是不是你们的老大,居然拿我当赌注,奶奶的,谁做的庄,我要压一万魔灵符,赌自己能毫发不伤地出来,赔死你们这些鬼头!”
  小赖笑嘻嘻地道:“老大,你忘了自己不能制做魔灵符啦,你哪里来的一万个灵符。”
  九野哼道:“早知道不用通肌草来医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了,没有人性的家伙,简直无法无天了……还是小妖女好,见到我出来就喜欢的很,的确和我九野是好兄弟!”
  铁头道:“老大……可是,做庄的人就是她呀……”
  边上小妖女朝九野吐了吐舌头,差一点儿气的九野昏倒过去,长叹道:“所谓人善被马欺,我老人家算是认栽了……”
  终人这才捧腹大笑起来,九野渐渐的脸上也落出了笑容,其实他最清楚这帮兄弟对自己的感情,他们虽然拿自己开玩笑,但每一个赌注的前提都是自己能活生生的走出来,这便是对他最好的祈福了。
  众人笑够了,互相拥抱在一起,这时风修收敛了笑容说道:“老大能回来就好,大魔主要你赶快过去见他,事情看来很急。”
  九野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想到自己虽然见到了蛮荒魔神,可非但没得到魔心,反而惹了一身的骚,气馁的很,道:“我老人家已经累的够呛,只想回去美美睡上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突然半空中有人哼了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左边屋宇上卓然站立着一人,身穿青色衣袍,巨大的双目透出寒冷的气息,正是大魔主田左,他伸手向九野一指,道:“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九野愁眉苦脸,望了众兄弟一眼,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仿佛已经见到他尝田老头的花生时的那副模样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跟随田左而去。
  在田左府邸偏厅内,田左破天荒地没有对他动用花生之刑,而只是稍微询问一下他见魔神的经过,九野当然不敢如实回答,只是说魔神见到他后花了大半天也弄不明白自己身体的状况,魔心没有传授成功。
  田左点了点头道:“我料想也是如此结果,看来此乃天意……”顿了一下道:“我这次要你来是想叫你做一件事情,今此事情紧迫,也不容我多加思考了,你虽然修为差,但胜在为人机智,因此如此重担非你莫属。”
  吃惊地望着那一脸狡诈的大魔主,失声叫道:“你也要我做一件事?”
  田左眉头一皱:“什么叫‘也’要你做一件事,要你做事的人很多吗?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可别三心二意,一但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我纵然有心保你也将力不从心。”
  九野暗吐舌头,心中苦恼,最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逢人便要被胁迫做事,看来也该到妖婆婆那里洗洗晦气了。他道:“我刚刚和那牛怪搏斗完,又被魔神折腾了半天,到现在半点食物还没进肚,实在是疲惫不堪,这个……什么事那么紧急啊?”
  田左瞧他衣杉褴褛,神色疲累,知他所言非虚,迟疑了一下,叹道:“若不是因为事情紧迫,我也不会赶的你这般急促,你应该还记得在牛怪洞穴听到的那个秘密吧,我本来想立即把这些败类给捉出来,可仔细一想,那些人处心积虑已久,要知道能知晓我们即将外出之事的人,必定是六大魔主身边亲随,甚至会是六魔主中的一人,我倘若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倒在其次,万一弄巧成拙可能会适得其反,因此倒不如不动声色,暗中观察他们的动静方是上策。”
  九野没想到田左心思如此缜密,一违往常那暴跳如雷,粗枝大叶的模样,倒有些意外,想来以前对方待自己所耍的小聪明不过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罢了,敬意大起:“既然事情这么严重,魔主你可得处处小心为是。”
  田左道:“要是我们不离开魔窟料那些宵小也玩不出什么花样,只是过几天我们不得不去一趟碧海圣地,这里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还真难收拾……因此我要你帮我送一封信给大圣国的李末,他接到求援的信件自然会调遣精兵暗中护佑魔窟的。”说着田左自怀内取出一枚碧蓝色的符玉交给九野。
  九野知道这只魔灵符蕴结着田左的声音,他没想到所谓非同小可的事情仅仅是送封信,诧异地道:“这是小事,容易的很。”
  田左冷笑道:“此去大圣国路途虽然不是太过遥远,然而敌人既然已经布置好了圈套,自然不会轻易让人通风报信,这段时间出去魔窟落到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眼里,你猜会如何?不过我已经有了对策,反正我们要送碧海圣地的人出去,我便故意遣派你和风修二人护送,一但出了这里,你混入俗世界,正好你身上全无魔灵气,敌人纵然要想追踪,但在这茫茫人海无疑于大海捞针。”
  九野问道:“风修也与我一同出去么?那李末又是何人?”
  田左道:“脱胎后的魔人按例挑出精英要出去磨练一番,通常我们会选择东边的蛰冰辽原,那里虽然危险,可相对而言对修为亦有很大帮助,风修是年轻一辈中相当有潜力的魔人,若不是这次的任务关系重大,他当继续在那里进行魔心的修炼,为防万一我要他随你同去,他是刚脱胎的魔人,虽然修为不俗却不惹人注目。你们以护送碧海圣地的人为名目,一旦到了俗世,便分头行事,风修继续护送他们,直到抵达目的地,而你设法在大圣国国都打听李督导的住处,李督导即是李末,他是魔窟的前辈高人,有着魔父之称,你在他面前休得有半点放肆明白么?”
  九野奇道:“李督导?魔窟中人怎么跑到俗界任官?”
  田左道:“当年天下大势变化多端,尤其东方的‘寄遗人’蠢蠢欲动,他们所处地域荒凉,因此急于扩展领土,但一直由于被大冰川阻拦,无法西渡,后来不知道大冰川何故融化其中一部分,那些‘寄遗人’借机遁来,他们是可怕的敌人,虽没有大圣国的兵强马壮,然而那些人所行法术诡秘无比,几度接触后大圣国损兵折将无数,大圣国只好求助于修身者,须知唇亡齿寒,虽然说俗世界和修身界互不干涉,然而彼此之间早就互通贸易,各取所需,因此不能袖手旁观。
  由于修身者的参与,世上形式再度发生微妙变化,俗世界更加混乱不堪。要知道俗世界若以单纯的个人力量来讲和修身门派不能相提并论,然而很快大家都意识到俗人的力量亦不可小觑,尤其拥有绝对权利后,能调集大部人马,足能对任何修身门派有相当大的威胁,因此大门派各自遣派高手效命国都,争取一席之地,以至于在往后的岁月里,朝庭中流派分明,表面上大圣国势力强盛之极,实者各怀鬼胎,杀机隐伏。我们魔窟中人虽然受到俗世的排斥,但这些却不太相关,通常修身者均隐藏自己的身份,只要没有侵犯到国法,能力高超者在那里还是得到尊敬的,李末便在那个时候进入大圣国,并取得了国君的信任,封为器械部的大督导。”
  九野大感新鲜好奇:“要怎么才能取得官职呢?难道有了权势便可以为所欲为?”
  田左道:“大圣朝每年便会举行一次大选拔,分出类别,只要比试获得优胜,自然能被招揽,现在鱼龙混杂,只要你自觉能力过人便可参加,只不过象武技选拔,它会先签立生死状,能力差的有可能会一命呜呼,因此各派也不轻易派遣优秀门人上去比试,免得被人家看穿,借机光明正大的杀死在上面。
  朝廷中牵涉许多门派间的斗争,因此只要取得绝大势力便相当于取得无数修身门派的支持,至少能使他人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嗯,扯远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便即刻动身好了。”
  九野兴趣高涨,心中暗想,这选拔赛应该热闹非凡,我老人家最喜欢热闹了,如此好玩不去凑上一凑实在愧对自己。当下问道:“不知道这个什么选拔赛什么时候举行呢?”突然又想到一事,道:“神魔说还要帮我检查一下,既然这么赶,我晚点就去见他好了”
  田左一呆:“神魔还要见你?这也好……你自己小心点,既然已经违禁了,我再给你加上一道避炎咒好了。”
  九野听出对方言语中的关切之意,心中微微一热,正迟疑着要不要告诉对方关于六件法器的事,头上啪地一声被敲了个大包,却听田左骂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选拔赛什么时候举行也不关你事,你要事在身,休得节外生枝,不然的话我非取了你小命不可。”
  九野一腔热血顿时化为乌有,唉声叹气道:“明白明白,魔主就是魔主,骂起人来毕竟有声有色……”转而笑嘻嘻地道:“总觉得还是听你骂我来的比较习惯……不然总感觉怪怪的。”
  田左被气的苦笑不得,只好哼了一声,伸指凭空画了个符诀,一张淡褐色的小阵法结成,送入九野身体上,说道:“我给你重新结了个避炎咒,你去吧……”
  九野发现这个小阵诀刚和身体接触,衣服内的那件法器甲胃便生出一股灵气,顿时将阵诀化解掉了,他哪里敢声张,连忙告辞而去。
  当晚他在自己的小石屋内躺了一会,便起身在外寻了一只硬壳岩龟,贴身藏到衣服内,然后直下魔窟十八层,穿过那个石阵,进入了戾枢塔。
  具有蛮荒魔神身躯的大长老已经等候他多时,语气显得迫不及待,九野心中暗笑:你狡猾我老人家更狡猾,现在就来个物换星移大法,让你和小龟结那个什么履约咒,你要我老人家去东,我老人家就偏偏去西,哈哈,气死你!
  大长老虽然智慧超群,却哪里想到其中的古怪,稀里糊涂居然和一只岩龟结成了履约咒,如此一来,除非这岩龟寿终正寝,他便无法发现当中的蹊跷之处。
  大长老心满意足,便把如何修炼戾魔的心法传授给他,这心法有三套口诀,第一套是固丹法,是令心丹之火内敛,达至闭户固丹之效;第二套是强心咒,用于如何才能使心火更纯更旺;第三套方是炼化咒,需要催动心火,沿着五行变化的走向,交集出最适合炼化的中性丹火,用以练化心丹中的魔头。
  九野依照方法进行了一番固丹法,除了胸口显得有些发热,全身好像沐浴到清水中般,倒也十分舒爽。
  自戾枢塔出来,想起明日便要和伙伴们分离,想顺道过去一一辞别,没想到过了几个石屋均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这些胡天胡帝的家伙到哪里鬼混了,偏生他此刻精神饱满,疲意全无,百般无聊之下偷偷摸摸潜入几个魔人的院内,把里面的灵草摘了个干净,这些魔人均是平素和他们处处作对的,反正明日一早便要走人,也不怕他们报复,摘下的灵草果实便老实不客气通通收为己有。
  正把怀包塞的鼓鼓的时候,不想被人发觉,随着一道魔灵符在身边暴开,身体一个踉跄,幸好那法器及时布起一道黑气,才没被打伤,那间大石屋内有人追了出来,吓的他连忙逃之夭夭。
  好容易摆脱了追逐,逃到了第二层,绕过几道岩壁,发现伙伴们全部猫着腰在那针鱼潭畔的岩石后,脑袋相叠,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上前一拍小赖的肩膀,低声道:“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让老大我也瞧瞧。”
  小赖吓一跳,回头见到是他,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手指在嘴边一竖,细声细气地道:“老大是你啊,别鬼叫了,有好戏瞧呢。”
  九野最喜欢好戏了,立刻磨刀擦掌,拔开几人的脑袋说:“让我老人家先睹为快。”
  瞧了半天没看到什么,怀疑地道:“究竟看什么?”
  小妖女拉着他的手,指了过去,九野仔细观望,发现在岩石的夹缝处有一只绚毛兔正匍伏在那边……不,不是一只,还有一只绚毛兔正半蹲在后面,二只前爪搭在那爬在地上的同类身上,拼命抖动着身体……
  九野左右盼顾,也没发现有其他的异状,摸摸头道:“二只绚毛兔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铁头诞着脸怪声怪气地道:“很有趣,很有趣……”
  轩四自言自语地道:“不错,不错……”
  鬼脸向九野一笑,红着脸道:“不是的,它们正在干那事儿呢!”
  九野奇道:“那事儿是什么事?”睁大眼睛看了一会,也没什么重大发现,见众人全部聚精会神看着,毫不搭理自己,兴趣索然,独自回到石屋,躺到那张柔软的兽皮床上,睛睁睁盯着屋顶发呆,想起这二日发生的种种事情,无不出乎意料之外,实在让他既兴奋又困惑,九野不善于长时间思考一个问题,片刻便眼皮沉重起来,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多久,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被一个口吐人言的恐怖的怪物追逐,怪物边追边狰狞地叫道:“煮了!煮了!”他一慌神,失足掉到一个河里,河水十分温暖,他正拼命上游,边上猛地窜出一只巨大的鱼,一下便纠缠住自己的身体,只把他往河底拖去,鱼的身体油腻光滑,他吓的浑身冒汗,顿时醒了过来。
  心房犹自突突乱跳,这时候居然有个温软光滑的东西贴了过来,九野汗毛竖立,连忙伸手推去,入手却是二团柔软异常的物体,一个娇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臭阿九,你真是坏死了……”
  一听这声音,九野醒悟过来,连忙挣脱了对方的纠缠,坐了起来,亮起了边上的灵力灯,居然发现小妖女正卷缩在他的被窝内,兽皮遮盖半身,裸露出幼滑浑圆的肩膀,肤白胜雪,脸上挂着娇羞的神态,目光却直视着自己。
  “喂……你……你在干什么?”九野发现喉咙有点干涩。
  “我……人家想和你一起睡嘛。”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一起睡?你怎么不找小修他们一起睡?”
  小妖女脸色一沉,嗔怒道:“臭阿九,我爹爹说你明天就要出去办事了,人家有许多话要和你说,所以来过来想和你说回儿话,你别惹怒我,不然的话我明天就缠着爹爹要他答应我一起和你出去玩。”
  九野连忙哄道:“我的大小姐,你偷偷摸到我房间来,是人都被你吓死了,睡就睡,还怕你啊,只是你……你干嘛要脱的光溜溜呢?”
  小妖女高兴起来,抱着他的手臂道:“我喜欢这样睡觉啊,对了,你也脱了吧,这样睡觉很舒服,我来帮你……”
  九野连忙推开她的手,发现自己又碰到对方胸口二堆肉,心中莫名地一荡。他说道:“我……我喜欢穿着睡,这样……这样比较踏实……”
  小妖女肆无忌惮地东抓西捏,在他耳边吹气:“臭阿九我发现躺在你这里很舒服哦,你能不能摸摸我,那会又痒又舒坦……”她把九野的手捏住,放到小肚上,说道:“你有什么感觉呢?”
  “嗯……有点软……不过我好象肚子有点发疼了,胸口也很热……怕是怕是……”九野有些害怕自己心丹的那个元神发生什么意外,连忙缩了缩身子。
  小妖女抚摸着他的脸庞说:“你皮肤幽绿幽绿的,看起来虽然很怪异,不过我却很喜欢……你肚子疼吗?我来帮你揉揉吧。”
  “不要……你越揉我就越疼……喂,你怎么脱我的衣服……”
  小妖女此刻却呆呆望着他贴身穿的那件法器‘胸钢甲’,见到其颜色怪异神秘,好像隐藏着无数星光,这件魔甲的确能让人过目难望,比较魔窟单调的布料皮革,实在美不可方,小妖女素来好美,忍不住伸手轻抚,赞叹道:“好漂亮的衣甲,臭阿九你老实说从哪里偷来的?”
  九野苦笑道:“这个是……这个倒不是偷来的,是大魔主,也就是你爹爹送我的护身甲,他说我体质太弱,没有一件像样的玩意穿在身上,走出去丢魔窟的脸……”
  小妖女一脸不可置信:“我爹爹会藏有这样的宝贝?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居然给了你,我也想要一件!”
  九野道:“你知道大魔主的脾气,他对别人好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这样好了,我回来后就把这衣服送给你如何?”
  小妖女脸露喜色:“真的?好啊,你可别反悔!”
  九野吁出一口气,说道:“对了,你还没脱胎身上怎么……怎么这样白呢?难道说你洗过身体了?这可是要犯大忌的呀”
  小妖女道:“我才不管呢,我每天都偷偷的洗澡,到脱胎的时候我随便用泥沙在身上擦几下,咯咯,谁奈何得了我呀。”
  九野摇摇头,不过倒也十分喜欢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带着一种乳香的味道,甜甜的。
  小妖女搂着他,用迥异往常的温柔话语和他述说一些陈年旧事,九野虽然不太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但也想不出哪里不太对劲,听着听着竟钩起了兴致,回忆起那些幼年往事,会心处哈哈大笑起来,最后约束渐消,童心大起,伸手去痒她,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这样折腾了一夜,次日一早,魔窟各层的灵力珠大放光彩,晶毛鸡啼叫起来,小妖女在方自睡去的九野额头亲了一下,一脸神秘的离开。
  这时候九野眼睛睁开一线,待证实小妖女已经离开,从床上跳了下来,快速地收拾好行李,发现床边放着一个白色的魔灵符,他入手便知道是小妖女制做的,这是个开敞式的魔灵符,和田左给他的那个不一样,那个是需要灵力解开。他伸手沿着上面的符号一划,小妖女的声音顿时释放出来:“臭阿九,你给我听好了,在外面一定要吃好睡好,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直到你回来!”
  九野叹了口气,把这块魔灵符和田左给他的绑在一块,挂到了脖子上,他实在有点害怕这个古灵精怪,举动怪异的小妖女,不过今天便要离开这里了,心中除了一些期待,也颇感有些失落,所幸的是对于一些想不明白事他从来不去深究,反正日子还长的是,心情很快便兴奋起来。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二章 荒野村镇血腥浓~
 
  整理完毕,几名兄弟便匆匆赶了过来,小赖诧异地问道:“老大,听说你要和二哥出去了?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
  九野没好气地道:“我本来想和你们说的,可是你们专顾着去看‘那个’……我只好回来睡觉了。”
  小赖道:“脱胎后的魔人精英需要出去磨练,我就知道老大非同寻常,大伙都支持你,要快点回来哟,我一听说你要走,便心急火燎地赶来了,也没什么东西好送给你,就把我最宝贝的东西给你好了,好好保管哦。”
  九野笑道:“你真把‘窥眼珠’给我?这可是你的宝贝啊,我要几次你都不给我。”窥灵珠是件能接收较远距离景物动态的珠子,银白色,鸽蛋大小,是一种凶猛的飞禽结成的眼丹,十分珍贵稀少,是小赖没见过面的双亲留下来的遗物之一。
  小赖干咳了数声道:“他们都拿出自己的藏私,我只好故作大方了,不然的话还不被他们小瞧了。二哥他修为高强,我们送给他的都是灵丹,他居然推辞不要!”
  九野道:“他不要我照单全收,通通都要!哎,怎么能辜负大家的好意呢。”脸上马上露出贪婪的神色,连连搓手。
  结果他得到了鬼脸的‘江山如画’魔灵符,轩四的‘大博幻像’魔灵符,铁头的‘翡翠石’。
  几人边说边笑,一起走到魔窟的出口,早有数人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其中风修和那胖嘟嘟的巨灵魔主顾笑生,还有一名老态龙钟的瞎眼老太婆站在一起,田左和那名来自碧海圣地的少女绿小纤低低说着话。相隔几人不远处,那名叫蒋东流的年轻男子傲然而立,眼里尽露不屑的神色。望来望去却找不到小妖女的踪迹,实在猜不透她内心的想法。当下抓抓脑袋,迎了上去。
  见到九野出来,风修立刻领着瞎眼老妇过来,那老太婆拄杖而出,杖上悬挂着一只细腰瓶,一手抚摸着九野的脑袋,用树枝蘸了瓶内的液体向九野身上洒去,笑吟吟道:“用魔灵水化去晦气后,一路自能风顺。”
  九野知道这老妇是魔窟中年纪最大的妖婆婆,笑道:“这几天正好很倒霉,妖婆婆这可是及时雨呀。”
  田左在一边冷哼道:“瞎说什么……还不快点和二位碧海圣地的朋友释去前嫌,把手言欢,那兵器也该还给人家了,这一路要好好照顾他们明白么?”
  边上妖婆婆脸色突然一沉,怒道:“田左!我老太婆最恨人家在我面前提这个‘瞎’字,你偏要提,不是想存心气死我么?”
  田左脾气从来暴躁,但对这老妇却显得十分恭敬,闻言一脸尴尬,连忙说道:“婆婆休怒,老夫……我……我……不是存心的。”
  九野心头大畅,嘴角抹起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却被田左恶狠狠地横了一眼,连忙叫道:“哎呀……我们这就上路啦,真舍不得这里啊。”口中这么说,语气却没有半点伤感之意。
  终于告别了众人,九野大摇大摆地带着绿小纤等人穿过雨杉林,沿途他见蒋东流东张西望,好象在默记什么,明白过来,笑道:“劝你还是少费这个心思,这里被布过阵法的,你即便记下了所有走过的路,不得要领的话还是没用。”
  蒋东流被戳穿用意,俊脸微红,他仔细观察过树木交界处,那些难以留意之处闪耀着一种蓝光,那是灵气符咒的凝结点,知道对方所言非虚,当下放弃了观察,一言不发,急步跟随。
  过了雨杉林后,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平坦的谷地,前面便是九野初会绿小纤二人的虎啸崖,蒋东流停下脚步冷冷道:“好了,既然已经出来,我们也不用劳烦二位相送了,就此别过好了。”
  九野摇头道:“我们魔主有交代,要护送二位碧海圣地,路还长着呢。”
  蒋东流眉头一皱:“在下还不至于弱到需要别人护送的程度,你们请回好了。”
  旁边绿小纤点点头道:“我们接到碧海圣地的通灵玉,只要到了葵木集那个地方,自有我们的人来接应,二位的好意心领了,如果有缘的话,自然还会再见。”
  蒋东流不耐烦地道:“师妹说这么多干什么?和这些魔人谈什么缘分,我们快赶路吧。”
  九野心中暗骂:奶奶的居然过河拆桥,要不是看在田老头的面子上,就凭你这句话我老人家就要你好看!
  绿小纤望了一眼边上一言不发的风修,正待说话,蒋东流已拉起她,使了一个灵诀,灵气飞速在周身形成一股外御力,身体散发出绚丽的七彩,顿时脚不沾地向前飘行而去。
  这是碧海圣地的‘临渊飞渡’,施展后身体呈现半悬空飞行的状态,并且法术眩目美丽,极是好看。
  九野反应极快,大叫一声:“我老人家跟定你了!”连忙飞步追去,他身体灵敏无比,蒋东流身法虽然快速,但因为带着一个人同行,一时半刻居然甩不掉他。九野情急发力狂奔,过了一会,前面出现乱石灌木,他虽然努力的腾挪移跃,终究还是拉开了距离,到了那道高崖边,蒋东流只是伸脚轻点那些凸起的岩石,身体轻松上升,九野就吃足了苦头,勉强攀爬了十多丈,已经累的气喘嘘嘘,眼看蒋东流身体没入上面林木内,气的大骂:“你奶奶的占着有灵气了不起啊,捉到你再捆你像个鸟粽。”
  正骂的兴起,胳膊处有人一托,身体顿时腾空而起,他扭头一看,见风修一张笑吟吟的脸伸了过来,向他说道:“谁说我们追不上他,我的猎魔心也不是拿来摆设的。”
  九野发现风修脚下包裹着二道怪异的绿色气流,一蹿便是数丈高,无声无息,顷刻已经抵达崖顶,顿时喜出望外:“哇!好利害!这……这就是猎魔心的功力么?死小修怎么不早一点和我说,害我跑的这么辛苦。”
  风修道:“我以为老大喜欢用跑的……”
  四人在这荒山野岭中你追我赶,‘临渊飞渡’的心法虽然翻山越岭如夷平地,然而风修的猎魔心也非等闲,猎魔心最注重追踪法,它能使灵气如游丝般依附在各个器官,能让人在不同状况下进行快速反应,而且修到深处便可达到融天地之灵的境界,这其间猎魔心能不断开启创造力,风修观察了对方灵诀的运用,自然而然就活学活用了。
  他的魔心虽然初次运用,魔眼辨别处,亦对周围环境明察秋毫,加上他习惯于攀爬山路,不用多久便紧紧跟上了蒋东流。
  ,九野哈哈大笑:“要甩我老人家没那么容易,要比脚程也奉陪到底……”
  蒋东流猛地煞住脚,眼瞳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左手结冰般劈啪啪声响,顷刻已布满鳞片般的透明角质,手指如钩似爪,遥对身后那紧跟不舍的俩人,盛怒道:“再跟过来休怪蒋某不客气了!”
  风修停了下来,一脸满不在乎,九野笑嘻嘻地道:“又要使那鬼爪来冻我老人家了么?”
  蒋东流记起所受的屈辱,暴喝:“你想找死怨不得我了。”正要发力,绿小纤急忙喝止:“师哥不要,师傅用祥鹏带来的通灵玉告诫过我们,让我们与他们和平相处,现在他们不过是要护送我们,你就随着他好了,你要是惹出祸事来,我也不在师傅面前说好话了。”
  蒋东流闻言僵在那里,半天手一挥,一道青芒脱手飞出,巨大的爪影扣上一棵树木。这凝聚了半天的摄元青龙手威力甚大,那树木犹如遭遇到寒冰,通体覆盖上一层严霜,再经爪力一捏,顿时喀的一声脆响,碎散开来。
  九野吐了舌头,和风修面面相觑,他二人倒真没料到这娘娘腔的师哥修为已经达到这般高度,风修吸了一口气,猎魔心流转,一双眼睛冷冷望着对方,他知道上次出奇不意制胜这个强劲的对手是多么侥幸的一件事。
  蒋东流一向高傲,那次束手被擒早引以为平生大耻,恨不能出手结果对方,不过他对师尊还是心存畏惧,硬生生忍下这口气,寒着脸孔继续赶路。
  九野在后面和风修耳语:“小修,倘若你和这娘娘腔打起来胜算有多少?”
  风修沉吟良久,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新封镇位于潜龙山和葵木集的交界处,由于大圣国相对潜龙山脉附近地区实施了特别政策,因此名义上新封镇一带属于大圣国辖区,实际上边防只设立在葵木集,这里因此成了三不管的地带,原先此处并无城镇,然而随着魔窟和外界接触逐渐频繁,除了朝廷于魔窟进行交易外,民间游商贩子为牟取暴利亦汇聚于此私下交易,来往人多了,逐渐的形成一个小村落。
  新封镇是往返葵木集的必经之地,蒋东流来时便曾驻脚于此,知道该处人口虽然不多,然而在边荒之地也算是热闹的场所,然而当他尚未踏入村镇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四周静悄悄毫无声息,时近午时,但眺望那些房舍也不见炊烟升起。绿小纤伸手拉住他的衣裳,警惕地道:“师哥,有些古怪,我们该小心一点。”
  蒋东流心高气傲,虽然心生疑窦,倒不太在意,淡淡地道:“怕什么,估计是魔人们装神弄鬼,好叫我们折了威风,我们只管赶自己的路,旁的休要理会。”
  绿小纤回头望了一眼九野他们,见对方也缓下脚步,东张西望,谈笑风声,对前面的异状好像视而不见,她深知九野性格古怪,行事出人意表,不竟对师哥的话信了几分。她却不知九野与风修此番乃第一次出门,除了潜龙山便一无所知,哪里了解这许多情况,此刻玩性正浓,左右盼顾不亦乐乎。
  四人踏入村镇,立刻闻到一股极浓的血腥气。那由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点点滴滴全是血迹,不但人迹绝无,四周亦寂静的有些可怕。九野在鼻下扇动手掌,连连叫道:“什么鬼地方,臭死人了,难不成来到了屠宰场了?”
  风修沉声道:“不对,这是人血。”
  绿小纤眉头一皱,轻声道:“师哥,我们快点过去吧。”
  上了一座血色斑驳的石桥,下面河水亦成赤色,九野道:“这么多血那要死多少人?他们的尸体呢?”
  蒋东流冷笑:“你们魔人嗜血成性,还会怕么?怕就别跟过来。”
  九野道:“我老人当然嗜血成性,不过阁下的血臭不可当,我是半点胃口也无。”
  绿小纤毕竟是女孩子,面对这般血腥的场面哪里还有心思听二人斗嘴,催促道:“快走快走。”
  风修突然道:“别出声,有东西朝我们过来了。”
  话音刚落,一股细微断裂声传来,众人一惊,不约而同朝声音来源张望过去,只见左边屋宇上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绿小纤一脸紧张,握住师哥的手道:“不要管了,快走。”
  四人展开身法向前奔去,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急速的在边上屋脊间穿梭跳跃,刚过了一个拐角。那东西竟闪到他们前方,然后潜伏下来一动不动,蒋东流灵气流转,狞笑道:“鬼鬼祟祟算得了什么,识相的给我滚出来。”
  九野低声道:“这家伙估计要攻击了,小修你当心点。”
  奔跑中的风修疑惑地望了一眼九野,依言在怀中取出一个攻击魔灵符夹在手心,就在这时候一道白色的光影利箭般在旁边飞射下来,向着蒋东流扑去,蒋东流虽早有防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扬手间,摄元青龙手全力出击,巨大的怪爪呼啸而出,谁知道那白影行若鬼魅,如此速度下在半空竟能转折拐弯,噌地一声,避开那道实质般的灵爪,反扑向脸色苍白的绿小纤。
  蒋东流威力巨大的招术使老,再无回旋的余地,全力之下,轰地一声,捏碎了半间石屋。瞥眼见绿小纤怔怔发呆,心知不妙,吼道:“快抵挡!”
  风修早在他呼叫之前,在魔灵符上刻下灵力,向白影击打出去,这道魔灵符内安插了三个小阵法,一但被灵力侵入便能自行分解,暴出层层叠加的力量,喀!地一声大响,魔灵符在白影前爆开,红光洴溅,那白影吱的一声惨叫,倒飞出去,一个翻身,隐入房屋檐头下,迅速逸逃而去。
  这白影像是受了重创,呱叽呱叽尖啸着,声音尖锐刺耳,渐去渐远。蒋东流额头渗出冷汗,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
  绿小纤惊魂未定,此刻才拔出吟月刃来,颤声道:“是人还是兽?怎么……行动如此迅速……”
  九野道:“应该是野兽!”
  风修奇道:“连我的魔眼也没看清楚,老大你怎么知道它要攻击了”
  “这是野兽的特性,我老人家见多了,不过这究竟是哪类动物我也不清楚。”
  蒋东流道:“虽然动作快了些,但好像也是不堪一击的样子,现在要还敢过来,保证一击可结果了它。”
  绿小纤感激地看了一眼风修,想了想说道:“镇里的人恐怕都被这野兽杀死了,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野兽?不过就算它再厉害,能一下就杀掉这么多人么?还有,它们为什么要杀人呢?是因为出来觅食?如果全都是的话,这么多被杀掉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难道……”
  她把疑问一股脑倒了出来,众人越听越感觉蹊跷,突然一起想到什么问题,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九野大叫:“我看还是快跑吧!”
  四人不约而同展开身法快速向外逃去,方自跑了半条街道,在前面的风修猛地停住,伸手拦后,沉声道:“它们来了。”
  九野转头四顾,指着边上的楼阁道:“我们上去。”
  蒋东流一言不发,纵上那楼阁外栏上,举目四望,什么也没见到,怀疑道:“你会不会弄错?”
  绿小纤三人也随之跟上,风修猎魔心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萌动,听觉嗅觉快速提升,魔灵气在他周围形成一股薄薄的旋涡,扩散出来,他就如站立在一潭水的琏漪中央,那些扩散出来的灵气把外界的事物清晰的反映到他的心中,这便是猎魔心的‘清风映心猎术’,他闭上眼睛冷静地体察着周遭的一切,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伸手便拔出那背在身后的长枪,另一只手自怀中扣出数枚攻击魔灵符,说道:“老大,尽量离我近一点……要打架了”
  在以前由于九野灵力全无,往往打架的时候风修就会拦到他身前,而且九野知道小修的长枪一出,所代表的对手必定强大到让他没有必胜把握,心下颇为吃惊。
  这时候几道白色光影出现在视野里,他们沿着鳞次栉比的房屋迅如闪电,伏跃而至,蒋东流眼中露出轻藐的神色,一声长啸,喝道:“来的正好,本公子就陪你们过过招。”一伸手在栏杆上扯下一条木根,飞快地在上面结了一个灵诀阵,那木棍顿时闪耀出深蓝的光芒,扬手间,木棍带着一溜光华激射而出,流星奔月般插向其中一只飞扑而来的白影,那白影似乎晓得厉害,疾奔的身体陡地拐弯,堪堪避开。
  蒋东流冷喝:“无知畜生,还不受死。”他这一次用的是灵心诀,物随心动,那木棍受了灵诀驱动,竟也拐过弯来,嗖地一下没入那白影体内,上面的阵诀暴出杀机,那白影只来的及‘呱’地一声怪叫,顿时被灵力爆了身体,‘咣啷’作响,坠跌到房顶上。
  绿小纤欢呼:“好一个寒冰灵心决!打中了。”
  说是迟那是快,那只白影方自落地,另外二只已经上了房顶,蒋东流有心在师妹面前卖弄,双手同时布起了摄元青龙手,一脚钩住栏杆,身体顷出,摸准方位左手那蕴酿多时的法术只捣过去,上面瓦砾飞扬,白影倏地在旁边穿梭而至,蒋东流早有防备,右手那巨爪探出,立刻擒住那东西的头颅,临空制住,强烈的寒流只冻那东西惶恐惨啼。
  众人这一次看的真切,在青蒙蒙半透明的灵爪下,那白色的东西拥有细小纤长的身躯,浑身绒毛幼白短密,四肢长如人腿,一颗苍白的头颅上那火红色的眼珠熠熠闪动,嘴生獠牙,吼声尖锐无比。此刻它被蒋东流的摄元青龙手掌控着,使劲全身的力气翻转扭动却哪里脱身的了。
  蒋东流冷笑道:“原来是火眼电猊,小小怪兽也敢偷袭本公子,简直自寻死路。”青芒大盛,那白色的怪兽瞬间冻结成冰块,灵爪收紧顿时把对方拳头大小的脑袋捏成了粉末。
  于此同时,另一只白色怪兽已然扑下,站在一边的风修长枪闪电般递出,他在一边早观察清楚那怪的走向方位,这一枪居然令这灵活之极的怪兽躲无可躲,透体而过。他这只长枪是炼器狂田左制造而成,单在枪头便设置了数十个阵诀,各具用途,枪环是有幻木打成,交击产生的声音虽然细不可闻,但却能迷惑对手辨别能力,枪头由陨火石提炼的钨铁淬就,嵌入纵横交错的攻击阵,入体后灵力催动,威力煞是惊人,怪兽几乎是刹那就毙命的。
  蒋东流向风修怒目而视:“我说过要你动手吗?”
  风修嘴角微牵,淡淡地道:“现在才刚开始……”
  蒋东流一呆:“你说什么?”
  绿小纤突然指着前面慌叫道:“好多,好多……怎么办?”
  蒋东流放眼望去,脸色顿时一阵发白,只见不远处的房脊上无数白色的光影跃动,明媚阳光下,状如起伏的波涛,竟然是数不胜数的怪物蜂拥而来。
  九野怪叫一声:“什么怎么办,快点逃走才是正事!”
  风修道:“逃不了,我用猎魔心观察过周遭形式,四面八方都有怪物潜伏而来,要想活命就立刻进屋。”他自从接受了猎魔心后,整个人越发冷静,在危急之时初生的魔心被激扬发挥的淋漓尽致。
  蒋东流被这阵势吓的有些发懵,再也不敢呈强,随风修飞快躲入里屋,这间房屋原来是座酒楼,里面桌椅零乱,一地碎碟菜肴,数滩污血,看样子是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遭受到一场浩劫,众人这一刻心思倒十分一致,料想在这里的人群以尽数被外面这成百上千只怪兽给吃掉了。
  风修二话不说,闭起门窗,使用魔灵气在上面勾勒出一个防护阵诀,嵌入窗格内,只见橙色光芒一闪即灭,经过小阵诀巩固的木窗已经具有了一层魔灵气的防御力。他回过头叫道:“别愣着,快来一起帮忙设防。”
  蒋东流这才醒悟过来,明白对方正利用制造防护符的灵诀来设置障碍,这和他把灵诀设在木棍上击杀怪兽是同等道理,只不过这一刻他心情紧张反应不过来罢了,心下知道形式刻不容缓,也不去在意对方语气的生硬,慌手慌脚在另一边的窗户上设立防护咒诀,他的灵气虽然和风修的截然不同,但设诀过程和作用却也一致。
  绿小纤在此刻反而显得比较镇静,他设阵诀比较慢,风修和蒋东流已经设完二个,她才刚好设完第一个。酒楼窗户甚多,幸好几人分别出手,动作也较为麻利,终于赶在那些怪物冲进来前设置完毕。
  气还没喘上一口,窗户上便遭受了猛烈一击,发出败革破鼓的声响,响声中,窗户隐然闪过一圈光辉,奇异的是那原本松软脆弱的窗格居然纹丝不动。
  蒋东流松了一口气,知道终于抵挡下来了。
  风修沉声道:“守住楼梯口,它们很快会突破楼下房门进入这里。”
  九野正从楼梯下跑了上来,叫道:“太多了,杀不胜杀,楼下的还有几个窗户,不堵起来一涌而入可就难以抵挡了。”
  风修道:“不能堵,我们就在这里等它们……”
  九野细下一想顿时明白,要知道这些怪兽倘若找不到入口,定会强行突破防御,到时候四面八方夹攻那才叫糟糕,嘿嘿一笑,拔出随身携带的药锄,喝道:“看来我老人家也得活动一下筋骨了!”
  蒋东流也亮出了他的武器,那是一把样子古朴的短剑,二尺多长,上面缠绕着深青色的浮雕龙纹。
  楼阁上的窗户密集如鼓的声响逐渐稀弱,但听楼下喀的一大声,然后悉悉嗦嗦声大作,众人眼前一花,楼梯口有二道白色的影子疾窜而上,九野叫道:“砍你个稀八烂。”药锄舞动,向那火眼电猊砍去,他虽然不具有灵力,但身手敏捷,肌肉充满了爆发力,比较他人更是灵活几分,那怪居然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它门身体远没有魔窟里的牛怪坚固,立刻被削飞半颗脑袋,灰色的脑浆喷了一地。
  更多的火眼电猊前赴后继,绿小纤珉紧了嘴唇,手中灵力达处,那吟月刃翻飞如蝶,实质般的灵花朵朵外逸,美丽中蕴藏着不可小觑的锐利,那火眼电猊夹在狭小的空间居然被连伤数只。风修长枪指东打西,魔灵力在枪头阵诀内挥发出来,威力不同凡响,骨格碎裂声不绝于耳。
  蒋东流剑上那纠缠的龙体在灵力的摧动下好象活了过来,高昂着脑袋,左右无规则的噬击,那些火眼电猊对这把剑十分忌惮,纷纷躲避,他逼开其中一只叫道:“这样杀不尽杀,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九野道:“这还用你说,我老人家早想过一万次了,只是现在弄不清楚周围的状况,能耐再大也无计可施。”
  风修‘哦’了一声,道:“老大有什么办法?我想应该可以对周围环境进行一个大致描绘。”
  九野道:“根据我老人家多年的经验,凡是怪兽对灵气应该都是比较敏感,它们之所以能感受到我们的存在并不是依靠眼睛进行辨别,因此只要在房间内制造一个灵力假象,我们便可以在怪兽防御薄弱环节杀出去。”
  风修一点即通,笑道:“不愧是老大,好办法,我们把防护符取出来,设立一个圈套,现在怪兽集中在楼下,东面最是薄弱,只有十来只而已,我们从楼顶上出去,事不宜迟。”
  蒋东流见到脱身有望,连忙转身取出十多只防护灵符,搭设起灵力障,这一边九野的压力顿时大增,数只火眼电猊向他一起袭来,连连躲避只下,砍掉其中二只,突然背后一重,肩膀上剧疼难忍,却原来有一只乘着空隙跃到他身后,尖利的牙齿嵌入了他的肩膀,九野身上那件胸钢甲竟无法抵挡这种方式的攻击,虽然法器不曾损坏,可深陷在肉内的伤害使他疼的脸都白了。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三章 兄弟同心情谊重~
 
  蒋东流见到脱身有望,连忙转身取出十多只防护灵符,搭设起灵力障,这一边九野的压力顿时大增,数只火眼电猊向他一起袭来,连连躲避之下,砍掉其中二只,突然背后一重,肩膀上剧疼难忍,却原来有一只乘着空隙跃到他身后,尖利的牙齿嵌入了他的肩膀,九野身上那件胸钢甲竟无法抵挡这种方式的攻击,虽然法器不曾损坏,可深陷在肉内的伤害使他疼的脸都白了。
  风修百忙中见老大有难,长枪迅挑,那只怪兽被当胸刺穿,魔灵气在其体内爆开,内臓粉碎,立刻毙命。关切地道:“老大没事情吧?”
  九野龇牙咧嘴大叫:“奶奶的差一点儿咬断我这根老骨头。”
  绿小纤被他的神态逗的哧地一声轻笑,手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这时候蒋东流使用灵力启动了阵诀,房内顿时毫光四射,他用摄元青龙手击穿房顶,叫道:“可以了,快走吧。”忙不迭地跃上房顶。
  风修夹起九野窜上,四人向东逃遁。楼梯口的怪兽弄不明白状况,犹自向那堆灵防发动攻击,看来一时半会是发现不了猎物已经逃脱。
  正如风修所言,在东面屋宇下聚集着十来只火眼电猊,四人一起发难,成功解决掉,沿着邻房的墙脚急速逃离,由于九野的警告,生怕用了灵力后被那群怪兽发觉,大家只是凭借体力狂奔。
  到了村镇外,前面尽是起伏不定的小山丘,他们哪里敢片刻松懈,竭尽全力胡乱逃窜,远远听到那些怪兽厉啸声,吓的魂飞魄散,一直奔了大概数里地后,才展开灵气诀,悬空移跃。
  风修半依在一棵大树下闭目养神,这一战令他花费太多魔灵力,额头处渗出点点汗珠,鼻息也略显沉重,显然有些疲惫。九野最后几乎是风修带着奔跑的,因此反而显得神态自若,转着鬼灵精怪的眼珠道:“这架打的莫名其妙,哪里来的这么多野兽,真奶奶的邪门。”
  蒋东流喘着大气,出言讥讽道:“还不是因为你长的奇模怪样,引来了这些火眼电猊么!”
  九野望着天空道自言自语道:“谁在放屁?这么臭,那些火眼电猊定是闻到了臭气才追踪过来的。”
  风修在一边嘴角钩起了一抹微笑,说到斗嘴谁有能斗的赢他们的老大呢。
  绿小纤对他们的唇枪舌剑好似没有听到,低头沉吟,半晌,抬起头疑惑道:“奇怪了,火眼电猊向来只有在东南面白眉山一带出没,虽然习性残暴,噬肉嗜血,但从曾听说过它们成群结队袭击村庄过,难道传言有误?”
  九野好奇道:“你见过火眼电猊?”
  绿小纤摇摇头:“听师傅说起过这火眼电猊模样,它们生活圈子很小,专门吸取妖木的精华,是极其稀少的邪兽。”
  九野对妖木倒了解良多,知道那种植物只生长在有寒冰流的地域,是一种性质阴毒的灵树。略一思考,道:“既然如此,这些野兽当是有人故意驱使于此的。”
  蒋东流笑道:“从来没听过火眼电猊会受人驱使……”他本来想讥讽九野几句,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周围树木上飞鸟惊慌失措地腾飞散去,破空声大作。
  四人神色一凛,纷纷跃将了起来,举目望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耳边听到那群鸟振翅的声音渐而远去,最后周围变的死一般寂静,连风声也似乎停顿了下来,绿小纤把背贴向蒋东流,小声问道:“师哥……你你……看到了什么吗?”
  蒋东流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也没有,这些该死的鸟怎么了?”
  九野望着凝神屏息的风修,问道:“小修,发生了什么事?”
  风修在背后取下长枪,紧紧握在手中,低声道:“不太清楚……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九野愕然:“什么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风修依然摇头,沉默了片刻,果断地道:“快走,我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灵气……如果是敌人的话,我们绝不是他的对手……”
  九野深信风修的判断,毫不犹豫便拔腿飞奔,风修一掠而上,挟着他展开猎魔心,脚下如行浮云,一掠而去。蒋东流和师妹也同时展开灵气诀紧随而去,绿小纤脸色发白,问道:“是……是那些火眼电猊跟踪来了么?怎么阴魂不散呢?”
  风修皱着眉头道:“不是它们……而是……我说不上来是什么……”
  四人的身法在树林中飞速穿梭,此刻天色逐渐变的昏黄,日头西坠,残阳斜照的红光透过驳离斑乱的树叶,几人飞奔的身影显得扭曲歪长,而那灵气挥洒的毫光此刻亦变得诡异虚幻。
  整座树林飞鸟空绝,这些飞禽有时候拥有比人类更灵敏的嗅觉,它们能嗅知到危险的临近。九野低声道:“小修,放下我让我自己跑,能保存多少实力算多少。”
  风修道:“看看能不能逃脱他的控制范围,当真不行的话,惟独只有一拼。”他看了一眼蒋东流,迟疑了一下,说道:“阁下修为着实不弱,千万别留有余力,我们联手看看能不能搏取一线生机。”
  蒋东流道:“对方难道不是野兽?”
  风修摇头道:“应该不是,不过很可怕……”
  蒋东流眼露怒色:“这大千世界敢惹我们碧海圣地的恐怕也不多了,怕是来对付你们魔人的吧,早说你们别跟着我,倒霉。”
  绿小纤急道:“师哥,这当儿说这话作什么,怕是刚才我们无意惹到了什么。”他略带歉意地望着风修道:“我师哥心直口快,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蒋东流重重哼道:“师妹你……”
  九野叹道:“绿小妹放心好了,我们就当某人空山放屁好了。”
  几人穿过这片树林,均未碰见什么异样的东西,风修把猎魔心展开,周围细微变化掌握于心,先前的那份征兆蒸发掉般,再也不能感受到分毫,疑惑地揉揉眉头,恢复了心态道:“也许是我多心了,走吧。”
  蒋东流放缓了速度,气恼地道:“真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鬼把式,疑神疑鬼,没这个胆还扬言要护送我们,当真笑话。”
  九野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跑的最快,哈!”
  蒋东流眼中银光一盛,正欲发作,绿小纤上前一拉他的手道:“天色已晚,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葵木集,在那里汇合万伯伯他们,再找个地方歇息。”
  蒋东流点点头,自顾自向前面而去。绿小纤转身来到风修面前道:“风大哥,适才还未曾谢你出手搭救,我师哥就是这个脾气,其实心眼并不太坏。”
  九野道:“我们是魔人心眼自然很坏,不过绿妹妹也别太担心,我老人家心情好,目前还不想吃你师哥的肉。”
  风修微笑道:“魔人也不是你所想象的样子,只是我们所修习的方式不尽相同,你师哥和我们道不同,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太妥当,还是快些赶路吧。”
  各人再次运转灵诀赶路,天色也越发暗了,到了天边的一丝红线消失,满天繁星开始挥发出晶亮的清辉,但却无法拨开墨意渐浓的夜色,大地一片阴沉,此刻在众人前面出现依稀可辨的稀疏房屋,灯火昏暗。
  绿小纤道:“风修哥,葵木集不远了。”
  空旷处一阵凉风袭了过来,风修心中突生征兆,猛地转头四顾,忽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种异样的波动,他倏地拔出长枪,全身戒备,凝聚在双臂的魔灵内丹急速运转,迅速在枪上结了一个攻击灵诀,配合枪中的阵法,顿时一道绚丽的橙光盛于枪头,扎眼耀目。
  九野急忙握紧锄药铲,警觉地望着后方。
  那道扁平的物体迅速绝伦地贴地掠过,隐在夜色里,片刻又出现在另一面,神出鬼莫宛如幽灵,那丝丝作响的风声显得十分怪异,让人全身寒意直冒。
  蒋东流仗剑喝道:“何方妖人,报上名来!我乃碧海圣地的蒋东流。”
  荒野空旷寂静,蒋东流的声音远远传送出去显得十分唐兀,丝丝风声依旧如故,蒋东流又大喝几声,隔了一阵,那道扁平的物体倏地贴着各人站立的地方唰地掠过,风修长枪迅速刺出,橙红色的光芒闪动,早失去那物体的踪迹,却轰地一声把地底刺出一个大窟窿,泥土翻飞。
  这时有个磨牙般含糊不清的的怪声桀桀笑道:“碧海倾波,天地无界,万圣朝地,登峰造极。嘎嘎嘎……。”声音忽远忽近扑朔迷离,连素来胆大的九野也感觉全身泛起了寒意。
  蒋东流硬起头皮道:“阁下也知道这句话,识相的话还不快滚!”
  那声音陡然飘至近处:“可惜蒋万倾现在自顾不暇,凭你个小鬼还敢口出狂言,我就来领教一下碧海圣地的神功奇学。”一道阴风起处,人影乍现,周围一阵波动,四下空气顿时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蒋东流早有准备,祭出青剑,灵气灌入,剑体寒光大盛,那两条盘缠的怪龙涨大数倍,仿佛欲离剑而去,他掐动灵诀,意由心发,短剑嗖地一声脱手飞出,朝那道人影疾刺而去,他摸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心中倒也有些惧怕,因此出招便全力以赴,力求一击奏效。
  那人影被这凌厉的攻击压的身体不住往后飘飞,倒退之间竟然速度不弱于先前,不过那把青剑灌了蒋东流的灵力,如俎附骨,死盯不放,丝毫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那人影在半空中连连结了十数个诀阵,却一一被青剑破掉,长驱直入。
  风修一直用魔眼看着战况的进展,这人影缥缈不定,动作迅速竟和那些火眼电猊有着惊人相似,而他居然能利用一股怪异的灵气在半空中足不沾地的飘飞,甚至同时用复杂的手法结出那十几个连他也叹为观止的束缚阵诀,这人究竟会是谁?
  田大魔主在临别的时候告诉他中途可能会遭遇麻烦,或有可怕的对手半途拦截,倘若打不过就要护送九野快速逃跑,这个麻烦难倒就是此人?对于蒋东流的实力他亦暗暗吃惊,这把不起眼的青色短剑居然是件稀世之宝,能灵意合一,追逐对手,本来想立刻上前合力动手,这一刻反而迟疑了一下。
  蒋东流全力施为,见那人犹有余力的想要出手收自己的兵器,不禁捏了一把冷汗,不过看到青剑丝毫不受影像,心中安定下来,对这把剑的信心倍增,身体踏步追赶而去,瞅准机会,摄元青龙手凝聚成形,向那人影的后路截去。
  人影进退维谷,一声尖啸,伸手在胸口一捶,一股鲜血喷将出来覆盖了跟前的飞剑,手上早在血雾中结了个诀阵,那青剑光芒一黯,被那灵诀给定住,二道青龙隐回剑身,短剑凝固在半空中急速转动,发出促锐的呜鸣,顷刻势尽跌落。那人影一手轻轻抄起跌落的青剑,朝后方那道巨爪削去,剑上的青龙受到另一股灵力的驱使,再一次活跃起来,由于青剑蒙上一股血色,那青龙显得份外狰狞。
  短剑和摄元青龙手一交,轰地一声,那灵气凝聚的巨爪顿时烟消云散。那人止下身形,低头打量青剑,却只听剑身显得蒙白一片,顷刻间‘喀喀’作响,那剑居然受不了灵气的震荡,碎裂成无数片,只余下剑柄来。那人惋惜地道:“怪不得我那些火眼电猊会惧怕,原来是青龙跃,好宝器,可惜和我的灵气相冲,承受不起毁掉了。”
  蒋东流眼见这把珍宝被毁,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把我的青龙跃毁掉了?”这把剑是他自幼的生日的时候爹爹送给他的宝器,是由碧海圣地数名长者倾力打造的珍品,不但威力无穷,而且有镇元守灵的功效,他一向自视甚高,平素舍不得动用此宝,没想到方自使用,便遭受毁灭,心痛之余对这人的修为也大为惊惧。
  只见对方身材瘦小,一袭乌黑的衣袍,脑袋半秃,上面飘散着几缕白色的毛发,眼白多于眼乌,配上白无血色的丑脸,样子便如一只白脸猿猴,龌龊阴嫠。
  这怪人转脸逐一扫过几人的脸,在绿小纤身上停留了片刻,裂开嘴唇,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漆黑的牙齿,笑道:“小姑娘长的可真不赖,嘎嘎,和那些村姑可有这天壤之别,他们几个臭小子就一个不留的杀了,而你么……不如让老朽我修习归阴返阳术好了,自从和那些俗界的家伙签订了盟约,好久没有尝到这么新鲜的灵心了。”
  蒋东流听到这个名称,知道是一种淫秽的邪术,惊道:“你是血魔殿的魔人?”
  绿小纤颤声道:“我们和……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死缠烂打?”
  那人阴恻恻地道:“碧海圣地向来自诩修身正道,没想到也和炼幽谷的魔人打成一片,你们杀了我不少了火眼电猊,这笔帐自然要算的。”
  九野向风修使了一个颜色,哈哈笑道:“原来这些小动物是你养的,我们正愁找不到主子呢,真不好意思误杀了几只,这样好了,我用自己的珍藏宝贝赔你好了。”
  他取出轩四给他的的‘大博幻像’魔灵符悄悄开启了上面的符阵,一扬手朝对方丢去。那人略微一呆,虽心存疑虑,但一开始便看出九野在四人中是修为最弱的一个,因此也不怕对方捣鬼,在前面结了一个缚束小阵要待要接下,谁知道这魔灵符闪出一道光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突然响彻云霄,四周景象变幻,他感觉站到了一个山谷之内,眼前有只巨大的六角生物霍然出现,扭转数十丈长的庞大身躯呼啸扑至,全身金甲翌翌生辉,那尖凸狰嵘的嘴巴喷射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怪人骇然叫道:“大博龙!”全身急退,手指连点,一道道血色剑芒朝那巨首射出,没想到如泥牛入海,毫无反应。
  生物来势凶猛,他纵身高跃闪避,竟还是被那尾部扫中下盘,他只好运灵气硬抗,谁知道腿脚好似被清风拂过,没有半点痛的感觉,心念急转,立刻明白过来:该死,这不是大博龙,只是一个大博龙的幻像!
  这时候,边上又有一道橙色灵光扑来,势道也异常猛烈,他心下冷笑,不去理会,凝神寻找那幻像的源头,发现魔灵符犹自在他所结成的阵诀内翻动,正想毁掉,心中生出警觉,那橙色灵光已经抵达咽喉,生出来的魔气劲立刻让他的肌肤产生反应。
  原来那橙色光芒是风修长枪所蕴涵的灵气,他和九野自幼长大,互相配合默契,虽然不明白九野要自己做什么,可当他看到九野把魔灵符丢出来,便即领悟到了,眼见幻像出现,趁着对手被唬了一跳,立刻就上前枪锁咽喉,夺其性命。
  那人瘁不及防,眼看这枪要穿透他的喉咙,毕竟一身修为已经达自化境,身体急仰后缩,好容易躲开要害,但那长枪上的攻击阵诀在风修的催动下爆开,无数实质般的锐气化成一团刺球,刀刃般滚过他的胸腹,立刻黑衣破碎,胸口以下被灵气阵诀绞的血肉模糊。
  这人一声凄厉的惨呼,远远跌了开去,九野欢呼:“成功!”奔过去要收大博幻像魔灵符。
  风修惊呼:“老大小心,那家伙还活着,”他适才触及对方的身体便感觉一滞,此人的魔灵气高过自己太多,一下就把他的灵气劲化解开弹开,所受的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怪人受伤弹开后,立刻贴着地面飞速滑行而返,他一时大意,被几个小辈所伤,恼羞成怒,苍白细长的手指咯咯作响,手掌间一朵血红色的灵花妖异地绽放,在灵诀力幻动下,竟然暴涨数倍,旋转着向九野披头盖脑而去,那上百片花瓣犹如锋利到刀刃,插入九野的胸膛。
  轰地一声,赤色鲜花当胸暴开,化成一团血红的烟雾弥漫在方圆数丈,腐败之气更是浓重,而九野毫无防范之下身体便如脱线的风筝,被这股强悍的力道远远抛了出去,生死不明。
  风修对九野修为十分了解,要是普通攻击,无论如何也能抵抗的住,可要是这般势道的灵气诀他万万难以抵挡,顿时吓的魂飞魄散,撕心裂肺地大叫:“老大……”
  只听旷野中风声呜鸣,哪里有九野的声息。
  风修心中愤恨无比,赤红了双目,眼眶欲裂,他的身体和长枪化为一道虚光残影,径直扑向对方,他的猎魔心此刻已失去了平静。纷乱的念头覆盖了理智。九野同他感情最是深厚,幼小时他由于体质虚弱,在魔窟里受尽那些成年魔人的凌辱,是九野无数次帮助他,不让别人欺负他,建立自己的信心,甚至让那些凌辱他的魔人吃尽苦头,他曾经暗暗发誓学成最高的修为,猎杀那传说的蛟龙,把珍贵的内丹作为礼物送给对方,至于在魔窟答应神魔的事他反而放置到第二位,能杀一只神蛟便能杀二只,但第一只往往是最珍贵的。
  他这个心愿一直埋藏在那颗冷漠的心里,谁知一切才刚刚开始,便亲眼看到这位挚爱的兄长被人格杀当场,如何不让他发狂。
  绿小纤身体一晃,吟月刃挥发出灵花无数,亦是储满了灵力,冲上前夹攻。蒋东流无奈幻出二道摄元青龙手,朝其下盘攻击。
  那人怪眼一翻,手上五指急速掐动,瞬息之间已经在半空中设下数道灵结,这些灵结纠缠连贯,宛如悬浮而动的多角幻像,其中隐隐约约透出的神秘光线才让人明白这是灵气画成的阵符,要知道凭空能画出灵符是需要登峰造极的修为,这在普通人看来简直不可思议,每道灵阵诀内至少要安插数十股作用不一的灵气,好像搭陷阱一样,必定要稳妥老练,还要足够雄厚的灵力作为后盾,否则处理不当会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风修此刻陷入疯狂状态,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长枪一味抢攻,立刻陷入了那重重叠叠的阵符内,长枪遭遇被障碍,挑起它内在的攻击阵诀,声势浩大,顿时光芒淘天,绿小纤和蒋东流被阻拦在外面,绿小纤焦急忧虑地在边上来回掠阵,企图找到光波中的缺口,蒋东流也颇为吃惊,低声咒骂:“笨蛋,居然蠢到直接引动这些阵诀。”
  风修始终无法碰到对方一丝一毫,眼睛瞥到对方那令人憎恶的脸孔露出讥讽的笑意,他发狂的心被刺激的怒至巅峰,熊熊燃烧的战意包容着全身上下每一处,猛然魔心好像感受到什么,剧烈震颤起来,在这一刻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好象沉睡了千年,复苏过来,魔心裂开一缝隙,那冰凉的滋味灌澈全身,他发狂盛怒的脑子一下被这股冷意给浇醒过来。
  风修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一刻猎魔心已然突破了一个境界,达至新的天地,魔心修炼分成每三个阶段为一境界,动心,随心,如心。而达到如心的状态后再想上一个境界却十分困难,多数炼幽谷的魔人均无法突破,只有那些护卫以上的魔人才能抵达这个境界,魔主也不过在第二境界中如心的阶段徘徊,可见要突破境界是何等困难。
  此刻风修进入了动心期,然而周围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这时候的他已经陷入不可自拔的困境,周围那被搅动的灵气阵,粘着他的长枪,一股股力量震撼着他,使他的力量逐渐弱了下来。
  那怪人虽然亦被自己拨乱的阵气给纠缠无法脱离,但由于这些阵诀皆是他所结出,对其并不造成影响,他只需在边上推动这些灵气不断反噬风修便成了。
  风修迅速冷静下来,猎魔心再度恢复正常,他感受到猎魔心变的更加强大了,周围的灵力转化,阵诀转动居然更加清晰,连在这股暴躁的灵气外那绿小纤奔走的姿势和蒋东流虚张声势的模样都一览无余。
  风修长枪虽然依旧疯狂地穿梭在这些阵诀中,但那眼神却已经变成锐利的刀锋,切入那些空隙缝当。
  猎魔心与镜魔心有所相同又有所不同,猎魔心临阵对决的观察能力不及镜魔心,但他综合能力却比较强,能分析出最为可行的方案,设下猎捕的良机,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对猎魔心来说,猎物永远是猎物。
  他的身形陡地穿过复杂混乱的灵诀地带,一声长啸,那长枪橙光绚烂,带着几个旋转的阵诀逼近那怪人,怪人没想到他居然能逼近自己,但也不慌,五指一张,血红色的妖花再一次盛放,这一次灵力在掌心酝酿而不发,朝那光华灿烂的枪头抓去,枪头阵诀被那妖花触动,发出呜鸣之声,枪杆震颤如波。
  风修却在这一刻弃开长枪,把早捏在左掌心的五片攻击魔灵符一股脑射向对方门面,五彩缤纷的色彩绽放开来,那些魔灵符是田左制造而成的,威力强大,那怪人来不及躲避,被那灵气力炸的灰头土脑,视野模糊,还没回过神,便发现对方再度攻击过来,无可奈何之下,终于祭出他的法器来。
  那是一个骷髅头,是将旁人的元神炼化到其头骨内,用灵诀镇压,最后占为己有,使用时开启阵诀,驱使那元神进行攻击。这件法器他是炼来对付一个极厉害的对头,没想到居然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逼了出来,有羞又恼,下手更不留情。
  风修虽然在这一刻让自己达到从所未有的巅峰状态,毕竟修为和此人相差悬殊,那凝聚成型的灵力顿时被那诡异而强大的元神之力击成粉碎,身体飞跌出去,重重摔在草地上,脸如金纸。他全身被那些破碎的阵势如刀削般割的肌肤伤痕累累,浑身浴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当风修遭受了那件骷髅法器的猛烈攻击后,外御力完全摧毁,神识震荡不休时,那怪人也并不好受,他发现自己法器施放出来的元神在和对方的灵力互拼后,显得十分暴戾不安,连他都差一点儿失去掌控,要知道这件法器中的元神和他的灵脉相联,一旦被毁或是脱出掌控,势必连累他当场受到重伤,灵脉的创伤能导致以后的修炼更加困难,这是每个修真者最忌惮的事。
  不过要毁灭这个煅炼过的元神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需要大过施法者本身数倍修为的功力才能奏效,而能用本身修为力来炼化其他修身者元神的其一身修为早是可怕之极,试问世上高出他数倍修为的还能有多少?因此怪人最害怕的倒不是元神被毁,反而是施法过程中元神的突然失控。
  他不明白这里面的究竟,对方充其量不过是个刚脱胎的小魔人,但在接触的一瞬间他感受到对方体内隐藏着一种令他深为忌惮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他脸上杀机狂涨。
  绿小纤手足无措地扶起风修不停用师门的疗伤灵诀为他护理,谁知道他的灵力和对方的相冲,才施展二个诀,风修便呕出一口鲜血来,伤势更显严重,她吓的嘴唇冰冷,眼中眼泪滴滴转动,竟没看到那怪人正快速向她逼近。
  蒋东流看到怪人祭出酷髅法器的时候已经吓的手足微颤,他对天下各种流派的修为方法十分精通,知道拥有这种邪器的人尽是那些不世出的恶魔高手,他们行事狠毒阴辣,有的甚至嗜好修身者的灵体,试问自己远不是敌手,因此早就远远逃逸,回头见师妹居然跑过去为那小魔人疗伤,连忙大叫:“师妹快走,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怪人已经掠至风修二人的眼前,举手正要下杀招,猛地一人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打我老人家象抓痒一样,实在不太过瘾,有本事再来打过!”
  怪人一撇头,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黑影摇摇晃晃走了出来,月光下,他一身泥泞,略带幽绿的脸庞上流露怪异的笑容,嘴角血痕犹自未干,却正是那个被自己血灵花打中心脉的小魔人。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四章 六器初合势道凶~
 
  来的正是九野,他被对方一道灵诀击中,他本身对灵诀可说毫无防御力,原以为此命休矣,谁知道穿在身上的胸钢甲法器顿时生出感应,在千钧一发之际,隐藏在里面的守护阵触动,一股原始灵气在这些阵符内穿梭,甲面上顿时布起了无数道障碍,抵消那势如破竹的攻劲,不过灵诀互相抵触后的振荡力还是让他飞跌出去,一直落到远处的水沟内。
  由于跌的狠了,九野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晕素素了半天,清醒过来后,待他摸遍全身毫发未伤,大喜过望,连忙爬出沟来,这时候刚巧看到风修负伤,而那怪人正要痛下杀手,他素来急智,也顾不得危险,以大笑引起对方注意,转移他的心思。
  风修恍惚感觉九野在远处和他挥手,心情激荡,迷迷糊糊地道:“我……我……不要你离开我……”绿小纤愕然低下头,稍一犹豫,伸手捏住他的手掌,细声说道:“别说话,你伤的很重知道么?”
  九野跃过来护在二人跟前,别过头道:“小修,你没事吧?”
  绿小纤道:“他……他伤的好重,我治不好他。”
  九野随手丢给他几颗灵丹道:“不用担心,小修的命是我的,我不叫他死他不敢死,快把这续羡丹给他服用。”
  绿小纤知道续羡丹是保命强灵的珍宝,他出自名门大派,对这类物品自然不陌生,只不过没想到对方居然随身携带许多颗,大喜之中有觉惊讶,其实他并不知道九野在魔窟中所经历的一切,凡是这世间有的神丹妙药几乎尝遍了,田左差不多让九野变成了储药罐,而在平时九野身上通常亦携带着不下百种丹药,需要按时服用,加上他在魔窟无所适事,一有机会便坑蒙拐骗魔人所炼或种植的丹药聊以自慰,因此早积攒了不可计算的丹药,只要是培灵添神的,一应俱全。
  风修吃了丹药后,体内灵力大盛,立刻趁机运转灵力疗伤,这续羡丹果然效果非凡,在灵气催动下即刻在体内进行修复填补。
  怪人对九野没在自己一击之下毙命略感惊讶,狞笑道:“在老朽我的血灵花重击下居然没死,真是奇怪了,不过小子你还敢回来,当真不知死活。”说话间手中祭起二朵鲜红欲滴的灵花,花瓣层层迭迭,错落有致,但当它在其手心旋转时,血腥味冲鼻,甚至带有腐尸气息,闻者欲呕。
  九野掩鼻怪叫:“且慢!我老人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杀的,你先报上名来,免得污了手,叫天下人笑话。”
  怪人冷笑:“待我杀了你会和你说的。”二道灵花嗤地一声向九野击落,九野心中害怕,但明白自己一躲的话,受了重创的风修无论如何也接不了这样的攻击,把心一狠,扎下马步,挺起胸膛,硬生生受了这一击。
  血花在他胸膛绽开,胸钢甲再一次发挥功效,一片蓝光缠绕他身体,护住他肉体,虽然那二朵灵花爆发力比起先的更是猛烈,但他身体坚韧,加上这次大加防备,双脚死定地上,只是被那股冲力推的向后直移,在泥地上拖出深深的痕迹。
  九野强忍翻腾不休的气血,走上前来笑道:“不够看,不够看,还是象挠痒一般。”
  怪人眉头大皱,灵诀掐动,又是四朵血灵花呼啸而出。九野吓的魂飞魄散,这一次被拖着向小修他们撞了过去,全身气息差一点儿都被塞闭了,难受之极,连忙回头哑声叫道:“喂,你给小修吃过丹药了没,吃了就快逃啊,我顶不住了。”
  怪人连番受阻,不竟恼火之至,他自视甚高,这次因为那件事被派遣过来专门监视魔窟动向,早以十分不满,他对于这几人的目的他十分清楚,原本他也不想招惹碧海圣地的人,只想借用一只火眼电猊来戏弄一下对方,没想到放出的火眼电倪居然被对方打成了重伤,杀心顿起,便把他带来的火眼电倪全部给施放出来,当对方杀出了火眼电猊的包围,他才暗暗吃惊,以为其中有碧海圣地的高手,于是尾随而去,待他确定对方不过是凭借运气逃脱的,惟恐消息走漏,说不得碧海圣地的人插上一脚,干脆现身杀人灭口。
  然而这二个小魔人却十分棘手,一个竟然扰乱了他修炼的元神,另一个却古怪的怎么也杀不死,心中早不存玩耍之心,一心要至对方于死地,魔灵力肆意释放,只见他身体周围无数多血红色灵花飘浮,越转越快。
  绿小纤在九野的授意下扶持着风修连连后退,三人跌跌撞撞根本跑不出多远,心中暗自叫惨。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碧海倾波,天地无界,万圣朝地,登峰造极”紧接着着一个嘹亮之极的鸟鸣声响了起来。
  远处隐隐约约又人呼应,同样叫道:“碧海倾波,天地无界,万圣朝地,登峰造极”一道碧绿的光冲破黑夜,横跨天际。
  众人诧异地抬头四顾,只见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在天空盘旋而落。怪人哼了数声:“天脊祖!是万剑寒这些老家伙,老朽懒得和你们纠缠……”他身体一转,平贴着地面宛如一片枯叶,随风瞬间远逝。
  站在远处的蒋东流飞快奔了回来,一连喜色:“万剑寒他们来了,这下好了……”
  绿小纤抬头望着天空巨大的飞禽,亦笑逐颜开:“是天脊祖,万伯伯知道我们在这里!”
  九野吐了几口血后,胸口才没那么郁闷,一手托起风修,说道:“小修,好点了吧,快来看,好大的鸟,比那彩翼凤都要大呢,刚才啼叫声这么响亮一定是这家伙了。”
  风修自身灵力深厚,有了九野丹药的调治,顿时好了许多,不过伤势过于严重,神情显得有些靡靡不振,他虚弱地笑道:“老大,我……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看到你向我告别……”
  九野斥喝道:“呸呸呸,我老人长命的很,那老鬼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伤得了我,你太弱了,回去要好好修炼才对。”
  周围大风起处,一只巨大无比的黄色大鸟落了下来,那数丈长的翅膀扑腾着收敛在身下,鸟背跃下一名老者,摸样十分普通,一袭暗灰色长衫,满脸皱纹,风尘仆仆,只是背上那只剑巨大无比,显得十分扎眼。绿小纤欢天喜地地跃上来,拉住他宽大的衣袍道:“万伯伯,幸好你赶过来了,不然的话恐怕你再也见不到绿儿了。”
  万剑寒目光慈祥地望了一眼绿小纤,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走到蒋东流跟前,恭敬行礼:“少公子,让你受惊了。”
  蒋东流点点头道:“赶到了就好,不然的话我有了一些损伤,爹爹他就恐怕很不高兴了。”
  万剑寒点头称是,道:“我们接到通灵玉后一直在葵木集等候公子的消息,这一次要不是祥鹏及时发现了少公子你,后果堪虑。”
  绿小纤拉着万剑寒的手道:“这次多亏了魔窟的二位哥哥,万伯伯我给你们介绍。”
  万剑寒眼光淡淡掠过九野他们,低首向绿小纤道:“我们虽然并不排斥魔人,可毕竟他们的习性古怪,做事有欠光明,以后少和他们走的太近,免得他人非议。”
  绿小纤茫然地道:“可……可是他们都……都很好呀……”
  蒋东流一边冷笑:“早和你说过别和他们走的太近,惹出这些事来还不是因为他们的缘故么。”他向万剑寒道:“千方和百计也来了吧?”万剑寒道:“是的,二弟和三弟离的比较远,应该快到了。”
  蒋东流道:“对方好象是血魔殿的魔人,我见他使用了骷髅元神。”
  万剑寒一惊:“骷髅元神?血魔殿……难道是他?”他急急问道:“此人生的何般模样?”
  蒋东流略一形容,万剑寒脸上皱纹仿佛一下子全挤到了一块,倏地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道:“你……你说的……那是‘左魅’鲜适之,还有一个……还有一个一定在附近……”
  蒋东流皱眉道:“你抓的我好疼,不过是个魔人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万千百三才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么?”
  万剑寒才觉得失礼,连忙放开手掌,往天空祭起一道灵诀,碧波划越漆黑的天,这是碧海圣地互相交流信息的方式。
  半晌,破风声响起,两道人影疾射而至,正是万千百三才中的千方和百计,那矮如冬瓜,满脸尽是麻子的老者身影未落,急切地问道:“大哥,少公子没事吧?”
  万剑寒道:“公子没事,我怕大家落单了。千方,左魅在附近,大家小心戒备。”
  另一个随之而来,满脸和蔼的老者脸色一变道:“血魔殿的左魅?他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么说来右魉也到了?”神情警惕地望着四周。
  万剑寒沉吟道:“既然我们聚齐了,那二魔一起出现也不怕他,只是他们工于歹计,善于偷袭,我们需要谨慎从事,护好公子安全最是要紧。”
  绿小纤奇道:“他们是谁,很厉害么?我见他打了那魔人哥哥好几下都没把他怎么样了呀?”
  九野人替别人连受了几记重击,却安然无恙的样子,万剑寒其实在天上的时候已经看的十分清楚,起先并不知道出手的那人是谁,不过看灵花飞旋的样子修为定当不差。当下道:“他们即便受伤不重,恐怕也难活多久了……”
  绿小纤啊了一声道:“这……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恢复过来了……”
  那个神色和蔼的老者百计在一边叹道:“小姪女,这些人用心恶毒,不可测量的。”
  万剑流点点头。他知道大千世界三大魔窟乃所谓魔人的三大支流派别,天下魔人尽出于这三大魔窟,潜龙山炼幽谷的魔窟以练器植药著名,东海堂由于行事诡异隐秘,鲜为人知,其中以白眉山血魔殿的邪术最为残忍恐怖。血魔殿手段毒辣无不用其极,传闻其魔窟内的风俗亦是闻所未闻的血腥,通常和血魔殿的魔人发生冲突,下场往往十分凄惨,即便修为高深之辈也往往对他们的卑劣手段防不胜防。
  蒋动流一脸不屑:“不过区区一个魔窟,我就不信我们碧海圣地不能将之除去,你们年事已高,什么都畏首畏尾,如何能树立碧海圣地的威望。”
  麻脸老者千方道:“少公主此言差了,碧海圣地的威望不是靠打打杀杀出来的。”
  蒋东流脸色微变:“难道是靠一味退让的,畏首畏尾出来的?”
  百计连忙上前道:“老三的意思是即便我们能打垮血魔殿也无事于补,魔窟只是魔人的发源地,现在魔人已经渗透天下各个角落,要想真正击溃他们决不是依靠打几个人或者毁掉几个魔窟能其到作用的,需要从长计议。”
  蒋东流哼道:“亏你们在碧海圣地服侍我爹爹多年,现在要你们对付一个小小魔人还要紧张兮兮,让我在旁人面前丢尽颜面了。”
  万剑寒脸色有些挂不住,道:“左魅右魉是血魔殿魔头,他们一旦汇合连碧海双圣都为之头疼,而且他们手段毒辣,我们更怕少公子出事,为了确保公子安危,因此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尽量别和他们交手为上策,一切待回到碧海圣地,请大圣主拿捏定夺好了。”
  他话音刚落,只听一个缥缈的声音桀桀笑道:“还是你们几个老家伙识得大体,今日便卖你们一个面子不和他们追究,不过你们可得好好看住几个小子,老朽随时随地会过来领教碧海圣地的绝学……”
  一行人向葵木集返回,万剑寒怀着心事,情绪有些低落,蒋东流脸色更是铁青,对三老不理不睬。绿小纤拉着千方和百计两个伯伯的手,分别为风修他们介绍,千方大大咧咧地拍着九野的肩膀说道:“你出身魔窟不要紧,我敬重的是英雄好汉,只要以后行的正立的直,谁会在乎你的出身。”
  百计微笑道:“这二位小兄弟需要检查一下身体状况,这左魅善使歹毒之物,只怕外伤看不出来,实则已经中了暗算。”
  九野闻言,连忙为风修检查全身有无其他异状,风修摇摇头道:“好象没事。”九野自查后也安然无恙,百计十分奇怪,他们却不知那左魅对这几人毫不在意过,因此未起心使用什么手段,只想快速杀死他们,没想到九野和风修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居然能逃过一劫。
  风修经过调理后已经能勉强行走,被百计包在灵气诀中,悬空飞掠,九野则被千方带着,绿小纤随着万剑寒,蒋东流坐在那飞禽身上,众人形成品形,防止偷袭,一路而去。
  终于到了葵木集,虽称之为集,但这里却是万圣国实际的边防地,拥有着坚固的城池,黑夜里,城楼上下处处尽是那熊熊燃烧的火把,照耀的宛如白昼,城上站立着不少衣甲鲜明的兵士,武器霍然生辉。九野还未进城便被城头华丽的旗帜、守卫奇特的盔甲给吸引住了,心中暗叫:好气派,怪不得小赖老说要出来见识俗世的花花草草,原来和魔窟大大不同。
  其实这座城池既不是处于要塞,亦非繁华都市,工程草率了事,算不上真正的宏伟建筑,但九野初出茅庐,见识孤寡,而魔窟中虽然亦有着非同寻常的宫殿楼台,却因为处在地下的缘故,看起来朦朦胧胧,反而远不及这简陋的城池逼真壮观。
  城中早有守卫见到快速飞至的大鸟,知道是碧海圣地的人归来了,纷纷敞开大门迎接,他们对碧海圣地这个修身者圣地怀有十分崇敬的心理,加上碧海圣地乃当今国主钦封的奉天之都,因此碧海圣地的人在大圣国拥有无比神圣的地位,所到之处,地方各城镇均不敢怠慢。
  城中守备早就为各人安排好舒适的住宿,不敢多加打搅,退了出去。当晚,一干人聚集在房间大厅内有吃有喝边说边笑,九野他们被冷落在一边,不过九野也不再意,他打量着几人,发现他们虽然举止松弛,表情却略显紧张,不时满脸戒备地竖起耳朵来倾听什么,该是害怕那血魔殿的人前来寻衅,他寻思这日发生的事情,明白田老头所言非虚,自己要把这信送到大圣国都实非易事,现在有碧海圣地的人在此,恐怕一离开他们,自己的性命就堪虑了。
  万剑寒眼睛望向风修他们道:“小兄弟请回去转告你们魔主,便说少公子现由我等护送回去,烦劳了”
  风修摇头道:“魔主要交一封口信给你们的大圣主,因此我还不能走。”
  蒋东流淡淡道:“什么话直接和我说便是,由我转告爹爹也是一样。”
  九野二人面面相觑,九野心中暗想:怪不得这些人叫他少公子,原来这娘娘腔竟然是碧海圣地的少主。小修要是到了他的地盘还不被羞辱一顿?奶奶的,早知道我老人家就不趟这浑水了。
  想归想,不过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换了是他的话才不去理会,可风修向来比较会忍,总不能给人欺负了,说道:“如此甚好,小修把话说给他听就是了。”
  风修摇头道:“魔主吩咐过,一定要亲自和大圣主说。”
  蒋东流正欲大怒,突然想到什么,冷笑道:“也好,你就随我到碧海圣地来一趟吧,也叫你这个小魔人见识见识我们的风光。”
  九野见他一脸诡异,顿时猜到了他的用意,知道对方心胸狭窄,对这次被擒怀恨在心,要趁此机会实施报复,心下暗暗发誓:这娘娘腔要是敢惹小修,我改天就摸到那里给他闹个天翻地覆。脸上不动声色地向绿小纤道:“我们去碧海圣地作客,你可要时时刻刻陪我们逛哦。”他明白蒋东流对这个师妹还有些顾忌,如果有她在旁边的话应该会好上许多。
  绿小纤哪里会想这么多,开心地笑道:“这个自然,我带你去看碧海圣地的山水。”
  万剑寒略感讶异地望了九野一眼,他为人事故老到,虽然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深悉自己这为公子爷的脾性,自然不会善意的邀请对方,而这个貌似粗心的小家伙居然能猜测出其中道理,而且还能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出各人关系的微妙处,妥善安排,不竟使他意外十分,低头深思。
  野和风修回到各自的房间内,九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凶险,幸亏有法器护身,不然的话他也绝不可能活了,想了一阵连忙爬起来,在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那几件法器来,自言自语道:“我老人家碰到这些高手老是挨打也是不行,这些法器倒是挺管用,我得想法弄明白另外几件的用处,最起码也要能够过几招啊,不然的话老是叫‘喂,你过来打我呐!’好象显得不够气派……”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那些法器排成一列,逐一在身上试过,这些古怪的玩意似乎一定要放在正确的位置才能起到作用,否则便是旋动上面的灵纽也不起效果。
  一直试到深夜,正气馁准备放弃,突然灵光闪动,手中摆弄的那根棍状的物体怪异地分成二截,二端分叉的地方游离出近百条呈暗红色透明细带,密密麻麻缠绕在他手臂之上,左右双臂一阵发涨,那棍状物已经化成椭圆型护甲嵌入肉内,看模样倒像极了椭圆形的红色树叶包裹着,棍子则成了叶梗横在手臂背上,甲面那些细纹宛如叶子的筋络,二颗青色的珠子正结在臂肌正中,珠上那青色烟云溢出,随着脉络流动翻滚,青红相间,煞是古怪。他猜测着,这应该就是大长老说的‘臂通邪’吧?
  九野感觉双手间有种说不出的力量蕴涵着,试着舒展一下,灵巧的不可思议,速度也比平时快可数倍。他大喜过望也忘记了疲惫,连忙把其余的拿起来反复研究,片刻又按上了‘腹鼓啸’它在腹部形成一个团形的结界,上面白色珠子交集成辉。
  ‘肩绵棘’让他吓了一条,肩部好象伸出了两张翼角,十分怪异。‘膝封玄’是安置在腿部膝盖处的,但好象只有对左腿有效果,究竟什么效果也不得而知。
  最后剩下的只有那柔韧的白管,他从上面各个部位推敲出来这应该叫‘肘灵翅’既然是肘灵翅,那么自然应该安置在手肘处了,他放置到右手处,旋动上面的枢纽,那物体立刻依附在他臂弯处,猛然身体被各种奇异的光芒包裹住,各种色彩在全身流转不休,他居然清晰地感受到身体各部位间有种特殊的联系,那是种说不出来的通畅,法器上那各种色泽的光波知透过他的身躯,在他体内凝结成一个晶莹剔透的灵丹,逐渐实质化。
  九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体内还可以凝结灵气,他呆了片刻,即刻想到这可能便是这法器的魂魄,只有当六件聚集齐全后才会凝结成形,这便意味着他也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内丹。他大是兴奋,立刻哼着曲调在屋内手舞足蹈起来。
  谁知道九野对灵气展控可说是一无所知,这在他体内凝聚成形的灵气内丹又是法器自发引动的,因此意气挥发处,法器竟然被触发,亦不用结出灵诀,手掌间蓝光一闪,一个巨大而纯粹的灵花飘了出来,打在墙壁上,轰地炸响,顿时碎石横飞,木屑滔天,九野骇的连忙四肢一收,一动不动地站在房间中央,眼望着那被自己的无意之举破坏的墙壁,灰烟弥漫中,墙壁开出了一个大洞,而在大洞后一个人也目瞪口呆地望着房间里的九野。
  在九野隔壁住的不是别人,却是正在静坐疗伤的风修,他方自让挥散在周身的灵气重新在体内凝结,完成了一个循环,墙壁就轰的崩塌了一个大洞,他原以为外敌侵犯,立刻取下长枪准备战斗,透过破碎的墙洞却发现九野身穿古怪的胃甲正兀自发呆,那身护甲威猛而又华美,光斑溢扬,说不出什么的感觉,只不过套在这衣服中的九野此刻却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风修半天才回过神,穿过破洞,四下环顾,诧异地道:“老大,怎么回事?这衣甲哪来的?啊……你中邪了?说话呀?”
  九野开始满屋子走动,喃喃道:“我老人家厉害了……我老人家厉害啦!”听到外面人声嘈杂,猛想到一件事情,连忙过去披了件被褥,正裹好了,有人便破窗而入喝道:“出了什么事?”
  闯入的是万剑寒,后面千方和百计也随即而入,他们看到里面的光景均呆了一下,询问道:“是不是那魔头来过?”警惕地打量周围。
  风修也是满头雾水,完全弄不明白事情的原由,只好把头转向九野,只见他此刻正裹着被子半靠床头,摸着脑袋笑嘻嘻地说道:“打搅各位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兄弟正在切磋着技艺,不小心弄塌了一堵墙,这个……要不要陪呀?”
  万剑寒他们通宵在外巡逻,生怕那左魅回头偷袭,听到声响后以为出了事情,连忙赶过来,没想到却是一场胡闹,心中暗想,毕竟是魔人,行为古怪,真不知道大圣主心中想的是什么,要让我等别存偏见,可看看这二个魔人小小年纪便处处透着邪气,所谓近墨者黑,哪里有什么例外。
  淡淡地道:“这里不比你们的居所,你们好自为之吧,明日便要赶路,碧海圣地离此处还远着呢,还是早点歇息吧。”
  九野待他们离去,从被褥里跳出来,喜悦地道:“小修,我具有内丹了,虽然不是我的,但也差不了多少。”
  风修惊奇地道:“这么说来墙上这块破洞是你弄出来的?究竟怎么一回事?”
  九野当下把魔窟石碑阵枢戾塔中的遭遇大略说了一番,虽然说的粗略,亦听的风修惊叹万分,惊险处为九野捏了一把冷汗,当他明白过来九野所谓结成的内丹尽是拜那六件法器所赐,不由得连连打量对方上那件奇形怪状的衣甲,九野者趾高气扬地指着各部位一一解释。
  风修叹道:“怎么什么事情都叫老大碰到了,不过说起来我向魔神要魔心的时候也十分古怪。”
  九野道:“我正要问你这件事,不过上次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
  风修也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九野听到魔神称风修是什么渡仙体,顿时好奇心起,把对方全身抚摸来去,吓的风修跳到一边叫道:“老大,你别乱摸我,这个……我浑身都起毛了……”
  九野奇道:“我看看你身体和我有什么不同啊,紧张什么?”
  风修叹道:“我又不是女人,身体当然和你一般无二。”
  说到女人,九野突然想到小妖女,脑中出现她赤裸裸的身躯,小妖女和他的身体果然完全不同,皮肤比他滑……还有……还有……不知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心慌,连忙甩了甩头,转移话题道:“那魔神我看也十分狡猾,小修你要当心一点,别傻傻的的被他骗了。”
  风修道:“老大足智多谋连魔神也敢耍,我风修自然也不能丢老大的脸了。”在魔窟里魔神是极其神圣的,不过再神圣也比不了九野在他心中的地位,在九野的带动下,风修也肆无忌惮起来。
  九野嘻嘻笑道:“小修也会拍我老人家的马屁了,不错不错……”
  二人说了一阵的笑,风修问九野接下来的打算,九野回答道:“现在既然已经来到俗世界,那么事不宜迟,称现在我便动身前去大圣国都找那个人了。”
  风修愕然:“现在便要走?”
  九野道:“现在动身最不惹人注意,你放心,完事后我一定去那个碧海圣地找你,既然出来了当然要见识见识那娘娘腔口中所说的无限风光……”
  风修点头道:“一言为定,我在碧海圣地等你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随后风修见九野对灵力控制好象十分生疏,便在旁边指点了一些窍门,九野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有些笨手笨脚,一气之下把肩膀上的‘肩绵棘’取了下来,体内凝聚的内丹也随之消失,他笑道:“还是这样比较习惯。”他又取出一袋丹药留给风修,让他以备不时之需,最后告别后从边门悄悄出去。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五章 谁是妖怪谁称勇~
 
  九野对葵木集还没看个真切便匆匆离开了,那些高耸的城墙自然不在他的话下,轻松攀越而过,沐着星光赶了一夜的路,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初来乍到十分陌生,哪里识得路途,幸好身上有的是魔灵符,魔灵符上流动的灵气能辨别方位,他们总是沿着一个方向旋转,在符面上正北的处形成一个灵点,无论如何摆动,那灵点必定会汇聚在那个方向。
  次日凌晨,九野到了一个大城镇,从外围看建筑规模竟然比那葵木集更大了不止数倍,他也不知是否到了大圣国都,正想找个人询问一下,好容易见到远处有几个推着单轮车,拉着货物的小贩沿途经过,连忙过去搭讪,没想到由于天色昏暗,那见乍看到一个冒失鬼冲了过来,一脸色惨绿色,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还没等九野开口说话,大叫一声:“妈呀,有鬼!”早丢下货物拔腿就跑了。
  九野摸了摸脑袋,一头迷雾,接下去又见到几个路人,情况一般无二,不是吓瘫就是连滚带爬地逃走,渐渐的他不耐烦起来,拉起那瘫坐在地上的瘦汉扇了他一耳光,喝道:“我老人家好好问你话你抖什么!看清楚我的摸样,我是魔!不是鬼!”
  那人兀自发颤:“鬼爷饶命,小人一生行善,没作什么亏心事……”
  “要我老人家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是老问路的,这里是不是大圣国都?”
  那瘦汉半天才回过神来,可抬头见对方披头散发,绿碧碧的皮肤,一双眼睛透射着凶狠的光,还是手脚发麻,战战兢兢地说道:“这里……这里是紫宫城,离碧瑶城还有……还有二十多里路。”
  “我老人家问的是大圣国都,什么鼻咬城,臂腰城,你耳朵是不是不太灵光啊?”
  “鬼……鬼爷,碧瑶城……就是就是大圣国都啊……”
  九野一呆,这他倒还真不知道,放开对方衣襟,心里暗笑:我老人家不过是问个路,这些人犯得着吓成这样么?这里原来不是大圣国都,不过二十来里听起来也近的很,奔波了一夜有些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呆会再过去好了。
  那人见九野不再理会自己,蹑手蹑脚地退开,然后三步并一步快速逃逸。
  九野绕过一道树林,见前面有间大木棚,木棚下方是一辆辆大车,车上堆积着山一样的干草,他也没多想,跳上车去,躺到上面,还真是又松又软,身体陷入了草堆内,片刻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九野突然感觉身体一阵颠簸起伏,他惊醒过来,发现周围人生响起,自己所躺的车子正摇摇晃晃向前驶去。他也不急着下去,掏开身边的干草,往那车板缝隙中观望出去。
  周围并排行驶着一般模样的木板大车,数车衔接,领头的大车车辕上套着一只体形硕壮,呆头呆脑的巨形怪物,那怪物高达二丈,坚厚的皮肤犹如铁甲,四肢粗大,那头首处除了长有一条细细的触管,竟没有五官,当它缓缓走动时,那触角不停地左右移动嗅闻,咻咻作响,不时还把路边一些草果吸吞了下去。
  九野颇感兴趣地望着这只怪兽,心想这生物倒和潜龙山的猛兽大獏差不多,也是凭借那触角来辨别方向、摄取食物,只是大獏比它的体形小多了,而且没那么温顺驯服。
  正要出来,突听一人高声叫起:“越老三,又赶饲料进城啊?今个林老爷家要几车呢?”
  车前有人答应道:“别说啦,收集这些干麦草可累死我了,起早摸黑忙活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林老爷家的那只是什么怪物,胃口大的很,小小个头居然能吃下这么多的干麦草,比我们拉货的晴比兽还能撑。”
  九野张望过去,见来的是个老汉,骑着一匹劣马,背着一只小野兽,一身猎户装扮,那人显然和赶车的人十分熟悉,笑吟吟拍马过来说道:“听说林老爷子家来的可是修身者呢,来头可不小,说不定那怪物就是他们的座骑。”
  赶车的越老三道:“修身者?林老爷和他们有交往么?”
  那猎户压低声音道:“你有所不知,林老爷花了重金聘请过来的,这几日城里城外到处闹鬼,凶悍的很,连朝中的修甲士都无可奈何,那鬼专噬人婴儿,只要刚出世的小儿,那鬼便会追踪了去,凡是被撞见的人都不会放过,死者象吸干的僵尸,恐怖至极。而林老爷的大女儿即刻临盆,他哪能不急呢?在京请了几个能耐甚高的修身者,日夜驻守……哎。”
  越老三倒吸着凉气:“我这几天忙里忙外,不知道发生了这等事……你说连修甲士也束手无策么?会不会是潜龙山炼幽谷的魔人……”
  猎户喝道:“小声点,你要死啊,这也敢乱说,魔人现在也效力国主,受到约束,自不会胡作非为,你这话万一叫人听去了,他们可不象其他修身者那样脾气谦和。”
  越老三干咳几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些居住在地下的魔人十分古怪……他们虽然称为魔人,毕竟和我们相同,也是血肉之躯,但如果这世上有恶鬼,那才叫可怕呢”
  猎户道:“你还别说,今天一大早,天还乌漆抹黑,有人在城外就撞过那鬼,还不止一人这样说,他们描绘那鬼是一脸碧绿,发长触地,眼如铜铃,血盆大口……”
  那人滔滔不绝不绝说着,九野听了半天才知道这人说的那个绿脸妖怪居然就是他,差一点儿为之气绝,摸摸脸颊,心中又羞又恼,暗下寻思要找个歹毒的方法让这胡说八道的家伙受受罪,好出心头这口恶气,这时候车子通过了城门,驶入城镇,里面人生嘈杂喧哗,甚是热闹,九野向外窥视过去,顿时被城市内的繁华给吸引了心神,一时间竟忘记了心头的不快。
  但见二旁房屋十分精致,透着华丽富贵的气息,众多的店铺,各种牌扁光鲜醒目,说不上来的各种名目让人眼花缭乱,它们鳞次栉比紧密挨着,人群熙熙攘攘地穿梭在其中,街道宽大,其上有更多那称之为晴比兽的大家伙载着物品来来往往,其中一些商贩就在晴比兽的背上摊开要卖的货品,大声幺喝。
  九野在魔窟中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即便是在脱胎仪式上,所有魔人汇聚一堂,也不见得有这样喧哗的场面,对与修习魔灵气的魔窟中的魔人来说,能够达到更深的境界才是他们追求的目标,他们能在魔灵气中获得欲望,而其中有一部分人则专研于培养灵草药物,再加上魔窟虽然上下十八层,然而人数加起来也不过数千之众,平时分散居住,互不相干,因此魔窟内从来都是十分冷清,九野生性喜好热闹,不甘寂寞,便常常惹事生非,落得一个瘟神的称号。
  正看的目不暇接,只听到整齐的蹄声响起,在街角转出一队身穿古怪衣甲的骑者,他们骑在半人多高的怪兽身上,从容不迫地行了过来。那些怪兽模样凶狠,粗壮有力的二条后肢着地,行走起来却平稳异常。路上行人兽类纷纷让出道来让他们通过,赶车的越老三也吆喝着停下前行的车队,所有人对这些骑者均表示出尊敬的神态。
  那行骑者经过越老三车边,带队的那骑者略一迟疑,停下来指着车子问道:“车上的干麦草可是给林府送去的?”
  越老三恭敬地回答:“回官爷,这是正是林老爷要的。”
  那骑者道:“听说林府来了几个修身者,扬言要捉拿那妖怪,你可知道他们是何门何派?”
  越老三摇头道:“小人只管送东西,其他的并不知晓。”
  骑者点头道:“最近那妖物频频在夜间出现,弄的人心惶惶,城备有令,即日起,晚上施行宵禁,任何人等在入夜后不得在城内外走动往来,否则严惩不怠,你这几车货物也必须检查,免得妖物觅藏其间,对百姓带来祸端。”
  越老三唯唯应喏,那骑者后面几人上前伸出长枪在干草中刺插察看。
  九野怕被刺到,便想溜出去,身体方自一动,领队的那骑者顿时警觉,身子猛地凌空跃起,喝道:“妖孽?出来!”手中光辉闪耀,一道闪电模样的光团向九野藏匿处击打下来。
  九野被草堆压着,行动不便,勉强向后一缩,那闪电状的光团喀地一声击在了木车之上,顿时大车散架,木屑伴随着干草飞了一地,九野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屁股跌坐在一片碎木上,撞的好生疼痛。他不由的勃然大怒,飞身上前,向着那骑者一拳轰了过去,他那件‘臂通邪’的法器顿时被触发,双手迅猛无比地向那人击落下去,正中对方腹部,‘臂通邪’虽然不具有攻击的灵气,但它所能使双臂力气互通,出拳犹如弹簧。
  那人身在半空,竟来不及躲避,‘呯’地把打了个结实,远远飞了出去,这骑者没想到对方出招会如此迅猛,腹部一阵钻心之疼,不过幸好他身上所穿的也是特制的法甲,对方这一拳虽然凌厉无比,但也是不含灵气的普通攻击,因此额头渗着冷汗在地上爬了起来,哮叫道:“别叫他跑了。”
  此时那一队骑者早就把几辆大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周围的百姓听到妖怪出现,一片慌叫,纷纷避开,即便有些大胆的也是远远观望,但见在那些修甲士的包围圈内站着一名乌发披肩的少年,一身普通的浆白衣裳,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袱,脸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透明的幽绿,显得十分诡异。
  九野见这些骑着怪物的家伙严阵以待,围拢在自己身边,心中更是气恼,哼道:“仗着人多么?惹火我老人家,一把火就烧了你这个破城。”他适才听他们的话语,心中清楚对方该是弄错了对象,把他当成那个什么妖怪,不过他也懒得解释,不就是打上一架么,这也是家常便饭了。
  那些修甲士见对方虽然举止怪异,模样反常,而且腔调奇特,但看样貌分明是个少年郎,正迟疑不决,待听到他口出狂言,心中想及通常妖怪喜化人形,再不犹豫,催动怪骑一拥而上,手中长枪使动,化出点点星光,竟然是蕴涵着灵气的武器。
  九野有那宝甲护体,也不害怕,他虽然不具有灵气,可身手却灵敏之极,窜跃仿似那灵猴,双臂通达,在顷刻内躲开那五六支长枪的攻势,钻入怪兽的身下,顺便一拳击打在牲畜的下脖,怪骑并无法甲护体,虽然体形大过九野数倍不止,还是被他那钢猛的力道击翻,厉声怪嘶。
  他在怪兽身下东钻西拱,那些修甲者反而因为坐骑的连累,处处束手束脚,乱成一团。领队那汉子大叫道:“大家弃掉暴马,使用长枪阵擒拿妖孽。”
  九野哈哈大笑:“就你们几个笨家伙就想跟我老人家玩么?来来来,让我逐个踢屁股。”说话间忽然发现这些人跃下怪骑,身形一整,然后枪影纷飞穿插而来,竟然无隙可寻,吓了一大跳,连连被逼的向后而退,他心思急转,细细察看对方出抢的方位,发现这个阵法是利用最初极的五行变化之术演化而至,不过这种阵势虽然简单之极,不过因为对手武器尽是长枪,而破阵点却陷在阵后,倘若他手中有任何武器的话只要一伸手便能破了,无奈药锄放在包裹中来不及拿出来,眼睁睁看着包围圈越缩越小,他抵挡了一阵,身上被枪头扫中,虽然枪上的灵气被护甲化去,可还是扎的他叫苦不迭。
  到后来背后一冷,居然撞在墙壁上,后无退路,那十来根长枪交错扎来,分明想把他夹在当中活捉,九野只好贴着墙壁一跃而起,双脚蹬踢想攀上丈来高从上跃过,这也是无奈之举,对方要是返过身来对半空的自己攻击,那么他就成了一个活靶了。
  就在这时候,在左脚的膝盖处生出一股怪异的力气,直通脚掌,这一跃竟犹如神助,腾空飞起五丈多高,他心中大喜,明白是‘膝封玄’那件法器在作怪,也不及细想,双脚再次在墙壁上一点,身体如同大鹏展翅,弹过一个街面,稳稳落早对面街道的房顶之上,他看着底下目瞪口呆的修甲者,心中那份得意,回头屁股朝下,伸手拍打着哈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就是与众不同,你们就在下面闻我的屁吧!不服就上来,看你们奈我如何!”
  修甲士回过神来,连忙拥了上来,支手支脚向屋宇上爬去。九野待他们爬到一半,身子一纵,又跃到另一边,笑的眼泪直流。
  九野心中那个后悔,早知道这个膝封玄如此神奇,他便不用一路跑的那么辛苦了,看来使用这些法器的关键是心意相通,只要达到那个临界点,威力自然发挥。
  正思考,蓦然二声清啸响起,在东边三道光辉贴着房宇急速掠至。九野心中大叫:糟糕,自顾着玩耍,忘记魔主的吩咐了,来的不会是那追杀我的家伙吧……这可不妙……
  他看到那几到华光夺目,明白只有具有强大灵气的人在运用灵诀时才会发出这样的光来,来者自非等闲之辈,不管如何现在不逃更待何时,连忙踏着房脊向外面飞跃逃逸。
  地面上那些修甲者紧紧跟随,呼叫连连。九野跃过一面墙壁,却发现前面房顶上不知何时亦爬上了十来名修甲者,大喝一声扑来,真是前有伏敌,后有追兵。他眼光瞥出,左边是花园楼阁,心中一动,笑道:“来来来,大家来玩捉迷藏好了。”飞身跃到庭院内,破窗跃入厅房,他想利用这里的房间隔阻来避开二面夹击,进入后发现里面居然是个空置的楼房,四处布满了灰尘,他也不及去想,穿过回廊,进了左边比较隐蔽的厢房,看模样是个柴房,其上还有个阁楼,料来可以通往另一边街道的房顶,迅速登了上去,上面竟然密不透风,漆黑一团,突然鼻间闻到一股极腥的气味,他还没来的及去想什么,一道怪异的力量向他身上涌了过来。
  九野慌忙跃了起来,堪堪躲避而过,后面喀地一声被怪力击碎了一个洞,一道光线射了进来,半空中九野依稀见到在这阁楼内竟然有着几个灰蒙蒙的家伙杵立着,他们的背后好象有什么东西扑腾翻动。
  那几个怪家伙十分畏光,举起一扇东西遮挡光线,另一个细声怪气地说道:“密卡,快快布上冥风,来的是大圣国的修身者。”说话的家伙头也不抬,一道怪异的气劲又冲天而起,击到他胸口处,九野轰地一声被击的弹了起来,后背之撞向屋顶,瓦飞梁折,弹丸似地从破口处飞起跌到房背上,全身仿佛要散了架子,疼痛欲裂,那些气息又好象渗入胸俯,连胸钢甲这件法器也不能抵挡,体内泛起阴寒之意。
  大街小巷中到处搜寻九野踪迹的修甲士听到异响,纷纷大叫:“在这里,在这里!”屋脊上的人一拥而上。
  那三道华光飞速掠近,略带紫色霞气的辉芒中却是三名修身者,其中一人脑门光秃,手持一件厚背刀,刀身布满了点点灵光,一马当先凌空扑了过来,喝道:“大胆妖人,光天化日居然敢招摇放肆,今日便让麒麟派三绝收了你,现出原身受死吧……咦……怎么?……”
  他见到九野好象遭受了什么重创,一动不动趴在房顶,十分吃惊。
  就在这瞬间,房屋整个顶部被一股力量掀了个底朝天,烟雾弥漫中几个灰色的影子飘忽而出,尖锐地怪笑着,身形鬼魅般折了过来,向秃顶修身者径直逼去,后者虽然吃了一惊,还是挺起厚背刀,捏了一个灵诀,喝道:“三浪叠!”刀身顿时一分为三,其实其余二道是灵诀凝固而成,三道似幻似影的光波分成三路,让对手捏不了虚实,飞削而去。
  哪知道那灰蒙蒙的怪物根本不去理会,身体在不可能之下陡地攀升而起,二边风声灌耳,那身影已经到了头顶,一道怪异的气流直接由上而下激射向他,修身者骇的翻动左手抵挡,喀嚓一声大响,手骨被击成数段,连人带刀被打到残轩败瓦中。
  这般兔起鹘落的刹那,另二名修身者面面相觑,见他们的老大还没和对手过上一招就已然落败,什么妖物如此强悍?手脚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冷。
  那怪一击把对方轰入房屋内,毫不停留,跟随几道灰蒙蒙的身影发出古怪的扑腾声,一跃上了半空。这时候众人看的清楚,那几道灰影长着一副古怪的模样,它们裸露着苍白而纤瘦的身躯,只在下身裹了条灰布,头颅略显小巧,双眉下垂倒挂,在嘴巴上面生了一根尖刺,显得十分扎眼,而在身后有二道巨大的肉翅舒展开来,有力地上下鼓动,保持身体在天空能自由飞翔停留。
  在这几名翼人的身外流动着灰蒙蒙地风尘,包裹着他们,其中一怪人竟然提着一名婴孩的尸体,正利用嘴巴上那根尖利的刺扎在婴孩的脑门上,津津有味地吸食着什么。
  远远的那些百姓见了顿时冷汗只冒,其中有的眼尖,惊恐万分地叫了起来:“妖怪……他们就是那些掠夺新生婴儿的妖怪!”修甲士中一些见多识广之辈顿时想到什么,喝道:“他们不是妖怪,他们是‘寄遗人’快擒下他们!”
  修甲士闻言一凛,对’寄遗人’的传言大家均略有所闻,这是一些极其神秘的族群,可是这些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圣国界?这事非同小可,在他们醒悟过来时,这其中定然存在什么大秘密,倘若拿下他们可是大功一件,再不迟疑,个个施展所能,攻击符诀顿时满天飞舞,有的射出手中的长枪,要逼落对方。
  被‘寄遗人’击落房下的那名修身者也狼狈不堪地驱动灵诀腾到屋顶,会合另外二人道:“好古怪的灵气,老子不留神就给弄断手骨,冷的要死,我们别再保留实力了,用枯荣天罗手一起对付他们。”
  三人一起驱动灵诀,周围祭起数十道光碑,它们旋转着互相缠绕,扭成一股光波射向天空中的寄遗人,威力似乎甚是强大,那些寄遗人正纷纷避让那些在身边炸开的魔灵符以及长枪,见那道光射将过来,其中一名手中化出一团寒光,扬手回击对抗,却不想这道光波十分凌厉,顿时震碎了那道寒气,寄遗人大惊,翅膀扇动,身体陡然飘离,竟被那光打的一边的翅膀缺了一个口,他们尖锐地呼啸,怪声喝道:“修身者,去死!”三四只翩然飞落,直扑向那三名正因为一击奏效而得意洋洋的修身者。
  秃顶修身者见识过他们厉害,来不及再次运转灵诀,急忙躲避,大叫:“痴仁,痴义,妖人邪气能叫人行动迟缓,那寒光更不能硬碰!邪门的很,快躲开啊。”
  其余二人听他啰里八嗦讲了一大堆,微微一怔,还没回过神来,那些寄遗人已经近在眼前,他们没见过行动这么快绝的家伙,吓的连忙后退,可是已经太晚,寄遗人双手中寒光乍现,那股阴气顿时侵袭过来,修身者手脚为之一缓,立刻被他们的手爪扫中,‘哎呀’叫唤,在房顶上滚落下来,重重跌在街上,半天起不了身。其中那名高瘦的修身者呻吟着对伙伴道:“大哥每次都这样,叫我们躲开就是了,说这么多费话,害的我们要半天去想他的意思……哎呀,痛死了。”
  修甲士见到寄遗人飞落,急忙围了上来,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他们的武器十分犀利,人数众多,寄遗人深悉厉害,再说因为一些缘故,不敢缠斗恋战,振翅向天空飞去。秃顶修身者叫道:“怕我们兄弟了么?老子厉害的法术还没使用出来呢,别跑。”
  他仰头一声清啸象是召唤着什么,随着一声怪啼,突地在下面那破房子内飞起一只硕大的身躯,双翅疾鼓,急速向天空那些寄遗人冲了下来,秃顶老者喜形于色地道:“老子修的金眼鵠可不是吃素的……”
  那只一只鸟不象鸟兽不象兽的物种,体形犹如肥猪,二只巨大的羽翅快速震动,手爪向半空中的寄遗人迎面抓落,寄遗人虽然有些诧异,但行动毫不紊乱,就在那猛禽即将抵达的顷刻,各自陡地分开,纷纷探爪拿住了那肥禽展开的翅膀,狞笑着往四下扯拉。
  那肥胖的飞禽虽然是经过修炼,体格坚韧牢固,但在这四人怪力的拉扯下,吃痛惨啼。
  秃顶修身者脸色都白了,大呼小叫:“放下金眼鵠!弄伤了它,老子就和你拼了。”
  天空几名寄遗人闻言怪笑不止,猛地出力拉扯,那肥胖的飞禽顿时一双翅膀硬生生被扯断,惨鸣嘶叫,从天空中流星般直坠而下。秃顶修身者悲声大叫,屋下的那二名修身者见到大哥最宝贝的灵禽惨遭毒手,心中一痛,连忙扑上来要接住落下的鸟体。
  正在此时,下房的塌陷的屋骸下一个黑影冲天而起,正好接住急坠而下的飞禽身体,那飞禽体积大过对方一倍不止,加上下坠之力,哪里能接的住,顿时撞的那黑影一声闷哼,连带着双双坠落,眼看就要落地,半空中那黑影身体陡然发出异彩,在其背后连臂处两条透明的翅膀奇迹般伸展而出,灌满了风,把下坠之力缓去,正好降落到地上,把飞禽放下,转头对飞步赶至的二名满脸惊愕地修身者说道:“我老人家已经喂这肥鸟吃了续羡丹,应该没事了,只是以后恐怕不能飞了……”
  说完也不理会对方的模样,身体冲天飞起,阳光之下,那人一头乌黑粗犷的头发,全身罩着怪异的衣甲,脸部皮肤幽绿奇特,那双半透明的翅膀和‘寄遗人’全然不同,仿佛是有无数纤细的流光组成,在阳光照射下泛漾着银质的光泽。此人正是被‘寄遗人’击飞,然后落入塌陷的房顶,埋到瓦砾堆内的九野。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六章 神威初现如日中~
 
  原来九野被那寄遗人一招击的全身直冒寒气,身体僵硬,从房脊破洞中摔落,跌到屋中,正好啃了一嘴巴的尘土,又是狼狈又是窝囊,他挣扎着要站起来,无奈那道寒气让他身体都麻木了,也不知道其中有些什么古怪,过了一阵,依然如故,不由得着急起来,大声咒骂间,腹部好象有一团暖暖的气息流转开来,身体顿时一松,撑手坐起,低头一看,但见身上那件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而在腹部裸露出,里面的那‘腹鼓啸’上的几颗珠子正发出柔和的光彩,四面八方沿蔓延开来,所到处寒气顿消。
  他立刻明白这‘腹鼓啸’的作用,原来是疗伤的法器,看来这六件各有用处,妙不可言。心中一动,取出包裹内那个‘肩绵棘’抬头狞笑道:“死家伙,冻了我半天,现在也让你领教一下我老人家的厉害!”
  他脱下那件破衣衫,在肩膀处按上了‘肩绵棘’那套衣甲启动,身体里内丹凝结,四周顿时华光洋溢。
  他正得意万分地伸手踢腿,只听到边上有什么东西一阵骚动,他被吓了一跳,凝目望去,只见那屋柱房梁下压着一只肥胖的怪物,正用一双惊恐的眼神望着自己。九野自幼和野兽打交道,见状明白对方估计是被先前塌方下来的木柱石墙给夹住了,笑道:“你不是和那些家伙一伙的吧?活该被压死!”
  肥鸟低鸣,焦急而徒劳地挣扎,九野本想出去,看到对方那双又大又可怜的眼乌正盯着自己,叹了口气道:“我老人家见不得这个眼神,好了,放你出去要是啄我的脸就别怪我一掌打扁你。”他举了举手,展示那双亦可冒出灵气光芒的手掌。
  肥鸟咕咕叫动,把巨头连点,好像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九野搬开断木碎石,这才看到它原来是被几条尖锐的青石头给卡在下面,笑道:“怪你自己吃的太肥了,现在自找罪受了。”
  看着肥鸟又连连点头,发觉它虽然笨拙不过还颇有灵气,不竟伸手拍了拍那颗肥头。就在这时,上面一阵清啸,那肥鸟听到召唤,立刻啼鸣附和,扭头瞥了一眼九野,眼神内有着十分的感激,随后翅膀一张,便冲天飞起。
  九野听到外面的叫唤,这才知道这肥鸟原来是那几个修身者的宠物,相比是追踪自己的时候飞入这里的,结果被塌下的房屋给压个正着。他此刻心情好转,也不想再行报复,打算趁着混乱,偷偷溜走,继续赶路。
  猛然,头顶传来那肥鸟的悲鸣,他一抬头,却看到那只笨绌的家伙居然被天空上那些怪物撕断了二双翅膀,直坠而下,心中不知为何,恼怒异常,没想过许多,飞身腾跃而起,他这时候已经能初步驱动那由衣甲凝结的灵气,‘膝封玄’法器运转下,一股力量涌出,身体流星一般射向天空,双手一张要接下那跌落的肥鸟,然而他上冲势道虽然猛烈,然而势力已经耗尽,根本无法承受这股重力,这跌下来非得摔个骨折筋断不可,危难之际,手肘处的‘肘灵翅’立刻被触动引发,在他臂后伸展出威风无比,晶莹璀灿的银翅来。
  九野见肥鸟奄奄一息,连忙取出灵丹放入它的嘴内,送到地面,眼神透出一股杀机,双翅一展,向天空再度飞翔而去。
  这时候虽然地面街道上人迹绝无,然而好事之徒都纷纷涌到了一些楼上从窗口窥视,先前见到那些怪人如此恐怖,均是面无人色,待见到九野身穿奇门怪甲,展翅飞向天空的时候,其中有人尖声叫起:“看呐!是……是密甲士!密甲士来了!”
  顿时更多人欢叫起来:“真的是密甲士!皇宫的守护者,密甲士!”
  那三名修身者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喃喃道:“密甲士?这就是密甲士?”
  修甲士们则神色古怪地望着天空上飞掠的九野,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知道整个大圣国象他们这样的修甲士不下十万,而比他们更高级的是煅甲士,也有万余人之多,还有那些被誉为大圣国精锐的炼甲士,为数在数千之众,而皇都高阶层的禁军精锐,圣甲士则只有区区近百人,所谓密甲士是传说中守护皇室的绝代高手,听说人数寥寥无几,由于他们平时行事十分隐秘,别说外城的普通修甲士难得见到他们,即便是在皇都,要见到一个密甲士也是难上加难。
  修甲士自然已经认出天上这人的模样,难道密甲士居然会是这个一脸怪异,被他们追的满街大的少年?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是除了传说中的密甲士还会有那个拥有天之翼呢?能拥有天之翼玄黄甲的人必定是密甲士。这些修甲士顿时冷汗淋漓,他们明白自己的官职和对方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而他们竟然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这在大圣国可是死罪……
  九野听到下面一片喧哗,也不明白他们在叫些什么,心中只是一股怒气冲上,那巨大的灵翅似乎感受到那份怒意,灵光挥发,在身后拉出一串绚丽的色彩,双手微动间,鹰击长空般飞掠向那些长着双翼的寄遗人。
  后者本来正要往东飞去,发现天空出现这样一个身披灵光逼人的护甲,背生银质长翅的怪人向他们横冲直撞而来。惊讶之余,不敢大意,散开一个圈子,严阵以待。
  九野虽然气恼,但他吃过这些怪物的亏,知道他们法术有着古怪,要是被那寒气击中,万一身体被冻僵了,这么高的高空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大声喝道:“后面的兄弟,打他们背部!”
  那些寄遗人正全神贯注看着九野,闻言吓了一跳,因为他们的背部正是大弱点,毫无防御能力,难道这里还有象这家伙一样会飞的人存在?不约而同回头望去,九野双手一合,他对灵气掌握不是很好,只不过此刻感受到双翅间透射出强大的灵力,当下催动它们,但见二道翅间灵光大盛,一道如刀似翼的薄光直削而出,倏地划破天空,径直击向这堆怪物,同时哈哈笑道:“乖孙子很听话么,叫你看就看。”
  寄遗人感受到一股力量的震荡,骇的纷飞逃散,但其中二人挨的太近了,慌乱中竟撞到了一起,顿时被那到光波打个正着,尖锐地怪叫起来,那对肉翅折断成数截,双双跌落而下,半空中它们身体上那灰蒙蒙的气体涣散开来,那二个寄遗人顿时裸露在阳光中,他们竟然十分惧怕阳火,凄利地嘶叫,身上冒起一团青烟。
  随后的一名寄遗人立刻返转身躯,鹞坠而下,探出手掌接住坠落的伙伴,回头怪叫:“青树木主,阿含和罗森已经不行了……”
  后方的寄遗人嘴上那尖刺震颤,口中嘶嘶作响,用那古怪的声调喝道:“带他们走,我们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他一边说一边向九野射出白茫茫的气体,九野哪容那东西近身,翩然躲避,一鼓作气连连把那些薄刃般的灵波发向对方,他明白在这样的高空中要想瞄准击打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对方行动也极其敏捷,因此一路鹞飞,手中光刃直对着前面胡乱处击,漫天飞舞的光刃只把这二个寄遗人给吓坏了,需知修身者要发出类似的强大光波必定要先凝聚灵气,一旦发出后还要稍微歇息,或者重新凝聚,怎么会有如此快速的频率。
  他们有所不知的是九野一方面这灵力不是自然汇聚而成,是护甲引发的神秘力量,再加上他身体怪异,全身灵道极其通畅,举手投足还不是挥发自如倒是奇怪了。
  那显然是带头的寄遗人身法比较灵巧,虽然吓的魂飞魄散,居然还是给他连连闪过这杂乱无章的光刃,另一名寄遗人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原本身手就不及头目,手中又拽着二个躯体,寄遗人虽然说骨格轻盈,毕竟不再如此轻巧灵动,一不小心,被一道灵气打到背部,那护住身体的冥风顿时涣散了,一声惨叫,连同所带的二个同伴一起坠落下来,还没等落地,三具躯体因为失去了保护层,猛然焚烧起来,化成了火球砸到大街中心,粉身碎骨。
  余下的那头目哪里敢再行逗留,急速向东边掠去,九野也不去追在后面叫道:“我打左边!我打右边,再打中间!”那寄遗人心胆惧裂,早成了惊弓之鸟,随他叫声身形突上突下,忽左忽右,作躲避状,瞬间逃的不见踪迹……
  九野悬在天空,笑的前仰后俯,早忘记了田左告诫的话,穿着这件神奇的护甲心中那份得意表露无遗,但听底下传来阵阵欢呼,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全城的百姓尽汇聚街头,用崇敬好奇的眼神仰视自己,口中不停叫着:“密甲士!密甲使者!密甲士!密甲使者!”
  九野四下环顾,天空上除了自己再无他人,难道这些人是冲着自己叫喊么?什么又是密甲士,密甲使者呢?看到全城越聚越多的人群,九野心中有些发慌,想起自己尚为摆脱险境,那修为高绝的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夹在这些人的中间,伺机取己性命,打一个冷颤,正想展翅离开,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中那内丹经此一战后,灵气几乎耗尽,变成淡淡的游丝状的松弛物,缓慢在胸腹间转动,悬在天空的时候还不觉得,这一催力移动,灵翅上光芒一盛,灵气大量消耗,竟然有了种枯竭的空虚感,吓的他连忙下降高度,一接近地面三四丈的时候,那巨大的灵翅竟而变成极其稀薄的物质,然后骤然消失,他失去了依借,顿时一个倒栽葱陡地跌落下去,他虽然身手敏捷,但实在缺乏降落的经验,手忙脚乱,连滚了数个跟头,重心不定,依然跌了个四脚朝天。
  等他龇牙咧嘴,使劲揉着腰臀站了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上百人,正用鸦雀无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九野不竟有些脸红,愁苦着脸指制天空说道:“上面有些冷,这个身体冻的够呛……咳咳……”
  这些人沉默了片刻,再次暴开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一阵蹄声响起,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道,九野见先前那些被自己耍的团团转的修甲士直奔而来,人数众多,他大吃一惊,暗暗叫苦,刚刚在天上胡打一气,似乎花光了法器中蕴涵的灵力,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是欠缺,这群人虽然又蠢又笨,但一涌而上哪里还能招架。
  九野见这些人跃下座骑一拥而上,慌忙自怀中扣出几枚攻击型的魔灵符,满脸戒备地移动着身体,笑道:“还要和我老人家打过么?”
  修甲士个个神色显得有些尴尬,先前那个领队的修甲士跟随在一名穿着红色长袍的老者身边,低耸着脑袋。那红袍老者满脸堆笑,上前躬身偮首:“下官潘如海不知密甲使者光临敝处,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九野奇道:“什么密甲使者?”
  红袍老者是这紫宫城的守备潘如海,刚被侍卫自被窝里拉出来,听说密甲士出现在他管辖的范围,忙不迭赶了过来,闻言一呆,半天才拍打脑袋,恍然大悟的样子道:“是是是……这里哪里有什么密甲使者,下官……哦……不,在下实在糊涂,还望公子恕在下老眼昏花……”他深悉密甲士的作风,他们行事低调,不但暗中护卫国都,还充当特派使者的角色,监管大圣国十五州六大府,是朝廷最隐秘的力量,因此还当九野是故作姿态,当下也随之附和。
  九野不明状况,他初出茅庐,那里知道在大圣国官职等级,见这红袍老头分明是那些修甲士的老大,却前言不搭后语,模样滑稽,也颇觉奇怪,转念一想估计是自己所打退的几个妖怪的缘故,便笑道:“你不必太客气了,我老人家打了半天的架也累的要死,只要你的手下不为难我就感激不尽了,哈哈。”
  潘如海吓的满脸大汗:“所谓不知者不罪,在下对他们有欠约束,得罪了你……老人家,实在该死,还望念在他们忠心耿耿,着实紧张那些寄遗人为祸大圣国的份上,放他们一马如何……在下已在敝府薄备菜肴,为您接风洗尘,还请您老人家赏脸”
  九野自谓老人家只是习惯语词,倒从未听人这样称呼自己,心想:这老头倒也客气,倘若不是现在处身险地,去他家混上一顿也是不错。便道:“我老人家向来宽宏大量,不过现在……这个……尚有要事在身,还要赶路前去碧瑶城半事,就不打搅了,改天过来定要你请上一客……”
  潘如海急忙道:“贵客事忙我等晓得,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耽搁行程,我便请这这一队修甲士护送您老人家好了……”他转身拍了拍手,下面已经有人牵上了几匹硕壮高大的兽骑,道:“这几匹是我这里最好的‘步云兽’日行千里,此去京都不过数里行程,贵人不嫌弃便勉为代步。”
  九野一呆:“送我过去?”
  潘如海连连点头,道:“应该应该……”同时轻扯那低头垂眉,惶惶不安的领队衣袖,那汉子连忙上前行礼。
  潘如海道:“贵人一路舟车劳苦,凡事都要亲自打理,实属不便,身旁若有个人照应着,省却不少麻烦”他拉过那领队的手道:“这是犬子,自幼顽劣,我让他跟随在您老的身边,有什么杂事便交给他去办,有机会带我训斥教诲劣子……”
  九野越听越奇,越听越不对劲,说道:“教儿子的事也……也要我老人家管?我们很熟么?”
  潘如海向来懂得把握机遇,是属于见缝插针的势利之人,在他眼里即便是祸,只要掌握好分寸,亦能演变成福,他知道密甲士所代表的权势,平时别说结交,连见上一面也是难上加难,而现在天上掉下一个大好机会,这小子看起来年纪甚轻,经验自不会丰富到哪里,怎肯轻易放弃巴结的机会,他让儿子跟随对方身便,一方面是讨其欢心,另一方面则期望儿子能得到他的指点,能够荣获密甲士之辈,他定有其非凡的过人处,有这样绝顶高手的指引,儿子的修为必定能突飞猛进,他日前途不可估量。
  不过看样子,对方是不太领情,他脸皮虽然厚如城墙也不免微微一红,涏着老脸道:“大人……嗯,贵人还是在责怪犬子行事鲁莽,没头没脑吧,我们哪里敢高攀贵人,在外人面前必不敢说和您老熟悉,只是贵人既然途经我处,也让在下略尽薄绵之力,这便是我等福份了。”
  九野开始不耐烦起来,暗想:这老头怎么如此啰唆,我也不过杀退几个妖怪,用得着这般郑重其事么?哈……明白了,他是觉得自己儿子修为稀松平常,看我老人家神威无敌的样子,想要我带他学点东西……倒真是狡滑,想在老子身上卡油,真是门都没有!转念一想:此去都城虽是不远,但我初来乍到,多个人帮忙也是不错,嘿嘿,这老头还送我这些看样子挺能跑的坐骑,正好不用这么吃力的赶路,也算不错,所谓拿人的手短,既然收了人家的东西,一路上随便指点一下那个笨小子又不吃亏。想到这里,九野笑道:“既然如此,我老人家就却之不恭了,哈哈……”
  潘如海大喜:“贵人少年俊杰,见识远超我辈,犬子能跟随您身边乃三生有幸……贵人此去京城在下只求您能在……能在关于遗寄人的事情上多加担当,在下便感激不尽。”他恐怕朝廷怪罪自己办事怠慢,让那异国的敌人在自己的辖区内兴风作浪,因此十分忐忑不安。
  九野料想对方说的是那带翅的家伙,瞧了一眼边上那堆焦炭般的物体,不明什么叫多加担当,正待说话,只听边上有人喝斥:“守备大人在此,闲杂人等不许靠近。”却见边上由修甲士围成的圈子被人推开一个口子,三个黄衫中年汉子大步踏入,却原来是那三名修身者。
  边上修甲士正待阻拦,那秃顶修身者取出一个黄褐的玉符道:“我们乃麒麟派的掌门师叔痴大,这二位是我的兄弟,痴仁、痴义,见过潘守备。”
  潘如海闻言一惊,他知道麒麟派在大圣国极其有名,其掌门玉至高一身修为曾令碧海圣地的‘人圣’胡三拳为之赞叹,而玉至高的师叔那还不是非同小可?他连忙拱手相见,却发现这三人年纪也不过四十来许,模样毫无威严,反而显得有些萎琐呆滞,不竟微微一呆,他也算有见识之人,见那块玉符上隐然透着一只独角奇兽的姿影,隐合传言中的信物,因此虽从未听过他们的名字,但明白明白修身者素爱隐姓埋名,而且他们的辈份繁杂,不可以常理度之,当下不敢怠慢,笑道:“久仰久仰……早听说林府来了几名修身高手,原来是麒麟派的前辈。”
  秃头的痴大略一回礼,转脸盯着九野看了半天才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密甲士?”他感觉难以置信,看对方长的虽然怪异,但容貌间稚气未脱,怎么看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
  痴仁道:“传说的密甲士就是你?”
  痴义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之翼玄黄甲?”
  九野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也懒得理会,只怕再耽搁下来会被那怪人追上,哼哈二声,连忙跃上身边的步云兽,大大咧咧地告别潘如海便要离去。
  潘如海不敢挽留,说道:“贵人一路顺风,平安无事。”他使颜色叫那些修甲士跟上。
  二十来人的修甲士立刻尾随而去,九野看在眼里,本来想拒绝那些他们护送自己,但想到单独赶路反而容易被人质疑,会更显得扎眼,有了一帮人在边上做掩护,反而能更好的隐藏自己,于是也不理会那么多,催骑前行。路旁观看热闹的人群自觉地为他让开道路,夹道欢送。
  这一路上,百姓跟随着,直到走出城门,沿途一些妇孺老者向他不停扣首,口中宣称大仇得报,感恩谢戴。而守城的兵将站的笔直,目不斜视,个个眼光中露出尊敬的神态,弄的脸皮厚如砧板的九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恨不能再多打几个遗寄人方能相衬这份荣耀,但下催促着‘步云兽’飞快逃离紫宫城。
  队修甲者分成二部分,一队在前首开道,一队在后方不急不缓地追随着,路途上嘘寒问暖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个队长显得十分拘谨,半步不离地跟在边上。这样行出一里地,九野恢复了常态,伸手在边上摘了片野草,放到嘴边吹起那古怪的调子来。此刻他前拥后呼,也甚是威风,在魔窟他虽名义上是一众少年的老大,可是那帮家伙常常不守规矩,惹恼了还向他动手动脚,而且个个懒的要命,哪里肯向这些人这样尽责尽力。
  按照他分析,那姓潘的老头应该在当地也算有势力的,无奈手下这批人能力差的要命,遇到自己这样的高手当然是要巴结了,而这帮差的要命的家伙之所以心甘情愿服侍自己,如其说是因为那老头的命令倒不如说是粘了老头儿子的光,老头要他儿子跟他,自然顺便带上一队随从了。想明白了这一点,心中甚是得意,一时间忘乎所以,陶醉在自己的乡调中。
  九野虽然聪慧伶俐,可毕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毛孩,哪里懂得其中复杂的关系,他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无意之举却令他在日后的战斗中多了几支强悍无比的生力军。
  九野吹完一曲,心下畅快,抚摸着步云兽的鬃毛笑道:“这玩意倒是奔走的又快又稳。”那队长在一边好象憋了很久,听到九野说话,猛点其头:“它是小人的爱骑,我称它叫‘疾如风’”
  九野笑道:“原来是你的爱骑啊,那干嘛给我坐你不坐呢?”
  队长忙道:“这畜生能给您坐是他的福份……对了,小人听您老人家吹的这曲子可从来没听到过,不知道是哪里的调子?”
  九野道:“这是火雨曲,我们那里的人都能哼上几哼,你有兴趣么?有兴趣我就教你!”他眼内闪烁着狡诈的光,暗想:这家伙要是答应了学这曲子,我就算给他爹一个交代了。
  队长闻言神色却是一黯,说道:“在下一介粗人,哪里学得来这些,只是刚才听到您这调子,心中想到了我的娘子,她便喜欢在我面前哼唱一些曲调,和你吹的有几分相识。”
  九野大奇,停下行程,问道:“那你娘子现在身在何处?”
  队长叹道:“我娘子离开我已经有三年零五个月了,记得那年也是灵雨季节,爹爹还是在蓝景城出任守备,那里是边关要地,终年冰雪,我娘子怀了我的小孩,正在家里坐月子,却不想那些遗寄人突然从天降临,杀入边城,须知我们同那遗寄人相隔一道大冰川,其上气候异常恶劣,根本无法飞跃过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打出了缺口,侵袭过来,我们毫无防范,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九野发现这粗犷的汉子脸上露出了一股杀意,本来想开句玩笑,话到嘴边忍了下来,追问:“后来怎样?”
  队长道:“它们是一群嗜血的恶魔,而且拥有古怪的法术,我们的士兵无从抵挡,死伤无数,当时爹爹带着我那个修身者哥哥领着一队人马浴血奋战,无奈对方强过我们太多,最后我们不得以使用最后一计,要引动天雷符,炸掉山谷,引发山啸,淹没这块处于谷地的防城……由于我娘子当时尚在城内,于是我哥便单身前往相救,没想到却深陷重围之中,我们远远看到那些飞人呼啸而来,我哥哥根本无法抵挡众多的敌人,去向不明,我们知道敌人一但跨过这块区域将不知有多少大圣国民会惨遭茶毒,无可耐何之下只好引发了那天雷符,那遗寄人最怕的冥冰顿时雨落而下,覆盖了那片区域,阻隔了对方的去路……可同时这冰雪亦覆盖了蓝景城,覆盖了我娘子以及那尚未出身的孩子……”
  九野发现这三大五粗的汉子已经泪流满面,心头不知为何也感觉十分郁闷,拍了拍对方肩膀道:“算我老人家的错,问了些不该问的话……”
  队长摇头道:“不不……是小人失态了。”
  九野道:“我老人家最听不得的就是伤心故事,哎,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么?”他下决心,只要对方开口要学什么,他就教什么给他。
  谁知队长笑道:“我爹爹说过了,不要让别人同情你,被人同情的永远是弱者。其实自从经过此事以后,我爹爹把事情的始末秉到朝廷,没想到因为有人要居功,谎报军情,竟把事实掩盖了起来,只说早就闻得敌人欲来侵犯,部署好了引其如瓮,朝廷因此责怪我爹爹带兵无能,不但不奖赏守关之功,反而把我爹爹调到偏僻之处任职,我爹爹生性好强,知道事情闹开了不但无法再能报效圣国,甚至连杀敌报仇的机会也会失去,因此隐忍不发,誓要重新来过,后来几经曲折,他当上了碧瑶城的守备,而我也心里念记着娘子的血海神仇,为此勤习功夫,终于成了修甲士。”
  九野想了片刻道:“原来你爹爹有这番能耐,看来碧瑶城的守备是个不小的官了,对吧。”
  队长脸色一变:“小人……小人见您老是个见识卓越的人,因此和你说这番原不该说的话,小人痛失亲人,父子相依,历尽万苦,从来也不抱怨过什么,也没想过要居什么功劳,发誓只要能让我们再次驻守边防,尝剡遗寄人的血肉便得尝所愿……这一次那些妖人出现在城中,我猜测就是那些害我家破人亡的遗寄人,竭尽全力围捕下却得罪了您,实在……实在……”
  九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七章 沉鱼落雁非平庸~
 
  队长挺身抱拳道:“小人潘永,现任大圣国第十醒狮部驻紫宫城第十三队分队队长,今年二十有五。”
  九野忍不住再一次打量对方,面带忧容,皮肤粗糙,满脸胡渣,怎么看都感觉他都向三四十多岁的人了,也不知道是到他是不是属于未老先衰的那一种,颇感同情,道:“我老人家年纪比你小,今年……今年……咳……以后你就别小人小人地称呼自己啦,潘兄是想成为修身者么?我看你身体也结了内丹了吧?”
  潘永听道九野这样称呼他,受惊若宠:“小人做梦也想成为修身者,只是体质有所限制,别说是结内丹了,连稍微高级的修甲也无法穿起来,以前我大哥说了,除非有稀世灵丹培元扩脉,否则依照我的进度要在进一步也是困难之至。”
  九野笑道:“我这里倒有些灵丹,看看你需要些什么,我给你一些让你快些达成愿望。”他手中丹药多的是,也不知道是否称的上稀世珍贵之物,不过他的身体就是再吃多少这类的丹药也是于事无补,与其暴珍天物,倒不如给个顺手人情,看这家伙也算蛮顺眼。
  潘永修炼之心迫切,在这之前曾踏山涉水到处寻觅稀世丹药,但俗世间这等物品原本稀少,加上所需物品即便是修身者本身也引为珍宝的物品,哪里能得尝所愿,早就心灰意冷,也不抱有什么期望,应付着道谢,正想拒绝。
  但见九野随手掏出了十几颗色彩各异的丹药,这些丹药模样玲珑,表层通透,隐然有一层霞光浮溢而出,散发出奇异的幽香,潘永虽不曾见过任何一种绝世丹药,但对天下丹药的了解无不了然于心,见到九野掌心那十数颗丹药后,心中猛地一跳,即刻认出几种遐尔闻名,异常宝贵的瑰宝丹药来,他颤着声音说道:“这……这……这是‘璀心丸’……还有……闵神丹?还有龟封甲……老天……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我潘永有生之年能见到这些宝物。”
  这些丹药九野得来不费吹灰之力,虽然也知道其珍贵,但在他看来却不过是些吃个半天不放上一个屁的玩意,毫无特别之处,笑道:“怎么?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么?”
  潘永连忙点头,想想不对又急急摇头:“不不不……这些都是不世出的奇珍异宝,正是小人梦寐以求之物,您要把它们……不,它们的其中一颗赐给小人么?”
  九野叹道:“我老人家是这么小气的人么?拿出来当然是要全部给你的,你挑着吃吧,这璀心丹需要用灵气化去表层,然后配以灵雨之气服食……而这龟封甲就比较麻烦。需要请其他熟识的修身者在上面做个阵诀,让药力在半个月内逐渐化出……”九野滔滔不绝讲述这些丹药的食用方法,对于这份见识,他自幼在田左身边耳闻目濡十分娴熟。
  潘永脸涨的通红,手足发颤,语无伦次地道:“小人知晓如何服用……只是大人赐我这等珍贵之物,小人实在无以为报……小人做梦也……”
  九野大笑:“我还怕你用不上,我老人家第一次这么大方,你也别扫了我的兴致,快快拿去,对了,你再去数数这里有几个人,问问他们是不是也想要上几颗,反正是作出手了,不妨就分个痛快……”
  潘永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这一次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些修甲士早在旁边见到了,本来羡慕无比,没想到好运也落到头上。
  这些修甲者身体虽然比普通百姓要好上许多,但和修身者比较起来那简直是天壤之别,最主要的是体内灵脉限制,而灵脉不但直接影响到修炼的进展,还和是否能穿上更高级的修甲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世俗界上要想跻身于荣耀的武者,必须凭借修炼灵脉,和修身者不同的是,他们修的是灵脉,能让强大的修甲施展融洽如意,也就是说是为了让身体更好的适应修甲。
  越能抗衡高级修甲的反噬,所获得的地位也就越高,但要修炼灵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没有修身者那样吸收天地之灵力进行扩充灵脉的优厚条件,只能按部就班,由内而外的修行,因此那些扩脉聚灵丹药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可遇不可求,却不想天上掉下了大陷饼,居然会遇到这样一个‘财大气粗’出手大方的‘高人’这话一传开,无不雀跃不以,喜出望外。
  潘永连自己计算近来共十九人,九野把又自包裹当中取出四十来颗药丸来,道:“潘兄,你拿去分给他们,每人分到二颗。”
  潘永把丹药分别分了下去,多了三颗,他不敢私吞,恭恭敬敬地要递还给九野,九野瞄了一眼,笑道:“这是聚成丹,不用任何其它药物辅助,你现在吃掉好了。”
  潘永知道依言服食了一颗,立刻便感受到丹药的效果,连忙在座骑上调息蓄气,把那股灼热的灵气小心翼翼地逐点吸收,不过片刻时间,他睁开眼睛,神采奕奕地呼出一口浊气,稍微伸展躯体,果然发现修甲那股霸道的压力减轻不少,而且甲上那些阵诀的联系和自己更加密切了,笑逐颜开:“果然是稀世珍宝,了不起啊。”
  他掏出怀内那盛放丹药的瓶子,如弃陋帚般倒掉里面的物品,郑重其事地余下的丹丸放置其中。
  九野笑道:“既然有帮助还不一口气给吃掉来的省事?”
  潘永道:“适当的时机,最好的环境,吃了效果才能发挥百份百,大圣国的赛事即将到来,我必须竭尽全力,让自己进入决塞,这样我才有机会跻身将官行列,才有机会和那些遗寄人面对面,这是我的愿望,也是爹爹的心愿。”
  九野虽然不太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态,不过亦感受到了那一份不成功则成仁的激昂,问道:“赛事?怎么个赛法?”
  潘永道:“大圣国精英选拔赛,也就是一个月后的今天,凡能进入决赛皆深受国人尊敬,而且将随其心意被编排进举国最负盛名的烈龙军,其中成绩优异者甚至会授予军中实权,而烈龙军不但是实力最强的军队,也是最有机会出征打战的军队。”
  九野道也不明白打仗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听到有个‘打’字,也解了七七八八,说道:“听起来蛮不错的样子,待我老人家事情办完了也去凑凑那份热闹,不过是打架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有我在保证让你进入那个什么决赛!”
  潘永对九野身份误会甚深,听他这么说,只当这个密甲使者要全心帮自己,此人身份特殊,要有他的帮助,稍加安排还不能顺利进入决赛,顿时双眼放光,跃下步云兽,当地长跪,说道:“蒙大人如此厚爱,绌荆在天之灵与小人共当感激涕零,小人此生无以为报,往日若可效犬马之劳,无不凛尊!”
  九野诧异地望着对方,道:“你干什么?我老人家今天被人磕头磕怕了,再磕会折寿的。”
  潘永此刻心情却是万分激荡,他父子二人历尽千辛万苦,在这官场中不惜尊严,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迎合他人,目的只为了能有朝一日掌握权势,重返故地,杀敌破虏,以慰逝去的亲人,只是希望一直渺茫,没想这素不相识的密甲使者仅仅为着他一番感触,竟然大包大揽扬言要帮助他,无疑在眼前出现了一丝曙光,如何不令他兴奋之极,即便先前所得到灵丹妙药后的心情与之比较也是相见显绌。因此还是恭恭敬敬磕完十个头,道:“小人会在心里保佑大人长命千岁。”
  边上那些修甲士跟随他们的队长多年,均对他的心思有所了解,闻言也脸露欣喜。密甲士在朝中的份量可不是普通官员能够比拟的,只是九野模样奇特,虽口口声声称自己为老人家,但看起来年纪至多二十模样,因此大家心存疑虑,只到九野出手不凡,随手竟拿出他人梦寐以求的珍宝,这才意识到彼此的差距,顿时对这个看起来毫无架子,大方又仗义的‘大人’心中真正尊敬起来。
  九野莫名其妙被误会为密甲士,在不知情下的夸夸其谈居然被这些人奉为承诺,于是便在这稀里糊涂误打误撞中便背负起了他人的命运。
  九野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倒感觉这些人简直比魔人还古怪几分,不竟摇头苦笑,继续开始赶路。
  行了半里地,当众人还沉浸在获得珍宝的兴奋里,那步云兽突然嘎然止步,九野不及防备,差一点儿跌了出来,一时恼羞成怒,举掌狠打那巨头,骂道:“死牲畜!你在怪我没给你丹药么?”
  一抬头发现身边的步云兽全部停止了奔跑,竖着那双尖尖的耳朵正警惕地感受着什么。
  周围一片茫芒草原,微带黄色的青草在微风中起伏波动,天上阳光普照,地上各种阴影清晰分明。九野的手抚摸在步云兽的身体上,发现它毛发耸立,他对兽类的习性十分了解,知道定是有什么可怕的物体正处于近处,偏偏这些步云兽感受不出威胁究竟来自何方,因此踌躇不安的样子。
  修甲士们连连吆喝步云兽,那些坐骑却置若罔闻,他们训练有素,见情况有异,立即翻身下来,在九野边上围成一个圈,取出武器,神情戒备地四下打量。
  潘永面色凝重地道:“不太对头,这些步云兽均是受过训练的灵兽,即便是面对它们的天敌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是什么让它们感到害怕?”
  九野猛地想到那个能驱赶无数火眼电猊的怪人,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起来,说实在的连风修也无法与之抗衡的家伙,实在太可怕了,他这个人不怕面对,但事后回想就觉得当时实在悬之又悬,在那样危险的情况下能逃过一劫,当真侥幸之极。
  他连忙取出时候摘除的法器‘肩绵棘’,在众目睽睽之下,按放身上,立刻光芒大盛,全身甲器上的灵气贯通流转,内丹再次凝结,可能法器被九野耗尽灵力后还没完全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体内所结的内丹显得十分弱小,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许多,按照风修教给自己的灵气控制,在手上结出一个梅花咒来,这梅花咒是最简单的灵咒,通常用于防身护盾,这对于无法控制体内灵气宣泄的九野来说却起到了掌控作用。
  修甲士再一次目睹这身光彩流溢,绚丽异常的盔甲,眼中纷纷流露羡慕的表情,只是敌情不明,只好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维持警戒状态。潘永眉头一皱,道:“什么气味……”
  其余的人也闻到了一股气味,不安地交换着眼神,九野道:“这个……好香的气味……简直太香了,难道是移月瓜的香味……”
  潘永微微一呆,小声道:“移月瓜的季节未到……应该不是……而且这里并不出产移月瓜……”
  九野闻着空气内到处飘逸的异香,奇道“不是移月瓜么?我老人家吃过的移月瓜和这个香味简直一模一样……对了,你吃过么?”
  潘永看周围那些步云兽死命地盯着前方地域,好象终于发现了危险的来源,却偏偏无法奔逃而去,已经是全身筋挛,双蹄无力。知道什么可怕的东西已迫在眼前,他不象九野做什么事都肆无忌惮的样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哪有闲情大谈移月瓜,也不说话,大喝一声,身体倏地跃上前来,手中长枪直往那深草处捣了过去。
  修甲士们见队长行动,顿时纷纷出手,五六人形成一个翼状,长枪交替,潘永平时训导甚严,在他队下的修甲士个个配合相当默契,这一道枪网形成密不透风的气势,直压向可疑处,但见长草处步履维艰地现出一名老妇,面对骤雨而下的枪林,吓的面无人色,叫道:“杀人啊……杀人啊……”
  这一下大出潘永意料之外,由于身法太疾,势力难收,紧急中他长枪撂搭上边上几根长枪,伸手一撩拔,顿时把其他四五人的长枪推到一边,而他借这个力道凌空翻了数个跟头,勉强在一边站稳了脚步。一名修甲士却无法收住攻势,只好摆动枪体,让枪失去准头,身体却不免前倾,正依靠在那老妇人的身上。
  那老妇伸手一揽那修甲士的身体,脸上露出和蔼的笑意,拍打他的身体说道:“小伙子真是又壮又可爱,知道体贴小女子……让小女子也来体贴一下你好么?”
  那名修甲士愕然抬头,他听着七老八十的妇女竟然称自己为小女子,说话腔调又十分妖治,却是怪异万分,尚未转过念头,胸口猛地一阵剧疼,他低下头竟发现对方那双黑漆漆的手爪居然穿透自己那胸甲,硬生生伸入他胸腔中,立刻鲜血狂涌,那双怪爪却在瞬间掏出了他红彤彤的心臓,托在掌心笑道:“宝贝的心真是可爱,我来疼你哦。”
  这名修甲士半声惨叫,立刻毙命。此景此况映入各人眼底,众人全部遍体生寒,他们生怕误伤无辜没有痛下杀手,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狠毒残忍,再看着老妇满脸皱纹,笑起来更是层层叠叠,但目光却又偏生妖媚放荡,说不出的恶心难受。潘永心中又又惊又怒,这人居然可以空手便抓破那坚固异常的修甲,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力量,但毫无疑问可怕至极:“你是何方妖孽?何故出手如此阴毒?”
  那老妇伸舌添了添那尚冒着热气的人心,随手一扬,那修甲士的尸体飞出老远,对潘永的质问不理不睬,径直向九野款款走来,她全身裹着累赘的花纱布,稍一移动,整个人洋溢着一股浓郁的香气,那些步云兽闻到这股香气,鼻间发出咻咻的声音,焦虑地挤在一团。
  修甲者拥聚在跟前,在潘永的指挥下布下一个阵法,只待一声令下立刻冲上前去。
  老妇突然咯咯脆笑:“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对付你们还用着小女子亲自动手么?”
  九野耳朵尖,此刻已经听到四面八方有什么异声躁动,他举目四顾,发现无数黑点漫天飞舞而来,片刻间嗡嗡声大作,却是些不知名的小飞虫汇聚而来。
  那些步云兽早萎缩成一团,潘永骇然地望着天空,叫道:“是剑蝗!”修甲士顿时明白过来,面无人色,他们知道这是处在大冰川境内的一种怪异昆虫,身体扁平,飞行疾快,遭受人畜骚扰便会群起而攻之,它们是以身体作为武器,坚硬无比的躯体会如机簧般射入人体,他们的嘴部简直就是一面小刀,一但切入肉内便会随血脉游走,直到在另一端破体而出,是些无孔不入,霸道恐怖的生物。
  这些怪虫偶尔会被一些负伤的野兽带入大圣国境内,一只步云兽也遭受不了一只如豆夹大小的‘剑蝗’折腾,只不过这些恐怖的昆虫一但离开‘大冰川’那寒冷的地域,无法存活半天,寄在兽体内也不过多存活十数天而已,因此并没人真正在意它的危害性。
  然而这类的飞虫却是大陆上所有普通兽类最为惧怕的,对它们而言,一旦遭遇到‘剑蝗’再无任何逃跑抵抗的机会,步云兽自然也不例外,他们早就闻到那个提炼自‘剑蝗’窝巢内母体激素气息,这种香气是吸引剑蝗的源泉,一窝剑蝗只有一只母剑蝗,只有母剑蝗才能引导着它们进行迁徙,而迁移所需的导航指引便是这种香味了。
  九野哪里知道那么多,但听潘永叫的那么恐惧,明白这群飞虫决不是挥挥扇子就可以赶走的那么简单,面对着躲无处躲的情况,他的心思急转,猛记起一件事来,大喝一声:“让我来!”
  九野想到的是,凡是飞虫对烟火应该是最为惧怕的,而他身上恰巧有枚魔灵符是炎火狼烟,本来是那些守备魔人通讯用的,却被偷过来熏捕野兽,他见那些剑蝗呼啸而下,不及多加考虑划出上面符诀,丢到上空,那魔灵符立刻被里面的阵诀分裂开来,炎芒闪动,数十道漆黑如墨的浓烟滚滚而出。
  与此同时,他撑开灵力,把手中聚集的灵气向四周辐射状拉开,一方面令浓烟不至于呛了自己,另一方面及时预先做好防备。果然那些飞虫雨点般投向他制造的灵气盾,立刻被灼热的灵力化成灰烬,只是下坠的力道实在猛烈,只见那蓝色的气盾下不时有光彩滴流下来,那是剑蝗躯体化成的残渣。
  遭受一波攻击后,那些剑蝗还真是惧怕那已经弥漫开来的浓烟,再也不敢前仆后继地冲上来。
  而九野手中的灵力盾也萎缩成巴掌大的光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抖抖手,把那团灵力收回体内,他本来想一举消灭那些不顾死活冲下来的余孽,没想到这些东西出乎意料的强悍,居然凭借着血肉之躯硬是耗光他凝结了半天的灵力,令他脸面大为丢失。
  潘永等人哪里想到九野到此刻心里所思,见那些怪物被烟雾熏的四处散开,顿时喜出望外,也不去回味适才九野那个灵力盾的威力究竟如何,他们心中明白,对付这蔽天盖地的剑蝗,单单依靠人力阻挡那是不可想象的,九野一招见效后,他们才恍然大悟,纷纷取出类似的灵符,对着剑蝗就是一阵猛丢。
  杂七杂八的施放,天空一阵霹雳叭啦,弥盖出厚厚的烟云气雾,也不知道当中搀杂了一些什么样的灵符。
  九野此刻却注意到边上不远处那些步云兽身上早被这些飞虫射了个千孔百疮,尽数倒在血泊当中,他不竟暗暗咋舌,这才明白自己适才有多走运,脑筋要是稍微转的慢一点,自己那点微薄的灵力哪里能支撑这成千上万的飞虫攻击,只要给其中几中破罩而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九野看似漫不经心,其实眼里死盯着那老妇的一举一动。见她在一旁似乎漠不关心发生的一切,依然满脸堆着自以为是的媚笑,他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注意,不过显然对方毫不把他们这一干人放在眼内,这时他已经基本肯定对方和那个老怪是一路的,现在虽然暂时脱离飞虫的威胁,然而等待他的却又是什么呢?他几乎想立刻夹起尾巴逃之幺幺,不过跟随自己的这班人却不能不顾,拿定主意,他悄悄和边上猛放烟火的潘永道:“你带着兄弟们又多远跑多远,这老太婆看来不好对付。”
  潘永大摇其头:“不行,我不能放下大人不顾……她是什么人?难道是魔人?”
  九野怒道:“我叫你逃你就逃,你们想拖累我老人家么?再不逃我要你把丹药全部吐出来还我”
  潘永料想这人是密甲使者的劲敌,他原本是性情中人,九野话说的虽狠,却让他更是感动,知道九野之所以这样说,想必对这一战是毫无把握,心情一阵激荡,说道:“大人与我不过漠路,却又如此仗义,小人无以为报,便让我为大人打上这个头阵,生由父母,死由天命。”
  话没说完,那老妇朝着九野咯咯笑道:“怪不得左魅说你古怪的很,姑娘我起先还不信,凭你这出道不久的小不点又有什么道行,所以一路追踪过来看个究竟,想不到还真让我看到了不少古怪,我的剑蝗也被你的诡计驱赶散掉了,可惜了这一窝我辛苦培育的剑蝗。不过这样也好,反正这些小东西被释放后也活不过今天,从现在开始小弟弟就是我新的宠物了,你真是聪明伶俐……看看,这些笨蛋居然还为你卖命,啧啧……真是了不起哦,小弟弟非常合我的胃口,就跟姐姐回家去,让我看看你脑袋瓜里都有些什么好么?”
  九野听她矫揉造作的声音,遍体寒毛直立,不过此时,隐隐猜到对方的身份,笑道地道:“原来你就是长的貌美如花,遍体生香的那个……那个……”
  老妇大是开心的样子:“果然聪明哦,上次被你气的要死要活的就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右魅,而本小姐我就是貌美如花的右魉啦……”
  九野话未说完,却听草丛后有人大笑不止,老妇右魉眉头一皱,喝道:“那个鬼鬼祟祟,给本姑娘滚出来!”
  但见长草后三个黄衫汉子仰前俯后地结伴而出,笑的已经是泪流满面,却是在葵木集的那三个修身者,他那痴义边忍住笑边抚着胸口向九野道:“这个老女人比我妈还老,你居然还说她貌美如花,我算服了。”
  痴仁飞快靠近,朝九野挤眉弄眼,道:“我们大哥说做人要知恩图报,你不惜花费那些可贵的丹药,救了我大哥的心肝宝贝,我大哥说了,你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因此你一出来我们就在后面偷偷跟随,看有什么好帮忙的……”上前贴近九野,低声道:“喂,你得小心那丑八怪,听说这右魉是血魔殿流派的一名极难惹的魔头呢。”
  九野点点头,心中对他们生出了好感,问道:“那只大鸟呢?还好吧?”
  痴仁唉声叹气地道:“断了翅膀,一时半会怕好不了,放置在葵木集的林霸森家调养。”
  二人正说话,痴大威风八面地站到路中,收敛了笑容,狠声道:“血魔殿依仗邪术横行霸道,我麒麟派也从来不曾怕过,我兄弟三人此次出山铁了心要打响自家的招牌,正好那你这邪物开刀,斩妖……这个……除魔!”
  右魉自听过麒麟派的名声,强压心头怒气冷笑道:“你们掌门玉至高见到本姑娘还要客客气气,你这三个毛贼又是哪里蹦出来的?居然多管闲事?”
  痴仁对右魉的实力素有耳闻,他虽然对自己三兄弟修为的高深程度深信不疑,但毕竟还没他大哥这般目中无人,心想吓退对方就了事了,便道:“至高见到我们三个同样客客气气,我们大哥说一句他不敢驳半句,你这老家伙听到我们麒麟派的威名还不快快滚蛋!”他越看这老妇越发感觉丑不可当,扭头问九野道:“你确定他貌美如花?”
  九野叹道:“我家乡有个老婆婆,她是个瞎子,但她却最忌讳别人这么称呼她,所以我见了她就要称他亮眼睛婆婆……大眼睛婆婆……千里眼婆婆……”
  九野指桑骂槐的本事可不小,老妇一听顿时勃然大怒,手一抖,腕口处那串黑珍珠顿时幻起了一道光彩,腾然,十颗璀目的灵珠从手腕那串手链内处浮现出来,旋转着飞到半空,老妇女伸手向九野一指,喝道:“即便是麒麟派的又如何!吃我这记‘情海波涛’”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11-11
~第八章 我自狂妄视城空~
 
  那灵珠受到召唤,散了开来,一分为二,二分为四,顷刻间天空中到处悬浮着水滴状的物质,还没等九野明白过来,‘水滴’急颤,倏地仰头射落下去,但见漫天花雨般的灵珠蔚为大观地洒落。
  痴大三人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他们虽然辈份极高,但修为低微,经验亦十分不足,手忙脚乱地左遮右挡,他们灵诀未曾及时使出,身法虽然颇快,还是被这些水珠状的灵气击的胡乱蹦跳,口中‘哎哟’叫个不停。
  潘永明白那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妇并非普通凡世之人,他们修习的功法和自己截然不同,因此刚见那些灵珠初现,便不由分说,直接向那老妇冲去,手中长枪划出一道强光取其胸腹,没想到对方攻击方式如此独特,眼前只看到灵光闪耀,密不透风的灵珠已经当头砸落,哪里来的及接近,只到把长枪舞成圈,他抢内按有简单的阵诀,即便少许的灵力便能推动展开,催动间,顿时一片光滔渲化而开。
  其余围在老妇身旁的修甲士也纷纷运转长枪,企图阻挡那些喷洒过来的灵珠,平时这带着灵力阵符的长枪舞动,也算是雨水无侵了,但他们面对的是灵气化就的珠体,瞬间碰撞在一起,居然发出叮叮咚咚实质般的敲打声,只震的众人手掌酸麻,那灵珠撞击在长枪上化成一片红色霞光,绽放的到处都是,场面煞是惊艳。
  潘永却暗暗叫苦,就是因为灵珠细小,稍有不慎就被从穿了过去,被它们击打到身上却是一阵奇痛,虽然不至于丧命也是狼狈之极,而且支持不了片刻,每个人的手脚都开始缓慢下来,丁点大小的灵珠不断击落暴开,哀叫一片。
  九野却稍微好一些,他利用手上灵气盾东遮西盖,加上件性能奇特的衣甲,关键时刻总能为他抵挡,偶尔被灵力击中,低头去看,发现那些灵珠击打身桑后竟然钻到体内消失不见,而头脑随之有些泛晕,他本来逐渐凝聚起来的灵气差一点儿泄去,立刻定了定神,正想从怀内掏出魔灵符向那右魉发起攻击,突然身边的痴仁口中胡胡作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脸上泛漾着红潮,双手呈搂抱状。
  九野哭笑不得,这几人大言不惭要来帮助自己,谁料如此不堪一击,倒的比谁都早。
  潘永这时候大叫:“大家小心,这些珠球有古怪……”话音刚落,身边又倒下好几个,他身体一晃也随之摔倒,而那些灵珠也逐渐稀淡下来,只到全部落尽,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全部躺倒,各人颜容古怪,好似在低低诉慕着什么,眼光泛滥淫邪之意。
  右魉摆动腰肢走了过来,随脚把阻碍在跟前的几名修甲士踢开老远,那被踢开的也不觉得身体疼痛,口中伊伊啊啊地叫着,脸庞红得发紫,嘴角勾起神秘的笑容。
  右魉来到九野身前,低头望着脸朝地下,一动不动的九野,意味深长地道:“臭小子这么快就顶不住了么?所谓的情海波涛,是让你内心的欲望熊熊燃烧,陷入无止尽的幻像内,只到被自己的欲望给颠覆为止……你小小年纪欲望还不是一般的弱呀,可惜……可惜……”她边说边上前,伸手要搜查九野的衣物。
  没想到九野陡地坐了起来,咧开大嘴一笑:“可惜什么?”一手凝聚了好久的灵气包裹着魔灵符,向右魉胸口猛轰过去。
  原来适才九野听到潘永一叫,又见大家都纷纷倒下,明白当中古怪,也跟随它们倒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因为在某方面心思十分纯正,所以没有遭受那情海波涛的影响,不过他为人机智万分,反应迅速,故意跌倒后手中已经取出那枚由小赖送给他的窥灵珠,这宝贝能利用附近的灵气感受图象,握在手中,稍微用灵气推动,身后的情景已经在他心中了如指掌,那些由无数游离在空气内组成的灵气,勾勒出一片怪异的画面,虽然感受到的只是模糊的形象,然而右魉举手投足尽映在他心底。
  于是在适当的时机,猛起发难,右魉不及防备,胸口遭受重创,她虽然修为远高于九野,但毕竟在没有施法的情况下,肉体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胸骨断裂了数根远远飞出。
  九野发现身上那套衣甲居然还能吸收了那些灵珠的力量,一跃而起,朝对方落身处扑去,他的理论是落水狗不打必定会被反咬,因此毫不犹豫,尽力出击。
  右魉一个大意被对方击了个重伤,看到这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想乘胜攻击,恼怒的脸色都青了,身在半空,灵诀驱动,竟尔反转过来,厉声道:“我让你死的痛快点!”全身绫纱激射而出,四面八方,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把九野困在当,而她手指一阵怪响,那黑瘦嶙峋的掌指涌现出大量的粉色灵气。
  在修身世界里,右魉是个极其邪门的妖妇,她以修炼蛊惑男子的媚灵术为主,这些灵气一但侵袭人体,立刻能引发人身体内最原始的欲望,而且会陷入那股灵气所耘造的幻境中,不断暇想,嫙旎的绮梦不断,只到耗尽精力,这种邪术不是普通的灵诀能够抵挡,因此世人惧怕她更多于左魅,没想到他居然会稀里糊涂败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魔人,这口气如何能压抑的下来,她明知身体受损严重,也不去理会,一心要把这个看起来修为平平的家伙捏成粉末。
  九野以为对方无力反击,一见这阵势,知道估计错误,眼看周围无数纱绫缠拢而来,那丑八怪全身冒出强盛之极的灵气,自己居然还傻的往里面撞去,一时间硬着头皮把灵气灌输到拳头上,手臂上蓝色光斑璨烂无匹,当空借世直击而下。
  右魉忍着胸口疼痛,脸色狰狞,对九野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放在眼力,曲指弹动,那光波汹涌而出,化成数十道交集的利箭,尽轰在九野身上,一道红色光雾包围了他,光彩交叠。
  九野依仗那衣甲的防护力,加上下落的势道,硬是挺了过来,身体竟逼迫到右魉身前,一拳击在她胸口,狂叫道:“还不死!”
  右魉大吃一惊,这次他虽然及时启动了灵诀护身,但那拳实实在在轰在他胸口伤口处,痛的全身差一点抽筋,她黑色鬼爪向对方胸腹抓去,她这双手布满了霸道的灵力,通常的修甲根本不堪一击,可九野这身衣服十分奇特,能对抗霸道的灵气,柔软的质材亦不会被武器轻易戳穿,因此九野只是全身一震,他吸了一口气,左拳又是击在对方左边胸口。
  右魉接二连三被九野在胸口上轰打,她对自己的身体十分珍惜,早前她也是名容貌出众的女子,只不过因为修炼不当,皮肤大为反常,脾气从此变的极度古怪,在心中只是当自己依旧美丽,凡有人冷嘲热讽,必定遭其毒手。
  当下只气的老脸扭成一团,心有不甘地竭尽全力向九野发动攻击,这时候倘若她立刻抽身远离九野根本拿她毫无办法,这一缠斗反而成了一面倒的局面,要知道她是以媚灵术见长,修为远不如其弟左魅高强,九野既不怕她媚术蛊惑,身上又有那奇甲护体,居然堪堪为之匹敌。
  二人不遮不挡,在纱绫结成的阵蓬内狠斗,右魉受伤在前,只被打的口角鲜血猛喷,胸腑内所有内臟全部碎裂掉,渐渐她再无半点声息,瘫软到纱帐中一动不动。
  九野亦被对方的灵力震荡的眼鼻渗血,一拳落空后,身体再也无法支持,疲软的虚脱,迎头倒了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九野从颠簸中苏醒过来,却是二名修甲士正用树木制成的担架抬着他飞奔,一边的潘永神情显得疲惫不堪,见到他醒来,脸上才出现笑容:“大人终于醒了,害我担心死了,先前稀里糊涂被那婆娘施了妖术,神智不清,恢复过来后才知道大人已经杀死了对头,我们见大人昏倒在地,所以自作主张就抬了你继续赶路……现在快接近碧瑶城了!”
  原来当右魉身绝后,她所施加的灵咒也同时失去了效用,因此潘永等人才得以逃脱一劫,他们苏醒后发觉全身乏力,精力消耗的居然是往常的数倍,无不骇然之极,他们看到九野在中了这等邪术后居然还能和那妖妇拼杀致胜,无不敬佩万分。
  九野打量各人个个衣破甲碎,满脸淤青,奇道:“难道你们还和什么人打了一架?”
  潘永显得有些惧怕:“不是啊,还不是先前被我们赶走的那些剑蝗,在荒野上到处都是,害得我们一路左挡右防……哎,倘若不是大人你英明神武,才智过人,恐怕不是被那妖妇给杀死也要被那些剑蝗活活折腾死……”
  在担架前面的那修甲士忍不住插嘴:“大人的定力也非我等所能企及项背,那怪女人一施展妖术我就什么定力也没了,在幻境内被几十个女的包围住……实在……实在……哎……”
  潘永一脸尴尬:“阿晟,你闭嘴,这等糗事还挂在嘴里……”
  九野奇道:“我见你们满脸都发红了,那定是很厉害的妖术……嗯,几个女的围住?那应该很难脱身,女人打起架来有时候也很发疯。”
  潘永只当九野调笑,老脸一红:“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当时好象什么都可以抛弃的样子,一个劲想那事情……说来真惭愧。对了,我们在那个女人身上收到了几件东西,大人请过目。”
  九野饶有兴趣地接过二件古怪的物体,手中一沉,差一点儿竟拿捏不住,咦了一声,低头细看,发现其中一件是形状怪异的魔灵符,另一件黑不溜丢,呈现五角状,九野鉴赏物体的能力也可说的上数一数二了,但对上面各种晶石符号的布置却也说不上什么,更不明白其作用了,而正是这件东西沉重的远远超出它本身的体积。
  潘永在一边呼吸有些急促地道:“这灵符模样奇特,不似常见的灵符,而且布了咒诀,需要用灵力打开,我看不了里面的东西……而那件东西……我听别人说其过,好像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的百宝囊……”
  九野摸摸脑袋,一脸诧异:“百宝囊?什么东西?”
  潘永奇怪地盯着九野:“大人难道没听说过‘七巧阵,八诀修,千炼成空囊,百宝汇一身’这句话么?”
  “这……没听说过,我老人家不喜欢别人说话吞吞吐吐,你有屁就放快一点。”
  潘永道:“这句话说的就是百宝囊,它是利用灵诀在魔灵符的基础上修炼的一个阵法空间,有了它便能随身携带许许多多的东西,是一件极其难得的宝物!”
  九野大感兴趣,连忙在那五角物体上东捏西掰,半天也弄不出些花样,泄气地道:“你知道如何使用么?”
  潘永摇头道:“我也是听说,究竟是不是还不知道,怎么样使用更是无从得知……”
  九野索然无味:“既然弄它不开,又有何用……”
  潘永道:“大人在京城内也该听说李督导这个人物吧?他对炼器修物均有着极其高深的见识,我等不入流的人物自难见到他老人家,而大人您的身份卓越,要见他应该不是难事……只要拿这物事一问,不还清清楚楚。”
  九野笑了起来:“你说的是李末?我正要去见他,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说到这里突然想起另外三个修身者,连忙询问。
  潘永笑道:“我们醒过来时,这三人就不见了,听说这麒鳞派也是一方大派,高手众多,怎么三个自称是派主师叔的修为却稀松的很……我想他们应该觉得没什么脸来对大人你吧……”
  碧瑶城不知何时展现在视野中,这是个规模庞大的建筑群,仅仅那高耸城池已经让人心摇神弛,四周绿水围绕,而在护城河里却设立着高低不一的晶石阵,这些五颜六色的晶石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辉,城池上幡旗招展,碧瓦雕栋的楼台烽阁点缀着生冷的城石,让整个碧瑶城恢宏中带着华贵,威峻内带着从容。
  还未进城,周围的人已经是络络不绝,穿插往来。九野跃到众人跟前,大笑:“我老人家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样大的一个地方,看样子里面更应该热闹非凡了!”
  修甲士们面面相觑,不明他话中的意思,看这位‘大人’的模样仿佛是刚来到一个新奇的地方,但身为朝廷的密甲使者怎么可能没来过碧瑶城呢?此刻九野在他们的心目中早竖立起相当的威信,个个虽然心存疑虑却不敢表露出来.边上经过的寻常百姓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看前面那个大呼小叫的绿脸少年带着这群衣甲破烂,鼻青脸肿的家伙向都城奔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守城的兵士见状亮出兵器,其中一名肥胖的守卫喝道:“什么人,站住!”
  潘永虽然官价不算低,可在京城随便一个官兵级别都在他之上,不敢怠慢,上前道:“我们是葵木集的修甲士,有要事要进城……”他指着九野道:“这位……这位大人是……”突然一阵犹豫,不知道九野想不想表明身份,朝九野直望个不停。
  九野却好奇地东张西望,浑然不知潘永之意。
  胖守卫看清楚来的这十几名虽然身穿修甲,但模样十分狼狈,心中起疑:“你们说自己是修甲士,那么应该也知道规矩,外城的修甲士要进都城需要地方官牒,你们有么?”
  潘永傻了眼,他们匆忙出来,跟随的又是密甲士,哪里想过需要用到那通关牒,可看样子九野又不想表露身份,呆了片刻,上前说道:“这位兄弟,我们因为有要事待办,来的匆忙,没有那关牒,我爹爹是紫宫城的守备,能否通融一下?”
  胖守卫摇摇头,小山般的身体拦在九野跟前,九野抬头笑道:“要什么关牒?我是来找人的”
  胖守卫奇道:“找谁?”
  九野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问我就回答,这个……我老人家不是很没面子?”
  边上几名守卫见这少年竟敢顶撞他们的领头,怒喝:“此地乃是圣都,岂是你小孩子玩耍之地,快走快走……”
  胖守卫为人做事比较稳妥,见这绿脸少年身后这几个彪形大汉闻言个个脸露怒容,心中一凛,他知道如今之世,各路修身界的高人来往复杂,弄不好这少年是这些门派中的子弟,忙上前道:“近来各处有些不太平,我们兄弟依照上头吩咐要严格把关,倘若无关牒必须登记身份来历,此行目的,方可放行,请问你们又何门何派?”
  九野道:“此话说的还算中听,我老人家叫九野,我和他们半路相识,算是朋友,他们听说我老人家来这里找人,闲着也是闲着就一道跟来了……说完了,该可以进去了吧。”
  胖守卫一听这话,心中反而一宽,不怒反笑:“你若不肯实言相告,这城门也休想进入。”
  那些修甲士在家乡也算威风凛凛之辈,心中十分窝火,纷纷道:“也不见得你们个个谁都不放,为何唯独拦下我们?”
  边上几名守卫叫嚣道:“头儿,看这些人衣衫不整,样貌奇特,说不准是那寄遗人的奸细,拿下说不准是大功一件!”
  胖头领眼珠一转,心想到潘永先前说过他乃紫宫城守备之子,料来家产丰厚,区区外域的守备,官价再大也管不到这里,倒不如趁机捞点油水。当下嘿嘿笑道:“这么一说我倒发现那小子一脸怪异,不像是大圣国人,他便拿下查办,你们要通过也可以,不过这圣都之内物事珍奇,为防止你们粗手粗脚,有所毁坏,便请先按下赔偿押金,待离去之时再来取回。”
  潘永大怒道:“天下哪有这等规矩,你们竟然敢公然索取财物?简直混蛋之极!”他有九野这个密甲士撑腰,还真不怕得罪这些虾兵蟹将,冷眼望着几名做势欲扑的守卫。
  胖头领哼道:“来到国都,即便是碧海圣地的修身者也要严守规矩,你们又是何人?居然公然挑衅。”
  九野叹道:“你们既然不让我从正面过去,那我只好从你头上过去了……”他身体一窜,飞起数丈高,直接穿越几名守卫,跃入城内。
  胖头领没想到有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闯城,一呆之下大叫:“抓住这小贼!”他随手射出一张灵符,半空响起尖锐的啸鸣,却是向里面的人报警示意。
  潘永等人虽然气愤异常,也没想到九野会突然闯关,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为何不表露身份,不过事已至此,也管不了许多,一声暴喝,纷纷拔出长枪,长驱直入。
  方进城门,边上已经有数队士兵围了上来,这些均是普通守兵,哪里能抵挡得了潘用这队身穿修甲的高级兵士,顿时被他们三下二除打了个落花流水,幸好潘永无心伤人,只不过使用修甲之灵力把他们弹开而已。九野则是东跳西跃,竟上了屋顶之上,一路直奔。
  潘永心中暗想:这密甲使者或是少年心性,不过想玩玩这群目中无人的兵官罢了,既然自己等人受益于他,陪着玩耍也算不上什么。想必索性放开了手脚,一掠上前捉了那胖领队,顺手赏了他几记耳关,笑道:“这是替我们大人给你的,这便是押金,先寄放着,有空我再来取回。”
  九野在一边房屋跃到另一边,这碧瑶城果然不同凡响,不但屋宇建造的十分雄奇,而且风格各不相同,即便上屋顶也是雕画刻纹,琉璃生辉,如此奔走其间居高临下,好奇地打量下面繁华的街道,发现处处新奇有趣,暗想待事情办完必定要好好游阅一番。
  正想着心事,在后方几道影子如烟飘行而来,把他包抄在当中,来人也不答话,手中光芒一闪,一道闪亮之极的光直奔向他的心窝。
  九野出奇不意,被打了个中着,那物体尖锐无比,而且包裹着一道灵力,顿时让他背心剧疼,在屋顶上滚落下来,跌在一个铺蓬上,喀嚓,压碎了蓬帐。
  街上的百姓慌忙躲避,待见到一个绿脸散发的,身穿怪甲的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都是吓了一大跳。随后上面又跃下五六人,身上穿着青色的胄甲,夕阳下闪耀着细碎的光彩,百姓对这些人十分熟悉,知道他们是都城守卫者煅甲士,这些人平素行踪隐蔽,只有当城内有修身者出现纠纷才会显身,想必又在执行什么任务,不敢惹火烧身,远远避开。
  九野起身大骂:“痛死了,哪个死人头竟敢暗算,拿东西戳我老人家?”
  先前那名出手的煅甲士惊疑地望着毫发无损的九野,又低头望向手中的那柄长剑,要知道他开启了剑上的阵诀,这一刺连修身者也不能当凭灵诀来抵挡,这人却能用身体挨过,他究竟穿了什么级别的修甲?
  九野见到对方手中的长剑,大为恼怒:“原来是你这死人头暗算我,教你知道我老人家的手段!”
  他身体倏地上前,迎面就是一拳直捣对方门面,这是他在魔窟练就的打法,打架斗殴最直接了当的方法就是先下手为强,对方人再多,只要出奇不意,也能奏到绝佳效果,他虽然不清楚对方的来头,但看样子也没什么好果子给他吃。
  那人果然来不及防备,堪堪举左手抵挡,可九野手上蕴涵了那件法器的灵力,顿时一拳就把对方轰出老远,还没等另外几人回神,他伸脚飞踢,逼开数人,身体纵身跃上高楼,长笑道:“现世报,来的快,我老人家也不奉陪了。”
  待要转身离去,突然身后一阵极强的压力传来,他吓的双脚一点,向前急速飞跃,那知道那股力量如影附身,紧紧咬住他不放,九野发觉脖子处有种冷飕飕寒意,他这里可没什么东西保护,万一挨上一剑什么的,吃饭的家伙就算保不住了,他脚下灵力流转,身法如飞,死命逃跑,却始终来不及转脸过来看个究竟。
  前面早被那些穿青色胄甲的家伙拦了去路,他无法可想,身体再次跃起的时候,双手抱紧膝腿,成一个球体,头朝下穿过胯下,终于看清楚后面的情况,竟原来是名长须老者,穿着一件银光灿烂的胄甲,手臂套着一件古怪异常的器械,前端利如刀刃,直取他的项脖。九野不明白这些人为何素不相识却一照面就要取他性命,顿时对这些俗世之人厌恶起来。
  这一刹那,他弹腿,用脚后跟反踢向那柄怪刀,手中蕴涵了一股灵劲,向前面数名煅甲士击打阻拦。而人却借势对准边上一个窗户向下弹飞。
  后方那银甲老者手臂被踢的向上扬起,全身劲道微松,竟被对方脱出势道范围。老者没见过这般希奇古怪的打法,这人滑溜无比,在完全处在下风的情况下一举逃脱他的掌控,现在要被此人逃脱那颜面何在,哪里还敢保留,决定使出最厉害的一招,身子紧随而上,喝道:“冰甲缚!”伸手遥指,手臂上那厚重的物体光芒猛地大盛,一股碗口粗细寒白色的光嗤地冲出,击打在九野双脚之上,立刻在上面形成一层坚厚的冰壳。
  九野身在半空,正待钻入那个洞开的窗口,没想到腰部以下全部僵硬冻结,身体无法扭转如意,在那窗口卡了一下,反被弹了出来,全身悬空,无法可施,心中急急催动灵力要展开那双翅膀,只是适才尽集中精神攻击别人,灵力亦不随心所欲,因此这一次失去了效力,灵翅关键的时刻毫无动静,不受他的指挥。
  九野哎呀乱叫着,笔直掉落下来。从上面到下面至少也有三四丈来高,九野啪地一声结结实实胸口着地。他脸部朝下,灵力流转之下,双臂后肘处?双大翅膀这才叽叽呱呱地展开,而他早被摔的七晕八素,若不是那法器自动护体,身体震荡之下非受内伤不可,扭动了半天的身体,勉强支撑起身体,昏花的眼晴却看到前面有一张华丽无比的轿子飘然而过,轿窗那纱廉翻起处,露出一张极美的脸庞,那双如雾似雨的眼眸正好奇地向他望了过来。这一瞬间九野以为自己被摔傻掉了,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会这么美丽,在魔窟中小妖女虽然算是娇媚可爱,脸如鲜花,但和她比较却黯然失色,虽然短短的一瞥,九野心中却象是再一次被田老头的花生给钻进来,七上八下后又失魂落魄地发起呆。
  就在九野情窦初开,内心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他背上陡地一疼,几双大脚踩到上面,然后五六柄冰冷的剑已经抵住了他的脑袋,一人狞声道:“这下看你还跑!”
  边上另一人不知用什么狠敲了他脑袋,嗡地一声,前面金花四冒,那缀满珍贵稀少的丽晶石、花璇结宝石的轿子模糊了,那清艳美绝的颜容也淡化了,他傻傻地昏迷过去。
  请继续期待《绝代野仙》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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