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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玄幻小说《红尘有梦》作者:永远的流浪者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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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0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一章 怒发冲冠~

 

  毕竟是经过长期修炼的人,进入电梯后,李远方的情绪就稍稍平静了下来,于是开始后悔自己刚才有些太冲动。不仅显得非常没有风度,而且自己既然是来给人当保镖的,突然就这样跑了,也有些太不负责任了。但让他再回到楼上去,却是怎么都拉不下这个面子的。所以从电梯出来后,站在电梯口发了一阵呆,直到骆良川随后也从楼上下来。

  看到李远方还站在楼下没走,骆良川却没有考虑到更多的问题,对他说:“远方我们走,我可不想再给这种人当保镖了,哪怕回去挨处分也无所谓。”然后拉着李远方往外走。李远方正是没有什么主意的时候,也没有去琢磨为什么骆良川也下来了,被骆良川轻易地拉走了。

  发动汽车后,问清李远方要去什么地方后,骆良川从后视镜里看了看李远方阴沉沉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远方,刚才那个隋小姐是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

  骆良川不说这还好,一提起这个问题,李远方的火气又上来了。他怎么都搞不明白,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好像隋丽就把他忘掉了似的,回国这么长时间了,不给他打一个电话。从刚才的情况看,隋丽和那个陈诚义很熟,而且陈诚义正在追求隋丽,隋丽到古城的消息以及所住的宾馆,他李远方都不知道,那个陈诚义竟然一找一个准,想到这里,李远方激动得几乎发起抖来。心想难道隋丽真的是那种非常易变的水性杨花的女人,或者她觉得像陈诚义那种花花公子比他李远方更适合自己。

  越想越气,连骆良川的话都忘了回答,掏出手机就给周幸元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对周幸元说:“老周,你通知我们公司的所有人,停止和陈诚义的所有合作,宣布他为我们梅山公司最不受欢迎的人。”周幸元可能知道了点什么事情,小心对问道:“远方,是不是隋丽的缘故?”

  李远方被周幸元问得一愣,随即就回答说:“不完全是,我觉得陈诚义这人不像是个做生意的,和他合作不可靠。”周幸元说:“我明白了!不过远方,陈老先生和我们合作的诚意是很深的,而且他的为人在海外华侨中口碑很好,老林就对他非常敬重,我们不能因为陈诚义的事情把陈老先生得罪了。要不这样,我让老林联系一下陈老先生,跟他说如果想跟我们合作,要不他自己亲自来,要不派他的大儿子陈诚信来,如果再让陈诚义来搀和的话,一切事情免谈。”

  对陈老先生,李远方自己也是比较敬重的,因为陈老先生绝对是个爱国华侨。前几年,陈老先生花巨资从国外买到了当年被八国联军那帮强盗抢走的原来圆明园里的几件国宝,并且无偿地捐献给中央政府,从而掀起了一场海外赤子向祖国捐赠国宝的风潮。古城那条环城高速也是陈老先生投资兴建的,而且是相当于无息贷款的性质,没在其中赚一分钱,目的只是为了响应中央政府提出的西部大开发的号召,为祖国的发展和强大出一分自己的绵薄之力而已。如果仅仅因为陈诚义想要追自己的女朋友就搞起连坐把陈老先生也一棍子打死,李远方认为并不合适。虽然从经济实力的角色来讲,他李远方并不比陈老先生差上多少,和陈老先生的合作,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一件私事而伤了陈老先生这个海外赤子的感情。所以李远方对周幸元说:“那就照你说的办吧,至于怎么跟陈老先生说,你和老林商量一下,舅公那边,能瞒的话尽量先瞒着。”

  周幸元应了声“好的”,然后问道:“要不要先跟隋丽说一下,让她先向陈诚义通一下气?”李远方气呼呼地说:“跟她说干什么,以后我都不想见她。”周幸元清楚这种感情方面的事情外人插不上手,只得说:“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给周幸元打完电话,李远方觉得还不够解气,又给郭海林打起了电话,问郭海林道:“老郭,现在我们自己的网站的访问量比起陈诚信那个网站怎么样?”

  郭海林不知道李远方问这话什么意思,如实地回答说:“从日访问独立IP来看,我们行星数据、梅山集团和你那个姬昌软件三个域名加起来,目前只比那些特大型的门户网站稍小一点,陈诚信那个网站只能算是第二档次的,所以离我们有一定的差距。从访问量的分布看,光你那个姬昌软件网每天访问的独立IP就达到三百多万个,许多人都把你那个新版本的姬昌软件当黄历用了,尤其是港台和一些海外华侨,每天出门或者办什么事之前都要到网站上用姬昌软件先卜算一下。行星数据的那个阳光平台,目前几乎成了世界最大的共享软件下载和注册平台;我们的邮件系统,因为采用的是和数字签名挂钩的严格的实名注册认证制度,在国内所有的邮件服务网站中,注册用户数连前一百名都排不进去,但日访问量却能进入前十名。梅山集团的网站就不用说了,目前已经是世界上饮食文化方面最大的网站,每天都有许多人到网站上查询下载食谱等各种资料。元旦过后,到梅山服装的网页上在线设计和订购节庆服装的用户数也很多。所以,梅山集团的网站的访问量比行星数据和姬昌软件网站的总访问量加起来还多。你突然问起这事来干什么,不会是想兼并陈诚信的网站吧。”

  郭海林说这番话是时候是非常自豪的,李远方自己听了也感到非常自豪,对郭海林说道:“老郭,你说既然我们自己的网站已经够可以的了,还有必要跟陈诚信开展合作吗?干脆你通知他一下,我们从现在开始中止和他的所有合作项目,邮件系统我们不给他做了,姬昌软件在他们网站上的授权我们也收回来,别的方面,也让他另请高明。合同不是还没有签吗,连违约金都用不着付给他。”

  郭海林被李远方这个突然的决定搞糊涂了,不过他毕竟是个聪明人,过了一会就问道:“是不是那个陈诚义得罪你了,所以你连陈诚信都不放过?不过远方,陈诚义这个人,我看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这次到我们这里来只是摆摆威风,做不了任何主的,我们还是别搞这种株连九族的事情吧。”

  李远方与郭海林的关系,从开始的防备猜疑,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非常信任推心置腹,自从钱丰调走后,因为董文龙年纪小没有什么社会经验,周幸元又已经不在古城,所以郭海林这个左膀右臂就成了李远方在古城最可信的人,包括个人方面的许多事情,李远方都经常去征求他的意见。见郭海林不同意自己的想法,李远方心中就没了底,干脆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情况跟郭海林说了出来,让郭海林给自己拿个主意。

  郭海林的注意力显然没有集中在李远方和隋丽之间的感情问题上,只是“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陈诚义说什么话把你得罪了,搞了半天是因为隋丽的缘故。这个公子哥可真是色胆包天的,连你的女朋友的主意都敢打,要是不给他点教训还真有点不太照顾他了。等会我就给陈诚信打个电话,说因为我们从他弟弟的种种表现上觉得他也不是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因此打算中止与他的所有合作,让他这个做哥哥的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自己的弟弟再说吧。”然后说道:“今天你跟陈诚义到公司来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玩扮猪吃虎玩上瘾了,是以梅山集团一个普通员工的身份陪着他的,可以方便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观察与他合作的可行性,搞了半天你是给他当保镖的。这个公安局长和特别行动队的负责人是怎么搞的,你那个冷血杀神的身份能随便泄露出去吗,远方你也真是,怎么不仔细想想就同意了呢,要是因为这件事对你以后的安全造成影响,你让我怎么跟马局长和公司里的这一百多号兄弟交待?”

  李远方有些心虚地向郭海林解释说:“负责人向我保证过,我是冷血杀神的事情只会让陈诚义一个人知道,而且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人很多,就算知道里面有个我这样的人,外人也不一定能搞清楚谁是谁。再说去年已经有了参加过行动的狙击手不化妆上中央电视台的访谈节目出现在公众面前的先例,所以我以为没有什么问题的。”

  郭海林没好气地说:“要是没有现在这件事当然无所谓了,但现在你这一跑,以陈诚义的性格肯定会乱嚷嚷起来,隋丽可能还会告诉他你就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呢?这下热闹了,你既是传说中的梅山集团的董事长,又是大名鼎鼎的冷血杀神,要是有新闻记者在场,这绝对是个让他们热血沸腾的爆炸性新闻,成为今年的头条花边新闻都说不定。”

  李远方有些不服气地争辩说:“陈诚义不是他老爹那样的大人物,今天没有新闻记者的,只有副市长他们几个市政府的有关人员。再说不管怎么的,隋丽也不会随便告诉人家说我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吧!”

  郭海林好像舒了一口气,然后对李远方说:“隋丽毕竟是个女人,年纪又不大,以你们之间这种缠夹不清的关系,你这一跑,她肯定比你还要沉不住气。如果她对你有感情的话,连副市长的面子都不会给,肯定会马上把你的身份说出来,然后再说几句话让他们下不了台。要是她对你没感情打算攀上陈诚义的话,更要向他好好解释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了。没有新闻记者还好点,但要是别的人出去乱说也是不行的,所以这个险我们不能冒。在场的不就是一个副市长和一个小华侨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把那个宾馆的位置告诉我,我马上给安全局的王局长打个电话,让他这就派人过去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控制起来,然后警告他们要守口如瓶。对另外那些知道你这个狙击手身份的人,我也会通过别的途径向他们提醒一下,以防万一。”

  对郭海林的这个决定,李远方非常吃惊,几乎张口结舌地说:“有必要这么夸张吗,再说王局长他能给你面子吗?”郭海林在那头笑了笑说:“难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地位很重要吗,你可是行星数据和梅山集团的董事长,盘古计划的总设计师和首席程序员,盘古计划可不是一个小计划,如果成功了会带来什么影响你不会不知道吧。上次去北京的时候,你不在的时候杨首长和马局长又专门把我叫过去一趟,除了交待了一些别的事情外,主要是让我一定要注意你的人身安全。安全部门也是杨首长分管的,我想他肯定也跟安全部门打过同样的招呼,所以我回来后安全局的王局长特意找了我一趟,跟我商量我们行星数据和你个人的安全问题,对我说如果需要他们帮忙的时候随时给他打招呼。我觉得让他们天天在我们周围转来转去的很别扭,你肯定更不习惯,就说我们行星数据本身的保安力量已经够了,你这样的武林高手兼王牌狙击手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所以他才没派人过来。再说了,你是陈老的掌门弟子这件事一般人不知道,王局长这样搞情报工作的人不会不知道吧,所以只要我给王局长打个电话,他肯定会马上安排的。另外,从今天起,你就不要再去特别行动队了,免得发生与上次和今天这次类似的问题。”

  李远方无奈地笑了一声,对郭海林说:“不去就不去了,大不了以后少打几发子弹。不过老郭,陈老的掌门弟子这块招牌没有那么好使的,你难道忘了,前几天在成都的时候,许参谋长就没怎么当回事。”郭海林却一本正经地说:“对许参谋长这样的一方诸侯来说,这块牌子可能真的不是太好使,但对王局长就不一样了,上次杨首长不是说过按照辈分你应该叫他姐夫吗?”说完这话,郭海林呵呵地笑了起来。

  既然郭海林执意要这样做,而且这涉及到陈老、杨首长以及马进军等许多人的面子问题,李远方只有同意,但交待郭海林说尽量不要让隋丽受到什么委屈,郭海林笑着说:“隋丽我让王局长不要管,到时候让你自己去收拾她就行了。”

  李远方打电话的时候,坐在他身边的骆良川听了他的话后也隐约知道了点什么,李远方刚挂完电话,骆良川就对他说道:“远方,你们郭总说得有道理,以后你就不要再执行特别行动队的那些任务了。要是你想过个枪瘾,以你现在的资格,你干脆给我们这些新手当教官算了。对你的身份,我们师里的人肯定都会守口瓶的,这点你放心。等会回去后,我把今天的情况向陈师长汇报一下,让他再跟我们师里的人和公安局那边打声招呼,确保万无一失。

  李远方一路走一路打电话,副市长和陈诚义等人则在隋丽的房门前商量了老半天。隋丽在副市长按了两分多钟的门铃后,才终于开了门,把副市长等人请了进去,但对陈诚义的态度很冷淡,连个招呼都没打。

  副市长先作了自我介绍,以为隋丽会看在他是个领导的份上给几分面子。没想隋丽正在后悔自己刚才一不小心把李远方是梅山集团董事长的秘密泄露了出去,更发愁以后怎么跟李远方解释今天这件事,根本就是心不在焉的,连理都没有怎么理副市长。副市长看到隋丽这个态度心中很不舒服,心想自己再怎么说都是个副市长,隋丽只是个老百姓,就算是梅山集团的副总裁,从他的角度来看,隋丽充其量只是个花瓶角色,凭什么不把他这个领导放在眼里。

  尴尬地呆了老半天,副市长总算想起了自己的目的,向隋丽问道:“请问隋小姐,刚才那位先生真的是你们梅山集团的董事长吗?”隋丽冷冷地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副市长被隋丽这句话噎个半死,心想对陈诚义这个来投资的外商自己要给点面子,见到梅山集团的董事长可能也得给点面子,要是对隋丽也要那样客气的话,现在有这么多人在场,他这个副市长就太没面子了,正想发作的时候,陈诚义的手机响了。

  陈诚义一看号码是他大哥来的,倒没有怎么在意,拿起电话懒洋洋地说道:“大哥你找我有事吗?”陈诚信在那头非常不客气地对他说:“我要做的生意,以后你不要再给我瞎搀和了!”陈诚义不明所以,很不高兴地说:“你把话说清楚行不行,我怎么给你瞎搀和了?”陈诚信说:“行星数据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他们公司的总经理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因为你给他们造成了很坏的印象,所以对与我的合作也不大放心,因此准备全面停止和我的合作,你说我这生意不是差点被你搞砸了吗?”然后气呼呼地说:“你没事就别在内地瞎转悠了,老实找个地方呆几天,明天我亲自去一趟内地,顺便把你接回来。”

  被自己的大哥训了一通,陈诚义的情绪更是低落了,发现包括隋丽在内的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正想找个理由解释一下找回点面子,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他老爹来的。电话一接通,陈老先生就说道:“阿义啊,你不是做生意的材料,和梅山集团合作的事情,从现在起你不要再插手了,免得生意做不明白还得罪了不少人,让我以后没法子向他们解释。我知道你喜欢是那个隋小姐了,但隋小姐那么年轻就人摆在这样重要的位置上,肯定有特殊的原因的,你怎么连这件事都想不明白呢,如果不是刚才林先生好心给我打了个电话,让你再这样闹下去的话,我这张老脸就要被你丢光了。”

  陈诚义被他老爹的话说都有些呆了,还没想起应该怎么说,陈老先生接着又说道:“刚才你大哥给我打过电话了,明天他就回内地跟行星数据谈一下合作的事情,我已经委托他全权负责我在内地的所有生意,从现在开始,你老实地在宾馆呆着哪儿都别去,别到处给我丢人了!等你大哥去了,你就跟他回来吧。”

  还没等陈诚义消化掉这两个电话,也没等其他人继续说话,原来就虚掩着的门被人猛地推了开来,走进来几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表情非常冰冷的人。打头的那个看上去稍稍有点人气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证件,走到副市长面前说:“贾副市长,我是省安全局的,需要在座的各位协助我们调查一件事情,请跟我走一趟!”

  那些人非常不客气地闯进来的时候,副市长就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对头了,等到对方掏出证件并说了那一番话后,简直快要变傻了,长这么大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被安全部门找上门过。于是疑惑地看了陈诚义一眼,心想可别这小子是哪个敌对势力派来的特务,自己这次代表政府来接待他,为他鞍前马后的,一不小心牵连了进来,那样的话,自己的政治生命就要到此为止了。

  包括隋丽和陈诚义在内的所有人,也都和副市长一样,都快成傻子了,因为谁都搞不明白怎么会惹上安全部门的人。让安全部门的人找上门来,绝对要比公安部门的人半夜来敲门严重得多。要是公安部门的人来了,像陈诚义这样的人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见自己的律师,可以找种种借口来拖延时间直到律师到来,但面对安全部门的人,谁都不敢那么做。所以,当那个负责人让他们跟着走一趟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配合地没问一个问题,二话不说跟着就走。

  当隋丽也准备跟着出去的时候,那个负责人向她摆了摆手,非常客气地说:“隋小姐,这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去了!”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1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二章 意乱神狂~

 

  郭海林所作的安排,比李远方想象的还要完善。考虑到陈诚义是外宾,就算让安全部门帮忙,在没有任何把柄的情况下,也只能简单地吓他一下,起不了多大作用,而且还可能会带来不良的影响,万一陈诚义到有关部门去投诉就不好了。作为一个著名的爱国华侨,陈老先生和中央的一些领导很熟,如果不把陈诚义唬得服服帖帖的,很可能会使事情闹大。所以在通知王局长的同时,郭海林还通知了鲁仲明。

  陈诚义以前曾经被黑社会绑过架,对此一直心有余悸,而且什么白道、黑道、绿林道的,像陈诚义这样的人是分不清楚的,所以陈诚义最怕的就是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那些江湖人物。只要鲁仲明找人以江湖人物的身份简单地警告一下陈诚义,让他知道李远方这个人称“冷血杀神”的武林高手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在全国甚至世界各地都有许多庞大的江湖势力支持的话,事后他绝对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回去后还什么话都不敢说,隋丽的主意,更是打死他也不敢再打了。

  因为李远方的缘故,郭海林和鲁仲明见了好几次面,算是老熟人了。既然郭海林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李远方未来的安全,而且暗示背后有政府部门为他们撑腰,让鲁仲明放心大胆地去做,鲁仲明这个师兄兼合伙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让他违反点原则临时客串一下黑社会也无所谓的。接完郭海林的电话后,鲁仲明马上找到孟季明,让他亲自出马,带了一大帮人到郭海林约定的地点准备接人。而王局长那边,可能也是出于和郭海林同样的考虑,竟然也对这个安排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安排完这一切后,郭海林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自己现在所促成的,搞不好是安全部门这个国家暴力机构和所谓的江湖英雄的第一次亲密合作,心里感觉怪怪的。然后觉得,李远方这样的人实在是个怪胎,好像与他沾上边的事情,没有一件是按照正常的规则出牌的。

  于是,副市长他们被安全部门的人带上车,汽车拐了几个弯停下后,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一大帮看上去更不友善的彪形大汉抓小鸡似的将陈诚义拎走。陈诚义一看这帮人的形象就差不多瘫在那里了,副市长等人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把李远方送到了家门口,骆良川问需不需要他陪一下,李远方摆摆手说:“算了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打开院门后,李远方发现楼房的门大开着,院子里晾晒着许多用水刷洗过还没有完全干透的桌椅板凳。一看这架势,李远方马上就反应出肯定是许亦云又来帮他收拾房子了。前几天许亦云就来过一次,跟他说这几天要是天气好的话,帮他把家里好好打扫一下准备过年。老让许亦云来给自己打扫卫生,李远方总是很过意不去,所以跟她说不用了,反正自己不打算在古城过年,至少在老家过完正月十五才回来的,就算现在打扫干净了,到时候房子里半个多月没人住还是会落上一层灰,怎么收拾都是白费功夫,不如维持原状。现在看来,许亦云还是来了。

  进门后一路找进去,李远方在洗衣房里找到了许亦云,她正坐在一条小板凳上,搓洗着泡在一个大塑料盆里的几块窗帘布。许亦云身体的侧面对着门口,从李远方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她的衣袖挽得老高,头发挺凌乱,脸上还沾了许多水珠。看到许亦云现在这个样子,李远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刘海月曾经说过的“贤妻良母”这个名词从心底突然冒了出来,于是靠在门口看得入了神。

  因为房里的洗衣机正在脱水,高速转动的马达噪音很大,许亦云没有听了李远方进来时的脚步声,专注于搓洗眼前的窗帘,也没有抬起头来,所以李远方在门口站了老半天她都没有发现。等到洗衣机脱完了水开关自动跳掉,许亦云站起身来,走到洗衣机旁边准备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李远方觉得自己家的事情不能光让许亦云一个人干,于是也走了过去准备给她帮忙。

  许亦云正打算从洗衣机里拿东西出来,听到脚步声后,转过身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李远方后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远方慌忙挽住她的肩膀扶住了她。抬起头来,许亦云说了声:“李远方!”然后发现自己正被李远方揽在怀里,一张脸就“蹭”地红了起来。李远方看着面前的许亦云红扑扑的脸蛋和红润的嘴唇,突然冲动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抱紧了许亦云,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许亦云一惊,扭动着身体想从李远方的怀里挣出来,却因为李远方抱得太紧没有挣开,而且可能她心里也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吧,简单地挣扎了几下也就放弃了,闭上眼睛任凭李远方的舌头突破她的牙防找到她的舌头吮吸起来。

  吻了一会,李远方觉得没有什么味道,干脆将许亦云打横抱了起来往洗衣间外走去。许亦云感觉到了某种危机,声音有些发颤地喊道:“李远方!”其时李远方的双眼已经因为冲动而布满了血丝,头脑中除了某种欲望外没有别的任何意念,根本没有去搭理她,出门后走到离洗衣间最近的一个房间门口就一脚踢了进去,然后将许亦云扔在床上,扑在她身上继续亲吻起来。

  许亦云无助地挣扎了几下,不一会就被李远方熟练的亲吻动作和两人身体的摩擦弄得浑身发软,挣扎的动作渐渐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觉得不够过瘾的李远方腾出一只手撩起许亦云身上穿着的薄毛衣的下摆,然后将手伸了进去往上摸索起来,许亦云双手使劲地将李远方推开了一些,呼道:“李远方,别这样!”双手在衣服外面抓住李远方那只不老实的手。李远方嘴里嘟囔了一声说:“我以前又不是没摸过没看过”,坚决对地将右手继续往上探去,不知道是被李远方说服了还是明白以自己的力量怎么都阻止不了李远方的侵犯,许亦云认命似地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摸索了一会,李远方干脆将许亦云的衣服往上撩了起来,几乎失去所有的自主意识的许亦云非常配合地将上衣脱了出来。解除了许亦云上身的所有武装后,李远方竟然若有所思地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盯着她的胸前看了半天,然后感叹了起来:“你这里好像比去年大多了!”这话说得许亦云的脸红得更厉害,连身上其他地方的肌肤都红了起来,不敢再看李远方的眼睛,将头转向了一边。当李远方将头伏向她的胸前的时候,许亦云浑身发起颤来,双手不知所措地抱着李远方的头,也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想再拉近一些。

  过了一会,李远方习惯性地将手伸向许亦云的腰带,摸索着打算将她的腰带解开。意识到李远方这个动作将会带来的后果,许亦云清醒了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李远方的手说:“李远方,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冲动得头脑发热的李远方根本不理她的反应,可能是觉得她的动作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了麻烦,干脆伸手点中了她的几个穴位,许亦云的双手就软软地垂了下来。

  双手生去了抵抗能力的许亦云只能扭动着身体以躲避李远方的侵犯,但她的扭动却更加激起了李远方的欲望,解了半天没解开许亦云的腰带,手上一使劲干脆把腰带一下子拉断。这让许亦云着急得几乎哭了起来,带着哭腔对李远方说:“李远方,你冷静一点,今天不行的,你不能这样做的!”

  已经进入癫狂状态的李远方根本没有想到许亦云这些话里所包含着的意思,将腰带扔到一边后,顺手将许亦云的所有衣物往下一褪。还没等他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却让所有感觉都特别灵敏的他马上转过了头去。一闻到血腥味,然后再转过头来看一眼许亦云的情况,李远方马上明白了过来,意识到今天这是许亦云这个女孩子的非常时期,难怪刚才许亦云说了句“今天不行”。然后,李远方的头脑渐渐地清醒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强暴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抓过被自己扔在一边的许亦云的衣物外她身上一盖,惊慌失措地向许亦云说了声“对不起”,跳下床去跑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一跑到楼上,李远方到储藏室里找出一瓶高度的烧酒,打开后,“咕嘟嘟”地全部灌进了肚子,然后摇摇晃晃地从储藏室走了出来。因为喝得太急,没走几步,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地非常难受,踉踉跄跄地冲到卫生间,还没冲到抽水马桶前面,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打开马桶盖继续吐着,差点连黄胆都吐了出来,胃里才好受了许多,情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在洗脸池前捧起几把冷水往脸上泼了几下后,李远方照起了镜子,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得像是鸡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几乎一点神采都没有,几乎连自己都认不出来。照了一会镜子后,拿条毛巾草草地擦了把脸,然后木然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有心到楼下去向许亦云道一声歉,却提不起这个勇气,于是摇摇晃晃地踱进了自己的卧室,坐在沙发上捧着头,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许亦云轻轻地推开了他卧室的门,听到脚步声后,李远方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梳洗过了,头发和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神情犹豫地站在门口看着他。李远方心里发虚,不敢面对许亦云,看了一眼后就避开她关切的目光,低下头来用双手继续捧着。

  迟疑了一下后,许亦云终于鼓走勇气走到他身边,小声地对他说:“李远方,对不起!”许亦云的这句话让李远方几乎无地自容,心想许亦云这个女孩子实在是太善良、对自己也太好了,自己刚才差点强暴了她,她却反过头来向自己说“对不起”。

  被许亦云所感动,李远方抬起了头来,看着许亦云沉着说:“刚才是我对不起你!”许亦云低着头轻轻地说:“我知道你今天肯定遇到什么事了,心里很难受,我不怪你。我欠你许多人情,所以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李远方知道许亦云一直对自己很感激,但没想到许亦云对自己的感激会到这种地步,因此感慨得说不出话来。

  许亦云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女孩子,虽然现在两个人之间的情况让人感到非常尴尬,但发现李远方现在好像方寸大乱,而且浑身都是酒味,调整一下情绪后,问李远方道:“李远方,你现在没事吧,要不我先把晚饭给你做好!”李远方感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说:“我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个静一静,饭我等会自己出去吃。”

  许亦云看了李远方一眼,对他说道:“晒在院子里的东西我已经收回来了,窗帘和床罩都晾在洗衣间里,还有几床被罩没来得及洗,明天星期六,我明天上午再来吧。”李远方摇了摇头说:“算了吧,放假后我就回老家去,洗不洗都一样,你别麻烦了!”

  许亦云咬着嘴唇“嗯”了一声,说道:“那我先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你往我宿舍打电话。”李远方避开她的目光,说了声“好的”。许亦云觉出李远方现在最需要的确实只是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默默地转身出去了。

  陈诚义等人被安全局的人带走后,隋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两个多小时,想了很多,想到伤心之处,还将头蒙在被子里哭了一场。哭完之后,将心中的所有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头脑就渐渐地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和李远方之间的事情不能再这样稀里胡涂地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把所有的问题向李远方解释清楚,李远方将会怎么对待自己倒是无所谓的,但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李远方。

  考虑清楚所有问题,作出最终的决定后,隋丽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跟服务员说她不准备在这里住了,让服务员帮她结一下账,把账单送过来,然后开始梳妆打扮并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等服务员来了,东西也收拾好了,隋丽将房间的钥匙交给服务员后,拎着自己的箱子下了楼,直接在楼下打了辆出租往李远方家去。

  一直一个人坐在楼上发呆的李远方听下楼下有人按门铃,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也没有到对讲机前问一下来的是谁,就直接下楼给人开门去了。

  打开院门后,李远方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提着行李的隋丽,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也不说,转过身体就往回走,直接回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进门后,隋丽随手把门关上,也是一声不响地自己拎着大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自己以前来的时候经常住的那个房间,到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才上楼去找李远方。

  看到隋丽进来了,李远方赌气地转过头去不愿看她。隋丽走到他身边喊了声:“远方!”李远方鼻子里“哼”了一声还是不理。隋丽苦笑了一下,在李远方的身边坐了下来,推了他一下说:“远方,你听我解释!”

  李远方猛地转过了身,气呼呼地说:“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回来了连个电话都不打,都到古城来了,别人都知道你住在那里,我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你什么意思吧!”隋丽说道:“陈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他给我打电话问我住在什么地方,从公司的利益出发,我不能不给他面子的。”

  李远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只是个客户吗,我看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他好像是追着你到古城来的吧,来了之后连正事都顾不上,倒先给你送花去了。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条件比我好多了,所以就转移目标了。”

  隋丽委屈地说:“远方,我和陈先生是元旦后才认识的,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一下叶黄,我第一次见到陈先生的时候叶黄也在场的。不管你信不信,这辈子我是绝对不会做那种背叛你对不起你的事情的。”然后将头靠在李远方的肩膀上幽幽地叹了口气说:“我对你怎么样我问心无愧,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隋丽往他身上这一靠,李远方刚才在许亦云那里没有发泄出来的欲望就被勾了起来,一下站了起来,将隋丽抱起后直接扔到了床上说:“好,你现在证明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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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2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三章 前尘往事~

 

  一动不动地躺了好长时间后,隋丽对李远方说道:“远方,天都黑了,我们先做点饭吃吧!”李远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伸手打亮了床前的台灯。

  隋丽坐起了身来,突然惊呼了一声:“我的衣服!”李远方懒懒地转了转头,发现原来在隋丽身上穿在的衣服已经全都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散满了床上床下,看到这他才想起,刚才自己又气又急,也没等隋丽自己把衣服脱下,直接就把她的衣服撕了开来。于是无所谓地对隋丽说:“你不是把行李都带来了吗,到楼下去换一套新的不就行了。”

  隋丽有些哭笑不得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默然站到了地上,拉过一条毛毯准备裹在身上下楼找衣服穿。当隋丽站起来转过来面向他的时候,李远方发现隋丽身上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于是“蹭”地坐了起来,拉住隋丽正想把毛毯往身上裹的那只手,奇怪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了?”

  隋丽白了他一眼说:“你说怎么了,还不是你刚才捏的?”李远方在她身上轻轻地捏了捏问道:“现在疼不疼?”隋丽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你说呢?”李远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才你怎么不提醒我一下?”隋丽没好气地说:“刚才你就跟疯了差不多,我叫了好几声让你轻点,你却理都不理,使的劲反而更大了,我说又有什么用?”

  李远方下床来站在隋丽身后,双手环抱着把她搂在怀里说:“对不起!”隋丽转过头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没关系,只要你气消了就行,晚上想吃什么?”李远方摇了摇头说:“现在没胃口,等会再说吧,我们先商量点大事。”隋丽说:“等会吧,你先洗个澡,我下楼去找一下衣服。”

  李远方拉住了隋丽不让她走,抱着她坐在床沿说:“就这样商量吧,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阻隔,可以更好地坦露心扉。”隋丽拿他没办法,只得靠在他身上说:“你说吧,什么大事?”

  李远方在她的嘴上亲了一下说:“丽姐,下星期一我们就去领结婚怎么样?”听到这话隋丽一震,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伸手拢了拢掉下来挡在眼前的几缕头发,将身体往后移了移,离开李远方一些距离,表情非常庄重地对李远方说:“远方,你不觉得我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李远方呆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把隋丽的脸捧了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什么不对劲的,你是意思是不是说你对我变了心或者什么的,要是今天下午的话我还会怀疑这件事,但现在我相信你对我是非常真心的。”

  隋丽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好像是想要哭出来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盯着李远方的脸看了半天,才缓缓地对他说:“远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没发现我身边从来没有准备一般的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用到的那些卫生用品吗,而且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可以陪你,对这件事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开始的时候,李远方没搞明白隋丽说的是什么意思,想了老半天,突然想到下午在许亦云身上遇到的情况,才意识到了点什么,皱这眉头问隋丽说:“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没有一般的女孩子经常有的月事?”然后伸手在隋丽身上到处摸了摸说:“不会吧,你看你这身材,该长的都长得不错啊,根本不是那种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发育好的女孩子。你总不会是像那些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练了什么绝世武功,所以切断了七情六欲,身体状况也变得与常人不同了吧!”

  隋丽苦笑着摇了摇头,眼光变得非常茫然,不知聚焦在什么地方,将头靠在李远方的胸前说:“远方,你听过那种传说没有,在以前的妓院里,那些老鸨为了让手里的妓女天天都能出去接客,就给她们喝一种特殊的药。喝了这种药后,那些妓女就会断了月事,不但每天都可以出去接客,而且根本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不小心怀孕而影响到妓院的生意,除此之外,肌肤还会变得特别有弹性,能比一般的女孩子多保留上五六年的青春。”

  听到隋丽这一番话,李远方的手脚突然变得冰冷,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然后急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前也喝过这种药是不是,什么时候喝的,谁让你喝这种东西的?”隋丽抬起了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吕光辉那个混蛋!”然后伏在李远方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

  隋丽这一哭,李远方也乱了方寸,只得紧紧地搂住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总是有办法的。”发现隋丽有些发抖,拉过身旁的那条毛毯将她裹住,然后说道:“哭吧,哭吧,哭完了就好了,明天我们找医生想办法去。”

  哭了十多分钟,隋丽抬起头来,将脸在李远方的胸前蹭了蹭擦掉一些眼泪,神情木然地对他说道:“原来我也抱着一线希望,但这次到美国的时候,我特地找个好几个特别大的医院让专家检查了好几次,专家们都说,我的卵巢已经没有了排卵功能,而且以现代医学的手段都没有任何办法,远方,我已经不能算是个正常的女人了。”然后苦涩地笑了笑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比一般的女孩子多保留几年青春吧。”

  李远方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隋丽,想到了一个问题,疑惑地问道:“丽姐,那个吕光辉给你喝了那种药的事,你后来是怎么知道的?”隋丽呆呆地望着远方陷入了沉思,过了好大一会,语气平静地说道:“那时我和吕光辉那个混蛋刚同居三个月,有一次发现没来月经,担心自己怀了孕,就特地到他学校找了他,让他陪我到医院去检查一下。他把我带回我们住的地方,跟我说我不可能怀孕,我追问了他好几次他才告诉我说,上个月我感冒的时候他给我喝的中药是那种东西。我当时差点吓傻了,但他安慰我说这没有关系,因为他这辈子不想要孩子,所以干脆用这种方法让我以后没有怀孕的麻烦,还可以让二人世界更美满一些。他说得好听,但我不是个傻人,我知道他不希望我什么时候怀孕了缠住他不放,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他的心也就冷了。”

  李远方一拳砸在床沿上,几乎将床砸塌了下去,眼睛变得通红道:“那你怎么不早点离开他?”隋丽再一次苦笑了起来,说道:“那个时候我不能离开他的,我家里因为这件事已经不要我了,那个时候我又什么都不会,自己养活不了自己,总不能像有些女大学生一样出去卖身吧。而且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离开他了我都没有办法做人。他也警告过我说,只要他还没有厌烦我,我就别想从他手里飞走,否则的话让我连死都死不了。所以我不但不敢离开他,还要装出对他一往情深的样子想尽办法把他拴住。远方,其实我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我心里什么都明白的。”

  听完这番话,李远方皱着眉头说道:“那我们……”,隋丽伸出手捂住他的嘴没让他说下去,继续缓缓地说道:“远方,前年参加学生会活动的时候第一眼看到你,从你看人的眼神里我就看出你是个特别有责任心、对人特别真诚的人,而且你好像还有武功。另外,你在部队立过功,部队的情况我知道一些,不管有多大的本事、做出多大的成绩,如果没有后台的话,想立功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所以我当时就想,如果我能跟你接近一些,和你成了朋友的话,到时候我实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找你帮一下忙,而且你肯定会帮我忙的。所以我就想方设法接近你,尽量和你套近乎,以得到你的好感。因为我经常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消息比一般的人更灵通,你办梦远影像、为那个小区的奠基仪式当新闻发言人以及和刘海月钱省长建立了比较密切的关系这些事情,我都是知道一些的,连当时的梅山实业跟你有些特别的关系我都知道,只是不知道你就是梅山实业的董事长而已。”

  隋丽刚开始解释的时候,李远方就已经料到了几分,不过他不想破坏隋丽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对隋丽说:“丽姐,这些事我都能想到,你不用再解释了!”隋丽坚决地摇了摇头说:“我想还是说清楚些,不然的话我心里始终有块心病。”李远方没办法,只得说:“好吧,你继续!”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隋丽继续说道:“前年年底我就知道吕光辉老头子的事情,去年我跟你说的其实只有一半是真的,目的只是想得到你的同情,希望你在必要的时候能够帮我一把。到梅山实业后,我当天就知道你是梅山实业的老板,也知道钱老就是钱省长的父亲,所以在实习的那两个多月里,我尽最大的力量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而且想方说法取得了钱老的好感,希望到时候能够留在梅山实业。和去别的地方相比,我对你更信任些,我知道只要我肯为你卖命,你怎么都不会亏待我的。那天你从夜总会里把我救出来后,我看你因为梦遥的死比较伤心,我自己也比较冲动,就和你发生了关系。当时我那样做,除了生理需要外,其实只是想跟你拉近点关系,没有别的更深的目的。因为对我来说,除了自己这副残花败柳的身体外,没有别的任何资本,你是个负责任的人,不是那种一夜情后就甩手不管的人,而且我对你也确实非常仰慕。远方,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奢望嫁给你的,而且,我觉得自己连做你的情人都不配。我没想到你会对我那么好,先让我当了梅山实业的总经理,然后安排我上研究生,到后来任命为当了梅山集团的副总裁,还把我捧成了明星,远方,我欠你的太多了,哪怕让我为你做十辈子的牛马我都愿意的。”说完了这句话,隋丽再一次扑在李远方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紧紧地把隋丽搂在怀里,李远方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捧起隋丽的脸,在她的嘴唇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说:“丽姐,你以前受的苦太多了,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算了,我们不要再去想它了,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要知道你现在对我是真心的就行了。我们还是按照我的计划,下个星期一就去领结婚证吧!”

  隋丽吃惊地盯着李远方,像一朵带露的梨花,使劲地摇着头说:“远方,不行的,我配不上你的!”李远方捧住她的脸不让她再摇下去,表情严肃地问道:“丽姐你说心里话,你现在爱我吗?”隋丽沉默了一下,然后幽幽地说:“远方,我想我是爱你的,无论从能力、人格还是别的任何方面,你都是所有女孩子心目中最完美的对象。虽然我认识你的时间不是很长,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但我总觉得好像已经认识了你千百年似的。有的时候我也想过,如果哪一天你突然不要我了的话我会怎么样,我希望能够经常躺在你的怀里,依靠着你,我觉得心里特别踏实。而且我还想过,要是你不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这样的重要人物,不认识别的那些人,只是个普通的老百姓有多好。”

  李远方捂住了隋丽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对她说道:“丽姐,既然你是爱我的,我也是爱你的,我们两情相悦,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你家那边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家这边,有舅公帮着出面,事情也会很好办。别人有什么看法,我们就更不用去管了。而且你现在也不是个一般人,无论是梅山集团的副总裁还是电视上的大明星都是够份量的,不然的话,那个陈诚义怎么会从美国万里迢迢追到这里来呢?至于你可能不会生小孩的问题,我想那些专家的话也不能绝对相信,我有个同学以前得了一种病,所有的医院都没有办法,后来找到了我,我用气功给她治病,一个多月时间就治好了。你的问题,到时候我给你好好查查,再教你几招你自己去练,搞不好也是一两个月就能解决。”

  盯着李远方看了老半天,隋丽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远方,你对我的感情里,有同情,有欣赏,还有很深的迷恋,可能也有一点点的爱,但你心中最爱的人绝对不是我。对你自己的感情,你自己是看得最不清楚的一个。”

  李远方老大不服气地说:“你说的是梦遥吧,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怎么可能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力呢?因为梦遥是为我而死的,我心里一直很内疚,所以对她爸妈的意见特别尊重,现在她爸妈对你有点看法,反对你跟我在一起,但这毕竟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们如果真是为我考虑的话,以后早晚会接受你的。就像你吧,以前你对那个吕光辉的感情也是很深的,现在既然已经是过去式了,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换成我了,”

  隋丽摇了摇头,像是哄小孩似地摸了摸李远方的脸,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远方,就是把梦遥也算上,你最爱的人也都是叶黄,你自己难道不觉得吗?”

  一听这话李远方几乎跳了起来,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你都说什么话,怎么可能是她呢,我从来都把她当个小孩子哄的,就她那个样子,我要是喜欢她简直是见鬼了?”

  隋丽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远方,捏了一下他的脸说道:“你别不承认,对梦遥的感情,你感激和感动的成份要比爱情重了许多。如果不是梦遥突然死了的话,你对她的感情根本没有升华的可能。因为她为你而死,你心里觉得内疚,然后想起她以前对你的种种好处,才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很爱她的。所以说,如果她现在不死,你对她的爱就不可能有那么深。但叶黄就不一样了,表面上看你们之间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关系,但你自始至终都对叶黄特别迁就,她想要什么,你总会想尽办法去满足她,而且事事为她着想,惟恐她受到什么委屈;连星星索的特别号码那么重要的东西,她说想要1号,你二话没说就给了她。鲁总提出让我给公司拍广告,你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而叶黄向你提出想拍广告,你却像被蛇咬到了似的几乎跳了起来;如果从这一点来看,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把我当成你的情人,而叶黄则是你的妻子;男人都是那样的,情人可以抛头露面摆在外面给别人看,而自己的妻子,只希望藏起来自己一个人慢慢欣赏。而且你已经习惯于叶黄在你身边,在某些方面对她特别依赖,有一天她突然不在你身边了,你就像是掉了魂似的,做什么都无精打采的。叶黄对你也一样,在美国的时候,她跟我说的话里,几乎每三句话中都要有一句提到你。一听说你受了伤,当时都差点急疯了,马上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来看一眼。虽然她自己嘴上不承认,但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隋丽越说越起劲,但李远方却听得很不耐烦,猛地扯掉裹在她身上的毛毯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连衣服都没穿被我抱在怀里,却跟我说我应该和别的女孩子怎样怎样。捕风捉影也不是你这种捉法的,我和叶黄怎么回事我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说我对她很迁就,我对欣雨和小敏他们还有铮然,也不是一样很迁就吗,因为我对叶黄很迁就说我喜欢她,有你这么算账的吗?叶黄经常提起我,只是因为她除了文龙外就没有别的朋友,而且她和我有好几个合作项目,像她这种只知道读书的人,不提我提谁?她回来是梦遥她妈要求的,跟她自己怎么想有什么关系。她要真的跟我有什么,我会想方设法把她劝到美国去,她自己会愿意去吗,真是笑话!”

  看到了两个人的裸体,隋丽也觉得在目前的情形下确实不适合讨论这个问题,而且李远方现在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她知道自己现在怎么说李远方都不会接受,只好停止了继续劝说的努力。然后对李远方说:“远方,结婚是大事,我们这么快就去领结婚证,是不是太匆忙了些。而且现在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从梅山集团到行星数据,都是百业待兴,而且你还没有毕业,太早成家不太好,我们再等两年好不好?再说了,你不是说过你妈着急抱孙子吗,要是我们结婚了好几年都生不出孩子,你妈他们会怎么看我,既然你说对这件事有把握,不如等到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反正我是不会跑掉的,我以前就答应过你,在你的公司里工作至少十年,现在我可以再次向你保证,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难道你非要现在用个结婚证把我绑住吗?我想这种形式对我们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我看还是你对我还有些猜疑,还不是太信任我吧!”

  李远方被隋丽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我怎么能不相信你呢,那就先等等吧。这两天有机会我先帮你查查身体上的问题,要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你总不会再有顾虑了吧!”

  隋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好了,我们别这样坐着了,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天都黑了好长时间了,你快成仙了感觉不到肚子饿,我可早就饿了。先洗个澡换身衣服做点饭吃了,别的事情,我们吃完饭以后再商量也不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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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3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四章 义薄云天~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李远方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检查隋丽的身体状况,但很遗憾的是,没有查出任何线索,因此李远方不得不感慨道:“用中医的方法做的手脚,怎么就那么彻底呢?连我都找不出原因来。”然后对隋丽说,可能因为历代的修炼者大都是男的,对女性的经脉状况的研究很少,卵巢所属的经脉搞不好是一条前人没有发现过奇经,所以按照通常的方法找不出问题来。以李远方的性格,当然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于是决定向全国各地的那些武林同道求助,请他们帮着留意一下武林中的女性修炼者,不惜任何代价去得到适合女性修练的秘法,然后从中找出解决问题的途径和方法来。而且,他还打算等到稍稍空闲一些的时候带上隋丽遍访名山大川,去向那些世外高人求教。

  对李远方的心意,隋丽当然是非常感动的,安慰李远方说:“远方,我看你就不要那么兴师动众了,其实我已经早就认命了。”李远方自己也有些丧气,因为对中国人来说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自己就是个传统观念很强的人,而且他是家里三代单传的独子,如果和隋丽结婚后没有孩子的话,父母那边肯定交待不过去,考虑了半天,对隋丽说:“丽姐,没关系的,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搞试管婴儿,找别人借个卵子,只要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我想怎么都算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隋丽苦笑着看了李远方一眼,说道:“我去找谁借,这可不是别的东西,搞个不好的话以后会很麻烦的。”李远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可以去找叶黄啊,她不是最喜欢凑热闹吗?而且我看你们两个的关系很好,你去找她,她肯定会说:‘这事太好玩了,我们马上就去试一试!’”隋丽好笑地看着李远方说:“你这又是何必呢,直接娶了叶黄跟她生一个不就行了,有功夫的话你们多生几个,送一个给我当干儿子什么的不就行了?”

  李远方听了这话一呆,心想自己怎么一想就想到叶黄身上去了。自从那天晚上隋丽跟他说了那番话后,他也隐约觉得自己对叶黄的态度好像有些不大对头,但却是怎么都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想方设法找理由给自己开脱,这是这个原因,那是那个原因,到最后自己说服了自己,认为自己和叶黄之间确实没有什么。然后决定等到叶黄再一次从美国回来后,一定要跟她保持足够的距离,不管什么都要特别注意分寸,免得让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发了一阵子呆,李远方讪讪地对隋丽笑了笑说:“丽姐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现在我们还没有到完全绝望的时候是不是?”隋丽不置可否地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因为隋丽向李远方敞开了心扉,取得了李远方真正的谅解,原来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道阴影终于消失不见,所以在隋丽住在古城的这几天时间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更亲近了许多,几乎可以用“蜜里调油”来形容。不过每当李远方憧憬起他们两个将来的生活的时候,隋丽总会顾左右而言他,想方设法岔开话题。但在生活上,隋丽对李远方照顾得更加无微不至,晚上和李远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尽自己早大的努力来取悦他,从而使李远方产生了一种错觉:隋丽应该是死心踏地决心嫁给他了。

  但是李远方这几天一直很担心发生一件事,就是万一哪天许亦云到他家里去碰到隋丽会怎么办。自从那天之后,他比以前更害怕见到许亦云,自己对她做了那样的事,而许亦云却是个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性格内向的女孩子,自己的行为肯定是深深地伤害了这个善良的女孩。见到隋丽后,许亦云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和他之间不可能有任何希望,那样的话,对许亦云所造成的伤害就更大了,肯定是眼泪往心里流、打断牙齿吞肚里的结果。所以李远方越来越自责,心想自己怎么跟一个普通人一样,一遇到感情方面的问题就特别容易失去控制,到底是自己的修炼不够,还是像人们说的自己正处在一个在修炼中经常要出现的从量变到质变的门槛上,只要跨过了这个门槛,一切都会变得大不一样了。不管事实是不是这样,他也只能但愿如此了。

  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大都是不按人的意志而转移的,李远方最怕许亦云到家里去遇到隋丽,许亦云还是去了,而且正好遇到了隋丽。五天后的一个下午,正当李远方从行星数据回来,到市场上买了一些菜兴冲冲地准备推开家门的时候,许亦云推门出来了。

  见到李远方后,许亦云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小声地说道:“你回来了!”李远方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许亦云说:“来了有一会功夫了”,然后像是很着急的样子说:“我先回去了!”李远方下意识地说:“吃了饭再走吧!”许亦云低着头小声地说:“不打搅你们了!”

  一听这话,李远方就知道她肯定是遇到隋丽了,因此感到特别尴尬,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反而许亦云故作轻松地问他道:“那天你是跟隋丽吵架了吧!”李远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似的,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说:“算是吧!”许亦云笑了一下,不过笑得特别勉强,然后说道:“我知道了,没关系的,你不要想太多的。”然后转过身去速度很快地跑走了,一边跑,好像一边还抹了几下眼泪。

  看着许亦云跑远的身影,李远方不由有些呆了。说句实话,对许亦云他不是没有任何感觉,对那次和许亦云撞在一起的经过,当时他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后来自己和王梦遥确定了关系,又认识了叶黄隋丽等人,各种各样的事情也越来越忙,许亦云在他心中就显得越来越不重要了。如果说以前自己和许亦云是两条几乎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的话,今天以后的许亦云,和自己之间恐怕就是两条离得越来越远的双曲线了。

  想得太入神,连到院子里收东西看到他站在院门口的隋丽走到身边都不知道。隋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调皮地笑着对他说:“看什么呢,一个美女跑了是不是?”李远方清醒了过来,脸红了起来,对隋丽说:“丽姐你说什么呢?”

  隋丽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说道:“先进来吧。”然后随手把院门关上,大方地对李远方说:“这很正常的,漂亮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多看几眼。”李远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隋丽清楚他心里的想法,一边拉着他往里走,一边说道:“以前我还以为她是文龙的女朋友,刚才跟她谈了一会我才知道不是。刚才我听她说,她是刘海月的小妹妹,你给她帮了不少忙,给她治好了个什么病,而且通过刘海月借钱给她治好了她妈妈的病,她对你是很感激的,所以经常过来帮你打扫卫生。”隋丽说话的时候,李远方只能点头说“是”,别的话,因为担心隋丽会想得太多什么都不敢说。

  但隋丽又岂是个一般人,一进房间把他按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笑吟吟地看着他说:“我看她肯定是很喜欢你的,属于为你做什么事都可以的那种人,只要你愿意,她随时都会答应嫁给你,我说得对不对?”这个问题李远方实在没法回答,只好躲闪着隋丽的目光一声也不吭。

  隋丽的表情变得庄重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远方,要是以前的时代的话,你可以把所有喜欢你和你喜欢的女孩子都娶回家来。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你只能娶一个,所以有许多女孩子都要很失望,你自己也不能不有许多遗憾了。要是别的人,可以在外面偷偷地多养几个,但你不是这种人,所以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按理说,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比较开放,只要你还没结婚,和多少女孩子有特殊关系都可以,就像我吧,在你结婚之前我可以随时根据你的需要来陪你,但要是哪一天你和叶黄结婚了,为了不对你们的家庭生活造成影响,我应该离你越远越好。”

  见隋丽又把叶黄搬了出来,而且进一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李远方很不高兴,正想说她几句,隋丽说:“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好不好!”李远方气呼呼地瞪着她。满脸不耐烦地听她继续往下说。

  抓起李远方的手贴在脸上,隋丽继续说道:“远方,我反正已经这样了,怎么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让你高兴就行。但别的女孩子就不行了,要是你和她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事,到最后又不能给她们一个交待,对她们造成的伤害是很大的,她们会记你一辈子、恨你一辈子的。相比较起来,许亦云这个女孩子的性格比较好,就算有什么事,她也不会给你找什么麻烦,但万一是个性子比较急或者特别有心计的女孩子,因为你不要她因爱成恨的话,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的。而且,以你现在的财富和地位,只要有可能,哪个女孩子都会想方设法往你怀里钻的。所以呢,如果你不想要人家,就趁早跟人家把事情说清楚,别搞得稀里胡涂的耽误了人家。刚才这个许亦云你要这样,还有别的女孩子你也要这样做。”

  李远方被隋丽说得哑口无言的,原来想说她的话这个时候怎么都说不出来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处理感情方面的事情确实有些稀里胡涂的,从目前来看,最主要的是叶黄和许亦云两个。经过今天这一次后,和许亦云之间应该可以告一个段落了。但叶黄怎么处理,他感到特别头疼,因为他实在是不想伤害叶黄,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呆了半晌,对隋丽说道:“好吧,等过完年叶黄回来,我跟她好好谈一谈吧!”

  自己说了老半天,李远方作出的竟然是这个决定,隋丽觉得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得苦笑着说:“叶黄的事不急,她现在的思想还没有完全成熟。你现在去跟她说,说得太直白了伤了你们之间的感情,以后想补救都很难。说得太含蓄了,她又搞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跟没说一个样,还搞得两个人之间别别扭扭的。还是再等个几年,等你自己和叶黄的思想都更成熟一点后再说吧!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面授结束后,隋丽在古城多留了几天,这倒不是因为她有多舍不得李远方,而是因为她要帮李远方把两个人带回去。

  其中一个是叶铮然,隋丽到古城后,叶铮然到李远方家来了两次,后来李远方也带着隋丽一起到师大看了叶铮然一次。虽然对隋丽和李远方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明所以,但叶铮然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一看李远方对隋丽的态度就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至少从目前情况来看,比上次见到的叶黄要亲密多了,所以嘴巴很甜地叫着“丽姐”。

  隋丽听李远方说过当年上中学时的故事,明知李远方是出于对叶铮然表姐的感激之情所以对叶铮然特别好,而且叶铮然这个来自江南的女孩子确实也要比别的地方的女孩子乖巧得多,所以第一眼看到叶铮然就喜欢上了她,发自内心地将叶铮然当作自己的妹妹来看。

  叶铮然早就问过李远方过年的时候回不回家,李远方说肯定要回去的,而且答应过叶铮然到时候带她回去。但后来在雷老的提醒下,决定年前到北京去一趟,给陈老这个师父拜个年,然后从北京直接回家。正好隋丽来了,看隋丽这个他自己心目中的未婚妻和叶铮然这个小姑相处得非常不错,就干脆让隋丽多留几天,等叶铮然放假后,替他把叶铮然带回家去。在李远方的安排下,隋丽是坐飞机到宁波然后再回梅山镇的,叶铮然一听说要坐飞机,就紧张地对李远方说飞机票太贵了,能不能改坐火车。隋丽笑着说:“飞机票的钱不用你出,到时候你人来就行了。”叶铮然看着隋丽讷讷地说:“那多不好,回去我爸妈会说我的。”隋丽说道:“你就跟你爸妈说飞机票是我替你买的,姐姐我是梅山集团的副总裁,这点钱我还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

  叶铮然这才知道隋丽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梅山集团的副总裁,吃惊得张大了嘴。隋丽觉得对自己人不应该隐瞒什么,看了李远方一眼,等李远方点了下头表示许可后,向叶铮然解释说:“你远方哥就是梅山集团的董事长,这件事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回去后跟你爸妈他们也尽量不要说,别人需要解释的时候就把姐姐我摆出来,就说我和你远方哥是同学,还是好朋友,这样就行了。”听到这个更让人吃惊的消息,叶铮然的眼镜几乎掉了下来,不过她毕竟很聪明,乖巧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姐姐。”

  隋丽等的第二个人是李庆元。自从被李远方送到武老那里去之后,李庆元就一直没有回来过。王梦遥去世的时候,大家都几乎把他忘了,都没有想起告诉他一声,直到好长时间之后,武老回去的时候才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李庆元当时就想回来,李远方想想他回来也于事无补,而且李庆元正在强化训练准备到省里参加一个比赛,就没让他回来。放暑假的时候,因为李远方自己有外出的打算,而且李庆元又要参加集训,也没有让他回来。但过年的时候,怎么都不能让李庆元继续留在学校里的,所以李远方老早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准备把他带回自己老家去过年。

  彭教授和雷老成为好朋友后,几乎无话不说,当然也要提到李远方收留李欣雨的事情,而且向雷老重点说明李欣雨就是他老同学李教授失散多年的外孙女。

  提到李欣雨,就不能不提起李庆元当时带着李欣雨和那三个小孩子逃出魔掌的事情。一听说当年只有十七岁的李庆元这个半大孩子带着四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走南闯北,想尽办法挣钱养活那些小孩子,为了给那两个小男孩找到治病的良医,向李远方叩头叩得鲜血直流的,雷老这个老江湖激动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说:“好!真是一条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听完彭教授讲了那个故事后,雷老当天晚上就找了李远方,强烈要求李远方到时候把李庆元带过来让他见一见,说现在这个时代里,像李庆元这样义薄云天的年轻人已经很少很少了,强烈要求收李庆元当徒弟。

  李远方知道雷老这个人因为平时比较懒散,又不拘小节,所以一直都没有正式收过徒弟,往往把孟老等人的徒弟和子侄当作弟子来教,但从来不追求那些形式上的事情,现在竟然主动提出要收李庆元当徒弟,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于是故意对雷老说道:“老人家,你是跟我开玩笑吧,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收什么徒弟,不如我另外给他找个年轻一点的吧,还能多学点东西。”

  这一次雷老竟然没有和李远方计较,一本正经地说:“你前些天刚拜的那个师父陈江年纪还不比我大多了,他都能收徒弟,我凭什么不能收?要是论起武功,陈江还不一定能比得上我,我看他肯定是教不了你这个怪物什么东西的,最多挂个牌子过个师父瘾,现在我也想过个师父瘾不行吗?凭我雷某人在江湖上的地位,我收的徒弟,就算我什么都不教,他连只鸡都掐不死,谁又敢让他吃一点亏?”

  李远方仍然装出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样子说:“老人家,收徒弟可不是小事,你得想清楚了,不然的话所传非人,丢了你老人家的面子可不好。”雷老眯起眼睛看着李远方说:“你这娃子又跟我玩起这一套来了,你能看得上肯收留下来做自己的兄弟的人,能差得哪里去,我看你就是想套我一句话吧。既然这样,我老头子今天就钻一下你这个圈套,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就凭他那个义气,这个徒弟我都收得心甘情愿,以后绝对不会后悔。”

  李远方等的就是雷老这句话,伸出手来道:“那好,现在我们就击掌为誓!”雷老大方地伸出手来和他击了一下,然后语气少有庄重地说:“远方,我老头子年纪大了,武功上确实教不了他什么了,而且他现在年纪还小,娶媳妇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两件事情,以后我都拜托仲明和你了。不过他以后生活上的事情,你倒不用担心,收他当徒弟,除了能让他在江湖上有个地位外,我还会把我名下的所有资产都留给他,保证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雷老提出了财产的问题,李远方觉得不大合适,对雷老说:“老人家,别的东西都无所谓,财产的事就算了,你还是留给别人吧,不管怎么的他都是我的兄弟,只要我有干饭吃,绝对不会让他喝粥的,你放心吧!”

  李远方老不屑地说:“你娃子还是算了吧,我知道你比谁都有钱,但你是你,我是我,我这徒弟跟你只是萍水相逢,凭什么要你帮我养着,我还得靠他给我送终呢!”既然如此,李远方就不再跟雷老争了,欣然地答应了雷老的要求,答应他只要李庆元一到古城就带去见他。

  然后李远方心里为李庆元感到庆幸,虽然李庆元没有像李欣雨那样找到自己的亲人,但有雷老这个情深义重的师父,和自己亲人也就没有什么差别。相比较而言,李欣雨的继母现在还是不大愿意接受她,她每次回家都感到特别陌生,所以一直跟李教授住在一起很少回家,有家就和没家差不了多少。

  李庆元是那天中午回到古城的,火车到站的时候是李远方的亲自去接的。第一眼看到李庆元,李远方差得没认出来,因为李庆元一年没见长高了许多,身体骨骼也粗壮了不少,已经长成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小伙了。本来李远方想吃完中午饭就带他去见雷老,但李庆元坚决要求先给王梦遥扫墓,于是李远方只好陪着他去了黄陵。

  到王梦遥墓前,还没开始烧纸,李庆元就先狠狠地叩了三个响头,凭他已经练了大半年的铁头功,竟然还是叩得鲜血直流。堂堂七尺汉子,一边烧着纸一边流起了眼泪,但却一句话都不说,加上额头上鲜血淋漓的,看得李远方自己的心也是酸酸的,不由自主地陪他掉了几滴眼泪。

  从黄陵回来后,李远方直接把李庆元送到了雷老那里,看到了李庆元头上的血迹,雷老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李远方解释说刚才给王梦遥扫墓去了,雷老眼睛一睁,猛地拍了一下李庆元的肩膀说:“好,有情有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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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4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十八卷 蛊~

 

  第十八卷 蛊,元亨,利涉大川。先甲三日,后甲三日

  《序卦传》说:“以喜随人者,必有事,故受之以蛊。蛊者事也。”既快乐又和人互相和睦,就容易耽于安乐,可能会发生腐败,然后产生事端。

  “蛊”指的是放在容器中的食物长期放置后腐败而产生的寄生虫,只有当食物比较富足的时候才有可能有剩余,从社会角度讲,蛊的出现是长期太平盛世的结果。这一卦,向人们说明了乐极生悲的道理,所谓“福兮祸所寄”,当一个国家长期处于安乐和平时,就容易产生腐败,像食物中产生蛀虫一样,这个时候必须想办法移风易俗,以图防患于未然。

  以人事比拟,应该有点忧患意识,当危害还不至于影响到大局的时候,就应该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作出英明的决定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第二百零五章 盘庚之迁~

 

  李庆元的拜师仪式,虽然没有李远方那个拜师仪式轰动,但其热闹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雷老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不用说的,至少在西部省的老一辈人中,除了严老那样的特殊人物,别的人见到他的时候都要非常客气地称他一声“雷老大”,所以他临老了突然说要收个徒弟,在西部省及周边地区的江湖中绝对是件大事。

  在李庆元回到古城之前,雷老就已经让鲁仲明开始给他筹备这个仪式了,连请帖都已经发了出去,那个时候他其实还没有见到李庆元。像他这种收徒弟的收法,李远方还是第一次听说过,所以更加觉得雷老这个老顽童是个性情中人,李庆元能拜到雷老的门下,实在是他的福份。

  因为雷老这次收徒弟还将涉及到他名下的一批资产的继承权,开始的时候李远方还很担心雷老的那些子侄辈会反对这件事,但后来从鲁仲明等人那里了解到,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对雷老的这个决定有意见。这有几方面的原因,一方面雷老这人虽然表面上是个老顽童,但所有的晚辈没有几个不怕他的,他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没人敢提出个反对意见的。另一方面,雷老这个人好酒好交友,平时的开支很大,又不善于理财,名下其实也没有太多的资产,虽然对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还可以算是个天文数字,但却根本不会让鲁仲明这些江湖大佬看在眼里,不如发扬风格做个顺水人情。对这个结果最高兴的是鲁仲明和孟季明这几个原来就和李远方关系比较好的,以前说大家是师兄弟,实际上只是硬拉拉出来的,现在李庆元成了雷老的徒弟,而同时李庆元又是李远方的弟弟,这个师兄弟关系就显得真实多了。

  陈老上次搞的立掌门弟子的仪式很简单,甚至于有些不伦不类,前年武老收董文龙为徒也只是简单地意思了一下,而李庆元的拜师仪式却是完全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以非常高的规格和非常正规的方式来进行的。据孟老后来说,这是建国后搞的最隆重的一次拜师仪式,不仅让李远方大开眼界,也让全程参加了观礼的彭教授赞叹不已,说江湖人就是不一样,做什么都要讲个规矩。一个仪式搞了整整两天,程序非常复杂,比旧时代的大户人家娶媳妇还要繁琐得多,把李远方弄得晕头转向的。但是鲁仲明说仪式越复杂越正规就越显得隆重,这对李庆元以后有很大的好处,所以李远方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了下来。除了作为李庆元的家长陪着他干这干那外,还像个木偶似地被雷老牵着,去向来自省内外的那些武林前辈见礼。

  李庆元本人却非常投入,精神异常振奋地走完了所有的仪式,所以那些武林前辈都在雷老面前夸奖起他来,说你这个徒弟收得不错。老朋友们的夸奖,使得雷老老怀大慰,高兴地摸着胡须向大家说起李庆元当年小小年纪是怎么怎么地义薄云天。于是让所有的武林前辈都对李庆元产生了极大的好感,附带着,也对收留李庆元的李远方产生了好感,这可算是李远方意料之外的一个收获吧!有了这帮江湖上的老前辈的赏识,李远方想以后为隋丽找起那些秘法来应该方便得多吧。

  拜师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李远方作主替李庆元提前给雷老送了一份节礼,其中最贵重的,是一对原来分给了隋丽、后来隋丽又转送给李远方的青花酒坛装着的梅山古酿。雷老把彭教授等经常在梅山酒店聚会的老学者请了过去,一起把那两坛酒给喝了,然后好说歹说让彭教授收下了其中一个空酒坛,了却了李远方的一桩心事。

  本来雷老想把李庆元留在身边过年,但因为春节期间李欣雨和她的外公外婆都要一起到李远方家去,考虑到这两个孩子相依为命那么多年,现在天各一方见一次面不大容易,雷老就放李庆元走了。送完节礼后的第二天上午,李庆元就由隋丽带回了梅山镇,等李远方从北京回去后再把他带回家。

  把隋丽、李庆元和叶铮然三人送到机场之后,李远方直接驱车去了黄陵县,一方面他想在回家过年前给王梦遥扫一次墓,并拜托一下严正平春节期间替他祭祀一下王梦遥。另外,他也得给自己那个虽说挂名其实和正式的没有什么差别的师父送一点节礼过去,顺便还要到望河县去一趟,检查一下韩富才等人对土特产公司春节期间活动的安排。

  李远方先去的严老家,把节礼送到后,就马不停蹄去了望河县,粗粗地看了一眼,当晚又回到了黄陵。和严老一起在严正平那里吃过了晚饭,一个人带着油烛纸钱去了公墓,在王梦遥的墓前坐到半夜。

  刚开始的时候,到王梦遥的墓前李远方总是有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后来与隋丽发生了那件事以及和叶黄等女孩子产生了一些纠缠不清的感情故事后,每次到王梦遥墓前总是觉得特别心虚,烧完了纸钱就逃跑似地匆匆走了。但这一次坐在王梦遥的墓前,李远方觉得不管有什么话都能跟墓里的王梦遥如实地说出来,在心里向王梦遥默默地倾诉完后,心情变得特别平静。此时他心中有种感觉,王梦遥的坟墓和无名师父在国清寺里的那个舍利塔一样,都是他的精神依托所在,以后再要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到王梦遥的墓前坐一坐或者到无名师父的舍利塔前祭拜一下,都能使自己的心情迅速平静下来,能产生一种高僧悟道时的奇妙感觉。然后想想,自己对王梦遥的感情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产生了升华,已经不仅仅把她当成一个逝去的爱人,而是某个具有一种自己所不具备的能力的神灵,就像现在的许多人将逝去多年的毛老人家当成神灵来崇拜一样。他觉得,自己对王梦遥的感情这样变化之后,无论对已经逝去的王梦遥,还是对他自己而言,应该是最为合适的。

  按照多年来形成的习惯,每到过年之前,武老都要到北京住上几天,和他的大哥陈江在一起呆一段时间,尤其是武老的老伴去世后,在北京住的时间要更长一些,一般都是元旦前就去,一直住到过年前几天才回老家。除了去年因为董文龙这个关门弟子第一次到他家去才有了例外,只在北京住了短短的一个星期。所以,从黄陵回古城后的第二天上午,李远方带着董文龙一起去了北京。

  在李远方去北京的前几天,在梅山镇代替到古城面授的隋丽主事的周幸元就已经把为李远方准备的礼品送到了合伙人胡定威那里,所以去北京的时候,李远方只带了一些从望河县带回来的土特产以及陈新华托他捎到北京去的东西上路,连董文龙都几乎是空手而去的,一切由李远方这个做大哥的给他一手包办。送给别人的东西,不管是给那帮老家伙的还是让马进军转送各个部门的要人的礼物,等周幸元把东西送到后,胡定威就已经用李远方的名义全都送了出去,胡定威自己还往里面加了点份量,顺便也给自己拉一下关系。只留下那几份分别给陈江、武老以及钱丰等人的由李远方自己亲自送去。

  下飞机的时候,是胡定威派人到机场去接的,把李远方接到他自己在北京的办公地点,和李远方寒暄几句后,就又派车把他送到了陈江家里。

  给陈江的节礼中,有一份非常特别的礼物,就是叶黄回美国后又突然想到一个新思路、然后远程指导李远方改进的酒类陈化装置处理出来的一百多斤“C20”,按照叶黄的理论,这批酒的效果相当于窖藏一千多年的,而且不用添加梅山古酿就有一种特别的香味。陈江是个酒仙,对酒类比较有研究,所以李远方特地让周幸元将已经处理出来的那些酒全部送到了北京。

  陈江这辈子做人特别讲究,以前的时候,除了江湖中的一些老朋友和武老给他简单地送点不值多少钱的土特产之外,很少有人在过年前给他送礼的,连他那些老部下特意送去孝敬他的礼物都被他扔了出去,扔上几次,别人就不敢再进门了。但是这一次,尽管李远方给他送了满满一面包车的礼物过来,他却是一反常态地高兴得合不拢嘴,一点责怪的意思都没有。于是,从来不收礼的陈老接受了他徒弟送来的满满一车礼物这件事,竟然成了个重要新闻迅速地在相邻的几个干休所里传了开来。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意识到,陈老爷子对他这个徒弟简直是溺爱得一塌糊涂,连坚持了几十年的原则都说放弃就放弃了。孙老这些关系特别好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干脆马上跑到了陈江家里来。

  还没进门,孙老这个好事者就先嚷嚷了起来:“老陈头今年总算开窍了,也开始收起礼来了,有什么好东西也分我一点吧!”陈老迎了上去,不以为然地说:“老孙头你也太贪心了吧,昨天你还跟我说远方挺懂事的,过年了知道给你送点东西,你已经收了一份还过来跟我要第二份,算是什么英雄?”孙老无所谓地笑了笑说:“你是他师父,他送给你的肯定和送给我的不一样,我来看看还不行吗?”

  别的东西,陈老都让老伴放起来了,就那个装着一百多斤“C20”的大酒坛子因为太大了没地方放,还在客厅里摆着,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老已经从里面取了点酒尝了几口,对此赞不绝口。这个酒坛子目标太大,所以孙老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见到这个大酒坛子,这个老酒鬼就冲到了前面,在上面使劲地嗅了几下说:“好酒,真是好酒,我就说老陈头你这里肯定有好东西的。”

  陈老没他没办法,而且也有些想在他和肖老等人面前表现一把的意思,让李远方和董文龙两个在客厅里的茶几上摆了几个酒杯,亲自从酒坛里舀出了一些酒,献宝似地对孙老说:“老孙头,我先不告诉你这是什么酒,尝完后你再给我下个结论,我看你猜得对不对。”

  孙老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小心地尝了起来,将酒含在嘴里品尝了半天后,眯起眼睛看着李远方说道:“远方,你小子不会是把出土的那些梅山古酿的其中一个品种全都藏起来了吧,这酒的年头没有个五百年也有个三百年,味道和以前喝过的所有酒都不一样。”陈老摇了摇头,有些不屑地说道:“我看你老孙头的一世英名已经葬送在这里了,这哪是什么梅山古酿,只是上半年刚酿出来的梅山花雕。”

  孙老瞪着眼睛说:“这不可能,新酿出来的酒不可能这样的,肯定是窖藏了好多年的。”在这些长辈面前,李远方倒也老实,什么关子也没卖,一本正经地对孙老说:“老师叔,这酒真的是上半年刚酿出来的,只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真要拿陈酿来比较的话,相当于是窖藏了一千两百多年的陈酒吧!”孙老兴奋地说:“真的?照你这么说这酒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了,害得我刚才还舍不得喝太多。”于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后,意犹未尽地说道:“远方你给我换个大碗,真是好酒!”

  盯着李远方给他换了个大碗,而且往碗里倒满酒后,孙老说道:“你小子确实有头脑,这种东西都能搞出来,有这样的好酒,以后你肯定是赚钱赚得心烦了。远方,想不想换个新的更有挑战性的行业,我给你指条路子,保证你也是财源滚滚来。”陈老有些不相信地说:“你老特务又得到什么新的小道消息了,说来听听!”

  孙老故作深沉地说:“远方,我建议你过完年就到南乡多买点地皮,过个两三年,保证你那些地皮的价格能翻上好几倍!”一听这话陈老就明白了孙老话里的意思,若有所思地说:“你的意思是迁都的事情又被人提起来了是不是?”孙老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女婿前几天在我家发了一通牢骚,我从他的话里猜出了点意思。”

  李远方有些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就问陈老:“师父,你们说的迁都是什么,不会是要把首都从北京搬到南乡去吧!”陈老看着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对此,李远方感到很不理解,嘀咕道:“好好的迁什么都,简直是劳民伤财!”

  孙老对李远方摇了摇头说:“远方,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不是搞过个什么算卦的软件吗,对四书五经你应该有一些研究吧,《尚书》里的那篇《盘庚》你有印象吧!”陈老有些不愿意地对孙老说:“老孙头,你明明知道我是大老粗,当着我的面说什么四书五经,你这不是故意让我难看吗?”李远方倒是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说:“对《盘庚》我的印象很深,盘庚之所以迁都,只因为前朝旧臣的积习难改,带坏了朝野的风气。为了巩固他的统治,所以盘庚决定迁都,换个新地方,削弱前朝旧臣的势力和影响力,从而达到改变风气、移风易俗的效果。”

  孙老赞赏地看着李远方,笑着说道:“孺子可教也,果然一点就通,你不觉得现在京城里的风气不太好,而且地方也太挤了吗?反腐败喊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其实和京城里的风气有很大的关系。虽然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外地调过来的,但在下面具体办事的人却大都是原来就住在这个京城里的,领导喊破了嗓子,下面的人给他出工不出力,领导再怎么使劲又有什么用?京城里都这样子,你说下面的省区市又能收到几分效果?但要不把腐败反掉,对我们这个国家的长治久安又非常不利,想来想去,也就有迁都这一个办法了。”

  孙老一提到《盘庚》,李远方就知道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有些不大明白,皱着眉头问道:“老师叔,为什么你要说南乡呢,南乡那么落后,交通也不是太发达,要是把首都迁到那里去,基础建设的投入比别的地方要大多了,怎么不考虑南京、武汉、古城、成都这些当地的中心城市呢?”

  孙老还没有回答,旁边的肖老插话说:“这个问题我可以给你回答。从战略角度讲,南京快到海边了,是不大合适的,而且在历史上,凡是建都在南京的朝代没有几个长久的,所以老人家当年就坚决反对把首都放在南京。至于武汉和古城,算起来倒是正好在中心地带,但这两个城市现在的气候条件都不大好。而且武汉有些乱,还有上游的水利工程这个隐患,万一被人炸掉,新首都就会被水淹掉,就算不考虑上游的水利工程,武汉也是年年都要抗洪,把首都建在那里很麻烦。古城呢,到夏天的时候很缺水,而且古城人比较懒散,缺少一种朝气蓬勃的进取精神,也不是个最理想的建都的地方。成都处在蜀中的天府之国,气候条件倒是不错,而且用水什么的都很方便,但要把首都放在成都,看上去有些偏安之嫌,从政治的角度来考虑也不大合适。再说了,迁都的目的除了改变一下风气外,主要也因为现在这个京城有些太大了,各方面的资源都特别紧张,连维持首都的正常生活秩序,都成了为全国各地的一个沉重的负担。真的要迁都,就应该让新首都成为一个纯粹的政治中心,就像以前把上海作为经济中心,现在的京城作为政治文化中心那样。新首都只带走政治中心的职能,而把文化中心的职能留在这里。那样的话,就像世界上许多国家的首都那样,城市用不着大太,城市小了,建设的压力会轻了许多。因为城市小了后人也会少许多,想改变起风气来也就相对容易多了。南乡这个地方,交通条件和那些特大型城市相比虽然差了点,但陆路方面有大京九通过,水路方面往北不远就是长江,而且已经有个比较上规模的国际机场,稍稍扩建一下就可以了,实际上交通发展的潜力比北京要大得多。开始振兴全国的经济以后,我们搞过开放沿海,后来又搞了西部大开发和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就中部地区怎么开发还没有出台新的措施,但只要把首都放在南乡,中部地区的经济自然而然会被带动起来。最主要的,你不觉得南乡人甚至河西省的人都特别朴实吗?不管是现在的京城人、南京人、武汉人、古城人还是成都人,怎么都没有南乡人来得朴实。既然迁都是为了移风易俗,为什么不干脆找一个民风最朴实的地方呢?”

  虽然肖老分析得还不是太透彻,但李远方已经基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迁都这么大的事情,光是几个国家领导人自己决定不了吧,怎么也得放到人大会上去讨论,那些人大代表能同意吗?迁一次都,所需要的资金不会比三峡工程少多少吧。现在可不像以前了,我们这个国家还是挺讲民主的,要是人大代表不同意,迁都肯定是迁不成的。”

  孙老笑了笑说:“这个问题,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和你这个小娃子都能想明白,那些参政议政的人大代表能想不清楚吗?从长远的角度来考虑,迁都的好处要远远大于所带来的麻烦。而且投资的问题没有你想象的要那么多,国家只要出资简单地建一下中央政府和各部委的办公场所,别的建设,只要放出点风声来,像你这样的有钱人还不会争着往那里投资?不但花不了多少钱,而且还能把社会上的闲散资金都全面调动起来,省得一天到晚搞搞这个新政策搞搞那个新政策来促进消费调动社会资金,到头来还起不到多少效果。”

  虽然被孙老和肖老说得有些心动,但要是现在真的去南乡炒地皮的话,无疑会是一种和政治大沾其边的行为,想想师父一直要求他不要跟政治沾边,而且现在坐在旁边的陈老一脸凝重地看着他,李远方的热情马上消退了下来。有些垂头丧气地对孙老说:“老师叔,我想我还是老实点,卖卖酒卖卖茶卖卖服装算了,但我可以把这个消息向我那些朋友你透露一下,让他们去干吧!”

  李远方这话一出口,陈老马上就笑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好!这样最好!你要真的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孙老看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眉头一皱还想继续做李远方的工作,肖老及时地拍了拍他说:“老孙头,远方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别再劝他了,你难道忘了老陈以前是怎么做人的吗?”听肖老这么点一说,孙老也回过味来了,苦笑了一下,然后对李远方说:“远方,老陆前些天给我打电话说你到他那里去过了,现在的人已经不怎么给我们这些老家伙的面子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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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5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六章 移风易俗~

 

  到北京的当天,董文龙就想到钱丰家去,但因为孙老那帮人来了,李远方必须一直陪着他们,他一个人就不好意思去了。坐卧不安地等到第二天上午,总算被他找到了机会,缠着李远方带他去了。

  看到董文龙着急的样子,李远方取笑他说:“你们不是天天都在星星索上见面吗,怎么搞得好像等了几百年似的?”董文龙毫不客气地说:“谁像你啊,简直是个冷血动物,很少见你主动跟姐姐联系,害得她总是找我问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李远方不舒服地说:“你怎么总把我跟她扯到一块,我跟她有什么关系?”董文龙不服气地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呢?一听说你受伤了,姐姐二话不说就从美国大老远地飞回来看你,路上两天两夜都没休息。我怎么就没见到丽姐回来,丽姐她好像连电话都没给你打几个吧!这两天丽姐到古城去了,你连公司都很少去,天天在家里陪着她,所以乐天这家伙说了好几次你是重色轻友的角色。我看你干脆是脑袋里面哪条线短路了,连谁是真正对你好的都分不出来。”

  董文龙这话正好捏到了李远方的痛处,搞得他连反驳的理由都找不到,但仍然嘴硬道:“丽姐怎么了,她招你还是惹你了?”这下董文龙倒比较客观,摇了摇头说:“我没说丽姐不好,其实丽姐这人也不错,长得那么漂亮,什么东西都会,对你也还可以吧,但我总觉得她没有姐姐好。”李远方有些有气无力地说:“那不是你姐姐吗,你当然要帮她说话了。我先警告你,等会到小敏家了,你可别又跟小敏两个串通起来对付我!”董文龙干笑了几声说:“我和她串通起来,可能吗,她是你表妹,肯定会帮你的。”董文龙学他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把李远方噎得哑口无言的,而且明知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有些理亏,只得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快到钱丰家的时候,董文龙给钱乐敏打了个电话,所以他们两个刚到门口的时候,钱乐敏大老远地迎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钱乐敏先叫了声“哥”,然后向董文龙摆了摆手表示打招呼,帮着他们从出租车里搬下一大堆东西。等东西都搬了下来,钱乐敏衡量了一下物品的数量后,指着董文龙说:“你来搬东西,我和我哥先进去!”然后挽起李远方的手臂拉着他就走了。董文龙无奈地朝李远方摊了摊手,每只手各拎着两大箱东西,跟在他们后面上了楼。还好他个子长得高,练过武功后力气很大,倒也可以轻易做到。

  看到钱乐敏对自己和董文龙两人态度的不同,李远方不由想起来,叶黄好像也喜欢指使董文龙干活,而对自己比较照顾。另外,钱乐敏和董文龙两个,虽然一天到晚凑在一块,但一直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基本上没看到他们两个手拉着手走路,而叶黄则是到哪都喜欢拉着他的手,显得非常亲密,而且自己好像非常乐意,那样的话,别人想不把他们看成一对都不行。然后有些丧气,和叶黄相比较而言,自己和隋丽在一起就像是做贼,虽然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干什么都行,但出门的时候,隋丽一般情况下都要和他保持足够的距离,他自己也听之任之不大在意,所以不管谁看上去,都只是个同事和同学而已。想到这里,他对自己说,难道真的像隋丽说的那样,自己对叶黄的感情要更深一些?但对于这个连自己都能轻易地得出的结论,他却怎么都不愿承认。就算承认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怎么都放不下隋丽,叶黄是个阳光女孩,长这么大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几乎什么都没有缺过,就算少了他,应该没有多大关系吧!而隋丽受了那么大的苦,现在除了他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如果连自己都不要她了,对她而言是不是太残酷了些?李远方始终认为,自己怎么都不能做那种始乱终弃的事情,就算明知是错,也要一直错下去,这是做人的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吧。

  李远方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钱乐敏一直像只孔雀一样在他面前摆出种种姿势。费了半天劲后,发现李远方根本没往自己身上看,钱乐敏终于忍不住了,对李远方说:“哥,你到底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没有?”

  钱乐敏问起他后,李远方才发现她的身上穿着一套时装,从样式上看,应该是梅山服装的产品,于是“哦”了一声说:“你这衣服好像我们公司出的,是你自己到街上买的吗,喜欢这样的衣服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多送你几套。”钱乐敏噘着嘴说:“你连叶黄姐都顾不上,什么时候还能想到我?这是叶黄姐特意从美国给我寄来的,她还送了我妈好几套。”

  听说是叶黄送的,李远方恍然大悟。这几个月以来,不知是黄小乔这个做妈的言传身教的结果还是受到隋丽的影响,叶黄比以前懂事多了,一些人情世故方面,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稀里胡涂的。李远方来北京之前,叶黄特意给他打了个电话,让李远方替她准备一份礼品送到孔教授家去。同时,还联系了梅山集团驻重庆联络员,委托梅山集团重庆公司给她外婆家送了一份礼品。叶黄用的“星星索”号码是特殊的“1”号,虽然重庆那个联络员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叶黄这个人,但一看号码就认为这肯定是与梅山集团的高层有关的特殊人物,二话没说就办了,事后还特意向李远方汇报了处理结果。叶黄这种慷他人之慨的做法,李远方早就已经习惯了,酒类陈化装置是叶黄跟他一起研制的,而且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光凭这一点,他给叶黄多少报酬都并不为过,所以还赞扬了一下重庆那个联络员,说他处理得不错。

  妗婆已经去了梅山镇,钱丰两口子还在上班,所以家里只有钱乐敏一个人。李远方有心自己出去转转,让董文龙和钱乐敏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但钱乐敏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连董文龙都坚决反对,只好硬着头皮听着这两人在他耳朵边叽叽喳喳个没完。钱乐敏基本上不会做饭,所以到午饭时间李远方还得亲自动手做饭。

  看到李远方熟练地做起饭来,钱乐敏的话题又来了,对他说:“哥,叶黄姐现在也会做饭了,听说都是你教的,你是不是打算自己给自己培养个贤妻良母出来?不过也倒是哦,像你这样的,一般的女孩子还真的配不上你,应该想办法定做一个。你要对叶黄姐还有什么不太满意的地方赶紧告诉我,我去跟黄阿姨好好说说,按照你所提出的标准,让她和李阿姨一起共同努力,把叶黄姐塑造成完全符合你的理想的标准人。”钱乐敏说完这话,董文龙也在一边凑热闹说:“是的是的,你要是觉得姐姐长得没有丽姐漂亮,看上去没有丽姐顺眼,叫她为你去整一下容,整得和丽姐一模一样都可以。”李远方被这两个人气得火冒三丈的,却又拿他们没办法,只得挥了挥炒勺说:“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再跟我啰嗦我用这东西把你们全都打出去!”

  钱乐敏吐了吐舌头,一脸无辜地说:“现在这个时代怎么好心没好报呢,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老人家请自便吧!”然后向董文龙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出去了。

  钱丰回来得很晚,那个时候李远方已经帮着舅妈把饭做好了。吃完饭后,钱丰把李远方叫到了书房,问起了他近期的情况,李远方一一地作了回答。等钱丰问完后,李远方忍不住问道:“舅舅,迁都的事情是真的吗?”

  钱丰感到很诧异,说道:“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才刚刚被人重新提起呢。”然后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怎么也像老糊涂了似的,你有那样一个师父,什么消息得不到,你先说说你都听到什么消息吧!”

  当李远方把昨天和孙老肖老他们谈话的经过都向钱丰说出来后,钱丰笑了笑说:“孙老用《盘庚》来向你解释迁都的动机,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不过要是简单地迁一下都就能把腐败给反掉,那只能说是梦想。虽然这是最终目标,但绝对不能就这么认为。”

  李远方不解地问:“那应该怎么说?”钱丰说道:“迁都的目的,确实是想移风易俗,改变一下政坛的风气,这应该说是初步目的。一个政权建立的时间长了,而且经过一个比较长时期的和平年代后,产生官僚主义是必然的,迁都的目的,其实是想减少一些官僚主义,官僚主义少了,腐败的问题就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了。现在全国各省市对京城的市民所享受的特权意见很大,无论是从上学、就业还是社会福利等所有方面,京城里的人都要享受比别的地方高得多的待遇。比如说到在京城里找工作吧,和外地人比起来,京城里的人的门槛很低,想搞个全国性的协会或者别的团体什么的,京城里的人说办就办了,而别的地方的人则比登天还难。这就造成了在关键岗位上工作的人员的素质拿到全国范围去衡量是相对比较低的奇怪现象,仅仅因为他们是京城里的居民,就占据了那样的位置。这样的人才结构,说得难听点是让庸才来管理天才,长此以往,给整个国家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显而易见的。其次,因为所有的岗位对京城人的门槛更低,就造成了在各个关键岗位的人都是京城里的,很容易结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这张庞大的关系网的能量很大,因为所有事情的落实并不是领导自己去抓,而是手下的这些人具体去办的,所以从外地来的领导往往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在各个部门中起到主导作用的还是这些关系网中的京城人,那些人虽然官不大,但能量和所发挥的作用绝对不会小,所以现在许多人都在抱怨京官难做。以前经常有人抱怨说这我们这个国家里占主导地位的不是法治,而是人治,产生这种现状的根源,其中之一就是目前京城里的风气,京城都这样,你说全国别的地方能怎么样?我们现在这个京城,可能是因为做了好几个朝代的首都的缘故,官僚主义和京城本位主义特别严重,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了。如果能迁一下都,虽然不能根治,至少也能有一些改善吧。但真的要想迁都,办起来何其之难!”

  李远方侧着头想了想,问钱丰道:“舅舅,你是担心这个动议不被人大通过吗?”钱丰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放到人大去讨论,让代表们同意迁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把新首都放在什么地方。但目前来说最大的阻力不是来自人大和全国人民的意愿,而是来自京城和京城周边地区的利益共同体。一个小范围内的利益共同体竟然能够左右一些重大政策的制定,这是极其危险的一个信号,对我们的长治久安是非常不利的。所以光从这一点来看,这个都也是非迁不可的,不然的话,以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更加困难了。只要现在的领导能下得了这个决心,并且把各种可能遇到的阻力考虑周全,我想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再过个几十年就不好办了,搞不好牵一发而动全身,对整个国家的安全稳定造成影响。”

  说完了这些,钱丰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因为迁都的主要目的是移风易俗,主要是改变一下官僚主义和京城本位主义的风气,所以从这一点来考虑,不考虑国防和安全因素的话,像南京、西安这些以前做过都城的城市都不是首选。而像上海、广州、武汉、成都这些经济相对比较发达的中心城市,因为太繁华了,很容易产生安于现状的偏安情绪,也和孙老说的《盘庚》中所含的深意相违背。所以说,应该找一个经济稍稍落后一些的二级城市,而且这个地方发民风一定要朴实。南乡这个地方,虽然经济落后一点,但地理位置恰到好处,交通比较便利,民风又很朴实,是个非常有发展潜力的城市,仅仅作为政治中心非常不错。加上一些老前辈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对那里比较有认同感,于是就相当于‘蚌相争,渔翁得利’,成了这次迁都的首选。不过,因为迁都是件大事,从动议到讨论到行动以及到最后发挥出新首都的作用,没有个三五年时间是不行的。同样,也因为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如果提前放出风声,许多投资者会很快往南乡涌去,在中央政府迁过去之前,就能在短期内调动大量民间资金让新首都的面貌焕然一新,可以最大限制地减少中央政府的投资。所以说,迁都的主要困难是政治因素,而不是经济技术等方面的因素。”

  钱丰的这一番分析,比孙老等人更具体也更有道理,让李远方茅塞顿开,看到李远方听得入神,钱丰笑着问他道:“听到这个消息后,你有没有趁机捞一把的打算?”李远方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师父他不会让我干这种事的,我最多跟我那些朋友说一声,他们有兴趣的话,让他们去折腾吧!”

  钱丰赞赏地点了点头说:“你这样做是对的,如果你自己去炒地皮,你的行为就和那些靠着父辈的余荫胡作非为的高干子弟没有什么两样了,和你做人的原则也不符。你现在的钱已经够花了,没有必要去做这种和政治沾边的事情来锦上添花。而且这件事做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我看你也提不起多少兴致。我想,你作为陈老的徒弟这个身份,虽然表面上很风光,但万一搞不好的话,很可能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只要别人能看在陈老等人的面子上不给你小鞋穿,真正按照法律法规办事,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以你的头脑来说已经足够了。”

  从钱丰所提出的“京城本位主义”的概念的启发,李远方想到了自己公司里的人才结构问题,于是将前一阶段在成都公司所存在的问题以及其它各个分公司所存在的问题向钱丰说了出来,让钱丰这个经济学家兼政府官员帮他拿一下主意。钱丰的意见是,如果公司不想在短期内上市的话,只要总公司这边把好关,那些任人唯亲的现象无关大局。因为企业和国家不同,整个梅山集团都是李远方自己的,相当于以前的“家天下”,作为梅山集团的所有人,在人事安排方面,他想怎么办就可以怎么办,而不像民主社会里的国家那样要取得大多数人的同意。只要李远方能虚心地接受教训,能虚心地听取别人的意见,和各地的合作者没有产生太大的裂痕,人事方面的问题应该很好解决。

  原来李远方考虑过梅山集团上市的时间表,但现在他搞的是隐姓埋名,如果公司要上市,他的身份就要暴露出来,所以现在又有些迟疑,因此也征求起钱丰的意见。

  钱丰回答道:“一般情况下,那些人想把公司上市主要有几个目的。一是资金周转不过来,或者是想扩大规模需要更多的资金,所以通过上市去筹集资金,如果你现在资金方面没问题,又不想把企业规模扩展得很大的话,这方面的因素你可以不考虑。第二是通过上市提高企业的知名度,现在梅山集团的知名度已经够大的了,上不上市对知名度的提高没有多大意义。而且,一个从不上市的名牌企业,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是很少见的,就凭这种特殊性,可能还会产生意想不到的轰动效果,会让梅山集团的名气更大一些都说不定。第三是出于论功行赏的目的给有功之臣分一些股份,让他们手里的股权变成资金,但要是你不想把股权分给别人,想一直独自控制整个梅山集团的话,这就无所谓了。第四,有些人上市纯粹是想通过这个方法评估一下公司的市场价值和个人资产,满足一下个人的虚荣心,你连身份都不想让人知道,这就更没有必要了。”

  其他方面,李远方确实无所谓,但他一直打算,等到梅山集团上规模后把股份分给像钱老、隋丽、周幸元、贺兆年这些有功之臣一些,如果不上市的话,好像他们就得不到多少利益似的,显得自己不够诚意,所以就把这个疑虑向钱丰说了出来,钱丰笑了笑说:“你这样的武林高手,都怕别人知道你很有钱给自己带来麻烦,别的人应该也差不多吧!而且你在经济方面对他们一直都很照顾,他们很少有钱不够花的时候,既然这样,又何必非要自己手里捏着几张股票,然后随着股票在市场上的涨跌而患得患失的?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把股份分给他们一些,兑现一下自己的诺言,让他们以后有个依靠就行了。只要公司的利润能够得到保证,他们每年的分红绝对不会少的,所以上不上市其实是无所谓的,反正你有一大批梅山古酿在手,什么时候都不担心流动资金的问题。说句玩笑话,上市了你还要给股民分一点红利,不如全都留给自己人,谁都不跟他分的好。”

  然后,李远方还向钱丰请教了生产经营方面的许多问题,另外,也从钱丰这里知道了许多明后年以及更长时间内国家即将执行的新政策,有了钱丰的这一番指教,对以后怎么办,李远方的心中就更加有底了。

  钱丰惟一没有给他提供任何意见、让他自己去拿主意的只是感情方面的问题。钱丰对李远方娶隋丽的想法并不反对,他认为在事业上隋丽会是个好帮手,是个绝好的内当家,而且对李远方会绝对忠诚。同时,钱丰认为叶黄也不错,是个能帮李远方开创出一番新天地的好帮手,不管以后和叶黄的结果怎么样,钱丰要求李远方千万不能伤了叶黄的心。所以虽然表面上钱丰说不帮李远方作决定,语气上还是倾向于叶黄,搞得李远方心烦意乱的。

  李远方在北京住了四天,除了到钱丰家去了一天外,只到辛红阳家去了一趟。吃完晚饭去的,把东西送过去就走。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家陪着陈老,偶尔和陈老一起到孙老肖老他们那边转转。

  四天之后,董文龙仍然陪着武老留在北京。而李远方自己,则按照钱老的要求,带着钱乐敏先回梅山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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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6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七章 阴谋诡计~

 

  说句实话,对孙老提出的借着迁都之便为自己多积累点财富的建议,李远方不是不动心,不管对谁来说,钱多一点总不会是坏事,只是因为陈老坚决反对,他才不得不放弃到南乡去炒地皮的打算。但以他的性格,得到了这个重要消息后,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怎么都是很不甘心的,所以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一直都在琢磨自己怎么能在不违背师父的要求的前提下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通过孙老等人和钱丰的分析,李远方心里也明白,迁都看来是势在必行的了,只要领导人能下得了这个决心,肯定能得到全国人民的支持。对现在京城的现状看不惯的人,在全国应该是占绝大多数吧,这就是民心所向,只要顺应民意的事情,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肯定能成功。与别的城市相比,好像南乡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但因为一些老领导对南乡有感情,让南乡“渔翁得利”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从表面上看来,迁都的目的是因为现在的京城太过臃肿,已经成了全国各地的一个沉重的负担,但最深层次的原因,其实是从整个国家长治久安的角度去考虑。如果只是简单地把政治中心往北京的郊区移一移,是根本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的,只会使得京城越来越臃肿,到最后形成“尾大不掉”的严重后果。所以要做就应该做得彻底一些,别搞那种拖泥带水、得过且过的事情。把都城迁到南乡这样的让人感到耳目一新的中等城市,无论对于法制化民主化的进程,还是促进中西部地区甚至全国的经济协调发展都是非常有利的。将都城迁到一个没有太多历史遗留下来的官场陋习的新地方后,各种利益团体和人际关系会重新被洗牌,如果控制得好,在中国传统的儒学政治和西方的民主政治之间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点的话,以后的中国,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与我们竞争。而且绝对不会像将英语作为官方第一语言的新加坡那样,让人产生“假洋鬼子”的感觉。这一点,既然连李远方这样的年轻人都能看明白,现在的领导人比较开明也很有长远的战略眼光,当然会看得更清楚了。

  但是,在我们这个国度里,因为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影响,人际关系永远都是非常重要的,将都城迁到南乡后,虽然各种关系将会被重新洗牌,但绝对不可能把“人情”二字完全洗掉,只是以一些新的人际关系来代替旧的人际关系,人情在政治、经济、生活中的重要性与以前相比将被大大地降低而已。李远方觉得,与趁迁都之机在南乡炒地皮大捞一把相比,在都城迁到南乡之前未雨绸缪、在南乡编织出一张自己的关系网才是上策。炒地皮大捞一把只是下策,而且很可能会触上霉头,尤其是他自己的身份比较敏感,比起别的人来多了许多顾虑,有些事情并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炒地皮是短期行为,而编织关系网则是将目光放到长远,到最后所能得到的利益,要比炒地皮所能带来的大得多。

  为了编织自己的关系网,李远方打算从两条路齐头并进走。第一条路,是把信息提供给自己那些武林同道,让他们去炒地皮或者干别的,在都城迁过去之前就控制住南乡及周边地区的一部分经济命脉。因为他自己的梅山集团和他个人与这些武林同道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除了能够与他们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外共进共退外,还能让那些武林同道事后对他非常感激,从而达到在幕后掌控一切的目的。

  这个打算,李远方当然是和陈老商量过的,因为这是大事,怎么都要征求一下他那个政治斗争经验丰富的师父的意见。对此陈老比较赞同,而且感慨说:“你的手段,比那些真正搞政治的还要高明,我收你当徒弟,还让你以后千万不要涉足政治,看来是绑住你的手脚了,我现在都搞不明白我这样做算是保护了你还是害了你!”

  因为陈老是绿林出身,所以他倾向于将向勇那样的绿林好汉作为这次合作的首选对象,陈老说:“那些白道大佬比起我们绿林好汉来,心眼要多得多,待人没有绿林好汉来得诚,所用的手段也没有绿林好汉光明,我一直看他们很不顺眼。要是让他们控制了新首都的经济,就很难起到多少移风易俗的作用。而且那些白道上的人都是家大业大的,玩这一把只不过是锦上添花,就算从这件事里多赚了不少钱,对你也不会太感激。绿林好汉的家业要小许多,跟着你玩了这一把后,家业就可以翻番增加,家业变大了,他们在江湖上和社会上的地位也会比以前高上许多,所以参与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影响要更大一些。如果你经济上比较宽松的话,在个别的人钱不够的时候,你可以资助他们一下,借给他们点钱,而且没有任何交换条件,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去找银行贷款后转借给他们,你自己倒贴利息。同时调动你公司里或者关系网里的那帮经济学家,多给他们出出主意,让他们的投资得到最大的收益。等到他们成功之后,因为他们能走到这一步都是你给他们帮助的结果,他们会对你特别感激,绿林好汉都特别讲义气,你以后想让他们干什么都很方便。另外,由于绿林好汉的家业小了许多,想办同样的事情,与那些家大业大的白道大佬相比,必须联合更多的绿林同道,秘密地搞个全村集资都说不定。这样的话,得到你恩惠的人的数量要多得多,很可能大半个新首都圈里的老百姓都会把你当恩人看,从民心角度来讲,你的收获也就要更大一些。有那么多老百姓都把你当恩人看,以后要是你遇到什么麻烦,就算我们这帮老家伙因为无职无权罩不住你的话,还是谁都不敢动你一根毫毛,哪怕你心血来潮了想玩玩政治,也都不用像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当然,除非万不得已,政治你还是别玩的好。”

  听完陈老这番话,李远方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师父嘴里反复在说着让他别玩政治,但陈老这个建议绝对可以算是阴谋诡计,真要照他的建议去做,跟玩政治又有什么差别?还好现在的时代不同了,否则的话,自己这番行为看在有心人眼里,就跟趁机收买民心为以后的造反作准备似的。自己有陈老这帮以前的军方重臣作后盾,在江湖上的势力也够大的,在新首都圈里又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而且行星数据几乎可以获得所有存在于电脑里的国家机密,要是放在封建王朝里,自己想不死得很惨都不行。

  不过陈老的建议确实很有建设性,对李远方而言也是一件非常有挑战性的事情,他觉得值得一试。当然,借钱给向勇他们可以,但贷款自己倒贴利息就免了。而且也不能只照顾绿林好汉而不照顾白道大佬们,自己梅山集团的那些合伙人,该通报的还是得通报一声的,免得他们到时候抱怨自己不够意思。

  第一条道路走的是经济路线和民间的下层路线,李远方打算走的第二条道理则是走文化路线和中层路线。他准备过完年后马上加大行星数据以及梅山集团与南乡周围的那些高校的合作的力度。以前没有合作的,也要在李教授、杨教授等人的帮助下开始合作。找不到合作项目,干脆在这个经济相对落后地区的那些高校里搞上几个助学基金什么的,反正是要想方设法和学校以及学校里的学生拉上关系。在建助学基金的时候,要是自己的资金不够用,就鼓动自己的如簧之舌动员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武林同道跟自己一起干。哪怕自己只占了那些基金中的十分之一或者更少的份额,但毕竟有自己的一份,而且那些基金的建立都是自己所促成的,所有得到帮助的学校和学生最感激的人还是自己。

  从学术地位还是别的方面来讲,目前南乡市附近的那些高校在全国范围内的地位并不高。但是,一旦首都迁到南乡去之后,和以前的京城一样,南乡范围内的高校的毕业生到国家各部委去就业的门槛就要比别的地方的低得多,将会有大批的南乡市周围各高校出来的人进入各个部门。虽然这些人刚去的时候的地位很低,大部分基本上只是打打杂,但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分管各个方面的举足轻重的人物。就算是打杂的,因为具体的事务都是这些打杂的人去做的,所以这些人所能起到的作用也绝对不容忽视。

  如果李远方现在就和南乡市的这些高校展开合作,那些曾经帮他做过项目或者受过他的资助的学生不用说,就算是那些从来没有与他发生过直接联系的学生,也是怎么都要给自己母校的师长和同学几分面子的,所以,自己想让他们帮忙办什么事,只要是不违反大原则要求得到公平竞争待遇的事情,谁能好意思一点忙都不帮?这样的话,他就能轻松地在所有国家机关里建立一张属于自己的庞大的关系网。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梅山集团正在搞基建,行星数据正要展开盘古计划,两个公司的资金都比较紧张的话,李远方都打算自己投资在南乡市建个民办大学或者买一个大学自己经营。在自己的大学里,最大限度地给那些学生提供种种资助,而且从他们一入学开始就给他们灌输与梅山集团有关的种种理念,让他们根深蒂固地把梅山集团当成他们的恩人和娘家。等这些学生毕业后,通过自己的种种关系把一部分人送到各个部门去工作。而且因为有自己的关系网给他们作后盾,这些人到各部门以后,升得肯定要比一般的人快得多。有了这一大帮自己人在各部门里面,以后办什么事不方便?

  甚至于,李远方连这个大学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梅山大学”,办成一个侧重于经济类的综合性的大学。在南乡办这个大学的理由他也想好了,就是为了照顾李欣雨这个妹妹。因为自己这个既当妹妹看又当女儿养的妹妹现在住在南乡,所以他要在南乡为她办一所大学。

  坐在从北京到宁波的飞机上想到这里,李远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搞得坐在他身边的钱乐敏莫名其妙的,推了他一下道:“哥你怎么了,看你睁着眼睛也不像是做梦娶媳妇,一个劲地傻笑算是什么名堂?”

  钱乐敏这一推把李远方从梦想拉回了现实,于是对钱乐敏讪讪地笑了笑说:“我想起最近一件非常好笑的事。”钱乐敏不相信地看着他说:“不会吧,我觉得你过的那些日子好像都挺闷的,你说实话,是想到了叶黄姐呢还是想到丽姐了?”李远方不高兴地说:“你尽瞎说什么,我想她们干什么?”钱乐敏不依不饶地说:“那你想到谁了,我可跟你说,你要是不想娶叶黄姐,以后娶了丽姐还马马虎虎,要是你再找个别的女孩子,我以后可就不认你这个哥了哦!”

  见钱乐敏绕来绕去总是在这个问题上绕,李远方觉得自己一个脑袋有两个大,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一天到晚总想着情呀爱呀的,是不是这两天跟文龙在一起还没呆够,要不要我等会下飞机后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到梅山镇去陪你过年?”这下是李远方抓到了钱乐敏的痛处,脸马上红了起来,扭扭捏捏地摆了摆身体说:“哥你乱说什么,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的。”

  为了防止钱乐敏以后再在自己感情方面的事情上啰嗦,李远方想干脆一次把钱乐敏刺激够,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于是继续说道:“还说是普通朋友,要是普通朋友,你会连老爸都不要了跟着他跑到峨嵋山去?要是普通朋友,你们两个有必要每天晚上都在星星索上没话找话地聊上两个多小时?我以前和你梦遥姐都准备结婚了,也只是每天通上几分钟电话的,我看你就承认了吧!你爸和他爸算是同行,你们两个门当户对的,而且你爸每次请客什么的都要让我把他带上,早就把他当成女婿了。”

  钱乐敏可能意识到了李远方说这番话的目的,气呼呼地把头转了过去说:“不理你了,以后我不跟你提叶黄姐了还不行吗?你想娶谁娶谁去,关我什么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远方干笑了几声,眼睛盯着窗外继续织起自己的关系网来。

  到机场接李远方的是隋丽,另外还有杨家智和李庆元,见到隋丽后,钱乐敏笑着摆了摆手说:“丽姐你好!”不过显然只是客套,对隋丽并不是太热情,对另外两个人的兴趣反而特别高。

  李远方给钱乐敏介绍了杨家智,并说明杨家智是他中学同学和战友后,她围着杨家智转了一圈,然后赞叹说:“你就是杨大哥啊,我听文龙说你是个情圣,为你女朋友在成都那边打了一年多的工,吃了不少苦是不是?”钱乐敏这话说得也太直接了,杨家智只有苦笑着望了李远方一眼没有说话。

  钱乐敏根本没有意识到杨家智的尴尬,凑近他问道:“你现在被我哥调到这里来了,你女朋友有没有跟过来?”也不知道杨家智女朋友的弟弟从什么地方听说杨家智被调回梅山镇是被贬职,而且杨家智前脚刚走他就被新调过去的罗峻松解雇了,所以在自己父母面前说了杨家智不少坏话。因此,在父母的坚决反对下,杨家智的女朋友终于没有跟他到梅山镇来,杨家智正在为这件事发愁,钱乐敏这一问,等于是揭到了他的痛处,搞得他更是傻在那里了。

  见钱乐敏偏偏提起这个问题刺激到了杨家智,李远方瞪了她一眼说:“你有完没完,赶紧上车去!”钱乐敏向李远方吐了吐舌头不再找杨家智的麻烦了,但却转过去对李庆元说:“李庆元,你别总躲在杨大哥后面,过来让姐姐好好看一看!”

  李庆元从来没有见过钱乐敏这样的人,只得从杨家智身后转了出来站到钱乐敏面前。钱乐敏走到他身边仔细打量了一番说:“欣雨说你是个特别好的人,武功也不错,没想到长得还挺潇洒的,有女朋友没有,要不要姐姐帮你在北京找一个?”说着还捏起粉拳打了李庆元一下。李庆元表情古怪地看了李远方一眼,而隋丽看到钱乐敏对李庆元这样子却忍不住笑了,对她说:“好了,小敏,有什么问题回去再问吧,别让你爷爷奶奶等着急了!”

  钱乐敏看到隋丽的笑容呆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好的,丽姐你前面带路!”于是隋丽走在最前面带路,杨家智与李庆元分别提着李远方和钱乐敏的行李跟在后面,钱乐敏则挽着李远方的手臂,凑近他小声地说:“哥,丽姐确实很会打扮,笑起来也挺好看的,难怪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要是叶黄姐也像她那样会打扮就好了。”李远方怕她到时候真的去做叶黄的工作让叶黄去学习怎么打扮,一本正经地对她说道:“叶黄是天生丽质,过分修饰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各人有各人的特点,不能强求。”钱乐敏“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到钱乐敏对隋丽的态度,李远方不由得又发起愁来,除了戴逢春等少数人之外,好像自己身边的人和亲戚朋友等都反对自己与隋丽在一起,要是自己真的打算跟隋丽结婚,阻力肯定会特别大。但他这个人偏偏是个牛脾气,越是别人不让他做的事情就越是不服输,心里决定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自己都不能抛弃隋丽,哪怕是遇神杀神越佛杀佛都无所谓。

  一回到梅山集团,连脸都没洗一下,李远方就把钱老请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将他在北京听到的迁都的消息和自己的一些打算跟钱老说了出来。

  神色凝重地听李远方说完,钱老叹了口气说:“你那个师父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连这么大胆的主意都想得出来,这也只有他这种搞政治的人想得到,换成我这样的,怎么都没有他那个气魄。既然他给你提了这样一个建议,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照着去办就行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想,到了那些关键时刻,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你放心去做吧!至于和南乡的院校开展合作,我没有任何意见。就算不是出于这个目的,开展基础研究方面的合作是行星数据的基本方针,而出资助学则是我们回报社会的一条重要途径。与办中学相比,出资帮助大学生的意义要更大一些,因为从为社会创造的价值来论,大学生要比中学生大得多。你说想自己办个大学的想法,等明天李教授来了,我们跟他商量商量,据我说知,并不是不可能的。”

  李远方奇怪地问道:“舅公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们有实力自己投资办一个大学?”

  钱老摇了摇头说:“我们自己投资办学,只要初步的规模别办得太大,以我们梅山集团的实力并不是做不到,如果你坚决要做,我可以给你挤出点资金来,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再拍卖一部分梅山古酿。但是我想,如果新建一个学校,想形成一定的规模至少要三五年之后,时间上来不及。而且既然是自己新办的学校就要完全贯彻我们自己的办学理念,目前我们梅山集团的经济实力还不足以那样做,勉强做了,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公司的全面建设,有些得不偿失,既然做不到最好,不如暂时不做。因为准备到我们这里,这段时间我和李教授联系了好几次,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所以说的话不少。据他说,他那个财经大学一直在摸索与社会联合办学的形式,但因为学校的领导铜钱味太浓等方面的原因,目前搞得不伦不类的,让李教授他们这些老教授很看不过去。所以我想,如果你有意和人联合办学的话,可以考虑与他们学校合作。虽然因为他们学校性质的问题整个买下来不可能,但只要我们出的价钱合适,就可以成为他们学校的股东。就算产权我们没占多少,但因为学校的运营经费是我们出的,学校怎么办我们就可以说了算。你以前跟我说过,像古城的鲁仲明这些人,因为自己出身草莽,所以一直都想往知识分子堆里凑吗?如果你告诉他们说打算在新首都联合办大学,他们肯定有兴趣,就算明知这是赔钱的买卖,也都会争着干的。有他们这些人一起干,我们需要的投资就更少了,而且凭着我和李教授这样的教授身份,就算我们出的钱最少,学校怎么办还是我们说了算。”

  于是李远方心中又一次冒起“老奸巨猾”这个名词,照钱老所说的去做,实际上又一次把鲁仲明等人算计了进去,不过自己确实是用不了花多少钱就可以完全达到目的。李远方心里清楚,自己真要向鲁仲明提出这个建议的话,鲁仲明肯定比他自己还要积极,只要到时候给鲁仲明安个名誉校长名誉教授名誉学位什么的,让鲁仲明掏多少钱都好说,何况还有“新首都”这个最诱人的称谓在他们眼前闪烁?而且,就算是办一个大学,凭他李远方和鲁仲明等亿万富翁的经济实力,也是能够轻松地负担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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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207楼 发表于: 2007-11-20
~第二百零八章 家有数老~

 

  与李远方商量完在迁都问题上的处理方法后,钱老对李远方说道:“远方,李教授来了之后,你有没有把他留在梅山镇的打算?”钱老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让李远方感到非常不解,疑惑地说道:“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当然是希望他们都留在这里的,这样的话照顾欣雨也方便一些。如果从养老的角度来讲,把他们留在这里,我想也是可以的,但光是这个理由是不够的,他和杨教授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有种寄人篱下的味道,他们未必肯留下来。他们不像您和妗婆,本来老家就在这附近,住在这里等于是落叶归根。”

  钱老摇了摇头说:“我留他是有目的的,不是白留。远方,你不觉得我们公司在财务制度方面还不是太完善吗,尤其是和各个省级分公司之间的结算问题,简直是乱成了一团麻。现在刚开始的时候还好点,但到了以后,等到公司别的方面都上了轨道,这将会成为制约我们发展的一个大问题。”

  李远方名下的几个公司中,行星数据和梦远影像因为产业性质的问题,财务结算方面非常简单,成本、收益、支出等等的都是一目了然的,用收入减去支出,再套一下税率公式,就可以很轻松地算出利润来,所以连他自己都能把账算明白。但是梅山集团由于企业规模大,涉及的产业类型多,而且资产结构非常复杂,财务结算就很麻烦。直属分公司还好些,但那些与人合作的省级分公司,在茶酒土特产和服装的分销方面还好结算些,但酒店业的结算特别费劲,而且大部分的合作者好像对这些酒店的小生意都不是太热心,管得不是太多,基本上由各个联络员会同外聘的会计自行结算,因为各联络员经历和经验的问题,有的时候确实会像钱老说的那样乱成了一团麻。虽然从利润角度来讲,酒店业在整个集团公司中所占的份额很小,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会埋下许多隐患,到时候就要影响到整个企业的整体发展了。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因为精力分配的问题,也因为有钱老在帮他支撑大局,李远方暂时还没有顾及到这个方面,但这个问题却是早晚要解决的,而且越早解决越好。

  现在钱老特地向他提起这个问题,李远方有些意识到了钱老想表达的意思,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是,舅公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李教授帮我们建立一套完整的财会制度?”钱老说:“是的,虽然同样是搞经济的,但李教授是金融方面的专家,在财会方面比我懂得多。按照现代企业的结构,等到企业上了一定规模后,一般都要设立财务总监一职,参与企业总体发展的决策,并分管财务方面的有关事务,我想我们干脆聘请李教授为我们梅山集团的财务总监。另外,你那行星数据的盘古计划如果成功了,最后的业务中实际上有一半是与金融业相关的,如果没有一个金融专家给你把着关的话,我怎么都放不下心来。”

  虽然明知钱老说的有道理,但李远方觉得把李教授请来有些任人唯亲的嫌疑,尤其是盘古计划影响巨大,请的专家必须是有真才实学的,按照他原来和郭海林商量的计划,本来是想把那个前几年被评为“年度经济人物”的经济学家请过来的。所以,迟疑了半天才对钱老说:“舅公,李教授年纪这么大了,让他给我们忙这忙那的不好吧,负责盘古计划在金融方面的总体规划的人选,我和老郭也已经商量过了,没打算请李教授。”

  钱老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远方,说道:“我看你这两天是被什么事情弄昏头了吧!和我比起来,李教授的年纪要小多了,比你北京那个师父,更是小了十好几岁,对我们的年龄问题你都没提出疑问,怎么偏偏在李教授这里有了意见?我看你还是对李教授的资格问题有疑问吧!”

  被钱老猜中了心事,李远方只得讪讪地笑了笑,没法去回答钱老。钱老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对李远方说:“远方,你这样想也是正常的,主要是你对李教授这个人不了解。虽然从现在的表面上看来,李教授在国内的经济学界和金融界没有什么知名度,的在二三十年前,绝对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三十年前提出的那个数学模型,一直是金融专业的教科书里的重要内容,到现在都算是比较先进的。只可惜他因为独生女儿的死受了很大打击,在学术界几乎只是昙花一现就销声匿迹了,因此国内经济学界和金融界的许多人都为他感到惋惜。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了解到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学术方面的研究,而且有不少新的突破,只是因为情绪一直都比较低落,对名利也比较淡泊,懒得去发表论文什么的而已。但他带的好几个学生,现在已经成了国内经济学界的新秀,能带出一批优秀那样的学生,老师会差到哪里去?而且衡量一个学者的水平不能光看知名度,许多默默无闻的人往往要比那些喜欢出头露面的人有真才实学得多,你自己不就是这样的吗?”

  钱老这一番话打消了李远方心中的许多顾虑,但是他还为一个问题感到发愁,对钱老说道:“舅公,李教授和杨教授现在一门心思培养着欣雨,要是让他把精力都放在我们这边,欣雨他就照顾不上了,我有点于心不忍。”

  钱老没好气地对他说:“你不觉得让他那样的专家窝在家里带孩子太浪费了吗,我们这里有的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要是给欣雨上起基础课来,效果应该比他们两个教授好得多。就算是教授,对知识的掌握也不可能做到很全面的,而且他们教大学生的教学方法未必适合教中学生。再不行,我们自己不还是有个梅山中学吗?把欣雨送到我们自己的学校里去上学,你想让学校里的老师给欣雨开多少小灶都行,而且把欣雨放在家里教,不让她和社会接触,对她以后的发展也不太好,还是送到学校里去更适合些。欣雨我看干脆就放你家算了,你姐姐出嫁了,你又在外面,把欣雨放在你家,等于让你父母又多了个女儿,而且欣雨这孩子很乖巧,和你父母他们应该很合得来。杨教授搞的是土壤改造和水土保持方面的研究,现在我们进行的梅山镇的整体建设,如果有她这样的专家来指导会更好些,能够在不破坏自然条件的前提下把梅山镇建设得更好。这样的话,杨教授也可以发挥一下余热,免得把时间白白地浪费在教孩子、做家务上。”

  喝了口水,钱老继续说道:“可能因为南乡的自然环境比北京好,污染比较轻,李教授的身体状况看上去比我好得多,应该能给你帮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忙。我现在正在培养小何和隋丽作为我的接班人,到时候让李教授也培养几个接班人出来。等到我们都老了,公司在行政上有小何,外交上有隋丽,财政上有李教授培养出来的人,技术方面,让你那些同学和战友向兆年和福祥他们多学着点,就算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梅山集团也会比现在更红火。至于行星数据那边,我就管不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钱老的话让李远方陷入了沉思,都说“家有一老等于家有一宝”,在他身后,原来就有钱老、彭教授、陈老等人帮他出着主意,现在再加上李教授和杨教授,就是家有数老了,那样的话,他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不管自己和何蓝图、隋丽等人现在有多年轻,有这些老人家在指导着,成长得绝对要比别的人更快一些。

  晚饭过后,何蓝图到公司来了。据钱老等人说,何蓝图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到公司来一趟,除了向钱老请教外,也因为他看上了李远方的一个校友、在总公司给隋丽当秘书的一个女孩子,正在追求着人家,当然要没事找事每天都来一趟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李远方忍不住问与自己说话比较随便的周幸元:“他怎么不试着去追求丽姐?”周幸元表情古怪地看着他说:“小何又不是个笨人,明明知道有你在这里隋丽绝对不可能看上他,而且你现在也没有公开的女朋友,要说隋丽跟你没有特殊的关系谁都不会相信,他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李远方小心翼翼地问周幸元:“老周,你说我跟丽姐结婚行不行?”周幸元表情平静地说:“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你想跟谁结婚都行,从我个人的角度出发,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不过别人会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远方,不是我说你,隋丽对你是没得说的,但要是你不娶她的话有些说不过去。只要她还在我们公司上班,有你在旁边摆着,哪怕你已经结婚了,别的人也是绝对不敢打她的主意的,所以如果你不娶她就会耽误她一辈子,这个问题你一定要处理好。如果想娶她趁早拿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如果不想娶她,也要趁早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地方,别耽误了她。”

  与别的人相比,周幸元的态度是最公正的,不带任何偏见和个人目的,因此李远方对周幸元的为人很赞赏。像周幸元这样的,可能是饱就风霜的缘故,自己就有很深的体会,所以推己及人吧。周幸元所提出的自己可能会耽误隋丽一辈子的问题,李远方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李远方觉得自己比起吕光辉来还要不堪。于是对周幸元说:“老周你放心吧,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就跟丽姐过了。”

  周幸元却摇了摇头说:“这事光你自己决定没有什么用,关键在于隋丽的态度,我看隋丽是不会答应嫁给你的。这倒不是说隋丽对你没有感情,实际上隋丽对你的感情是很深的,有对你的感激之情,也有对你的崇拜和欣赏,而且对你的爱情也绝对不会比梦遥她们少多少。只是因为她有以前的经历,她要嫁给你的话,遇到的阻力会很大,她不想让你因为她的缘故而搞得众叛亲离。她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我特意问过她你受伤的时候她怎么不回来一趟,她说有叶黄回来就行了,叶黄回来比她回来更合适。可能她觉得叶黄比她自己更适合你,所以宁可作出牺牲。爱一个人,就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过得更幸福些,所以隋丽才是真正地爱着你的人。我担心呢,就算你想把她安排到别的地方去给她创造和别人结婚的条件,她也是不会接受的,她可能更希望在你身边看着你事业上成功,看着你生活上幸福,宁可让自己天天受折磨。以前的时候,说实话我对她还有些看法,但现在我觉得她真是很不错,有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很伟大。她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但却不需要你对她作出任何承诺,要是你们成不了的话,她的命也真是太苦了!”说完这些,周幸元还叹起气来。

  周幸元这一番话让李远方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只能陪周幸元一起叹了几口气,然后说:“事在人为吧!”

  与上次见面的时候相比,现在的何蓝图已经一扫往日的颓废,变得意气风发、精神抖擞的,李远方知道这是因为他在梅山镇的政绩不错的缘故。然后觉得有趣,这何蓝图可能算得上是有史以来和企业关系最密切的一个政府官员了,于是故意大声说道:“这不是我们何书记吗,父母官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何蓝图和梅山集团的所有人都特别亲近,根本没把自己当外人,所以故作夸张地说:“李董事长,你老人家回来了我能不过来拜望一下吗?”李远方亲热地挽着何蓝图的肩膀把他请到公司的小会议室里,边走边在他耳边说:“你肯定不是为我来的,是为我们公司的某某人来的吧!我看你干脆别干这个书记,到我们公司来上班算了,我们安排她当你的秘书,让你天天看个够,直到看烦了为止!”

  杨书记已经跟何蓝图透过底,所以何蓝图知道李远方说的这话是半真半假的,表情凝重地对李远方说:“远方,这事杨书记跟我说过,钱老也旁敲侧击地向我表达了这个意思,我自己已经考虑很长时间了。要是一直在政府部门里混,我在上面没有什么关系,估计也升不到哪里去,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干,那样的话事业上可能会更有成就些。不过现在梅山镇正在进行的建设项目都是我提出的,我不能扔下不管,等到这些项目都结束了,如果你还看得起我,让我到你这里来干什么都行。至于现在吗,只要我能参与的,你们梅山集团的事情我会尽量多参与一些的。”不过何蓝图心里有些话没有说出来,自从原来的王秘书调到梅溪县当副书记、成为何蓝图的顶头上司后,总是没事给找事故意挑他的毛病,偏偏这王某人的亲叔叔是副省长,自己得罪不起,所以何蓝图这官当着十分窝火。

  何蓝图这话说得实在是直爽得一塌糊涂,而且他对自己现在这个岗位的负责态度也让李远方特别赞赏,更加觉得自己当时没有看错人,于是笑着对何蓝图说:“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我们梅山集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你什么时候来都行。想要待遇给你待遇,想要位置给你位置,想要老婆,我们给你安排个老婆!”

  李远方的前半句话还是正经话,说到后半句却已经很不正经了,不过这样也显得他和何蓝图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些,所以何蓝图也毫不客气地反击道:“我找老婆的标准很低的,差不多就行了,肯定不会跟你抢隋总的,你放心吧!”一听这话,李远方马上就噎住了,装作恼羞成怒地说:“你要再拿丽姐跟我开玩笑,我把你脑袋拧下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武林高手吗?”何蓝图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这句话算是威胁朝庭命官,不怕我治你罪吗?不过你和隋总的关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的,你就不要再掖着藏着了,光明正大点,你认为她配不上你还是怎么的?”

  连何蓝图这个目前的外人都和自己这么说,李远方心中越来越觉得沉重,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幸好会议室已经到了,才免去了他进一步解释的麻烦。

  何蓝图到了之后,梅山集团的这些人就和他一起商量起春节期间的促销活动的安排来。讨论完这些问题后,李远方把他和钱老商量过的聘请李教授为公司财务总监的事情提了出来,对此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但在讨论完李教授的职务问题后,何蓝图皱着眉头说:“我觉得光聘请一个财务总监和着手培养一批财会方面的人才还不够。聘请一个财务总监,只能在制度上进行完善,而公司所存在的财务管理人才方面的问题却是急需解决的,人才一时半会不可能培养出来,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用别的办法来弥补。远方,你不是还有个软件公司吗,能不能按照到时候李教授制定出来的财务制度开发出一个相对比较完善的财务软件。像现在用星星索软件联网进行生产经营上的垂直管理那样,用一个全公司联网的财务软件对所有分公司甚至各营业网点的财务进行统一管理。我们派到各地的人只要输入进销存的相关数据,具体的结算什么的都由这个软件系统自动进行处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在总公司这边随时可以发现。这样的话,我们只要加强总公司这边的统一监控力度,各个分公司,连基本的财会人员都可以省掉许多,既提高了效率,又大大减少了财会人才缺口方面的压力,你觉得怎么样?”

  何蓝图的这个主意非常好,如果有个公司内部联网的统一管理的软件系统的话,确实可以解决目前存在的棘手问题。虽然行星数据以前没有搞过专业的财务软件,但所有的软件在编程方面的原理都是一样的,只要李教授能在金融、财会方面给予足够的指导,以行星数据的实力,开发出一个功能强大又绝对安全的财务系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凭借行星数据的强大技术支持,梅山集团的这个财务系统绝对可以做到安全、高效,在功能上可以比国内各大银行正在使用的那些系统还要完善得多。而且李远方和郭海林等人早就考虑过,等到盘古计划开始实行后,如果没有一个自行开发的功能强大又足够安全的结算系统是不行的。甚至可以说,盘古计划的成败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将取决于结算系统的先进性和可靠性。只是目前盘古计划最基础方面的研究还没有完成,行星数据也没有自己的金融专家,所以结算系统的开发还没有提上日程而已。

  和盘古计划所需要的系统相比,梅山集团这个系统的要求要低得多,而且可以通过开发和试用梅山集团的这个系统为以后的盘古计划积累经验,所以何蓝图一提出这个方案,就得到了李远方的极力支持。

  李远方打算,等到李教授来了之后,自己和钱老先就马上和李教授商量这方面的问题,得到李教授的同意后,大家就开始策划公司的财务制度和这个系统的事情。

  过完年,李远方陪李教授回一趟南乡,让李教授把家里的事情作一下安排,而他自己则顺便找一下向勇他们,把趁迁都之机将要开展的那些活动的方案好好琢磨一下。李远方找向勇还有另外一件事,就是他师兄陈新华所交待的与向勇协商把向勇他们的轻功秘法在师里进行推广的事情。本来这件事不大好办,但因为现在他是陈老的掌门弟子,可以拿陈家的功法与向勇进行交换,又有迁都方面的合作,话就会好说得多。

  等到在南乡的这几件事情都办完之后,李教授他们到古城去,一方面和彭教授见一面,另外,李教授将在古城留上一段时间,和行星数据的程序员一起开发梅山集团的那个财务管理系统。而李远方自己,则陪着隋丽回家,去见一下隋丽的父母,在戴逢春的帮助下,想办法调解隋丽和父母之间的矛盾。

  至于和李教授所在的财经大学合作办学以及与别的院校开展合作的事情,则要等到过完元霄节,李远方自己和鲁仲明等人商量完、学校也开始上课后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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