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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江湖奇情录[武侠]作者:阿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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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4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三章 山寨奇遇(中)

  杨聪和鲁长老当天回到客栈里,刘二却没再来陪两人吃饭,虽然晚饭不是很丰盛,但也有肉有鱼,两人吃完饭便回到了房间里。杨聪和鲁长老正在低声议论昨晚看见的事情,突然两个女子上楼朝杨聪恭身道:“杨帮主,我们寨主请你去一趟。”杨聪这两天都没看见过那五毒仙子,不知道她有何意,便随那两个女子下了楼,门口早已经停了一顶轿子,那两个女子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四个轿夫抬着杨聪向前走去。几人在街道上转了几弯,便到了这街道的尽头,这街道的尽头是一座高大的城中之城,城墙四面用巨石砌成,上面设有城楼,神威雄伟,有人日夜守卫。杨聪白天也随刘二到过这里,知道这里是历代寨主居住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随便进出,因此白天无法进去,杨聪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轿子入了城里,杨聪探出头来,只见轿子进了一重又一重的房子,才在一个院子里停了下来。那两个女子引着杨聪入了一座面阔五间的屋子里,这屋子屋顶是重檐歇山顶形式,走廊前整齐地列着一排柱子,雕刻着盘龙,屋檐和门窗等建筑雕刻着飞禽走兽,整个院子极富江南水乡的灵秀气质。屋里明烛高照,那两个女子朝屋里高声叫道:“寨主,杨帮主已经到了。”杨聪便听见那五毒仙子的声音回答道:“请他进来!”那两个女子推门引杨聪入了屋里,杨聪发现屋里摆设极其豪华,四处摆着许多古董和古画,地上铺着鲜红的地毯,四周是轻纱罗幔,房里散发着一股花香,那五毒仙子端坐在一张桌子旁,眼睛包扎着白布,身穿一件贴身轻纱内衣,那内衣薄如蝉翼,露出白如羊脂的肌肤,肩膀上披着一领洁白的披风,那披风直拖到地上,显得雍容华贵,宛如一位贵夫人一般。
  那五毒仙子听到杨聪进了房间,款款起身道:“杨帮主,你光临敝寨,我还没好好为你洗尘接风呢!来!请坐!”杨聪连忙道:“不敢,再下来到贵寨,已经受到了热情地款待,只是我们无功无劳,甚是深敢不安。”两人刚坐定,便见几个女子捧着酒菜鱼贯而入,不一会儿便摆满了整个桌子,几个女子在旁边伺候,那五毒仙子与杨聪对饮了几杯,然后对那几个女子道:“你们先下去吧!”那几个女子听了,便退了出去,杨聪不知道她是何意,心里暗暗警戒。那五毒仙子提着酒壶走到杨聪身边笑道:“杨帮主,你这次救了我的命,妾身很是感激,来!妾身敬你一杯,同时妾身有件事情想请杨帮主帮个忙。”杨聪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连忙道:“苗寨主不必客气,但说无妨,只要再下能帮上忙的,再下定尽力而为。”那五毒仙子挨着杨聪的旁边坐下,笑道:“好!杨帮主,请先干了这杯酒。”杨聪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陪她喝了这杯酒,那五毒仙子待杨聪喝了酒,笑道:“妾身想向杨帮主讨回我们寨中的驼峰石,这是我们苗家的家传之物,不能落入外人的手里。”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苗寨主,你怎么知道驼峰石在我手里?”那五毒仙子笑道:“我一靠近你身边就闻出来啦!上次我用魔鬼葵花之毒熏倒了那唐灵风,而你没有服我们的解药,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我就猜出来啦,除了这驼峰石,天下哪还有不怕这魔鬼葵花的东西。”杨聪听了红着脸道:“我本来是要把这颗宝石交回给寨主的,我知道这颗宝石是翠儿姑娘拿苗寨主的,因此再下想等苗寨主处治她的时候拿出来替她求情,没想到苗寨主早就知道它在我身上了。”那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道:“这野丫头如此胆大包天,若不是我看在乳娘的份上,她十条命我也杀了。”杨聪见她突然阴着脸,连忙掏出那颗驼峰石道:“翠儿姑娘年纪还小,一时间糊涂犯了错误,后来她也后悔了,便把宝石交给了我,请苗寨主不要与她计较。”那五毒仙子朝杨聪笑道:“我知道你就会护着她,好啦!我不跟她计较这些,只是这野丫头古里精怪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偷拿出去的,我明知道是她拿的,但翻遍了她全身也没找到。”杨聪笑道:“她把它吞到了肚子里啦!你怎么能找到呢?后来她说吃了泻药把它拉了出来。”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这野丫头,诡计比我倒还多,连我也给她骗了。”

  杨聪把那颗驼峰石递给她道:“好啦!苗寨主,现在物归原主啦!”说着杨聪把宝石递到她的面前,那五毒仙子伸出竹笋般的纤纤素手握着杨聪的手,道:“多谢你啦!”杨聪吃了一惊,连忙轻轻地想抽回手,但那五毒仙子却仍然握住他的手,笑道:“杨帮主,你替我把宝石找了回来,我该怎么感谢你呢!”杨聪见她的粉面妖娆妩媚,顿时知道不妙,道:“这本来是苗寨主的东西,这谢字就不必提啦!”说着轻轻用力抽脱自己的手,那五毒仙子这才把宝石收入怀里,盈盈移动莲步,提着酒壶挨近杨聪坐下,道:“来!杨帮主,咱们再来干一杯。”杨聪见她越来越放荡,只得悄悄移了移椅子,喝了那杯酒,便起身道:“苗寨主,多谢您的盛情款待,再下已经不盛酒力了,想先行告退了。”那五毒仙子笑道:“不忙,咱们还没说到正事情呢!杨帮主,妾身突然接到一个关于我们公主的消息,难道你不想知道么?”杨聪听了内心一震,脱口而出道:“她怎么啦?是不是现在有危险?”他虽然恨夏敏的父亲,但夏敏影子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他一听到这五毒仙子提到夏敏,顿时担心她路上遇到危险。那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如果我们公主现在有难,你肯去救她么?”杨聪听了叹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在哪里?”那五毒仙子笑道:“杨帮主,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我告诉你吧,公主已经安全地回到了总坛啦。”

  杨聪听了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她是故意在找话题,正想起身告辞,突然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先是丹田内滚热,接着浑身渐渐发热,腹似火烧一般,口干舌燥,呼吸急促,情兴勃然,顿时知道不妙,连忙抬头朝那五毒仙子一看,见她脸上风情万种,荡人心魂,他见五毒仙子正妩媚地慢慢靠向自己的怀里,顿时明白了过来,知道她在酒里做了手脚,连忙闭目运气调息,压住心中的烈火,强摄心神,返观入照,把体内的热气慢慢收敛入丹田,再把它逼到手心上渗出来,他此时内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因此一入定,便顿时周身空灵,如无人之境。那五毒仙子见杨聪满脸绯红,呼吸急促,便挺着胸膛轻轻地靠向杨聪的肩膀,娇滴滴地道:“杨帮主,长夜枯寂,你陪陪我好么?”杨聪此时正潜心收敛毒气,无法分心,便任凭她放肆。那五毒仙子知道杨聪已经中了她在酒里下的春药,便慢慢地把嘴巴凑到杨聪的脸上,伸手揽住他的腰,正想放肆。杨聪此时内力精深,一运气调息,片刻便觉得热气渐渐退去,顿时通体清爽,神智清晰,连忙睁开了眼睛,见此时那五毒仙子正艳治风流,风情大动,高耸的胸口正靠在自己的面前,不住地移动,顿时内心大急,连忙用力把她扶开,高声道:“苗寨主,你喝多了!”便转头朝外面高声叫道:“来人啊!来人啊!”那五毒仙子见杨聪喝了她下了春药的酒,只道他已经中了魔,至少要几个时辰才会清醒过来,却万万没想到杨聪片刻间便恢复了正常,她哪里知道,此时杨聪的内力已经达到了深不可测的境界了,就是毒药入了他的体内,也能把它收敛逼出体外,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百毒不浸的境界,何况这小小的春药。

  那五毒仙子给杨聪高声一喝,轻轻推开,顿时满脸绯红,恰好这时几个女子听到杨聪高声一喊,都推门入了房间里,那五毒仙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只得装做真的酒醉的样子,任杨聪扶着。杨聪趁机对那几个女子道:“你们寨主喝醉了,你们扶她下去休息吧!”他见那两个女子把五毒仙子扶向里间,也趁机出了门,那几个轿夫一直守在外面的院子里,见杨聪上了轿子,便抬起往回走,杨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好险!这五毒仙子如此淫荡放肆,却又得罪不得,下次万万不可单独前来了,得想办法赶紧离开这苗家寨才是。平心而论,这五毒仙子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了,但驻颜有术,保养得好,仍然像三十岁的年纪,肌肤皓白如雪,体态丰腴,面容娇好,仍然不失为一个绝色女子,但杨聪自从遇见了夏敏之后,便用情一心一意在她的身上,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而现在正是他伤心的时候,因此对所有的女子都失去了兴趣,就是绝色妙龄的少女,在他眼里此时也如骷髅一般,何况像五毒仙子这样放荡的女子。鲁长老一直在客栈里等候杨聪,见他很晚还没回来,也暗暗着急,见杨聪平安地回到了客栈,才放下心来,两人喝了一会儿茶,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杨聪和鲁长老吃了早餐,那刘二又依时来到客栈,杨聪决定尽快要离开这里,便对刘二寨主道:“刘二寨主,这几天来承蒙贵寨主盛情款待,因为再下还些事情,想明天告辞了,请代我向苗寨主问好。”那刘二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道:“杨帮主才来几天就急要走,是不是本寨招待不周?”杨聪连忙道:“我们帮中本来是有事情的,但因为你们被唐家的人追杀,翠儿姑娘苦苦相求,我们才折身南下的,现在你们都安全地回到了寨中了,翠儿也回到你的身边了,因此我们明天也要动身回去了。”那刘二听了,顿时脸色阴郁,道:“杨帮主,再过两日就是我们的苗年了,杨帮主不能多住几天么?”杨聪知道这苗年就像汉人的过年一样,甚是隆重,但杨聪确实也不想呆在这里了,便道:“这苗年一定很热闹,可惜我们确实有事情,你们的盛情我们就领了。”那刘二见杨聪执意要走,才道:“老汉想留杨帮主下来,其实是为了小女翠儿。”杨聪听了感到奇怪,道:“翠儿怎么了?”那刘二道:“我们苗家寨每年的苗年,教主都会派圣使前来,并且送来贺礼,但今年小女叛教出逃,犯了死罪,教主也会派人来追问责任,虽然我们寨主已经向教主求情,但恐怕很难赦免她的死罪,而且即使赦免死罪,也会被赶出苗家寨,因此老汉想请杨帮主多留几日,或许……或许杨帮主能帮上老汉的忙。”杨聪听了他的话,知道他的心情,便道:“好!那我就多住几天,也许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那刘二见杨聪愿意留下来,很是高兴,又陪了两人到山寨附近去游玩,还与两人一起吃晚饭才离去。

  转眼就过了两天,刘二每天都前来陪两人说话或四处走走,那五毒仙子却一直也没露过面,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杨聪对其他人也一字不提,他知道这五毒仙子虽然在酒里做了手脚,但却无害他之心,因此气也渐渐消了。到了苗年那天,杨聪和鲁长老两人还没起床,便听到寨里牛角声声,喧哗之声此伏彼起,与平日的宁静大大不同。杨聪和鲁长老洗刷脸完毕,吃了早饭,便早已经有人在客栈外等候多时了,两人上了轿子,那几个轿夫抬着两人径直往五毒仙子居住的城楼奔去。杨聪见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整个寨子热闹得像闹市一样,男女老少都穿着节日的盛装,有说有笑,一扫往日寨子宁静严肃的气氛。杨聪见许多人从那城楼里出来,也见许多人涌了进去,五毒仙子居住的地方是历代寨主居住的地方,往日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出,但今天却是对寨中的人开放的,自由出入。两人入到那城里的时候,只见里面宽敞的天井已经挤了许多人,只见中间的空地上一些人正在表演节目,还有的在旁边不时地吹着牛角。杨聪见十几个人正在场中吹芦笙,那芦笙有的又长又大,有的却很小,那十几人边吹边随芦笙声翩翩起舞,舞姿优美,动作稳健有力,引来众人不住地欢笑,指指点点。杨聪见这些人当中,年轻人穿着打扮得特别漂亮,男小伙子身穿绣有花边和图案的黑色衣服,扎着腰带,挂着弯刀,头上缠着黑色艳丽的布巾,头上均插着各色的翎毛,显得英姿雄武。而女的姑娘身穿艳丽的衣服,头上缠着红色的布巾,胸前、手上、头上、脚下均戴满了明晃晃的银制品。而小孩和老人则简单些,小孩子也穿着新衣服,胸口都戴着银制的虎头长命锁,老人只穿一身黑色整齐的衣服,包着黑色的头巾。

  杨聪进到之时,便已经看见那五毒仙子陪着一个蒙着面纱、身着黑袍的老妇人坐在楼上边喝酒边观看,五毒仙子的旁边坐着四个须发皆白、手持旱烟袋的苗家老人,那老妇人身边立着的是几个身穿黑色劲装、蒙着面的汉子,还有两个也穿着黑色劲装、蒙着面的姑娘,这几人均带着佩剑,却不见那刘二夫妇。杨聪和鲁长老两人的轿子来到楼下,便有两人引着两人上了楼,那五毒仙子虽然看不见,但已经知道是两人到了,便转头朝杨聪娇滴滴地笑道:“杨帮主、鲁长老,在我们寨中还住得惯么?下人有没有怠慢之处?”杨聪笑道:“我们好吃好喝的,多谢苗寨主盛情款待啦!再下正想向苗寨主道谢呢!”那五毒仙子笑道:“只要你们住得好,我就放心啦!”那五毒仙子朝那蒙着面纱的老妇人道:“圣使,这位就是救了小妹性命的杨帮主,可是位少年英雄啊!”那蒙着面纱的老妇人朝杨聪扫了一眼,目光如电,哼了一声却不说话,神情甚是高傲。那五毒仙子见此情景,连忙朝杨聪和鲁长老两人道:“两位请坐,请看我们苗家人的表演如何?”杨聪见那所谓的圣使甚是无礼,心里甚是恼怒,也朝她哼了一声,那老妇人见了顿时大怒,朝杨聪怒目而视,杨聪瞧她的眼神,突然记起这个老妇人就是上次在玉女谷外前来接夏敏的那个孙护法。五毒仙子虽然看不见,但猜到两人的情景,连忙笑道:“大家快看,这是我们苗家的各山的山神,一起来祈祷本寨六畜兴旺,五谷丰登啦!”杨聪转头一看,只见场中不知道何时已经换了表演,只见二十几个人身穿大花袍子,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手持各种兵器,正和着芦笙翩翩起舞,如魔鬼般在狂舞,样子甚是恐怖。

  这群人舞了一阵子,便退了下去,接着便是许多年轻的男女手拉着手围成一圈,在翩翩起舞,场外芦笙阵阵,热闹异常。众人舞了一阵子,那五毒仙子便站了起来,双手连拍了三下,接着双手一举,众人见了顿时静了下来,纷纷转身朝五毒仙子面前站定,杨聪见这里的大人小孩等虽多,但均一声不吭,静得如无人之境。那五毒仙子见状,便大声地道:“今天是我们苗家寨的节日,总坛特意派圣使带了许多礼物前来庆贺,大家向圣使致谢!”那楼下的人听了,都一致向楼上鞠躬,那蒙面的老妇人慢慢站了起来,双手朝众人挥了挥,大声道:“大家辛苦了,教主让我代他向你们的节日表示致敬,我们恭祝教主圣体安康!万寿无疆!”她连呼三声,楼下的人也一个个大声跟着呐喊,振臂高呼,一时间响彻山谷。那老妇人带众人高声呼喊后,便大声地向众人训示了一通,无非是什么誓死效忠教主之类的话。那老妇人训示完后,便又大声地道:“但是……现在你们当中却有人叛教出逃,国有国法,教有教规,对叛教之人教主定严惩不怠!”众人均静静地听她训示,一声也不敢吭,那老妇人朝众人扫视了一眼,大声道:“把犯人带上来!”她的声音刚落,便见几个人押着翠儿和那刘二夫妇从楼下出来,被押到了场中。杨聪见翠儿几天不见,头发零乱不堪,脸也憔悴了许多,手脚上套着镣铐,而那刘二夫妇只是被用绳子反绑着双手。

  刘二夫妇与翠儿三人被押出来后,便朝楼上跪下,道:“属下参见圣使!”那老妇人转头朝五毒仙子道:“苗寨主,你已经升为了本教的护法,教主把这三人交由你处治,希望你能秉公执法!”那五毒仙子听了,严肃地道:“好!我就按照教规来处置他们!”说着她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刘二!花二娘!”刘二夫妇听了俯身道:“属下在!”鲁长老和杨聪这才知道翠儿的娘叫花二娘,那五毒仙子高声道:“按教规第五条:叛教者连家属杀无赦!但本寨主姑且念你们夫妇俩多年来对教主忠心耿耿,这次为救本寨主又立了功,故免于死罪,杖打二十棍,以示警戒!”说完她转头对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看如何?”那老妇人听了点点头道:“好!咱们教主恩怨分明,这刘二夫妇多年来一直效忠教主,虽然这刘小翠触犯了教规,但凡忠于教主之人,我们还是会宽大处理的。”那五毒仙子听了转头高声道:“立即执行!”那刘二夫妇俯身磕头道:“教主圣恩浩荡,属下夫妇就是肝脑涂地,也誓死效忠教主。”几个大汉听了那五毒仙子的话后,便把刘二夫妇按倒到地上,劈劈啪啪地抡起棍子一阵猛打,直打得刘二夫妇皮开肉绽,两人伏在地上咬紧牙关,虽然脸上黄豆般大小的汗水滚滚而落,却仍然一声不吭。翠儿转头见两人痛苦的样子,连忙朝五毒仙子磕头道:“寨主,事情因我而起,与我爹和我娘无关,请寨主饶了我爹和我娘,要打就打我吧!”那五毒仙子听了哼了一声,朝她喝道:“你叛教出逃,自然是要打的,但他们教女不严,不杀他们已经是圣恩浩荡了,难道要领死罪不成?”那花二娘听了抬起头朝翠儿喝道:“翠儿,不得无礼,这点苦娘还挺得住!”翠儿听了,便不敢吭声了,只要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被杖打完了二十棍。

  虽然执法的人是苗家寨的人,但在那老妇人的严厉监督之下,那几个大汉也不敢做假,这二十棒打下来,两人已经是皮开肉绽了。那五毒仙子见两人已经被打完,便道:“抬他们下去!给他们敷上药膏!”便有几人扶着刘二夫妇下去了,那五毒仙子朝翠儿冷冷地道:“刘小翠!”翠儿听了也俯身道:“奴婢在!”只听见那五毒仙子道:“你叛教出逃,本该受万毒噬咬之刑,本寨主姑且念你这次救我立了功,你的生死就由五圣来决定吧!如果五圣饶了你,就是神灵饶了你。”说着她转头对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认为如何?”那老妇人点头道:“好!如果五圣饶了你,那便是佛祖的旨意。取五圣来!”杨聪不知道什么是五圣,那老妇人高声呼喊后,便见六个汉子各捧着一个竹篓出来,一字排开站在翠儿的面前。杨聪见楼下众人听到“五圣”二字,顿时脸色大变,便情知不妙,连忙道:“且慢!”他此言一出,众人均吃了一惊,都盯着他。那五毒仙子朝杨聪笑道:“杨帮主,不知你有何指教?”杨聪连忙问道:“苗寨主,这五圣是何物?”那五毒仙子听了,笑道:“这五圣分别是金蛇、银蟾蜍、赤蜈蚣、铜蜘蛛和铁蝎子,是我们寨中敬奉的神物。”

  杨聪听了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道:“那这竹篓里装的就是这几样东西?”那五毒仙子笑道:“不错!这竹篓里装的是这五样圣物,还有一条无毒的赤练蛇,这金蛇乃是第一圣,捕自天竺,它全身如金色,是蛇中之王,就连眼镜王蛇见了它也俯首称臣,它以毒物为食,它的毒比眼镜王蛇和海蛇还毒十几倍,被它咬中者顷刻间全身如被火烧一般,皮肤焦烂,瞬间毙命;这第二圣银蟾蜍捕自西域大雪山,它全身雪白如银,凶狠无比,专捕食毒性阴寒的毒物,的蟾蜍之王,被它咬中者立即全身乌黑,心脏和血脉僵硬而死;而这第三圣乃是赤蜈蚣,它全身赤红如火,捕自西南大理的边陲,是蜈蚣之王,专以同类为食物,中毒者立即全身溃烂而死;第四圣乃是铜蜘蛛,它来自波斯的魔鬼谷,身体呈铜色,专食人和动物的血,中毒者全身奇痒无比,皮肤片片脱落,嚎啕而死;这第五圣乃是铁蝎子,它捕自南蛮之地,全身黑如铁色,专吸食人和动物的血,是蝎中之王,中毒者全身立即化为血水,连骨头也不剩,这五圣之毒均无药可解。”杨聪和鲁长老听了,顿时感到后背心一阵阵发凉,如果翠儿被如此歹毒的东西咬中,那还命么?那五毒仙子继续道:“这竹篓里还有一条是赤练蛇,它无毒,如果等一会儿这丫头把手伸入其中一个竹篓里,如果被五圣咬中,那是她罪不可赦,如果被赤练蛇咬中,那就是神饶恕了她的罪孽。”

  那五毒仙子轻描淡写地向杨聪解释完后,便高声道:“执行圣命!”杨聪一听顿时内心焦急起来,高声道:“且慢!”说着连忙纵身一跃,从楼上跳下来,立在翠儿身边。众人被他这一举动惊呆了,均看着杨聪,杨聪朝那五毒仙子抱拳道:“苗寨主,再下向您求个人情,翠儿姑娘虽然犯了你们的教规,但是她年纪尚小,而且这次她见苗寨主有难,便奋不顾身地前来相救,请苗寨主瞧在她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那五毒仙子听了淡淡地道:“杨帮主,你这个情我不能答应你,这野丫头虽然有功,但她已经犯了死罪,本该立即处死,现在已经给她一次生的机会啦!如果她死了,我们会厚葬了她,如果她大难不死,那以后我们就饶了她,请你让开。”杨聪听了心想:五比一的机会怎么能生存呢?便道:“苗寨主,如果你不答应再下的要求,那么再下只能得罪了,我要带她离开这里。”那五毒仙子听了,笑道:“杨帮主,你虽然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本寨里里外外机关重重,放养的毒物不下百种,没有我的命令,就是一只苍蝇也无法飞出这寨子的。”杨聪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所说非虚,但眼见翠儿转眼就要命丧在自己眼前,便什么也顾了,伸手拉起翠儿,用力一捏,翠儿手上的镣铐便应声而断。他此时内力惊人,捏断这铁链如同捏断一条绳子一般,众人见此情景,都惊叫出了声来,连鲁长老坐在楼上也惊呆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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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5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四章 山寨奇遇(下)

  杨聪弯下腰正要再捏断翠儿脚下的铁链,那老妇人纵身一跃,从楼上凌空而下如同一只苍鹰扑向杨聪,双手交错拍出,喝道:“放肆!”说着右掌已经击到杨聪的背后。翠儿见此情景,顿时花容失色,叫道:“公子小心!”杨聪听得背后的凌厉的掌风,已经知道有人偷袭,他一时间无法抬起头,只得放弃继续捏断翠儿脚下的铁链,暗运内力反手抬起一迎,只听到“啪”的一声轻响,只见那老妇人翻了一筋斗,翻身站定在十几步之外,杨聪的身体也晃了晃,他连忙站起身来,才知道是那老妇人袭击了他。那老妇人见被杨聪随手一掌,便被他震退了,顿时大怒,喝道:“好!再接我一掌试试!”说着双掌再次交错猛劈而出,顿时排山倒海般的罡风猛压向杨聪,杨聪只觉得她的掌风中挟着一股灼热的的气息,顿时吃了一惊,连忙一把推开翠儿,也双掌紧跟拍出,两人双掌相碰,均各自退了几步,杨聪只觉得她的掌力如烧热的烙铁一般,所以被她逼退了几步,他吃惊不小,连忙抬头看她的手掌,只见她的掌心有一圈赤红的圆圈,如一轮烈日,顿时失声叫道:“赤阳掌!”那老妇人听了顿时得意地道:“不错!是赤阳掌!再接我一掌试试!”杨聪见她的掌力又到,只得闪身纵跃开,右手食指一弹,“嗤”的一声一缕罡风激射向她的掌心,他用的是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是少林派至刚至阳的指功,专破各种掌力,那老妇人也识得厉害,手掌一勾,闪身避开,两人你一指我一掌的,顿时打得异常激烈。
  杨聪以前听段二提起过这赤阳掌,知道它的厉害,这赤阳掌是吐蕃国红教的神技。这红教乃是佛教的一个分支,佛教在唐代开始传入吐蕃时,逐渐与本地方的宗教结合演化,便形成了许多宗教派别,之中以宁玛派、噶当派、噶举派和格鲁派四派的势力最大,而宁玛派以寺庙宁玛寺为中心,寺中的僧人都戴红色的帽子,俗称红教。而噶当派因为寺庙的围墙上涂着象征着观音、文殊、金刚手菩萨的红白黑三色花条,俗称花教。而噶举派因为僧人穿白色的僧衣及裙子,俗称白教。而格鲁派因为僧人戴黄色的帽子,因此称黄教。这四大教派为了争夺吐蕃的大权,互不相让,兵戎相见,经常发生圣战,逐渐形成了僧兵,因此天竺、波斯、西域等地方的武功也逐渐传到了吐蕃。而这赤阳掌原来是摩尼教的护教神技,摩尼教乃公元三世纪在波斯兴起的一个崇拜光明的异教,创始人是公元216年出生在底格里斯河畔的一个叫摩尼的人。摩尼21岁时自称受到神的旨意来人间做“光明使者”,开始在底格里斯河畔传教受徒,指导信徒修炼自己,拯救灵魂,许多贫苦的下层人们参加,摩尼教发展迅速。唐朝时摩尼教开始从回鹘传入中原,受到朝廷的礼拜,摩尼教在回鹘还取得过国教的位置,后来唐武宗下令灭佛,除了道教之外,所有的宗教被取缔,摩尼教被视为异教也被取缔,寺庙被毁、经书被烧、神像被砸碎,许多教徒被处死或发配边关,摩尼教徒被迫逃离唐朝。

  当时摩尼教中有个叫大慕暗的魔法师,远迁西域,后来流浪到了吐蕃,被红教奉为护教法王,这大慕暗就把一身的武功传授于了红教的僧人,这赤阳掌就是其中的一项绝技。这赤阳掌霸道无比,若击到人的身上,五脏六腑皆碎,皮焦肉黑,骨碎肉烂,这赤阳掌初练时出掌如风,掌风中挟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后来掌风中的热气渐退,手掌之上渐渐出现一个小圆圈,赤红如烈日,红圈越大,说明功力越深,练到大成之时,整个掌心赤红如烙铁,掌心击到之处,融铁化金,草木焦枯,厉害无比。只是这赤阳掌异常难练,就连大慕暗一生浸淫于这赤阳掌,到死时也是只练到了功力的八成威力,因为这赤阳掌歹毒阴狠,因此江湖中许多人命丧于这赤阳掌之下,但自从大慕暗从中原消失后,这赤阳掌也渐渐在中原消失了,近百年来一直没在江湖中出现过。段二见闻广博,对这天下各种武功都知之甚广,杨聪因此也听段二提起过赤阳掌,因此这老妇人刚一使出来,杨聪便认了出来。那老妇人自恃有独门绝技,双掌一出手,便尽数把杨聪左右的退路封了,招招狠毒,凌厉非常,如魔鬼附身,围着杨聪一阵猛攻,只见她掌影飘飘,忽劈忽斩,攻势凌厉,刚猛绝伦,源源不断,隐隐有风雷之声,顿时场中紫气大盛,杨聪见她的掌心赤红如火,几乎红遍了整个手心,知道她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五六成了。杨聪暗暗运真气于指上,“大力金刚指”的功夫也连连点出,少林派的各种指功各有各的妙处,这“大力金刚指”专破各种掌法,拈花指专点人的穴道,凌厉绝伦,威力无比,加上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一缕缕指力破空而出,嗤嗤做响,如一枝枝利箭,朝那老妇人的周身射去。

  那老妇人见杨聪的指力刚猛,便避开锋芒展开轻功绕身本走,身法快速灵巧,如穿花蝴蝶,左一拂右一掌,寻机向杨聪的要害击去,掌风势如奔雷裹电,变化多端,绵绵不绝,蕴藏着无穷的威力。杨聪气聚丹田,蓄劲而发,寓攻于守,凝神应战,全身犹如渊停岳峙,气定神闲,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从容化解她的招数,他自从金针圣手帮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冲破了玄关之后,无相神功突飞猛进,而在青城山的绝谷里,夏敏修炼了太乙神功后,与他修炼双修功驱毒疗伤,他因为内力深厚,太乙神功也是一日千里,竟然把阴阳两种内力水乳交融合为一体,内力已经达到了震古烁今的境界,因此他此时体内的真气盈盈如流水,指力连连点出,疾点疾戳,手法兔起鹘落,变幻不定,迅捷利落之至。这两人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功力之深,实已到了震世骇俗的地步!两人拼了四五十招,仍然是半斤八两,便渐渐越斗越紧,大家都杀得性起,高呼酣斗,再没有半点容情!两人越斗越慢,双方偶尔点出一指或拍出一掌,均迅如闪电,一招不中便马上疾身而退,甚至有时招数刚使了一半,便马上退后,众人均知道这一招一势看似轻描淡写,但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两人拼了近百招,杨聪一不小心,被她的掌风封住,那老妇人突然暴闪欺身而上,掌风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杨聪,右掌上击他的天灵盖,左掌下击他的胸口。杨聪见这老妇人突然如发疯般扑过来,连忙骈指如戟,右手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出,迅如骇电,间不容发。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霎那之间,杨聪的食指迅速点到那老妇人的右掌心上,疾如闪电,拿捏的时候妙到毫巅。众人只听见一声惨叫,接着只见那老妇人踉踉跄跄地连连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右手上血流如注,竟是被杨聪的食指在她的掌上戳了一个小洞。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均是发生在电光石火的霎那之间,当真是匪夷所思!原来那老妇人见久攻不下,便孤注一掷,用尽全力朝杨聪一击,意在一举击败杨聪,杨聪只得以内力相拼,却是那老妇人的赤阳掌的内力不及杨聪的“大力金刚指”的指力,被杨聪的食指戳了一个洞。

  那老妇人一声惨叫,众人均大惊失色,连鲁长老也没想到杨聪会伤了那老妇人,而杨聪刚才在情急之下不暇细想,一指点出,也没想到会伤了这老妇人,他知道伤了这老妇人,便更是会得罪了这整个苗家寨的人。那老妇人被杨聪一指戳伤,惨叫一声,连连退了几步,顿时脸色苍白,她连忙伸出左手连点自己手上和身上的“曲池”、“尺泽”、“中府”和“肩井”等穴道,制住血不让它流出。杨聪一愣,没想到自己这一指居然如此厉害,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听见几声吆喝,接着只见刚才那几个跟在这老夫人身后的黑衣劲装大汉先后从楼上扑了下来,杨聪只见白光闪闪,紫电飞空,四柄长剑先后闪电般向他刺去,分刺他的“幽门”、“膻中”、“哑门”和“命门”四处要害,剑带寒芒,剑法诡异狠辣,奇快无比,剑势如虹,剑招绵绵,竟是剑中高手的招数。杨聪连忙疾身后退了几步,那四人见杨聪躲过了四人的合围,也疾身跟上,长剑绵绵递出,四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向杨聪的周身穴道刺去,杨聪见这四人的长剑配合得天衣无缝,每一招竟然浑然天成,毫无破绽,把他牢牢的封住。杨聪见这四人的剑术竟然已经达到江湖中一等一流剑客的水平,不敢大意,连忙抽出插在腰边的打狗棒来,一勾一带,把四人这一招凌厉的攻势化解了,那四人的长剑一抖,再次疾攻而上,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死死把杨聪围住,一时间杨聪倒给四人逼得喘不过气来。

  那五毒仙子虽然双目看不见场中发生的情景,但她也猜得出场中发生的大概情况,她突然听到那老妇人的惨叫声,顿时知道情况不妙,连忙高声问道:“孙护法,你怎么样了?”那老妇人哼了一声,咬着牙道:“手掌上穿了一个洞!”那五毒仙子听了顿时脸色微微一变,转头对身边的那四个老头子喝道:“四位长老,还不快替圣使疗伤!”那四个老头子听了,连忙跳下楼,围在那老妇人的身边,一个拿出一个瓶子倒了一些药粉到那老妇人的手心之上,另个老头子迅速帮包扎好伤口,另外两个扶着她上了楼。鲁长老见这四个老头子虽然看起来年老迟钝,但见刚才他们四人却是身手矫健,动作干净利索,瞧四人的动作,便知道四人的内功深厚无比,不在自己之下,顿时心里暗暗焦急。杨聪此时一直被那四个黑衣劲装大汉苦苦地缠住,无法脱身,那四个黑衣大汉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剑光滚滚而上,剑法凶残无比,剑势如虹,似实似虚,奇诡绝伦,四人俨如彩蝶穿花,东刺一剑,西刺一剑,刺肩削腕,刺喉咙,戳心窝,每一招出神入化,变幻无穷,又狠又疾,招里藏招,式中套式,奇诡莫测,如闪电惊飙,长剑天矫如神龙飞舞,点刺戳斩,乍进乍退,倏上倏下,时实时虚,无一招不是暗藏几个变化,妙到毫巅,精微奥妙而又巧妙无伦,四把长剑配合得恰到好处。

  杨聪虽然武功高强,但这四人组成的剑阵密如风雨,舞得滴水不漏,浑然为一体,显然四人在一起操练了许久,已经心意相通了。杨聪见四人使的剑术中挟着青城派的玄天剑法、武当派的七绝剑法、少林派的达摩剑法等好几派剑法中的精华招数,虽然是断章取义,但在四人的配合之下,正好互补了几派剑法中的不足和破绽,剑招变得辛辣诡异,威力大增,五人瞬间拼了四十多招,杀得你死我活。那五毒仙子见那老妇人的伤口包扎好了,才转头朝杨聪冷冷地道:“杨帮主,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虽然救了我的命,但你如果再不住手,可就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鲁长老见此情景,也暗暗担心,要知道如果这五毒仙子真的翻起脸来,那两人是绝对逃不出这苗家寨的,怕两人不是死在这苗家寨,就是被囚在这里一辈子,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翠儿见此情景,连忙高声叫道:“公子,你快住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别人无关。”说着她疾身奔到那六个捧着竹篓的大汉面前,飞快地把手伸入其中一个竹篓里,只听见她一声尖锐的惨叫,伸入竹篓的那只手颤抖不已,脸色苍白,黄豆大的汗珠涔涔滚下,神情痛苦不堪。众人见此情景均吃了一惊,一个个都愣住了,眼睛都盯着场中的情景,整个院子静得出奇,连一根针掉到地上也能听得见。杨聪也吃了一惊,不知道翠儿是生是死,那四个围攻杨聪的黑衣大汉也愣了愣,都转头看着翠儿,一时间忘了向杨聪进攻,杨聪连忙挥动打狗棒,趁机冲出四人的剑阵,向翠儿身边冲去,急忙问道:“翠儿,怎么样了?快把手拉出来!”杨聪心里虽然着急,但却是不敢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怕那竹篓中什么歹毒的毒物突然从里面窜出来,突然朝自己也咬一口就麻烦了。众人也都盯着翠儿,不知道她被什么毒物咬中,只见翠儿咬着牙齿,慢慢地把那只手从竹篓里拉出来,杨聪只见一条色彩斑斓、杯子一般大的巨蛇咬住翠儿的手背紧紧不放,两眼恶狠狠地闪着幽蓝的绿光,那条巨蛇一边慢慢卷动粗大的身体,把翠儿的手臂牢牢缠住。

  杨聪吃了一惊,正想伸手去擒住那巨蛇的颈,他知道捉蛇要捉它颈下的三寸之处,杨聪刚伸手过去,翠儿却连忙闪到一旁,低声道:“公子,你不能碰它!这是圣物!”杨聪正感到纳闷,却听见那五毒仙子高声道:“刘小翠!既然神灵宽恕了你的罪孽,这是上天的旨意,我也不敢违背,放了她!”她的声音刚落,那个捧着竹篓的大汉手一伸,便把那条巨蛇擒住收入了竹篓里,杨聪顿时明白,翠儿虽然被这巨蛇咬了一口,这条巨蛇却是无毒,因此无性命之忧,便松了口气,连忙拿出蛇药替她敷上。他这蛇药虽然比不上苗家寨的蛇药,但这药膏是杨聪从宋青身上拿过来,宋青号称“妙手毒丐”,对这毒物颇有些研究,因此也略懂一二,那药膏是宋青用蛤蟆的肝混其它药物制成,敷到了伤口之上,翠儿顿时觉得疼痛大减。那五毒仙子朝那六个大汉高声道:“请五圣出来!”杨聪和鲁长老不知道这五圣是何物,但杨聪知道这五样东西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连忙拉着翠儿退了几步,立在一旁。只见那六个大汉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把一些黄色的粉末倒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子,然后把竹篓放入圈里,打开盖慢慢倒下。杨聪见第一个竹篓里慢慢爬出一条火红色的大蜈蚣,那条蜈蚣足有一尺来长,身子有拳头般大,张牙舞爪地伸着一对锋利的牙齿,如两把剪刀似的。杨聪再看那第二个竹篓,爬出的却是一条金黄色的巨蛇,只见那巨蛇昂着头呼呼吹着气,吐着腥红的舌头,两眼闪着绿光,那巨蛇爬到那黄色的粉末围成的圈子旁边,便有折身返回,盘卷在地上,不住地吹气吐舌头,使人一看便觉得恐怖狰狞。杨聪见第三只竹篓里爬出的是一只深红色的大蜘蛛,这蜘蛛足有拳头般大小,两只眼睛四处转了转,闪着黑光。而第四只竹篓里爬出来的却是一只银白色的蟾蜍,这只蟾蜍全身通体透明,身上长满了大小的疙瘩,足有碗那么大,低声在咕咕地叫,而第五只竹篓爬出来的却是一只黑色的大蝎子,那蝎子比手掌还要大,拖着一条弯曲的尾针,还舞着一对大钳子,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杨聪见这几种毒物均是世间所罕见,知道奇毒无比,看来这几只毒物至少有上百年时间了,这五种毒物开始时都四处爬动,但每遇到那些撒在地上的黄色粉末,便又慌忙折身而回,在圈子里四处蠕蠕爬动,在圈子里打转,想来这些黄色的粉末是这些毒物的客星。那五毒仙子转头朝那老妇人道:“孙护法,你现在也看见了,既然这丫头神灵已经饶恕了她,我们还是按神的旨意来处置她吧!”那老妇人哼了一声,道:“便宜了她!”五毒仙子转头高声道:“把五圣收回去!”那几个大汉听了便戴上一双鹿皮手套,把那五种毒物收入了竹篓里。那五毒仙子朝翠儿高声道:“刘小翠,从现在起,你不在是我苗家寨的人,你即刻下山离开这里,你日后如果做出什么对本寨不利的事情来,我随时会取你性命!”翠儿听了,连忙俯身磕头道:“多谢寨主不杀之恩,翠儿今生今世铭记在心,寨主保重!”那五毒仙子哼了一声,又对杨聪道:“杨帮主,你救过我的命,本来是我们苗家寨的客人,但你刚才却伤了我们的圣使,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下次见面咱们就是敌人了,送客!”杨聪刚才见得罪了这弥勒教的圣使,也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何况还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情来,便拱手道:“苗寨主,告辞了!”说着杨聪扶起翠儿,与鲁长老转身向外走去。

  三人在几个大汉的带领下,离开了凤凰城,杨聪和鲁长老和翠儿三人刚登上船,船夫正准备开船,突然听到岸上传来那刘二的声音,道:“杨帮主,请等一等!”杨聪转头一看,只见那刘二夫妇在人的搀扶之下,匆匆赶到了码头,翠儿见了刘二夫妇,顿时泪水纷纷而落,跳下船奔上岸去,扑通地跪在两人的面前,失声痛哭道:“爹!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二老啦!”那刘二夫妇被几人搀扶着,显然刚才被打伤得不轻,那花二娘颤抖着伸出手来抚摩着翠儿的头,也满脸热泪盈眶,道:“傻孩子,你能离开这里到山外去闯,那是天大的喜事,你也该离开这深山到外面看看世界啦!只是江湖中人心险恶,你日后可要多加小心啊!”那刘二也伸手摸着翠儿的头,哽咽地道:“儿啊!你别怪寨主狠心打了爹娘,她也是迫不得已啊!你如果在外面闯不下去了,再回这里来,你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啊!”杨聪见三人抱头痛哭,也禁不住伤心落泪,连忙上前道:“刘二寨主、刘夫人,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好翠儿的。”那刘二夫妇朝杨聪恭身道:“杨帮主,小女就拜托你啦!请多多关照!”杨聪道:“刘二寨主、刘夫人,你们放心吧!我一定像待亲妹妹一样照顾翠儿,两位请放心,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两位请回。”说着杨聪便拉着翠儿上了船,他怕那老妇人突然反悔,派人追杀而来,便想尽早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刘二突然转头对身边的一个大汉道:“春生啊!你送杨帮主和翠儿下山去吧!”那大汉抱拳道:“是!二寨主。”说着他大步上前道:“杨帮主,请!”几人上了船,那船便启锚扬帆而下,翠儿流着泪站在船头不住地朝刘二夫妇挥手,直到看不见两人为止。

  船顺利地出了苗家寨,一路向下游航去,翠儿出了水寨的门,便跪在船上朝山寨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禁不住哭出声来,杨聪了解她此时的心情,这寨子毕竟养育了她十几年,这里有她的父母,有她的兄弟姐妹,还有她童年美好的回忆,现在突然被赶离开了,心情自然极其难受。杨聪见那个大汉一直站在翠儿的身边,不知道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这才仔细打量那个大汉,只见这大汉浓眉大眼,面带黝黑,长得豪健剽悍,身材高大威猛。杨聪走近两人,只听见翠儿道:“春生哥,我爹爹和我娘今后就拜托你照顾了。”那大汉握着翠儿的手道:“你放心吧,我会像对待我爹娘那样照顾他们的,倒是你,到了外面要保重自己,你如果觉得厌倦了,就回来吧,只要圣使走了,这里永远等着你,还有我……也永远等着你。”杨聪见那翠儿红着眼,握着那大汉的手道:“春生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辈子都会记起你的,我还记得小时候你帮我摘花、捉蝈蝈,我掉下山坡时是你背我回来的,你不许别人欺负我,为了我与别人打架,你额头上的疤就是那时候被打伤留下来的,不论我走到天涯海角,我心里都记得你的。”那大汉握着翠儿的手低声道:“你知道我的心就好了。”两人听见杨聪走了过来,便放下手转身朝杨聪笑了笑,翠儿笑道:“公子,这是我春生哥,我们小时侯一起长大的。”那大汉朝杨聪道:“再下姓苗,贱名春生,翠儿日后就请杨帮主多多关照了。”杨聪笑道:“苗大哥请放心,如果下次翠儿少了几根头发,你就找我算帐好啦!”那苗春生笑道:“杨帮主武功盖世,翠儿跟在你身边,我当然放心啦!”

  三人闲谈了一会儿,杨聪拉起翠儿的手,看了看她的伤口,道:“翠儿,你刚才怎么这么卤莽,好在没摸中那什么五圣,否则没命了,伤口现在还疼不疼?”翠儿摇摇头,笑道:“我就是眯着眼也不会摸中五圣的。”杨聪道:“这可侥幸得很哪!你活的机会是五比一,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好运气,真是神灵保佑。”翠儿笑道:“公子,就是春生哥去摸那竹篓,也同样会那么幸运的,因为那五圣认识我们,不会咬我们的。”杨聪笑道:“你以为你是这五毒的祖宗么?它们随便咬你一口,你就要到阎罗王爷那里报到了。”翠儿笑道:“我和春生哥以前常常喂养那五圣,它们每种气味我一闻就知道啦!怎么会摸中五圣呢?”那苗春生也笑道:“我们寨主其实是有意救翠儿的命,但圣使在旁边监督着,为了不让圣使疑心,又要救翠儿的命,所以她只能想出这条计策来,寨主也煞费了一番心思啦!”杨聪听了叹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与那老妇人动起手来,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必与她动手啦!”翠儿笑道:“这样这场戏就演得更逼真了,圣使更不会起疑心啦!”杨聪听了大为叹服,心想:这五毒仙子等人攻于心计,真是非常人所能及,而且使毒的本领神出鬼没,将来实在劲敌。船行了半日,便离开了那苗家寨的范围,那苗春生也带着人返回了苗家寨,杨聪三人另外雇了船,向洞庭湖进发,翠儿此时脱离了苗家寨的控制,心情特别高兴,像一只脱笼的小鸟,有说有笑,一时间倒忘记了所有的不愉快。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6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五章 风云迭起(上)

  船沿江而下,只一日便入了洞庭湖,恰好三人碰到一艘去南京的货船,三人决定搭乘这货船取到南京,再转道上济南的丐帮总舵。船顺流而下,两日便到了南京,这南京城杨聪最熟悉不过了,他以前承蒙这南京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收留,在这里住了三年多,因而认识了夏敏,虽然杨聪此时知道这魏老板夫妇定是弥勒教的人,但魏老板夫妇对他甚好,特别是魏夫人心地善良,对他更好,而且钱庄里的丫鬟和伙计春兰冬梅和阿福等人,也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善待他,因此杨聪对他们一点怨气也没有,反而对他们倒有点想念,几年来他们在杨聪心里仍然像亲人和朋友一样。杨聪下了船,便带着翠儿和鲁长老直奔向西蜀钱庄,杨聪心想:魏老板夫妇和钱庄的伙计们见了自己,说不定兴奋不已,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大孩子,现在已经是威镇大江南北的丐帮帮主,众人知道了定会高兴不已。想到这里,杨聪心里便暗暗高兴,禁不住加快了脚步向西蜀钱庄奔去。

  杨聪带着鲁长老和翠儿穿过熟悉的大街小巷,转眼便到了西蜀钱庄的面前。杨聪抬头一看,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只见钱庄的招牌被砸碎在地上,四分五裂,两扇漆黑的大铜门被锁着,上面贴着官府的封条,门前的地上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满是灰尘。三人见此情景,便情知不妙,三人假装成路过的样子,匆忙绕道而走,鲁长老和杨聪均知道,大凡被官府查封的地方,附近必定有朝廷的锦衣卫或东厂西厂的爪牙在盯梢。鲁长老低声道:“这西蜀钱庄怎么会被官府查封了呢?”杨聪摇摇头,带着两人拐到了钱庄的另一个角落,他心情极其沉重,心想:官府的人怎么知道这西蜀钱庄是弥勒教的产业呢?这西蜀钱庄已经开了几十年了,遍布大江南北,又是合法的产业,官府怎么知道这西蜀钱庄是他们的产业呢?三人匆匆转过了拐角,见没有人跟踪而来,才松了口气,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道:“卖烧饼啊!刚出炉的烧饼。”三人吃了一惊,杨聪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一个老汉颤悠悠地担着一个担子朝三人而来,杨聪顿时心里有了主意,原来杨聪发现这个老汉正是在这一带卖了几十年烧饼的贝老汉,他以前和钱庄的伙计经常买他的烧饼吃,便径自向那贝老汉走去。杨聪朝那老汉道:“老人家,来几个烧饼。”那老汉听了便放下担子,眯着一双老花眼朝杨聪嘶哑的问道:“客官要葱花的还是葫芦糖的?”杨聪道:“各来十个吧!”那老汉听了,连连道:“好!好!”杨聪一下子便要了二十个烧饼,他心里乐开了花。

  那贝老汉把烧饼包好,杨聪把一锭一两的银子递给他,那贝老汉听了,顿时慌了手脚,道:“客官,每个烧饼一文钱,一共二十文钱,老汉可没那么多的钱找回给你,客官给铜板吧!”杨聪笑道:“老人家,这是给你的烧饼钱,不用找了,再下有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行么?”那贝老汉听了连忙接过银子道:“好!好!不知道客官想打听什么事情,老汉天天走街窜巷的,这南京城里每一处老汉都熟悉,最近发生的事情也都知道,比如前几日官府抓了几个江洋大盗、昨天翠云楼有个叫新儿的姑娘跳楼自杀、城东的马大麻子昨晚被人杀死在胡同里等,这些老汉都知道个大概,不知道客官想打听什么?”杨聪见四下无人,便低声道:“老人家,你知道前面的西蜀钱庄什么时候被官府查封的么?不瞒您说,我有个亲戚在里面做事情,再下从乡下前来投靠他,想混口饭吃,想不到这钱庄被官府查封了,现在不知道他的下落。”那贝老汉听了,顿时脸色吓得苍白,连忙朝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嘘!小声点!小心惹祸上身。”杨聪低声道:“你老人家知道这事情么?”贝老汉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低声道:“客官,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小心被牵连啊!城里正四处搜查他们钱庄的同伙呢!”杨聪点点头,问道:“这钱庄到底为什么被官府查封了?”那贝老汉低声道:“听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强盗,平日到外面去打劫抢东西,然后把赃物运回来,在这里假装开钱庄,因此谁也不会怀疑他们。”那贝老汉说完又摇摇头道:“这钱庄的魏老板和夫人平日待人和和气气,又好善乐施,钱庄的伙计们一个个也和和气气的,老汉也没想到他们会是一伙杀人抢劫的强盗,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杨聪听了,知道是官府捏造罪名抄了西蜀钱庄,便问道:“那这西蜀钱庄是什么时候被官府查封的?”那贝老汉听了挠挠头道:“好像是……六天前,对了!是七天前的一个晚上,官府半夜里突然把钱庄包围了,把他们都捉去了,听说这帮强盗都被秘密斩首了。”杨聪听了顿时觉得心情沉重了起来,问道:“那有没有人逃了出去?”那贝老汉低声道:“这位客官,瞧你说的,这官府来捉人,把钱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就是鸟儿也飞不出来,我看你的亲戚十有八九也已经被杀了,客官你还是尽早离开这里的好。”那贝老汉说完,便担着担子匆匆走了。

  杨聪听了那贝老汉的话后,心里极其难过,知道他们都遇了害,虽然魏老板等人是弥勒教中的人,但这些人对待自己如同自己人一般,他在钱庄三年多,钱庄里的伙计们从没打骂过他,杨聪心里也一直把他们当自己人看待,现在突然听到他们被杀害了,心里极不好受。杨聪垂头丧气地拿着烧饼回到鲁长老和翠儿身边,鲁长老轻声问道:“怎么样?”杨聪摇摇头叹道:“可能都遇害了。”三人慢慢向前走,见前面有一间小茶馆,里面有许多人在那里喝茶,便入了茶馆里,三人要了一壶茶,慢慢地边喝茶边啃烧饼。三人吃了一会儿烧饼,边聆听四周的客人在高声谈论,这茶馆是闲人最爱来的地方,也是消息得来最快的地方,因此三人边慢慢地坐在茶馆里品茶,想从这些客人的嘴里听到一些消息。三人听了一会儿,也没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正打算离开。突然,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传来一声低低声音道:“龙老大,你知道么?听说那‘赤秦琼’鲍仲生,最近给人在通州城外杀了,这可是你们金龙帮报仇的大好机会啦!”杨聪和鲁长老两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假装低头喝茶,两人内力深厚,凝神一听,便把那几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这“赤秦琼”鲍仲生是直隶省的群雄领袖,他家大业大,家财万贯,弟子众多,所居住地绿柳山庄颇有规模,田多地广,人口众多,而且家丁丫鬟人人习武,在江湖中小有名气,直隶省黑白两道的人都买他的帐,因此在武林中很有影响,上次杨聪和鲁长老在少林寺喝腊八粥时还见过他,而且他不愿意参加围攻弥勒教的结盟大会,因此提前下了少林寺,现在他竟然被人杀了。

  杨聪侧面偷偷朝那张桌子瞧去,只见有四五个大汉正在喝茶,刚才说话的是一个脸尖如猴子的瘦小汉子,那瘦汉子的话还未落,便见一个浓眉环眼、狮鼻巨口、闪着一双铜铃眼的虬髯大汉站起身来,道:“此时当真?”那瘦汉子得意地道:“千真万确,而且还有那无极门的掌门人包七,和那猴拳的掌门人武四德也一起被人杀了。”杨聪和鲁长老听了这消息,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那虬髯大汉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好!好!想不到这帮人也有今天哪!真是老天有眼啊!也该是我金龙帮回去大展宏图的时候啦!哈哈哈……。”茶馆里的客人都纷纷转头瞧那虬髯大汉,那虬髯大汉转头朝众人一瞪眼,喝道:“看什么?小心我挖了你的招子!”茶馆里的人听了,纷纷吓得转过头去喝茶,不敢看这帮人一眼,有的人连忙结帐出了茶馆。只见那虬髯大汉放声笑道:“当年这几个老贼联手把我金龙帮捣得七零八落的,还把老夫撵得四处躲藏,没想到他们也有今日。”杨聪见这虬髯大汉霸道蛮横,低声问鲁长老:“这金龙帮是什么帮派?”鲁长老低声道:“是十多年前横行在运河一带的水霸,专抢劫勒索过往的客商,杀人放火,奸淫妇女,无恶不作,后来被北方的武林人士铲除了。”杨聪听顿时明白这虬髯大汉不是个好东西,想来这人是这金龙帮的罪魁祸首,却是逃到了这里,逍遥法外。只见那虬髯大汉大声朝那瘦汉子道:“白老弟,你知道是谁杀了这几个老匹夫么?”那瘦汉子低声道:“嘘!听说是弥勒教的人干的!”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又是吃了一惊,那虬髯大汉一拍大腿道:“好!杀得好!这弥勒教替我出了一口恶气,可惜我龙三无缘见这弥勒教的教主,否则我金龙帮上上下下全听他调遣。”那瘦小的汉子笑道:“以后这运河的生意还不又是你们金龙帮的天下,你老哥以后真可是财源滚滚啦!”那虬髯大汉长笑几声,道:“走!咱们到翠云楼好好乐一乐。”说着那几人便扬长出了茶馆,众人也不知道这几人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三人也不愿惹事,便也不理会那几人。

  杨聪见这几人出了门,朝鲁长老低声问道:“这两个恶棍叫什么名字?下次撞到我手里,可饶不了他们。”鲁长老低声道:“瞧这情形,那虬髯大汉叫龙三,原来是金龙帮的帮主,那瘦小的汉子叫白余财,均不是好货,这金龙帮专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而这白余财专入室偷窃,是个飞檐大盗。”杨聪见是在南京城里,便不想惹事,低声道:“这次便宜了他们。”三人慢慢喝了一会儿茶,便离开小茶馆向丐帮的堂口走去,三人刚转了几条巷,鲁长老低声道:“帮主,后面好像有人在盯梢我们!”翠儿也低声道:“这个乞丐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刚才我还以为是你们丐帮的弟子呢!”杨聪听了吃了一惊,偷偷地回头一看,果然见后面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远远地跟在后面,他刚才一时间想着钱庄的事情,也没注意到后面的情景。杨聪低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跟在我们后面的?”翠儿低声道:“我们出了茶馆,他就跟着来了。”杨聪听了想了想,道:“可能是朝廷的鹰爪,走!我们到城外去,看他还跟不跟来。”说着三人便慢慢向城外走去,他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翠儿低声道:“我们到哪里去?”杨聪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顺便去看望我的一位老朋友。”鲁长老道:“帮主,想不到你在南京城里还有朋友啊!”杨聪笑道:“到那里你就知道啦!”三人出了城,便往城外的天王庙走去,他流浪到南京之时,这天王庙曾经是他的家。

  三人出了城,往城外的天王庙而去,那乞丐也不远不近地跟在三人的身后,杨聪和鲁长老见他一个人跟来,也不怕他,三人便慢慢向天王庙走去。这天王庙位于南京城外几里远的郊外,早已经破败不堪了,三人慢慢走了半个钟头,便到了那天王庙外,只见整个大殿已经崩塌了大半,已经无法居住,周围四处长满了篙草。杨聪径自走到大殿的后面的山坡上,仔细四处看了看,发现自己堆着的那堆石头还在,只是长满了草。杨聪蹲下身子把杂草除尽,然后搬了些石头来把石堆砌高,然后恭敬地朝石堆拜了三拜,道:“大将军,我来看你来了,你在这里好好的安息吧!”翠儿和鲁长老见杨聪朝那石堆拜了拜,也恭敬地朝那石堆拜了三拜,杨聪见了两人的举动,笑道:“鲁长老、翠儿,你们拜什么?”翠儿道:“拜这位老前辈啊!”杨聪指着那石堆笑道:“翠儿,你知道这地下埋的是什么吗?是一条狗啊!”鲁长老和翠儿听了顿时吓了一跳,惊叫道:“什么?是一条狗?你刚才不是说是你的一位老朋友吗?”杨聪笑道:“不错!这条狗是我的老朋友,它陪着我过了好几年,后来被人打死在这里,所以我把它埋在了这里。”翠儿听了叹道:“嘿!公子,你早说啊!害得我向一条狗下拜。”杨聪笑道:“我拜它是因为它给了我一身惊人的内力,等于是我的师父,所以我要感谢它啊!你是不是也想叫它教你武功啊!”翠儿听了,头脑里更是一团雾水,道:“公子,你是说你的内功是这条狗传授给你的。”杨聪笑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我现在身上的内功不是我师父教的,是我自己胡乱练的。”说着便把这条狗如何被发现、自己如何离家出走,在途中如何历尽艰辛来到南京,并在这天王庙落脚,那些人如何打死了这条狗、自己从狗的肚子里得了两本书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

  鲁长老听了叹道:“这狗的肚子里怎么会藏有两本绝世的武功秘籍呢?说出来真是难以令人相信,我看这只狗以前的主人一定是一位隐世的武林异人。”翠儿笑道:“原来公子的启蒙师父是一条狗啊!”杨聪摇摇头道:“我的启蒙师父是我家的管家陆伯伯,后来又遇到了弥勒教的护法阴阳秀才宋三桥,再后来遇到了我师父,而我现在的内功却是照着这两本书胡乱练的。”说着杨聪便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地说了一遍,鲁长老笑道:“这只怕就是天意吧!”三人忙了一阵子,便折身往回走,三人见那乞丐独自一人跟来,也不把他放在心上,只见那乞丐远远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啃着一个烧饼,鲁长老心想:难道是我走了眼?这乞丐难道不是官府的爪牙?三人折身慢慢往回走,只见那乞丐坐在那岩石上朝三人张望,见三人走近了他,便高声问道:“那一位是丐帮的杨帮主?再下受人所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亲手交给他。”三人听了均吃了一惊,鲁长老走近那人,只见那乞丐蓬头乱发,脸上有一道道新伤疤,显然是被火烧或烙伤的,显得狰狞恐怖。杨聪朝那乞丐双手作揖,把右手食指叠在左手之上,双手拇指一勾,朝他道:“一根竹棒一只碗,捧起碗来讨东西。”那乞丐看了鲁长老一眼,仍然道:“那一位是杨帮主?再下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杨聪和鲁长老见那乞丐浑然不知道丐帮的暗语,刚才鲁长老量了自己的身份,又说了暗语,如果是丐帮中的弟子,应该知道鲁长老是帮中的长老身份,便会恭敬地站起身答道:“两只拳头两条腿,抬起腿来闯南北。”并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所属的堂口。

  杨聪见那乞丐孤身一人,而且似乎毫无恶意,便走上前道:“再下便是丐帮的帮主,阁下找我有何事?”那乞丐抬头看了看杨聪,傲然道:“你就是丐帮的帮主?姓杨,叫杨聪?”三人听了那乞丐的话,都警惕地望着他,杨聪道:“正是!”那乞丐又抬头问道:“你以前叫阿聪,并且在南京城里的西蜀钱庄当了三年多伙计?”杨聪听了更是吃惊不小,点头道:“不错!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你是……?”那乞丐听了点点头,道:“那就对了!”说着翻身下了岩石,朝杨聪走过来道:“有一个人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给你,他要我一定要亲身交给你。”说着他走到杨聪的面前,伸手弯腰入怀里掏东西,三人都看着他,不知道是谁托了什么东西给杨聪,杨聪心想:是不是魏夫人或魏老板临死前交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便耐心地走到那乞丐面前,那乞丐慢慢从怀里掏了一个小布包出来,朝杨聪恭敬地弓身道:“就是这个东西,请收下!”杨聪连忙弯下腰,正准备接过那布包。突然,只见那乞丐突然双手一扬,顿时那小布包飞出了许多白色的粉末,杨聪突然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鼻子闻到一股呛人的气味,便知道是何物,顿时情知不妙,杨聪刚才以为这个乞丐是真的要给东西给他,因此并不防范,他此时因为与那乞丐的距离太近了,无法跃开躲避,慌忙之中只得连忙闭上眼睛。鲁长老和翠儿站在不远的地方,也毫无防范之意,见这乞丐突然撒出石灰来,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了,愣了片刻才醒神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那乞丐突然把石灰撒向杨聪的眼睛的时候,右手迅速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出来,闪电般朝杨聪的小腹刺去。

  杨聪虽然闭着眼,但他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地境界,听声辨物的能力却是异常灵敏,早已听出他所刺的部位是腹部的“气海穴”,他危急之中连忙伸出左手一勾,反手擒住那乞丐手腕的“外关穴”和“列缺”、“太渊”等穴,他轻轻一用力,那个乞丐便“哎哟”一声叫出声来,匕首“当”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杨聪疾身向背后几米外跃去,顺手把那个乞丐一拖一带,脚下一勾一扫,那个乞丐便“扑通”地扑到了地上,鲁长老疾身上前,手中的竹棒一戳,便点了他背后的“至阳穴”和“命门穴”,那个乞丐“哇”的一声吐了口血,便昏死过去了。杨聪连忙叫道:“别伤他的性命!”鲁长老制服了那乞丐,点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把他弄醒,提起他朝地上一扔,喝道:“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暗算我们帮主?”那乞丐睁开眼睛,怒目而视,双目几乎喷火,恶恨恨地盯着杨聪,满脸狰狞,恨恨地道:“我就做了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杨聪瞧他的神情,并不像大奸大恶之人,连忙道:“这位大哥,我们从没见过面,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一定是误会了,你是不是认错人啦!”那乞丐盯着杨聪道:“你以前就阿聪,在南京城里的西蜀钱庄做一个小厮,是不是?”杨聪听了顿时感到奇怪,道:“是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钱庄里的人?我怎么没认得你啊?”那乞丐长笑道:“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要杀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的小人!呸!”说完他朝杨聪恨恨地吐了一口口水,杨聪见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他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似的。

  杨聪给他一骂,顿时觉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是谁?我怎么忘恩负义啦?你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啊!”那乞丐恨恨地道:“亏你是一帮之主,却勾结官府来抄我们钱庄,可惜当初我们和魏老板瞎了眼,救了你这条人面兽心的恶狼,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杀了你!”杨聪听了认真地朝那乞丐瞧了瞧,道:“这位大哥,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今天才到南京城,入城里才发现西蜀钱庄被官府抄了,我怎么勾结官府了?”说着杨聪俯身解开他的穴道,道:“刚才多有得罪,我们还以为你是官府的爪牙呢!”那乞丐见杨聪解开了自己的穴道,慢慢站起来,道:“要杀就杀!老子不吃你这套!”鲁长老也道:“这位壮士,你肯定是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我们刚入城不久,连落脚的地方还没找到,怎么会勾结官府来害你们呢?再说你也太小瞧了我们丐帮了,我们丐帮第五条帮规就是……帮中弟子不得结交官府,我们丐帮怎么会与官府交往呢!你别诬赖我们!”那乞丐昂首道:“我不会上你们的当的!”杨聪道:“这位大哥,你好像是钱庄中的人,我怎么没认得你呢?魏老板和夫人他们怎么样了?”那乞丐昂首道:“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就是阿福!你要杀便杀,用不着假仁假义的装好人。”杨聪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道:“你是阿福大叔?你的脸……?”这阿福以前是钱庄的管家,当年在那黑风林里也有份救过杨聪,杨聪当然认识他。

  那乞丐昂首道:“我的脸是自己用火烧的!为的就是逃避官府的追捕,查找真凶,替死去的弟兄报仇,老天有眼,叫我查出是你这恶贼勾结官府害了我们钱庄的,我们钱庄的人当年对你都不错,你当年冒犯公主,查点被于护法处死,也是魏堂主和夫人冒死求情才拣了条命,没想到你到头来却恩将仇报,勾结官府来抄我们钱庄。”杨聪吃惊地道:“阿福大叔,这事你是听谁胡说的?我怎么与官府勾结啦?我敢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是我向官府告的密,就让我遭受天打五雷劈,不得好死!你该相信了吧?”翠儿听了也道:“我看你这个糊涂虫一定是上了别人的当了,这位杨帮主是位恩怨分明的人,我以前也是弥勒教中的人,我们苗家寨也是弥勒教的部属,这次我们寨主在少林寺被那老和尚打伤,半路又遭受唐门的暗算,还是杨帮主带人护送回山的,不信你叫你们堂主去问问我们寨主就知道了,我们刚从苗家寨出来,怎么有时间害你们啦?哼!八成是你中了别人的计啦!”那阿福哼了一声,道:“我是亲耳听见那锦衣卫的爪牙说的!他们说幸亏是你发现了我们钱庄的秘密,错不了!你休想再骗我,也只有你才知道我们钱庄的秘密,定是你当年被于护法打伤,怀恨在心,而且我还打听到你与我们弥勒教有杀父之仇,你哄不了我!”

  杨聪知道此时对他说什么也无济与事的,便道:“阿福大叔,我现在说什么你也是不信的,你快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魏老板和夫人怎么样了?钱庄的其他人怎么样了?”那阿福听了愣了一会儿,道:“哼!我那天晚上和几个人正好被派出去做事情,才侥幸拣了条命,他们现在都被捉住关在南京城的天牢里,你满意了吧?”杨聪听了摇摇头道:“好!我想办法救他们出来,阿福大叔,你快离开这里吧!官府正在四处抓人呢!你打算去哪里?要不要我们帮忙?”那阿福听了,看了看三人,道:“你别想再骗我啦!你如果放了我,我以后照样不会放过你的!”杨聪道:“阿福大叔,你走吧!我虽然与你们弥勒教有杀父之仇,但我没有害钱庄的人,当年是魏老板和夫人收留我的,你们钱庄中的人也一个个把我当做自己人一样,我会尽力救出他们的,信不信由你,你快离开这里吧!”说完杨聪朝鲁长老道:“鲁长老,你给阿福大叔一百两银子吧!”鲁长老听了,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阿福道:“我们丐帮向来行事光明磊落,即使找你们弥勒教报仇,也不会与官府有勾结,你别胡乱冤枉我们,你告诉我们,你们其他人被关在哪里,我们丐帮会尽力救他们出来的!”那阿福见此情景,愣了愣,却不接那银票,他朝杨聪看了看,好一会儿才道:“魏堂主夫妇不知道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其他人被关在府衙的天牢里,春兰和秋梅几个丫鬟受不住那帮畜生的摧残,已经咬舌自尽了,你如果救得他们出来,我就信你说的话。”说完那阿福转身飞快向前走去,转眼便过了山坡。

  鲁长老见那阿福走了,他望着那阿福的背影叹道:“又是一个豫让啊!”杨聪听了鲁长老的话先是一愣,也暗暗佩服这阿福的忠心。这刺客豫让的故事杨聪也略知道一二,这豫让是晋国智伯的家臣,智伯甚尊宠之,智伯伐赵囊子失败,被赵囊子联合韩、魏所灭,智伯身死,豫让遁逃入山中,他发誓要替智伯报仇。豫让先是潜入宫中的厕所刺杀赵囊子,被士卒所擒住,赵囊子见其忠义,便释放了他,后来这豫让便“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连他的妻子碰见了他也不认识了,他等赵囊子出行之时,伏在一座桥下再次行刺赵囊子,仍被士卒所擒,豫让自知报仇无望,便请赵囊子脱衣服给他,豫让便持剑三跃而击之,随后伏剑自杀,后人皆赞其忠义。杨聪见这阿福为了查找真凶,竟然自毁容貌留在南京城里,与豫让“漆身为厉,吞炭为哑”的忠心无异,不禁也暗暗折服,不知道为什么这弥勒教的人一个个死心塌地为他们效命。

  鲁长老见那阿福走远了,才道:“帮主,我们该怎么办?”杨聪叹道:“好恶毒的阴谋!这朝廷的鹰犬故意栽赃陷害我们丐帮,意在使我们丐帮与那弥勒教互相残杀,他好来个坐山观虎斗,从中渔利。”鲁长老道:“以前我们丐帮从不得罪官府中的人,他们怎么倒来陷害我们呢?”杨聪道:“这朝廷如此栽赃陷害我们丐帮,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咱们得尽快把南京城里西蜀钱庄的人救出来才是。”鲁长老道:“只怕这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去钻。”杨聪叹道:“这些人虽然是弥勒教中的人,但当年对我也不错,我应该去救他们,而且如果我们救出了他们,这其中的误会和官府的阴谋就不攻自破了。”翠儿道:“连我也不知道这西蜀钱庄是我们弥勒教的产业,朝廷是怎么知道的呢?”鲁长老道:“朝廷的锦衣卫、东厂、西厂的人遍布天下,他们怎么会查不出来呢?”杨聪摇头道:“这其中一定有阴谋,或许这西蜀钱庄里出了奸细,否则朝廷怎么知道钱庄是弥勒教的秘密据点,咱们赶快入城去,设法通知我们的弟兄隐藏起来,尽量不要与弥勒教的人发生冲突,以免中了他们的奸计。”三人连忙入了城里,找到了丐帮设在南京城里的堂口,这南京城里的堂口属于丐帮东方分舵管辖,舵主叫钱云飞,江湖中有个外号叫“赛关公”,年纪约五十多岁,相貌清瘦,长髯过胸,面红如枣,杨聪上次在丐帮大会上见过此人,这钱云飞在丐帮中已经几十年了,资格也较老,为人办事沉稳,也颇有谋略,为丐帮出生入死也立下了不少功劳,而且他出身在福建莆田少林寺,武功也十分了得,十八岁便闯过了十八罗汉木人巷,他加入丐帮后,凭着真实本领为丐帮立了不少功劳才升为舵主。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7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六章 风云迭起(中)

  三人到了南京城里丐帮的堂口,鲁长老便传令钱云飞从东方分舵苏州赶了过来,同时一面打探消息,一面火速调了附近的丐帮弟子齐聚集到南京城里听候命令,还飞鸽传书把西方分舵的舵主韩雪枫调了过来。这韩雪枫在江湖中有一个外号叫“妙手书生”,他看似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其实武功甚是厉害,武功在六大分舵舵主之首,点穴功夫和轻功乃丐帮中的双绝,杨聪知道这南京城里此时官府中定是高手云集,因此便多调好手过来。只过了一天,钱云飞便带着丐帮东方分舵的好手赶到了南京城里,丐帮总舵中龙头长老吴长老也把各种消息传到了南京城里,原来那白余财与那金龙帮的帮主龙三所说的事情果然属实,那直隶省的群雄领袖“赤秦琼”鲍仲生和那无极门的掌门人包七、猴拳的掌门人武四德真的被人杀死在通州郊外,但却是被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所杀,还有福建莆田南少林的玄恩大师在回福建的途中也遭人追杀,幸亏他武功高强,带伤突围而出,才拣了条命。更让杨聪吃惊的是,济南的西蜀钱庄、四川的西蜀钱庄总行、还有长安的西蜀钱庄等各处的钱庄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官府抄了,丐帮存在这些钱庄里的银子也白白被官府没收了,损失了好几万两银子,杨聪看了信,心里暗暗有种预感,江湖中将会掀起一股血腥的风云了。杨聪心想:这些钱庄自己都在那里呆过,而且懂他们联系的暗语,自己与夏敏一翻脸,这些钱庄便被官府抄了,自己如果救不出这些人来,那更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丐帮的弟子四处活动,终于探到了许多消息,果然南京西蜀钱庄的一些人被关在府衙的天牢里,有小孩和老人,还有十几个店里的伙计,那魏老板夫妇却不知道被关在何处,但那天牢戒备森严,有重兵把守,平常人很难接近。杨聪几人正感到头疼之时,恰好这时西方分舵的舵主韩雪枫和彭长老同时赶到了南京城里,彭长老是从丐帮总舵赶过来的,他在北京几经打探,终于探得了一条关于段二的死有关的线索,便准备南下追查,他突然得知杨聪和鲁长老到了南京城里,便赶了过来。
  杨聪见丐帮的好手来了不少,甚是高兴,韩雪枫和钱云飞的身手在丐帮中是鼎鼎有名,加上彭长老和鲁长老,更是如虎添翼,几人商量了一阵子,钱云飞道:“兵法上常说,兵贵于精,而不在于多,运用之理,存乎精妙,避开敌方锋芒,避实击虚,攻其不备,就能以少胜多,既减少自己的损失,又能击败对手。”杨聪四人听了,都望着他,知道他心里有了主意,杨聪道:“钱舵主,你有何妙计?”钱云飞道:“这天牢守卫森严,定是重兵把守,而且布下了圈套等弥勒教的人去钻,如果我们猛攻天牢,正中他们的诡计,单是我们这一两百人,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看咱们不如来个‘围魏救赵’和‘以逸待劳’试一试。”韩雪枫道:“钱兄弟,你到底有何妙计,不妨直说出来吧!”杨聪听了顿时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这“围魏救赵”和“以逸待劳”是古代兵书上三十六计中的两条妙计,说的是战国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孙膑和庞涓斗智的故事。

  战国时期,齐国人孙膑和魏国人庞涓同拜当时名闻天下的兵法家鬼谷子为师父,两人同窗几年,孙膑谋略总是比庞涓高,庞涓暗暗妒忌在心。后来庞涓下山为魏惠王效力,被提升为大将军,带领魏兵东征西战,声名远扬,成为当时有名的兵法家。庞涓知道自己的谋略比不上孙膑,他心胸狭窄,便设计骗淳朴善良的孙膑到了魏国,设计陷害他。孙膑被庞涓削去膝盖骨成为了废人,善良的孙膑仍然不知道这一切是庞涓暗中搞的鬼,还准备把鬼谷子最精妙的兵书——《鬼谷子兵法》默写出来给庞涓,幸亏庞涓的一个心腹于心不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孙膑。孙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他便烧了兵书,假装疯癫了,那庞涓试了孙膑几次后,以为他真的疯癫了,便放松了警惕。孙膑在魏国装疯卖傻了几年,恰好齐国的使者出使魏国,孙膑遍秘密去见了齐国的使者,被齐国的使者带回了齐国,做了大将军田忌的上宾,庞涓见孙膑不见了,只道是他掉下井里淹死了,便不以为意。公元前354年,庞涓带领魏兵猛攻赵国,直打到了赵国的都城邯郸,眼看赵国就要亡在了庞涓的手里,赵国连忙向盟国齐国求救,齐国派田忌和孙膑带兵前去营救,孙膑带兵直奔魏国的都城大梁,猛攻大梁,吓得庞涓连忙带领魏兵放弃了邯郸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便在魏兵的必经之地桂陵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魏兵打得大败,这就是三十六计中“围魏救赵”的来历。后来过了几年,庞涓又带兵围攻韩国,韩国也向齐国求救,齐威王仍然派田忌和孙膑两人带兵去救韩国,孙膑仍然用上次“围魏救赵”的计策,庞涓只得又带兵回师救大梁,孙膑用减灶计诱使庞涓轻骑冒进,日夜兼程追赶齐军,结果人马疲惫,孙膑在马陵设下埋伏,以逸待劳,把庞涓射死在马陵道上,然后趁机大败魏兵,取得了胜利。

  钱云飞笑道:“这南京城里的守备叫马全福,我听说这守备大人不但贪财好色,而且昏庸无能,是个大大的糊涂蛋,咱们何不捉了他来换监狱中的人呢?”鲁长老道:“这条计策不行,咱们的弟子打探得清清楚楚,这马全福胆小怕死,身边每天晚上都有好几百人守卫,而且他也知道他抄了西蜀钱庄,弥勒教的人肯定会找他的麻烦,因此肯定有所防范。”钱云飞笑道:“就是这守备大人贪生怕死,因此我们的计策才会成功啊!”杨聪道:“钱舵主,你先说说你的想法,我们再商量看这条计策行不行。”钱云飞笑道:“这马全福住在府衙里,听说他的九姨太却是以前翠云楼的琼花姑娘,住在后衙门胡同的一个院子里,这九姨太最受他宠幸,今晚我们先派人去他九姨太那里打闹一通,装成打劫勒索的强盗,打她一顿,吓她一吓,顺手偷她一些金银首饰,然后恐吓她明晚拿出十万两银子出来,这守备大人定会派身边的侍卫去保护他的九姨太,这样他身边的人手就会少了。然后我们明天晚上再到他的衙门去放火猛攻,装做要去找他算帐的样子,能捉人的就捉他几个姨太太,或捉住他的儿子,他必定会以为我们是去要他全家的狗命,那时定会发出信号调遣守卫监狱的人马来包围衙门,救他的狗命,这样我们先派好手守在监狱外,等他们匆匆赶去救他们的守备大人而又行到半路的时候,再猛攻监狱,闯入天牢,把人给救出来,这样既能减少我们的伤亡,又能救出他们来,即使万一他们赶回来,这些人两边奔走疲于奔命,动起手来也是我们以逸待劳占了便宜,而且说不定那马全福一不防范给我们擒住了,或者被我们捉了他的几个姨太或儿子做人质,他也不敢对监狱里的人怎么样,这样我们也可以用他们来交换钱庄里的人,这岂不是一箭双雕呢!”鲁长老听了,一拍大腿道:“好!干脆咱们再来个调虎离山,等那些人去救那狗官马全福的时候,故意派少数人去攻打监狱,然后匆匆假装逃跑,引诱他们追出来,再设法堵住他们,我们的好手再一举猛攻监狱,这样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攻其不备。”几人听了,都纷纷称赞这条计策甚妙。于是几人摊开地图详细地研究了布署,决定把人手分为四部分,由钱云飞带人去攻打衙门,放火捉人,因为他比较熟悉地形,也认识那马全福,而韩雪枫负责带人放火堵住那些返回救援的官兵,彭长老负责引诱那些官兵出来,杨聪和鲁长老负责带人攻入监狱救人。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众人都做了充分的准备,翠儿还特意配了十几颗毒气弹和烟雾弹分发给五人,准备在紧急时候使用,为了万无一失起见,还同时给了五人解药。而那些烟雾弹是翠儿用黑硝、硫磺等燃烧之物制成的,虽然不能伤人,但爆炸时发出浓烟,可以使对方一时间看不清楚自己的身影,趁机逃走。

  当晚,钱云飞派了二十多个丐帮弟子蒙着面潜入马全福那九姨太所住的住宅,把她和几个丫鬟、家丁绑了起来,故意大肆抢劫,然后勒令那琼花写了一张十万两银子的欠条,才扬长而去。第二天早上,果然那马全福大为恼火,出动官兵全城搜捕,胡乱抓了不少人,还派了许多官兵保护他的九姨太。杨聪见那马全福果然上了当,便依照计划行事,丐帮众人早早准备,到了子时,钱云飞便带着丐帮的五十多个好手悄悄向衙门摸去,杨聪等人带着巨木和临时制造的简易冲车也向监狱进发,这冲车是鲁长老仿照古代攻城的方法临时叫丐帮弟子制造的,下面安装着轮子,上面钉着铁皮,人可以躲在里面推着车向前走,不被弓箭射中,而车里的巨木则是撞击城门用的。韩雪枫也带着五十多个丐帮弟子带着干柴、硫磺、煤油、焰硝、火药等物,也伏在了衙门和监狱的必经之巷。因为翠儿坚持跟着众人,杨聪见她善于使毒,武功也不错,便让她跟着自己一同出发,杨聪等人赶到监狱四周,把冲车等物藏在了监狱附近的房子里,静静地分散埋伏在四周的屋顶之上,等候钱云飞的消息。这监狱四周建造有城墙,高好几丈,城墙上设有了望哨所,里面住着许多官兵,守卫森严,众人刚埋伏好不久,果然见那衙门方向火光熊熊,映红了半边天,还隐隐传来叮叮当当地声音,杨聪等人知道是钱云飞等人已经攻入了衙门里了,正在四处放火诱敌,都暗暗高兴。

  果然,那衙门那方向的火光刚起不久,便见监狱里嚷叫声不断,接着监狱的大门洞开,几百名官兵匆匆忙忙地从监狱里奔出来,向衙门方向开去。众人伏在屋顶上见官兵果然上了当,都暗暗高兴,一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杨聪估计那些官兵奔到了半路,朝彭长老点点头,彭长老一挥手,带着五十多个丐帮弟子纷纷跃下屋顶,向监狱的大门冲去。彭长老等人刚冲到那监狱的大门前,便听见里面传来“当当当”的铜锣声,接着里面一阵呐喊声,无数的利箭从墙眼里射出来,有的从城墙上射下来。彭长老等人早有准备,手里都拿着盾牌,身上穿着皮革护着身体,推着冲车,因此很快就冲到了大门下,七八个彪形大汉抬着巨木猛撞监狱的铁门,很快就把大门的铁门给撞倒了。众人一阵呐喊蜂拥而入,彭长老带着三十多名丐帮弟子猛冲入大门口,便遇到官兵推着巢车顽强地堵截,这巢车前面钉着许多锋利的尖刀和长长的铁锥,人无法靠近,而巢车后面的人却可以趁机放箭伤人,是古代守城门的一种器械,当敌方攻破城门之时,便把巢车推塞在城门内,这样便使敌人一时间无法攻入城里,形成了临时的城门。幸亏丐帮众人对这监狱里的情况早已调查得清清楚楚,因此也早有了对策,彭长老等人利用冲车推着巨木一阵猛冲,很快也把这巢车给撞坏了。彭长老等人冲入监狱的天井里,见四处的官兵蜂拥而来,向丐帮众人扑来,此时双方展开了肉搏战,那弓箭也失去了作用,彭长老带着丐帮众人拼了一阵子,见官兵越来越多,他带来的丐帮弟子也伤了十几个人,彭长老见目的已经到达,便故意高声叫道:“狗腿子人多,咱们快撤!”丐帮众人听了,便边打边退出监狱,按计划假装向城里逃去。

  彭长老等人的目的就是撞破监狱的大门和巢车,替杨聪等人扫除道路障碍,现在见目的已经达到了,边假装不敌,边打边撤。果然,里面的官兵也呐喊着追了出来,被彭长老等人引出了监狱,向众人追击而去。杨聪和鲁长老等人伏在屋顶上,见监狱里的官兵中了彭长老的调虎离山之计,一个个暗暗高兴,杨聪见那些官兵被彭长老引去远了,便一挥手,五十多个丐帮弟子无声无息地向监狱猛扑而去,只留下翠儿与几个丐帮弟子在外面观察敌情。这些丐帮弟子均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好手,武功均不弱,而且轻装上阵,行动迅速,众人见官兵上了当,个个精神抖擞,猛扑入监狱了,果然,此时监狱里已经空虚了,只有十多个官兵拦在门口,被杨聪等人一阵猛砍猛攻,还没醒悟过来便送了命。杨聪和鲁长老等人直扑向天牢,这天牢的位置众人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而且前几天又有丐帮弟子用银子买通狱卒,假装探监查看过地形,因此众人很快扑到了天牢前。

  杨聪见这通往天牢的几道铁门竟然只有几个狱卒把守,心里暗暗感到奇怪,这天牢应该守备森严才对,怎么只有这几个狱卒呢?鲁长老等人心里也感到奇怪,原来众人均以为会有一场厮杀,但现在竟然如此顺利,众人知猜想那些狱卒是被彭长老引走了,一个个很是高兴,一路杀到了天牢前。杨聪正待要令人砸开那天牢的大铁门,突然,只见那天牢的铁门猛地拉开,一个声音从里面长笑道:“哈哈哈!各位朋友!再下久候多时啦!”那声音刚落,接着无数的官兵从各间牢房里涌了出来,杨聪和鲁长老等人顿时傻了眼,杨聪连忙大声叫道:“快撤!快撤!”众人连忙转身准备杀出去,但却已经迟了,只见后面一阵呐喊声,接着无数的官兵从后面涌了出来,片刻把众人包围了起来,屋顶上也四处涌出了无数火把,还有许多张弓搭箭的官兵,杨聪见那些官兵中许多人头戴黑纱帽,身皮黑披风,穿的竟然是朝廷锦衣卫的衣服,顿时心里暗暗叫苦,连鲁长老见此情景也吓得脸色大变,这锦衣卫是朱元璋时期设立的,直接隶属皇帝管辖,均是从禁军和江湖中招募的好手,一个个武功高强,飞檐走壁,神出鬼没,心狠手辣。杨聪等众人见中了对方的埋伏,连忙围成一个圈子,准备拼死抵抗。鲁长老低声道:“不好!我们中了他们的奸计了!怎么办?”杨聪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四处打量了一下,正准备带着丐帮众人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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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08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七章 风云迭起(下)

  只见那天牢里走出了一个老年儒生,杨聪朝那人扫了一眼,顿时吃惊不小,只见那人年纪约五十多岁,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描金绢面折扇,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锦袍,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却正是他在少林寺脚下、登封县城里的那间小酒馆里碰见的那个自称姓朱的书生,杨聪还与他喝过酒。杨聪见此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顿时惊呆不已,想不到他竟然是官府中的人,当初杨聪还以为他是江湖中一个科举失意的老书生,杨聪猜想他的姓也是假的了。这老儒生一出现,连鲁长老也吃惊不小,他上次也见这老儒生与杨聪在登封县城的那家小酒馆喝酒,而且杨聪还与他喝得伶仃大醉,却没想到他竟是官府的鹰爪。那老儒生见众人均蒙着脸,冷峻地朝众人扫视了一眼,道:“好大的胆子!你们是何人?为何夜闯天牢?还不快束手就擒!”杨聪虽然蒙着脸,但怕一出声便暴露了身份,只哼了一声,低声对鲁长老等人道:“用暗器打灭火把!冲出去!”说完杨聪暗暗掏出翠儿给的毒气弹和烟雾弹,迅速朝四周的官兵扔去,只听见“轰轰轰”几声,那些毒气弹和烟雾弹迅速炸开来,顿时四周浓烟四起,看不清楚人影,接着便有十几个官兵被那毒烟毒倒,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使那些官兵乱了阵脚,鲁长老和十几个丐帮弟子趁机掏出暗器朝四周的火把射去,只听见“哎哟”、“哎哟”几声惨叫,七八个官兵被打中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杨聪趁机高声叫道:“大家从门口冲出去!”说着他猛冲向门口,掌劈棒戳,如猛虎般杀入了敌群,他内力深厚,掌力过人,片刻便劈倒了好几人,他所到之处,遇见人便是一掌或是一棒,便把那人劈倒,或反手一抓一掷,把那人当做暗器朝四周的官兵扔去,稍有武功高强的,也被他左掌右棒夹攻,几个回合便擒住了,鲁长老趁机带着众人跟在他后面,向门口边打边撤。那老儒生见杨聪扔出烟雾弹和毒气弹,连忙高声叫道:“放箭!快放箭!”他的声音刚落,接着听见嗖嗖嗖的声音,无数的利箭朝丐帮等人刚才站的位置射来,杨聪只听见“啊”、“啊”几声惨叫,知道是丐帮中有人中箭倒下了,好在丐帮众人此时已经离开了刚才站的位置,而且四处到处是烟雾,看不清楚人影,否则伤的人就会更多,杨聪虽然知道丐帮中有人被箭射中,但此时他也无法顾及这些人的死活了,便猛向门口冲去,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击到门口的官兵,大家都得死在这里,因此他此时下手也不容情,他所冲到之处,那些官兵非死即伤。鲁长老趁着烟雾弥漫之际,带着众人跟着杨聪向门口猛冲而去,鲁长老只见那老儒生飞身跃起,几起几落便落到了门口前,高声叫道:“不要乱!后退者杀无赦!锦衣卫的人拦住门口,其余的人都站在原地不准动,点起火来!”杨聪刚冲到门口边,正好那老儒生闪身拦在门口,手中的打狗棒便闪电般连点向他的“气海”、“关元”、“膻中”等穴,那老儒生折扇“啪”的一声张开,便封了杨聪这凌厉的一击,只见他左手一拍,跟着一股排山倒海般地罡风向杨聪的面门袭击而来,杨聪只得抬掌相迎,只听见“啪”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掌相碰,都连连退了几步,双方都“嘘”的一声,互相看了看对方,杨聪心里暗暗吃惊,才知道眼前此人是一个劲敌,他这一掌虽然只是随手拍出,其实已经用了六成的内力,以为对方必定会被自己震伤,便能冲到了门口,掩护鲁长老等人冲到外面去。那老儒生接了杨聪这一掌,也暗暗震惊,他此时全力一击,原想把杨聪震伤,却没想到杨聪随手一掌,便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而且对方的掌力似乎还源源不断,便折扇一收守住门口。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那些锦衣卫已经把门口堵住了,杨聪带着鲁长老等人连连攻了几次,均被那老儒生带人堵住,这时门口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了,那些锦衣卫一个个均是武功高强之辈,杨聪带来的五十多个丐帮弟子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除了刚才被乱箭射死了十多个之外,一个个像疯了一般向门口猛冲,那老儒生带着锦衣卫的人和官兵死死拦住,双方顿时杀得血肉横飞,异常残酷。其他的官兵刚才乱了一阵子,见那老儒生带人堵住了杨聪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从后面包抄杨聪等人,顿时杨聪等人险象环生,虽然丐帮众人勇猛,但官兵人多势众,而且冷不防放冷箭,片刻又有好几个丐帮弟子倒下,被官兵乱刀砍死。杨聪虽然内力深厚,他每一掌打出便有好几个人倒下,但官兵倒了一批又上一批,如潮水般涌来,把杨聪等围在核心不住地厮杀,加上那老儒生带着锦衣卫的人督战,更是如狼虎般凶猛。杨聪和鲁长老见丐帮众人虽然个个拼死力战,却已经是浑身是血,两人都暗暗焦急,知道照此下去,用不了半个时辰,众人便会死于官兵之手。

  丐帮众人明知道今晚无法逃出去了,个个更是拼死相战,鲁长老知道今晚劫狱是失败定了,他冲到杨聪身边低声叫道:“帮主,你快走!别管我们!”他知道凭杨聪的武功闯出去是没问题的,杨聪挥掌击断了几个官兵刺过来的长枪,头也不回地道:“不!你先走,你闯出去通知大家撤走,我掩护你!”杨聪知道如果单是他和鲁长老两人,闯出去还是可以的,但如果两人走了,这剩下的三十多个丐帮弟子片刻便会死在官兵的屠刀之下,因此两人都想留下来,能支持一时是一时。鲁长老急忙道:“帮主,你快走!帮中不能没有你!”杨聪见鲁长老不肯走,更是不会离开,反手一掌,又打死了一个官兵,长笑道:“好!咱们多杀一个就多占一个本。”他知道以自己的武功,这些官兵是绝对拦不了他的,但眼见丐帮弟子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已经是杀红了眼,哪里还会独自逃走呢?除非是只剩下自己和鲁长老两人了,两人才肯逃生。虽然两人一前一后策应着丐帮众人,但仍然又有几个丐帮弟子力量不敌,被官兵刺死,那老儒生此时一直站在门口,指挥官兵和锦衣卫的人围攻杨聪等人,杨聪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挥棒扫倒几个官兵,顺手抓住一个官兵,朝前面的官兵扔去,接着纵身跃起,踩在那些官兵的头上几纵几跃,兔起鹘落,便扑到了那老儒生前面,左掌一拍,击向他的天灵盖。他见丐帮众人被官兵包围得一重又一重,是万万冲不出去的了,便决心试抓住这个老儒生,擒贼先擒王,他明知道此人武功奇高,却也只好赌一赌了。

  那老儒生见杨聪突然扑到面前,不慌不忙,折扇一张,斩向杨聪的手腕,快似奔雷闪电,恰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真个是静如山岳,动若江河!杨聪一掌击出,手中的打狗棒也随后点到他胸口的“璇玑穴”,那老儒生只得一闪,身如泥鳅般向旁边一滑,竟然欺身上前,左手闪电般抓向杨聪的喉咙,他横掌如刀,骈指如戟,点双目,抓咽喉,掌劈指戳,折扇忽点忽刺,时而点穴,时而当五行剑使,矫若游龙,点打杨聪的三十六道大穴,起落进退,飘忽如风,带攻带守,虚虚实实,变化莫测,杨聪也是招招狠拼,脚下行走如飞,腾挪闪展,翩如惊鸿,轻灵迅捷,左手使出了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的功夫来,手指弹处,劲风飒然,连点他右臂的“曲池穴”,胁下的“章门穴”和脑后的“风府穴”等,认穴奇准,凌厉非凡,两人片刻便斗在了一起。两人都是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一等一的功夫,每一招都蕴藏着极凶险的杀机!武功都在伯仲之间,功力悉敌,每一招都是极精妙的上乘功夫,一招一式俱是惊险非常。两人斗了五十多招,仍然无法分出胜负来,杨聪心里暗暗焦急,他见鲁长老等人处境更加惊险,大为着急,正准备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来。

  突然,只见那天牢里跌跌撞撞地冲出了一个穿着锦衣卫衣服的人来,那人满身是血,嘶哑着声音道:“朱大人……,不好……了,那弥勒教的叛贼……被人挖地道救走了!他们从地道里……。”那人还没说完,便扑通地一声倒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他这一叫,顿时使众人均吃惊不小,那正与杨聪动手的老儒生听了那人的话,顿时吃惊不小,连忙弃了杨聪,向天牢里奔去,高声叫道:“锦衣卫的人跟我去追叛贼,其余的人给我把这些人全都杀了。”说完那老儒生便带着一群人奔入了天牢里,这老儒生和锦衣卫的人一去,顿时使官兵的势力大减,杨聪等人顿时缓过了气来。那官兵见那老儒生一去,便也只是围着众人,进攻也没先前那么凶猛了,杨聪见四处都是灯笼火把闪耀,刀光剑影闪烁,瞧这情景官兵围着众人的不下五百人,眼下丐帮众人已经只剩下二十多人了,而且个个带伤,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杨聪吸了几口气,缓过了气来,正准备趁机带着其余的人突围而去,突然听见监狱传来了“轰轰轰”的爆炸声,接着见四处火光冲天,那些官兵顿时慌了神,杨聪等人顿时精神大振,杨聪正准备带着鲁长老等人向门口的官兵冲去,只听见门外“轰轰轰”几声爆炸声,接着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那群人一冲进来,就四处朝官兵扔火药,顿时炸得官兵鬼哭狼嚎,四处逃散,杨聪等见这一群人冲了进来,顿时精神大震,原来这群人却是韩雪枫和彭长老等人,杨聪等人连忙趁机冲了出去,韩雪枫等人趁机又扔了几枚火药,才撤离监狱。那些官兵见韩雪枫等人的火药厉害,也不敢追赶,虚声呐喊了一通。

  杨聪等人见监狱里四处火光冲天,囚徒四处逃跑,一片混乱,连忙按着预定的方向撤退,韩雪枫等人赶上杨聪,连忙道:“帮主,快向城北撤去,钱兄弟已经得手,他带人在那里接应我们出城。”众人连忙朝城北奔去,杨聪突然记起翠儿来,连忙朝他问道:“翠儿姑娘呢?”韩雪枫道:“翠儿姑娘已经与钱兄弟到城外了,就是翠儿通知我们前来接应的,幸亏她配制的毒气弹厉害,否则我们还很难冲出来呢!没想到这官府的鹰爪竟然如此歹毒,在监狱设了埋伏,属下来晚了,真是该死!”杨聪见众人都已经脱了险,那还顾得了这许多,道:“快走!迟了就出不了城了!”众人直奔城北,果然有丐帮弟子在那里接应,众人下了城,过了护城河,才松了口气。鲁长老清点了人数,才发现今晚损失了竟五十多个弟子,杨聪见不仅没救出人来,还损失了丐帮的许多弟子,心情极其沉重,一路上默不作声,彭长老看出杨聪的心情,轻声道:“帮主,我们已经尽力了,今晚救不出他们,这也是天意。”杨聪叹道:“钱庄的人救是被人救出去了,可惜不是我们,我一时大意,没想到损失了那么多弟兄,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弟兄呢!”鲁长老安慰杨聪道:“帮主仁慈,死难的弟兄泉下有知,也会明白帮主的心意的,我们丐帮弟子个个是汉子,怎么会怕死呢!只是想不到官府中竟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竟然识破我们的计策,倒不知道这叫朱大人的狗官是什么人?咱们下次要好好跟他讨这笔血帐。”彭长老道:“什么朱大人?”鲁长老于是边走边把监狱里的情形说了一遍。

  彭长老听了,沉思了一会儿,道:“难道这些人是朝廷锦衣卫捉的?这老儒生难道是锦衣卫的头子朱骥?”鲁长老道:“我看十有八九是他,要不然也没有人能设下如此险恶的陷阱。”韩雪枫道:“好在钱兄弟捉了马全福那狗官和他的几个姨太太,咱们要好好跟他算这笔帐。”众人行了半个时辰,便来到了郊外的一座松林里,钱云飞早已在那里等候了,钱云飞又细问了一回,才知道监狱里发生的事情,众人议论了一阵子,天也亮了,钱云飞叹道:“早知道如此,我们直接去捉马全福这狗官就行了,也不会让这么多弟兄被害了。”杨聪摇摇头道:“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朝廷的锦衣卫头子真的到了南京城里,这狗官的命也没那么值钱了。”韩雪枫一踢地上的一个大布袋,道:“抓这狗官问一问就知道了。”钱云飞听了,便把大布袋解开,杨聪见这马全福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嘴巴上堵着棉花,满脑肥肠,胖得像头大肥猪。钱云飞扯下了那马全福嘴巴上的棉花,踢了他一脚,喝问道:“说!监狱里的那个朱大人是谁?你们把南京西蜀钱庄捉的人关在哪里了?”那马全福此时吓得尿都出来了,大口大口地喘气,全身颤栗,罗罗索索地道:“各位大爷饶命啊!不关下官的事,各位英雄饶命啊!”杨聪见了他这副熊样,也感到好笑,问道:“我问你……那个朱大人是不是朝廷锦衣卫的头子朱骥?”那马全福听了,连声点头道:“是是是!就是他带人抓了西蜀钱庄的人,此事与下官一点关系也没有,下官与西蜀钱庄的魏老板交情不薄,怎么会害他呢?各位大爷饶命啊!”杨聪知道他所说也有些道理,每逢过年,各钱庄都会给他送钱来,他自然不会轻易断了自己的财路。

  杨聪问道:“那魏老板和他的夫人关在哪里?”那马全福摇头道:“这个……下官真不知道朱大人把他们关在哪里,朱大人连下官也不准去天牢里,因此下官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关在哪里啊!”鲁长老听了叹道:“连这狗官也不准进天牢里,难怪这朱骥前两天允许我们化装的丐帮弟子入天牢探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的,好让我们钻进他设下的口袋里。”杨聪等人还想问些其它的事情,却见鲁长老派去南京城打探消息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鲁长老问道:“城里怎么样?”那弟子喘了几口气,道:“四处城门已经关闭,不准任何人出入,因此与城里的弟兄联系不上。”这个结果与众人所想的一样,杨聪等人早料到昨晚这一闹,官兵必定会全城大搜捕,因此昨晚众人已经连夜出了城。杨聪道:“走!我们先在城外找个地方休息,过两天他们搜不出结果来,自然会放人出入的,那时候再打探消息也不迟。”众人昨晚与官兵打了半夜,也筋疲力尽了,因此众人便到了城外的山林里休息养伤。这下可苦了那马全福,丐帮弟子见昨晚死伤了五十多个弟兄,都把气出在这马全福的身上,杨聪知道这马全福平日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搜刮民财,也想让他吃些苦头,便置之不理。官府在城里搜了两日,闹得满城鸡飞狗跳,胡乱抓了一批人,便草草了事了。城里的丐帮弟子好不容易混出了城来,向杨聪报告城里的情况,果然那西蜀钱庄的人在众人当天晚上夜闯天牢之时,被人从地道里救走了,众人见白白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到头来却白忙一场。

  鲁长老道:“肯定是弥勒教的人干的,早知道他们早有计划救人,我们也不必赶这趟浑水。”杨聪见钱庄的人被救了出来,也松了口气,这些人虽然是弥勒教的教众,但杨聪与他们相处了三年多,多少有点感情,因此不愿看见他们死在官府的屠刀之下。钱云飞道:“帮主,马全福这狗官怎么办?”韩雪枫道:“杀了他!给死去的弟兄报仇。”杨聪摇摇头道:“这马全福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杀了他,朝廷必定派人大肆追查,咱们日后在江湖中更能立足,现在要救的人也被救出来了,放了他吧!但要给点苦头给他吃。”钱云飞道:“不如勒令他交出些银子来,咱们用来抚恤死难的弟兄家属也好,量这狗官为了乌纱帽,不敢向上头报告的。”杨聪听了,便点头同意他的建议,道:“钱舵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钱云飞点点头,便折身离去。彭长老见杨聪心情不好,道:“帮主,这弥勒教的被官府抄了也好,你知道吗?江湖中各门各派听到这个消息,都拍手叫好,这弥勒教几十年来,利用西蜀钱庄敛积的巨大财富,大肆渗透到了各行各业,积累了雄厚的资本,因此大肆扩张势力,向江湖中各派大肆下毒手,企图称霸武林,再与朝廷重新争江山,那时候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呢!现在他们的钱庄被抄,失去了经济基础,又四处被官府追杀,必定是元气大衰,对我们各派就够不成威胁了。”杨聪叹道:“话虽然如此,但是我在他们的济南、长安、南京三处钱庄呆过,而且懂他们的联系暗语,他们必定以为是我向官府告的密,必定会向我们丐帮报复的,可惜我们没有亲手救出南京西蜀钱庄的魏老板夫妇,否则向他们解释这场误会就清楚了。”鲁长老道:“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们一口咬定是帮主与朝廷有牵连,而且那锦衣卫的人也四处放风,说是帮主告的密,故意栽赃陷害到我们丐帮的头上,这一招‘一石二鸟’之计也真够狠毒的了,最怕这弥勒教的人黑白不分,真的找我们丐帮报复就麻烦了。”韩雪枫道:“最好我们能当面向弥勒教的人解释清楚。”彭长老道:“这弥勒教的人行事神出鬼没的,怎么能找到他们呢?”韩雪枫道:“翠儿姑娘或许会知道他们的落脚点。”鲁长老笑道:“我看也只有翠儿姑娘能帮这个忙啦!”杨聪知道鲁长老的意思,道:“这样恐怕不妥,这样会伤了她的心,以为我们不信任她。”鲁长老等人听了,均默不作声。

  几人议论了很久,也想不出个主意来,杨聪道:“我们还是通知各分舵的弟兄隐蔽起来,不要与弥勒教的人发生冲突,以免中了官府的奸计。”四人正待散去,翠儿突然从杨聪背后的一棵树转了出来,端着茶走到杨聪面前,低声道:“公子,何不写封信给我们公主和寨主呢?我可以把信交人带到山寨里,让寨主把信转交给公主,我们山寨在南京也设有店铺的。”鲁长老等人听了,知道她刚才端茶过来,正好听到了几人的谈话,连忙道:“翠儿姑娘,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对你有疑心,而是我们实在想不出法子来了,才想让你试着替我们联系你们寨主,以免双方发生误会而互相残杀。”翠儿低声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很好。”杨聪见她的神情,知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是见丐帮众人仍然怀疑她的身份,不禁有一丝凄凉,便伸手握着她的手道:“翠儿,你跟着我们四处奔波,我们又无法照顾你,真是委屈你啦!但不管怎样,我答应过你爹娘,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你!”翠儿听了大为感动,低声道:“只要公子吩咐去做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杨聪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了,只好分别给五毒仙子和夏敏各写了一封信,细说了官府的阴谋和企图。翠儿接过信,正待要走,杨聪连忙道:“翠儿,眼下官兵正在城里大肆搜捕,你又不熟悉城里的情况,你告诉我们送到哪里,我派人把信送进城里就行了。”翠儿听了想了想,道:“好!说着她拔下头上的金钗递给杨聪道:“你叫人拿着这支金钗,找到城里一家叫昌和药铺的药店,对他们的伙计说‘抓半夏五钱、当归五钱,外加一味拔毒去清明的药,再下因盘缠已尽,这东西权当药钱’,他们就会说‘这事小人不敢做主,你和我家掌柜谈吧’,然后他们就会把你带到后堂的,只要交信给他们就行了。”杨聪见那支金钗上雕刻着一个精致的凤凰头,知道是他们苗家寨联系的标志,便吩咐鲁长老派人把信送入了城里。

  杨聪对彭长老等人道:“今日就到此吧,大家多休息,此事明天看情况再商量吧。”彭长老几人知道杨聪有话要对翠儿说,便起身离开了。杨聪见众人走远了,才握着翠儿的手道:“翠儿,眼下我们江湖各派已经与你们弥勒教成了仇家,你从他们那边到我们丐帮,帮中的弟兄自然会有一些看法,这件事情我会慢慢向他们解释的,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的,你心里别不开心,知道么?”翠儿听了,红着眼低着头道:“只要公子相信我,其他人说什么我都不再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很开心。”杨聪知道她的心思,但又不便伤她的心,便把心里想说的话咽在心里,他刚才给夏敏写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心里千头万绪的思念都涌在笔尖,不知道写什么好,却又是满腔的思绪,不知道从何说起,他那一刻才发现,其实自己内心仍然一直深深爱着她,惦记着她的生死安危,惦记着她的忧愁和欢乐,杨聪不知道夏敏会不会看自己的信,便在信封上写了夏敏上次留下的那首词:“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心想:如果小敏接到了我的信,定会理解我此时的心情的,如果她能原谅我,我宁愿和她重新回到玉女谷中,过那无忧无虑的生活,再也不管江湖中这么的多闲事了。翠儿见杨聪握着自己的手,满脸沉醉于幸福之中,只道是杨聪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便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却不知道杨聪此时正沉醉于他和夏敏两人在玉女谷中的情景,想起两人在木棚里刮砂的有趣情景来。

  杨聪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人是翠儿,连忙把她扶开,道:“翠儿,明天我带你去杭州好好玩玩,好吗?”翠儿听了高兴地道:“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杭州呢!听说那里的西湖很美丽。”杨聪笑道:“我也没去过,不过我们到杭州办一件事情,顺便去西湖玩玩。”翠儿听说可以去杭州玩,内心高兴不已,有说有笑,便把刚才的不愉快忘了。到了傍晚,丐帮去城里送信的弟子顺利地回来了,杨聪见信已经送了出去,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心想:这五毒仙子行事虽然乖戾,但却是有情有义之人,自己救过她的性命,这点事情她定会办到。第二天,杨聪带着鲁长老、彭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四人离开了南京,乘船从大运河出发,向杭州而去,钱云飞因为要处理南京城的丐帮事务,因此便无法跟随前往。杨聪等人此去杭州,却是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去打探,原来,彭长老在北京城里探得一个重要的消息,那个上次被段二和黄山派的刘鹤仙抓住的太监怀恩虽然咬舌自杀了,但他身边经常有一个小太监跟随着他出入皇宫,知道不少那怀恩的事情,特别是关于忠圣门之事情,彭长老探得那小太监曾经说过,各门派中都有忠圣门的耳目,但那怀恩死了后,那小太监也被放回乡了,而彭长老打听到这小太监的家乡是在杭州,因此杨聪等人便赶往杭州去寻找这小太监,因为此事关系重大,除了彭长老、吴长老和鲁长老之外,谁也不知道众人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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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09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八章 西湖结义(上)

 船入了大运河,便直向南而行,这大运河原是隋文帝为了解决南粮北运的难题开凿的,南起江苏扬州,北达陕西长安,沟通了渭水、淮河和长江三大水系,到了隋炀帝杨广时期,他为了下江南游玩,下令开凿更长的运河,动用了无数的人力和财力,为了这条大运河的开通,隋炀帝征发了三百多万民工日夜开凿,工程仅用了171天,便开通了北起北京城外的涿郡,南达杭州,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水系的大运河,全长五千多里,工程之大,工期之短,劳役之重,死伤之众前所未比,两岸累死的民工尸骨堆积如山,才形成了这条沟通南北交通的大动脉。这大运河开通后,隋炀帝三下江南,搜刮民财满足他穷奢极欲的物质享受,隋朝的国力大减,加上老百姓不堪忍受繁重的劳役,纷纷揭竿而起,反对隋朝的统治,隋朝也因此亡了国。但这大运河的开凿,客观上也起了重要的作用,使南北的商品互相交换,经济发展了起来。唐朝诗人皮日休写了一首《汴河怀古》:“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他很真实地评价了这条大运河所起的作用。这大运河一路上经过的地方都是江南的鱼米之乡,加上商船往来,更是使两岸富庶繁华,两岸原来水盗猖狂,当朝的皇帝明孝宗登基后,派兵安抚老百姓,派兵围剿了水寇,使这条大运河又恢复了往日的富庶繁盛。
  杨聪见运河两岸商贾云集,百业兴盛,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船行了一日,便到了江苏的扬州城里,这扬州城古称邗城、广陵,唐朝是全国一大都会,原来就是运河的交通要道,更是朝廷的漕运必经之地和盐务中心,自古乃繁华胜地,聚集着大批的盐商和商贾,殷富甲于天下,城内酒楼茶肆、当铺钱庄、青楼名妓鳞次栉比,百业兴盛,处处呈现出繁华景象,有瘦西湖、二十四桥等名胜。杨聪等人便停了船,下了船到岸上游玩,只见街道上熙熙攘攘,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南来北往的客人均随处可见,青楼女子倚窗卖笑,招揽客人,到处是秦楼楚馆,宝马香车,真是花间柳巷陈罗绮,处处楼台奏管弦,人间太平无事日,莺花楼头倚红帘。杨聪很早就听说扬州城外有一座英烈夫人庙,又叫“异娼庙”,供奉的是南宋时期的抗金名将韩世忠的夫人梁红玉,这梁红玉自幼习文习武,曾流落在扬州城里的青楼里,在风尘中结识了韩世忠,得以脱离青楼。她有胆有识,跟韩世忠冲锋打仗,出谋划策,特别是黄天荡一战,与金兵十万水军激战,她亲自披甲上阵,击鼓呐喊,大大激励了士兵的斗志,宋军以八千水军把金兵赶进了黄天荡,围困了48天,后来金兵在叛徒的指引下从一条旱路逃回了北方,再也不敢轻易南下了。宋高宗见她有功,便封她为“安国夫人”,扬州城里的老百姓年年到此烧香许愿,企求“安国夫人”保佑平安,而城里的妓女更是隔三差五前来烧香,希望她保佑同行的姐妹有个好归宿。杨聪很小就听说书的讲梁红玉的故事,便想看看这位巾帼英雄的尊容,因此几人便到了那里转了转。

  五人游了英烈夫人庙,便回到城里,这扬州城也是天下美食云集的地方,汇集了大江南北的名菜,有道是“天下美食在扬州”,杨聪等人便入了一家叫“望江楼”酒楼。五人刚坐定,便见一个三十多岁、身着白衣锦袍、腰挂长剑的大汉向五人走来,那大汉朝杨聪作揖道:“杨盟主好!多日不见,杨盟主的贵体越发硬朗啦!”杨聪仔细一看,才发现此人竟是华山派的弟子卓一华,便抱拳还礼道:“托福!托福!卓大哥一向可好!”那卓一华又向鲁长老等人行了礼,然后道:“杨盟主,我们掌门有请各位一起喝几杯。”杨聪听了顿时心里一喜,问道:“你们掌门也来到了扬州城里?”卓一华笑着点头道:“各位请跟我来!”那卓一华带着几人上了楼,便入了一间雅间,杨聪只见一个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正背负着双手望着窗外的运河和街道,他身后立着几个身着白袍的华山派弟子,那男子听到众人的脚步声,便转过身来微笑地面对着几人,杨聪见此人正是赵小丰,顿时惊喜万分,道:“赵大哥,真是你啊!想煞小弟啦!”赵小丰朝杨聪彬彬有礼地笑道:“杨盟主!多日不见,哪一阵风把你老人家吹到扬州来啦!”杨聪笑道:“赵大哥,你又说这些取笑小弟的话啦!你再说这些话,我可要生气啦!”赵小丰走过来拉着杨聪上下看了看,笑道:“兄弟归兄弟,人情归人情,但礼数还是不可废的。”赵小丰说完又与鲁长老等人打了招呼,笑道:“我刚才看见你走进我们这望江楼,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你。”鲁长老笑道:“好啊!我们这群叫花子今天算是走大运啦!竟然窜到了你们华山派的酒楼里来了,赵掌门!今天可得向你讨杯酒喝啦!”赵小丰笑道:“这当然!各位请坐!”几人便在桌子旁坐定,赵小丰朝翠儿打量了几眼,笑道:“杨贤弟,这位姑娘我可陌生得很哪!”杨聪连忙笑道:“她叫翠儿,是一位老朋友的女儿,想跟我们这群叫花子在江湖中四处闯一闯。”他顾及到翠儿的身份特殊,便不点破她的身份,翠儿也起身给赵小丰见了礼。赵小丰朝几人笑道:“既然大家来到了我们的酒楼里,今日再下做东,各位想吃什么菜,请尽管点吧!”鲁长老首先笑道:“好!我们叫花子难得吃几回这扬州的美食,今天我就不客气了,来只醉鸡吧!”

  赵小丰笑了笑,道:“好!醉鸡一只!”他又转头对杨聪笑道:“杨贤弟,你想吃什么?”杨聪知道鲁长老点的这道菜大有来头,是扬州的一大特色美食。传说有一户人家,兄弟三人都娶了媳妇,她们三个媳妇的娘家个个都有钱有势,都想当家,妯娌三个整天为此吵架,于是三兄弟便商量了一个主意,给每个媳妇发了一只鸡,规定不准用油、不准用香料,谁做得最好吃,谁就当家。大媳妇第一天开始做菜,她做了一道清炖鸡,大家吃了,都不做声。二媳妇第二天做了一道白斩鸡,大家吃了,也没发话。第三天,轮到三媳妇做菜了,只见她端了做好的鸡肉往桌子上一放,顿时喷香扑鼻,个个都称赞道:“好香啊!”几人吃了那鸡肉,发现这鸡肉鲜美可口,色香俱全,入口不腻,个个都赞叹不绝,都同意三媳妇当家。大媳妇好奇地问道:“三嫂,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像以前我们都没吃过一样。”那三媳妇想了想,随口道:“我这道菜叫醉鸡,先把鸡煮熟切好,再用黄酒腌上两天便成啦!”于是大家都心甘情愿地让她当家,这道菜后来也成了一道名菜。

  杨聪见赵小丰如此盛情,便道:“那我点一道金华火腿吧!”这金华火腿也是江浙一带有名的菜谱,传说是南宋抗金老名将宗泽发明的。北宋末年,抗金名将宗泽在江浙一带招募很多的子弟兵,这些士兵作战勇猛,打起仗来如狼似虎,杀得金兵闻风丧胆,很快就收复了北方许多失地。宗泽路过家乡江浙的义乌、金华一带时,家乡的父老都杀猪送酒慰劳前方抗金的将士,许多父老都希望自己的子弟吃得好好的,勇敢杀敌报国。可是当时是盛夏,路途遥远,如果这些新鲜的猪肉带到北方就会臭了。可是家乡父老的心意他又不能不接受,而且前方将士正需要慰劳他们,宗泽突然想起北方缺盐,而江南生产食盐,军营里正好奇缺食盐,于是宗泽把这些猪肉都和酒收了下来,派人准备了十几只大船,把猪肉放入船舱里,然后撒上许多食盐,把猪肉腌好,终于带回了开封府。将士们吃了这些猪肉,个个都说比新鲜的还好吃,个个打起仗来就更勇猛了。宋钦宗见前方将士连连打了胜仗,便亲自前来慰问,宗泽便从这些腌好的猪肉里挑出许多精肉和猪腿,辅以香料烧制成几道菜招待宋钦宗。宋钦宗见一道道菜火红火红的,还没端上桌便香味四溢了,顿时谗得直流口水,他连连尝了几道菜,都是自己从没吃过的,特别是那猪腿,香酥爽口,鲜嫩不腻,红通通的,便问了这道菜的做法,宗泽如实地告诉了他这道菜的来历,宋钦宗大为高兴,便当场把这道菜定名为“金华火腿”,并把他做为御膳房里的一道菜,于是这道菜便流传了下来。

  彭长老也点了一道菜,叫东坡肉,这道菜也是大有来头的。相传苏东坡在杭州做官之时,带人疏浚了西湖,又沿湖修筑了苏堤,使四周的农田年年丰收,老百姓记着他的好处。有一年过年,老百姓抬着肥猪和美酒来给苏东坡拜年,苏东坡盛情难却,便收下了这些猪肉,然后叫人把肉切成方块,用文火慢慢炖得红酥酥、香喷喷的,然后按着参加疏浚西湖的民工花名册,挨家挨户把猪肉分送给他们吃,让他们过一个好年。民工们吃了这香喷喷的猪肉,都很感激这位一心为民的父母官,于是大家把这鲜美可口的猪肉亲切地叫做“东坡肉”。后来这道菜便也传开了。韩雪枫也点了一道叫化鸡,翠儿却点了一道叫“天下第一香”的名菜,这道名菜的由来还于马皇后有关。相传朱元璋攻打太平府时,驻扎兵马在和州的历阳县,时值仲春之际,成千上万的麻雀在兵营的树林外叫个不停,吵得将士们心烦意乱,每天天朦胧亮时就闹得更凶,严重影响到士兵的休息。当时马皇后随军在军中,于是她便带人四处捕捉这些麻雀,还把捕捉到的麻雀除毛去内脏,下油锅炸给将士们吃。马皇后见这油炸的麻雀肉香酥脆口,便辅些香料端给朱元璋吃,朱元璋也大加赞赏这油炸麻雀的味道。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便经常要马皇后做这道菜给他吃,还取名为“天下第一香”,于是这油炸麻雀也成了江南的一道名菜。赵小丰见五人都点了菜,又加了几道菜,与卓一华陪着杨聪五人高兴地一起边喝酒边品尝。

  几人甚是高兴,喝了几回酒,杨聪端着酒杯一不小心碰到了赵小丰的左臂,赵小丰“哎哟”一声惊叫,众人均吃了一惊,一个个转头看着赵小丰,杨聪连忙道:“哎呀!赵大哥,真对不起,你的手怎么啦!”赵小丰捂着左臂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没事!”杨聪见他的左臂竟然渗出了血来,顿时吃惊不小,连忙问道:“哎呀!赵大哥,你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他的声音刚落,卓一华在旁边气愤地道:“还不是弥勒教的人害的,他们杀了我们的姚师叔,打伤了我们宋师叔,我们差点也死在他们的手下,早知道如此,在少林寺脚下就该杀了他们。”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惊不小,这姚建生在江湖中外号叫无影剑,他的剑术在华山派中是鼎鼎有名的,是韦笑天的三师弟;而那宋诗人人称白面书生智多星,擅长点穴的功夫,在华山派众师兄弟中排名第五,杨聪上次在华山上见过两人,那姚建生满脸的红光,身材魁梧,看起来已到了花甲之年了,像一个大富大贵之人,而那宋诗人却是一个四十多岁、国字脸、手持描金绢面折扇、相貌俊雅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的书生,两人武功均不凡,怎么会给弥勒教的人杀了和打伤了呢?

  杨聪连忙道:“是弥勒教的什么人干的?你们看清楚了没有?”卓一华气愤地道:“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们,其中一个就是上次我们拦截的那个弥勒教的圣使白莲公主身边的护法,那个秀才打扮姓宋的护法,还有好几个厉害的角色,好在我们力冲突围而出,才没丢了性命。”杨聪听了顿时明白其中的原由了,知道是赵小丰怕说出来触动自己的心事,因此便一直不提,连忙朝赵小丰道:“赵大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时候遇到他们的?在哪里遇到的?”赵小丰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报应啊!我们上次在少林寺脚下袭击了他们,没想到这次差点把命丢在南京城外。”杨聪连忙问道:“你们是在南京城外遇见他们的?”赵小丰点点头道:“在南京城外的紫金山脚下,当时他们大概有两百多人,有老有少,也有妇女,有的人身上还带着伤,我们开始碰见他们时只道是江湖中哪一门派的人,便迎了上去,想与他们打招呼,却没想到他们当中一个声音道‘杀了这些华山派的狗贼’,我这才发现那说话的人竟然是那弥勒教的那阴阳秀才。”赵小丰说完又叹道:“我们原来以为不怕他们,因为我华山派这边有二十多人,除了我和卓师弟之外,还有姚师叔和宋师叔,没想到他们当中居然隐藏着好几个高手,我们不敌他们,姚师叔为了掩护我们逃走,不幸被他们杀害了,我和宋师叔他们猛冲了出来,才拣了一条命。”杨聪几人听了均默不作声。

  杨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赵大哥,你们是什么时候碰见他们的?”赵小丰道:“两天前。”鲁长老等人听了吓了一跳,均望了杨聪一眼,这时间正好是几人在南京城里大闹监狱的时间,想来那弥勒教的人趁丐帮众人大闹监狱之机,从挖好的地道里钻入天牢里,把南京西蜀钱庄的那些人救出了城,却正好碰见了华山派众人。卓一华道:“我们本来是要到杭州去办事情的,却没想到半路上会遭他们的袭击,姚师叔是被一个穿着僧衣、腆着个大肚子、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手持一根禅杖相貌凶恶的大和尚杀害的,而宋师叔是被上次在少林寺前遇见的那个姓宋的书生所伤的,掌门与一个穿着白袍、面皮白净、目若朗星、粉面朱唇、手持一面大旗的中年汉子和一个蒙面的老妇人搏斗,见姚师叔被他们杀害了,便和宋师叔掩护着我们撤走,不幸被他们刺中了一剑左臂,我也被他们刺中了手腕,因此我们来到这里养伤,我们华山派这次连姚师叔在内,共被他们杀害了十三个人。”说完那卓一华挽起手袖给众人看,只见他的右手腕上也包扎着白纱布。

  杨聪等人虽然听那卓一华说得轻描淡写的,但见连赵小丰也受伤了,而且那姚建生也死于他们之手,这华山派的四个高手一死三伤,想来这一仗杀得异常残酷。赵小丰道:“也是我们当时一时义愤,跟着昆仑派的天虹道长想把这弥勒教的几大护法和那白莲公主杀了,以免日后双方动起手来,对方势力太大,没想到那么巧杨贤弟认识那弥勒教的白莲公主,我们不便伤了你的面子,因此放了她,却没想到真是纵虎归山了,前不久我便接到昆仑派天虹掌门、崆峒派的燕掌门、青城派的玉虚真人三人的信,说他们受到了弥勒教的袭击,提醒我注意,因此我便带了姚师叔和宋师叔在身边,却没想到还是不是他们的对手。”杨聪听了赵小丰的话,知道是夏敏见这几派的人袭击她,派人向他们几派报复了,特别是昆仑派,更是夏敏眼里的死敌,便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杨聪道:“赵大哥,你放心,如果这弥勒教的人再敢伤害你们华山派的人,我们丐帮绝不会袖手旁观的。”赵小丰朝杨聪苦笑道:“杨贤弟,你和少林派的智空大师如果肯站出来,那么天下武林群雄云集响应,铲除这弥勒教倒不是件难事,如今各派都人心惶惶,对这弥勒教如老鼠见猫一般,任何一派都不是它的对手,连当今朝廷也惧怕它三分。”杨聪知道他所说的是实话,这弥勒教创立已经近两百年了,加上以前仗着西蜀钱庄庞大的财力,势力迅速扩大,手下高手如云,就是十大门派联合起来,也未必是它的对手,单是苗家寨的人就令人头疼。

  赵小丰道:“贤弟此去杭州,不知道有何事?”杨聪见几人都不是外人,便道:“实不相瞒,我们虽说去杭州游玩,其实目的是到苏州查探恩师的死因。”赵小丰听了感到奇怪,道:“贵帮老帮主好像是在我们华山脚下遇害的啊!”杨聪见场中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便道:“彭长老在北京城里打探得一个重要的消息,说那怀恩生前有一个贴身小太监,经常跟随他的左右,恩师就是因为和黄山派的刘鹤仙老前辈抓了那怀恩,才被忠圣门的人杀害的,我想那小太监定然知道这忠圣门的一些秘密。”赵小丰听了点点头道:“这忠圣门也是一个极其厉害的组织,说不定也与弥勒教有关。”彭长老见杨聪如此信任赵小丰,便道:“赵掌门,再下在北京城里探得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这怀恩生前养了几个义子,后来都送到江湖中去了,听说有一个就在你们华山派里。”赵小丰和卓一华听了均吃了一惊,道:“这消息可靠吗?”彭长老道:“我也是听说而已,所以要找到这个小太监,但你们这次与弥勒教的人相遇见,恐怕也不是巧合吧?而且各派的行踪那弥勒教均了如指掌,我看他们定在我们各门派中安插有耳目,这怀恩我就怀疑是那弥勒教安插在朝廷里的耳目。”鲁长老道:“这怀恩是当今皇帝的红人,这忠圣门会不会与朝廷有关?”赵小丰摇摇头道:“这朝廷里有锦衣卫、东厂和西厂,他们的爪牙遍布天下,哪里用得上一个小小的忠圣门?”众人听了想想也是,彭长老道:“听说这怀恩生前养的几个义子均很听他的话,如果这怀恩是忠圣门的人,那么他的这几个义子也会是忠圣门的人,我们只要查到这几个人的下落,就能顺藤摸瓜揭开这忠圣门的秘密。”赵小丰道:“此事关系到我华山派的事情,我能不能与你们一同前往,找到那小太监问个明白。”杨聪笑道:“常言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赵大哥,你今天请了我们吃了这么一顿丰盛的酒菜,我们想不要你去也不行啊!”鲁长老也笑道:“赵掌门能肯与我们同行,那大家就不怕碰见弥勒教的人啦!咱们是求之不得呢!”众人开怀畅饮,直喝到有些醉意,杨聪等人才离开酒楼回到江边的船上休息。

  第二天,赵小丰带着卓一华等人早早来到江边,杨聪等人见赵小丰等人上了船,便令人启锚扬帆,船顺着大运河往苏州而行。这苏州也是大运河上一个繁华的城市,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苏州还是春秋时期吴国的国都,古称姑苏,船行了一日,便到了苏州城里,这苏州有云岩寺、虎丘和寒山寺等名胜。寒山寺位于苏州城外,建于六朝时期梁代天监年间,原叫“妙利普明塔院”,唐代贞观年间,诗僧寒山在此做过主持,后人为他塑像,后称寒山寺,后来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鱼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使寒山寺名声鹊起,众人游了寒山寺,便往云岩寺而去。彭长老早已派钱云飞调查了这小太监的住所,知道他隐居在云岩寺的周围,几人到了苏州城里,便有丐帮弟子引着众人向云岩寺走去。这云岩寺建于五代时期,历经千年,是一座倾斜的古塔,高47米,七级八面,向西北方向倾斜,但斜而不倒,经历了千余年,因此很有名气,众人往那云岩寺而去,也无人怀疑,只道是游山玩水的游客。众人经过虎丘时,赵小丰便提议顺便到虎丘游玩,众人见时间还早,又是顺路,都赞成他的建议,于是众人便上了虎丘。这虎丘原来叫海涌山,相传春秋时期,吴王阖闾死后,千万人为他修筑墓穴,筑三日而有一白虎居上,故称虎丘。这虎丘山上岩石奇特,山林秀丽,风景优美。

  虎丘最出名的景色还是“剑池塔影”,塔影即指云岩寺,因为它千年倾斜不倒而出名,而剑池的出名却是与阖闾的墓穴有关,传说阖闾临死前,因为他特别喜欢宝剑,便遗命把他生前喜欢的三千多把宝剑殉葬,并挖了一个深深的大湖,为了使墓穴的秘密不泄露,便用毒酒把修建墓穴的三千多工匠毒死在墓室外的一块大岩石上,后来人们把这块岩石称为“千人石”,把埋葬有宝剑的大湖称为剑湖,剑湖也成了后人探索吴王阖闾墓室的线索。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便在剑湖上下大肆搜寻,却一无所获,只见那剑池两壁光滑如镜,尽是刀削斧凿的痕迹,湖底也平坦如镜。秦始皇又派了大量的人四处挖掘,才发现在剑池的北部发现一个狭窄的隧道,有一丈多长,向北延伸,仅可容纳一人出入,隧道的尽头是三块巨大的条石,横叠在一起,显示出的是一种洞室墓穴墓门的标记。秦始皇大喜过望,派人撬开巨大的条石,往前挖了好几丈远,却一无所获,历代也有不少帝皇和好奇者挖掘这剑池,均一无所获,加上这剑池终年冷气逼人刺骨,湖水终年不盈不虚,终古湛湛,即使是夏秋之季节,湖水也是冷如冰雪,更使这剑湖增加了几分神秘。众人兴致勃勃地游了一圈虎丘,才慢慢向那小太监隐居的地方走去。

  这小太监原来在宫里叫小桂子,出宫便改叫桂员外了,丐帮众人早已打探得清清楚楚。众人在几个丐帮弟子的带领下,朝那小桂子隐居的村庄走去,只见四周良田数亩,整个庄子气派不凡,松篁簇簇,竹径清幽,楼阁重叠,那小太监居住的院子极其豪华,气宇非凡,画栋雕檐,朱门铜锁,两边还蹲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众人走到那大门外,见大门紧闭,一个丐帮弟子便上前叩门,但那大门仍然紧闭。彭长老见此情景,低声对众人道:“我看情形有些不对劲,大家小心!”彭长老低声对杨聪道:“帮主,我进起看看里面有人吗?”杨聪点头道:“小心!”彭长老朝韩雪枫招招手,两人便带着几个丐帮弟子翻墙进入了院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只见彭长老和韩雪枫便翻墙出来了,杨聪见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里面无人,但仍然问道:“怎么样?里面有人吗?”彭长老叹了口气道:“我们来迟了!那小太监已经被人杀了,尸体还在里面,瞧那伤口还是今天早上被人杀的。”众人听了均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道:“走!咱们进去看看!”众人连忙翻墙进入了院子,只见天井里倒着一条大狼狗,脑浆迸裂,显然是死于重手法,厅里飘出一阵阵血腥的气味,众人进入厅里,只见厅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都是死于重手法,瞧那些尸体的穿着打扮,知道是仆人和家丁,其中两个是丫鬟,杨聪见一个身着华丽绸缎、面皮白净、年纪约二十多岁人斜躺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动也不动,喉咙上被人用剑深深地割断了,血迹也凝结了。彭长老朝那人指了指,低声道:“他就是那怀恩的贴身小太监,瞧这屋子里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连屋里的银票、金银珠宝都没动过,看来他们是被人突然间杀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凶手也不是为财而杀人,很可能是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来找这小太监了,因此他们才杀人灭口的。”众人四处搜寻了一回,也没发现凶手留下什么痕迹和线索,众人大失所望,于是众人急忙离开了那院子。

  杨聪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小太监,却又见他被人杀了,而且凶手赶在自己的前面,似乎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心情便闷闷不乐,赵小丰瞧出杨聪的心情,道:“贤弟,这小小的一个小太监,即使他不死,我看他知道的事情也有限,你不必放在心上,咱们再想其它的办法吧!”彭长老也一直闷闷不乐,他想:此事情除了丐帮的众人和华山派的赵小丰和卓一华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蹊跷呢!他暗暗看了翠儿一眼,便心里起了怀疑。其实鲁长老等人也是一般的心思,但碍于杨聪的面子,都默不作声,却对她暗暗留心了起来。众人见这小太监被杀了,也不想在苏州逗留了,众人便乘船向杭州进发。船行了一日,便也到了杭州,但天色已晚,因为华山派在杭州也有产业,赵小丰便带着华山派众人离去,杨聪与丐帮众人也到了丐帮的东方分舵。这杭州与苏州以优美的景色闻名天下,是吴越王朝的所在地,古称钱塘、临安,素有“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美称,有西湖和钱塘江名胜,东面还有著名的佛教名胜普陀山,北宋时期的诗人柳永的一篇《望海潮》更是使杭州名声大震,文中“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竟豪奢。……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更是极力赞美了杭州的壮丽繁华、西湖的烟柳和钱塘江的大潮,后来南宋把杭州做为国都,更使西湖繁盛一时,名扬天下。到了元朝统一了全国,杭州更是集中了无数的西域、中原商贾巨富和达官显贵,西方的大旅行家马可波罗在元朝为官,后来他回到故乡意大利,写了一部《马可波罗游记》,他在此书中称杭州为“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城市”,使杭州的富庶繁华名扬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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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0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零九章 西湖结义(中)

  而杭州的美又全集中在西湖,如果没有西湖,这杭州就失去了她的魅力。杭州西湖是钱塘江的泥沙淤积而成的一个大湖,唐代称钱塘湖,又因为湖在杭州城的西侧,故称西湖。传说古代天上有一条玉龙和一只金凤,它们在银河里找到了一颗珍贵的玉石,把它琢磨成一颗金光闪闪的明珠,这颗明珠光芒四射,照到哪里,哪里便山明水秀,五谷丰登。后来,王母娘娘知道了,便派天兵天将来抢走了,玉龙和金凤便追到天廷与王母娘娘争抢,不慎把明珠掉到了人间,变成了明镜般的西湖。那玉龙和金凤也飞落人间,变成了玉皇山和凤凰山,永远守护着美丽的西湖。西湖之所以能成为名闻天下的名胜,北宋的大诗人苏东坡起了很大的作用,苏东坡被贬到杭州之时,他带领老百姓把西湖疏浚治理,在湖边修堤坝,还栽种了许多柳树,并在湖里种上荷花,他还写了一首咏西湖的千古绝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朦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首诗把西湖比做古代的美女西施,使西湖的名声大震,后来人们干脆把西湖叫做西子湖。元代诗人卢挚的《喜春来》“春来南国花如绣,雨过西湖水似油”也极力称赞西湖的美景。
  第二天,杨聪等人便往灵隐寺而去,赵小丰与杨聪约定在灵隐寺相见,然后一同游览西湖。众人一路向灵隐寺走去,只见整个西湖湖面清澈碧绿,岸边垂柳依依,湖中宝塔、荷花、垂柳、青山相映益彰,四周的山峦叠翠,繁花似锦,黄莺啼叫,使人感到心旷神怡。杨聪和翠儿都是第一次到西湖,面对此美景,都兴奋不已,鲁长老等人一一给杨聪介绍了“三潭印月”、“断桥残雪”、“花港观鱼”、“曲院风荷”、六合塔等景色。几人边游边向灵隐寺走去,这灵隐寺乃禅宗著名的古刹,建立已经有一千多年了,位于古树参天的灵隐山深处,杨聪等人到灵隐寺的时候,赵小丰带着卓一华几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几人合在一起,便一同游览了净慈寺、飞来峰、雷峰塔、虎跑泉和水乐洞等名胜。最有趣的是飞来峰的那尊石刻的弥勒佛像,那弥勒佛喜笑颜开,袒腹露乳,一手按着书袋,一手持着念珠,滑稽可笑,两边还刻着一副楹联:“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慈颜常笑笑世上可笑之人。”众人还尝了几口虎跑泉的泉水,果然甘甜清爽,杨聪很久就听说西湖有双绝:“龙井茶叶虎跑泉。”用这虎跑泉泡的龙井茶是天下茶中的珍品。

  众人转了几圈,赵小丰笑道:“贤弟,这西湖我们还有最美的地方没有去呢!我常听恩师说‘赖有岳于双少保,人间始觉重西湖’这句话,咱们来到这西湖不去拜祭一下两位赫赫有名的大英雄,似乎有些不妥。”杨聪听了高兴地道:“对!我们应该去拜祭一下这两位大英雄,赵大哥,你不提起我倒有些忘了。”说着众人便向栖霞岭走去,这栖霞岭的南麓建有著名的岳王庙和岳飞的陵墓,岳飞是南宋时期著名的抗金将领,一心收复失地,迎接宋钦宗等人北归,而正当岳飞领导的大军节节获胜之时,却被宋高宗连发十二道金牌勒令退兵,宋高宗怕宋钦宗等人归来争自己的皇位,便向金兵妥协,宋高宗还指使奸臣秦桧和张俊等人于绍兴十一年(1142年)害死了岳飞和他的大儿子岳云以及张宪三人,宋孝宗即位后,追谥岳飞为“武穆”,并厚葬于栖霞岭上,还下令铸造秦桧夫妇、张俊等奸臣的铁像长跪在岳飞的陵墓前。宋宁宗追封他为“鄂王”,因为岳飞生前曾经被封为少保之职,因此后人尊称他为岳少保,代代受人尊敬。南宋大诗人赵孟頫到此有感而发,写了著名的《岳鄂王墓》一诗:“鄂王坟上草离离,秋日荒凉石兽危。南渡君臣轻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英雄已死嗟何及,天下中分遂不支。莫向西湖歌此曲,山光水色不胜悲。”众人到了栖霞岭拜祭了岳飞后,便往三台山而去。

  这三台山上也葬着一位著名的大英雄,他便是前朝著名的兵部尚书于谦,杨聪很小就听陆庄说过于谦在国难当头时勇敢地率领北京军民抗击瓦剌入侵的故事,因此对他心里也是仰慕得很。于谦是杭州人,于永乐十九年间中进士,历经明成祖、明仁宗、明宣宗、明英宗和明代宗五个朝代,曾经任过御史、巡抚、兵部侍郎和兵部尚书等职,他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当时的皇帝明英宗朱祁镇昏庸无能,宠信宦官王振,朝纲被王振弄得乌烟瘴气,恰逢明朝与瓦剌的也先部开战,王振为了争宠,便怂恿明英宗御驾亲征,明英宗不顾于谦等大臣的劝阻,糊里糊涂的亲征,结果五十万军队被王振胡乱指挥,在土木堡兵败如山倒,连明英宗也做了瓦剌的俘虏,王振也被乱兵杀死了,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土木堡之变”。明英宗朱祁镇被瓦剌也先部落俘虏后,朝廷一片混乱,于谦挺身而出,并向太后提出封朱祁镇为“太上皇”、改立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为皇帝、立朱祁镇的长子朱见深为太子的建议,得到太后的同意,于是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登基为皇帝,历史上称为明代宗,明代宗即位稳定了国家,并挫败了瓦剌也先想以朱祁镇为要挟夺取中原的阴谋。于谦在大敌当前勇敢地率领北京的军民抗击瓦剌的入侵,并多次打败了也先的进攻,取得了北京保卫战的胜利。

  后来,也先见朱祁镇失去了作用,便向明朝索取了大量的财物后,把朱祁镇放了回来,想用“坐山观虎斗”的计策来削弱明朝的势力。果然,那朱祁镇回来后,明代宗朱祁钰已不愿让位给哥哥了,他封了个“太上皇”的头衔给朱祁镇,把他送到南宫,像囚徒一样关押起来,同时废了皇太子朱见深,改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皇太子,把朱见深也囚禁了起来,兄弟俩反目成仇。天顺元年,朱祁镇父子被囚禁达七年之久,恰巧朱祁钰病重,宫中防备松懈,御使徐有贞、提督石亨、太监曹吉祥等人乘机闯入南宫,用巨木撞开宫门,杀死守卫,把明英宗接了出来,随后进入奉天殿,击鼓鸣钟,召集百官上朝,宣布复辟。随后,明英宗毒死了朱祁钰和朱见济父子,还以“谋逆”之罪杀害了拥立明代宗即位的于谦等正直的大臣。不久,明英宗病死,朱见深便继承了皇位,便是明宪宗了。明宪宗即位后,为于谦平反,并把他厚葬于西湖的三台山上,因为于谦生前曾被封为“太子少保”一职,因此后人称他为于少保。明宪宗死后,太子朱佑樘即位,历史上称为明孝宗,朱佑樘再次颁布天下,称颂于谦的功绩,还把于谦的女婿朱骥封为锦衣卫使。

  杨聪等人来到于谦的墓前,恭恭敬敬地摆上祭品,拜祭了这位蒙冤死去的大英雄。众人祭祀完毕,正准备离开,突然,只听见远处传来了一声洪亮的声音道:“各位英雄请留步!”众人均吃了一惊,只见一行人正向于谦的墓走来,杨聪和鲁长老抬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身冷汗,你道那迎面走来的人是谁,只见那人年纪约五十多岁,儒冠素服,手持一把描金绢面折扇,穿着一袭淡白色的锦袍,留着三络长髯,长脸俊目,剑眉横飞,神气内敛,眸子中英华隐隐,容颜间英气逼人,英俊潇洒,却正是杨聪等人劫南京监狱时碰到的那个武功奇高的朱大人,后面跟着一个一身素服的中年妇女,还有两个丫鬟,四个家丁打扮的仆人,杨聪和鲁长老连低下头,闪在众人的身后,赵小丰笑道:“这位兄台是叫我们么?”那朱大人笑道:“正是!”赵小丰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不知兄台有何指教?”那朱大人笑道:“在下朱骥,刚才各位在此给再下的岳父大人上坟,朱某和内人感激不尽,特在此谢过!”说着他朝每一个人都深深地鞠躬致谢,杨聪顿时明白此人正是那朝廷的锦衣卫使、这于谦的女婿朱骥。

  那朱骥与那妇女一一给众人道谢,赵小丰等人也一一回了礼,当那朱骥向杨聪道谢时,他抬头望了杨聪一眼,突然眼光闪亮,道:“这位兄台好面熟啊!好像咱们在哪里见过面?”杨聪和鲁长老听了均吃了一惊,那天晚上虽然众人都蒙着脸,但与他交过手,也许那朱骥还是认出了杨聪来,杨聪内心一惊,却强装镇定,笑道:“哦……想是兄台您认错人了吧?”那朱骥突然朝杨聪的肩膀一拍手笑道:“哎呀!你是杨兄弟吗……你不记得啦?咱们还在少室山脚下登封县城里的小酒馆喝过酒哪!你不记得啦?”杨聪突然见那朱骥伸手拍向自己的肩膀,连忙运气于全身之上,待那朱骥的手拍到杨聪身上之时,杨聪发现他的手上毫无内力,才连忙卸了内力去,杨聪此时的内力已经到了应用自如的境界,收发自如,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果这朱骥用内力拍到他的肩膀之上,他体内的真气便会自然地反弹出来,对方的内力越大,反弹的内力也越大。杨聪和鲁长老见他没有认出自己来,才松了口气。

  杨聪连忙道:“哦!你是那位……朱大哥,哎呀!瞧我这记性,那次我喝醉酒了,因此后来什么也记不起来啦!”那朱骥朝那妇人指了指道:“这是内人。”他又指了指杨聪道:“夫人,这位是杨兄弟。”那妇人朝杨聪深深的道了个万福道:“小妇人于承珠,拜谢杨兄弟与众位英雄刚才拜祭家父,家父在九泉之下,见各位如此敬重他,也会感激各位的。”杨聪和赵小丰知道她是于谦之女,连忙道:“朱夫人不必多礼!于大人一心为国为民,为官清正廉明,如此高风亮节,普天之下人人敬仰,我等无缘见他老人家一面,实乃生平一大遗憾。”那朱骥朝赵小丰一指,笑道:“杨兄弟,敢问这位兄台贵姓?”赵小丰笑道:“再下姓赵,与杨兄弟是结义兄弟,咱们乃草莽之人,不懂礼节,刚才多多失礼,朱大人可别见怪。”那朱骥笑道:“不必多礼,既然是杨兄弟的兄弟,也是我朱某的兄弟,再下虚长你们几岁,你也叫我大哥吧!”赵小丰见他如此豪爽,便也叫了他一声大哥,那朱骥拍了拍赵小丰和杨聪的肩膀笑道:“难得今日咱们如此有缘,今日再下做东,请各位痛饮几杯!请两位兄弟与众人先在半山亭下等候,待朱某与内人祭奠了岳父大人后,再与众位开怀畅饮。”赵小丰和杨聪见他如此豪爽,而且也不便推辞,只好与众人在半山亭下等候。

  赵小丰低声对杨聪道:“这朱骥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倒像一个老秀才,谁会想到他竟是统领着朝廷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的头头呢!不过听说此人虽然替朝廷办事,却是一个好官。”彭长老也接口道:“不错!这朱骥虽然是当今皇帝的红人,但为官的口碑很好,听说他办案十分谨慎,从不轻易给犯人定死罪,而且对犯人也十分宽仁,也约束那帮锦衣卫骚扰老百姓,执法公正贤明,因此京城里人人称赞他,称他是朱青天,而且武林中人也很买他的面子,近年来很少与锦衣卫的人为难。”杨聪也听说过一些这朱骥的为人,知道他虽然是锦衣卫使,却一扫明宪宗时代特务横行之风,为官也清廉,对老百姓也很体恤,虽然丐帮的帮规里有禁止与官府的人交往这一条,但杨聪见这朱骥还不失为一个好官,便也没放在心上。众人等了半个时辰,那朱骥夫妇便下了山来,与众人在半山亭里闲聊,这于谦之女不愧出身名门,与众人交谈起来,落落大方,学识渊博。不久,朱骥派去买酒菜的家丁也提着酒菜回来了,几人便在半山亭里喝起酒来。杨聪与翠儿、赵小丰与卓一华、以及那朱骥夫妇六人围在一桌,那几个家丁陪着鲁长老等人在另一桌喝酒。鲁长老和彭长老见这四个家丁双目精光闪闪,双手青筋暴起,太阳穴鼓鼓的,知道他们是锦衣卫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却也不点破。

  那朱骥夫妇殷勤地给几人敬了酒,那朱骥的话题便开了,那朱骥朝杨聪和赵小丰道:“两位贤弟眼下在哪里某差事?”杨聪笑道:“我们只是一介草民,四处游荡,眼下也没什么差事。”赵小丰也笑道:“我等乃山野之人,朱大人乃朝廷堂堂大员,却折节下交,今日得见朱大人,并拜赐您和夫人招待,实乃三生有幸啊!”那朱骥笑道:“两位贤弟一表人材,乃人中之凤,而且大哥瞧你们的武功也不低,如果愿意为朝廷效力,朱某可向当今的圣上引荐,将来定是朝廷的栋梁啊!”杨聪笑道:“朱大哥,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是山野粗人,无拘无束放荡惯了,受不了朝廷的条条律律,不是为官的料,因此也无心入仕途。”那朱骥笑道:“这无妨!当今的圣上英明,礼贤下士,最敬重人材啦!我看两位贤弟非凡人之貌,如能入朝为官,定能为圣上分忧,为百姓谋利啊!”杨聪见他对自己和赵小丰甚是殷勤,劝两人入朝为官,若是换了别人,那可是打着灯笼也寻不来的好事,要知道这朱骥乃当今皇帝明孝宗身边的红人,多少人想向皇帝讨一官半职也无法见到他,如果经这朱骥一提携,两人至少在宫中谋个统领或侍卫什么的,但偏偏两人的身份特殊。杨聪不好拂那朱骥的好意,连忙道:“朱大哥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再下眼下有孝在身,而且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改日若想入仕途了,那时候再麻烦朱大哥引荐。”那朱骥知道杨聪话中之意,便也不勉强说下去。

  赵小丰端起酒杯道:“朱大哥为官精明能干,宽厚待人,一改前朝恶习,老百姓人人称赞,我等也佩服不已,来!我们敬你和大嫂一杯。”那朱骥夫妇陪众人喝了一回酒,那朱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当今圣上之意,若当今圣上不圣明,即使像再下岳父大人这样的好官,也难免有好的归宿,更不能为老百姓谋利益啊!”杨聪知道他所说的不错,这明孝宗即位以来,确实做了不少有利于老百姓的事情,废除了许多刑罚和苛捐杂税,就是官吏的不法行为也收敛了许多,老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政治也清明了起来,历史上后来把他执政的这段时期称为“弘治中兴”。赵小丰笑道:“于大人碰到了一个昏庸的皇帝,而朱大人却碰上了一个英明的皇帝,这结局自然不一样啊!”那朱骥听了笑道:“所以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当今圣上英明,因此天下归心,百姓安居乐业,朱某常常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朱某碰到了这样一个像尧舜一样贤明的君主,若是碌碌无为而过,将来岂不是形同草木腐朽于地下,如果能像我岳父大人一样,为老百姓办些事情,将来还能给子孙留个英名,两位贤弟,你们认为如何?”杨聪和赵小丰点点头,知道他是在暗示两人不可埋没自己的青春,及早入仕途为官,像于谦一样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

  杨聪笑道:“刚才我与赵大哥一起游西湖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宋朝的诗人林升的那首《题临安邸》来。”赵小丰笑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做汴州。”杨聪笑道:“不错!”那朱骥笑道:“为何呢?”杨聪笑道:“靖康耻,犹如雪,君子恨,何时灭?踏破贺兰山缺,朝天阕!当年岳飞一心精忠报国,却冤死在风波亭下,为何呢?只因为他要迎二圣回朝,收复祖国河山,所谓伴君如伴虎,天颜难测啊!咱们这些凡夫俗子,不问国家大事,倒还能乐得个自在。”那朱骥夫妇也听出了杨聪的弦外之音,那于承珠笑道:“家父生前曾经写有一首诗叫《石灰吟》,他最喜欢这首诗,不知道杨兄弟读过没有?”杨聪摇摇头,笑道:“愿闻其详。”那于承珠听了随口诵道:“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杨聪听了知道她也在劝自己,笑道:“于大人一心为国为民,公而忘私,死而无悔,实为我等的楷模,再下敬佩得很哪。”那于承珠笑道:“家父当年虽然含冤而死,但他死而无憾,当年他蒙冤而死之日,北京城里的老百姓一路沿街焚香痛哭,家父当年领北京城的老百姓抗击外辱,保住了千千万万老百姓的性命,也使中原无数老百姓免了遭受亡国之辱和颠沛流离之苦,他虽然死了,但至今万民敬仰,永垂青史,正顺了他老人家的心愿——‘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啊。”那朱骥也趁机笑道:“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宋徽宗赵佶和宋钦宗赵恒当年自毁长城,把宰相李纲赶出朝廷,结果亡了国,被金人剥光衣服、披上羊裘当牛马牵到金朝阿骨打的太庙当祭祀品,还被关押在五国城。两人受尽折磨,宋徽宗活活病死在土炕上,尸体还被金人架到石炕上焚烧,油被用来点灯,而宋钦宗也被赶去背石头折磨而死。”赵小丰道:“当年如果明英宗肯听于大人等大臣的话,也不会被掳掠到北方受辱了,可见他不是个好皇帝,也是报应。”那朱骥见赵小丰谈论当朝之事,连忙岔开话题道:“人各有志,志不可移,大家别谈这些啦!来!大家喝酒!”

  众人又喝了一回酒,那朱骥突然道:“再下突然有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两位贤弟答应不答应?”杨聪问道:“朱大哥,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出来,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赵小丰也点头道:“大哥,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你尽管直说。”那朱骥拍手笑道:“好!朱某生平难得一个知己,咱们三个今日难得如此投缘,咱们就来个桃园结义、结为异姓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何?”杨聪听了吓了一大跳,吃惊地看了看赵小丰,赵小丰听了,也吃惊不小,瞧了瞧杨聪,两人一时间都愣住了。那朱骥见了两人的情形,笑道:“怎么?两位贤弟是不是觉得朱某的为人不耻于结交么?”杨聪和赵小丰连忙道:“不不不!大哥是朝廷的重臣,我们只是觉得我们只是一个草莽之人,与大哥结为兄弟,有失大哥的身份。”那朱骥笑道:“这凡夫俗子的迂腐之见,管他们干什么!既然两位贤弟没意见,那咱们三人今日就结为兄弟,来!大家就让这美丽的西子湖为见证人。”说着他站起身来拉着两人出了亭子,自己先朝西湖跪下,杨聪和赵小丰两人也只得跪了下去,那朱骥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道:“苍天在上!我朱骥今日与……,”朱骥突然转头问道:“哎呀!还没请教两位贤弟的大名呢!”杨聪和赵小丰见此情景,只得如实相告,三人便朝西湖恭敬地磕了三个头,那朱骥道:“苍天在上!西湖为证!今日我朱骥、杨聪、赵小丰三人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有异心,愿遭天大五雷劈!”三人喝了结义酒,众人又重新欢天喜地尽情畅饮,众人直喝到太阳偏西,才尽兴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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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11楼 发表于: 2007-06-20
第一百一十章 西湖结义(下)

  赵小丰与杨聪两人单独走在前面,赵小丰对杨聪笑道:“这朱大哥夫妇的话倒有些道理,如果朝廷多几个像他一样的官,天下的老百姓也就好过多啦!”杨聪笑道:“如果朝中人人像他一样,天下就太平啦!可惜这明朝的皇帝中就没几个是好皇帝,宠信小人,排斥忠臣,自古忠臣就没几个有好下场,于大人就是一个例子。”赵小丰笑道:“你这话也有些道理,咱们还是现在自由自在的好。”杨聪笑道:“不过听说这当朝的皇帝明孝宗还是不错的,老百姓都称赞他是个好皇帝,可惜我们没见过他是个怎样的模样。”赵小丰笑道:“这皇帝老儿岂是我们这帮江湖草莽能随便见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赵小丰见众人远远地跟在后面,突然对杨聪道:“贤弟,大哥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希望你能个帮忙,但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特别是那个翠儿姑娘。”杨聪见他一脸的凝重,知道此事情非同小可,点头道:“好!有什么事情大哥请尽管开口。”赵小丰低声道:“我想请你让丐帮的弟兄帮助寻找一个人,这个人非常的重要,千万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现在我华山派只有卓师弟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杨聪问道:“此人是什么人?”赵小丰道:“此人是一个老侍卫,姓田,叫田桂华,当年他曾经随明宣宗派出的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知道很多弥勒教的秘密,我们此次来杭州的目的就是寻找他的下落,不知道他还健在没有?”杨聪听了吃了一惊,问道:“当年他曾经随军队攻打过弥勒教的总坛?”赵小丰点头道:“不错,当时他带着锦衣卫的人监督军队攻打弥勒教总坛,后来出了皇宫,在杭州隐居,眼下知道弥勒教总坛下落的人已经不多了,恩师死于他们弥勒教之手,最近姚师叔也死也他们之手,此仇不报,我怎么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呢?而且贤弟的令尊和许多镖师也死在那弥勒教的手里,难道贤弟真的让令尊和他们含冤而死吗?”杨聪听了赵小丰的话,顿时热血沸腾,大声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枉为人子!”赵小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只要咱们华山派和丐帮齐心协力,就不怕他们。”杨聪道:“我回去马上让钱舵主亲自去查此人,一有消息就通知大哥。”两人边谈游览四周的风景,杨聪见韦笑天害死自己的恩师,便不忍心把真相告诉赵小丰,杨聪边走边问道:“赵大哥,韦掌门生前对你们怎么样?”赵小丰听了叹道:“恩师生前虽然对我们很严厉,但有时候也很慈祥,记得有一次我发高烧不退,他就一直守了我一个晚上,我们情同父子,我和卓师弟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是恩师把我们抚养长大的。”杨聪瞧赵小丰的神情,知道他对韦笑天的死很是悲痛,更不敢提起这件事情了,两人与朱骥夫妇喝了半天的酒,也都累了,两人便分手各自回到了住处。
  杨聪等人在杭州逗留了一日,见钱云飞仍然没有回来,几人于是决定返回丐帮总舵,同时顺便回到南京城里,看看城里的情况变化。众人仍然乘船从大运河返回,赵小丰与华山派的人留在杭州寻找那老侍卫田桂华,船行了两日,便到了南京城外的江面上。杨聪与彭长老、鲁长老、韩雪枫和翠儿四人弃了船,便往南京城走去,这长江与南京城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爬过两坐山丘,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杨聪五人慢慢向城里走去,当五人正要穿过那片树林时,突然,只见前面树林里狼狈地奔出了两个人,杨聪见那两人是小商贩的打扮,神色慌慌张张的,那两人见杨聪众人正往树林里走去,连忙叫道:“快回头!快回头!前面强盗杀人抢劫啦!”杨聪等人听了,顿时吃了一惊,鲁长老伸手拉住一个人,问道:“在哪里?”那人脸色苍白,回头指着树林里道:“在林子里,好多强人呢!快跑!”说着那人挣脱鲁长老的手,慌慌张张向前逃去。杨聪听了,连忙道:“咱们快去看看!”几人飞奔向树林里奔去,还没入林子里便听见叮叮当当的兵器相碰发出的声音。

  这片树林比较大,几人沿着声音寻找而去,发现却正在大路前面,只见一群蒙面黑衣人正围着几个人在厮杀,杨聪见那被围的几人正是朱骥等人,顿时吃惊不小,他连忙伸手一拦,把众人拦住,低声道:“快藏起来!”鲁长老等人也发现那被围之人是朱骥等人,连忙住了脚步,几人连忙躲到大树后面去。众人只见那围着朱骥等人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只见三个黑衣人正围着那朱骥在厮杀,一个手持长剑,一个手持一把铁扇,还有一个身材肥大、手中使一根粗大的禅杖,只见那使剑的长剑来去如风,寒芒闪闪,抖出朵朵剑花,剑势奇幻,使的却是正宗的青城派玄天剑法,杨聪瞧他的剑法竟不在青城派掌门玉虚子之下。杨聪再看那使禅杖的黑衣人,手中的禅杖横扫直劈,舞得呼呼生风,使的却是佛门最厉害的“罗汉伏魔杖法”,而那手持铁扇的黑衣人身手灵活,招数狠毒,手中的铁扇点打戳刺,围着朱骥绕身奔走,袭击他的“廉泉”、“百会”、“神阙”等周身穴道,动作奇快,有如电光石火,竟是点穴的高手,杨聪见那朱骥身法似幽灵鬼魅,右手的折扇挑、架、戳、打,伺机反攻,左手五指如铁钩,展开擒拿手来要夺对方的兵器,只见他出招诡异奥妙,变化莫测,虽然处在下风,却一时间还无性命之忧,杨聪心想:这朱骥武功不低,自己上次与他在南京的天牢里拼了五十几招,却仍然打了个平手,瞧这三人定非庸手。

  杨聪再看其他人,只见那朱骥的妻子于承珠立在一顶轿子面前,神色镇定自若,她的身边立着那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已经吓得脸色苍白了,颤抖着扶住那轿子,在那于承珠的前面不远处,是上次众人在杭州西湖见过的那四个家丁打扮的锦衣卫,四人正拼命地抵挡住一群蒙面黑衣人的进攻。在轿子旁边倒着四个人,杨聪瞧那穿着打扮,竟是那四个轿夫,杨聪心想:这群蒙面人好歹毒,江湖中的强人打劫,只要脚夫和轿夫不反抗,一般都不会伤他们的性命,眼前这四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突然袭击而死。杨聪见围攻那于承珠几人的有十几人之多,而且领头的那个蒙面人似乎还是个女的,武功奇高,只凭着一双肉掌,竟逼得那四个锦衣卫的高手手忙脚乱,杨聪瞧此人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杨聪瞧这情景,知道用不了五十个回合,这朱骥等人便要死在这帮蒙面黑衣人之手。鲁长老见是朱骥等人,低声对众人道:“好啊!原来是这锦衣卫的头头,咱们别理他,上次他在南京的天牢里设下埋伏,害死了我们五十多个兄弟,最好这朱骥给这帮人杀了。”韩雪枫也低声道:“这与锦衣卫为敌的人,多数是江湖中的正派武林人士。”杨聪此时心里非常地矛盾,如果不救这朱骥夫妇,好像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这朱骥早两天还请众人喝酒,而且这于承珠是于谦大人的女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于这帮人之手呢?

  众人在树林里偷看了一会儿,只见那朱骥此时已经左支右绌了,特别是他的左臂上被那使长剑的划破了两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只听见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滚到地上,片刻被那些蒙面人乱刀砍死,却是那四个锦衣卫中死了一人,那个锦衣卫一死,防线便被那群蒙面人突破,另外三个锦衣卫死命抵抗,不久也是血染衣袍受了伤,眼见三人不敌对手,但那三人仍然死命拦在轿子前面。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声,只见一个锦衣卫的左臂被乱刀砍了下来,那个锦衣卫滚到轿子旁,那于承珠和那两个丫鬟连忙手忙脚乱地替他包扎伤口,另外两个锦衣卫仍然死死抵抗那群蒙面人疯狂地进攻。杨聪见此情景,心里大是感动,虽然这几人是朝廷锦衣卫的人,但这种誓死保护主子的精神却是令人感动,这四人如果弃了于承珠三人逃走,也不至于会死在这群蒙面人的毒手之下,但他们却死死保护着主子,这份誓死效忠的骨气却是大为难得。彭长老低声道:“帮主,这朱骥虽然是朝廷的人,但他是一个好官,如果他死了,这锦衣卫换了头,说不定这帮豺狼又会出来危害江湖,骚扰老百姓,而且这朱骥的夫人是于大人的千金,于大人一生为官清廉,爱民如子,我看我们还是救他们一次吧?”他这话正中杨聪的心怀,鲁长老和韩雪枫听了,也点头道:“这也是道理。”杨聪低声道:“好!我们去救他们,但不要伤害这帮蒙面人,翠儿,你留在这里。”杨聪说完便大步走出树后,向那群人奔去,边跑边大声叫道:“好大胆的强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在此行凶打劫!”杨聪众人一出现,那群黑衣蒙面人和朱骥等人都吃了一惊,那朱骥见是杨聪等人,顿时精神一振,连忙高声叫道:“杨兄弟……快来救你嫂子!快救你嫂子!”他虽然被那三个蒙面黑衣人逼得险象环生,但仍然死命相拼。那群蒙面人见杨聪四人奔了过去,连忙分出一部分人来阻拦,那个使一根粗大禅杖的蒙面人率先抡起禅杖拦在大路中央,朝杨聪拦腰扫去,呼呼生风。杨聪手中的打狗棒一绊一引,便粘住了他的禅杖,他头也不回对身后的鲁长老三人叫道:“快去救于大人的千金!”他知道这朱骥眼前少了一个对手,一时间暂时无危险,便生怕那于承珠遭到毒手。其实他不用提醒,三人见杨聪绊住了那使禅杖的蒙面人,早已冲向那轿子旁,三人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那几个前来拦截的蒙面人片刻便被三人点倒冲了过去。

  三人片刻便冲到了轿子前,鲁长老的竹棒一点,拦住那个带头围攻于承珠的蒙面人,鲁长老刚与她打了一个照面,顿时吃惊不小,那蒙面人见是鲁长老,也“嘘”了一声,两人顿时愣了片刻,那蒙面人冷冷地道:“又是你们!”两人这一愣,彭长老和韩雪枫两人便已经冲了她的面前,两人一左一右夹攻那蒙面人,鲁长老的竹棒一扫,便把其余的蒙面人拦住,不让他们逼近轿子。那两个锦衣卫的人见三人来救,便退到轿子旁边,边护住那于承珠边大口地喘气,那两个丫鬟和于承珠连忙帮他们包扎伤口。杨聪的打狗棒一伸绊住那个使禅杖的蒙面人,便觉得他的力气极大,连忙使了一招“卸”字诀的打狗棒法招数,才化解了他禅杖上的劲力,趁机一引一带,把他的禅杖带向旁边。那蒙面人本来身材肥大,加上这禅杖粗大笨重,顿时被杨聪的打狗棒踉踉跄跄地牵引向旁边跌去,那蒙面人如果撒手放开那禅杖的话,至多手中的禅杖脱手而出而已,但那蒙面人仍然死死地抓住那根禅杖,整个身子便顺着那禅杖的去势跌了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那蒙面人跌了出去,连忙爬了起来,把脸上和头上的面纱一扯下来,骂道:“他奶奶的!”说着回身抡起那禅杖砸向杨聪的天灵盖,杨聪这才看清楚此人竟然是一个相貌凶恶大和尚,那和尚满脑肥肠,狮鼻海口,倒挂八字眉,一副恶相。杨聪刚才绊倒那大和尚时,已经对他手下留情了,现在见他又猛冲过来,便想让他尝尝厉害,待他抡着禅杖冲到面前,杨聪身体突然往下一蹲,缩成一团,手中的打狗棒突然伸出刺向他的丹田,他这一刺出奇不意,又快又准,这一招是打狗棒法中的精妙招数,叫“棒挑狗腹!”这打狗棒法是丐帮历代相传的镇帮之宝,精妙无比,威力无穷,以前他曾经用这招打败过昆仑派的天虹道人,现在比当时不知道又精妙了多少倍。那大和尚突然不见了杨聪的身影,便觉得他的打狗棒已经硬梆梆的刺到了自己的丹田,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他知道自己如果收不住脚步,便会撞到杨聪的棒上,这丹田乃真气之所在,这一刺纵然不死也非重伤不可。那和尚连忙硬生生地站住脚步,自己仰面摔倒向后面,跌了个仰面朝天才躲过这一招,他的脑袋重重地碰到了地上,却也是摔得头昏脑胀,特别是那根粗大的禅杖砸在自己的身上,更是摔得不轻。

  杨聪见他跌到了地上,连忙冲向围攻朱骥的那两个蒙面人,此时朱骥处于那两人的夹攻之下,也是连连遇险,杨聪冲向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打狗棒一点,刺向那蒙面人的后脑,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早已知道是有人袭击而来,那蒙面人的铁扇反手一架,便转过身来,两人一照面,杨聪瞧了一眼那蒙面人的眼神,顿时惊呆了,禁不住叫出声来:“宋先生!怎么是你?”手中的打狗棒连忙收了回来,那手持铁扇的蒙面人哼了一声,道:“哼!果然是你!”说完只见他飘然退后,铁扇一收,大声叫道:“大家快撤!”那群蒙面人听了他的话,纷纷退到他的身边,杨聪此时知道这帮人是弥勒教的人,这手持铁扇的蒙面人正是那阴阳秀才宋三桥,他与这宋三桥甚熟悉,只看一眼便能从眼神里认出他来,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杨聪这时也认出了那几个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来,那个使长剑的蒙面人正是那个在少林寺前被自己打伤过的褚时远,那个带头围攻于承珠的蒙面人却正是在苗家山寨被自己用“大力金刚指”戳伤手掌的弥勒教特使,被称为孙护法的老妇人,只有那大和尚自己从没见过,但前几天他听赵小丰提起过,知道正是此人杀了华山派的“无影剑”姚建生,这帮人在前几天还袭击了华山派众人。那群蒙面人纷纷退到那宋三桥身边,恶狠狠地盯着杨聪等人,那宋三桥手一挥,道:“撤!”那群蒙面黑衣人便纷纷转身奔出了树林,那宋三桥与那褚时远、那大和尚和那被称为孙护法的老妇人断后,片刻这群蒙面人就没了踪影,那四人也慢慢退后,狠狠地盯着杨聪,转身便走。杨聪连忙叫道:“宋先生……宋先生,请留步,你听我解释……。”但那四人飞一般的出了树林,转眼没了踪影,杨聪见弥勒教的众人走了,只好叹了口气,知道这次的误会就更大了。杨聪瞧那宋三桥的眼神,突然明白他刚才说的那句话的深意了,定是他见自己救了这朱骥,而且与他称兄道弟的,定是认为西蜀钱庄被朝廷锦衣卫的人查封,是自己出卖的了,便想叫住宋三桥向他解释,但那宋三桥等人见杨聪等人武功高强,哪里还敢停留?

  那朱骥包扎好伤后,见那群蒙面黑衣人都走光了,才上前对杨聪众人道谢,那朱骥朝杨聪笑道:“杨兄弟,我和你嫂子这次多亏了你们来救,才拣了条命,多谢你们啦!”说着深深地给杨聪等人鞠了一躬,杨聪连忙拉住他道:“朱大哥不必客气!”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杨聪见刚才宋三桥等人恶狠狠的目光,知道他们对自己救了这朱骥已经仇恨之极,说不定会找丐帮的弟兄报复。鲁长老刚才与那孙护法一个照面,也想到了这层关系,因此他与杨聪一样,也是心事重重的。翠儿见那群蒙面人都撤走了,也从后面走了出来,朝杨聪问道:“公子,他们是什么人?”杨聪叹了口气道:“他们是弥勒教的人。”翠儿和彭长老、韩雪枫、朱骥等人听了,顿时吃惊不小,那朱骥道:“原来是这弥勒教的人,难怪他们要置我于死地,这弥勒教的匪徒屡屡与朝廷做对,劫军饷、杀官兵,实在是罪大恶极!”彭长老叹道:“不好!这下麻烦就惹大了。”杨聪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说完杨聪朝那朱骥夫妇抱拳道:“朱大哥、朱大嫂,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就先行告退了。”杨聪知道如果丐帮众人再与这朱骥在一起,更是跳下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便想及早离开。那朱骥见杨聪等人要离去,连忙道:“杨兄弟,咱们一起走吧!你们这次救了我们几人的命,大哥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杨聪摇摇头笑道:“举手之劳,大哥不必放在心上,告辞!”说完杨聪等人正要离去,那于承珠突然高声叫道:“杨兄弟……杨兄弟!”杨聪几人刚走出了几步,连忙停步回身,杨聪道:“朱大嫂,你还有什么事么?”那于承珠道:“杨兄弟,你大哥他们都受了伤了,眼下离南京城还有一里多的路,如果那弥勒教的人重新又回来的话,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她知道朱骥不便开口求杨聪等人保护,便直接说了出来,杨聪听了愣了一会儿,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彭长老也低声道:“帮主,咱们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与他们一起到了南京城外再分手。”杨聪听了,便朝那朱骥夫妇道:“好!那咱们快走吧!别这弥勒教的人招集了人手再来找麻烦。”

  众人飞快朝南京城奔去,却发现再也不见了弥勒教众人的踪影,杨聪等人见已经到了南京城里,知道这弥勒教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城里撒野,才与朱骥等人分了手,那朱骥夫妇极力劝众人与他们住在一起,杨聪等人怕暴露了身份,坚决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杨聪知道这朱骥到了城里已经是如鱼得水,到处是他们的耳目,众人的行踪他肯定了解得清清楚楚,便在一家叫迎宾客栈的小店住了下来,暗中派丐帮弟子去打探消息。第二天,钱云飞便乔装来到客栈向杨聪报告了南京城里的情况,知道虽然城里虽然官兵四处在搜捕,但钱云飞指挥丐帮众人巧妙地隐藏了起来,因此倒也无事。众人吃了早饭,正在议论着昨天弥勒教众人袭击那朱骥夫妇之事,商量着对策。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众人吃了一惊,彭长老打开门,只见那店小二笑容可鞠地站在门外,道:“哪一位是杨大爷?外面有一位客人要见你。”杨聪等人听了吃惊不小,杨聪连忙问道:“是什么人?”那店小二弯腰道:“他就在楼下等您!”杨聪等人听了,连忙跟那店小二下了楼,只见楼下的桌子旁坐着几个大汉正在喝茶,为首的人竟然是那朱骥,众人均暗暗吃惊,这朱骥果然一直派人跟踪着众人,那朱骥见杨聪等人下了楼,连忙站起身,摇着扇子朝杨聪笑道:“杨兄弟,昨晚睡得好么?”杨聪笑道:“朱大哥,怎么这么巧,你们也住在这家客栈里么?”那朱骥笑道:“不!我和你嫂子寄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你嫂子非要我来请你们,说你们昨天救了我们夫妇的命,她今晚要亲自下厨做几个小菜请杨兄弟及几位英雄喝一杯,杨兄弟,你不会拒绝你嫂子的这点心意吧?”杨聪笑道:“既然大嫂有如此心意,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啦!”那朱骥笑道:“理当如此!如果你们不去,那我回去可又要挨骂啦!”众人坐下喝了一壶茶,那朱骥便起身告辞,道:“好啦!杨兄弟,你们好好休息一下,今晚我们会派人来接你们,到今晚我们再好好喝他一个痛快。”那朱骥很有礼貌地朝几人一一告辞,才出了门。众人回到房间里,鲁长老道:“这朱骥果然是条老狐狸,居然查到我们落脚的地方,好在我们防着他一招。”彭长老笑道:“这也好,否则今晚这顿饭就没了着落。”众人谈论了一会儿,便也各自回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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