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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线读-网络玄幻小说《影月剑都》作者:火妖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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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68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七章 情债难偿

     丘然长生站在那一片塌陷的宫殿碎墟之前。只见一片硝烟尘尘,飞灰乱欲迷人眼,空气中更是弥漫着呛人窒息的各种气味。披肩的长发无风自动,神色凝然地看着那一片灰色的废墟。

  “长生!玉瑚她还在里面呢?这场全面的宫殿塌陷崩溃,她会不会——”不知什么时候,安笛南已经走到了丘然长生的身边,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地向丘然长生问道。

  “阿南啊!你到了现在竟是还不能忘记玉瑚么?”丘然长生轻轻叹息了一声,扭头转向安笛南,不答反问道。

  安笛南一下被丘然长生的话噎住了。

  “长生,你看,这几场连续的变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似是为了打破眼下这令人不快的气氛,安笛南改变了话题。

  “这是莫家姐弟之间的事。我又怎么会清楚!”丘然长生眯起眼睛,望着遥遥的远方。“现在,这对姐弟应该好戏连场开演了吧!”

  “长生,你为什么不——”安笛南抓了抓头,鼓起眼睛想了半天,终于断断续续地问出了半句话。

  作为长期的搭挡,丘然长生自然再清楚不过安笛南话语的未尤之意了。然而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答。

  “长生!”看到丘然长生并未有阻止他说下去之意,安笛南鼓起勇气续道:“我真是看不懂你的意思!如今天下大乱,群雄逐起!珊娜丽莎业已不在,莫雪那丫头不过是个空壳的傀儡而已。帝都有将近四十万的精锐兵力正是掌握在我们手中。正是我们大肆扩张的好机会,莫沉枫也罢、月倾悠也好,他们拼死拼杀,将自己的力量耗费殆尽,现在天下哪路诸候所握的实力哪里比得上我们雄厚,为什么他们可以大力扩张霸业,我们却偏偏要乖乖地迎面称臣,做一个缩头乌龟呢?”

  “阿南,你说得很对!”丘然长生回顾了安笛南一眼。“你说的这些,难道我还未考虑过吗?不错!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实力确是最为雄厚,足以对大陆上的局势走向有着关键的决定作用。但是,我在深思熟虑之后,综合了所有的条件终于发现,我们却是缺少一样最为至关紧要的东西!”丘然长生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什么东西?”安笛南明显是不服气。“天时?地利?这两样我们都占得不能再占了!人和?我们也不见得差到了哪去!”

  丘然长生背负着双手,朝前缓缓地踱出了几步,才一个急转身,注视着安笛南,嘴边泛起一丝无力的苦笑。“天意!”

  “天不助我,却是奈何!”丘然长生摇了摇头。“当初莫沉枫还未能成气候之时,却是莲源月氏雄踞北方,大有席卷南下之势。而我们东、北两面却又面临咯丽丝和麦隆的双重夹击,若是贸然轻动,只会落得首尾受敌。好不容易待到南方会战起,正准备趁麦隆重创之机崛起分上一杯羹。东北剧变和徐君败亡却是彻底打灭了我的希望。天意站在莫沉枫这一边,却有什么办法!”

  “那——长生,我们以后——”安笛南眼珠骨碌乱转,神色一动,激然道。

  “以后老实点吧!”丘然长生淡然道。“时不我予,如白驹过隙,一现即逝。莫沉枫绝非易与之辈,在他手下若有贰心,迟早难逃劫难。既然天意使然,我也只有屈居人心,就此一生了。”

  “可是——”安笛南急声呼出。

  “可是什么?”一个银铃般清脆悦耳却又娇媚无比诱人遐思的女声突然响起,带起一串轻轻的笑声。

  “兰雅丝?”丘然长生立时为之意动,身躯微微一动,但还未待得他身形展开向前移动,面前那一大片飞灰尘扬的废墟突然哗然一声,所有那些较有重量的砖块碎石仿佛遭到了一股无形的大力,向着四周缓缓飘飞而起,只将那尘土重重抛落下,重新溅起飞灰满天。那些体积较大的石块,更是飘浮着半空之中,一上一下地轻轻起伏着。那场景瞧来十分奇特。

  在那一串清脆且娇媚的轻笑声中,兰雅丝挽着南宫玉瑚的手,大大方方地自那条凭空开启的碎石大道中走了出来。纵然漫天尘土飞扬,两女身上却是点尘不染。

  “幸好上天佑护,得保两位王妃安然无恙!否则末将可是万死难辞其究了!”丘然长生微微一欠身,沉声道。

  兰雅丝美目一转,斜瞟了丘然长生一眼,掩嘴轻笑道:“丘然将军真是太过客气了。不说别的,就凭着刚才将军那份肺腑之言,可见其忠勇难得。我家夫君想必也不会对将军太过为难吧!”

  丘然长生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脸色一端,淡然道:“王妃过奖了!这本是是我们这些为人臣子应尽的本分,却又哪里谈得上什么忠勇。”

  兰雅丝一双明亮的晶眸深深地凝视着丘然长生半响,似是要望进他的内心里去。良久,才缓缓道:“希望将军刚才那番话真是出自肺腑。我们姐妹今日在场所见所闻,便敢永保将军今后荣华。”

  丘然长生的眼光在兰雅丝和南宫玉瑚二女脸上转了一转,淡然道:“如此便多谢王妃玉言了。”

  正说着话时,只听得轰隆猛声突起,刹时间红光乍现,在这白日时光竟红了半边天。众人转首望去,才发现那方向竟是莫雪如今所居住的处所所在。

  “火药!”南宫玉瑚玉容立时为之失色,失声惊呼道。

  “天啊!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兰雅丝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螓首偏转望向丘然长生,只见他也是眉头微皱,目光中满是迷惑之意。

  ***

  “对了!我的,儿子呢?”沉枫突然间省起一事,朝着凤瑰急问道。

  “你倒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凤瑰轻笑一声。“莫雪将你的儿子将给姬心冰姬清月姐弟照顾了。你若想要找回自己的儿子,还得自己去向她们要吧!”

  沉枫面上显出古怪至极的神色。今天所发生的事,要使得他接连面对他一生中的多处情变,实在是给他一种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倒不必了!皇孙殿下现就在这里!”声音起处,姬清月姬心冰姐妹不知什么时候竟出现在了场外。姬清月手上牵着一名四岁左右的男孩,却不是沉枫与南宫玉瑚的爱子又是谁。

  “清——月!”沉枫此时实是惊喜交集,但见到姬清月情忽又低落起来。想到今日在城门前当着众人,包括自己妻子之面被姬清月拒绝,这是他生平从所未有过之事,不觉脸上一阵发烧。

  “皇孙殿下,你爹来了!还不快过去!”姬清月对着男孩柔声道。

  “爹!”虽然与父亲相处的日子实在是少,但男孩自然认得出自己的生身之父,欢喜地奔了过来。

  沉枫抱起爱子,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再将目光转到姬清月身上,心情一阵复杂。

  “清月,你真的不愿意——留下吗?”

  “你真的愿意我留下吗?”姬清月看了身旁的其姐一眼,朝着姬心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才轻轻叹道。

  “或者说,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吗?还是那只是你那高傲的自尊心在作祟,想要把我当作你众多收藏品中的一件随意收入后宫。”姬清月微微苦笑了一声。“而且还只是最普通的一件!”

  “清月——我!”沉枫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才发觉姬清月说的似乎并没有错误。姬清月,是筱筱之后第二个闯进自己心扉的女子,而且她对自己也付出了真正足够的真情。她为自己所付出的,虽然与兰雅丝所付出的价值不尽同,但都是一笔难偿的情债。

  如果说最初兰雅丝的靠近自己还是存了几分彼此利用的关系,但姬清月却是完全将一个少女最真挚的感情,投入到了一个只是忡忡少年的身上,而且一开始没有计较任何的后果。这种最真挚,最纯净的少女情感,却是最难偿还的一笔情债。

  “所以我决定离开你!”姬清月轻声地道。“不是因为不再——而是已经清楚的领悟过来,你根本是不爱我的。我这种一相情愿的痴情,正如姐姐所说,是最危险的走钢丝,只会深深地伤及我自己。”

  “不!清月!你听我说!”

  “不!你听我说!”姬清月平静地道。“所以我决定离开你!和姐姐一起到大陆的各处地方去看看。也许,会在其他地方,旅行途中,找到一个是真心实意喜欢着我的人。也许,我会在长久的旅行中厌倦,到时再回来看看你!”

  沉枫张口欲言,姬清月一只雪白的柔荑立时堵住了他的嘴。

  “如果,你真的还念着——当处的那番情意。你就自己来到天之涯,海之角追寻我的踪迹吧!当你能够找到我的那一天,当你发现你能够真正面对我的那一日,我,姬清月,也许就会回到你的身旁!”

  “别了!”姬清月最后深深地望了沉枫一眼,眼波中流溢着难测的神情,执起其姐的手,再头也不转地回身而去。

  “清月——”只余下沉枫傻站在原地,满怀伥然。

  “听了姬清月的那番演说,你现下的感想如何呢?”

  沉枫苦笑了一声,目光四处游离,这时才得有暇全神集中到凤瑰身上。那艳丽的绝世风华依然逼人,使得沉枫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目光下移,落到凤瑰的雪白玉颈间,突然一滞,惊诧的神色顿时在沉枫的脸上荡漾开来。

  “你是在看这个吗?”凤瑰妩媚地一笑。流云般的秀发轻轻一摇,雪白的玉颈艳光夺目,凤瑰的手上已经多了一条链子,非金非铁,十分古怪。链子下坠着一颗小指头大小的黑黝黝的珠子,看来毫不起眼,但眼中若凝起神光看去,却发现内里隐有点点星华。

  “这,似乎——”沉枫迟疑着,似乎有了答案,但却不敢就此确认。

  “你的眼力没有看错!这正是那太古魔法时代所流传下的寥寥几件宝物之一,灵兕珠。也是当年莫煌送于小师妹的定情信物。”

  “这——这东西?”沉枫脸色微微一变。此物早在数年之前便已被他转赠给筱筱了,却不知怎的会落到凤瑰手上的。

  凤瑰看出了沉枫的心事,轻轻一笑,忽然间轻啸一声,啸声声音虽不高,但却尖锐悠长,高拔直入云霄。

  随着凤瑰的啸声,在远方一道人影疾若流星,迅速至远方急驰而至,只在瞬间便已到了近前。

  “筱筱?怎么会是你呢?”乍见故人,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与筱筱见面,沉枫亦不由得有些愕然。“你,不是应该在丝姨处吗?怎么会到帝都来的?而且,你,你的武功?”

  筱筱小脸布满寒霜,却是不答沉枫的话,只是将目光投向凤瑰。

  “是,是你将筱筱带来的?并且还传授了她武功?”

  “可以这么说吧!”凤瑰对沉枫的话不置可否。“我只是略为点拨了她一下而已,使她在武学的道路上少走些弯路。不过那《武神经》的确堪称武学宝典,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造就她现在的一身武学修为。虽然还不够资格与当世顶尖高手争雄,但对上普通的一流高手,自保已是无碍了。”

  “这也多亏她幼年底子打得好,虽然没有曾正式修习过武功,但她祖父将一些上乘武学的精要化繁为简,由她生活的点滴行事培养而起,造就了一身好根骨。否则也难有现在的成就。”

  “不过这多半还是你教导有关的功劳吧!”沉枫的目光锋芒似箭,直刺入凤瑰的目中。

  凤瑰只是淡淡一笑,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腕,将雪儿扶起,朝沉枫道:“莫雪就交到你手上了。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她!”

  “我会的!”

  “哥哥一定会好好对待我的!”

  沉枫和雪儿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地响起。两人再不约而同地彼此对望一眼,雪儿是冲着沉枫甜甜一笑,沉枫却只感到一阵心酸。

  “筱筱就交由我带走了,你没意见吧!”凤瑰看了看筱筱,突然道。

  “啊——你说什么?”沉枫吃了一惊,惊诧地望了筱筱一眼,再看了看凤瑰。“筱筱,这是你自己的意思吗?”

  “自然是我自己的意思!”筱筱转过螓首,深深地望了沉枫一眼,淡淡道。

  这下两人相距甚近,沉枫才有暇重新来打量着几年未见的筱筱。她从前的轮廓依稀存在,只是身材更为匀称,皮肤更为白嫩,神韵中也多了几分的娇媚。以前她是个活泼天真的可爱娃娃,现在却像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算起来她已经也有二十岁,自然不能再将她当作当初那般的小女孩看待了。

  “为什么呢?”沉枫深深地叹了口气。“是的,筱筱,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自然应该去寻找你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了。大哥哥,自然也不能再对你要求什么了。但你,希望你记住!大哥哥永远还是你的大哥哥!大哥哥的家,也永远是你的家!当你有一天在外面厌倦了,或是想念大哥哥了,就记得……回来看看大哥哥!”

  筱筱冷峻的神情被沉枫的这番话语瞬间融化了。眼波中也泛起了朦胧的水光。

  “大哥哥!”

  “其实筱筱也舍不得离开你的。可是,我确知道。自始至终,你都只把我当作一个小妹妹来看!在你眼里,当初我们那最开始的一段,只不过是一种少年纯真的憧梦罢了!所以你可以接受兰雅丝,甚至可以接受夏绫音,但你却绝不会接受我的!是么?”

  “筱筱!”沉枫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却终于未能说出挽留的话来。

  凤瑰轻移玉步,来到筱筱身旁,低声问道:“如果你愿意留下来的话,此时只需要点一下头便成了。我决不会左右你的意志的。”

  “不!”隔了好半天,筱筱终于重重地甩了甩头。“我还是决定和凤姨一起离开。”

  “凤——小姐!”沉枫将孩儿交到了雪儿的手中,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依照以前的称呼呼道。“能否借一步说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好好谈谈。”

  凤瑰玉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异色,扫了一眼筱筱,随即浅笑道:“殿下请!”

  ***

  “凤——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感激你。若非你的大力帮助,恐怕雪儿的事情不会得到这样近乎圆满的解决。筱筱,以后就请拜托你多为照顾了。虽然她已经长大了,但我还是不怎么放心她。她——”沉枫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长串话,颠颠倒倒,到了后来他自己都不怎么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凤瑰只是微笑着倾听。玉厣上那迷人的笑颜,浅浅一笑,足以颠倒众生。沉枫一时间只看得痴了,竟忘了下面继续的说话。

  “殿下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么?”

  “没,没了!没了?”沉枫慌慌张张地道。话一出口忽然又发觉有些不对,竟似后悔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凤瑰收起笑容,玉容一端,肃然道。

  “我,我——”抬起望见凤瑰那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凛然神情。在这一刻,虽然她的风华依然绝世无双,容貌仍然娇媚动人。但她的气质却骤然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如果说先前是颠倒众生的魔女,人间的绝世尤物。此时她就是天上的仙子,气质高华让人不敢亲近半步。

  “气质怎么可能在短短的顷刻间发生这样根本性的变化呢?”沉枫实是惊骇无比,心底突然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你到底有什么想说的?”

  “我,我,我——”沉枫结结巴巴地急得满头大汗。不是那段关键的话他说不出口。虽然那段话出口后可能会引起什么样的灾难,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他都已经一一想过。也曾想过可能会遭受到的失败打击。但这些都已经是其次了,不重要的了。沉枫其实是有信心,有胆量去冒险尝试的。

  但凤瑰这突然间的气质变化,却沉重地打击了他好不容易积聚起的一点胆量勇气,更使他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看着沉枫神情的急剧变幻。凤瑰芳心深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自然清楚眼前的这名青年究竟想表达出来的是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他,拒绝或是接受。这是她四十多年来的生命生涯中从未遭遇到的一种迷惘。

  她很清楚她只要轻描淡写的出口一个答案,便可以解决眼前的问题。从此也将改变她的一生。只是问题在于:她已经作好这种准备了吗?或是有勇气去面对将因此而带来的一连串灾难性后果吗?

  刚才她以绝世的内媚之术配合一种精神力量,瞬间轻易转换自己的气质,给了沉枫一个震骇。当她看到沉枫因此气势信心勇气都遭到打击低落时,芳心中也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凤瑰啊凤瑰,难道你竟真如鹿钟昊所言,对这名年纪比你小上一倍的年轻后辈产生了感情吗?”凤瑰心中苦笑了一声。“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也不会被世人接受的!”

  “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话,那我们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沉默了一阵,凤瑰缓缓道。

  “等等,请留步!凤小姐!”沉枫吃了一惊,立时不假思索地脱口呼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呢?”凤瑰的心情已经逐渐获得了平静,微笑着看着沉枫,浅浅一笑道。

  在凤瑰那浅浅一笑的绝代芳华中,沉枫竟又险些迷失了自己。但这次是随即便清醒了过来。“凤小姐,我想,请你留——”

  “你不用再说了!”凤瑰断然截住了沉枫的话。“有些话,藏在心里比说出口来要好得多!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我的心思,你了解否?”

  “我——这个,可以慢慢来!”沉枫在凤瑰面前,总是无法保持平时那种清醒自然的常态,脱口而出道。

  “我的年纪比你大上一倍,而且与你父亲是同一辈的人物。更重要的是,我是你养母丽萱芬的师姐。这些因素综合起来,在世人的眼中,会得到怎样的一个结论和看法。你的妻子南宫玉瑚和兰雅丝又会怎么想?世人又会怎样来看待你?好色荒淫的无耻之君!这对于即将重振帝国,需要在广大人民心中树立起一个良好帝王形象的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你都清楚吗?”

  “我清楚!可是我不在乎!”沉枫激动地道。

  “可是我在乎!”凤瑰悠然道。“更何况,你这一切想法臆想,都只是出于你自己的一相情愿的预料。却忘了一个最主要的因素,我自己的心意!”

  “你——”沉枫只说出了一个字,便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再也说不出话来。

  凤瑰看着沉枫那颓然的神情,骤然间只感到一种酸涩的感觉骤然涌上心头,强烈地冲击着她的心脏。那种强烈的感觉,尤如惊涛骇浪一般,仿佛就要在瞬息间将她完全吞没。于是急忙背转过身去,美目轻轻地闭上,将那可能会产生的朦胧水气掩没在眼帘之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籍此来掩盖着那激动的心情。

  “别了!”凤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也不敢再停留半分,纤足轻轻点头,美丽的倩影翩然升起,仿佛一朵美丽的云朵,飘然驾去。她怕再停留下去,心头一片黑色的阴影将会逐渐扩大,最终将她自己彻底掩埋。来得是那么的潇洒,去得也是那样的从容。

  至少,在沉枫眼里看来是的。

  ***

  “相公,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和公主相见的结果,呃,公主?华儿!”见到沉枫归来的身影,忧心丈夫的南宫玉瑚第一个迎了上前。话还未说完,才窥到沉枫身后躲躲闪闪的雪儿的小脑袋,不由得一惊。再才见到被雪儿拉在手里的爱儿,随即大喜,立时上前将爱儿抱在怀里,喜极泣道:“我的宝贝,以后再也不让你离开妈妈身边半步了!”

  “姐姐好漂亮啊!你认识雪儿吗?”雪儿怯生生地自沉枫身后探出小脑袋。

  “公主?你,你怎么?”见到雪儿的这般举动,无论是谁都要骤然一惊。南宫玉瑚停下了逗弄爱儿,抬起螓首,便收到了沉枫传过来的眼色,虽然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将余下的话咽回了肚中。

  “哥哥!哥哥!”雪儿小心翼翼地拉了拉沉枫的衣袖。“他们是谁?看起来好像认得雪儿的啊!哥哥你给我介绍一下他们好吗?”

  “好啊!”沉枫爱怜地摸了摸雪儿的小脑袋。

  哥哥?在场的其他人几乎都被石化了般僵在当场,瞠目结舌地表达不出半分的情绪来。

  待得沉枫将场中所有一一给雪儿介绍完毕后,给南宫玉瑚和兰雅丝打了个眼色。

  “雪儿,你今天也累了,不如让两位嫂嫂陪你下去休息,好吗?”

  “好啊!”雪儿高兴地道。

  “丘然将军,安将军,不知两位是否有兴趣与在下漫步一叙呢?”沉枫转向两人,笑道。

  丘然长生不顾安笛南黑到极点的脸色,淡然一笑。“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殿下请!”

  “丘然将军,你看!在我们面前的河山,是多么的美好!”沉枫负手站在一座小山丘上,微风送来青草和泥土清新的气息。举目望去,那著名的七色河便能极目尽望。虽然饱受了战火的痛苦煎熬,但眼前的这片河山,确仍是那般的美得让人心醉。

  “殿下的意思,长生明白!”丘然长生微微一笑。“正因为这片大好的河山如此美好,所以长生一定会尽着自己的最大努力去守护它的。”

  沉枫呼地背转过身来,一双明亮的眼睛神光暴射,紧紧地锁住了丘然长生。

  面对着沉枫强大的精神和气势压力,处于极劣势的丘然长生并没有发出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是毫不躲避地将自己的目光亦迎上了沉枫。

  “丘然长生啊!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沉枫缓缓道。“雁宫的殷化眉掌门,曾经告诉过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情,使我很是疑惑。在我以前的看法中,你丘然长生即使算不上野心勃勃之辈,至少也算得上个不安份之徒吧!但在这段关键时期内,你的举动,却使我感到了疑惑和诧异。”

  “丘然成生只是一个聪明人而已!殿下明鉴!”丘然长生笑道。

  “聪明人啊聪明人!你确实是聪明得让我欣赏,聪明得让我不忍将你——”沉枫突然收住了口。“聪明人,你可愿在往后一去辅助我守护这片江山么?”沉枫的一只手缓缓向丘然长生伸了出去。

  丘然长生目中奇光一闪,亦伸出手臂,紧紧地握住了沉枫的手。

  “丘然自当效犬马之劳!”

  两人再彼此对望一眼,同时大笑起来。那笑声,是笑得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放肆,以至它传出了很远,很远!

  ***

  佼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的那半掩的小缝投射而入,拉出了长长的黑色影子。

  沉枫盘坐在牙床之上。时间虽然已近半夜,但仍是睡不着。雪儿缠着南宫玉瑚要她陪睡,连兰雅丝也和到一块去了。此时的今夜,只有他一个人孤枕难眠的渡过了。

  一阵甜甜的幽香自窗外缓缓飘了进来。清风中,竟似乎还带着轻轻的呜呜声。仿佛是在呼唤,仿佛是在长吟,这个寂静的夜晚,月光清澈如水,一切都笼罩着这片朦胧之中。

  “谁?”沉枫蓦然惊觉,轻轻低呼了一声,手一挥,一股劲风刮开了窗户,整个人也如一溜青烟般射出。

  “真是的!现在帝都的治安不好倒也罢了。但这皇宫禁院竟也成了任人自由进出的地方,也太过让人哀叹了吧!”沉枫嘴里嘀咕了一声。

  转首间,月华清亮如水,将那个停留在庭院中的美丽绝伦的身影映照得清清楚楚。闻得声音,螓首蓦然回转,那熟悉的绝美容颜,简直让沉枫一时间屏住了呼吸。云瀑般青丝,在黑夜中闪闪发亮,此时身着的紫色的宫装礼服,把玲珑浮凸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美目倩兮,流盼之间,让沉枫为之心神荡漾。

  “凤——瑰!这么晚了,你夜闯皇宫大内,还有什么事情?”沉枫结结巴巴地道。

  “在回去之后,我终于想清楚了一件事。”凤瑰仿佛是在自言自言地轻声喃道。“所以我下了一个决定,在临走离开帝都之前,送给你一份让你终生难忘的礼物。”

  “什么——礼物?”沉枫情不自禁地伸手在额头上抹了抹,却摸了个空,原来没有点滴的汗珠。

  凤瑰轻笑一声,婷婷地走近沉枫身旁,伸出春葱也似的白玉纤指,在沉枫的胸口上轻轻一戳。两人的身体已经靠得很近,香泽微闻,芳香醉人,沉枫心中不由得一荡。

  雪玉也似的藕臂,轻轻地勾上了沉枫的脖子,凤瑰把娇躯与沉枫的身体贴得紧紧的,嗅着那股男性的雄猛气息,轻轻地一笑,发出一串低沉诱人的磁笑声。足尖轻轻垫起,红润的樱唇骤然间堵住了沉枫的嘴唇,将他后面要说的话堵回的肚中。

  只留下最后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我自己!”

  只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着这般绝世的尤物主动投怀送抱,都会忍耐不住那正常的情绪的。沉枫不仅是个正常的男人,而且当怀中不断扭动着献上香吻的美人尚是自己一直以来渴望的对象时,他以冷静与理智筑成的最后一道道德底线,终于崩溃了!

  情欲,在此时终于以最直接的手段赤裸裸地爆发了出来。

  忘情的娇喘,响彻整间寝室。肢体交缠,被翻红浪。窗户在清风的拂动中终于吱啦一声掩盖过来,同时也掩住一室春光。

  清晨的微光终于透过那点滴的缝隙散进房内,召告着一夜的过去。

  听得身旁的沉枫发出了些许的声响,仿佛是将要自沉重中醒来。凤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轻轻幽叹了一声。清晨的点点微光,照在光裸的肌肤上,勾勒出浑圆的白玉曲线,成了一副慑人心魄的艺术品。

  抓起衣服披在了身上,凤瑰盈盈站起身来。看着尚处在熟睡中的那张面孔,芳心中再次泛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也许——在以后的余生中我们会永不再相见。但是——我的心中却会永远留下你的影子。那个位置,也会永远为你而留。”

  最后嫣然一笑。“我发觉我现在开始竟真的有些喜欢你了。尽管仅仅是喜欢,还不是爱。但这已经促使我决心离开你了。凤瑰,是再不会被任何的男人束缚住了。”

  熟睡中的沉枫,仿佛在美梦中亦听到了凤瑰的这番话,眼睫毛竟轻轻地抖动了两下。

  凑下身去,在沉枫的嘴唇上最后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凤瑰喃喃地自语道:“再见了!我最后的小情人!我的大男孩。”纤足轻点,穿窗飘然离去。

  只留下,那一股淡淡的幽香,尤在房内缭绕。
快乐是一种心情,休闲是一种境界-愿做庄子梦蝴蝶
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69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八章 就位登基

 

     “主公!主公?”看着沉枫似乎有些恍惚的神态,东篱散人眉头一皱,轻轻唤了几声。

  “呃!”沉枫此时才从迷惘的梦境中醒了过来。尽管心底仍是盘旋着凤瑰的影子,但神智毕竟已经清醒过来了。昨晚的那场美梦,似梦还真。但起来后房内的凌乱已经说明了事实的真相。只是此时伊人已去,只空留那一丝的情乱飞绪。惹得沉枫直到此时尚胡思乱想不已。

  “主公对属下刚才的话可有什么意见?”东篱散人不动声色地道。

  “没!呃?军师刚才说了什么?”沉枫老脸一红,连连咳嗽了几声,籍此来掩饰自己尴尬的神情。

  “属下所想说的是:徐君死后,莫怀恩已经被南下的大军随同带了回来。关于该怎么处理他的事,属下不敢擅作妄断,还请主公决断。”东篱散人看着沉枫,缓缓地道。

  沉枫眉头一挑。“哦?那——先把他带过来吧!”

  过了半响,一个同沉枫容貌有着几分相像,畏畏缩缩的少年,在两个人的搀扶下,几乎是近似于被拖的一路拉进厅来。

  这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吗?沉枫冷冷地看在在台阶下瘫作一团,连站都站立不稳,尚要人搀扶的莫怀恩,心中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虽然两年前在皇宫曾与莫怀恩有过一面之缘,但印象毕竟不是很深刻。与自己,与雪儿,以及那位伟大的父亲相比,莫怀恩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软弱了。也不知道徐君究竟是怎样对他进行教育的呢?

  对他太过的溺爱,想不到到头来却造成了他的这般不堪造就。这也许是徐君未能料及到的吧!

  “大,大哥,什么都不关我的事啊!一切都是徐叔叔,不,徐君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啊!”

  “哼!”沉枫重重地哼了一声,眼中泛起一抹杀机。本来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他根本未存在有任何的想法的。但此时见到莫怀恩这般无能软弱的奴颜婢骨像,只觉一阵恶心,心头竟无端地窜起了一股怒火。杀机亦应运而生。

  东篱散人在一旁眯起了眼睛。

  虽然莫怀恩还不知晓沉枫心里已经起了杀机。但那重重一哼中所蕴含的不悦之意,却是白痴也可以听得出来的。只吓得浑身打战,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沉枫面前。头颅不住地在地上重重地撞击着。

  “大哥,不要杀我啊!求求你!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看在死去的爹的份上,看在娘,不不,看在所有亲戚的份上。求求你,就饶了我这条命吧!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莫怀恩的苦苦哀求自然是无动于能打动沉枫那冰冷的心的。但他的话,却使沉枫突然间想起了王者之剑中莫煌的剑灵和养母李萱芬离去的请求。想到这两位对他人生影响至深的人,再想到他们对自己的叮嘱关于莫怀恩的那部分。沉枫的心肠一软,高涨的杀机,也慢慢地冷却了下来。

  看着蜷成一团,身躯不住颤抖着的莫怀恩,沉枫突然间感到了一阵自心底散发而出的前所未有的疲倦。手扶在额头上半响,无力地挥了挥手,“先把他——带下去吧!好好照顾,不得有所殆慢!”

  “主公?”东篱散人一昂头,疑问的目光投向沉枫,语声中更是透出了几分诧异。

  “带他下去吧!”沉枫淡淡道。

  “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啊!”东篱散人意味深长地道。

  “散人,我的家事似乎用不着你这般操心吧!”沉枫淡然道。

  “主公既为天下之君,家事即为国事。主公的一举一动都可影响着整个天下的变化。尤其是这种家事,千百年来多少王朝因此而溃。臣下只是出于自己的本份,提醒主公一句而已。决定之权,仍在于主公!”

  听出东篱散人似乎又再次变化了称呼。沉枫眉头一扬,嘴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正值此时,

  “枫儿!枫儿!”蓝天化的大嗓门骤然如轰雷般在不远处炸响。声音才至不到半刻间,整个人便已经站到了大厅门口。“听说你叫人把怀恩带来了。他在哪儿?”

  沉枫静静地看了蓝天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屈指弹出一记指风,撞在厅门上悬挂着的铜镜上,发出一声清亮悠长的回音。不多久,两名侍卫又重新将莫怀恩拖回了厅中。

  “怎么,四叔,你还真怕我会对怀恩有所不利不成?一得到消息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沉枫目无表情地道。

  蓝天化摸了摸头,尴尬一笑。“呵呵,哪有这种事。枫儿,我看你只是自己误会了而已!我只是,我只是——嘿嘿,想看看你们两兄弟亲热和睦的长面而已。”

  “既然如此,便让四叔好好看看吧!”沉枫一笑,走下台阶,亲热地执起莫怀恩的尚在微微颤抖的右手。“兄弟同心,齐力断金!四叔,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恩弟的。”

  “这我便就放心了!”蓝天化眼中掠过一丝欣慰之色,长长地出了口气。

  “枫儿,你和怀恩都是大哥的子嗣。其实按理我是不应当厚此薄彼的。但我所以支持你,是因为你的才能远在怀恩之上,具备有着继承和治理这个帝国的能力。但我支持你,并不代表对怀恩的轻鄙。我真的希望你们两兄弟以后能相亲相爱,同舟共济。这一点希望你能明白。”

  “是的,四叔,我明白!”沉枫微微垂下眼皮,轻轻答道。

  蓝天化执起莫怀恩的手,正准备走出大厅扬长而去。只听这时一声暴合,东篱散人竟厉声喝道:“蓝帅留步!”

  怎么了?几乎所有的人同时转过头来,惊诧地望向东篱散人,也不知他究竟有何话要说。

  “蓝帅刚才之话,虽然是肺腑之言,更是明智之言。的确是显示了一位作为长辈对后辈的关怀之情。但是——这般态度,这种方式,岂是作为臣下的对未来的帝王,现今的皇子所能施为的。”

  “军师,你!”沉枫面上勃然变色。“你住口!四叔身份超然,岂是——”

  还未待沉枫的话说到一半,东篱散人已截住了他的话头。头颅微微一低,坐在轮椅上的身体欠了一欠,“请主公允许属下将话继续说完。蓝帅虽然是两朝老臣,更是先帝八拜之交。但他既然承认了主公作了帝国正统继承人的身份,自那时起,便因有作为臣下的觉悟。属下虽然不才,却也知哓君臣之礼,乃国体所现。故冒死向蓝帅进言。还望蓝帅三言,以后谨慎约束言行一二。”

  “先生不必再说了!蓝天化受教了!”蓝天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知此时心里究竟是何感受。拉起莫怀恩,飞也似地逃出门外去。

  “军是,你——刚才也未免太过份了些”待得蓝天化离去有一阵之后,沉枫才转向东篱散人,先是叹了口气,出言责道。

  “臣下之过,却牵连及主公。臣下罪该万死,还请主公责罚!”

  “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干什么?”沉枫叹道。“军师,你刚才说出那番话,实在是——时间地点方式都不对劲。而且很有可能让四叔误会是由我在背后指使。唉,这些你可害苦我了!”

  “这将是主公未来必然面对的问题。臣下只不过是先行将它摆上桌面。并希望能够以隔山敲虎的方式来解决而已。”东篱散人平静地道。

  “自先帝逝世,女皇上台。这七大统领,各一引兵一方,虽然名义上仍是帝国的忠心臣子。但实际上的情况,却是他们却将帝国瓜分一空。即使这七大统领中如蓝天化、华亚等人都是忠心于帝国,忠于女皇。但这分裂的局面终是令人堪忧。如今七大统领仅余其三,麦隆实际上已被架空,喀丽丝也无心于权势。虽然蓝帅的人品忠心绝无疑义,但他毕竟尚有私兵二十万。将来帝国重建之后,未必不是最后一位拥兵自重的诸侯。现在借臣下的口对他提醒一二,待他下去之后仔细想想,也许便会明白了。”

  “希望吧!”沉枫听了东篱散人的话,长长地吁了口气,瘫倒在椅上。

  “散人的话说得极为有理!”话音刚落,兰雅丝和丘然长生竟自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也这样认为吗?”

  “我们不仅这样认为,还认为有更进一步的必然性!”丘然长生缓缓道。

  “现在帝国算是在名义上处于了夫君的统治之下了。在莫雪和莫怀恩相继退出之后。但是——眼下最关键要解决的,是整个南方的这一片混乱状态,否则随时都有可能重新陷入分裂。那时候不用月倾悠杀过来,这个帝国也完了!”兰雅丝缓缓地道。

  “哦?”沉枫不动声色。“那你认为该怎么办?”

  兰雅丝和东篱散人同时对视了一眼,齐齐微微点了一下头。东篱散人上前一步,沉声道:“臣敢恳请主公就位登基!”

  “什么?”沉枫闻言。身躯亦由不得微微一震。

  “这——”沉枫微微沉吟着。

  “主公身为先皇之长子。自然拥有首先之继承权。更何况现在二皇子无能,公主又——主公不在这时刻挑起千秋之重担,难道还要让于那北方的伪莲源月氏不成!”东篱散人淡淡道。

  “善!”沉默思考了半响,沉枫终于缓缓开口道。

  帝国历二十四年夏,莫沉枫在帝都宣布登基就位。南宫玉瑚为后,兰雅丝.德岚、夏绫音为妃。新帝国再次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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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0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九章 最终对决

 

     作为西北第一大州海州的首府,海宁也被月倾悠选定为莲源月氏的临时战都。

  只是,在海宁被莲源月氏和五采蛮族的联军所攻陷的两年后,终于又重新迎来它旧主的部队。他们的来意,是要将帝国国土上这最后一块犹被叛军所占据的土地收回的。

  月户礼站在城头之上,冷冷地看着底下的这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分头合进将整座海宁城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大部队的调动,只闹得尘土飞扬。这整支大军的行列如同巨大的长龙,一望无际,看不到头也见不着尾,颇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月户礼重重地叹了口气。作为眼前这支孤军的指挥官,他的心情是异乎寻常的沉重。想当初,雄师刚起之时,整个莲源月氏的军队席卷而下,无坚不摧,席卷了整个大陆北部,统治了大半个北方。与南方的莫氏帝国建立起了势均力敌的对峙政权。

  但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崩溃的呢?是盟友五采蛮族的首先离去,还是东北的政局之变,或许是,南方那场著名的南方会战呢?

  当整个莫氏帝国的力量在逐渐的集中,政权、军事力量的逐步合并,并重新组就了一支庞大且凶猛的军队时。莲源月氏的地盘、军队却在逐步的缩小。而且面临的是四面楚歌的危险。

  所以当这次帝国军席卷而上时,只经过第一场野外会战后,月户礼便果断地放弃了大会战的军事战略,采取以城市防守为主,游击骚扰为辅,坚决避免正面决战,逐步收缩的战略。

  但是,这并不能挽救莲源月氏失败的命运,只是暂时起到了一个拖延的作用。终于,当那些外围城市都已经被蚕食干净,只剩下最后的几座大城市时,月氏的军队只得当起了缩头乌龟,躲进了高厚的城墙背后,籍此来获得最后的一点安全感。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吧!”月户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中想到。“没有了退路,便只剩下绝路、死路!龟缩防守只能挡得了一时,毕竟,世上没有攻不破的城市。当这最后的海宁城被攻破之时,就是我莲源月氏灭亡的时候到了吧!”

  “此时,那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想着,月户礼情不自禁地朝后方望了一眼,试图透过浓浓的晨雾,看到“那个女人”的现在行踪。最近几个月来,她都一直躲在那间华丽的府第中,不出大门半步。一切的事情都全权交给了自己和她身边的那两名老者负责。甚至连命令,也仅是以口令的形式传到。

  “她现在究竟在干什么呢?难道又在策划着什么惊天的大阴谋?”月户礼的内心,还是极其希望这位屡屡创造神话的公主,能够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再显神奇,将他们从最深重的苦难地狱中带回人间。

  随着尖锐的号声响起,大量步兵高举起沉重的盾牌,作为首轮的冲击者,发起了第一波的攻击。成百的攻城车被推到了步兵的身后作为掩护,朝着厚重的城墙发起攻击,

  一浪接一浪的攻势如同潮水一般。虽然情势有些悲观,但月户礼仍然沉着镇定,指挥有序。一道道的命运流水般不断自他处朝着下列发出。城墙上的军官们,来回奔跑,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不停的喝斥着手下的士兵。一波接一波的箭矢倾下,不断的在城下溅起朵朵血花。滚木、炮石、金汤,所能够想得到的,用得上的所有武器都被搬上了城头,不断地朝着城下掷出。每一发的武器落入敌人阵营中,都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士兵们往往都惨遭落得骨断筋裂,脑浆四溢,血肉模糊,令人惨不忍睹。一时间战场上,惨叫声、呻吟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轰!轰!轰!”震天的怒吼声将整座城市都震得一阵摇晃。红色与白色弥漫在整个天空之中。随着无数道红色流星的划天而坠,无数城头上的士兵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火炮!”

  站在高高城头的月户礼惊呼道。

  “好多的——火炮!还有——魔导大炮!”

  此次为了力求一击歼灭莲源月氏,沉枫在北伐前已作好了万全的准备,调动了大批量的火炮和魔法师。超过百门以上的火炮,在同一时间内发出了愤怒的怒叫。红光与浓烟在漫天飞舞中夺走了一条条的生命。整个城市都在火炮的淫威下颤抖,仿佛是遭受了地震,天摇地动。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坚不可摧的牢固城墙在火炮的轰击之下已经出现了裂痕和垮塌。砖石乱飞,血肉横飞。

  一向以火器力量见长的月氏军队,首次尝到了被火炮轰击的滋味。他们这边自然也有准备的火炮,但数量与帝国军相比可就是少数了,在第一轮火炮的突然发威中,就有着近半的火炮被引燃自爆,造成了城头上的一阵骚乱。剩下不到十五门的火炮也难挡下方的数百门火炮之威。毕竟若要比拼外部力量,此时的莲源月氏又怎能与倾尽一国之力的帝国相比。

  超过三百人数的魔法师,分团聚集在四门魔导大炮之前,接连不断地源源朝着魔导大炮内输入着魔力。一颗颗闪烁着斑斓色彩的光球自炮口喷射而出,落到城头上,造成了比火炮更可怕十倍的杀伤力。月氏这方那批数量本就处于绝对下风的魔法师,就在魔导大炮第一次响起怒吼时,便已经死的死,逃的逃。作为守城重要支柱力量之一的魔法师们,就这样全线崩溃了。

  “杀啊!”在火炮强大威力的掩护下,帝国军的士兵们扛起一座座巨大的云梯、推动着沉重的攻城战车,朝着经过火焰的洗礼,看起来已经显得有些脆弱的城门蜂拥而至,势不可挡的冲向了海宁城。

  “放箭!”随着各处小队队长的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黑压压的一片,远方观来看起来竟似嗡嗡的一片蚂蝗,朝着城下劲射而出。

  由于参与冲击战斗的兵士们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十支箭矢中就有七支在柔软的人体血肉中寻找到了他们的归宿点。紧接着,巨大的滚石,滚烫的火油,熊熊的火球,也不甘示弱的相继争功,在攻城部队惨烈的哀叫中夺走了一条条脆弱的人类性命。

  “还击!”随着攻城方指挥官的一声令下,攻城部队迅速推出了一排排的弓箭车。这种特制的弓箭车运用特殊的弹力技术,能够将箭矢射出人力极限的两倍距离。

  人类的弓箭手也毫不示弱,一个个弯弓搭箭,箭在弦上被拉得满满的,顷刻间,在“嗖嗖嗖”的破空声中,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轮番不断的密集射击,几千把强弓不停地以狭窄角度向天仰射,使弓箭尽量落到城头上最远的距离。

  虽然在野外的冲击对战中人数多未必见得能占上什么大的便宜。但在攻城战中,人数的优势却是得到了最为冒险的体现。

  或许莲源月氏一方的军队们早已准备周齐。但面对着攻城军队于己方十倍以上,火炮弓弩等远距离杀伤武器数量都远胜于己方。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尤其是下方那黑压压一片如蚂蚁般一眼望不到边的人头,足以让任何英雄都为之气短。

  “城破了!城破了!”只听到城下传来一阵欢呼与骚动。月户礼的脸色顿时变得比白纸还要煞白。城墙和城门在猛烈的炮火的轰击之下,终于抵受不住,层层碎裂,自此海宁的大门终于洞开。多日来的死守心血化为乌有。莲源月氏,也就此——完了!

  猛烈的炮火和弓箭车的强弩劲射,一次又一次无情将死神的请柬撒入拥挤且一心逃命的人群。在城门洞开之后,城外养精蓄锐已久的大军开始蜂涌而上。厮杀的声响如瘟役一般,很快便自城门口向内迅速蔓延,遍布了城内所有的角落。当城头上仅存不多的守军被数倍于己方的优势兵力所吞没后,那象征着希望与荣誉的旗帜,城头上那被鲜血染红的高高战旗终于在轰然一声中倒下。

  看着己方那标志性的战旗终于轰然倒下。这些以荣誉和信心来支撑最后战斗意志的守军们终于完全崩溃了,军心和作战意志终于在无法挽回的劣势中逐渐崩溃,向着城内四散逃开去。甫杀进城内的追兵们在漫长的围城战之后终于等来了正面大厮杀的机会,个个精神陡擞,热血沸腾,准备大杀一场。战城内处于被追击的守军一方却是狼狈不堪。斗志尽丧,兵器被丢弃在一地,盔甲也散落于四处,逃命在这时成为了唯一的意念,先前还是一只强悍无比的劲旅,瞬间便堕落成了一盘游兵散勇的散沙。

  “就用这条残命来报国报族吧!”月户礼惨笑一声,朝着月倾悠所在的方位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自腰间拔出闪亮的长剑,高喊一声:“大好头颅在此,谁敢来取!”毅然冲入了那血战混乱的战场,瞬息便被那滚滚的人流所吞没。

  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残骸,喊杀声、惨呼声、刀兵撞击声和火炮的爆破声不绝于耳。

  “轰!轰!轰!”城外的大片火炮终于再次开始了一轮纯破坏性的齐射。楼下的城池到处都爆发着呼啸的炮火,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城市,整个城市上下在短时间内相继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狭小的街巷成为了血腥的战场,到处充塞着喊杀声、刀兵撞击声,战鼓声,还不时间隔着响起猛烈的炮声。

  就在这场乱兵厮杀四起,整个海宁成已成了一个崩溃失控的混乱局面中。一个身影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了海宁城主府,亦是现在月倾悠居住下榻的府第门前。

  “什么人?”守卫在门前的一群侍卫亦有所觉,提起手中的武器便冲了过来。但还未能靠近,只见得那人衣袖轻扬,一连串的惨叫声便接连响起,十几名侍卫就此横尸当场。

  “莫沉枫!竟然是你!”劲风扑面,一黑一白,月倾悠身旁那最忠心的那名老仆自朱红大门中飘然而出,目光落到来者的身上,不禁同时惊呼出声。

  此人却正是莫氏帝国刚登基不久的新皇,莫沉枫。

  也难怪两人吃惊了,新皇登基才不久,就御驾亲征上阵尤有可说,但突然抛下所有手下,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处,也兀太过大胆,也太让人吃惊了。若是一个运气不好,被数千大军围住,那可不管是什么帝国皇帝,也不管是什么绝世高手,就算有通天本事也休想脱出。

  “月倾悠可是在里面?我想和她会面谈谈!”沉枫扫了黑白二老者一眼,问道。

  话刚出口,却又哂然笑道。“我这话倒真是问得多余了。明知你们不会回答的。既然你们两人不肯离此半步,想来月倾悠多半便是在里面了。”

  “你休想伤害公主!”黑衣老者咆哮一声,双爪屈指成钩,恶狠狠地朝着沉枫扑上。白衣老者亦不甘寂寞,双掌翻飞,推出一股巨大的劲力,直冲沉枫而来。

  沉枫淡然一笑。似黑白二老者这等级数的高手,此时根本已经不被他放在心上了。长袖一挥,黑白二老者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直冲而来,身不由己地就被这股劲力给带到了一边。

  “嗤”的一声尖锐轻响,薄如蝉翼的白色刀罡横腰匹练般席卷而来,月经天身刀合一,须张发猬,显然这一击已是尽了全力。务求要一击狙杀沉枫。

  “唉!”沉枫幽幽地叹了一声。月经天虽然是莲源月氏这些年苦心孤诣培训出的高手,其武功已可跻身当世一等一高手从列,但在他这般级数面前,却毕竟是差了一筹。三人联手,在他看来,却是根本不足为患。

  倒是上次追击月倾悠时,在密道中曾以精神遥感相对的那野兽般的神秘高手,使得沉枫有些忧心。但更多的,是一种刺激和兴奋,是一种即将面对着棋逢对手时的欢悦。

  青色的剑芒流星般飞刺而至,不偏不斜,恰好与月经天第二击击出的刀罡相撞。那月白色的刀罡,在青色的剑芒的缠绕之下,青白两色交缠混裹,只是那一瞬间的事,然后便是一连串嗤嗤的溅击声,剑芒与刀罡同时归于无迹。

  九天仙子般的兰雅丝,自半空中翩然而落,先是朝着沉枫嫣然一笑,道:“陛下,这等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您亲自出手。这里交由臣妾解决便是。陛下只管放心前去擒拿那叛军主脑月倾悠。”

  “不!”三人几乎是同时异口同声地脱口而出,脸上俱是变了颜色,齐啸一声,不约而同地朝着沉枫发起进攻,但却被兰雅丝的古剑一一挡下攻势。

  三人的攻势虽然如狂风般猛烈,却也如暴雨般凌乱。沉枫只看了一眼,便知兰雅丝是有胜无败。叱杀喝喊声和刀兵的清脆撞击声已经隐约而闻,大规模的部队即将赶至。这里的场面,再不值得注意了。

  沉枫轻叹一声,抬足一阶阶地朝着府门攀延而上。当一只脚踏进那朱红色的大门时,背后凄厉的惨叫声骤然响起,那比平时拔高不知多少倍的音量,是一个人以生命之火所点燃的最后一符音节。

  阶下,如潮水般的军队逐渐涌来,将黑白老者月经天三人吞噬进了那无边的人潮大海。

  “枫!”

  “玉瑚?”沉枫蓦然回转过头,望向本不应出现在此处的爱妻。“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那么侍卫是干什么的,竟让你一个人孤身跑了出来?快回去!现在城内到处都在进行着战斗,刀箭无眼,万一一个不小心伤着你了怎么办?”

  “你真把我看作弱不经风的女子了?”南宫玉瑚微微笑道。“自从跟了你之后,武功都很少再使用了。但至少还未退步,用来应付一些小场面总是行的吧!再说,不是还有你保护我吗?”

  沉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的好玉瑚,贤德的好皇后,你究竟想怎么出来干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位闻名已久的月倾悠公主!”南宫玉瑚淡淡地道。

  沉枫愕然愣住了。

  空阔的大厅之中,只有月倾悠一人半倚斜靠在软榻之上,见到沉枫骤然出现的身影,也不觉得有甚意外,只是轻轻一笑。

  “你终于来了!”

  月倾悠轻声软语道,那柔媚的语声,倒仿佛是久居闺中的少女终于欣喜期待到情郎的远方归来。

  “看来你对我的到来倒是没感到丝毫的意外。这是否代表着,你对今天的失败早已有所意料呢?”沉枫亦是淡然一笑,手轻轻一挥,示意那些冲进殿内的闲杂人等尽皆退出,悠闲地道。

  “莫郎啊!几个月不见,你倒是学会了不少说话的本事!”月倾悠轻轻一笑。“齐叔和赵叔呢?他们已经被你解决了吗?”

  “你既然安排他们作为守护你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自然也应该早作好对他可能下场的估计。不要告诉我你从未有过这种想法。”沉枫悠然道。“他们俩的下场,你早就已经猜想到了,不是吗?”

  “唉!”月倾悠幽幽地叹了一声,明眸中浮起一层哀色。“齐叔和赵叔是先父特意指留给我的忠仆。这些年来他们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应该是我的亲人了。如今却终究——”

  “这是必然会付出的代价。既然你决定了玩这场游戏,便早应该作好遭遇失败的可能准备。”沉枫淡然道。“我亦然!所以你根本无需哀叹什么。如果,你早选择退出,不就没有眼前的结果了吗?其实,现在选择退出也不晚!我接受!”

  “莫郎啊!看来你真正是不了解我呵!”月倾悠轻笑着摇了摇螓首。“既然我选择了玩这场游戏,就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因为——这是月倾悠的骄傲!”话锋突然间一转,明亮的秋波落到沉枫身侧的南宫玉瑚身上。

  沉枫哂然一笑,侧首对南宫玉瑚道:“玉瑚,这便是莲源月氏的最后一位正统传人,月倾悠公主了!”

  “原来是莫夫人大驾。哦,说错了。现在应该是称为莫氏帝国的皇后娘娘了么?只是不知,贵公子,也就是现在太子殿下可安好?”

  南宫玉瑚秀眉轻蹙,显然是因月倾悠对沉枫的称呼而感到不以为然。抬起螓首仰上了月倾悠清澈的目光。只觉得这目光中尽是诚然纯净,不含半分敌意。只是微微一愕,便答道:“多承公主关心。犬子现下有人专门照顾保护,料来那些宵小之辈也不会再有机可趁,应该是安然无恙吧!”

  “那真是可惜了!”月倾悠笑吟吟地道。“莫郎啊!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我曾对你说过的那番话吗?”

  沉枫和南宫玉瑚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同时下移,落到了月倾悠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脸色俱是一变。

  南宫玉瑚樱唇微微一动,但看了看沉枫随之皱起眉头的神情,还是将已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下。

  “你,难道,竟真的——”沉枫的语声中满是苦涩。

  “怎么,莫郎,你竟是不喜欢吗?”月倾悠咯咯地轻笑起来,笑得好生欢畅。

  “你,想不到你竟真的——有了身孕!”沉枫苦笑着道。“不会真的这么准吧!”

  “莫郎,你不会要告诉倾悠你是不打算负责吧!”月倾悠娇嗔地哼了一声。

  “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月倾悠与沉枫的对话,南宫玉瑚俏脸微泛起异色,朝着沉枫问道。

  听着妻子平静的语声,沉枫心里先是松了一口气。苦笑着道:“这事一时半刻也解释不清楚。但玉瑚,你要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的!”南宫玉瑚轻轻点了点头。

  “好恩爱的一对夫妻啊!”月倾悠看了只是冷哼一声,话中却终是流露出一丝掩不住的醋意。“这样的丈夫,确实值得相信啊!不过——莫郎,你总该对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交待吧!”

  “我交待什么?”沉枫此时只有苦笑。先前的气势已经一去不复还。“应该是你对我作个交待才是!”

  “既然妹妹腹中已经有了莫郎的孩子,怎么说都也算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都好商量。不妨静下心来谈一谈如何?”南宫玉瑚突然柔声道。

  “哦?”月倾悠奇怪地看了南宫玉瑚一眼。

  “妹妹如果是因为名份的问题的话。姐姐愿意将现在的正宫之位拱手让出。甚至将来帝国的继承权也可以由妹妹腹中的孩子继承。这样一来,月氏与莫氏实际上就是融合为一了。从某种角度上说,也算是了了莲冤月氏的复国梦。只希望妹妹能够明智醒悟,不要再与相公和帝国为敌了。”

  “好贤德的女子啊!”月倾悠怔怔地看了南宫玉瑚一眼,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只有你这样胸怀宽广的女子,才配统摄后宫吧!这般的位置,我是不敢占的,也不愿占!”

  “可惜我们的问题,却绝非是你所想的那样简单啊!”

  “玉瑚,你还是先退下吧!待我和月倾悠好好地谈上一谈!”沉枫平静地道。

  南宫玉瑚只是望了丈夫一眼,亦没有再说什么,温顺地点了一下头,便退出了大厅。

  “现在你有什么话要说的,便尽管说吧!”沉枫淡淡道。

  “莫郎啊!你真是明白我的心思。知道我有话想要同你一个人说!”月倾悠微微一笑。“其实,我想说的便是——”

  “莫沉枫!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月倾悠的话才说到半截,清脆的女声便已迅速地接上了下半段。话音未落,灿烂夺目的五采光华已自厅后滚滚袭来。一股强烈得难以让人呼吸的压迫感从后方直逼而出,跟着就是传来连串的轰然巨响,那无数似针芒散射的白青黑红黄五色光芒,竟如烈焰般灼热炙烈。当身体的六识全被五采圣光所眩惑,压迫感瞬间增至让人呼吸艰难的程度,

  “五采圣女!”没想到匿迹潜踪已久的五采圣女竟会突然出现在此处,而且竟是以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进行伏击暗算。盘古森林内的交手使得沉枫清楚,纯以力量而论,两人的功力只是在伯仲之间,若是正面硬挨下这一击,自己至少也得减上四成力量,那时便只有为鱼肉了。

  念头乍起,般若之力便已经自然地随着身体的反应在身前建起了一道坚固的气罩。本来以般若之力转化而成的魔武之力,确是可以抵挡任何一种魔法或内力的猛烈撞击的。但凡是也有个度,但五行之力以着铺天盖地的狂卷气势而下,即使号称不可摧毁的魔武之壁也无法尽数挡下。

  “轰——”五采的灿烂光华迎头而来,激起震天巨爆的声响。强烈劲风刮过,已是刮体如刀,更何况那一记光华重记虽然遭魔武之壁抵消了大部分劲道,但仍穿透而过,结结实实地轰中沉枫的前心。胸口如遭大锤猛击,眼前满天金星飞舞,一时痛澈心肺,险些当场就吐了血。

  总算般若之力确可堪举世无双的绝技,恢复速度极其惊人,沉枫急运护身真气防御,再连续挡闪过圣女连见轰击过来的两记,缓缓回气,这才化解掉危机。

  “圣女现在怎么学会偷袭了?而且一上手就这么厉害,看来对这方面真是很有天赋啊!”沉枫回过气来,冷笑一声,双臂之间聚起十成的般若之力,一个紫色的光球在两手间缓缓扩大,大喝一声,猛然全力击出。

  圣女俏脸罩霜,竟然不闪不避,强大的五行能量瞬息之间以自四面八方合拢聚集起。两股同样浩瀚的强大力量正面对撞,四溅的余波将雄伟坚实的宫殿打得千创百孔。大块的碎石与尘土不住地自头顶剥落而下。

  在这等危险的情况之下,月倾悠仍是保持着一贯的镇定自若,笑吟吟地稳稳断坐在那高位之上,好整以遐地观察着沉枫与圣女之间的交锋。那无数不断自高空坠落下的大大小小石块,在碰触到月倾悠身体周围三丈之外的空间,一股冰寒彻骨、却又带着令人莫名恐惧的凛冽黑暗气息在毫无先兆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如一堵透明的高墙挡住了它们继续下坠的道路,将它们击得粉碎。

  沉枫深吸了一口气,身上衣物无风自动,哗哗飘飞。目送着圣女的娇躯向后生生滑开了几步下,这才缓缓的转过目光,看向了刚才在两人动手之时便一直侧目旁观的月倾悠。

  冷冷地注视着圣女,沉枫那把沉重的声音缓缓的自整个大厅环境中响起。“一别数月,圣女的功夫果然大有长进!对己身的五行能量有了更进一步程度的操控把握。可惜!可惜!可惜你的时间太不够了!若是再过一年半载时间你再出手,或许这一击真能致我于死地。可惜——你的时间太少了!”

  言罢,一拳击出。

  击出的这一拳分明是不含半分力道的,虚虚荡荡,空空明明。然而当这一拳在这广阔的空间中寻找到了一处定锤之处之后,有如点睛之笔,一切都起了变化。天地字宙的能量,突然间狂潮般怒啸起来,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自着四面八方朝着圣女袭至。

  圣女的立身之处,顿时变作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圣女便有如在这怒海之上的一叶小小扁舟,随风飘摇,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可能。

  圣女冷哼一声,凤目闪闪生辉,她虽然处身在威力狂猛无俦的龙卷风暴的风眼中,四周竟是那无坚不摧的毁灭性风力,但在她五行之壁的阻挡下,身体周围丈内竟是浪静风平,古井不波。翠袖一卷,一只纤长白晰的玉指如神龙出海般自袖底点出。四周的空气忽地一下子被圣女那轻描淡写的一指吸尽了,原本那狂风保雨般呼呼席卷的风潮竟是半滴都没有剩下来。

  一震闷雷般的隆隆声仿佛有天际隐隐传来。

  “大有进步啊!”沉枫口中说着调侃圣女的话,心底却绝不敢丝毫掉以轻心。

  “想不到堂堂五采圣女竟然会甘心成为月倾悠的走狗,这可真是让我好生诧异的事情!”沉枫平息了一下胸口翻腾着的血气,冷笑着道。

  “你说谁是走狗?”圣女俏脸一寒。“我只不过是为了对付你才暂时借莲源月氏作为栖身之所而已。连五采蛮族的圣女之位本圣女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种日落西山奄奄一息的莲源月氏!”

  “很好!很好!”沉枫仰天打了个哈哈,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那我此时要对付月倾悠,你却拼死护在她身前不让我越雷池半步干什么?你说的话,哪里能够让我相信!”

  “哼!”圣女恼怒地冷哼了一声,身子一闪,将身后的月倾悠重新露了出来。“那好,我就先待你完成你人生中这最后一桩心愿之后,再亲手送你上西天。那时你就没这么多的废话要讲了吧!”

  五采圣女的让步,重新将月倾悠的生命安全暴露在了沉枫的直面威胁之下。而此时,再无一人,能够挡住沉枫的魔爪了。只见得沉枫一步步朝着月倾悠紧逼来。

  “倾悠啊倾悠。且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呢?”沉枫冷笑着道。

  “有啊!只是——莫郎,你自己可要小心了哦?”月倾悠自软榻上缓缓舒直起了娇躯,突然间嫣然一笑,雪白的玉手突然一转,只见一道耀目的白色光华笔直地自那小手上疾冲而出,那疾电般的速度实在已是快到了极限。而且笼罩的范围亦是不小,竟有方圆十丈左右。不仅是沉枫,甚至连五采圣女也被笼罩在这片白色光华的攻击范围之内。

  白色的光华宛如美丽的花瓣般片片绽放,如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竟朝着四周瞬息铺散开来,若非沉枫及时发动了空间魔法加上轻功配合,恐怕便要被这束白光照个正着。

  没有轰鸣的回响,亦没有能量弹射的四溅。刚才就在那片白色光华所笼罩的范围之内的一切事物,竟在这轻轻的一照中完全消失殆尽。这尚不算,就连那花岗岩所铺成的坚硬地面,亦只留下一个直径为十丈,深不见底的大洞。

  月倾悠在这一瞬间有着那么的一愕。但当她看到沉枫与五采圣女竟是完好无损地避开了这一击时。只得轻轻一叹,随手将刚才的那罪魁祸首,一个小小的圆筒抛到了地上。

  “天意如此!岂是人力可能尽力挽回的!”

  “你还有什么把戏就尽管拿出来吧!”沉枫亦不禁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暗叫一声侥幸。想想刚才的那一瞬间,若不是反应闪逼得及时,即使功力再高十倍,恐怕也要在那片恐怖的白光之中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了。其实早该想到的:在盘古森林之内月倾悠亦是曾以这样的武器屠杀成千上百的妖兽和五采蛮族族人。那般恐怖的力量,绝非人力所能对抗的。自己怎么竟将这段恐怖的记忆轻轻忽略了?

  “没了!真的没了!”月倾悠伸出两只空空也如的莹白小手向沉枫和圣女摊了摊。“我承认,刚才那一着是我准备的最后杀手。却没想到竟还是被你们及时闪了过去!唉,想不到天意毕竟不站在我莲源月氏一边啊!”

  “很好的策划啊!把我骗到身前处这么近了才暴起发难!”沉枫冷笑着。“若是我们的敏捷反应要慢上那么一刹那,恐怕就真如你所愿了。只是——你为什么不在刚才我和圣女的动手过程中发难?那样也许成功性会更大一点。”

  “你和圣女都是非常人,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你们是否还有没有保留后手,那样做反而不保险。”月倾悠摇首道。

  “月倾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将本圣女也囊括在你的暗算对象中。就你这行为,本圣女不让你后悔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世上来,就枉叫五采圣女了!”五采圣女这才有暇发话,冷冷的话语中却隐藏着浓重的杀机。

  “反正想我死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在乎多加你一个!”月倾悠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

  “既然你没了其他的手段!”沉枫嘴唇抖动了半天,半响过后,才长吸了一口气。“月倾悠,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跑得掉?”般若之力已全度凝聚而起,此时再不感有丝毫大意,沉枫将己身的功力已经提升至了顶点,重新缓缓地向前移去。或许面对一个娇怯无战斗力的女子是夸张了一点,但却绝对值得。

  “是么?莫郎啊!那你也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了吧!不到最后谁是真正的胜利者还难以明了呢?”月倾悠咯咯一笑,雪白的玉手突然在软榻前的龙首饰物上轻轻一拍,一个黑黝黝的深幽大洞在地表上骤然间裂开,月倾悠连人带榻悠然飘落而下,只留下那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

  “你以为你这次还走得了么?”沉枫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毫不迟疑,就在月倾悠落下深洞的那一瞬间身体骤然发动,空间魔法的速度绝对举世无双,但挪移到深洞位置的低空之上时,月倾悠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示底下别有洞天。

  身体已经落入深洞,但将悬未落,尚停留在半空的那一际,突然无数的劲风自四面八方暴雨般疾射而来,一道道包含着强大爆破性的强光,也不分先后的同时射出,各式各样的攻击布作了一组天罗地网,将身处半空的沉枫的活路,尽数封死。

  不假思索,沉枫左右双手同时亮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土黄色光球,手臂猛然高举在脑后,两个光球一触即融,然后狠狠地砸落向底下无际的深渊。

  “轰!”爆炸在半空响起。两个土系高级重力魔法的相互碰撞,再加上般若之力强大力量的点燃,在那一刹那,将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为之微微扭曲,整个空间内的所有一切都在那一刻为之窒然。就在那短短的一刹那间,沉枫的身影化作一道清风,破困而出。

  双足已经触及坚实的大地,但沉枫的心仍是未免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这时,“呼——”一阵低低的咆哮之声突然间在这片深幽的黑暗中响起。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两点绿芒如两团幽明的鬼火,骤然间亮了起来。一种极其狰狞可怕的杀意,带着无尽凶狠恶毒,仿若凝作有质,铺天盖地地猛然向沉枫扑了过来。那隐藏在咆哮声之下的若有若无的低嘶,时断时续地扑散而来。那般给人的恐怖的感受,竟仿佛是来自九幽黄泉的可怖妖魔。

  “好家伙!”沉枫低低地呢喃了一句。“终于出来了吗?”手臂一翻,王者之剑如变戏法般骤然出现在他右手上,神情肃穆,般若之力的凝聚已经达至顶峰,不敢有丝毫大意。

  手腕轻轻一抖,上中下、左中右六道剑气直划而出,组成了九个歪歪扭扭的格网,向着前方那深幽黑暗处的莫名妖魔,迅速推进。

  低低的一声咆哮,绿光忽然间大盛,一道强烈的凸形绿色光波,挟着猛烈恶臭的腥风,迎头而出,只在第一时间,就将那数道试探性的剑气,打得灰飞烟灭。尚不减余势,朝着沉枫凶狠地扑了过来。

  彩光骤闪,一股圆柱状五彩斑斓的光波突然自沉枫的后方升起,激起漫天的光点碎花,呼啸着贴着沉枫的身子疾擦过,朝着那莫名妖魔的栖身之处,劲射而去。

  沉枫心头骤然泛起一股骇然,不须转身,六识神通扫描而出,脑海中立时泛起了一副画面:在他身后不远之处,五采圣女正缓缓地收回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冷冷地横扫了沉枫一眼,琼鼻轻轻哼了一声,螓首一偏,看也不看沉枫,只是似自言自语地冷声道:“妖怪!我讨厌!”

  沉枫奇异地望了圣女一眼,但眼下机会难得,来不及多想,酝酿已久的强锐般若之力,借着王者之剑的轻轻一挥,那惊天一剑,在六识神通的锁定之下,耀目的白光化作一道光箭射出,紧随圣女那斑斓光波一击其后。

  “砰!”光华灿烂夺目,黑暗中骤然一亮,虽然光芒笼罩的范围仅有那十丈距离,但也在周围处那看似浩瀚无边的黑暗深处,溅起点点的星光。

  “嗷嗷嗷——”愤怒的咆哮声中终于不小心泄露出了一点痛楚的感觉。趁着这难得的契机,沉枫圣女几乎在同一时刻全力发动,两股排山倒海的庞然力量,以着两道不同的角度合击而下,朝着那妖魔紧追一击。

  当世力量最强的两大高手联手一击,即使是强若广心、或是已故的罗什孽磐、华亚等人也绝不敢正面挡其锋锐。但那妖魔竟似不懂得闪避,竟屹立原地不动,凭着自身的力量,竟要正面硬接这绝世一击。

  “砰——”

  “轰!”

  “嗷——”

  在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中,一道高分贝的惨叫声划破了这片黑暗中的对峙状态。重重的喘息声持续了小半响,只惹得圣女不耐烦起来,纤手一招,大片的白炽色的三味真火凝化为墙,在黑暗中再度点起光亮,平推而过,只烧起一片焦糊味后,最后的生息也终于熄灭。

  “哼!先前看起来声势不俗,想不到竟是不堪一击!”圣女冷冷地哼了一声。

  仿佛是一道电光霹雳乍现,若有所得。沉枫猛然转首,怔怔地盯住圣女,半响,忽然轻声唤道:“凤翎!”

  圣女娇躯微微一颤,但面上容色却未有丝毫所动,头亦不偏,只是冷冷地道:“你说什么?”

  沉枫将圣女的举止都看在眼里,微微一哂,神色略有欢悦。“凤翎!真的是你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大白天在发什么白日梦!”圣女冷冷接口道。“你说得是那个叫凤翎小丫头的意识吗?这些天来,在我的用功之下,她的元神早已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

  “你以为这番说辞就能骗得过我!”沉枫轻笑一声。“凤翎!是你!对吗?”

  圣女只是沉默,过了一阵,才突然开口道:“若你真正还是念着凤翎的话,看在你是个值得我一战的对手的份上,我便奉劝你一句,把她忘了吧!”

  “哦?”虽然周围一片黑暗难辨,但沉枫却可以凭着六识神通敏锐地看到圣女玉脸上平静的神情,不由得一扬眉。

  “凤翎?我说过:她现在已经不存在这世上了!凤翎便已是五采圣女!但五采圣女却绝非凤翎!”

  “你的意思是——”沉枫略一思吟,突然省道:“难道你已经将凤翎的灵魂予以融合了?”

  “但这也意味着你拥有了以前凤翎的记忆!在某种程度上说,你就是凤翎的化身!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圣女轻轻哼了一声。

  “那么,那么......”沉枫迟疑了一下,终于启口道:“那么你是否还记得那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呢。”

  圣女美目中寒光乍闪。“我还未说,想不到你竟自动找上门来了!我从凤翎的记忆中得知,你曾对她所做过的那一切。这一切,你都将会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什么?有没有弄错?”沉枫傻住了。“我,我和凤翎之间,有什么需要付出代价的?”

  “她对你付出了那般多,将一个少女最纯真的感情都完全投到了你身上,却没能得到哪怕一丁点的回报。难道这还不够吗?”

  “这——”沉枫沉莫了。如果非得认真起来说的话,他是脱不了玩弄凤翎感情的罪名的。与其无意义的争辩,还不如闭上嘴来得高明。

  “难道——便真不能谈谈吗?你既然拥有了凤翎的记忆,自然应该清楚凤翎她自己的心意如何。如果你要杀我是为了凤翎的缘故的话,难道凤翎便是愿意杀我的吗?”

  “哼!这一切废话都是空谈!除非你能够真正击败我再说。”沉默了小半刻,圣女的樱口中突然吐出了沉枫做梦也意料不到的答案来。

  “我,五采圣女,只会屈服于比我强的强者!”

  沉枫一怔,实在没有想到圣女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心头猛得一跳,仔细地端详了圣女一阵,才缓缓开口道:“好!”

  “去!”正在这时,突然白芒炽盛,一道婷丽的白色身影,笼罩在明亮的白色光华中,自两人的身旁一掠而过。只掉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再不追,恐怕就真让月倾悠给溜掉了!还愣着干什么?”

  水晓韵的倩影还未来得及展开全速,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声突然乍起,地上那团本已摊作一团烂泥状的妖魔,突然暴起发难。暴雨般的狂潮在空间中卷起层层飓浪,发难时间极快,两人相距又近在尺内,待到沉枫和圣女反应过来已是迟了。

  黑与白的色彩在那狭小的空间中狠命一击。水晓韵雪白的长袍前胸已经尽被红色所浸透,虽然在那千钧一发时刻她及时发动了空间魔法,但那一击毕竟集尽了偷袭者毕生功力,这等级数高手的全力一击,自是非同小可。强大的能量影响了魔法元素的正常活动,即使隔着两个不同空间的绝对遥远距离,仍有近四成功力正面袭到,使得她终受重伤。

  “轰”迟来的雷霆一击终于结结实实轰在了那妖魔身上。沉枫和圣女俱是又惊又怒,以两人的功力,竟让人在眼皮底下诈死躲过不说,还大胆暴起伤人。这饱含着愤怒的联手一击击中再无力量护身的妖魔,才让他完全死得透了。

  “这人好恐怖的功力!咦?这青色印记,难道竟会是——不可能,他应该早就已经死了啊!”水晓韵平缓下胸中翻腾不已的血气,胸前的外伤也在医疗魔法的白光下逐渐愈合。这才有暇望向地下那险些致她于死地的凶手。当目光落到那仿佛应该是脑袋的位置上,秀眉轻蹙,轻呼出声来。

  “这家伙你认识?”沉枫努力地将自己的目光从那黑糊糊一团根本不成人形的家伙身上移来,随口问道。

  “只是——听说过而已。”水晓韵淡然应道。“从额上这沱青色的印记看来,再加上这身恐怖的功力,这人,很有可能是二十多年前大陆战争时期的天下第一高手,东北莱顿公国的亲王匹那克特。”

  “哦!”对于二十多年前大陆战争的事,沉枫和圣女俱是未曾亲身经受,也听闻不多。匹那克特这人物之名更是根本听都没听说过,所以听后也没什么反应。

  水晓韵秋波一扫二人,心下暗暗一叹。“这匹那克特乃是昔莱顿公国国主之弟,据闻天生异禀,战争爆发前曾以横扫整个大陆无敌手。昔日国力渐衰的莱顿公国正是因为他的守护,才不敢让莲源帝国的兵卒进犯国土半寸。先皇(莫煌)魔武合璧其时天下无对,但生平仅有一次的败仗,便是败于他之手。只是在战争中期神秘失踪,才导致了莱顿公国的灭亡。当时人们都以为他看破俗事,隐退山林,却想不到竟是落在月氏——现在竟落得这般模样!”

  “我看这厮也没见得有怎么了不起的!”圣女冷冷道。

  “那是因为你们两人联手才有这般的后果。也许还有他功力大幅度衰退的原因。”水晓韵轻轻地道。“他现在的武功若真是如当年传说般厉害,我现在就绝不可能还好好活着。”

  圣女听得轻轻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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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邀你赏明月

只看该作者 171楼 发表于: 2007-06-07
第十章 生死未卜

 

     天色深暗,头顶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黑沉沉的夜色象厚重的巨毯,覆压著一切。沒有月色,也沒有星光,似乎它们都被挡在巨毯之後,再锐利的光线也无法穿透。

  幽暗的碎石小径上,一个白衣的少女在仓皇地奔跑着。在急促一阵奔跑之后,心口隐隐作痛,连带呼吸也火辣起来。脚步不自主地逐渐慢了下來,纤掌按著胸口,急促的喘息着。

  身后一亮,三道人影已如电而至。只在眨眼时间,便已经落至了她的身后。

  “月倾悠,且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水晓韵冷冷地道。“今天我便要为师尊报仇雪恨!”

  “你对我的无礼本圣女也是记下来。现在且来慢慢清算吧!”圣女在一旁冷冷地道。

  “倾悠,停下吧!”沉枫叹道。“前方已经没有了路。你走不了了!和我回去吧!难不成我还真会难为你?”

  “回去?”月倾悠淡淡一笑。纤指了指水晓韵和五采圣女二女,“让她们将我碎尸万段么?”

  “怎么会呢?”沉枫看了看二女,从容地道。“倾悠你尽管放心,只要我还存活在这世上一日,就绝不容许有任何人伤你一丝发毫。”

  水晓韵和圣女齐齐冷哼了一声,显然对沉枫的话是嗤之以鼻。

  “好放肆的话。难不成你竟真的将本圣女先前的话视若无物吗?倘若本圣女执意要杀月倾悠,看你待怎么办?”圣女冷冷道。

  “那你就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沉枫神情亦是一凛。

  “好哇!刚才我们在那厅上所处的对立位置竟是掉转过来了!”圣女今天的话恐怕比沉枫以往在她处所听到的话加起来还要多。就连话语中所携的语情也多了几分人性化。“月倾悠可是你莫家的仇敌啊!莲源月氏与莫氏争霸,怎么说都是不共戴天。你怎么反倒帮起她来了!”

  “那是因为他看上了月倾悠的美色!”水晓韵亦在旁冷冷一笑。

  两女一唱一合,话中所夹的讽刺尖锐,弄得沉枫好不狼狈。但他还是坚决地道:“我说过的话先前仍旧有效。无论是谁,想要杀月倾悠,先得跨过我这一关!”

  “那就把我们俩约下的决战就此提前吧!”圣女纤足轻轻点地,向前迅速滑了出来。五彩圣光在身体周围缓缓流动着,照得四周的黑暗一片斑斓光彩。

  沉枫叹了口气,转向水晓韵道:“水小姐,虽然华姨之死,我也很是难过。但毕竟月倾悠并不是直接杀死华姨的凶手。如果你还认可我这位新帝国的皇帝身份的话,能够请你暂时放下——”

  “不可能!”水晓韵冷冷地道。“月倾悠虽然不是直接凶手,但她却是主谋!若不是她的毒计,师父也不会死!要我饶过月倾悠,根本不可能!虽然师父曾经要我辅助于你,但并不表示事事我都要听从于你!皇帝陛下!我所有的部下和军队都可以放弃交于你,但你却绝对无法剥夺我的思想!”

  “看来是讲不通的了!”月倾悠淡淡一笑。“莫郎,你的好意倾悠心领了。既然她们不肯放过我,就尽管上来吧!”

  “但是——你腹里还有——”沉枫急道。

  “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才要护住我的吗?”月倾悠眼神一黯。

  “不是的!倾悠,你——”

  “你们两个少在这里卿卿我我,恶心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五采圣女怒道。娇躯一晃,驾起五彩圣光,五行之力便汹涌澎湃而出,像一股滔天的飓浪,将周围四周全部都卷在风的气旋之内。

  沉枫脸色一变。虽然他并不介意和圣女提前展开那约定的大战,但此时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合时宜。

  更重要的是,虽然由于夜色难以看清楚地势,但也可以勉强看出颇为狭窄,不利于闪避。一旦两大高手就此展开对决,娇弱的月倾悠很有可能会被那无意外放的劲风杀伤。更何况旁边还有个虎视耽耽的水晓韵。

  心念电转只在那瞬间,别无其他选择,沉枫一掌迎了上去。

  没有选择以劲气碰撞,而是力量内敛,两人的手掌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了一起。圣女顿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自沉枫的手心传了过来,源源不断,却又生生不息,一个接一个浪头,滚滚而来。

  “你要和我拼内力!”圣女脸色微微一变。内力比拼是最为凶陷的方式,一般不到不得已高手是不会选择此下策的。更何况现在对拼的双方,一个是般若之力举世无双的莫沉枫,另一个是融合五采圣利五行之力浩瀚若海的五采圣女。谁的力量强,还真的难说。

  在这两大绝世高手比拼内力的时候,水晓韵反而不再敢向月倾悠逼近半步了。因为她很清楚,此时无论是任何举动,哪怕是再细微的声响,都有可能会对这进行内力比拼中的两人造成影响。而这影响,可能会是致命的。

  水晓韵自然不希望看到任何一方可能会出事。只得狠狠瞪了月倾悠一眼,凝神闭息,静静地站在原地不动。

  一缕微光穿透那厚厚积淀的浓雾,宣告着夜晚的结束。朝阳照射在这翻涌的浓雾上,竟然觉得不似阳光,反而增加阴霾天气时那种暗流潮湿味道。

  天色渐明,终于能够看清楚众人所在的位置地形了。悬崖上有一块平坦宽敞地方。在悬崖边缘只要夜风呼啸的尖锐声,就知道这片悬崖很高峭。

  月倾悠此时就站在这片广宽崖顶的最边缘之上。

  天色已显发白,将近黎明,悬崖边缘距底下的乱石峡谷深不见底,简直难以估计到底有多深,但可以肯定的是,掉下去确是必死无疑。

  对面还有峻峭的崖壁,比这边还高。所以这个峡谷简直就是同一座山劈开一道裂缝而已。对面的峭壁距这边只有四十余丈左右。

  这时,突然听得圣女闷哼了一声,身上的五采圣光顿时完全遁去,整个人身形迅速向后飘飞而去,足尖一点,驾起五色圣光,在那强大的冲击力之后,竟尤如一只轻盈的飞鸟,一下自悬崖的这一边飞向了那一边。虽然身形在空中迭荡起伏,但却毕竟是成功落到了对岸。

  正当水晓韵和月倾悠看的昨舌不已的时候,对岸传来了圣女恨恨的声音。“莫沉枫,这次算你狠!但这次可不能算作我们两个的约定之战。最多我就放过月倾悠罢了!你若想要履行前约,就重新到盘古森林来一趟了!真真正正地击败了我,才会让我心服口服!否则——哼!前约就此作罢!”

  “这丫头!”沉枫只是苦笑不已。“想不到这丫头除了任性,竟还是蛮可爱的!”

  可爱?此话怎讲?水晓韵和月倾悠脑子里都全是问号。

  但还没来得及等她们再进一步想下去,只见沉枫面容一端,肃声道:“倾悠,这下你同我一起回去,总没话说了吧!我想——水小姐——”瞟了水晓狁一眼,“也不会太过为难于你的!”

  “莫郎,你的好意倾悠心领了!”月倾悠咬住下唇,缓缓地摇了摇头。突然间,凄然一笑。“既然天意不兴我莲源月氏,纵然我等费尽无穷心机终也无可奈何。从今以后,这天下便是你莫氏的了。但是——你也休想就此得到我!只有死的月倾悠,没有投降的月倾悠。”

  “你,这又何苦呢?倾悠,你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想不开啊!”沉枫紧张地道。

  “莫郎,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倾悠吗?”月倾悠轻轻摇了摇螓首,微笑道:“我莲源月氏此番之败,实属无奈。却非败在你莫沉枫之手,更决非败于其他任何一方势力。实是天意所至,被命运所击败的。但我月倾悠可是一个不甘向命运屈服的人,更是不容易被命运击败的人。就算我这番兵败身死,但我仍然会想法子突破死亡的极限,重新再度复兴。不是为了莲源月氏那虚空的复国目标,而是为了证明我自己!所以当你们发现我就此这般死去,不必惊奇。但如果我仍然能从阴间回来,你们亦不必惊诧。因为你们到时却应当好好担心一番,究竟要如何面对复仇女神的反击!”

  她的这一席话宛如魔咒,虽然声音甜美轻柔,悦耳动听,却使人有毛骨悚然之感,而凡是听到这一席话的人,无论是沉枫,还是水晓韵,居然都觉得有一种不能不信之感。

  “不!”沉枫脸色骤变,身形一闪,已到了月倾悠身前。

  然而此时已经迟了半步,因为月倾悠所立足之处本就异常靠近悬崖。最后只是那般从容的嫣然一笑,清脆悦耳的轻笑声也是在白雾中忽然向悬崖外跃去。

  甚至那轻盈纤巧的娇躯还在空中略略停留一下,那儿雾气较薄,所以将她那绝代的风华看得更真切。

  她不是飞鸟,所以在空气中只能稍稍停了一下,然后便像殒石一样向那白雾缭绕的深谷跌坠。

  “倾悠——”沉枫惨呼一声,却眼见着不及拦阻。那美丽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

  在那一瞬间,沉枫的心头,骤然流过一幕幕的记忆片断。月倾悠的巧笑嫣然,那绝代的风姿,在这一刻,竟是这样的清晰,那般的深刻。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沉枫望了水晓韵一眼,木无表情地道,转身缓缓走了看去。

  水晓韵妙目凝视着下方那深幽的谷底,良久,终于缓缓地舒了口气。

  三日之后......

  被沉枫派下去寻找月倾悠遗体的人已经回来了。只听那人道:“陛下,小人我搜遍尽是乱石的峡底,还利用各种工具查看过两壁峭墙。但那片峡底的尸体实在太多了。因为曾有不少的月氏残兵通过下方的道路逃进峡底,并与我军的追兵发生了一场激战。虽然他们的血肉模糊一片,但从衣服和性别还可以区分得出来。”

  “下面所发现的尸体中,只有三名女尸,但却无一是如陛下所描述那般特征的女子。而且根据衣物核对也没有发现任何与陛下所描述相像的衣物。”

  一干人都只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约而同地齐齐掉转过头望向沉枫。难道月倾悠从悬崖跳下去,居然能够不死?这人的话显然已透露没有找到月倾悠尸体之意。

  她一个武功低微且孤立无援的小女子,究竟是怎样逃出生天的?这是盘旋在每一个人心头的疑问。

  兰雅丝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月倾悠除非是会变成飞鸟,否则他的尸体必是有人早一步搬走。”

  沉枫此时才终于从得到消息的惊骇中醒转过来。心头也不知究竟是盘旋着怎样的一种心情,酸甜苦辣点点滴滴泛上心头。只是他自己却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惊喜的成分却绝对要大过其他的各般情绪。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问道:“你口气中好象不认为有人早一步带走月倾悠的遗体。为什么?”

  那探子回道:“因为属下勘查得相当仔细,并没有遗漏下的迹象。如果是有人自高空坠下跌成一团肉酱,那迹象是很明显的。无论如何也会有痕迹留下。”

  东篱散人沉吟了一下,突然道:“有没有可能月倾悠根本就没有死?”

  那探子摇了摇头,道:“两边峭壁我查看之下,都有人攀援敲凿过。在跳崖的这一边,峭壁虽然一路上是有几处微向内陷的地方,而且平坦宽阔足可容身,但坑坑洼洼石笋满地难以立足。而且这几处地方都是天然生成,也都不存在有人动工或走动逗留的痕迹。再说,月倾悠怎可能倒着飞入凹陷的壁内?”

  兰雅丝黑宝石般的明眸一转,侧首望了沉枫一眼,笑吟吟地道:“那却未必见得哦!月倾悠这丫头的办法多得是!满脑子古灵精怪的主意。依我看来啊!她九成还活着。”

  “诸位想想,为什么那条地道会是通往这样一条可以说是死路的悬崖。而月倾悠又自始至终都不慌不乱,显然早已成竹在胸。又恰好选择悬崖边缘立足。这一切看来尽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可惜了!若是当时我在的话,说不定能戳破她的诡计也未可知。”

  “活着也好!”沉枫此时可没心情去取笑兰雅丝的大话了,只是喃喃地道了一声。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未免太大,竟然将自己心内的真实意图暴露了出来。转目四顾周围众人古怪的面色,尤其是兰雅丝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头不由微微一跳。

  “是啊!活着也好!”兰雅丝笑吟吟地接口道。“不管月倾悠是否还真的活着,但实际上莲源月氏已经是二度遭到了灭国之祸。想要在短时间东山再起已是不可能的了。那些莲源余孽四处逃散,只会给帝国带来严重的伤害。倒不如让他们聚拢在月倾悠的旗帜之下。有了约束,反倒会好得多。”

  “岚皇妃所言极为有理!”东篱散人颌首道。

  “既然如此,月倾悠之事就到此为终,不必再查,也不必再提!”沉枫淡淡道。“各位先退出去吧!我想静上一静!”

  众人对望了一眼,再不发出半句话,个个默默地退出房门,将沉枫一个人留于房内。

  静坐了一阵,终于将心头月倾悠的身影压下,正当沉枫准备起身之时,突然心湖中微泛起一阵涟漪,一股强烈的警觉性顿时跃上心头。随后,在精神高度集中,六识神通才扫描到了就在这间房外不远处竟静静地站着一条人影。

  “谁?”沉枫又惊又怒,竟然被来人欺近自己十丈只内才被六识神通所发现,不由使得沉枫首次对自己的六识神通感到怀疑一起。

  身形微微一动,已穿房而出,身子才刚穿房而出,一道豪光已自沉枫全身泛起,心年微微一动,便朝着那还不知究竟是何访神圣的神秘来客激射而至。

  欺霜赛雪的纤手轻轻一挥,也不见有着什么惊人的力量和气势的散发,那股看似铺天盖地势不可挡的豪光便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消失得是那样的自然,无声无息地自然融入了周围的天地中,只是将那强大的能量重新返回给了大自然。仿佛在那人的面前,这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一般。

  “有客自远方来,等到的竟是这样的招待!这难道便是殿下的待客之道吗?”白衣白袍的广林呵呵一笑,脚尖轻轻一点,便如一只离弦之箭般飚射而至,稳稳地落在了他那最心爱的宝贝女儿的身边。

  “广林先生!广——心小姐!”沉枫乍吃了一惊。这样的来客,他却是未能料及到。

  “两位,是怎么会想到至此的?”客客气气地将广家父女请进了主厅,话过三响,沉枫才客气地问道。

  广林微微一笑:“先是恭喜陛下终于得偿心愿,得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未能赶上陛下的登基大典,实是遗憾!广林于此时偕女来贺,还望陛下海涵!”

  “先生客气了!”沉枫脑中飞快地思索着广林的来意,微微一愕,随即便醒悟过来了。广林对自己提供了那么多的帮助。现在时机成熟,显然是到了来索要利息的时候了。

  虽然心中微微有点不悦,但毕竟广林确是给予了自己巨大的帮助。即使没有这一切,仅是看在广心的份上,只要要求不过份,沉枫还是会答应的。轻轻咳嗽一声,沉枫客气地道:“先前先生对朕帮助良多。这份情朕早已记在了心头。是以——”

  “我想陛下是误会了!那些微薄小礼,实是不值一提。陛下怎地此时还放在心上。广林却早是已忘了!”广林微微一笑,打断了沉枫的话语。环顾了一圈四周,突然微微一笑:“陛下,在下突然想欣赏一下这周围的景色。心儿,你就留在这里陪陛下吧!”

  “哦!先生只管请!”沉枫这才明白过来广林竟是在创造一个他同广心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么说,他偕女一路前来,也是为来——

  见到父亲的借故离去,广心自是清楚其原因,玉脸亦不禁微微一红。而沉枫面对玉人,却也不敢主动开口。两人相对静坐半刻,竟是无人出声,室内静寂无声,倒是反显得气氛有些尴尬。

  “陛下继承先皇伟业,历经艰辛,终于重新完成江山统一的大业。广心先在此向陛下恭喜了!”

  “小姐切勿要如此!”沉枫紧张地道。“什么陛下皇帝,那都是在人前为维持帝国皇家威仪不得不用。小姐若亦是如此,那便是见外了!倘若小姐承蒙不弃,像玉瑚他们.....哦!还是像以前一般的称呼吧!省得倒是生出一层隔膜了。”

  “好吧!公子!”广心微微一笑。

  听着广心终于换回了以前对他的称呼,沉枫长长地出了口气。

  “小姐,这个,那个——”沉枫支支吾吾地了半天,就是什么也未能说清楚。

  “广心此次前来,除了是陪同家父一道外。还想告诉公子一件事。可能不久之后,妾身便准备隐居于山野之间,再不过问红尘之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与公子相见了吧!”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把沉枫打得在原地僵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沉枫喃喃地念着。

  续凤瑰的一夜飘渺之情之后,又一个使他心仪的女子即将离他而去。如果说凤瑰的离去实在是无奈而又无法把握的命运的话。那么广心——

  “小姐,你能够不这么做呢?”沉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只大手骤然按上了广心的香肩。只听得“啊”的一声轻呼,广心雪白的玉颊已竟染上醉人的陀红,这副娇羞无比的神情,是沉枫以前从所未能见到的,不由心头微微一荡。

  “可以吗?”沉枫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广心的明眸,眼中尽写满了真诚与渴望。看得广心芳心不由一颤。

  “不行!”半响之后,广心轻轻地道。轻轻的一句话,便将沉枫的梦想打得粉碎,脚步一个踉跄,重重地跌坐回了座位中。

  “不过——妾身的隐居之所,到时会告诉家父的。陛下如真的有心想见广心一面,便只管前来便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被广心起伏跌荡的话弄得有些糊涂的沉枫,带着渴望的声调,急问道。

  “只不过——到时能否进得了妾身的鄙居,还要看陛下的本事了!”广心抿嘴一笑。“广心为了防闲人打绕清净,到时会在周围设下几道禁制。这几道禁制将会融阵法、武学、魔法、天文、地理、风水等各种知识,因地设置。陛下若是有本事连闯三关,妾身到时定当相迎。若是陛下有本事将所有禁制一一破去,那——”

  “那什么——”

  广心的粉脸一红,螓首垂得低低的,声音亦如蚊语低不可闻。“那时广心便任由陛下随意处置。”

  沉枫心头一荡,但随即大喜。听广心的话中之意,显然已是明了了自己的心意。但所谓的设下几道禁制之关,想必还是有着女儿家的矜持和考验自己的意思。只是——广心所设的关卡,想来可必是不好过啊!什么融阵法、武学、魔法、天文、地理、风水等诸知识于一体,自己若不下些苦功研究,想来也不会好过的。

  “莫沉枫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的!”

  “咳!”轻轻一声咳嗽声,广林突然现身在室门前,只弄得沉枫广心两人大是尴尬,俱在肚里暗骂广林不识时务。却未料到自广林身后,南宫玉瑚、兰雅丝、夏绫音却转了出来。

  “才听到广心妹妹到来。让愚姐好是欢喜!”南宫玉瑚亲热地执起广心的手。“一别经年,别说是陛下对妹妹一直念念不忘,就是我们也是好生想念妹妹呢!”

  “皇后娘娘,不敢当!”听了南宫玉瑚的话,广心玉脸不禁再是一红。

  “妹妹的风姿气质,高雅端庄,让人一见便生仰慕之心。姐姐说的话,绝无半句虚言。来让我们姐妹一起聚聚如何?”南宫玉瑚亲热地拉住广心,四女很快便混成一团,欢欢喜喜地一起出门去了。

  “广林再次恭喜陛下了!”广林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转到了沉枫的身旁,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轻轻笑道。只不过从他那笑意和话语中便明显可以发现,此恭喜已非先前的彼恭喜了!

  饶是脸厚如沉枫者也不禁脸上一红。

  “先生,真的没有什么需要胗帮忙的地方吗?”沉枫突然问道。

  “我有吗?”广林微笑着反问道。“我还需要什么呢?”

  “{我现在的希望,只是希望能够看到我唯一的女儿能够找寻到她真正的心意,从而获得人生的幸福。这就已经足够了!广家,不再需要刻意追求更进一步的进步了。我的几位先辈的经验告诉我们,那只会给自己和子孙带来不幸。只要能够找到个人的幸福,那便已经足够了。哪怕活得再过平凡!”

  沉枫惊异地看着广林。他没想到广林会在突然间说出这样一席话来,这与当初他所见的广林,性格简直判若两人。这究竟是——

  “很奇怪是吧!”广林似也看出了沉枫心头的疑惑,淡然一笑。。“像我这般只会将个人的利益临驾于国家之上的人。居然到头来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沉枫确是难以理解,但当他看到广林将目光投向门外,望向广心的那种慈爱的眼神时,却似乎有些懂了。

  “我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她便是我最疼爱的心头肉。她的生母去世得早,因此在她身上我倾注了太多的关爱。若是为了她,便要我放弃整个世界,我也会毫不犹豫。”

  “心儿这孩子虽然待人随和,但我却知道她在骨子里有着一种高傲。这二十多年来,却没有一个男子能入得了她的眼中。却想不到最后陛下你——”

  “说句实话,我并不认为陛下你是心儿的最好归宿,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看!但心儿既然和你有此缘份,我自然要为她做些什么。倾力相助于你,便也是为此。只希望陛下以后能够善待心儿,便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请放心!”沉枫起身郑重地朝着广林微微一屈身。“莫沉枫能得广心小姐青睐,已是最大福份。即使没有先生这番话,沉枫也必会以最大的真心去呵护她的。”

  “我相信陛下的!”广林一笑道。“我不仅相信陛下能够真心地对待心儿,也信任陛下能够重新治理好这片大陆的美好山河。让一切都归寂于正常与和平。”

  “这一片的山河,是多么的美好!”沉枫伸手推开窗户,望着那青青翠翠的青山绿水,白云缭饶的纯净蓝天,以及隔着高楼阁窗远望到的市街上密密人流,喃喃地道。

  “江山如此多娇!却又怎能叫人舍得去辜负它!”沉枫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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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172楼 发表于: 2007-06-07
后记

 

     新帝国历二十七年,三月。

  初春甫始,新年才过。天气尚有些微寒,但草木已吐出了微嫩的细芽。在又一个冬天的轮回之后,春回大地,生机四溢,四处都充满了欢悦的活力。

  沉枫和他的几名妻子便服微行,没有任何的随从侍卫护行,悠闲地穿梭于帝都的闹市大街之上。

  “看着这一派和谐幸福的太平景象,我心中确实有些欣慰呢!”沉枫回首望向众女,微笑着道。

  “皇上啊!夫君啊!”兰雅丝娇笑道。“您这话可是有些自夸功绩的嫌疑呢!虽然这眼下的太平盛世却是不争的事实,不过,也不必要这么自夸吧!”

  “我可没有自夸,这可是你说的!”沉枫哈哈一笑。“其实我清楚得很。眼前这番世象,太平有余,盛世不足!”

  “我也许不是一名治世的明君。我不像父皇那样,能够以一己之力,开创出一个新的世界。我不是一名成功的开拓者,充其来说只是一位成功的继承者而已。所以我能够作到的,只是让这个帝国,天下的人民都在这个框架下规则的进行运转。所谓无为而治,大概便是如此吧!至于以后将帝国发扬光大,铸就百年盛世,开创前所未有的基业。那就留给后人去做吧!”

  “这便是作为一名万乘之君所必须承担起的责任吧!要已一己之力,却要对整个天下的发展,全部人民生活负责。这也许是太残忍了一点!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将历史的发展兴衰只传承希望于一人之手,这,也许就是朝代必然改替的原因吧!”南宫玉瑚若有所思,轻轻地道。

  “玉瑚你这番话若让别的人听到了,可是以为大逆不道的罪名哦!”沉枫不怀好意地嘻嘻一笑。“而且现在的皇帝,你的夫君我可还就在你身边哦!恩,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罚罚你,你们说,我该罚玉瑚什么呢?”最后一句话却明显是朝着其他两女所言的。

  “我知道该罚什么?”兰雅丝明眸一转,螓首凑到沉枫与南宫玉瑚之间,悄悄地说出了一句话。只听得两人哗然。南宫玉瑚羞得满面通红,佯怒举起手中的丝帕,便要追打兰雅丝,兰雅丝则吃吃地笑着,借着沉枫和夏绫音两根柱子,巧妙地闪来避去。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

  沉枫则束手站在原地笑看着两女的嘻戏,脸上尽是满足欣慰的笑意。

  “可惜广心妹妹不肯和我们一同出来!她是个喜欢清静的人。否则我们一家人便齐了,团聚在一起游玩漫步。那是多么美好的事啊!”夏绫音叹道。

  青青绿草之间,突然被一只细嫩肥白的小手拨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自草丛中钻了出来。

  看着前方的沉枫一群人,小女孩的眼睛突然一亮,摇摇晃晃地拖着小小的身子跑了过来,一只胖胖的小手,就这么拉上了沉枫的衣襟,另一只小手则指了指不远处那清澈的小溪。

  “小鱼!我要!”小女孩的声音很细很嫩,听起来却清脆甜美,就像她的人一样,是那么的可爱。

  沉枫回首望了望几位娇妻,微笑着耸了耸肩,执起小女孩的小手,陪着她来到小溪边,耐心地陪她抓起小鱼来。

  沉枫少年之时也不泛有淘气顽皮,抓鱼斗鸡的经历。但几年养尊处优下来,这些本事大都已丢完了。但若要用上般若之力去抓鱼,那兀也太过丢脸了吧!几位娇妻可还是在身后笑嘻嘻地看着呢!

  不知不觉,时间已静静地逝去,太阳已开始朝着西天倾斜,天空也开始被红色的云霞染成同一颜色。沉枫才拍了拍手,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把好不容易抓到的几条巴掌大小的小鱼用树枝穿成串,交到了小女孩的手中。

  小女孩咧开小嘴,望着沉枫笑嘻嘻地笑了。似乎很满足,但手还是紧紧地拉着沉枫的衣袖,似还有些舍不得离开。

  忽地,小女孩欢呼一声,骤然松开了沉枫的袖子,一路小跑着摇摇晃晃地朝着侧旁的一旁而去。溪源上处,树影摇弋,隐见着一个女子优美的倩影,轻纱蒙面,一身紫色罗衣罩在那婀娜的身段上更显明媚动人。一双明亮的美眸,正深深地凝视着这方向。与那双熟悉的眼神一碰,沉枫心神顿时大震,平静的心态终被打破,勉强压下心中的激情,目光炯炯,从此再也不离那女子身影半寸。

  看着那小女孩欢呼着投进女子的怀抱。两方人都只是呆然地彼此对视着,一时竟也不知该怎么好。直至那女子突然微微一笑,纤手举起,将那蒙面的轻纱取下。

  “月倾悠!”兰雅丝怔怔地道。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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