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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悬疑---别在天亮之前离开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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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8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八章  朋友林菲



    天气不错,心情不错,我甚至主动给曙光发了个短消息过去:老公,我好爱你。

    酸吗?不酸。我跟他起腻的时候经常会这么说,他总是笑着,看看我,点点头:“乖。”

    他的回复会怎么说呢?说我乖吗?

    可我等到中午下班,他的消息也没有过来。

    是不是发丢了啊?有这种可能。唉,真是的,白热情了:(

    消息没发给他,我去探班还不行吗?到他公司找他去,我们可以在一起吃午饭的,别他今晚忙,我又看不到他了。

    到写字楼下给曙光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在外面,要请客户吃饭,说了两句就把电话挂了。得,白来了。

    我怎么总在白费力气了?对了,都到楼下了,叫林菲一起吃饭吧。

    这家伙好敬业,还在加班呢,让我上附近的蜀香园叫好菜等她。

    好在没让我等太久,林菲小姐轻移玉步姗姗而来,“窈窕淑女,值得等哦~”我故作殷勤地给她布菜。

    “别在那儿酸了啊,你们家曙光怎么受得了你的?”唉,她还一点儿不领情。

    “我今天怎么总是这么自讨没趣啊,郁闷ing。”我扮了个苦瓜脸。

    “怎么了这是?”林菲认真起来。

    我把前因后果和她说了一遍,她笑了,“皮肤饥渴症起的因啊,这个我知道。”

    林菲从包里拿出MP3,按了几下递给我:“给你听首歌,注意歌词儿。”

    什么啊这是,《肌肤饥渴症 》?!真有这样的歌儿啊:

    给我一个拥抱

    让我尽情抚摸

    感受你身体线条肤发温度

    给我一个亲吻

    让我完全陷入

    忘掉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做

   

    我的肌肤已经干枯

    我的肌肤就要烧灼

    我的肌肤如此干渴

    我的肌肤无法沉默

    YEH……

   

    在每个黑夜感觉寂寞

    如滔滔江河

    在每个白天感觉渴望

    如熊熊烈火

    OH,YEH……

   

    HUGMENOW

    靠紧我

    快把我抓住

    把我紧紧抱住

    快把我搂着

    完全失去自我

   

    KISSMENOW

    贴紧我

    快让我抓住

    让我紧紧抱住

    快让我搂着

    让你的身体把我完全淹没

    YEH……

   

    我的肌肤就此不再如饥似渴

    我的肌肤就此不再倍受折磨

    我愿意就此虚脱就此超脱

    我相信这是真的快活

    ……

    林菲一脸坏笑:“你的这种病,就那啥可以治。”

    “什么那什么啥啊,不就是ML嘛”,我凑近她,压低了声音:“make love,成年人都知道,神秘什么啊?”

    “好色的女人啊。”林菲叫着。

    我们笑笑闹闹地吃完了饭。和林菲搭帮吃饭很方便,我们两个品味一致,都喜欢吃麻辣的,麻得开心,辣得过瘾,跟我们两个的性格,倒是很相配。

    从饭店出来顺着街道溜达,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结婚也有五年多了吧,一直没要BB,你们家郭子啥意见啊?你们公司没人问你吗?”郭子是林菲对郭宗海的爱称,她只在发脾气的时候,提名道姓地叫郭宗海的大号。

    “真是个包打听,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嗯?”林菲避而不答。

    “还不是那个杨丽华,她是太太太太关心我了!”我抱怨着。

    “就那个乡村妇联主任的女儿?”林菲一脸的不屑。

    杨丽华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总说她家是干部出身,遇上一些认死理儿的人,非要问个清楚,她吭哧了半天,才说她妈妈在他们老家村子里当妇联主任。这几乎成了机关里的笑谈,有一段儿大家见了面就是:“别拿妇联主任不当干部。”

    我曾经把这事儿当笑话说给了林菲,没想到她记了这么久。

    这家伙,转移什么话题呢,她还没回答我呢。

    算了,其实这也是人家自己的事,我别讨人嫌了。

    我没再问,林菲也没再说。我们是好朋友这没错儿,再好的朋友也还有自己的隐秘。如果容易回答她会回答的,她的回避一定另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我不强求。

    再怎么说林菲也比我小半岁呢,我得先考虑自己。曙光再有两个月就三十周岁了,那天也是我们的结婚八周年纪念日。我到腊月,也就三十周岁了。

    日子过得真快,好像毕业还是没多久的事儿。和林菲两个感叹着,唏嘘着,分手各自上班去了。

    下午王主任召集我们办公室全体人员开会,通报第三季度工作安排。

    我们办公室有十五个人,这是机关根据业务归口情况设置的。具体又根据业务分类,分成四个小办公室。我和王主任算一个小办公室,是最普通意义上的办公室,接电话下通知上传下达,写汇报写总结做文字材料工作的,其余三个小办公室做的是具体的业务工作,平时大家各有分工,各干各的,该合作的时候才合作。

    第三季度开始大家就忙了,要为第四季度上级检查打好基础,相关资料什么的要陆续整理到位,该归档的要全部归档。

    多少年的套路了,大家都熟悉得很,王主任例行安排强调了一下,就宣布解散了。
只看该作者 9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九章   打火机



    上班。

    朱德庸在《关于上班这件事》里说道:每天上班8小时这件事,其实是本世纪人类生活史上的最大发明,也是最长的一出集体悲喜剧。你可以不上学,你可以不上网,你可以不上当;你就是不能不上班。

    继续上班。

    对于上班,王主任有一套他自己的上班族处世之道:于人方便于已方便。

    他说得颇有道理,人从参加工作到退休,除了睡眠时间以外,醒着的时间之内,和同事相处的时间,远比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因此搞好和同事的关系,至少和搞好家人的关系一样重要。一个好的工作环境需要大家共同维护,得人互相帮衬。

    由于和王主任在一个办公室坐着,他的这些话我有意无意地也听得最多。看很多杂志上都设有专门的职场人际关系栏目,我想如果王主任把他的那些话形成文字发上去,一定也是不错的理论。

    把王主任的理论用于实践之后,我也受益颇多。据邱大姐说机关的同事们公认我是人缘最好的人。她说我群众威信高,总有一天这会给我带来好处。

    我听到这些难免地笑了,唉,这就是我在机关工作这么多年的收获。

    下班,回家。

    那天曙光回来过之后,又有几天没回家了。但他每天总会给我发个短信,交待我要好好吃饭,注意休息什么的。

    他还交待我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不要打他的电话,因为他可能很多情况下是和客户在一起,如果有事他会和我主动联系。

    发短信太麻烦了,可是没办法,我得保持和他的联系,于是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回复消息,报告我的作息情况。

    一天我提醒他快到他的生日了,问他到时怎么庆祝,毕竟三十而立嘛,也是个重要的年份儿。可他只回复“我记着呢。”就算完了。

    其实我也是个怕麻烦的人。那年和曙光从民政局登记出来,我们打电话通知了一下双方家人和知己些的亲朋好友,当天晚上在饭店一块儿吃了顿饭,宣布了一下,第二天曙光陪我到机关给大家散了些喜糖什么的就算完了。

    用曙光的话说,人早知道咱们明铺夜盖了,多那么个婚礼仪式怪累人的,省下钱省下力气上外面看风景去。

    结果等我们转悠了一大圈儿旅游回来,还有亲戚朋友同学同事追着给我们礼钱,曙光总笑着说:“白拾一样。”

    他嫌麻烦,可那天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总不能太马虎吧。

    看他现在没什么兴致说这事儿,就到时候再说吧。

    一个人回家挺无聊的,女伴们都已成家,要找个人陪着逛街血拼挺不容易,于是下班后我有时就自己在街上溜达。

    大街逛烦了,我开始逛小巷。

    听说学前街附近有个巷子,那儿有很多精灵古怪的小店面,专营小物件,以中学生为主要顾客,有天我闲逛着到了那儿。

    竟然有蜘蛛宠物店,玻璃窗里摆放着形形色色的蜘蛛,吐着粉红或蓝色的丝,叫什么红玫瑰蓝玫瑰,小老板介绍说养半年就长到半只手掌大。唉,真是怪异。

    一家家小店看过去,我被一个“逗扣年华”小店吸收住了。

    这里是钮扣的世界,原来扣子也疯狂!

    店里的两个小姑娘心灵手巧,帮人把挑好的名色名款的扣子用针线缀到包上,衣服上,甚至,编个线条挂在脖子上,俨然成了酷酷的饰品!

    扣子虽小,价格却不菲,学生的钱现在真是蛮好挣的。

    有一盒火焰造型的大扣子,画着逼真的五官,看起来面目狰狞。挺形象的啊,烈火猛于虎嘛。

    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一个小巧的打火机。它安静地躺在那盒扣子边儿上。

    我翻出包里的打火机,拿出来一比,哈,一模一样!

    那个小屁孩儿,还真爱玩,原来早来这儿逛过的啊。

    照顾生意的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咦,你有啊……”

    “哦,朋友送的。”我拉好了包,准备走了。这些地方的东西看看就行了。

    “你认识我们老板?”那会儿店里人不多了,她追着我问。

    “什么?”

    “这种打火机一共进了两个,老板拿出去玩了一个,后来说送朋友了。”

    那个披头芬,是这儿的老板?不会这么巧吧?

    “这个打火机只你们这儿有吗?”我还就不信了。

    “嗯。现在没有这种货了,是老板淘来的人家以前的货底子,只剩两个了,他都拿回来了。”

    “你们老板什么样儿?长头发,瘦脸盘儿?”

    “是啊,你的那个打火机不是我们老板送的吗?”她打量着我。

    真邪了门儿了!“不是,是我捡来的。”我和他是什么朋友啊。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扭头走了。

    看完了巷子西侧的店,又转过头来看东侧的。这儿真是个好地方,可看的东西太多了,以后拉林菲过来,她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不知不觉地,天快黑了,得回家去了,倦鸟得归巢了。

    晃荡着向巷口走去,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哦,披头芬。
只看该作者 10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章 再遇披头芬



    “没想到你伶牙俐齿的,也有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嗯?就那打火机,先说是朋友送的,后又说是捡来的,我就那么丢你的人啊,不敢承认跟我是朋友?!”他还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样儿。

    “说是你送的,对,因为你说那打火机是你的。说捡的也没错,我坐的桌上放着个没主儿的打火机,要是你不来,不就成我的了吗。”反正回家没人说话也闷,我就跟你绕吧,闲着也是闲着。

    他有些接不上话来,咬着牙回头看了看,巷子里好几个店面都探出了人头,正在向这儿张望呢。

    看他们有些看笑话的样子,我纳闷儿:“怎么了这是?”

    “能有什么啊,玲子和我一说,我一猜就是你。找了你半天呢,挨着店找,见人就问,他们都知道了呗。”他有些生气的样子,冲那个扎着马尾辫把头发染得半边黄的蜘蛛店小老板做狠状,那家伙正笑着和人说着什么,对我们指指点点呢。

    “那有什么,找人很正常啊。”

    “我也认为正常啊,可他们觉得奇怪,问我怎么会对大姐那么上心。”他翻眼看我。

    啊?*!“就那个半拉瓢?”我指着问。

    “哈哈,”他真是个孩子,一下子高兴了,“你等会儿。”

    说完他孩子一样大笑着跑过去,跟那半拉瓢说着什么,很快,那家伙气乎乎地回店里去了。

    披头芬又笑着回来了,“哈哈,真解气!还别说,你给人起的外号,还真是绝!来,给那主儿起个名儿。”他指着从宠物店里蹿出来的另外一个人说,那人年纪不小了,对我们百般好奇的样子,使劲儿地瞧。

    我瞧他昂着胸脯甩着手,走路微点着头一甩一甩的样子,立马脱口而出:“鸡公兄。”

    “天才!真是天才!”他兴奋得两眼放光,又跑过去跟人说去了。

    得,我还是走吧,别把这一片儿的人全给得罪了,哪天被拍砖我都不知道是谁砸的。

    “别走啊,”他叫着追过来,“我请你客!”

    “为什么?你是不是请客上瘾啊?”

    “老话,你让我很高兴!”上次在迪吧,他是这么说过。

    “这算理由吗?”

    “当然了,最充分的理由嘛。”他很肯定。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有人请吃饭,好事儿啊。

    “说吧,想上哪儿?”他很阔气的口气。

    带着个弟弟,应该我随着他才是,“你喜欢哪儿我们就上哪儿。”

    他嘿儿地笑了,一股邪气从他的刀条脸上渗出来。

    看他这样儿,又让我没了心情,“别总想歪,人不大,臭毛病不少。”我白了他一眼。

    他一脸的委屈:“你知道我想什么啊就这么说我。”

    “就你肚子里那点儿零碎儿我还不知道?”真跟这样的小孩子气不起来,“别总在我这儿装精卖能的,你还嫩点儿。”

    他不干了,“你干吗总是这么冲啊,好像自己多大似的,我怎么嫩了?你试了?”

    “再胡说我踹你信不?”我真急了,“毛儿还没长全呢你,显摆什么啊?”跟你吃什么饭啊,找气生嘛我这是。

    不理他了,走我的吧。

    “急什么啊,忒没风度了,不就是逗着玩儿吗?”他赶紧地追上我,嘴里不停地说着,“你都把我损成啥样儿了,我说什么了没有,啊?就你说我那啥披头芬,多损啊,贝多芬知道了该有多难过,啊?”

    跟他这样的人斗什么气啊,我也真是邪门了。快走几步,正好有辆空车过来,我拦住了。走喽,早该回家了。

    谁知我关车门的时候,他赶过来挡了一下,碰住了他的手。

    “哎哟!”他惨叫一声。我和司机面面相觑。我只好下了车。

    看着车开走,我真是没好气。可是毕竟,唉,让我觉得自己有些输理一样。

    “严重吗?”要是没事我就走了,真是的。

    “你看吧。”他把手伸了过来。

    哦,是挤得不轻。“谁让你手伸过去的?”恨死了,纠缠不清了今天。

    “我手伸过去是想拦住你请你吃饭的,又不是让你故意摔车门夹我的。够狠的你!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看出来了,你啊,心硬着呢!”他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知道还请我客,想让我吃饱了继续对你发狠啊?”有病嘛这不是?

    他又邪邪地想笑,及时收住了,这个坏家伙,反应够快的,“笑什么,你怎么老往偏处想啊?”

    “哈哈,没乱想。好了好了,走,咱上庄稼院儿吃饭去吧。”他揽过我的肩。

    甩开了他的手,“干什么你,我还没老到要你扶呢。”

    他没争辩,一边走一边看着我,还是笑。

    “笑什么,得了驴屁疯了?”我狠狠地瞪他。

    “什么?”他不笑了,警惕地看着我。

    “就是驴放屁的时候你刚好走到跟前儿笑了,结果就止不住地笑。这是一种罕见病,属于疑难杂症。”我一本正经地说着,唬得他半信半疑。

    “好啊,巧骂人呢你,不请你了。”他迷糊过来不乐意了。

    “我还正好回家呢,谁想跟你去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好了好了,我服你了,都气了我我还得给你赔不是,什么道理吗这是。唉!”

    看他叹气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他啊,还真就是个孩子。

    “你店里的人怎么吃?就那玲子她们?”到饭店找地儿坐下来的时候,我想起来问了他一句。

    这小饭店门面不大,在这一片名气倒不算小,他们的主要生意在晚上,以前我和曙光也来过几次。

    “她们换班吃饭,要到十点才打烊呢。”披头芬看来是常来这儿的,这里的农家饭他很熟悉,点得颇流利。

    两张千层油馍,两碗玉米糁,一盘醋熘豆芽,一盘韭菜炒鸡蛋,一盘炒青椒,一盘炒肉丝。

    菜上得很快,我不客气地开始埋头猛吃,准备吃完了赶紧走。

    “慢慢儿吃,吃饱了继续气我,啊?”他揶揄着我。

    “请我这么一顿小饭不服是不是?大不了以后我请你。”我示意他也快吃。

    “真的?”他趴近了一些,“说话算话?”

    “这有什么难的?”我吃着饭,说话不利落。

    “你的电话?”又来了!

    “没有。”真烦。

    “又说没有!唉,算了,不想说算了。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啊?”

    “不用你找我,瞧今天不是我找你找上门来了吗?”他还真想和我保持联系怎么着。

    他摇摇头,“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我知道。说说电话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说的吗,不想说算了。我就是不想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他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吃,就看我吃了。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我们之间用不上这词儿。”说得那么严肃干什么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如果我特别想知道呢。”他认真了,“正面回答我。”

    “好吧,到现在为止,不反感。这下行了吧?”他老是说话害得我吃不好饭。

    “还是不明确。那我说吧,我喜欢你。”他说什么呢?!
只看该作者 11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一章 死水微澜



    “我从来就不是讨人嫌的人,喜欢我很正常。”

    “别不在乎!我是说真的,”他急了,“你知道我说的喜欢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知道,喜欢,like,爱,love,念初中时英语老师就教我们这二者的区别。人喜欢的多了,比如,我喜欢这个庄稼院儿的饭菜,喜欢这饭店的名字,喜欢穿着古朴的服务员,喜欢这里的装修布置,喜欢这墙上挂着的小型农具和仿真的农作物……。”我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怎么了?”其实我知道怎么了,但我就是不想承认。

    三十是女人的后花季,一些年近三十不甘步入“中年”的女人,总会想悄悄抓住青春的尾巴。这时就应景出现了一种现象:一些年轻的男子,只用给这些女人一点些许的肯定:你还有魅力,就可以乐享这些女人的风情,不用担心被拒绝,不用担心善后事宜。

    这种晦暗的现象,已经在新近的杂志上被披露了。悲哀的是,被访的那些当事人,竟都觉得这只是愿打愿挨的事。

    这是一种进步,还是一种堕落?

    他不说话,看样子还在生气。他气什么,气他的出击找错了对象吗?他气,我还气呢,我不气他,气我自己,他怎么就选中我做他的实施对象了?是不是真的我的脸上带有那种皮肤饥渴症?这么说,是我自己太犯贱了?不!我并没有意地向他暗示过什么,两次相遇都纯属偶然,他只是觉得和我逗嘴有趣罢了。这么简单的事,说什么喜欢?!可事情没这么简单。也许,他和那些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不能免俗,也认为我不能免俗了?

    我连继续说下去的心情也没有了。他不是周瑜,我也不是黄盖。他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他,那种天亮之前说再见的逢场作戏,我不想奉陪。

    “再不说话我可走了啊,反正我已经吃饱了。”别耗时间了!

    他还是不说话,甚至一动不动。

    走吧。我结的帐。他说因为高兴才请客,既然他不高兴了,这客请得就没有道理了。

    我临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下,他还坐在那儿。

    我有一些不忍,但这种想法很快被打消了。我只是及时中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荒唐情事,或者说得直接点儿,快餐性事。这其实对我对他都有好处。

    我不相信什么缘分,很多打着缘分幌子的低俗事件,只是人无意中踩了一脚猿粪罢了,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

    我的生活好好的,当然现在是有了些问题,可这并不妨碍我过的还是正常的日子。我不需要谁来见证我的魅力,在我们这个年龄,我是无可挑剔的。

    这样的自信我绝不会炫耀,可它让我有底气,让我在披头芬面前洒脱地离开。他的年轻只显得他幼稚,他并没有在我面前稳操胜券的资本。

    我这是怎么了,差点儿就趟了时尚的混水儿。唉,都是我无所事事东游西逛惹的祸,我还是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做,分散一下注意力,别老是想着自己家里的那点儿事,多少人多少年都那么过来了,我怎么就这么苛求呢?我的过于强求已经让曙光为难了吧,我爱他,就不该给他太多的心理负担。

    这么想着很快到家了,看看表,快九点了。赶紧冲澡睡觉吧,别明天起晚迟到了。在机关,我可是为数不多的没有迟到记录的人,我啊,还是别打破那记录吧,多不容易啊。

    水流缓缓地游走,象曙光爱怜的轻抚,它缓解着我给自己诊断的病症,浴后的我很快睡着了。

    我过起了简单重复的日子,上班,下班,机关,家里。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也没有什么高兴的事。

    曙光依然只是短信问候,他竟这样依赖现代通讯的联系。

    我偶尔回复他,内容不咸不淡,无味得我自己都麻木了。曾以为我们的心至少近在咫尺,现在却仿佛远在天涯。

    这样的日子,一片死水,更新得很慢。我应该记住些什么,可没有任何东西在我心里留下痕迹。出了机关大门,我甚至记不起来当天我干了些什么。

    一天下午上班时遇上邱大姐,她随口问我中午吃的什么饭,我竟然想了一会儿才回答出来。她疑惑地看着我,正好我手里拿着手机,我赶紧装着摆弄手机的样子。

    好在邱大姐不那么在意,迈着不疾不缓的步子去洗手间了。我站着走廊里发了一会儿呆,直到王主任出来叫我。

    “我以为你迟到了,”他把一个机关内部通知递给我,“为了节约开支,以后除下文件以外,各办公室的所有文稿资料一律自己打印,特殊情况经机关办公室批准,凭条送门口复印打字社。”

    哦,前些天的会议上,是听张主任通报说机关用于复印打字的费用太高了,各办公室的电脑打印机形同虚设,没有发挥一点儿作用,有些复印纸整箱都没有拆封,却在外面给人支付着制版费,复印打印费,每月此项开支都论万计算。

    说改革就改革啊,够快的。王主任接着说,“正式实施之前,每个办公室派两人参加电脑办公基础知识培训,为期一周。各大办主任必须参加,说是提高中层素质,除此之处,另定一人,我已经把你报上去了。“

    哦。王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的任务就重了,其他人都有具体业务可做,这类活儿肯定就是我的了。

    还好,以前总上网聊天,我打字还是可以的。只是,文字排版处理什么的,我还真是不在行,真得学学了。还别说,毕业以后还真没怎么学过新知识呢。

    这次我啊,真就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喽。

    此次培训由一家电脑学校承接,集中讲述电脑基础操作综合应用,主要包括计算机基础知识、中文输入法、文字处理软件Word 的操作、电子表格软件Excel 的操作,以及演示文稿制作软件PowerPoint 的操作。

    一周内要粗通这么多东西,还真应了机关里人们常说的一句:时间紧,任务重。
只看该作者 12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二章 欲言又止



    培训期间我挺努力的,一起来参加培训的杨丽华和小姚她们,以前不怎么使用电脑,要比我费劲一些,但好歹多少接触过,学得也比较快。

    最苦的就是王主任他们几个快要退休的老主任了,握惯了笔,现在换成握鼠标,总觉得别扭,操作又跟不上趟,心里也就有些转不过来弯儿。

    一天听他们几个私下嘟囔着:“电脑再能,也不能代替人脑不是,再怎么说也是人脑制造的电脑。”我听了直乐。

    最乐的是有一次听到一个老同志大呼小叫:“哎,你们看,这跟着动呢!”我悄悄一瞧,哈哈,原来他晃着鼠标,看有箭头在屏幕上动觉得稀奇呢,我那个乐呀~

    学习回来,仓促上岗了。还好,能应付得下来,而且越来越熟练了,以前吭哧吭哧费力写的东西,噼里啪拉一会儿就打好了,自己先感觉牛了几分。

    有时间就练盲打,很少想到曙光了,也许是有意不去想。

    可能是我闹腾惯了,曙光对我的安静竟然有些不习惯。其实那些天他发来的短信,我每个都回了的,比以前还要勤快。只是,再普通的文字表达出来的信息,细揣摩也是很微妙的。曙光感觉出了我对他的漠然。

    有一天夜里,曙光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趴着睡的。

    听人说趴着睡的人是因为肚子里生了蛔虫,我不相信。生了蛔虫的人会消瘦,可我没有啊。不过睡姿不正确,会滋生脖子上的皱纹倒是真的。

    曙光也说女人的衰老是从脖子上开始的,要我注意一些。我才不在乎呢,该老就老吧,人都有老的一天,再注意保养也无法抗拒自然的规律。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习惯了趴着睡,迷迷糊糊地一会儿就睡着了。曙光曾经为我的睡相拍照若干,他总遗憾捕捉不到我流着口水的样子,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他就把在网上发现的那张狗狗趴着睡觉的邋遢图片和我的对比着放在一起。

    经常是他说他的,我睡我的,他要是真的扰了我睡觉,我一定会踹他。但是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他睡着了,我通常会叫醒他陪我聊天。他说得兴奋了,我往往又瞌睡了,我就讹着他哄我睡觉。他把我哄睡了,他就睡不着了。这种情况下他是万不敢叫醒我的,我会跟他没完。

    曙光总是气得大叫,说和我没有道理可讲。于是我认真地告诉他:家不是讲理的地方。

    这次一样,他没叫醒我。直到我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一点什么,翻过身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就靠在我身边。

    拉过他的胳膊枕着,继续睡觉,眼皮太沉了,睁不动。

    “袁清。”曙光的声音在颤抖。

    我的睡意顿消。

    黑暗中他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湿很凉,渗出一种异样的信息,他在紧张。

    他在紧张什么,有什么是我所不能承受的,有什么是他所不能启齿的?

    “有什么直说吧。”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谈判桌上的开门见山。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让我听了也觉得嗓子不适,“袁清,你觉得我们现在的生活过得好吗?”

    他这么问我,一定是他不满意了。影视剧中演滥了的老调儿了。

    “挺好。我挺知足。我们年富力强,身体健康,有房有车,有稳定的收入,有深厚的感情基础……。”我强调了基础二字,“在机关我被羡慕,大家都知道我找了个好老公,能干,体贴。他给了我一个那么好的家,让我凡事不用费心,可以潇洒地把工作当消遣,我还能求什么?”今天我要把他的话逼出来!

    我不清楚是我哪句话打击了他,他的声音变得虚弱:“要是我这边发生了……变化,你……。”

    变化?什么变化?男人不想对妻子明说的,还能有什么。

    他不再爱我了。就这么简单。不爱了。

    不爱了,他才会找着种种借口避免和我在一起。不爱了,他才会连和我通电话的勇气也没有,只心虚地发着短信表示着对我的关心。不爱了,他才会觉得这样无法面对。

    多简单的事,用得着拖到现在吗?

    在我的担心得到验证的时候,我竟然不再难过。似乎这一天早晚会来,似乎我的安静,就是为了等到这个结果。

    “我没什么。只要你觉得好,我就没什么不好。”在他没有明说之前,我也这么模棱两可吧。

    “袁清,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

    其实我也盼着他能说点什么,比如说他只是打个比方,说他只是和我开玩笑。可是,他又说不下去了。

    我何苦再难为他呢?十年的感情是不是太古老了,老得让他倦了?

    去年春节和他生意上的那些朋友一起吃饭,约好只带家属的,可酒席上的,又有几个是他们的老婆呢?感染着那样的莺歌燕舞巧笑嫣然,曙光是不是早就动心了。

    好在,我们是有感情基础的。有基础,他才会看似过意不去,才会这样吞吞吐吐,才会用迂回的方式要我自己明白,才会不那么武断地宣布而是等着我表态。

    行了,他不必再苦恼了,我也不必再苦恼了,什么生日Party,什么结婚纪念日,不就是也只有24小时的一天吗,到时候说过去就过去了的。日子一样得过,明天还得上班呢。

    “我误会不误会的,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知道。算了,睡吧。我以后就不用再等着你了,至少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我也许真的有些冷血,对自己冷。

    曙光再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压住我抱紧了我。

    真没意思。爱都不在了,还来性干什么。我把他推开了。

    我的病症自愈了。我不再渴望皮肤的接触了。
只看该作者 13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三章 郭子升迁



    以前总喜欢对着杂志做一些小测试,看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结论虽然大同小异,可总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我是个爱走极端的人。

    我是走了极端,在今晚之前曙光就是我的空气就是我的水,现在,他是什么跟我没有关系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还用费力去想吗,让他移情别恋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认识她吗,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开始多久了,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怎样做到瞒我这么久……这些都不用去想,没用。

    “什么时候,需要我干什么,你通知我好了。当然可以继续用短信,那样也一样可以说得清楚。”

    “袁清,过些日子就好了……。”

    过些日子?过些日子能怎么样?他会和她断了联系,回到我的身边来吗?我还需要吗?

    不,不需要了。现在就已经不需要了。“别担心我让你难堪,我会很有风度,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个有风度的女人吗?”曙光总说我在人前的淡然带着些自信和优越,未启口已经先胜了几分。

    “袁清……。”

    如果一个人伤害了我,我绝对不会接受他的任何忏悔。就象鳄鱼流眼泪不过是为了排泄体内过多的盐分一样,曙光的看似不舍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理得到一些平衡。

    “天亮之前走吧。”侧过身去,我真得睡了。

    当然是睡不着的。这样也好,我可以清醒地记着曙光的离开。在此之前那么多次,我竟一次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走出家门的。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是我一个人。

    但直到天亮,他也没动地方。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会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人之将背离,其行也善吗?

    他不走,我走。我没有再看曙光,只当他是室内的背景画。

    王主任看到我竟然比他早到,有些不太习惯,在屋内转了一圈儿,就出去了。

    近期我手头的活儿明显多了起来,同事们需要打印的东西全部送到我这儿来了。很忙。不过也有好处,对我们办公室的具体业务,我象被强化训练过一样,很快就熟悉了。本来,机关里面就没有太高深的业务。

    一早上我都在埋头苦干。邱大姐来串门儿,说我的样子象个“工作狂”,我停下来伸了伸腰和她说话的时候,瞥到王主任正研究地看着我。

    我是不是和以往真的不一样了,即使我努力做得波澜不惊?

    看周围互相掐得伤痕累累的离婚事件看得太多了,没意思。当然我自己将必须面对的这些破事儿也不会有意思。没意思的事,就不要大张旗鼓吧。

    我倦了。我就是这样容易疲倦。只等曙光的消息了,看什么时候履行一下必须的手续。离婚,本也就那么简单。

    快到中午下班时,林菲打电话来,说郭宗海有喜事要请客。

    还用说吗,那当然得去。

    郭宗海在市直第五初中做九年级语文教研室主任,已经做了很多年。当初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和林菲的婚姻。从某种观点来看,在一个家庭里面,往往是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的。林菲的收入是郭宗海的两倍,郭宗海又那么要面子,大家猜想他们会难以相容。

    可是,两人竟出乎意料地美满稳定。

    其实我和郭宗海不是很熟悉,我对他的印象几乎全部来自于林菲的讲述。一次我和曙光去他们家玩,看到了他们相亲相爱的样子,我推着告诉曙光:这就是才子佳人的崇高恋爱。

    曙光却悄悄对我说,郭宗海身上文人才子的清高傲气有些假。

    我立即奚落曙光:那是因为你自己俗得太真了。

    我曾问过林菲,是什么让他们两个之间保持了难得的平衡。

    她戏谑地说,凡人看到的只是郭宗海的执拗,她感受的却是他的浪漫。她对他的物质享受贡献大些,郭宗海做的是另外一种重要的贡献,他的爱让她的精神享受达到了极致。

    林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哈哈大笑,非要问个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爱?

    “女人想要的所有的爱……。”林菲快速地眨了一下左眼。

    哈哈,明白了!林菲够挑剔的,这么说来,郭宗海应该是让她特别满意了。

    玩笑是玩笑,我也真的常常被感动着,我愿意看到我的朋友幸福。

    但是,那次林菲说的由于婚姻的延长男人对做爱的惊人变化理论,让我隐隐有些担心她。

    林菲愿意把快乐和人分享,但是她有什么困难的时候,从来都不要人分担。她是一个特别要强的人。

    我听人说起过郭宗海,他一直想做主抓教学工作的副校长,可学校的那个位置空着,却也一直没有给他。据说他们校长扬言,郭宗海这样的人只适合搞业务,不配做管理。

    我听来的这些话从来没有对林菲说起过,既然她爱郭宗海,她为他骄傲,我不该坏了她的心情。

    中午我得独自赴约了。因为林菲说曙光不在公司,他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

    联系不上最好。林菲还不知道我和曙光的事。今天人家有高兴事,还是别说我们的事好。

    本来说好只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庆祝的,可我去的时候,林菲还没赶到,已经坐定的倒是四个陌生人。

    郭宗海很有派头地介绍说是他们学校的校长书记和两位副校长。哦,今天的请客好像变了味儿了,郭宗海今天也有些怪怪的。

    几句客套,我就知道了郭宗海的喜自何来:他荣升为了学校副校长。如他所愿的,主抓教学工作的副校长。

    这事真的可喜可贺啊。虽说很多人都淡泊名利,但不能否认的是,名分一定程度上也是一个人能力的体现,尽管这能力的定义很复杂很复杂,有时甚至得加上引号。

    官升一级的郭宗海掩饰不住他的兴奋,他终于熬出来了。
只看该作者 14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四章 灰色交易



    菜陆陆续续地上着,酒也启开了。随着一声大叫:“铛铛铛,我来迟了……”,林菲到了。

    看到这么多人,林菲也明显有些意外。也许,她事先也不知道郭宗海另约了他人吧。

    但她很快就与老公一起,行使起了东道主的责任,热情地给人敬酒,说着感谢之类的话。

    大家祝贺着,客套着,吃着,喝着,说笑着。这个宴席因为林菲的到来增添了几许色彩,她的活跃在这里很合适。

    酒桌上往往以男人居多,但是如果没有女人,似乎就少了些什么,况且林菲不是一个丑陋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她无疑是漂亮的,而且能喝些酒,也能应付酒桌上或荤或素的玩笑。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看到,那个校长自从林菲进来就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尽管他戴的眼镜为他做了很好的遮掩,但是有种东西是盖不住的,那就是:贪婪。他似笑非笑的样子让我替林菲不爽,那笑里有一种隐隐的邪恶。

    林菲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注意到,她大方得体地得继续和人谈笑风生。

    看来现在人都在与时俱进啊,包括这些学校的领导们,饭后他们嚷着让郭宗海请唱歌去,喝高了的郭宗海满口答应着。

    我本不想去,林菲坚持要拉我去。考虑到林菲一个人去也确实不合适,只好打电话请了假。

    郭宗海一进包间就摔在沙发上睡着了。林菲我们几个开始唱歌。

    我还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歌儿唱,毕竟我和他们不熟。可是对林菲,那个校长的态度要理直气壮得多,非要她坐他身边陪着他唱。

    林菲原来是和我坐在一起的,她起身想向那家伙走去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伸腿挡住了她。

    那个家伙在观望,我和林菲僵持着。

    “袁清……。”她轻声地叫着我。

    我还是没有让开。

    在她一脸平静地抬腿迈过去的时候,我低下了头,不知为什么我的眼泪流了下来,骄傲的林菲……

    也或者,我的眼泪只是为了我自己的委屈?

    那些为人师表的人,为何也变得如此世故和懦弱?那几个一同来的人,对于校长搭在林菲肩上的手和不安分的抚动,一脸的无所谓。

    房间内的空气慢慢混浊,我有些闷得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爱干净的林菲,怎么能够忍受那肥腻大手的触摸!

    我走了过去。没到那姓宋的校长跟前,就已经闻到了他身上扑鼻的酒臭气,烟熏气,还有一种他油乎乎的大嘴里酒饱饭足之后喷出来的污浊气。

    他喝多了的样子边唱边晃着脑袋,嘴巴几乎要贴到林菲的脸。

    “宋校长,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接过林菲的麦克风,“这儿可是有两个女士。”

    被我突然惊扰,他有些讪讪的:“哦,我准备一会儿就请你唱呢。”那张脸难得地红了一下。

    哼,耍什么花花肠子?就他,也配?

    林菲要来夺麦:“你会唱什么啊,唱那个公仆赞吗?这儿没有。”

    我避开了她,坐到了宋校长的另一侧,“我会唱的多了。林菲,叫人拿点儿水来。”

    看着林菲走了出去,我开始选歌,“宋校长,我们唱什么啊?”

    他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掩饰性往边儿上靠了靠,拿起桌上快空的的矿泉水瓶子喝了一口:“先喝点儿水,休息一会儿再唱吧。酒喝得过了有些头晕……。”

    “好吧。这林菲,叫个人也这么难?”我说着,拉开了包间的门。

    果然,林菲就在过道里,贴墙站着。

    “借一步说话。”我把林菲拉到了安静点儿的拐角处。

    “为什么勉强自己?”我和林菲说话,经常这样点到为止,可我们心里都清楚。

    “我爱他。”最充分的理由!

    “他知道你为他做的那些吗?”

    “如果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林菲在暗示我吗?

    “做不做副校长对他真的就那么重要?!”

    “是重要,因为他不能忍受一些根本不懂教学的人对他指手画脚,他觉得那是一种讽刺。”

    “不仅是对他重要,也对你重要吧?你不想看到他为此不开心。”我有些理解林菲了。

    “你没觉得吗,郭子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他想成为我的骄傲,象陈曙光是你的骄傲一样。”林菲的手上变出了一支烟,也许这支烟她拿出很久了。

    她翻着包,我取出我的打火机给她点上。她斜了我一眼:“谁送的?”

    怪了,“就不能是我自己买的啊?”

    林菲笑了,“就你?你长这么大就那么一盒摩尔吧,还是我送的哩,你还好意思说。”她笑。

    她还有心笑!这个人,唉……

    林菲继续笑着,可笑得象哭:“他想当副校长,也是想给我挣一些面子。当然,也许你们认为做不做这个副校长无所谓,可对郭子不是。那天他和曙光提起的时候,从你家曙光的脸上,我就知道他是很不屑的。”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林菲,我很抱歉……。”

    林菲摆摆手:“我勉强自己有情可原,你就不必了。在公司为了业务,我也得经常这么应酬,你不一样。所以你……。”

    “因为你是我朋友。”我不让她再说下去。

    有眼泪从林菲化妆精美的脸上流了下来。我们这两个女人,都这么不容易……

    交待人送水进去,我和林菲在外面用了几分钟恢复正常表情。

    等我们再进去的时候,音响已经被关掉了。现在不仅是我和林菲,在座的每个人状态都正常了许多。除了郭宗海还睡着没醒,其余四个人甚至在谈论着学校下一步的工作,当然,重点说的是郭宗海即将担任的教学领导工作。

    那个宋校长尤其严肃,说教学质量的提高就是学校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他话中有话地对林菲说:“以后郭副校长的工作,你得多支持哦。”

    我听得出那话里的意思。林菲不比我笨,当然更应该听得出来,她气得嘴都在微微地颤抖。我替她感到屈辱!
只看该作者 15楼 发表于: 2007-08-03
第二卷  第十五章  邱大姐



    我从来不怕这样的混蛋。盯紧了那两片丑陋的厚嘴唇,我笑靥如花:“宋校长,你明着指示一下,林菲的支持得从哪儿做起?她该怎样做才算支持?你是文化人,说话太含蓄,我们听不懂。”

    他当时就哑了。

    他要是胆敢再说出什么污七八糟的话来,我真就拿矿泉水瓶子把他的臭嘴给堵上了,让他就此别再大放厥气。那样的形象很适合他,满脸象被直棱着欠人阉的器官盖全了,他不就是不要脸吗?!

    来的另外三个人有看他笑话的意思,他尴尬地喝了一口水。哦,也许我的话把他噎着了吧。

    林菲已经缓过了劲儿,打着圆场:“宋校长,你看还要点儿什么?”

    姓宋的家伙趁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要了,我们也就回去了,学校里还有事儿呢。你们等会儿把郭副校长送回家吧,今天我也是高兴,多喝了几杯。”

    一阵“走好”、“留步”的嘈杂后,人散了。

    郭宗海迷糊中叫着口渴要喝水,林菲拧开一瓶水冲着他的脸就倒了下去,我拦不住她。

    慌乱地拂着脸,郭宗海狼狈地坐了起来:“怎么了菲菲?我又惹你了?”他拉过林菲的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该为我高兴,哭什么?”

    林菲迅速捋了一把脸:“喜极而泣,不行啊?”

    “行行行,当然行。只是笑比哭好,你笑笑,啊?”

    我看不下去了:“你们两个慢慢在这儿酸,我先走了。”

    林菲追了出来:“袁清,我希望他快乐……。”

    “知道。”她为了郭宗海,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把他当孩子,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了。

    在很多人眼里,林菲是个幸福得有些张扬的女人,可有谁知道她为了维护她的幸福所做的牺牲,又有谁知道她的委屈……

    我呢,在被人羡慕的背后,又何尝是个幸福的女人呢?林菲的痛为她爱的人换来了某些东西,我的痛只能痛在我自己心里,我什么也要不到!

    从来没象现在这样需要工作。我整天地坐在电脑前面,早上开机直到下午下班才关机,中午有时还加班。

    一天邱大姐转到我们办公室:“袁清,活儿悠着点儿干,又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

    我只好说自己正苦练盲打呢,刚刚有些进步,怕停下来手生了。

    她感叹自己真的是不思进取,已经没这个心劲儿了。

    王主任接口说:“你啊,进不进取的,让你家老丁说。”

    邱大姐的老公,也就是市纪检委的丁主任,特别重视属下的学习提高。他们纪检委的干部选拔,人是否爱学习,是丁主任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丁主任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总给人很严厉的感觉。但他却有点儿惧内,这几乎也是众所周知的。

    于是,邱大姐听了王主任的话,只有呵呵笑的份儿。

    那天中午邱大姐非要我上她们家吃饭去。她女儿上高三,平时除了周五下午都在学校,而丁主任也总是忙,家中经常是她一个人。

    “一个人的饭没法儿做。”她说。其实这一点儿很多主妇都有体会。

    她约我一起走的时候,杨丽华就走在我们身后。我回头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勉强地笑了笑。

    她和邱大姐一个办公室,可两人关系并不怎么样。邱大姐说她从杨丽华到她们办公室的第一天就不喜欢她,到现在还是,咋看咋不顺眼。

    其实杨丽华长处还是不少的,至少为人热情,工作认真。只是她在她们办公室,有点儿象那个“疑人偷斧”故事里的倒霉孩子一样,总被人凭印象看着,也只好尴尬地和人相处着。

    “我看见她别扭,听她说话别扭,她咋就那么假呢?”和邱大姐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熟食,她到家开着防盗门还和我说着杨丽华的不是。

    丁主任居然在家!他慌不迭地带着笑容为他的老婆大人开门,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客气地表示着欢迎。

    我和丁主任有过一面之交,前年邱大姐生病住院,我趁星期天去看她的时候,他正好在医院。

    邱大姐看到我去很高兴,指挥着他给我削苹果吃,非要我多陪她说会儿话,她对丁主任说:“这就是我常给你说的袁清,她们那一茬儿人,我就看她顺眼……。”

    她的话说得太直白了,丁主任张了张口,却没敢说什么。

    邱大姐对她老公还真是挺厉害的:“我说丁志刚,回来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今天可是专门请袁清来吃饭的,没造你的计划。”

    丁主任明显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你不是总说我忘了家门在哪儿吗,今天中午我推了应酬专门回来的。”

    我乐了:“丁主任,今天你算回来对了,我可听说你做的麻婆豆腐堪称一绝,我们正好买的有豆腐,怎么样,露一手吧?”

    “好嘞!今天我主厨,招待袁清,也慰劳一下邱爱玲女士。”丁主任真就乐呵呵地系上围裙做饭去了。

    我要帮忙,邱大姐不让:“咱们坐这儿看电视,让他做吧。刚才买的东西改刀装盘,电饭煲焖上米,他再炒两个菜就行了,累不着他。”

    丁主任听见了也在厨房边忙活边说:“就是,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电视,邱大姐悄悄对我说:“对男人,就不能太惯着他,该让他做的你就不要大包大揽,要不然他享受惯了就不知道你的好。”

    嗯,想想是有点儿道理,看来邱大姐在治家方面是有些经验的。

    哦,现在的娱乐节目越来越有意思了。瞧正上演的这个,红黄蓝三队,各队男女人数对半儿,其中一对正在配合进行游戏。女的站在小凳子上,男的站在十米开外,要从桌子上放的盆子里,用小牙签挑出炒田螺举着冲过去喂女的,规定时间内哪个女的吃到的最多,哪个队就获胜。

    哇塞!有个男的快到他的女组员脸前时,挑着的那块小小的田螺肉掉在地上了,这家伙毫不犹豫地从地上扎起来塞到女孩嘴里!那女孩的表情,真叫一个难受~

    “哈哈哈哈,”邱大姐笑得喘不过来气儿,“我猜那女的一定不是他女朋友。”

    我们的笑声引来丁主任也跑来看,经我们一叙述,他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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