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信口雌黄何须凭~
银甲老者此刻飘然落下,神色木然地站在大路中央,边上那些煅甲士连忙上前施礼,其中一人恭敬地道:“原来是叶旗主大人,小人隶属醒狮部黄旗主门下,适才多亏大人出手拦截,不然的话贼人就被逃脱了。”
银甲老者轻藐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冷笑道:“这么多人还抓不住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简直丢人显眼之极,怪不得你们醒狮部这些年来一直惹为笑柄,养了你们一群饭桶实在失策,你们黄旗主我看还在大落院和那些莺莺柳柳正搂搂抱抱,逍遥快活吧?”
煅甲士中一名又黑又矮的汉子脾气暴躁,明知道对方身份远高于他,但听他出言讥讽,忍不住便要上前论理,被边上一高瘦的汉子压住,他鼻息粗重,双目愤愤不平。
银甲老者看在眼里,见这些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中甚感满意,手一伸,臂膀出那物体射出数股怪力,把九野凌空抓到手中,也不回头向远远停下的一张花轿而去,那富丽堂皇的花轿边上站立着几名彪形大汉,前后各有数名持着竹篮的少女。
银甲老者来到轿子前,把九野往地上一丢,笔直挺拔的身躯在这顶轿子面前突然显得偻曲拘谨,面部表情也象灿开的花朵,语气和先前比较有着天壤之别:“禀报二小姐,那蓄意捣乱的贼子已经抓到,是个无名小子,扰乱了二小姐游玩的心情实在该死,现听侯二小姐处置。”
边上一名持篮的华衣少女淡淡地道:“小姐累了,该打道回府啦。”
却听轿内一个温润圆滑的声音柔声道:“叶旗主职责在身,不必过于拘礼,这等官府之事我小女子是理会不来的,你自交给监国院处理便是了。”
轿内的人连掀开帘子望一下的念头都没有,说完着番话,便吩咐下人抬轿回府了,但见前方少女洒花铺路,那些抬轿壮汉脚步轻盈,华丽精美的轿子顷刻消失在花雨中,空气中只余下袅袅的香气四下飘逸,竟是别有一番缥缈的感觉,。
叶旗主目送轿子远去,心中琢磨了半天,也不知晓轿内的二小姐究竟是否恼怒了,叹了口气,低下头看地下昏迷的九野,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识别对方身上所穿着衣甲的制地及级别,蹲下身来伸手一扯,居然柔韧无比,自己手上的力道非比寻常,虽然没有借助炼甲的灵力,可寻常护甲早就四分五裂了。待他仔细观察,猛然发现这衣甲的奇特之处,他眼光老道,早认清楚上面所分部的绝大部分甲面质地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物质,而是一种‘集晶灵髓’那是由灵气组成的实质物。
传说这种‘集晶灵髓’只有经过那些修为高绝的修身者消耗自身内丹才能炼出来的灵气,而且需要通过特殊的法器才能施展,他活了六十年也不曾见过这种法器,只有在古老的典故中才记载过这样的物品,他忍不住全身颤抖,在九野身上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凸起的地方,尝试着转动,果然喀的一声,在对方肩膀处一道光闪过,一件物事迅速缩小,那带角的护肩变成一根古怪的东西跌落下来。
叶旗主欢喜的差一点儿晕过去,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捡到一个宝贝,心中呯然直跳,又发现九野背在身后的包裹,取下打开,里面居然是各种不同类型的瓶罐,装有数百颗珍贵无比的丹药,另有一些不太认识的物体和灵符,他见到这么多寻常难得一见的珍宝后心中反而害怕起来,能够携带这么多他人梦寐以求的宝贝,那他该会是谁?万一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惹来大祸也不是他所能承担的。
他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在这些事物中找出证明对方身份的蛛丝马迹,无意中见到几个魔灵符,其中一个是田左交给九野的,而另一个是九野从右魉身上得到的,叶旗主他无法打开田左的魔灵符,但对于另外一件魔灵符上的标记却十分熟悉,立刻认出那是遗寄人的标记,吓了一大跳,转念一想随即大喜过望,要是这魔灵符的确是大圣国强敌遗寄人之物,那么便意味着眼前这少年实乃勾结敌寇的罪人,自己抓到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一下天上掉下了馅饼,这少年既然罪该万死,自己不私吞下这笔奇珍岂不愧对天地了么,欣喜若狂后静下心计算一下,当下把九野身上所有宝器物品全部搜刮一空,抓着赤裸裸的九野交给睡狮部的人,命他们严加看守,待他先向上面禀报再来押回。
吩咐完毕后他则赶着处理得手的珍宝,这样一来即便往后有什么风声走漏,亦可推的干干净净。
※ ※ ※
九野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全身上下被什么绑得死死的,微一挣扎肌肉便一阵刺疼,那些绳线似乎陷入他的肉中,周围光线昏暗,他勉强扭头四顾,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而他居然被脱的直剩下半条内裤,那些法器和包裹也不知被谁拿去了,墙外一盏昏暗的灵气灯透过腕口粗的铁栏栅,映照在他的身上,皮肤显得更是幽绿。
九野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此刻心中尽是摇晃着风修等人的影子,暗想:这帮家伙要是知道我老人家在这里被人狠揍非笑死不可,真他奶奶地倒霉,刚成魔想到俗世界威风一下,结果就被人扁成了猪头,这些人还真不简单,谁说俗界之人不会灵力,我看也不见得比修身者差多少……哎呀……对了,难道说这些人身上穿的衣甲和我身上那六件法器是具有同样功效的?
九野稍一回想,顿时明白过来,那些和自己同行而来的人也穿有这样的衣甲,他第一次对俗世界有了模糊的认识,对这些把法器大规模发展,批量生产的大胆举动惊骇不已,要知道每个人有了这样威力无穷的护甲所带来的优势,等同不用修炼一样可以达到普通修身者一样的身手,要是群殴起来,那实力还不是相当惊人?
随即他把魔窟的神魔大长老臭骂了一顿:老家伙还夸夸其谈说这六件法器有多了不起,一到俗世界就连个屁都不是,除了多双翅膀,别人的花样同样推旧翻新,也不见得比他们高出多少……
其实九野对俗世界修甲作用高估了,要知道这些修炼过的护甲也不是轻易能制造出来,他是俗世界的高级辅助武具,需要具备许多珍贵如灵逸石般的各种材料打就,同时还要一批对灵诀熟悉的人士分别进行阵法嵌入,连最普通的修甲也要经过上百道工序方能制造完成。当然,这指的是普通工匠,要是有炼物高手,只需有制造的流程图,就能在一天,甚至几个时辰内完成。
修甲的难度在于阵法的镶嵌,这要求对阵法灵诀有极其高超的造诣,俗世界最缺的就是这样大师级的人物,然而他们利用叠加的方法亦做到这个要求,也就是一件修甲要让上百个人镶嵌不同的普通阵诀,俗世界的人虽然本身灵力限制,但要学会一个简单扼要的灵阵诀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此类推,越高级的修甲便需要越复杂的灵力阵,甚至所花费的材料也更昂贵,同时,修甲对体能要求亦是极其严格,普通修甲只要灵脉比较畅通就可以了,达到炼甲和圣甲那便不是畅通就可以的,还需要具有能符合相对增强的的灵脉,要不然巨大的灵力必定会然使用者体暴而亡。
修身者的灵脉相对是比较强大的,然而修甲本身所蕴涵的灵气和使用者身上灵气是呈对抗性质的,因此修身者是无法穿上修甲,说过来他们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其中特殊修甲对灵脉强度的要求甚至超过了普通修身者,那是些需要天赋奇高的能人,加上对灵脉有一定程度锻炼才能适应的,能穿上这种护甲的人地位身份都是远超同辈的。
九野身上的法器和俗世界的修甲又有所不同,他们拆开来只是比较怪异的法器和修甲的混合物,结合起来却他类似于上古的灵器,能使人结出内丹,既不象修甲只是利用外在的阵诀启动,又不象法器只是单一的法术施展。
现在九野不得不从新估计俗世界的实力,在他看来魔窟中人应该大力学习俗世界的修甲技术,这样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去修炼了,那不是很合自己的脾胃么。
想了一阵不禁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之心,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花样是他不曾知道的。不过现在他的处境却不太妙,在紫宫城的的遭遇让他肆无忌惮,因此落到这个下场,如今最紧要的是如何脱身。
九野正待大叫,突然上面脚步声响起,有人拾步而下,他连忙装成昏迷的样子,静观其变。
听脚步声下来的共有三人,一人边走边说道:“……黄旗主听到了什么消息么?这小子中了叶旗长的破蚩手所蕴涵的结诀冰甲缚,被我们众兄弟用重手法打昏了,现在还没醒过来呢,真不明白,为什么要弄的这般兴师动众,还要单独关押,不就是一个狂妄无知的小子么?”
一人沉声道:“据说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小子是奸细来着,现在需要查看的是他是属于什么派系的人……”
另一个粗嗓门道:“睡虎部的叶旗长居然要我们看守这小子,太欺负人了?再这么说也是我们先围住他的,他一来就要夺去功劳!一副前辈长者的模样,黄旗主你也不是个旗主么,凭什么要被姓叶的呼来喝去,老子实在咽不下渣这口鸟气!”
第一个说话的喝道:“卫夫子,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老是火气冲天,这件事情我们黄旗主自有分寸,你这呼喝出去,要是被那睡虎部的人给听到了,还不叫我们黄旗主难堪么?”
那被称为黄旗主的颇有不锐地道:“人家叶旗主他是炼甲士,我们不过是煅甲士,虽然职位平起平坐,然而此间的差异岂是云泥之别,何况睡虎部和裂龙军关系甚好,整部人中单是圣甲士就有好多名,我们醒狮部落人一大截,还有什么话好说……”
那叫卫夫子的道:“可是这件事他们也过分了些,我们再不想点法子,从此以后,在睡虎部面前就永无抬头之日了。”
黄旗主道:“别说了,看看这小魔人醒了没有,这些事情以后休得再提,自家兄弟说说倒也罢了,万一被人家听去了,我们的脸面还倒在其次,一但被造谣,以摇惑军心的罪名扣下来,连部主都无法逃脱责任……”
卫夫子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几人来到关押九野的铁闸前,取过灵气灯观看,发现九野犹自昏迷。黄旗主问道:“听说抓他来之前,此人穿着一件古怪的衣甲?”
卫夫子道:“奶奶的,还不是叫叶旗主全部给扒去了……”他发觉黄旗主瞪了自己一眼,讪讪地道:“的确如此啊,又不是我乱说……不过说起来倒也奇怪,这小子身上穿的修甲十分古怪,连老刘的电棘剑也无法穿透它?嘿嘿,是不是老刘你手下留情啊?”
那叫老刘的说道:“我那一剑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啊,谁知道他穿的是什么?”
黄旗主皱眉道:“电棘剑也穿不透?以老刘的实力即便是炼甲士也没办法用身体硬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只听说你们擒拿了一个奸细,事情的始末却是如何?”
卫夫子道:“今日轮到我们巡城,听到有人闯城,兄弟们马上就赶过去了,想必这小子要蒙混过关,被守城的识破了,于是欲强行闯关,和他一起的有十多名修甲士,已经被一举被擒了下来,这小子十分滑溜,我们一时大意,被逃脱了,后来被闻讯赶到的叶旗主拦截下来,叶旗主察看了他身上携带的东西后就命我们密切看守,他自己则带着所有的东西去领功了……”
黄旗主道:“我只听说这小子身上带了一张里通外敌的灵符,具体如何也不甚清楚……你们说同时被擒的还有十几名修甲士?问清楚是哪部的人没有?”
老刘道:“问过了,他们……他们居然是我们醒狮部的人,带队的是紫宫城守备之子,除此之外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他们对这小子十分忠心,对他的身份来历守口如瓶。”
黄旗主大为讶异:“我们部的修甲士?这件事还和紫宫城守备牵扯上了?”顿了顿担心地道:“……叶旗主他都了解情况了?”
老刘道:“这倒没有,叶旗主只对这小子特别感兴趣,只扒了他全身的衣物,匆匆交代后就走了。”
黄旗主沉吟了一阵,道:“这件事情竟然牵扯到了我们的醒狮部,我们和睡虎部纠葛甚多,必须小心谨慎才是,万一被他们捏到了什么意外把柄,深究起来可就大大不利了,这小子的来历必须好好查看,必要的话……。”他用手做了个斩杀的手式,边上几人心领神会,用眼去瞟躺在地上被融蚕丝缚绑的九野。
九野看到眼里,心中咒骂,同时念头飞转,对方的话虽然听的明明白白,但里面牵涉的关系复杂,他纵然天资聪慧,一时之间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只是他感触灵敏,对方一个手势,他便感受到了杀机,在这样的环境下,心念动的比平时快了一倍,随即联想到先前那名厉害的高手可能是炼幽谷魔窟的对头,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实在是太不小心了,以为到了此地就万事大吉,不想终究还是落入那些怪物的手中,照这几个人的话语来看,那人当是前去汇报了,而关押他的这些人虽然也不友善,却好象不太知情的样子……但不管如何,他杀死了那个老花痴,对方哪里会轻易的放过自己,自己要是不想办法在这些人手中逃脱,到时候只怕连个机会都没有便死的稀里糊涂了。
这时候那叫老刘的正低下身子来扳他的身体,九野猛地睁开眼睛,牙齿一咧,贼贼地笑了起来。
老刘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急仰,脑袋呯地撞到了后边卫夫子,顿时把卫夫子脑门撞出了大包,卫夫子捧头大吼:“老刘,你撞鬼了呀?奶奶地,疼死老子了!”
老刘摁着后,脑指着九野,结结巴巴地道:“他……他……对着我笑”
九野笑道:“你……你……我老人家不准笑么?我想笑就笑,我不但要笑,而且要大笑……哈哈哈……”
卫夫子怒道:“臭小子死到临头还笑,老子最恨奸细了!要不现在就送你一程!”
九野大笑不止,断断续续地道:“我老人家不笑不行啊……哈哈哈……笑你们白痴啊……哈哈哈,居然也不问一下我老人家是谁就敢把我带到这里……”
黄旗主眉头一皱,问道:“那你……究竟是何人?”
九野叹道:“我老人家是谁?你也不先睁大眼睛瞧瞧,想我堂堂……哎……所谓虎落平原被那个什么欺啊!”
卫夫子在一边拔出长剑,唰地架到九野脖子上,恶声道:“凭你个绿皮野小子也敢和我们大人这样说话,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九野感觉脖子间一片冰冷,也生怕他抹了下来,内心虽然有些紧张,表面上却丝毫不流露出来,眼睛瞧也不瞧那锋利的刀刃,依然笑逐颜开地望着对方,道:“你叫卫夫子是吧?”
卫夫子一呆:“是便怎样?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九野道:“你老人家还不至于昏迷这么久,你们说的我听个一清二楚,你对待我老人家太不客气,这比帐当然要记清楚点。”
三人面面相觑,杀机大动,但见对方有持无恐的样子,心中又没有个底。黄旗主迟疑了一下道:“这位小兄弟难道不明白买国通敌乃是死罪,无论你背后是谁,也难逃一死。”
九野心中早就想好了对策,就怕对方不听他胡言乱语,他观颜辨色,明白对方心中已经稍存疑,当下道:“其实你们被人摆了一道啦,那个在我老人家背后偷袭的家伙你们应该认识吧,他叫……他叫……那个……叶什么……”
卫夫子道:“你说的是叶旗主叶辛庸?”
九野猛点头道:“对!就是叶辛庸,这家伙和我老人家有些过节,有一次我坏了他的事,想不到他居然出此阴招,哼哼……”
卫夫子大奇:“叶旗主会和你结仇?”
九野白着眼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此人在外面整天宣扬什么醒狮部抵不上他那个什么睡虎部的一根寒毛,你们不知道,我的几个伙伴便是醒狮部里就职那个……什么……嗯,小队长……这话叫我老人家听到了当然愤愤不平,可你们想想,我老人家什么身份,当然不是非常计较,于是便随便教训了他一顿,可是前几天他居然带着几只长翅膀的怪人寻仇,还打伤了我的伙伴,我从紫宫城追了过来,没想到他买通了守卫,故意布下了陷阱让你们以为我们要闯城,结果各位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九野睁眼说瞎话,在魔窟的那种环境下早就练就一副巧嘴簧舌,他先前虽只听到几人的只言片语,却隐约明白了其中的矛盾之处,他故意把话说的含糊不明,给了自己很大的回旋余地,在魔窟中有种功法叫‘还身镜’据说是镜魔心中的一个境界,无论对手施展什么样的法术都是照单全还给对方,九野听的多了,他自然不知道如何施展这样的法术,但道理还不明白着,在此处他不明不白被人扣上了一个什么通敌罪名,那么他当然要把罪名还给人家,在过来的路途上听说自己杀掉的那带翅的鸟人是他国的恶魔,那么把这事情牵扯到对方身上自然就没错了。
九野所料的也是相差无几,他随口胡编,说到细节却又是真实的情况,不由别人不信,卫夫子向来是火爆脾气,这些年一直被睡虎部压的透不过气来,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越听眼睛就睁的越大,拍腿叫道:“原来如此,叶旗主……不,叶辛庸这厮依仗自己是睡虎部的,从来就不把我们放在眼力,没想到他居然胆敢私弑朝官,这简直是目无法纪!”
黄旗主毕竟阅历不浅,听出话中诸多疑点,问道:“叶旗主和我们虽然有些不睦,但也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吧?而且小兄弟却又是何人,竟然和他结怨?”
九野道:“姓叶的当然有他的目的,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掉我们的人,至于我是什么人自然有人可以证明,你可以叫李末过来,一切便会水落石处……”
黄旗主听到李末这个名字吃了一惊,失声道:“小兄弟说的可是李督导?”
九野本来还有些怕这几人不买那个李末的帐,见到对方的神色,顿时宽下心来,知道李末在他们心目中所占的份量不小,这个宝也算压对了,笑道:“那姓叶的也算狡猾,你们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这一招倒毒辣的很,明明知道我是那个……那个……大有来头的人,偏偏要你们看守,出了什么差错自然要你们全部背负了,这叫借什么……杀什么……”
黄旗主咬牙切齿地道:“借刀杀人!”
九野点头赞道:“对,就是借你这把刀来杀我这个大人物,他们一向看你们不过眼,我这个大人物要在你们这里出了什么状况,他们自然可以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推了一干二净,而你们可就倒了大霉,背这个黑锅不算,以后永远就要被他们骑在胯下了,现在恐怕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难道你们还不觉悟么?。”
黄旗主一惊,目光深深地盯着九野,半晌才道:“容我等出去商量一下,小兄弟先暂时忍耐片刻。”说罢带着卫夫子径直走出地牢。
来到上面房间里,黄旗主道:“此人年纪虽幼,面容却怪异非常,倘若这些话是真的,事情可就棘手了,现在我也是六神无主,兄弟们既然摊上了这个麻烦事,想甩也甩不掉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他的身份,老刘把和他交手的过程再说一次。”
老刘摇摇头,说道:“除了身法怪异,那衣服奇特还真没什么奇怪的……啊,对了……”突然记起九野在摔下来的那当儿身上似乎有件象翅膀模样的东西伸展出来,后来就消失不见了,当下把这事情说了出来,那卫夫子也逐渐回忆起有这么回事,过了一阵,几个人终于联想到那神秘一族,顿时明白了那些落魄的修甲士在提及九野为何总充满了尊敬神态,异口同声地叫道:“密甲士!他竟会是密甲使者?”
几人在上面互相对望,这才均感觉事态非比寻常,慌乱不迭地返回地下,老李上前取出一件灰色的物事,放置在九野后背,那缚绳立刻被吸了进来,化成一滩粘液。
黄旗主上前扶住九野,颤声道:“小人不知道您的身份……这……多有得罪请密甲使者切勿怪罪……”
九野再次听到密甲使者这个称呼,略加思索,心中已经恍然,看来自己一定有什么地方长的和那个密甲使者特别相象,而这个所谓的密甲使者看起来十分有名,倍受尊敬的样子,有这样一棵大树不加以利用岂是他九野的本性,心中顿时大定,眼珠一转,挺身站起,随手取过那件绑了他的物事,横看竖瞧,好奇地道:“这东西倒古怪,我老人家居然不能挣脱出来……”
卫夫子在一边道:“这叫融蚕丝,一但依附在人身上便和骨肉嵌和,就算力气再大也难以挣脱,是专门囚困修身高手的炼物,难道密……密甲使者你没听说过么?”
九野回过身,伸出手猛地一拍卫夫子的头,骂道:“我老人家有问你这是什么东西么?我最恨的是别人自作聪明,看你这德性我早想教训你了,不打不解气的家伙!我打你个死人头!”
卫夫子冷不丁被锤了一下脑袋,晕头转向之下,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打老子我……你你你……”
黄旗主在一边喝道:“住嘴,还不赶快磕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老刘在一边喜形与色,连扯目瞪口呆地卫夫子道:“大人解气了,快谢过大人啊。”他先上前和黄旗主一起拜倒。
卫夫子虽然粗枝大叶的性格,毕竟还不是糊涂蛋,立刻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先前连番得罪贵人,要是就这么被打一掌就算扯平实在太过轻松了,急忙跪了下来道:“啊……这个打的好,打的比较妙,我是老粗一个,有什么得罪大人的地方,实在……实在……”他不太会说好话,心急之下,结结巴巴起来。
九野笑眯眯地扶起他们,道:“你们虽然鲁莽了点,不过我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从来不计较这些,所谓不知者不罪……只是现在你们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呢?我老人家这样光着身体毕竟不太雅观呀。”
黄旗主三人心中宽慰,傻笑不以,黄旗主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九野披上,说道:“那姓叶的着实可恶,不过这一次他们害人倒害己,居然把您老给卷到我们的纠纷中,您老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九野本打算胡言乱语一通,好让自己脱身便是,但见对方十分信赖自己,一股作恶的念头不可竭止地油然而生。他在魔窟无法无天习惯了,哪曾吃过暗亏,那姓叶的在背后暗算自己,此仇不报非小人,拿定主意要这群家伙狗咬狗一嘴毛。
他沉下脸道:“那家伙想栽赃嫁祸必定还要回来,我们准备一下,只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到时候你们醒狮部还不扬眉吐气,不知道你人手够不够,最好多叫几个人,嗯……随便把我的伙伴给放出来帮忙。”
黄旗主连连点头道:“大人受累了,我们到上面来,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