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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忌爱的迷失:《被风吹乱的夏天》(精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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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0楼 发表于: 2007-10-11
 “我不可能做你男朋友的!你赶紧回去!”

  他推开她就走,懒得再废话,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和同类在说话……

  “别那么急着拒绝我,你要三思啊!不,四思,不,再思……”婉儿边喊边追上来,“再思一下么,给我们这段感情一个机会……”

  铭夏哭笑不得。一大清早,撞着了鬼!他加快脚步,几乎是一溜小跑着摔掉了她。

  “等等,等……”婉儿跟不上了,靠在一棵柳树上,喘息着,看着铭夏大步而去的背影,痴痴迷迷地碎碎念——

  “哇,走都走得那么拉风哦……”

  她一摔头,一跺脚,掀眉瞪眼,趾高气扬地喊:“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做我男朋友!”

  铭夏匆匆地回到西民的小屋。

  踏进院子的时候,他还想着,是告诉西民这件荒唐的事情,还是随便找个借口哄过去好?

  可一进客厅,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

  客厅里,慕容寻身穿紫衣站着,好像在等自己,她的脚边是一个大的行囊,而西民不知所措地望着她。

  “夏,你去什么地方了?”西民问。

  铭夏想好的话都飞到九宵云外去了,但西民并没等他回答,用眼神指着慕容寻,“夏,她这是——?”

  “什么时候走?”慕容寻淡淡地开了口。

  “走?”西民一愣,慕容寻没有管他,只是转向铭夏,“什么时候出发?”

  “夏!”西民脸色白了,“她在说什么?怎么我听不懂?”

  “呃……”铭夏支吾着,慕容寻却依旧平静,“怎么?你不是说回来看一下就走的吗?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吗?”

  西民不敢相信,“夏,原来……”原来,夏还要走,而且是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呃,我……”铭夏尴尬之极。一时间不知道先对谁说话为好。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早餐,急中生智,一把将慕容寻拉到桌子边,“来来,先吃饭!”

  他强把慕容寻按在椅子里:“什么事情都等吃饱了再说!”接着,他拉起西民往卧室里走,丢下一句:“寻,你先慢慢吃哦!”

  屋子里,铭夏一脸的祈谅和抱歉;西民则双目含泪,来回绞着双手。

  “对不起啊,我……”铭夏解释着,“我必须要走,你知道的。”

  “你说过胭脂雪开了就回来!”西民固执地,哑着嗓子说。

  “可是我只是说回来看你啊,现在看过你了,知道你过得好……”

  “我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西民打断,“你走了我还好什么?你才回来就走,而且还是和那个女人一起走!”

  “什么那个女人不那个女人的,你别这么小孩子脾气……”铭夏无奈地,“你也长大了,不能老是粘着我,你应该多交几个朋友,听话啊……”

  “我不听,不听!”西民的眼泪滑下来,“我没有别的朋友,只有你,夏!不要走嘛!”

  “唉!”铭夏叹息,揉着西民的头发,“傻孩子,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我是去探险,又不是去了不回来……”

  西民抽噎着,突然仰起泪痕狼藉的脸,“那么,你带我一起走!”

  “不行!”铭夏吃了一惊,“那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我还可以在路上给你做饭,洗衣服……”西民坚持着。

  “别闹了!你还是个孩子,自己都照顾不好……”

  “你刚才不是说我长大了吗?”

  “这……唉!”铭夏对这个依恋自己的孩子实在没办法,“总之不行,日落城太危险了!充满未知!”他无意中说了出来。

  “日落城?”西民怔了一下,但很快又坚持起来,“那我更要去!危险的话我更要陪着你!”

  “不行……”

  “那为什么那个慕容寻就可以啊!”西民忍无可忍,“为什么你带她去,不带我去?你……你和她肯定不一般……”他说不下去了。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1楼 发表于: 2007-10-11
 “你在瞎说什么啊?!”铭夏试着给激动的西民解释,“带寻去,是因为那个地方,和她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那天我看到她的画……”

  “寻!寻!”西民根本听不进去,委屈伤心地喊着,“干吗叫那么亲密?你还说没问题呢,一定有问题!你带她回来,还关心她吃什么,还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睡,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你是不是……是不是……”

  他脸无血色,眼睛里却闪烁着狂野的,受伤的光,“你是不是喜欢她……你……”

  铭夏不知所措了,“你干吗那么激动啊,我又没说我喜欢她,再说就算我喜欢她,你一个男孩子和女孩子吃什么醋啊……男孩子不可以这样小心眼的……”

  “那么你是喜欢她了?”西民尖叫,逼上一步。

  “我……”铭夏狼狈,不知道怎么说好。

  突然——

  ——客厅里响起清脆的磁片碎裂声,紧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客厅里,慕容寻晕倒在地。很显然,她倒下去的时候带翻了桌子上的碗,雪白的磁片洒落四周。

  “寻!”铭夏冲了出来,大喊了一声。

  他抱起她,她的嘴唇毫无血色,呼吸微弱,了无生气地躺在他的臂弯里,连眉间那粒胭脂痣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铭夏的冷汗沁出了额头,“寻!”他再叫,试着掐了一下她的人中,但她毫无反应,她那张小小的脸比纸还白,乌黑的两排长睫毛无力的垂着,在眼睑下投下了两个弧形的阴影。

  西民紧跟着也冲了过来,一看这情况,他立刻清醒了,清醒地采取了最理智的步骤,“快送医院!她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昏迷!”

  5

  一番忙乱,医生护士穿来穿去:托盘、生理食盐水、针头、棉花、皮管……终于,急救室的床上,慕容寻的脸色略微恢复了一些,只是,她却一直不醒来。

  病房里,食盐水一滴一滴地,沿着皮管,滴进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背血管里去。

  “你们谁是慕容寻的家属?去医生门诊那里一下!”一个护士忽然探进头来问了一声。

  铭夏大吃一惊,西民的脸色也变了,交换了一个注视,他们不约而同地冲了出去。

  “你们是她的什么人?”门诊室里,医生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少年。

  西民没有回答,铭夏却抢着回答说:“医生,我们是她的好朋友,你有什么话就告诉我们吧!”

  医生看了看这个高大的男孩,拿起了一叠报告单:“这是慕容寻的血液检测报告,她的血象很奇怪,初步检测到她的血小板数量减少,血小板功能发生障碍,起初,我们以为她是一般的贫血和营养不良而昏倒,但是,抢救以后她依旧昏迷不醒,于是做了第二次检查,初步推断出,她的贫血只是一种表象,根本上,她有某种先天性的血液遗传病……”

  “遗传病?”铭夏费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是的,一种罕见的血液遗传病,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把她的家人也带来检查……”医生尽力解释着,“由于受这种血液遗传病的影响,她身体的许多器官都发生了病变。才会贫血、全身乏力,昏迷不醒……而且时好时坏,很难诊断!”

  铭夏呆住了,“可是,她……她还一个人爬山呢,怎么会……”他想起初见她的情景了,心里一阵苦涩。

  西民深深地看了铭夏一眼:“医生,请您说下去!”

  “我们这样的小医院,也只能检测出这样的结果,”医生无奈地放下报告单,“但是,如果得不到及时的专业的治疗,她昏迷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长,很可能某一次昏迷,就不会再醒了……”

  “啊!”铭夏惊呼,觉得胃部起了一阵痉挛,“那怎么办?医生?您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她转到大医院去?”

  “据我所知,”医生同情地看着铭夏紧张的脸色,“任何大医院,对这样的先天性的血液遗传病,基本上,也是束手无策,最多能清晰地会诊出她得了什么病,却没有妥善的措施……除非……”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07-10-11
 “除非什么?”铭夏拉住医生的手拼命摇晃,“医生,请您救救她!救救她!”

  “夏!”西民轻叫,“你不要激动,听医生说完!”

  “除非是,端木家族的私人医院,也许有希望。”医生思索着。

  “端木家族?”铭夏一怔,西民也一怔,他觉得这个名词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是的,附近三省最有名的端木家族,他们在这个市里有一家私人医院,那里有国外的专业设备,和血液科的权威专家!”医生口气里竟然透露出无限神往。

  端木?怎么这个名词如此熟悉呢?西民疑惑,可是他也没时间多想了,专注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医生的脸上。

  “医学界传说,端木家不知那一代,娶了一个太太,被诊断出患有地中海贫血……”好心的医生,详细地解释着,“这种病也是带有遗传因子的,因此,他们家族对血液病看得很严重,生怕后代被遗传上,先是请专门的血液专家做家庭医生,然后,随着势力范围的扩大,就成立了数家私人医院,云集了许多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太好了!”铭夏弹跳起来,“端木家的医院在什么地方?我们马上送寻去!”

  “等等!”医生用沉重的眼光制止了他,“我还没说完!端木家族是从来不接受外人的,一是为了保持他们的身份地位,二来也怕医疗技术外传出去!”

  铭夏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阳光又从他眼底隐没了。西民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一痛,“医生,难道没有通融的余地?”

  “恐怕……”医生为难地摇头,“不行啊!曾经有许多有钱有势的人求过他们都不行,别说你们几个孩子了……好了,我话说到这里,你们看着办吧!”

  铭夏愣愣地看着医生桌子上的报告单,突然一咬牙冲了出去!

  西民紧跟着也冲出去,一直追着铭夏来到病房。

  病房里,慕容寻依旧昏迷未醒,瓶子里的生理食盐水,一滴、一滴缓慢地滴着。

  铭夏脱下蓝色的外套,盖在她身上,他自己就坐在床头,痛苦地,着急地看着慕容寻那苍白的脸;另一侧,西民站着,凄凉地,哀愁地看着铭夏那关切的脸。

  一片寂静,只有手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响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好好照顾她!”铭夏忽然站起来,简单地对西民丢下一句,就大步往外走去。

  “夏!”西民一把抓住了铭夏,“你要去哪里?”其实他心中已经有点明白。

  果然,铭夏决绝有力地说,“我要去找端木家族的医院,求他们治疗寻!”

  “不……”西民翕动着嘴唇,低声说,“医生说了,那是不行的……”

  “我不管了,怎么也要试一试!”铭夏咬牙,“我会求到他们肯为止!”

  西民后退一步,心中一阵伤痛,“你,你为她要去求他们?”

  “是的!寻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铭夏毫不犹豫,“我可能要去很久,你帮我照顾她,好吗?”

  西民低下头,望着床上依旧昏迷的慕容寻,她像一朵被抽干水分的豌豆花!他心中打了个突,忍住脑海中零乱的思绪。

  “好,我答应你。”

  6

  铭夏十万火急地冲出病房,却在长廊里,和一个同样“十万火急”的人撞了个满怀!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闪过一抹草绿色,自己的手就被人抓住了,婉儿神经兮兮地跳着嚷着,“哈!抓到你,看你往哪里跑!”

  “放开——”铭夏要甩开她的手,但她抓得牢牢的,同时顾自叫着,“刚才让你溜了,话还没说完呢,我想了想就跑去你家……哦,不,那死人的家里找你,没想到连个鬼都不见了,邻居说你们都去了医院,我还以为骗我的呢,你好好地为什么去医院……没想到真的在医院给我捉到了,看不出你有什么病么……”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3楼 发表于: 2007-10-11
“哎呀,你放开,我有急事!”铭夏又气又急。

  婉儿才不放呢,好不容易捉到的么!她大眼睛一瞪,“早上说有急事,现在又这么说,我才不上当呢,什么事情也不如我的急,我这可是终身大事哎!”

  “你先让我走,回头再说好不好?”铭夏急得快崩溃了,可他又不能真的对女孩子用武力,只能敷衍着,心里祈祷着这个小祖宗赶快消失。

  婉儿却依然固执地张开双手一拦,“不许走!我的问题还没回答呢!想得怎么样,答应做我的男朋友了吗?”

  “你……”铭夏闪避,婉儿不依不饶地左拦一次右拦一次。医院的长廊又特别狭窄,铭夏一时竟摆脱不掉她的纠缠。

  俩人就在走廊上拉扯成一团,引得好多人看热闹……

  走廊上的声音惊动了病房里的西民,他跑出来,刚好看到婉儿和铭夏拉扯着。

  “夏,怎么了??”西民吃了一惊,“端木婉儿,怎么是你?”

  “死人!你也在这里啊!”婉儿头也不抬应了一句,依然拼命拦着铭夏,“反正你今天不答应,就别想走……”

  “你要夏答应什么?”西民疑惑了。

  “答应做我的男朋友……”婉儿嚷到一半,被铭夏伸手捂住嘴巴。

  可,西民已经听见了,一时间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却下意识地上去帮着拉开婉儿。

  “端木婉儿,你让他走,他急着要端木医院!”

  “什么?”婉儿张着嘴,“死人你再说一次,什么医院?”

  西民无奈,他知道婉儿的脾气,你不说清楚就休想善罢甘休了,他只好尽量简洁地解释,“慕容寻得了急病,只有端木家族医院才能治,夏是去找端木家族的。”

  “什么寻?男生还是女生?”婉儿的眼珠一转,逼向铭夏,“和你是什么关系?”

  “朋友!普通朋友!”铭夏快呕得吐血了,“大小姐,我可以走了吧!”

  “你走去哪里?我爸的医院可不是让你随便进去的!”婉儿脱口而出,铭夏一愣。边上,西民率先反应过来了,“对呀!你不就是……”

  “哈!”婉儿笑逐颜开,“你是要做我男朋友的,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立刻让我家的私人医院救那个什么寻的去!”她豪气地一拍胸。

  “你是……”铭夏不敢相信地望着一脸义气的婉儿。

  西民拉了拉他,轻声说,“她就是端木家的大小姐,端木——婉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铭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蛮不讲理的花痴女孩子,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端木家族的大小姐。

  有大小姐的指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几分钟后,一辆气派的救护车风一样开进医院,又是几分钟后,慕容寻已经躺在了端木家族的私人医院的急救室里。

  急救室门外的一排长椅上,婉儿坐在铭夏边上,不断夸口。

  “我家的医院,妙手回春……”

  “哦。”铭夏应着。眼光盯着急救室的大门。

  “绝对药到病除,大病变小病,小病变没病……”婉儿吹嘘着,“你放一百个心,哦,不,一千个,一万个好了……”

  “嗯。”铭夏胡乱应着,那门口的红灯怎么还是亮着?他心急如焚。

  对面的长椅上,西民白着脸蜡像一样坐着,眼光直勾勾地瞪着前方。

  终于,急救室上方的那盏红灯灭了!

  铭夏像个弹簧一样从椅子里跳了起来,直冲过去,刚好看到滚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慕容寻!

  “寻!”他冲到病床边,跟着病床跑,“寻!寻!”

  慕容寻的睫毛微微闪动一下,张开了幽蓝的眼睛。她面色依旧灰白,嘴唇依旧没有血色,可是,她醒了,她真的醒了!铭夏喜悦地想去握她的手,发现那手上吊着盐水瓶子,他不敢动,只能一迭连声叫着:“寻!你好了吗?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慕容寻无力地转动了一下头,蓝眼睛定在铭夏的脸上一秒。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4楼 发表于: 2007-10-11
“请让一下,病人要进病房休息,不要打扰!”护士把铭夏推开,病床推进了病房。

  休息,这么说,她没事了,她好了!铭夏喜悦地回过身来,按住婉儿的肩膀,“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现在知道我好了吧!”婉儿开心地笑了。

  “是的,谢谢!”铭夏想起对她的一系列粗暴举动,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你还等什么?”婉儿嚷着,“你还不以身相许报答我的大恩大德!”

  “又来了!”铭夏吓得急忙抽回手,倒吸一口冷气:“快别玩了!”

  “谁跟你玩了,我是认真的!”婉儿跺脚,“你不信就过来听我的心啊…”

  “拜托拜托,别胡闹了……”铭夏怕动她,连连后退,哭笑不得。

  “你才胡闹呢……”婉儿挺着胸,步步进逼,“心不会说谎啊……”

  ……

  “哼!”长椅上的西民忍无可忍!站起身来,直直地穿过两人向外走去。

  “西民,你去哪里?”铭夏叫着。

  “回家!”难道留在这里看你们打情骂俏?西民没好气地想。一个慕容寻已经够自己心乱的了,偏偏这个三八兮兮的小魔女也跑来追夏,真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一间空旷的教室里,婉儿气鼓鼓地跳上一张椅子,看着龟丞相和一票手下,“为什么我还追不到那小子?快点给我想办法!”

  “大王,”龟丞相露着缺了门牙的嘴笑着,“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什么窈窕?我还不够苗条?你敢说我胖,你瞎了!”婉儿跳下地就想去揪龟丞相的领子。

  “哎——”龟丞相辩解,“大王,窈窕者,就是淑女,淑女者,就是窈窕……意思是:温柔,贤惠……”

  “温柔贤惠?”婉儿总算听懂了。可是又犯起愁来,“我跟他说我温柔,他不信我啊!”

  “大王,温柔不是说的,而是做的!”龟丞相学着婉儿的样子,目光一扫人群,“是不是啊?”

  “是!”手下答得整齐。婉儿信了,“怎么做?快点教我啦!”

  “比如说,知道他喜欢什么,就去买来,知道他爱吃什么,就去做,然后不动声色地让他感动,捕获他的心……这叫做笑里藏刀,三十六计中的……”龟丞相“博学”地出谋划策着。

  “这样啊!”婉儿立刻要走,“那我去问他喜欢什么!”

  “哎,大王,你错了!”龟丞相忍着笑,“万万不可,万万不可直截了当地去问也,让他猜到你要做什么,就没有惊喜了,大王应该从别的人身上打听,再悄悄地给他一个惊喜和意外,这叫做旁敲侧击……”

  “这么复杂啊!”婉儿嘟起嘴。

  “大王,爱一个人本身就是复杂的?复杂乎?不复杂乎?……还是复杂吧!”龟丞相振振有词。

  “嗯,可是找谁去问呢?”婉儿皱着眉,突然眼睛发亮,“对了,那个死人!”她一挥手,“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为上计了!”

  秋天的阳光已经不是很烈,软绵绵地照在静悄悄的河流上,照在静悄悄的垂柳上,照在静悄悄的花圃里,也照着花圃里那个静悄悄的少年身影。

  西民坐在一棵木芙蓉花前,忧伤地望着那粉白的花朵,那么白,白得像病床上慕容寻的脸色,白得像铭夏紧张焦急的脸色,也——白得一定像自己现在的脸色……

  他渐渐恍惚起来……

  “喂!你们看,他的皮肤白得跟女孩子一样!”三四个孩子,包围着一个秀气的小男孩,不断地将他推过来,揉过去。

  “他根本就是怪物,长得也像女孩子,真没出息!”一个高个子的男孩重重推了7岁的小西民一把。

  “他还是个野孩子,我妈妈说,他爸爸死了,妈妈跟人跑了!没人管他!”另一个胖胖的男孩扯住小西民的头发。

  “没人管他,我们拿他当球玩都没关系!”

  “好啊,推他!”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5楼 发表于: 2007-10-11
 “推呀……推呀……”孩子们嚷着,笑着,推着。

  小西民被推到东,又揉到西,他吓得晕头转向,双眼含着泪,一会看看这个,一会又看看那个,头发被扯下了好几缕,头皮生疼。

  “推呀!推呀!”男孩子们嚷着,“小怪物!小怪物!”

  “住手!”突然一个怒喝声响起来,小西民踉跄地撞在了一个大男孩的怀里……

  他看到一对深棕色的眼睛,那么亮,那么有力……

  “不许欺负他!”大男孩威严地喝着。他个子好高,力气好大,一下子就把其中那个胖胖的男孩推到在地,“你推他,我就推你!”

  “你是谁啊?你不让我们推他,连你一起打!”三四个孩子扑向大男孩。

  大男孩轻轻用脚一勾,其中一个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了。他抓住另外一个男孩的手,用力向后一拧,那个男孩疼得大声叫:“哎呀——不敢了,不敢了……”

  孩子们一溜烟跑了。

  只剩下小西民,呆呆地,看着大男孩……

  “你不要怕哦。”大男孩笑,那笑容像阳光,“我会保护你的,以后再也不让他们欺负你!”

  “真的?”小西民又惊又喜。

  “当然真的!我叫铭夏,以后,我就是你哥哥!”大男孩伸出大大的手,勾住西民小小的左手小指,“来,我们拉勾,一百年不变!”

  “啊……”西民小小的手发抖,“我有一个哥哥了,铭夏哥哥,太好了……一百年不变……”

  一百年不变?

  可是,不过十年的时间呵!铭夏已经变了——变了——

  ……西民的思绪回到现实中,嘴角苦笑着,目光哀伤地看着自己左手的小指,深深地叹息。

  “夏……我们为什么不能一百年不变……”

  回答他的,只有那粉白的木芙蓉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

  西民低下头,地上,木芙蓉的影子渐渐拉长……

  “喂!死人!”一个绿色的影子突然闪了过来,遮住了粉白的木芙蓉。

  “你又来干什么?”西民厌恶地望一眼婉儿,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那粉白的木芙蓉……

  “死人!”婉儿双手叉腰,“问你个问题,铭夏最喜欢吃什么啊!”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西民越发生气了。

  “你管!我就是想知道,快点说!”婉儿不耐烦。

  西民却更不耐烦,他闭上嘴,恢复冷漠的神色。

  婉儿见到他又“装死”了,大怒:“你再装死不说话,我就……”她想说扁你,可这死人从来不吃这套。她抓抓头发,突然灵机一动。

  “我就把你们那个什么寻从医院里赶出去!让她治不好病!”

  “啊?”西民轻轻惊呼,他知道这小魔女说到做到,想到什么是什么,如果把慕容寻赶出医院的话,夏……夏一定会担心,会伤心……罢了,罢了!不能让他伤心!

  西民无可奈何地低声吐出来,“西湖鱼肉羹。”

  “西湖鱼肉羹?”婉儿追问着,“怎么做?”

  “新鲜的草鱼,用黄酒浸泡一下,最好再打上一个鸡蛋,在鱼身上和一下,夏喜欢这样,他说这样炸过的鱼特鲜嫩……”西民原本是不情愿说的,但是,他不知不觉地说了出来。

  “然后用小火炖上40分钟,放调料,夏喜欢我多放点胡椒粉,其实我不喜欢胡椒,不过他喜欢就随他……”西民渐渐沉浸在回忆里。

  婉儿听得眼睛一眨不眨地,难得这死人肯说那么多话!好机会!她又穷追不舍地问,“那他喜欢玩什么?他还有什么爱好?”

  “他喜欢的就是探险了,凡是大自然他都喜欢……”西民的嘴角不自觉地就浮起一个笑。

  “探险?”婉儿佩服起来,“这么说,他身体好棒哦?我看他好高的,比你高半个头!”

  “他当然高,1米83的个子,70公斤标准体重,特别健壮,爬山,攀岩,样样都在行!”西民骄傲地说着。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6楼 发表于: 2007-10-11
 ……

  “他最喜欢看地理方面的书,和关于探险的碟,平时有空就在网上购买这方面的东西……”

  “他自己做了个冰镐,削成月牙的,我帮忙,他还不让,其实他真傻,趁他睡着的时候,我还是偷偷拿起来帮着打磨了半天……不过他睡得很死的,他睡着的样子就像个小孩,还会流口水……最好玩的是第二天他还对我说,这冰镐怎么一下子这么亮了?他有时候真的很大大咧咧……”

  ……

  婉儿惊讶地发现,自己问任何问题,西民都对答如流,并且一反常态地滔滔不绝!

  而此刻的西民,已经完全沉浸在美好的往事里了,他很“享受”婉儿的提问,很“享受”自己的回答,甚至巴不得她多问一些!

  怎么……怎么这个死人对铭夏这么了解?婉儿有点迷糊了。但是,她是从来不去多想的人,知道了铭夏喜欢吃什么,就可以行动了,嘿嘿!

  婉儿跳了起来,“不和你这死人扯了,我走了!”

  7

  白色的病房里,慕容寻靠着枕头,半倚半躺着。铭夏拧了一把热毛巾进来,轻轻地递给她,又提起水壶,在床头柜的杯子里加满了水。

  “想不想吃什么?”他撕了一片面包,喂到她的嘴边。

  慕容寻一侧头,躲开了那片面包,“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她问着。

  铭夏不急不躁,“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这……”

  “你现在生病,怎么走呢?来,先吃点东西,一切都要等好了才能做,是不是?”他耐心地劝解着,慕容寻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他说的也是事实,她无奈地接过面包,掰了一点,食不知味地轻轻啃着。

  “不好吃吗?”铭夏又拍了下头,“我可真傻,怎么能让生病的人啃干面包呢?应该做点滋补的,好吃有营养的汤水……”

  像是验证他这句话一样,铭夏忽然闻到一种混合着葱花和鱼肉的香气,西湖鱼肉羹?西民来了吗?

  “西民!”他惊喜,立即转过头。

  来的却是婉儿,捧着一个大大的盆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盆西湖鱼肉羹,香喷喷的味道洋溢开来,她一边维持着平衡走路,一边还是闲不住地叽叽喳喳。

  “哈哈哈!!!西湖鱼肉羹来了!手艺一流的啊,如假包换!你看我对你多好啊……”

  铭夏急忙站起来接过婉儿手里的盆子,望着热气腾腾的汤,眼中不由闪光了。

  婉儿见到铭夏闪光的眼,觉得自己这一张牌出得真准!亏了那个死人呢!她开心极了:“这是我花了一下午煲的汤,弄坏了三条鱼呢!”

  “谢谢!来得正好啊,真是谢谢了!”铭夏也开心极了,他端起盆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就亲手往慕容寻的嘴边喂去。

  “不许喂!”婉儿这才注意到床上还有个人,她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不许喝!”

  慕容寻吓了一跳,被婉儿吼得耳朵里嗡嗡响。铭夏也奇怪了,莫非这小魔女在汤里下了点什么“料”来整蛊?他停下手。

  “这是我给你做的,不许她喝!”婉儿一凶,“我一下午给你做汤,你怎么可以拿给别的女人喝?你太不懂珍惜我了!”

  铭夏总算明白了,头又大了,想了想:“你的心意我领啦!可是我一个人喝不完,分给她喝一点!”

  “不许,不准,不可以……”婉儿跳脚,“喝不完也不可以,你不能这样伤害我的感情,我的自尊,我的心意……”

  铭夏一见这架势,知道和婉儿扯到明天也扯不清,最好的办法就是弄走她算了。

  “我知道知道,都知道!”他不由分说地站起来,“但是,寻需要清净,你快回去吧!”

  “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知道,你快点走啦……”铭夏双手搭在婉儿肩上,将她推着走。

  “哎呀,你知道什么,你……”婉儿还想说,可是,已经身不由已地被推出了病房门外。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只看该作者 47楼 发表于: 2007-10-11
 “砰”一声,门关上了,接着,是“咔哒”一声上锁的声音。

  “喂!”门外,婉儿气得直顿脚。

  “开门啦……”她拍着门。拍得乒乓山响,“开门!开门……你……”

  门里,铭夏塞上耳朵,闭起眼睛,只当听不见……

  “哼!”婉儿的手酸了,她恼怒地提起脚,对门踢了一脚,“走着瞧!”

  然后,一摔头,她直冲了出去。

  铭夏听着婉儿的皮靴声远了,笑着又端起了那盆西湖鱼肉羹,“还热呢,来,趁热喝吧!”他把勺子送到慕容寻嘴边。

  慕容寻却猛地转开了头,“不要。”

  铭夏以为她在和婉儿生气,“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啊,鱼汤很补的,喝一点吧!”

  “不要!”慕容寻的声音大了一点,她蓝色的眼睛里居然有类似恐惧的神色,瞪着勺子,好像那是个炸药包一样:“你干吗要喂我汤?你干吗要把她做的汤给我喝……”她苍白的脸上浮漾出病态的潮红,“你干吗……要对我这么好?”

  “你……怎么了?”铭夏讶异地放下勺子,“为什么那么激动?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朋友照顾朋友很正常啊!”

  “朋友……朋友……”慕容寻低声重复着。

  突然,她闭上眼睛,往枕头上一靠,再也不说话了。

  “你到底怎么了?不舒服?”铭夏摸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慕容寻紧紧闭着眼睛,黑而长的睫毛不住地抖动。脸上混合着痛苦,厌恶……和,很多她自己也不了解的心绪……

  她本来有些潮红的脸色,又慢慢转白了……

  “算了,不喝就不喝!”铭夏见她这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你好好休息,汤放这里,你饿了就自己喝,我先回家一趟!”

  他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寻,你好好休息啊!我回家取点东西就来!”

  铭夏的脚步声在长廊尽头消失很久,慕容寻才颤抖着慢慢睁开眼睛。

  他走了,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他回家了。

  回家……

  每个人都有家……

  只有她,孤独地躺在这里……

  慕容寻的蓝眼睛,茫然地望着墙壁……

  “这孩子又在发呆了?”孤儿院里,6岁的慕容寻,蓝色的眼睛茫然地望着墙壁。身后,是几个义工的议论。

  “随她去吧,她总是这样。”一个老义工叹着气,“这孩子也真可怜。”

  “她来多久了?”新来的义工好奇地问。

  “她?大概当时才一岁多,就被丢在这大门口了!”老义工回忆着,“别的孩子,虽然也可怜,但是至少还知道自己父母是谁,自己的家在哪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父母是谁,不知道家在哪里……最可怜了!”

  “啊?”新来的义工感叹,“那她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院长给取的!慕容是当时在她身上发现的一张纸,上面写着这个姓氏,院长觉得总有一天,她要去寻找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于是取了个‘寻’字给她……”

  义工们议论着,不远处,小慕容寻依旧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们站着,似乎她们说的与自己无关,只是,眼泪慢慢地涌进了她的蓝眼睛里,顺着脸庞划过她白皙的肌肤……

  家……

  家……

  10年后,自己还是不知道父母是谁,家在哪里……

  慕容寻的蓝眼睛里,再次弥漫了泪水……

  “呜……”她突然把脸埋进枕头里,哽咽着哭起来。

  “咚咚!”门上有人敲,是铭夏吗?这么快?慕容寻赶紧抹去眼泪,咳嗽一声,“进来。”

  进来的却是她的主治医生,查房的时间到了。

  “慕容小姐,”医生微笑着,“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慕容寻回答。医生搭了她的脉搏,又拿出听诊器放在她胸口,慕容寻敏锐地捕捉到医生眼里的一丝凝重的神色。
永远不是一种距离,而是一种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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