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痴女幽情(下)
杨聪刚接近那座树林,突然见林中突然呼啸一声升了一团火焰,那火焰高高升到空中,顿时“轰”的一声炸开成红蓝绿三团火焰,在黑夜里特别的显眼,杨聪见了这火焰,顿时惊呆了,这种火焰他已经两次见过了,正是夏敏以前用来求救的信号。杨聪不急遐想连忙奔入林子里,在火光的照耀下,杨聪只见那树林里正有一群蒙面人围着几个人在厮杀,而被围攻的人正是夏敏等人,虽然夏敏和雪儿、珠儿三人此时脸上仍然蒙着白纱,但杨聪从三人的身材和穿着便一眼认出是她们三人来。几个蒙面人正提着长剑向三人猛攻,杨聪瞧那几个围攻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的蒙面人似乎个个武功高超,剑法凶悍, 凌厉狠辣,身形飘动, 身法变幻不定,青光闪烁,幻成一道剑网,如凤舞鸾翔,灵动翻飞,阴阳开阖,配合得天衣无缝。虽然三人东闪西避,在剑网之中飘忽来去,招数巧妙,比起上次来三人的剑法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但那几柄长剑劲道凌厉,阴狠毒辣,嗤嗤嗤声响不绝,仍然直压得三人左支右绌,险象丛生。而在夏敏身边不远处,倒着三顶轿子,那轿子还在燃烧着,那轿子旁边倒着四五具大汉的尸体,有的断手,有的断头,有的断脚,惨不忍睹,那轿子旁边仍然有几个大汉被十几个蒙面人围攻厮杀,那些大汉此时个个已经成了血人,但仍然发疯般的恶斗,眼看就要毙命于那些人的剑下。那轿子不远处,几个蒙面人正提着长剑与一个老秀才在恶斗,杨聪在火光的照耀下,依稀认得此人正是几次负责护送过夏敏的那个阴阳秀才宋三桥。杨聪见那围攻宋三桥的几个蒙面人的剑法也高超异常,长剑变化犹如灵蛇,精微奥妙,巧妙无伦,凌厉狠辣,剑锋闪烁不定,颤动不绝,变化莫测,围着宋三桥周身疾刺,银光飞舞,但见那宋三桥在剑光中穿来插去,犹如鬼魅,身法如兔起鹘落,迅捷利落之至。但那围攻他的几个蒙面人武功确实太厉害,不管他怎么敏捷,几柄长剑仍然把他笼罩在剑光之下。看来这些人是要致夏敏等人于死地而后快。
杨聪一看夏敏和珠儿、雪儿三人命在旦夕,也顾不了他们是谁了,大吼一声冲入林中,大声道:“小敏!别慌!我来帮你!”说着几起几落跃到夏敏面前,手中的长剑一挥,尽数把刺向夏敏的长剑震开,有的长剑还被他运在长剑上的真力震断,夏敏此时已经筋疲力尽了,突然见杨聪出现在面前,顿时精神一振,顺手又刺伤了一个蒙面人,她挥着手中的宝剑帮助珠儿和雪儿御敌。那群蒙面人见杨聪突然出现,均吃惊不小,好像对他十分畏惧,一个个吓得向后退去,杨聪提着长剑正想向这些蒙面人大开杀戒,突然听到一个蒙面人低声道:“杨盟主,是我们!”杨聪听了这声音,顿时吃了一惊,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便停手喝问道:“都住手!都是自己人!”那群蒙面人见杨聪这一喝,纷纷退后罢斗,却仍然持着长剑围住夏敏众人,宋三桥等人趁机聚拢围在夏敏的身边,持刃相对。杨聪望着一个蒙面人惊问道:“是卓兄弟么?”他听那蒙面人的声音竟然似华山派卓一华的,顿时感到惊疑,那蒙面人点点头,却不说话,杨聪吃了一惊,正想发话,刚才围攻宋三桥的一个蒙面人突然低声道:“杨贤弟,是我们!”杨聪顿时一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一震,惊问道:“赵大哥……真是你么?”那蒙面人突然撕下蒙在脸上的黑纱,道:“不错,是我们!”杨聪仔细一看,果然是华山派的掌门赵小丰,连忙道:“赵大哥,你误会了,他们是我的朋友。”杨聪的声音刚落,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不错,他们是你的朋友,却是我们的敌人。”只见那人也撕下脸上的面纱,杨聪顿时一愣,他从那声音中便听出此人是昆仑派的掌门天虹道人了,杨聪连忙道:“天虹掌门,夏姑娘的人虽然伤了你们昆仑派不少人,可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你们昆仑派的剑下,常言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看你们双方就和解了吧,这样互相打打杀杀的,何时能了啊!”他知道昆仑派与夏敏结怨甚深,看来此事此定是他纠合华山派众人前来寻仇。那群蒙面人见赵小丰和天虹道人除去了面纱,也纷纷摘下面纱,杨聪顿时一呆,见除了华山派和昆仑派之外,还有崆峒派的燕扬天、青城派的玉虚子等人,难怪武功如此之高。
杨聪的声音刚落,只见那天虹道人一斗长剑,指着夏敏冷笑一声,道:“杨盟主,你知道她是谁吗?”杨聪点点头道:“知道,她姓夏,是再下的一位朋友。”那天虹道人听了,哼了一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你别为了这小妖女身败名裂,连杀父之仇也忘了。”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疑惑不解,问道:“天虹掌门,你说什么?再下可听不懂你的意思!”那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长剑一指夏敏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说是吧?那好!我就替你说,这小妖女不姓夏,她姓明,是大名鼎鼎的弥勒教教主的女儿,也就是昨天率领弥勒教的人闯上少林寺、差点伤了我们的那位弥勒教圣使——白莲公主。”杨聪听了他的话,顿时如晴天霹雳,喝道:“你胡说!”天虹道人冷笑一声,道:“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顿时六神无主,转头问身边的夏敏道:“小敏,这牛鼻子在胡说,是吗?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他见夏敏此时脸色苍白,握住短剑的手也在颤抖,只见夏敏望着杨聪,道:“聪哥,你听我说……,”杨聪大声道:“我不听你解释!我只想知道……这牛鼻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他这一喝,顿时两眼泪汪汪的,低声道:“聪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杨聪见此情景,已经明白了几分,他此时心乱如麻,大声吼道:“我不想听这些!你亲口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夏敏给杨聪这一喝,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结结巴巴地道:“聪哥,我不是……不是有意骗你的。”
杨聪瞧这情景,知道那天虹道人所说的是真的了,顿时感到手足一阵冰凉,内心如刀绞一般,眼中似喷火,直盯着她,突然哭道:“你……你骗得我好苦!”宋三桥见他的神情古怪,像一只发疯的老虎,连忙抢身在夏敏前面,冷笑一声,道:“杨公子,我们虽然是弥勒教中之人,但我们害过你么?”杨聪此时脑子里一片混乱,直盯着夏敏,狂笑道:“你……你为什么骗我?”夏敏见他一时笑一时哭,有时满脸狰狞,脸上喜怒无常,像一个疯子一般,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挺身大声道:“不错,我是骗了你,我姓明,不姓夏,叫明敏,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大魔头弥勒教教主的女儿……是我爹爹逼死了你爹的,你如果要替你爹爹报仇,就一刀杀了我,我绝不还手!”杨聪此时脑子飞快地闪过自己父亲惨死、母亲吐血而死的情景,想到自己和五十几个镖师家破人亡,均是这弥勒教所害,心里顿时生了无数的仇恨,手中的剑也缓缓地举了起来,宋三桥和珠儿、雪儿见此情景,连忙抢身拦在夏敏面前,珠儿冷笑一声,道:“杨公子,公主为了你几次差点送了命,难道你就这么绝情么?”杨聪听了她的话又一呆,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两人在玉女谷中夏敏替他疗伤、青城山的绝谷里两人生死相依、山东西蜀钱庄的地下室里两人热情拥抱的情景来,手中的剑便举不起来了,夏敏站那里一动也不动,朝宋三桥三人冷冷地道:“你们都你让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既然这样狠我爹爹,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迟一天死和早一天死又有何区别?”说完夏敏便哈哈长笑起来,那笑声中是喜还是悲,谁也说不清楚。宋三桥听了夏敏了话,便冷笑一声立在夏敏身边,手里握住那柄铁扇暗暗戒备,如果杨聪真的向夏敏下手,他便会出手相救。
杨聪此时内心如千万根针在刺一般,眼前此人就是自己日日夜夜牵挂着的心上人,就是此人背着自己爬过那羊肠小道去求医、为救自己一起跌下了青城山的绝谷,但竟然是自己仇人的女儿,顿时感到心中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见此时的夏敏面无血色,眼眶里泪珠滚滚,显然也痛苦万分,不禁也难过万分,手中握着的长剑也颤抖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天虹道人见此情景,知道杨聪此时心智混乱,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便大声道:“杨盟主,杀了这小妖女,替你父亲和你们镖局死去的镖师报仇。”说着他长剑一点,窜到杨聪身边,刺向夏敏,夏敏见白光一晃,知道长剑刺到了自己的喉咙,却仍然呆呆地站着不动,眼看天虹道人的长剑便刺入了她的喉咙。宋三桥立在夏敏的身边,早有准备,他铁扇一挥,“当”地一声架开他的长剑,同时伸手一拉夏敏的手飘然退后,把夏敏拉退了几步。天虹道人刚想趁机追进,突然绝得握住长剑的手腕一紧,众人便听见“当”的一声,只见天虹道人手中的长剑掉到了地上,却是杨聪突然从侧面伸手擒住了他的手腕,天虹道人吃了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杨聪会暗算他,此时他被杨聪擒住“曲池穴”,动弹不得,惊叫道:“杨盟主,你……。”杨聪手一挥,天虹道人便像纸鸢一样被他抛出了几丈之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众人均又吃了一惊。只见杨聪大吼一声,道:“谁敢上来?我就杀了他!”众人见他此时怒目圆睁,两眼喷火,一脸的狰狞,知道他此时心智已失,谁也不敢跨上前一步。众人均知道他的武功奇高,此时又是伤心到极点的时候,说不定真的会乱杀人,一个个都默不吭声,谁也不敢乱动一步,天虹道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怒又怕,却也不敢上前。
杨聪转眼盯着夏敏,突然“哇”的一声,吐了一口血,更是面目狰狞,连弥勒教众人见此情景,也怕了几分。突见杨聪一抖手中的长剑,那长剑顿时断成了四五段,只见他朝夏敏喝道:“你给我滚!给我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宋三桥见此情景,连忙拉住夏敏向后退去,道:“公主,我们走!”夏敏突然用力甩脱他的手,仍然站在那里,宋三桥怕杨聪等一会儿突然反悔了,便难以脱身了,连忙朝珠儿和雪儿喝道:“扶公主快走!”珠儿和雪儿两人听了,顿时醒悟,连忙拖着夏敏转身就走,宋三桥铁扇一张,拦住众人。夏敏奔出几步,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扔开珠儿和雪儿两人的手,掩面飞快向前奔去,瞬间奔出了几丈之外,珠儿和雪儿两人连忙追上去,叫道:“小姐……小姐……。”只见弥勒教众人也转身追夏敏去了,只见弥勒教众人瞬间也消失在夜色中,只隐隐传来夏敏伤心哭泣的声音,甚是凄凉。赵小丰和天虹道人等人谁也不敢上前阻拦弥勒教众人,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们飞奔而去。杨聪隐隐闻到夏敏的哭声在黑夜中传来,比用刀割他的心还难受,只觉得胸口一甜,“哇”的一声又喷了一口血,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了过去。赵小丰知道他是伤心之极,气血攻心,连忙抢步上前扶住他。众人愣在那里,谁也不敢吭声,天虹道人走过去拾起长剑,叹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啊!”说完他低声朝众人喝道:“走!”众人便转身飞奔而去,只剩下赵小丰和华山派的卓一华等十几个人站在那里,赵小丰见杨聪此时仍然如一尊木雕一样愣愣地望着夏敏远去的方向,知道他此时心里难受之极,便朝卓一华道:“一华,你们先走!”那卓一华听了,也转身带领华山派众人飞奔而去。杨聪和赵小丰两人在黑夜里站了许久,谁也没说话,突然,赵小丰见许多火把朝这树林里奔来,赵小丰吃了一惊,知道是夏庄那些人奔回来找众人算帐了,连忙拖着杨聪转身就走,道:“快走!他们回来报仇来了!”杨聪机械地被他拖着往登封县城方向奔去,片刻便出了那座树林,赵小丰带着杨聪奔出了一里多路,见没有人追来,才放慢了脚步。
两人在黑夜里慢慢行走,赵小丰见杨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见四周无人,便对杨聪道:“杨贤弟,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心里闷得慌,你就大声哭出来吧,这样会好受些,别闷在心里。”杨聪心中此时真如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他听了赵小丰的话,真的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赵小丰静静地立在杨聪身边,他知道这突然的变故对杨聪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此时正需要发泄心里的痛苦,对他说什么话也没用的。杨聪一个人在黑夜里哭了一阵子,果然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赵小丰一拉杨聪的手道:“走!我们去喝酒!一醉解千愁!”说着他便拉着杨聪向登封县城奔去,两人找了一间偏僻的小酒馆,要了两坛绍兴的女儿红,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喝了起来,片刻两人便有了五六成酒意,两人的话也多了起来。赵小丰拍拍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天下的女人多的是,你就忘了她吧!”杨聪喝了一口酒摇摇头哭道:“赵大哥,你说为什么老天爷就这么残忍,偏偏我喜欢的女人就是杀父仇人的女儿呢?”赵小丰拍着杨聪的肩膀道:“杨贤弟,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不是老天爷残忍,而是那弥勒教教主居心叵测,故意叫她来骗你,让你失去复仇的念头,你中了他们的美人计啦!”杨聪摇摇头道:“小敏绝不会骗我的!”他此时满脑子都是夏敏的身影,赵小丰问道:“哦!何以见得?”杨聪此时酒意已经有了七八成了,早已忘了一切,于是便结结巴巴地把自己如何在南京西蜀钱庄以及北京的西蜀钱庄与夏敏相遇、两人在玉女谷疗伤、在济南钱庄的地下室里疗伤、以及在青城山绝谷中疗伤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他此时只觉得这些事情非说出来心里才好受些。两人喝完了那两大坛酒,便大发酒疯,又哭又笑,把坛子和碗都摔烂到了地上,那店主和伙计见两人又哭有闹的,早已躲得远远的,哪敢近半分。两人闹了一阵子,便烂醉如泥了,趴在桌子上呼呼睡了起来,华山派众人和丐帮的鲁长老等人找了好半天,才找到那个小酒馆,把两人抬回去。
杨聪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昏脑涨,发现自己躺在了少林寺的禅房中,才渐渐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来,他坐起来伸了伸手脚,鲁长老和柳铁生便进来了,鲁长老问道:“帮主,你要喝茶吗?”杨聪点点头道:“华山派的赵掌门呢?”鲁长老边沏茶边道:“赵掌门带着华山派的人下山去了。”杨聪听了一愣,又问道:“昆仑派和崆峒派的人呢?”鲁长老头也不回,道:“也一起下山了,其它门派的人也都走啦!现在只剩下我们留在这里了。”杨聪愣了好一会儿,知道华山派和昆仑派众人是因为昨晚袭击了弥勒教众人,怕他们报复,所以急急忙忙走了。杨聪喝了一碗茶,才觉得舒服了些,鲁长老又问道:“帮主,你要不要喝碗稀粥,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杨聪点点头道:“好!”柳铁生听了,便返身出去了,片刻便端了一碗粥来,杨聪喝了一碗粥,便觉得精神了些起来,便信步走到山门外面,鲁长老和柳铁生紧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已经从其它门派的弟子口中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因此也不提起此事情。杨聪走到山门外看了看,又想起那天夏敏带着宋三桥等人上到少林寺的情景,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右手突然碰到怀里夏敏赠的那块玉佩,他连忙伸手掏了出来,看着那块碧玉,抚摩了一会儿,心中又感到一阵难过,心想:这是她的东西,现在我与她是势不两立了,身上不能再留她的东西了。杨聪刚想把它摔到地上,突然想起这碧玉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贝,便又收入怀里,心想:这是她的东西,我还是托人给回她的好。
杨聪转到了大殿,想找智空大师询问众人的情况,发现智空大师和智通大师、智远大师和智清大师几人均不见,顿时觉得奇怪,他发现大殿里只有智空大师身边那个叫悟性的和尚带着众人在诵经,顿时觉得奇怪,便朝那悟性和尚道:“悟性师父,烦劳你替我通报一声,再下有点事情要与方丈大师商量。”那悟性合掌道:“阿弥陀佛!杨帮主,方丈大师和智通师叔、智远师叔、智清师叔他们到后山的塔林去了。”杨聪一听顿时感到奇怪,问道:“不知方丈大师和智通大师他们后山所为何事?”那悟性叹道:“看守灵塔的老禅师昨晚圆寂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顿时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道:“是不是前两天在山门用金刚伏魔咒打败那五毒仙子的那位老禅师?”那悟性点点头道:“正是!昨晚这位老禅师派人给方丈大师送来一封信,说他大限已到,请求圆寂后葬在月空大师的灵塔旁边,方丈大师还没来得及去看他,今天清早,昨天去服侍他的悟灵师弟就跑回来,禀告方丈大师说,今天早上发现老禅师他真的圆寂了,悟灵师弟说昨晚老禅师自己沐浴后换上了僧袍,没想到今天早上真的圆寂了。”杨聪听了暗暗可惜,心想:好在这五毒仙子已经受了伤,否则这世上就无人能抵挡她的七绝琴音了。鲁长老也暗暗叹息,这老僧的武功高深莫测,当今世上无人能敌,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圆寂了。杨聪听了便与鲁长老和柳铁生转身往后山而去,三人还没靠近塔林,便听到塔林中远远传来木鱼和诵经的声音,杨聪与鲁长老入了塔林,竟向月空大师的灵塔走去。只见月空大师的灵塔旁边已经多了一座简陋的青砖灵塔,智空大师与智通大师等人坐在地上诵经,十几个僧人围在那座灵塔周围敲着木鱼念诵经文。
杨聪和鲁长老三人也向那灵塔深深地鞠了躬,然后立在旁边,只见智空大师诵了一阵经文,才站了起来,朝杨聪合什道:“有劳杨帮主了!”智通大师等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众人一齐离开了塔林。杨聪边走边朝智空大师问道:“方丈大师,这位老禅师法号叫什么?”智空大师听了摇摇头道:“说来惭愧得很,老衲愧为一寺之主,这几十年来从未礼敬过这位老禅师,这位老禅师很久就住在塔林中了,无人知道他的法号和年纪,论起辈份来,他应该是了字辈的师叔祖一辈了,老衲和众人均以为他又聋又哑,又是一个普通的执事老僧,因此便一直让他在后山看守塔林,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前辈高人,若不是他前日挫败了那五毒仙子,我少林寺百年的声誉就毁于一旦了。”杨聪笑道:“少林寺乃卧虎藏龙之地,邪魔歪教之徒岂敢在此放肆,想来这位老禅师早已是看破了红尘,悟到了佛理,因此便一直隐居在后山清修,想来他是听见了那五毒仙子七绝琴音,才出来制止这女魔头的。” 智空大师叹了口气道:“本寺这样一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长老,本应该在达摩堂参禅清修,而老衲却一直让他在后山打扫塔林,现在竟然圆寂了,真是罪过!罪过!”杨聪道:“方丈大师不必内疚,人无贵贱,佛无大小,这位老禅师武功盖世,深悟了佛理,佛已经在他的心中,他不论做何事,均是心中有佛,现在他是功德圆满,西去朝拜佛祖的时候了。” 智空大师道:“盟主深得佛理,老衲真是自愧不如。”杨聪笑道:“再下只是信口开河,让大师见笑了。”
几人慢慢回到了少林寺,众僧人奉上了茶,几人喝了一会儿茶,智空大师道:“盟主,老衲听说昨晚盟主与赵掌门等人去打探了弥勒教的据点,并且双方动起了手来,是否可有此事?”杨聪听了叹道:“此事情说来话长啊。”杨聪于是便把自己与赵小丰去夏庄打探消息、以及赵小丰等人袭击夏敏等人之事详细说了一遍,至于自己与夏敏之间的恩怨以及两人在怡红院相会之事却略去不说。智空大师听了叹道:“赵掌门他们也太卤猛了,如此说来,我们是真的与弥勒教结上仇啦!”众人均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智通大师道:“阿弥陀佛!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大错已经铸成,我们得设法召集众人回来与他们讲和才是,否则江湖中转眼便有一场灾难了。”杨聪听了叹了口气道:“眼下各门派均是‘爹走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局势形同一盘散沙,我看他们也不肯再来。”杨聪原本想与各派齐心协力,共同铲除弥勒教为江湖除害,也为自己报杀父之仇的,眼下见各派是貌合神离,各自为政,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加上昨晚他发现那白莲公主竟然是夏敏之后,早已是心恢意冷了。杨聪道:“晚辈今日前来打扰方丈大师,是想与各位大师辞行的,晚辈打算今日也下山了。”智空大师也略听说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知道杨聪是因为夏敏的缘故,他见杨聪的神情沮丧,也不好勉强,叹道:“如果盟主出面与他们弥勒教商量,倒还有几分和谈的希望。”杨聪听了,知道他的深意,但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整个镖局的镖师死于他们弥勒教之手,怎么能以此做条件与他们和谈呢?而且他也不想再见到夏敏的面,免得尴尬和伤心,于是便摇摇头,与鲁长老告辞出了门,三人回到厢房收拾了行礼,便与智空大师等人辞行,下了嵩山。
三人来到丐帮弟子的居住处,吴长老等人仍然在登封县城居住,等候杨聪的命令。杨聪突然想起那荷花姑娘来,这才明白昨晚那荷花姑娘的深意来,原来夏敏早已知道自己与她父亲之间的仇恨,是要那荷花姑娘来试探自己的心思,想试图说服自己放弃复仇的机会。杨聪心想:这荷花姑娘既然是夏敏请来的,说不定也是弥勒教中的人,我何不把这玉佩交给她转交小敏呢?杨聪想到这里,便起身准备出门,突然见鲁长老进来道:“帮主,外面有个老妇人求见。”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这登封县城里他无亲无戚,也无朋友,会是谁呢?连忙道:“请她进来。”鲁长老出去了一会儿,便领着一个老妇人进来,那老妇人进了门,便朝杨聪跪了下去朝杨聪磕头道:“杨公子,你救救小女吧!”杨聪连忙把她扶起一看,顿时吃了一惊,这老妇人竟然是那苗家寨刘二寨主的老婆、那翠儿的母亲。杨聪连忙道:“刘夫人,请起!翠儿怎么啦?”那刘二的妻子站了起来,鲁长老给她沏了一杯茶便出去了。杨聪道:“刘夫人,翠儿到底怎么啦?”只见那刘二的妻子擦了擦眼泪道:“小女自从上次在长江上见了杨公子之后,便一直想追随杨公子闯荡江湖,昨晚突然私自逃跑了两次,还偷了我们寨主的宝石,被公主的属下逮住了,现在被关在夏庄,公主非常生气,今晚要处死她了。”杨聪听了顿时吃惊不小,他和赵小丰昨晚在屋顶上偷听许久,知道那翠儿出逃之事,只道是她看上了哪一个小情郎,却没想到是自己,顿时内心一震,老实说这翠儿虽然人长得瘦弱了些,容貌也算不错,但她的心肠太过于狠毒,杀人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这点杨聪是万万不喜欢的,而且他也从没想过这翠儿会莫名其妙地喜欢上自己,杨聪对她是没多大好感。
那刘二的妻子擦了擦眼泪道:“公主现在正是生气的时候,连寨主也怪罪了下来,寨主说只有杨公子才能救小女,老身求杨公子救救小女吧,收她做公子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就是做牛做马服侍公子,也心甘情愿的。”杨聪听了她的话后沉思不语,心想:这翠儿是弥勒教中的人,自己现在与夏敏撕破了脸,即使自己去求她,她也未必会答应,而且这翠儿为人心狠手辣,留在身边大大的不妥。那刘二的妻子见杨聪沉思不语,连忙又跪下,道:“杨公子,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小女吧!寨主说除了你就无人能救她的命了。”杨聪连忙把她扶起来道:“刘夫人请起,此事再下只能试一试,至于能不能救她,再下可不敢担保。”杨聪心想:这刘二夫妇终究是对自己有恩,他们为了护送自己出川,连蜀中唐门的人也得罪了,虽然他们是奉夏敏之命,但终究是救过自己,等我去求小敏放了她,就让她自己回到苗家寨去,留她在身边是万万不行的,这女子的心肠终究太歹毒,说不定日后闯出什么祸来。而且杨聪也想亲手把这玉佩还给夏敏,于是便决定再亲自去一趟夏庄。那刘二的妻子千恩万谢才出了门,并一再详细说了夏庄的具体位置。杨聪见天色也接近黄昏了,于是便略休息了一会儿,他吃过晚饭,见天色渐晚,于是便一个人出了门,向夏庄走去。
杨聪刚出了登封县城不远,便发觉有几人跟踪在自己身后,他站定听了一会儿,叹了一声道:“鲁长老、吴长老、彭长老,你们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他从那微弱的呼吸声中便知道是鲁长老等人,他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方圆一里内的风吹草动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鲁长老等人的呼吸他早也熟悉了,一听便知道是众人。他原本不想带其他人同去的,怕夏敏生气,因为这夏庄是弥勒教的秘密据点,但想到丐帮众人终究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安全,便只好让三人随行。鲁长老三人见杨聪还是发现了自己三人,只好现身出来,道:“帮主,恕属下无礼。”杨聪叹了声道:“你们要跟我去也行,但不准说话,不准动手,除非我叫你们动手才动手。”三人点头称是,四人便展开轻功向夏庄奔去,此时天刚黑不久,杨聪因为怕耽误了时间,因此天一黑便动了身,四人还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那夏庄。四人刚近那夏庄的村口,便见十几个人影晃动,一个个手持兵刃拦住四人,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杨聪朗声道:“再下是丐帮的帮主杨聪,有事情求见你们白莲公主。”那人喝道:“这是夏家庄,没什么白莲公主,快走!否则就把你们当强盗捉去见官。”杨聪正待出言反驳他,突然听见庄内传来一声道:“让他们进来!”杨聪听那声音却似宋三桥的,那声音刚落,接着见一个黑影闪身到了村口,却正是宋三桥,只见那宋三桥铁扇一张,冷冷地道:“杨盟主,深夜大驾前来,不知有何贵干?”杨聪见他的神情冷漠,也不介意,道:“我有件事情想见你们公主。”宋三桥只道杨聪是来替赵小丰等人和解的,冷冷地道:“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杨聪四人紧跟在他的身后,几人转了几条胡同,便到了那座高大的大院前,只见那大院四周立着十几个大汉,戒备森严。
宋三桥领四人进了大院,只见大厅里明烛高照,屋里铺着大红地毯,夏敏正端坐在厅中央的八仙椅上,她旁边立着珠儿和雪儿两人。宋三桥领着四人来到门外,宋三桥大声道:“禀告公主,杨公子求见!”只见夏敏朝门外扫了一眼,冷冷地道:“谁也不见!”宋三桥一愣,见杨聪已经跨入了屋里,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夏敏见杨聪已经跨进了屋里,朝他扫了一眼,哼了一声,便把头扭过一边不理会他。吴长老等人立在门外,却是不敢进去,宋三桥见杨聪已经跨入了屋里,而夏敏也没下令驱赶,便装做不知道,立在一旁。杨聪朝屋里扫了一眼,才发现一个身穿绿衣裳、手脚上均绑着绳子的女子跪在夏敏的面前,那女子头发零乱,身上血迹斑斑,显然被人用皮鞭抽过,那女子扭头朝杨聪一看,便又低下了头,杨聪认得她正是那翠儿。那刘二夫妇也跪在旁边,却是没被绑住手脚,两边站立着五毒仙子、那叫明玉兰的老太婆和陆彪、褚时远等弥勒教的几大护法。杨聪入了屋里,夏敏既不看他,也不吭声,杨聪只好尴尬地立在屋里,宋三桥等人见夏敏不吭声,谁也不敢招呼他坐下。杨聪见夏敏的双眼红肿,脸色苍白憔悴,知道她昨晚定是哭了一夜,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酸楚,眼泪差点掉了下来,脑子里又飞快地闪过两人几次生死相依的情景来,内心如刀割一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曾经刻骨铭心地相爱,此时近在咫尺,但形同陌路人一般,众人谁也不敢吭声,屋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呼吸声,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的声音也能听得见。
杨聪立了许久,才低声道:“这个翠儿姑娘救过我的命,你……你饶她这一次吧!”杨聪真想仍然叫她一声小敏,但想到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夏敏转头扫了杨聪一眼,冷冷地道:“你今晚前来,就是为了这个野丫头求情么?”杨聪低声道:“正是!她年纪小,一时糊涂做了错事,你饶她这一次吧!”只见夏敏冷冷地道:“这是我弥勒教中的事情,用不着杨盟主来操心。”杨聪听了一愣,知道她此时伤心之极,把一腔的气撒在这翠儿的身上,一时间很难说服她。杨聪见那翠儿满身是伤,泪汪汪的不住地瞧着自己,显然吃了不少苦,顿时生了悯怜之心。只见夏敏冷冷地道:“刘二、花二娘,你们两个先退下去,这笔帐我日后再跟你们算。”那刘二夫妇听了,便起身躬着腰退了下去,夏敏朝地上的翠儿瞪了一眼,哼了一声道:“你竟然敢叛教出逃,胆子也真不小。”杨聪知道夏敏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处治这翠儿姑娘了,连忙道:“小……小敏,你看翠儿浑身是伤,也受到了惩罚,你就放过她这一次吧。”只见夏敏朝杨聪哼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便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珠儿和雪儿与那五毒仙子等人也陆续跟着她出了大厅,转眼大厅中只剩下杨聪和翠儿两人,鲁长老三人见夏敏等出了屋子,连忙进了厅里。
杨聪见夏敏等人出了门口,知道她是饶了这翠儿的命了,连忙俯身解开那翠儿手脚上的绳子,道:“好了,翠儿姑娘,你们公主饶了你啦!”那翠儿连忙朝杨聪跪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杨聪连忙把她扶了起来,道:“快别谢我,要谢你就去谢你们公主吧!”鲁长老等人刚才均吓了一身冷汗,生怕夏敏翻了脸,那时众人想出这夏庄就难了。杨聪突然想起今夜来此的另一个目的是还夏敏那块碧玉,连忙对鲁长老三人道:“你们带翠儿姑娘到里屋去裹伤,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他疾身出到门外,见院子里空无一人,连刚才的守卫也不见了,顿时吃了一惊,连忙奔到大街之上,仍然发现空无一人,杨聪连忙跃上屋顶,发现整个村子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也是空无一人,就好像突然蒸发了一般,只有刚才那座院子里还亮着灯光,杨聪情知不妙,连忙高声叫道:“小敏!小敏……!”他连叫了几声,那声音在黑夜里回荡,但仍然无一人回答。杨聪又高声叫道:“珠儿……雪儿……!”但整个村子仍然是空荡荡的,就像全村的人死光了一般,连狗也没听见叫一声,杨聪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鲁长老等人听到杨聪在外面大嚷大叫,知道情形不妙,连忙也跑出来道:“帮主,发生什么事情了?”杨聪道:“奇怪了,怎么整个村子突然连一个人影也不见,连狗也没听到叫。”鲁长老听了顿时脸色大变,道:“不好!咱们快走!咱们中了他们的计啦!”杨聪听了也脸色一变,连忙道:“怎么先回到院子里去再说,看看那院子和大厅有什么古怪。”
两人回到那间大院里,彭长老和吴长老也出了门,问道:“鲁兄弟,发生什么事啦?”鲁长老低声道:“恐怕我们中了他们的埋伏了,小心有诈!”两人听了,也脸色大变,低声道:“咱们快冲出去。”杨聪点头道:“好!这村子是按九宫八卦布置而成的,你们紧跟在我的身后。”四人刚出了门,便见那翠儿从屋子里跑出来道:“杨公子……等等我!”杨聪见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屋出来了,便转身道:“翠儿姑娘,你们公主不会再怪罪于你的,你还是去找你的父母他们吧!”那翠儿姑娘道:“杨公子,你带我走吧,我会做饭,会洗衣服,什么粗活都能干,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我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杨聪听了一愣,鲁长老低声道:“小心他们使苦肉计。”杨聪心想:这丫头留在身边终是不便,而且她是弥勒教中的人,谁知道她是真的出逃还是假的出逃。便道:“翠儿姑娘,我们终日浪荡在江湖中,四海为家,风里来雨里去的,你一个女孩子是吃不了这苦的,你还是去找你爹娘吧,你们公主不会再怪罪于你的。”鲁长老也道:“是啊!翠儿姑娘,我们丐帮个个是男子,而且是乞丐,带你在身边真的不便,你还是回到你的父母身边去吧!”说完他朝杨聪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走!”四人心意相通,便转身朝门外奔去。
杨聪奔了几步,转头看了看那翠儿,只见她弯下腰拾起刚才绑她的绳子,顿时吃了一惊,便转身回到屋子里,问道:“翠儿姑娘,你要干什么?”只见那翠儿凄然地朝杨聪笑道:“既然杨公子不肯带我走,那您的救命之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说着她拿着绳子转身往里屋走去,杨聪大吃了一惊,连忙道:“翠儿姑娘,你千万别做傻事啊!蝼蚁尚且偷生,再说你的父母正等着你呢!”那翠儿朝杨聪回头凄然地笑道:“我叛教出逃,已经犯了教规,成为本教的叛徒,今后凡教中之人见了我,人人可株杀,这世界虽大,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地?”杨聪听了她的话,心里很是不安,知道她是为了自己才落到这个地步,虽然自己一点也不喜欢她,但这苗家女子性情刚烈,说不准真的会上吊自杀,那岂不是刚救了她又害了她。如果不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即使这翠儿不自杀,那弥勒教众成千上万,她一个弱女子,也迟早会落入他们的手里。杨聪见她一身的鞭痕,也不像是假的,便顾不了许多了,连忙抢过她手中的绳子,道:“翠儿姑娘,不是我们不愿要你,而是我们整天流浪在江湖中,确实很辛苦,怕你吃不了这苦,你如果决定要跟我们闯荡江湖,那就走吧!”杨聪心想:眼下先带她离开这里,以后再设法把她安置好,走一步算了一步了。鲁长老等人明知道这翠儿姑娘的身份可疑,但见杨聪答应带她走,也无话可说。
几人出了院子,杨聪见那翠儿身上有伤,便对鲁长老和吴长老道:“你们两人扶翠儿一把,咱们快离开这里。”五人顺着街道一路向村口奔去,村子里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而且地上连一粒铁丁也没有,跟不用说什么埋伏,杨聪和鲁长老等人顿时觉得奇怪,几人顺利出了村子,奔出十几丈之外才松了口气。几人连忙向登封县城方向奔去,五人行了几里路,鲁长老突然惊叫道:“帮主,你快看!那村子失火啦!”杨聪几人连忙转头一看,顿时大吃了一惊,只见整个夏庄此时已经大火熊熊了,整个村子已经是一片火海,在几里外都看得清清楚楚,大火映红了半边天,杨聪见此情形,知道是弥勒教众人见此处据点已经暴露,便撤离毁了去。杨聪见这座庄子修建得如此精巧,现在突然毁了去,也暗暗可惜。杨聪想不明白的是,夏敏等人怎么在瞬间便突然消失了,难道这个村子还有什么秘密地道通往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